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彭水县gdp:之江轶事(荒唐年代)2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18:35:35

之 江 轶 事

(又名:荒 唐 年 代

周  建

 

第二十二章 龚继革在艾可那里碰了硬钉子

                                                          他再次向任学秋伸出邪恶之手

 

龚继革给的两天之期一眨眼就过去了。这期间,老师几次分别找艾可和任学秋谈话,但得到的都是可以预想的结果。看得出来,两人都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特别是艾可,牢记着上次的“教训”,一开始就对老师抱有强烈戒心。他们预先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任凭钱老师怎样循循善诱,怎样苦口婆心,他们自始至终不是闭口不言,就是矢口否认,除此再无别的言语。这使得老师根本无法和他们沟通,更谈不上进入他们的内心世界。

艾可和任学秋为了应付这场预料中的较量,确实进行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两人相约来到城西公园,商量如何对付即将到来的急风暴雨。二人先是一阵傍徨,一阵无奈,继而又互相安慰,互相鼓劲。他们觉得两人目前的状态都很不错,两人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在别人那里得不到的身心愉悦,干什么事情都觉得畅快有趣,甚至枯糙的学习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这有什么不好? 碍着别人什么了? 那些老师们、大人们为什么老和我们过不去,要横加干涉? 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错,错的只是自己还没有成人,事事不能独立自主,事事要受人管制。最后他们孩子气地定出两条:第一,矢口不认,不管他们怎样软硬兼施,都不承认两人有超出同学的关系。第二,实在逼得没有办法了,两人就干脆孤注一掷,从此出双入对,看他们又敢怎么样。任学秋也豁出去了,对艾可如火的爱,似乎烧掉了她的软弱和胆怯。都说爱情使人勇敢,这话看来一点不假。

老师对目前的局面真是一愁莫展,她明白这是艾可对自己产生了深深误会的必然结果。她想,如果给自己以充分的时间,通过自己的真诚和耐心,自己也许能够撬开艾可和任学秋的心扉。但只有两天的时间,这怎么能够解开人思想上的扣子呢?  她为此与校长成功商量过对策,但成校长一无法改变龚继革设定的期限,二没有理由阻止他两天后的直接插手。因此成功也想不出特别有效的办法,只是说一要耐心,二要不伤害学生。

龚继革信心十足地等待两天期限的过去,--这个“信心”可不是解决问题的信心,恰恰相反,是问题不能解决的信心。其实这两天龚继革也没有闲着,他时不时地催促老师快一点拿出处理结果,又不时地思考自己怎样去施展自己的手段。他定下的原则是:对艾可要施以高压政策,给他个“呀呀呸”!对任学秋,则要高压与怀柔相结合,毕竟自己对任学秋还另有所图。

两天之期刚过,龚继革便撇开老师,自己开始采取行动了。这天上午,在校领导办公室里,龚继革和艾可正在进行着交锋。可以看出,谈话进行得相当激烈,龚继革根本没想到艾可这小子这么不好对付,不但对自己的行为百般抵赖,根本就不承认,为自己狡辩起来还那么脸不变色心不跳。

见艾可如此狡赖,龚继革厉声问道:“那你怎样解释在支农时和任学秋一起关在屋子里?”

一听此言,艾可先是一愣,继而又振振有词地说:“任学秋和汤璞媛吵架,想不通,我去劝劝。”

停了停,接着反问龚继革:“我是排干部,你不是常教育我们要善于做同学的思想工作吗?  怎么,这难道也犯规了?  ”

龚继革火了:“你们没有这些事同学们会议论纷纷?”

艾可反驳说:“什么‘议论纷纷’,不就是有几个人嚼舌头吗?  这就是真了? 那我说你龚书记杀人了,是不是公安局就该把你抓起来?  ”

一句话气得龚继革吹胡子瞪眼,厉声要艾可写检讨;艾可也来个提高声音八度,声称自己不知道什么叫检讨,没有什么可检讨的,然后忿然转身一走了之。扔下龚继革一个人在那儿喘粗气。

龚继革在艾可那里碰了个硬钉子,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自己在学校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没想到一个学生居然敢于这样和自己硬碰硬!按龚继革的性格,这口恶气一定得出,不出不姓龚!

