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里退选演讲mp3:"世界首富"和珅靠海关税收大肆敛财(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12:42:35
白银都流哪儿去了?全世界都在问,不光中国。

  英国人说,都流到中国去了——通过贸易逆差。

  为此,他们派了马嘎尔尼到中国来,想改变一下。

  负责接待的,是后来被美国人评为“世界首富”的和珅。

  和珅接待马嘎尔尼,先来告知天朝礼仪,要马氏向皇帝行叩头礼。

  马氏当然不同意,双方讨价还价,结果马氏表示,他可以单膝跪地。天朝备了厚礼,可马氏没太当一回事,从广州一上岸,天朝就派人接送,礼仪隆重,他也不太在意,更在意国体。他带了两样东西来,一是市场经济原则,要求东西方,以此原则,扩大通商;还有一样,便是军火。此来,他本想演示一下大英帝国的船坚炮利,顺便推销军火,这符合其“商业—军事复合体”的本质。

  可天朝对此不感兴趣。天朝不是虚的,不是空架子,天朝无所不包,也包括了市场经济样式。以此样式加于世界并证明其合理的虽为欧人,但向世界提供此样式的却是中国。早在宋代,中国就有了市场经济样式的海外贸易。如果马嘎尔尼那时来中国,就会看到,有二十多处贸易港口,分布在东南沿海“四路”——京东路、两浙路、福建路、广南路,你随便选哪一处,不像清朝只开广州一口。市场经济曾经发达,但市场原则却没有确立,正如俗话所说,“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说的就是中国的市场经济。其原因,就在于市场经济难以突破大一统的王权,市场原则无法改变权力支配经济的局面。

  市场原则能在欧洲确立起来,是因为各国独立,形成“小国寡民”,资源匮乏,必须依赖市场,这就导致市场大于国家,市民多于国民,使得以“军事—商业复合体”为原型的城市和市民社会,从13世纪开始,就在欧洲萌芽了,大约在15世纪,它有了自己的政治体制,近代国家由它而起。

  反观中国,因大一统而自足,不依赖市场,反而成为最大的市场;而权力支配经济,则以反市场原则来运作市场,反而能在市场占上风。戴逸《中国经济的千年态势与复兴之路》一文指出,乾隆时,中国GDP最高,占世界32%,英、法、德、俄、意五国仅占17%。还说,唐宋以后直到十八世纪,中国经济实力都居世界榜首。他依据的是英国经济学家安格斯·麦迪森的《中国经济的长期表现》一书。以此为据,似可认为,中国以大一统的政治体制,曾经建立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且以凌驾于市场之上的天朝朝贡体系,左右了世界市场格局。

  长期以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商业城邦或国家能撼动这个巨大的经济体。

  然而,地理大发现以后,西方出现了全球化的帝国主义,足以动摇天朝体系。

  可天朝还被蒙在鼓里。晚明时期,西班牙在全球范围内抽紧银根,一度引发了明朝财政危机,有人甚至将明朝灭亡的原因,归咎于西班牙的金融危机,但明朝茫然不知。荷兰人打败了西班牙,欲取而代之,不料,在东方,屡次被郑氏父子打败。马嘎尔尼来中国时,正是英国全面战胜荷兰,作为全球化的帝国主义崛起之时,而晚清更是丝毫不知,晚明还有民间海权应战,晚清民间海权已销声匿迹。

  如此巨大的经济体,居然只开粤海关一口与海外贸易。即便如此,它撑着天朝的架子,看上去,还是绰绰有余。马嘎尔尼也好,乾隆皇帝也罢,他们都没有对这个巨大的经济体产生怀疑,一个极力想把本国的贸易捆绑在这个巨大的经济体上,一个躺在这个巨大的经济体上以天朝口吻拒绝贸易。

  为什么不增加通商口岸,扩大对外贸易?最堂皇的理由,便是国家安全问题。不过,那时对安全构成威胁的,还不是海外之夷,起码还没意识到是夷,而是晚明故事——中国民间海权重新崛起。民间海权,是反清复明的发动机,而英夷当年就与代表民间海权的郑氏缔约,所以要限制对英贸易。

  我们知道,宋朝市舶司收入要上交国家财政,康熙帝初设海关时,也设了四处,由所在巡抚兼管,雍正时,改设专职海关监督,直属内务府,与巡抚无关,到了乾隆帝,终于关闭其他三处,只留粤海关一口,收入交内务府,专供皇室之需,被称为“天子南库”。皇家垄断外贸,所以只开一口。

  对于王权来说,家与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替乾隆帝两手抓的人,便是那位和珅,他不仅管着户部,还管内务府,他最擅长的,是做搬运工,将户部职能搬到内务府去,将国家财政收入搬到皇室去。这方面,他善解“天意”,只要皇上心里有念头一起,他就知意,哪还需要什么“最高指示”?

