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最好的宾馆:爱心太多也惹祸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0:46:02
                                                                           爱心太多也惹祸     冬天到了,火锅、涮羊肉之类又开始火爆。
    每当这个季节,我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个假设:假设自己是一只羊。这个假设有点卡通。我假设自己是一只有人类思维的羊,走在人类城市某条美食街上,我这只羊会有什么心情?这只羊会感到巨大的恐惧——人间就是羊的地狱。人类所描写的地狱里的诸般手段:上刀山、下火海,煎、烤、蒸、煮,刀砍斧削,生吞活剥……哪一样没有用在羊的身上?我这只羊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骨肉同胞,以及还是婴儿的小羊羔排队,沉默地走进屠宰场,那不是集中营里的悲剧吗?我这只羊看到人们穿着羊皮大衣,戴着羊皮手套,挎着羊皮坤包,踩着羊皮高跟鞋,不由得想起人类的一句话:食其肉,寝其皮!人类为什么对于羊会有如此巨大的天然仇恨呢?有些羊皮衣服、饰品上还雕着花,印着字,或镂空,或凹凸,同叶大鹰的电影《红樱桃》里的纹身何其相似!如果一只羊真的有人类的思维,它一定会这么想。
    但是,作为人类,我们真的能如此设身处地地考虑羊的思想吗?

     本来,这种想法自己想想也就罢了。今天之所以要把这个比较荒唐的假设说出来,有两个原因。第一,前不久,美国人制作了一个动画片,说的是蜜蜂的故事。大意是说,有一天,蜜蜂发现,它们辛苦酿制的蜂蜜都被人类吃掉了。于是,蜜蜂开始造反,人类开始遭受蜜蜂的报复。第二,我在我的博客上,针对一个留言者的回复说:“慈悲的泛滥,也是不负责任的表现。”结果,这位留言者很不服气。因此,我不得不说说这件事情。
    爱心,慈悲心是人类社会不可缺少的元素,如果没有了它,人类社会将一无是处。但是,如果将爱心、慈悲心没有限制地极端放大,后果也并不那么美妙。其实,中国人早在2500年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春秋战国时期,墨子就提出过“兼爱”、“非攻”的思想,与今天的“让世界充满爱”、“永远要和平”的思想非常类似。结果呢?墨家将这种“兼爱”、“非攻”的思想极端化,无条件地扩大化,甚至扩大到人类以外的一切生物,最终被中国古人否定了。不知道现在小学语文课本里还有没有《农夫与蛇》,《东郭先生》这两篇课文。这两个故事就是2500年前,中国人对于墨家极端化的“兼爱”、“非攻”思想的最后结论。儒家讲“仁”,孔子说,仁就是爱人,讲“己所不欲,勿施他人”都是局限在人与人之间。超出了“人与人”这个范围,这些原则就不能普遍适用。
    这个道理,中国人2500年前就已经懂了,但是,西方人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懂。所以才会有蜜蜂向人类造反的动画片。按照这个逻辑,是不是牛、羊、猪、鸡等等所有被人类食用的动物都该造反?还有稻米、玉米、土豆、蔬菜等等所有被人类食用的植物也该造反?佛教的轮回概念导致了一种观点: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因为你今世是一个人,前世可能是一条狗,来世可能是一棵草。现代西方社会的某些人虽然没有接受轮回的思想,但是几乎全盘接受了所有生命一律平等的思想,于是,极端化的动物保护主义,极端化的环境保护主义都出现了。
    不久前,我曾经写了一篇关于顾城的文章。顾城所居住的那个新西兰小岛,就是环保主义者的大本营之一。他们认为,海滩上的生物不应该受到人类的打扰。因此,顾城之类的中国人到海滩上捡拾牡蛎、贝壳,回家烧了吃,被环保主义者视为野蛮行为。顾城的养鸡场计划最终夭折,不得不大量杀鸡,也是环保主义者坚持的结果。因此,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那些环保主义者是导致顾城悲剧的间接凶手。
    在美国,有一些极端的环保主义者,他们认为,自然界的一切都不该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他们似乎忘了,原则上说,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美国的一些自发的环保主义者,荷枪实弹地守卫着自然保护区,一旦有人进入,哪怕只是游玩,也可能遭到他们的射杀。他们甚至还会追杀破坏自然环境的企业或个人。这些人已经被当今的美国社会称为“绿色恐怖分子”。某些评论家认为,“绿色恐怖分子”、“环境恐怖主义”的恐怖指数绝对超过基地组织。