 

接下来当然是要找任学秋谈话。不过龚继革在寻找着有利时机。这天下午,校长成功到文教局开会去了,办公室只留下龚继革一个人。这可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龚继革很是兴奋,带信叫来了任学秋。

任学秋来到办公室门口,很不愿意跨进去。龚继革一眼看见任学秋站在门口,心里莫名其妙地打了个激灵,两眼像箭似的射向任学秋,似笑非笑地把她叫进办公室。

任学秋扭扭捏捏地走进办公室,站在离龚继革至少有三米的地方,也不看龚继革,等着龚继革发话。

龚继革点燃一支烟,先是吐了个圆圆的烟圈,烟圈袅袅上升,紧接着他又猛然喷出一口烟从烟圈中心穿过。然后他眯缝着两只眼睛欣赏着任学秋。今天任学秋扎着两条齐腰的长辫,发丝黑得发亮,好象在油里浸过了一般;鹅蛋形的脸蛋儿白里透红,杏仁似的双眼清沏透底,露出一阵阵清纯。她身穿一件白底小碎花老式连衣裙,虽然旧了一点,但配上她那娇好的身材,反倒显得素净而高雅。龚继革特别注意任学秋隆起的胸部,两只眼睛一刻不离地往那里扫来扫去,直看得自己心头像有头鹿在撞。只可惜那老式的连衣裙把她裹得太严实,只能欣赏外部的曲线,不能透视内在的春光。

龚继革欣赏了好大一会儿,才猛然醒过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一种尽可能和气的语调说:“你站这么远我怎么和你谈话呀? 过来,站过来。”

任学秋很不情愿地挪动了几步,在离龚继革两米多的地方站定。龚继革见状,也不再叫,索性把自己的椅子移到任学秋跟前。见任学秋要往后退,他一把拉过一张椅子,不由分说地将任学秋按下坐在椅子上。

沉默了一会儿,龚继革问道:“有同学反映你和艾可关系反常,这很不好,你要注意哟。”

龚继革坐得离自己如此之近,他呼出的那种刺鼻的烟臭味也了然可闻,任学秋感到很不自在。她身子尽量往椅子后边靠,力求尽可能离龚继革远一点。听了龚继革的问话,任学秋脸微微有点发红,心也“咚咚”地加快了跳动。她一个劲儿的摇头否认说:“没有没有,是那些人吃饱了饭没事胡说八道。”

龚继革“嘿嘿 ”干笑两声说:“你不要不好意思嘛,不要不承认嘛,你们的事我都清楚,瞒不过我的。”

边说,边紧盯着任学秋那因气、急、羞而微微发红的双颊,觉得比刚进来时更加迷人。他想,这天生的尤物就在自己跟前,自己何不......

想到这里,他愈发心旌摇动起来,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他看看周围,屋子里静得出奇,除了自己和任学秋,再无旁人。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了,伸出一只手搭到任学秋肩上,刚说了句“任学秋同学......”,任学秋像触电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想挣脱龚继革的手。龚继革不由分说,乘机一把把任学秋揽入怀中,抱得任学秋简直喘不过气来;一张散发着烟臭的嘴就往任学秋嘴上凑;同时腾一只手来往任学秋衣服里面摸。

任学秋又气又急,一边拼命挣扎,一边说:“龚书记,你,你这是干什么!”

龚继革可不搭理,继续着他的罪恶。他的手已经触摸到了任学秋胸部那隆起的肉体,浑身立即有触电似的麻酥酥的感觉。任学秋忍无可忍,她顾不得许多,完全是本能地伸出手来,往龚继革脸上狠狠地抓去。随着龚继革“哎哟”一声怪叫,感到一种钻心的痛,血一下子冒了出来。这一下龚继革的心旌无法再摇动了,他一把推开任学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脸。

任学秋乘机跳开,指着龚继革只是“你,你”地说不出话,继而一转身逃出办公室。

龚继革捂着吃了亏的脸,对着任学秋的背影说:“你太到不识抬举,居然敢对我下毒手!你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

龚继革气急败坏地在办公室里不停的来回转圈子。他倒并不害怕任学秋去告发,他想,自己是什么地位的人?  谁敢把自己怎样?  而且今天的事谁能证明!再者,任学秋有个管制分子的妈,到时候反告个她指使女儿诬陷革命造反派,诬陷革命干部,搞阶级报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问题是自己这脸,让别人看到了既不雅观,又不好解释,得找个说法。但情急中怎么也想不出个辄。他怕待会儿成功回来碰见,三十六计--走为上,趁着尚未下课,四下无人,他赶紧往家溜;好在龚继革家离学校只有不到一百米,伸腿就到。

事情当然不会这样结束,我们的主人翁还将接受更加严峻的考验。

第二天一早,龚继革来到办公室,校长成功正在打扫清洁,一眼看到龚继革脸上的伤痕,笑问道:“哟,龚书记,怎么带彩了?  ”

龚继革虽然天不怕,地不怕,惟独怕在男女问题上被人抓住辫子。在那个年代,这可是可能葬送自己政治前程的重大问题。他见成功问起,掩饰似的摸摸脸,干笑两声说:“嘿嘿。昨天晚上逗猫玩儿,被那死猫抓了一下。你不是要开两天会吗,今天就回来了?  ”