  再说,有些念头存乎一心,难以启齿,他能揣摩皇帝隐私,做起来乖巧而又得体。

  粤海关监督,虽为户部属员,却由内务府所派。内务府的事,都是皇帝家里的事,由和珅管理。他把粤海关管成“天子南库”,将海关收入管成了皇帝私房钱。专职粤海关监督一开始,雍正帝就警告过:小心保住脑袋要紧。果然,祖秉圭出了问题,他居然贪墨银子,差一点就脑袋落地。

  粤海关除了收税,还收“规礼”,“规礼”数额,比正税还多。一艘洋船入关,先要交丈量费、通事费、管事费、库房费、稿房费……在一份《乾隆二十四年粤海关征收洋船进出口各项归公规礼清单》中,列了收费名目,竟有100多项!这100多项加起来,统称为“规礼”,油水多半从“规礼”上榨取。乾隆时规定,一艘洋船“正课”为1950两,另有“洋船规礼银”,进关要交,出关还要交。在英国人洪仁辉告状提供的费用单上,一进一出,“规礼”计有68项,进关规礼30项,收银子1125 96两,出关规礼为38项,收银子533 8两,“规礼”银共计1600多两,“正课”与“规礼”加起来3600多两。这68项,只是针对船的,还有针对货的,货有“分头”。什么叫“分头”?外商买货,所付货款,按银两算,每两都要由粤海关抽头。起初,一两货款要抽0 054两,后来要抽到0 06两,这叫做“分头”。通常,海关上缴“正课”,“规礼”和“分头”,则由监督和他的家人以及其他聘用人员分享,这是一种制度性分赃。

  这样管理海关,就像搞承包。粤海关,不仅由中央直辖,更为皇室垄断,皇帝将粤海关承包给他的亲信,亲信承包,先要“投资”,以取得“承包权”,此后,“凡应行事宜”,就“不必听督抚节制”了。监督上任,可带家人60名,乾隆朝李永标超标,带了家人73人,包干了海关所有事务,使粤海关成为了他的“家天下”。不过,“家天下”只能为期三年,三年以后,就要换人来包干。

  “规礼”之类的分肥,按规定,粤海关监督本人要占到三分之二左右,其他海关办事人员——书吏、贴写、头役等,多为他家人,也有聘用之人,还包括各炮台官兵,大约占了剩下的三分之一。英国人洪仁辉告状时,把这些都捅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常规”,属于“亚财政”,虽无明文规定,却是历来如此,成了习惯的,所以叫做“礼”。“礼”有定数,收入可以查账查出来。

  这块有定数的“规礼”收入,即使是监督本人分得的那一部分,也要拿出来“报效”,而报效皇上,则要通过那位皇家总管内务府大臣和珅。“报效”银,每年不下100万两,“规礼”所得,多用来进京报效,其余要用来跟督抚搞好关系,“打点”各色人等。如此分赃,无法可依,但合礼。

  “规礼”是合礼收入,属于“礼尚往来”范围,监督本人贪与非贪,主要看他对“规礼”收入如何处理,他一人所得便占了“规礼”收入的三分之二,要拿出来报效的,主要就是这一块,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其他人的职务收入,原则上,他不能拿出来报效,但他的手下要报效他,这样的人情收入,他会笑纳。而决定他贪与不贪的,正是和珅,所以他要报效和珅,也有可能他就是和珅的代理人。

