安装win7 分区:[旅途风光] 【大美藏区】秋行川藏梦里不续梦(讲述梦境般的川藏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8 10:09:20
  [旅途风光] 【大美藏区】秋行川藏梦里不续梦(讲述梦境般的川藏美)

   看似有心却无心,无心要闯进这个世界,但当我站在它的面前时,门“嘎吱”一声打开,一缕薄雾而过逐渐清晰的是如梦如幻的景色,灿烂的是淳朴憨厚的藏区人们的笑脸,扑面而来的是藏区的风土人情。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往里走,往里,被巨磁吸引般。

   我已努力了。自第一次遇上,便企图猖狂逃亡。

   是的,每天都在逃,我知道,逃脱不了,我就会爱上,爱上后我将不再自我……

   当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最终还是走不掉,注定的,我又回到了它的身边——川藏!

   只是,这次,我从梦境走进一个真实的童话世界,关于川藏线的。





D1  成都--康定

(车票118元/人,含保险费)


通往康定的路上,仍迷雾弥漫。因为山石塌方,有一段路需要单向放车,耽误了近一个小时。班车是下午3时许才到康定。


康定气温颇低,一张口就能呼出白气。出了车站,很多招揽住宿的姑娘要带我去看房。于是我随了一个特热情的。草草看过两家,最后决定住在车站附近的一个叫关东的小旅店(忘记具体名字),40元一床的普间,环境不怎么样,房子小得很,床也小得很。但,房内有一扇窗,可以看见县城的街,这也就成为自我原谅的冠冕堂皇理由。是的,我善于原谅自己。


放下了行囊,我决定到街上溜达。


康定,曾是茶马古道的重要通道,作为甘孜州首府,不可否认的繁华。河流横跨县城奔流不止,两旁是密集街铺,来往车辆,穿梭人流。对于康定,我曾路过。每路过,就会想到“康定情歌”,这首在我孩童时就已经耳熟能详的歌,它在这里发源。今天,康定成为我旅程的第一站,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当自己长大,踏进了歌中之地,有那么瞬间,仿佛自己成为情歌谱子上一个跳动音点,感觉奇妙。


在康定及其周边,旅游景点不算少,但如果要在康定逗留,去溜溜的跑马山不会遇到张家溜溜大哥,自然只会想去木格错。


一问,只能包车上木格错,费用130—150元,看来我要经济地去木格错就需要找伴来分担车资。


也许是旅游淡季,街道上看不到几个背包客,反倒看到一些跟团的游客在闲逛。


关于在街道逛的次数,就如对白天最后的概念,随着桥边的灯一盏盏地亮起来而慢慢地淡去。


月挂上了天,薄得象张蜡纸,看得见,感觉清凉如风。我裹紧衣服,是的,夜晚一到,寒意步步逼人。冷风中,我的步伐有点盲目,思绪里重复着曾经在路上的情景,包括进藏,到川西的,关于我自己的,关于朋友的。


带着热烈节拍的藏族民歌突然在空中飘了起来,飘进我的思绪,催促我心最好奇的那花儿开放。我循声找去,找到了一个演艺中心广场。这是一个近三百平米的圆形露天场地,半开式地在林立的商铺中间。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大圈,里外三层地跳着藏舞。音乐每节每拍就是一个强烈的吸引,我看着看着便情不自禁地凑到圈里去,与身边的陌生人手拉着手,笨挫地学着舞步,在四周友善的微笑中转着圈。


有点忘我,直至音乐停了,大家渐渐散去,一看表,啊,已经是晚9点了,月亮已渐渐被云朵遮掩,街道只有属于灯火的光亮。明天还能去木格错吗?怎么找伴?一时茫然的我,庆幸自己仍能回到主题上来。如果要去,好歹也得主动找伴问人了,我在想。于是一转身,正好看到有两女一男从藏餐馆出来,我跑上前一问,太巧了吧!自己不敢相信,他们正是打算明天到木格错的!他们很开心,马上答应和我明天一起包车上木格错。女孩阿芬和安琪拉热情地拉着我趁店铺还未关门去逛逛。




D2  康定(木格错)

(风景区门票58元/人,含保险)