成功笑笑说:“哦,今天上午休会,下午、明天继续开。龚书记,你可得当心呐,猫虽温顺,可把它惹急了,也会奋起自卫的。 ”

龚继革不知道成功是什么意思,含糊地“嗯”了两声,拿出茶杯,泡了一杯茶。

过了一会儿,龚继革端起茶杯,吹着浮在面上的茶叶,喝了口茶,然后对成功说:“昨天我和艾可交过锋。这同学很不老实,矢口否认不说,还和我嚷了起来。”

他故意不提已找任学秋谈过话这一节。

成功说:“那就多谈几次,思想工作是需要反复多次才能成功的。”

“我就要快刀斩乱麻。艾可不是十六排排长和红卫兵干部吗? 我等会儿就去宣布把他撤了。我还要请他和任学秋的家长,给她们施加压力!我就不相信堂堂一个学校居然治不了一两个学生!”

听了这话,成功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说:“这恐怕不行吧?  我看是不是让我来试试?   ”

“用不着你来管,我说过这事由我亲自抓。学生干部要起模范带头作用,他艾可不配。就这么定了。”

成功还想说什么,龚继革不耐烦地摆摆手,猛喝了两口茶,昂然走出办公室,向十六排教室走去。......

 

在艾可家,艾母正在操持着家务,她洗着昨晚艾可兄妹俩换下的衣服,同时准备着中午的饭菜。今天下午她才当班,上午照例是休息。这会儿她一边忙着家务,一边想着昨天老师向她讲起的有关艾可早恋的问题。老师说了,孩子在这个年龄陷入早恋是成长中的问题,要理解他们,不要太责怪孩子。她要家庭和学校共同努力,引导孩子走出这段人生的迷茫期。     艾母这会儿一边洗着衣服,一边想着心事。艾可这是怎么了,平时看着这孩子学习满努力的,也没有什么不良的习惯和行为,为什么就会陷入了不应有的早恋呢? 上次看到艾可和任学秋两人独自在家里,自己心里就有点怀疑,但后来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往来了呀!怎么又搅和在一起了? 孩子长大了真是不好管呐!

这时,艾华放学回家了,她一进门就向艾母嚷开了:“妈妈,我回来了。弄些什么好吃的呀?”

然后打开厨柜一看,嘴里嘟哝了一句“又是藤藤菜,烧茄子。”便放下书包拿过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艾可阴沉着脸回来了。一进门就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对艾母说:“妈,龚继革叫你下午到学校去。”

“龚继革,哪个龚继革?  ”

“就是我们学校的龚书记。”艾华接过嘴说。

艾母一听就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儿。不过一个书记直接找学生家长,看来事情真有点严重。她点头答应,也不说什么,招呼两兄妹吃饭;自己刨了几口,对两兄妹说了句“我到行里请假去了。”便匆匆出了门。

下午上学时分,艾母早早来到学校,径直前往校领导办公室。龚继革还未到,只有一个麻脸中年妇女猥猥缩缩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她虽然没有见过任学秋的母亲--也许在街上遇到过,只是没有留意--,但艾母一猜准是她。她对任母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意坐在办公室外的条凳上等着龚继革的到来;同时客气地对任母说:“你是任学秋的妈妈吧?”

任母点点头。

“过来坐吧,别老站着。”

任母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就消失了,随即低声说:“谢谢,不坐了。”

不一会儿,龚继革到了。见而个中年妇女等候在门口,一猜就知道是谁。他看看艾母,平淡地说了句“来啦”,继而用鄙夷目光斜了任母一眼,然后打开办公室门招呼道:“进来吧。”

进得门来,艾母自己找凳子坐下,任母还是老实巴交地站在那里。

龚继革也不让坐,点上支烟在嘴上叼着,直奔主题地对艾母说:“你就是艾可的母亲吧。你也可能知道我找你到学校里来干什么了。 你的儿子和她”--说着指指艾母,“的女儿在学校谈恋爱,不听教育,还顶撞领导、老师。找你来就是要叫你加强对子女的教育。”

艾母问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怎么了解。艾可他到底怎么了?  ”

“具体怎么回事等一会儿你去问他的辅导员老师。昨天上午我把他找来教育,哎哟,他比我还凶!居然胆敢指着我的鼻子骂大街,态度非常不老实。这还了得!在这之前我们三番五次地教育他,但他根本不听,简直是顽固不化!......”龚继革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似乎有点急不择言了,“你们艾可和谁恋爱不行,偏偏和任学秋!”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此话不妥,赶紧说:“当然和谁谈也不行。今天上午我把他的学生干部给撤了!他再不改,我们会采取更加果断的措施!”