    这种极端化的爱心、慈悲心也反映到人类社会中。例如,没有原则地反对一切战争,没有原则地推行各种人权。现在,随着西方的强势文化,这种貌似高尚的思想也进入到了中国。前不久我写了两篇文章,反对将“乞讨权”视为人权。其实,主张“乞讨权也是人权”的人,就是这种爱心泛滥的结果。
    爱心极端化泛滥的另一个例子是对于罪犯的所谓人权。罪犯作为人,当然拥有一定的人权,但是,不能过分。过分了就会造成不良后果。
    我的童年时期,也经历了一点文革。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学校的厕所里出现了一条“反动标语”。我当时是被学校指定参与通宵保护现场的三个人之一:我和另外一个学生,还有一个是老师。那是我懂事以后第一次有丰盛的宵夜吃。经过全校师生的笔迹比对,最终确认,这条反动标语是一个三年级的男孩写的。这个男孩也是我的邻居。他的动机很简单,由于他父母不合,经常打架、打孩子,造成他经常没饭吃。于是,这个孩子想出了一个能够吃饱饭的计划:进监狱。所以便偷偷写了“反动标语”,还很快就承认了。
    现在美国监狱某些过分考虑罪犯人权的措施,也导致了类似这个三年级孩子一样的后果。一些在社会上无法获得安稳生活的人,情愿犯罪后进监狱,不犯罪还进不了监狱。在监狱外面,他没有住的地方,三餐没有保证。到了监狱里,居然可以住单间(视罪行严重程度而定,轻罪没有这种待遇),三餐无忧,居然还有电视!美国监狱关押的人数大概是全世界最多的,约占美国人口的1%,应该说,与美国监狱里罪犯的生活条件过分优越有一定的关系。
    当今世界,这种爱心泛滥的另一个例子是某些国家取消了死刑。并对没有取消死刑的国家不断施加压力。取消死刑的理由无非就是人权。但是,这种理论在我看来,真的就是慈悲心泛滥的结果。目前世界上保留死刑的两个最大的国家就是中国和美国,其他都是些小国。保留死刑是有充分道理的。比方说一个杀人犯,公权力不对他实施死刑,很可能会造成受害人家属、亲友用私权将其杀死,反正最终公权力也不能判杀人者死刑,只要凶手没被抓住,这类怨怨相报的循环仇杀就可能没完没了(即使抓住了也可能没完没了)。本来可以报案的,但是因为没有死刑,报案了就等于保护了凶手,还不如私下里为死去的亲友复仇。只要取消死刑的法律不能改变千百年来“杀人偿命”的固有观念,这个法律就是一个有巨大缺陷的法律。

     人类社会需要爱,需要慈悲心肠,那应该是在人与人平等的基础上,如果某些人恶意挑战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再多说爱心,多说慈悲就显得迂腐、矫情。那个被称为上帝的“东西”(他不能算作人)说:左脸被打了,把右脸也神过去。信奉的人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在人类社会内部,爱心、慈悲心不该无条件地泛滥,在人类社会以外,爱心慈悲心更不应该随意扩大化,否则,我们将无法生活在现实世界,都进天堂好了。    没有爱心、慈悲心的社会是可怕;没有原则地爱心泛滥也是可笑的。“过犹不及”,是中国人的智慧。任何事物都不能绝对化、极端化,真理永远是相对的。说到这里,我不能不想到中国古人的另一个智慧:中庸。    最后说一句,本文开头的那个假设,也只能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假设。我不可能是羊,羊也不可能具有人类的思维。把人类的思维强加在羊的身上,说句笑话:那是侵犯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