第二天,我们如约集中前往木格错风景区。

木格错风景区,海拔约4000米。10月中旬,那里已经被秋天统领,全改姓“黄”。从进风景区门口开始,黄得缤纷璀璨的树木展现着迷人的姿态在我的视线内不断出现,不可否认的心痒,尤其面对如此美色。

一片堂皇的桦树林,还有闪着鹅黄光芒的落叶松林。我们在上山的路上极目是豪华了的黄色。浓烈的秋色一遍一遍地出现,如同一次又一次肯定着我这次上木格错的决策英明,让人好兴奋。

经过山路,站在高处,俯瞰峡谷中的晨雾缥缈,山溪潺潺,秋树绚烂,路途还可以见到又长又柔又齐整的松萝,简直是超FB的皇家享受。



山谷中的清晨很冷,水气很重很沉,一直在凝聚,在升腾。我们一路欢呼这样的景象,并享受着腾云驾雾的感觉。






沿途经过七色海、“药池沸泉”等景点。






“我们也下车泡泡温泉吧”,不知是谁的建议,尽管没有立即遭到反对,但,我们都不自觉把身体抱紧。显然,天气太冷,谁也不愿意更衣泡泉。这个所谓的“沸泉”,看看就好。




木格错比我想象更美更迷人,但现暂不说,我先说有关白海子的话题。


=========================【白海无路】==========================


从木格错往前走,应该是东南方向,经过较为平坦的山坡,山坡上是异常美丽的秋景,鹅黄了的落叶松特别能彰显秋季的气派。松林间有马匹,有生意人过来招呼骑马去红海草原。



在高处,回头看见灿烂阳光下的木格措!美得幽幽,美得款款,是啊,叫我如何不爱高原的海子?



这是前往红海草原的路途,开阔易行。




路上景色很不错



红海草原,只一个不大的平原,一派凋残的黄色,严重逊色于塔公草原之类。


山脚下依稀辨认出一条可称为是“路”的小道,我们就从那里开始爬,阿伟在前,我在后。但,只消几分钟时间,所谓是路的痕迹很快就隐去了,面前的是繁杂低矮的灌木丛。我和阿伟低着头,扒开挡脚的枝杈,翻过松垮的山石继续往前,似乎很快就能爬到山腰,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乱石堆。又是千年冰碛地貌了,和去党岭卓雍错的路很类似,我感到亲切。




站在山腰,视线已经是很开阔了,回望山下,同伴的身影变成了一个个点,在慢慢移动。我们看到蔚蓝颜色的木格错,还能看到远处连绵不绝的雪山群,我和阿伟开心地挥着手呼喊着。

可,风很大,很冷,与灼热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反差,正如我们的身体正受内热外冷煎熬一样。一阵激动后我们两人都开始感到些许吃力。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脚下是不知多少年沉积的厚层枝叶层,混同了鲜类植物,腐败的、新鲜的交错在一起,踩上去,软软的毯子般,却是布满温柔的陷阱。“哎呀!”我的右脚不小心卡进一个窟窿里,身子一个恍惚,阿伟手疾眼快拉住了我。习惯性的粗心,可怜我的脚裸为此隐隐作痛。

抬头,山顶就在不远处,我们互相打着气继续前行。我开始认真看路,低着头穿过杜鹃丛,穿过针松林,爬过乱石堆,避开带刺红灌木,绕着山,之字形地往上,只能继续往上走,阿伟早已大汗淋漓,我被树枝刮得伤痕累累。


陡峭的前方没有路,严格来说是完全没有路。面前的景象,小草、树木,就连石头都是以原始状态存在,仿佛从来到世间就保持着姿势至今,那一刻却如同面对着无边的大海,有种绝望的感觉。我不再去想身边的杜鹃树属于什么品种,不再为脚边红得热烈的灌木而心动,我开始担心迷路,我后悔没带向导,无法想像身上连一瓶水也没带的我在山里迷失后的状况。阿伟自言自语“上面不远该到顶了吧”,他的话很及时,也很励志,对我,也对他自己。


跨过一片枝桠完全光秃的不知名低矮丛林,我们终于到达了山顶。


山顶上的风刮得更大,寒气更重,阳光无可奈何地温顺着,刺眼的光芒如同虚设,没有了温度,一个被风控制的傀儡。眼前还有几座矮山,还有一片宽广孤寂的平原。




站在山顶上的平原,极目而望,一片还是一片只有凋零的草场,间或一两棵沧桑的树,孤零地站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土地。连绵的雪山若隐若现在远方,一股千军万马汹涌而来的气势。