  然而,监督油水何在?在于“陋规”。“陋规”非礼,没有定数,也查不出来。

  “陋规”之行也,主要是索贿,如船钞一项,据船只大小收费,究竟收多少,需要丈量。以丈量定船只大小,这就为索贿提供了运作空间。丈量者手里拿着尺子,行贿了,大船可以量小一点,不行贿,小船也可以量成大船。类似项目有100多项,每一项都要搞点名堂,所以很忙。还有货物,因质量和价格起争议,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只要争议一起,海关就能调整税额,这里面名堂很多。粤海关究竟有多肥?比崇文门税关还肥。崇关虽然肥得流油,令人垂涎三尺,但还是不及粤海关。崇彝写《道咸以来朝野杂记》,写他做崇关帮办委员时,每年约可得四五千两银子,就自以为很肥了。可冯桂芬在《校邠庐抗议·罢关征议》中提到粤海关,说海关看门人月薪都有800两银子,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

  2001年,美国《华尔街日报》统计出千年世界首富50名,其中有六名中国人,清朝有两人,即和珅、伍秉鉴,一官一商,差别很大。差别有多大?和珅的财产数以亿计,折合成银子,少说有两亿多,多说有十一亿,乾隆一死,和珅就被抄家了,这些数字是根据抄家清单估算出来的。而伍秉鉴的身家,仅有两千多万两白银,相比之下,可谓区区。此二人者,或为官敛财,或经商致富,各自登峰造极,一个做官做到了“二皇帝”,一个经商成为“十三行”首席。同为世界首富,他们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和珅个人收入,居然超过了国家财政收入,他是如何创收的?贪官创收,人们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贪污。他管过兵部,难免克扣军饷;他主持吏部,能不卖官?但这些,还不足以使他成为世界首富,那么崇文门税关呢?那可是天下第一税关,像大裤衩一样矗立着,而和珅就是这个大裤衩的总监,监督着每一位来往商贩、赶考士子和进京官员,无论你多大的官,都得从它胯下过去,当然是以“纳税”的名义。

  “纳税”纳到什么程度呢?只有人头不纳税!本来,清朝税务规定,往来者随身携带物可以免税,可税关照收,一点也不能少,连京畿商民入城,为了省事,都在帽檐边插上两文制钱,由税吏自取,这已成了惯例,否则就要扣下所携之物,极尽刁难之能事。曾有一位山东布政使进京,税关前,税吏要他纳税,他没钱,一气之下,干脆将行李都放在税关外,说:我赤条条一人,还要纳税吗?

  这些税收,没有收到户部,而是收到内务府。如果说粤海关是“天子南库”,那么崇文门税关就是“天子北库”,一南一北,两条财路,都握在和珅手里,“天子南库”被他遥控,“天子北库”由他亲自执掌,他一直担任崇文门税关监督,忙不过来了,就让他儿子来接任。都说他善于理财,但不是为国家理财,而是为皇家理财。他管理户部,没有扩大国家财政收入;他管内务府,却增加了内务府收入。此消彼长,意味着什么?还不是收入从户部转向内务府。皇帝虽然“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可皇帝有皇帝的难处。皇家开销大,皇帝难免有捉襟见肘时,又不好动用国家财政,往往有苦难言。而乾隆皇帝排山倒海似的花钱,不动国库还总有钱花,这就可见和珅的功夫了。万岁寿诞,和珅发起“奉献银”,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官员都要“奉献”,一场寿诞办下来,创收不少。还有经常项目,如“折罪银”,也源源不断流入内务府。用银两可以折罪,还是经常项目,能不大开罪源,广立罪人?以罪源为财源,天下安得不乱!

  内务府还有田庄和钱庄,这些也都由和珅来经营和经管。表面上,皇帝只管花钱,钱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他从来不问,花剩的钱,任由和珅折腾。和珅有和珅的算计,对于金钱,他有特殊的嗅觉,用鼻子一闻,就知道哪儿有银子。他以内务府的名义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出一片金天银地,都搬到自家去。皇帝看在眼里,却睁一眼,闭一眼。和珅是个财迷,哪有皇帝远虑?皇帝有皇帝的算计。

  不愧为乾隆皇帝,他早就想好了,让你和珅去算计天下人的银子,我只算计你一人的银子。要贪任你,你贪了一辈子,还不够我抄家一次。数以亿计的银子,让我去弄来,天下人还不要将我骂死?让你去弄,弄得你身败名裂时,我再来收拾你。我下不了手,还有儿子,让我儿子抄了你,为我儿新朝奠基。那时,没有人会骂我,只有人骂你,骂你罪该万死,你不死也得死,你一死,就成了大快人心事。

  我将寿终正寝,这出戏也该结束,不是“翠花上酸菜”,而是儿子抄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