听到这里,艾母心里“格噔”一下,心想怪不得艾可今天中午回来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这对孩子的打击可太大了。艾可这孩子平时挺懂事的,这次是怎么了? 

艾母着急地问:“龚书记,这对孩子打击太大了,我怕他承受不了。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呀?  ”

“我们撤掉他的学生干部也是为了教育他,希望他吸取教训,具体怎么教育他,你自己去想办法。”

“龚书记,你们是专家,真希望你给我出出主意。”

龚继革对“专家”这个称呼的感受很复杂。因为“专家”很容易和“资产阶级”划上等号,所以心里不怎么了然;但这又是对自己的抬举,所以在内心深处又感到很有几分受用。

他用食指弹弹烟灰,又开始了他的大而无当的话:“现在不兴什么专家不专家的。教育孩子,关键是要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来武装他们的头脑,自觉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侵害。艾可就是受了资产阶级思想的毒害才这样的。你要让他多读‘老三篇’,狠斗私字一闪念。这样他就自然回到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了。”

艾母听着龚继革这篇宏论,心里犯起了糊涂。心想,孩子早恋和“狠斗私字一闪念”、和“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挨得上吗?  她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她想去找找老师。她觉得老师说的好象更切合实际,也更有人情味。但今天是龚书记把找来的,似乎不好自行走开。

龚继革发完宏论,看看艾母,见她没再说话,便说:“艾可的事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我告戒你,你要加强对艾可的教育,否则他滑下去非常危险。对硬要往错误路上闯的学生,我们处理起来决不会软手。我们是无产阶级的学校,决不能让资产阶级思想来占领。”

这几句话说得艾母背心直发毛。她站起身,向龚继革道过别,心事重重地走出办公室,找老师去了。

在艾母和龚继革谈话时,任母一直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敢插嘴。其实这会儿她心里翻腾得厉害。昨天下午,任学秋还没到放学时间就衣冠不整地回来了,一到家,扑倒在床上就放声大哭。任母忐忑不安地问出了什么事,任学秋大吼一声“不要管我”,继续哭得个昏天黑地。弄得任母想劝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一晚上都惴惴不安的。今天中午,任学秋回来说,下午龚书记找她,任母更是心慌意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在学校出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问任学秋,她依然是那样没有好气,说话甚至比昨天更噎人。

任母心里愁得连中午饭也没有吃好,上学时间未到,就是带着极度不安的心情来到学校。听了刚才龚继革和艾母的谈话,她才知道女儿居然在学校恋爱上了。她想到上学前自己和女儿定的“约法三章”,叫她少和男同学交往,这下子好了,不仅交往了,还耍起朋友来了!你这任学秋呵,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呀!你这不是叫我多一条罪名吗?  你看我的麻烦少了是不是?

尽管心里闹腾得厉害,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直至艾母离开,也未发一言。

龚继革打发走艾母,这才开始面对任母。他一看到任母的麻脸心里就烦。他冷冷地说:“你就是丁麻子? ”

任母一听,心里一个激灵,明白面对的是一个对“阶级敌人”毫不心慈手软的主。心想,这可得小心点。

她端端正正地站着,压低声音回答道:“是。”

“你要明白你的身分!你虽是管制分子,但我们要把你女儿教育成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你如果胆敢和我们争夺下一代,我们就要把你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这番训斥说得任母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他争夺接班人了。她战战惊惊地不敢开口。

“你要把你自己作为反面教材,教育你女儿要听党的话,具体地说,在学校,我代表党,我就是党,你女儿就要听我的话。你女儿和那个艾可谈恋爱,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我教育她是为她好,不准和我有对立情绪,不准计较我的方式方法,不准曲解我的语言行为,更不准像疯狗一样乱咬。她不接受教育,我拿你是问!”

龚继革这一席话听得任母一头雾水,又不敢回话,只得一个劲地点头称是。

训斥告一段落,龚继革放缓语气问道:“昨天晚上任学秋回家说了些什么?  ”

“没有。只是一个劲地哭,问她什么也不说。”

龚继革似乎放心了。他继续说:“你要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不要听一点什么就瞎起哄,对你女儿的话也一样,否则对你没有什么好结果。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

“懂了懂了。”任母连连点头。

“懂了就没事了,你也回去吧。”

任母心里感到有点纳闷。她连声说“懂了”,但其实她怎么也弄不懂:龚书记为什么会如此关心任学秋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又反复警告自己不要瞎起哄?  联想到昨天下午任学秋回家痛哭,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不愿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她自我安慰地想,龚继革是一校的领导,该是不会做出什么坏事的。

她恭恭敬敬地向龚继革鞠了一个躬,满怀心事地离开了学校。她乞祷上苍保佑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保佑女儿早日醒悟,脱离那该死的早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