我们仍没有发现所谓的海子,也没发现贡嘎山的影。


该是再翻一座小山就可以见到海子了吧,我们都这样想着,不见海子不回头!我们互相笑了笑,为彼此展露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而感慨万千,革命同志好样的!突然,血脉沸腾,热情高涨,斗志昂扬。


决定易出,路却难行。再迈开步子时就暗暗叫苦。地下生长着的与脚背齐高的矮小植物,密麻麻,硬邦邦,铺了满地,总绊脚,还不断地把鞋带解脱,我们便不停重复着停步、低头、系鞋带的动作。

好不容易又翻过一座小山,看到的还只是山包。我怀疑藏民的话,翻了这座山就可以见到海子?我们已经是翻第二座了啊。



看海子的愿望占据所有思想,过第三座山包时没感觉艰难。当我们站在山顶处,迎着沿山谷狭长的缝隙吹上来的风,看到了山脚下在山谷中蜿蜒的河流,看到了层林尽染的树林,看到了天边滚滚的云彩,是说不出来的舒坦。


“海子!”一泛水光掠过眼帘,我们都兴奋起来。真的是海子!远看,很小,不惊艳,甚至可以说是象雨后低洼处的一处积水,但看到它,我已是说不出的满足。


要去到它身边似乎还需要过一两个小山坡,时间和体力的原因,我们决定不再走近。也是,有些梦想不一定都要走近。

从上山开始到现在,已经消耗了近3个小时时间,呆在山上不久,我们便要下山。

下山不走上山的路,毕竟那条不是路。朝着木格错的方向下山吧,阿伟说这样还可以节省回到木格错的时间。

这是脚下的路,貌似美丽的潜在危险。

其实,下山同样不能奢望有路。阿伟带着我斜线下山,专挑灌木树丛稀疏的地方走,波浪式地行走在山体起伏的阴面和阳面。


感觉兜了很久,似乎和山顶的高度落差不过十几米,木格错就在眼前不远处,却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它身边。

我想,再这样走下去,天黑也到不了山脚了。于是我决定:干脆直线下山!于是,我走在前,阿伟跟在后。


我冲进了丛林,冲进一片茫然之地。沿途上带刺的树林灌木交错纵横,我们赤手拔开枝桠强行通过,忍受着枝桠的碰碰刮刮,不知名红叶灌木刺了又刺的痛苦。最可怕的是思想上那不可预知,不可掌握的迷茫。

从深入丛林开始,我们就看不到前方,无法预计自己所处的位置,无法感知与地面的距离,我们甚至多次怀疑是不是迷路了。


但,毫无选择,只能凭着一股劲,一种意志力,向着山脚方向一直走,只有坚持往下走了。偶然发现了一块干牛粪,我们喜极而歌,它无疑成为强心剂:有牛走过,也就是有人曾走过,再走就不会错。接着,发现牛粪成为我们路途上的唯一乐趣和信心。

完全是直线往下冲了,忘记脚步是怎样迈出,忘记时间是怎样度过,当来到一片湿地,看见一条乱石路出现眼前时,我们疑惑是不是真的走到了林子尽头?耳边隐约传来狗叫声,还有马铃声,我们看到了远处密集的牛羊棚。我们才确信真是终于闯出来了!我欢喜,阿伟也是激动得象小孩子一样跳来跳去。他跑到我身边,伸出五指把手举得老高,“GIVE ME FIVE ”,我笑了,回一个强烈的击掌。阿伟说我们这一次好象死里逃生,很难忘,我点了点头,同感,但,心有余悸,下一次,绝对不敢再试。


下山用时近2个小时。


回头看看,原来自己刚从这片美丽的落叶松林穿过。


后来总结,如果不是彼此相伴,我们都不会上山。4、5个小时的过程,阿伟是因为我的坚持继续往前走,我是因为他的鼓励而继续,实际上,我们都没有足够信心走下去,只能庆幸当时大家都没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于是,我懂得了那个叫“信任”和“意志力”的东西,真的可以战胜困难,甚至创造奇迹。


赶紧往木格措方向返回。


再次路过早上经过的这个鹅黄鹅黄的地方,心情大不一样。



木格措,似乎也改变了模样。

回到木格错,朋友们欢迎我们归来,并兴致勃勃听着阿伟说着我们的经历,而我坐在旁边一边挑着手中的刺,一边出奇冷静地听着仿佛是别人的故事。


回到了县城已近下午4时,吃了一顿不午不晚的饭。



明天,我就要回到我的九龙身边,看看我的伍须海了。




D3 康定——九龙

(班车票74.5元/人)


我,身靠在窗边,耳朵听着藏歌,眼睛欣赏着沿途熟悉的美丽风光,脑海回忆着过往。上次是在傍晚,和遇到的5位朋友一起经过的,沿途上他们在谈论着一些有趣的事,我们玩着接龙游戏,快乐心情伴着无限美景一路走得热闹有趣。现今,与陌生的藏民同坐班车,走在清晨,品尝孤美。


去九龙仍会经过这里:折多山、鸡丑山、九龙河,呷尔沟,一系列,高雅而美丽的地方。


那美得让人无法言语,哪怕一滩水,一棵树,一湾河,一间屋,都让我喜爱得抓狂。
































记得春季时这里天清山静水悠,山体覆盖着紫的、黄的小花,绿绿的田野与黄土交错,偶尔看见农舍前有人在耕种,黄狗黑狗跟在主人屁股后跳来跳去。而今,远山赤裸肩膀托着花瓣般的云朵,树木披上了黄大衣,夏季开过的杜鹃只剩下灰白、棕红的枝骨,遍布了道路两旁,村庄中那齐刷刷的桦树,叶子变得金黄,阳光中风中舞动,时不时看见秋鸟在天空愉快飞过,撒下秋日的琴声。换了季节,换了心情,美丽不换。


=============================【九龙情结】======================


才知道,有种感情,会沉淀,会生长,没意识到不说明不存在,但它的确在生长,直至有一天,一丝风都能触动起对它的强烈渴望与想念,才恍悟,它于自己的内心是那么深刻,每想起,每说起,那心动感觉真实得影响呼吸,原来,全因为它。


对九龙,我如是。


从第一次经过那片原始森林,第一次感受湖边枯木的生命,第一次看到如此飘逸的松箩,第一次看到一丛丛低调美艳的高山杜鹃,第一次看到哥哥对于被炸瞎双眼的过往是微笑和坦然,第一次目睹同伴轻易驯服一头凶猛的藏獒,第一次安坐火炉旁度过遐意的夜晚……每个“第一次”都成为喜爱九龙的原由。
 

与九龙的意外相识,我回来后写的诗全关于它,油然于胸。只是没想过春季到过九龙,而当秋季来临,我竟又无法逃离它的吸引,再次到来。惊觉,九龙在我心里的印记远比自己意料的程度深刻得多。对它,我热爱、珍惜、留恋、期待。


山恋水,星恋月,蝶恋花,是一种情结,缠绵了万世,缱绻柔情。


或许,也是一种情结,我与九龙的情结,千百年的,冥冥之中的注定。


路上,朋友发来问候的短信,我说我又将到达九龙,对方是诧异不解的回应。


其实,这和很多事情一样,没有解释,也没有答案。



中午2时许终于到达心中的九龙县。


九龙和记忆中的一样,街道明净整洁,来往着休闲的脚步与心情,是一座令人舒坦舒服的小县城。


当然,来到九龙,伍须海是必去的。得于上次的经验,我知道上伍须海的包车费和包车情况,心中有数。


找伴是第一件事。九龙县里也没有发现背包客,却在九龙广场看见一个正在左顾右盼的老人家。我主动过去打招呼,他很开心,说他就一个人,正好也是计划去伍须海的。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68岁了,东北人,就凭一个小背包、一个胶片老式照相机和一个三脚架,听说已经在四川走了近2周的时间。他向我展示他出行前的功课:一本手掌见宽的手制小册子,半厘米厚,用圆珠笔画了地图,写满关于吃、住、车次等详尽功略,我有点惊叹和佩服,想不到连一位老人家功课做得比自己勤快,些些愧意。


就叫我周叔吧,老人家说。


于是,他成了我的同伴。


周叔主动找住的地方,而我就负责找伴。


最后,周叔在广场的东北侧小巷头找到一家小旅馆,才20元一天的床位费。这是一个在二楼的三房一厅,设施极其简陋,卫生间在房外的走廊尽头,门锁和房门的锁一样,坏的。但既然是周叔说要住的地方,老人家不嫌弃,我自然没有提出反对。


我从下午开始到晚上,小小九龙县被我逛了通遍,可我依旧找不到要上伍须海的伴。只是定了一辆车,告诉师傅明天7点整准时到广场接我们。


晚上,周叔在房子里休息,我再独自逛县城,发现了城外东南面的河面上一条大桥正在建设,走在沿河新修的路上很惬意。


简单的一顿牛肉面解决了午餐加晚餐,后,回住处休息。那天房客就我们两人,我住在东侧房间,周叔住在西侧房间。

熄了灯,钻进睡袋,音乐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歌声在顶上飘,唱者陶醉在K场,而我郁闷在歌中。


热烈的鼓点顺着墙柱递送,我感到振动,生怕本已简陋的床被抖散开来。只无奈,三楼是卡拉OK厅,睡觉时分正是它兴旺时分。说实话,有点折磨人,但,总比一群蚊子来得爽快,“明天要换个地方住”,我对自己说,便渐渐睡去。


再醒时在午夜时分,外面的天很黑,也很安静,周叔的关门声显得特别响。我没有再睡,又听见周叔开了几次房门。


后来才知道周叔拉肚子了,一夜连拉了好几回。
 

D4:九龙(伍须海)

(包车费150元,景区门票60元/人)


周叔的脸色很不好,我有点担心他,高血压加腹泻,在高原上对于老人家而言算是比较危险的。我说服不了周叔,他还是坚持上伍须海。我只能督促他吃降压药,让他吞下好不容易找到的两瓶保济丸。


    秋季的九龙清晨,空气象薄冰一样,冰冰的,天未完全亮,广场上却已有一群大妈在跳着舞。7点了,司机师傅还没有来,他说有事要耽误一阵,我们只好继续等。


     远处一个身影渐渐走近,看清楚了,一个户外装束的挂摄影包的男人。游客吗?我冒昧冲向前截住了他,问:“来旅游的?今天上伍须海吗?”我的举动与车站拉客的无异,这,让他感到愕然,但很快恢复平静。“是的”,他回答,“你们也要去吗?什么时候走?多少人”他接连几个问题。“我们等司机来就出发,要不要一起去?我们就两人”,我指了指自己和周叔,周叔赶紧笑了笑。男人也笑了,说:“我要去买止血贴贴脚,收拾一下行李,等半个小时行吗?”。我摇头“不行,只许15分钟”,我一急,有点严厉。他想了想,“好,等我”话音刚落,见他快步走开。


象是个意外收获,我竟感谢起师傅迟大到,这样一来,我们多了一个伴。


他很快又出现了,不用10分钟。刚刚好,司机师傅基本上是和他同一时间出现。


后了解,他是马来西亚新加坡人,中文名叫阿明。


去伍须海的沿途,水泥公路仍在铺设,一个景区门楼正在饶有规模地加紧工程,路段需要限时通行。


途上没有出现想像中的秋色。林中泥土是湿漉的,植物还露出嫩绿枝桠,它仿佛昏迷在春天不醒,只是没再见杜鹃的丰姿。


周叔争取时间闭目养神,而第一次来九龙的阿明则兴奋地用国语炒英文,英文炒国语地和我交谈。师傅主动介绍九龙的旅游建设,另一个高山海子群景区将完成开发并正式对外开放。“明天的九龙又会怎样?”我自言自语。


又是到了那座通往伍须海的小木桥前,车停了。这里温度明显比县城低很多,太阳在顶,我感冰冷,于是把手套、绒帽把自己严实困住。让师傅带周叔先到景区招待处休息一下后再去看海子,我便冲出车厢,和阿明直奔伍须海。


=============================【伍须海不道别】=======================

草甸上,林子旁,升起了炊烟,牧民家正在做早餐。

穿过草甸,伍须海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我又出现在伍须海的面前。


是的,我又来了。


    我又来了,来到我心爱的伍须海面前。


湖面笼罩着一层幽蓝的水雾,紧贴着伍须海身躯,由头至脚,就那样轻柔地遮盖。天色幽幽,树影幽幽,像童话中仙女安住的家。


伍须海安静得象个沉睡的小孩,脸上还流露着昨夜秋风爱抚的痕迹,在轻柔下甜甜的笑,阵阵沁入心田。






    阿明惊叹看到这样美丽的清晨,扛着相机四周拍摄。


我站回到那株枯木前,不,那不叫“枯木”。它与湖水相依,以独有的姿态画着独有的生命,这种生命脱离躯壳存在,与我的灵魂息息相关,共同生长。


我安静地站着,看着它,迷恋地看着它。柔情万般,就如看着深爱的恋人,看着一个曾属于我而又不属于我的恋人。


是的,我用了最大的理性克制着情感,只是安静地站着,没有发出声响。我总觉得无须语言,它会认出我,至少它该能感应到我的到来,正如5月份我来过一样。我等待它的回应。



它慢慢地睁开眼睛,伍须海也醒了,薄纱悄然隐去,轮廓清晰俊朗。瞬间,我脑袋空白,怦然初恋的心跳。





一只手,举着,不仅是今天恋上的心,还有明天的继续。

我和阿明顺着观景大道前往上草甸。由于冷冰消融,泥坑积水,路显得特别泥泞不堪,我们只能往山边走。阿明显得彬彬有礼,总引领着我把脚踩在最好的道上,而他则袋鼠般一蹦一蹦跳过凹凸不平的路。


观景路上,古老的树木苍翠依旧,透过树影看湖边,水色泛着蓝、泛着绿,清纯透亮,湖边偶尔突兀的红叶比春季的杜鹃来得更加抢眼。是啊,曾经是杜鹃的舞台,现在换上了红叶的天地。










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太阳在东方斜射,情感上统治着眼前的一切,色调暖洋洋,向林中投入斑驳树影。一丛丛红了枝头的不知名的树,又把深红奉献得淋漓尽致,如烈火熊熊。



千年松萝挂在树梢上,随风轻摆,摆动间,小松鼠鬼灵精地出现,翘着茸茸的小尾巴快乐地在树干上、落叶中来回上下跳动,招惹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又迅速躲藏到枝叶当中去。


太美妙,太可爱了!我们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秋天的伍须海,处处充满着热情和生机。

来到了下草甸。这里的草呈现黄和绿的颜色,一泓水弯弯而来

十二姐妹蜂,温婉如此,依旧那样楚楚动人!

我们边走边聊边观赏眼前的美丽。阿明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原来他多次到中国旅游,上过西藏去过新疆,游记和摄影作品刊登在多家外国杂志上。这次也是因为法国一家杂志约稿,专门跑来九龙摄影,主要拍贡嘎山。而明年,他将去巴基斯坦采风。



回到我喜爱的原始森林。千百年的树木矗立眼前,虽少了更多的春天葱绿的叶,伶俐的枝丫足以晃动阳光。我把脚轻轻地放在这片透露着千年气息的地方,感觉到它那无所不容的心灵正敞开接纳着我。闭上眼,深呼吸,仿佛有个柔软而温暖的躯体压住了我的心跳,灵魂飞到了宇宙之外。








地上盘错着树根和苔藓,小蚂蚁贴着它的脉搏划着自己的符号,偶尔传来的鸟鸣,忽然闪现的一缕红都在和鸣着。

正午,回到了景区招待处的小木屋。一个陌生的少年正煮着粥,一勺一勺地搅动锅里的米,还不时添加柴火。他说主人家去县城听讲座了,是关于旅游服务的,哥哥和小弟在县城,小妹在伍须海村读书。


他不善待客,若久,才记得问我们喝甜茶还是大茶。我说大茶吧,是我曾经品尝过的。我向四周张望,来到熟悉的地方,坐回原来的炉灶旁,身边却物是人非。


一个十几人的香港摄影团到来了,又自由活动散去,导游留在屋子里。这导游约50岁,有过很多惊险的户外探险经历。我和阿明听着他讲着许多关于川藏高原上的危险与风土人情,直到周叔回来。周叔说是又拉肚子好几回,于是我们再见了导游,赶忙回县城。


离开那刻,我回望到的还是那片让我很喜爱很喜爱的原始森林,那片如“魔戒”的原始森林,无言感概。


一个外国作家说过:永远不说再见,记住第一次对朋友问候时那种幸福愉快之情,把这个不寻常的问好牢牢铭刻在心中,就如太阳常在一起,暖烘烘的,当你和朋友们分离时,想远一些,特别是记住第一次问好。


是的,我又要走了,和伍须海,不道别。



周叔腹泻得挺严重,回程中停了两次车,又拉了。中午1时,终于回到了县城,我们带周叔直奔县城卫生院,医生很快开了方,给周叔输液。而周叔则让我把他的随身物品拿回住所保管。


阿明说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我则劝说:住处环境很差,晚上还会很吵。但他还是跟我回住所看看。“这里环境是很不好,你搬出来住吧”,他说。是的,我昨天就想搬走,可现在周叔病了,我不应该离开,至少我要留下来照应他,我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他说“如果可以,明天和我一起去看贡嘎山,去三岩龙吧”,我还是抱歉,明天我要回成都,不能同行。于是联系将要来九龙旅游的重庆朋友阿爽,希望他们可以结伴。


阿明走了,我回到房里。有点苦闷,门锁是坏的,我要看门,肚子饿了不能找吃,疲倦了不敢去睡,坐在清冷的床边,一切都要等周叔回来。不知道周叔情况怎样了?


一等就是一个下午。


傍晚6时左右周叔输液后吃了点粥回来,说感觉好一点了,我稍为安心,可精神一放松,强烈的疲惫感立即偷袭,配合傍晚时分孤寂的夜风,感觉凄凉。


傍晚7时许,阿爽和他的朋友在新都桥租车赶到九龙,我接车,带他们住进酒店。第一次见面,他们俩给我印象都很深:阿爽是个大眼睛很帅的小子,笑容很甜且真诚,温文有礼,特别迁就朋友;而他的朋友从下车到去吃晚饭,一直郁闷在高原旅游中的严重审美疲劳,喊着累啊闷啊要回南方。他的这种反应,让我有点不可思议,但也觉得蛮搞笑。


由于时间和行程计划的缘故,阿明和阿爽他们没能结伴。但阿明还是要我带他见阿爽他们,彼此礼貌握手,然后分别。


我在药店买了治腹泻的药。周叔说还是拉了几回肚子,我倒了杯热水让他把药吃下。我说明天陪你再去看医生吧,周叔拒绝,他说明天会好了。周叔挺感激我没有丢下他而搬走,在大厅里给我讲起关于他的出游,他的家庭,他的子女等话题。直至晚11时,周叔回床躺下,我才回到自己的房去。


虽两餐粒米未进,但饿过了极限,我倒不觉得饿,只是象缺乏几百年的睡眠,乏得很,倒床就睡去。

D5:九龙——成都

(车票174元/人)


凌晨2时醒来,便睡不着,类似失眠。结束翻来覆去的折腾是闹钟叫唤那刻:5时。


亮了灯,正犹豫该不该收拾东西赶车,周叔在隔壁喊我,原来他也起床了。周叔是起来和我告别的,他听说过我计划今早离开九龙。他说他昨晚少拉了,今早感觉好多了。我说如果还会感到不适,一定要继续吊针,等身体好些就要直接回家。他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30元塞给我,说是要感谢我对他的照顾。


我很感动。他是一个超节省的老人,外出的十几天里他是一直以青瓜、西红柿、馒头等食物作为三餐,而导致腹泻的原因就是他吃了好几天剩下的包子。我无法评估这30元对于他来说的分量。我把钱推回,叮嘱周叔,有必要的话就打电话让子女来接,他又点了点头。


最后,再见了周叔,背着行囊,带着又一次不一样的经历,我趁着浓浓的夜色,坐回成都早6点的班车,我踏上离开九龙的路。


在回成都的13个小时里,由于这两天都没睡好,混混沌沌地瞌睡是我在车上唯一状态。

如果不是因为这滩水,恐怕这全天都不会有此唯有的三张照片了。该是在折多山上的。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的凌晨2点过了。


困了,倒下再次梦回我的秋行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