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伶玩具金色水晶粘土:美之蜕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1 13:18:32

 美之蜕变 

        2010年7月,摄影家Bettina Rheims在BNF(法国国立图书馆)展出了她与小说家Serge Bramly合作的《Rose, c'est Paris》。这个庞大的拍摄项目历时一年半,成品包括一百一十张照片和一部电影。
   “在蒙玛特山脚下的洞穴里,年轻的盲女在织作人造玫瑰”。 继《上海》专辑之后,Serge Bramly继续用那支充满魔性的笔,勾勒出法国“美丽年代”(Belle Epoque)的超现实主义艺术氛围。他和Bettina Rheims在短暂的婚姻之后,依然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两人的首次合作是,以旅店的封闭空间为背景的《Chambre Close》(1990-1992);1999年两人再度联手,以耶稣生平为题材创作宗教意味浓厚的《I.N.R.I》,这个系列在日后成为摄影师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代表作品。
    “叙事摄影”(Photo-Récit)并不是Bettina Rheims的发明,法国第二代摄影师中的翘楚Sohpie Calle早在她之前便将摄影与小说或散文结合起来,利用图像和文字,虚构出许多故事,来捕捉戏剧化的瞬间。Bettina Rheims对于文字也非常敏感,她与Sophie Calle的不同在于,前者的摄影作品并不通过一系列照片完成故事的叙述,而是将对于文学的想象都释放在同一张照片的布景、装饰、以及模特的表情里。
    2002年,Bettina Rheims读到棉棉的《糖》,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甚至产生了去上海一探究竟的冲动。于是她把工作室迁移到上海,开始集中拍摄电影明星、政治家、艺术家、舞蹈演员以及街头偶遇的普通女人……250个女人的肖像最终集结成名为《上海》的相册。
    与《上海》专辑的纪实完全不同,《Rose,c’est Paris》是一部“介于绘画和电影之间的寓言式小说”。它的题目来自于Marcel Duchamp笔下一名虚拟人物的姓氏,与杜尚一样,Bettina Rheims在作品里玩起了文字游戏, “Roses séparées”(意为被分开的玫瑰们)的章节,与Rose c’est Paris发音相同,暗示着故事的两个女主角,年轻女人B去巴黎寻找她分开多年的孪生姐姐R,女主角的身份扑朔迷离,有时是脱衣舞女,有时又是秘密杀手。
    蒙玛特高地和蒙巴那斯,都是巴黎云集艺术家的地方。摄影师邀请Naomi Campbell、Charlotte Rampling、 Jean-Pierre Kalfon、Michelle Yeoh、Valérie Lemercier等名演员和模特出镜,用黑白的影像重构一部悬念小说,向André Breton、René Magritte、Jean Cocteau、Man Ray等诸多文艺名流致意。
    她镜头下的巴黎,不是Henri Cartier Bresson或者Marc Riboud的人文主义“圣像”,她的巴黎更加曲径通幽、更加神秘、更加蛊惑人心。从场所的挑选便可见一斑,东京宫(Palais de Tokyo)是当今文艺青年汇集的时髦地,可是谁能想到它的地下室曾经另作他用,在世界大战期间静静地藏匿了一万二千架从犹太人那里没收来的钢琴。
    青少年Bettina Rheims当过模特,做过很多份零散的工作,游荡在纽约街头,却茫然不知“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她用一台德国双反中画幅相机Rolleicord拍照片,并去学校的暗房冲洗。
    1979 年,Bettina Rheims邀请各种各样的朋友来当模特,并把宽衣解带的过程看成是一种镜头之后观看经验的训练。这组肖像可以看做是她日后风格的雏形。通过时尚杂志《Ego?ste》,她正式发表了第一批作品。时尚摄影师Helmut Newton看到之后颇为欣赏,主动联络她,在那之后,二人建立了长期的亲密师徒关系。
    70年代,Diane Arbus拍摄过脱衣舞演员和马戏团艺术家的苍凉人生,那时候,Bettina Rheims也在巴黎拍摄同样的主题。她对Arbus对自己的深远影响毫不隐瞒,第一次在德国博物馆与那些边缘人物的肖像相遇,她已然感受到了灵魂上的一丝振颤。长久以来,Bettina Rheims也喜爱表现两性之间的矛盾,并且有着近乎执着的追求。
    “随着年龄的增长,艺术家会更加清楚自己要什么。”如今,《Héro?nes》(女主角)的棚内拍摄基本完成,布景只有一块硕大的灰色岩石和同色的背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再剩下”。通过拍摄别人的姿态,Bettina Rheims看到了自己变化的轨迹。
任何照片,至少其中的某一些是对现实的再现,因此可以被视为事件发生的证据。从这点上来分析,家庭肖像、战争报道、抓拍的明星、身份证照以及旅行途中的纪念照,它们的共同之处便是在印晒出来的时候显示了发生过的事情。无论是数码还是胶片,在一个具体的时刻,一个具体的地点,图片提供了可以重新返回当时、当地的可能。摄影理论家们,从本雅明到巴特,都对于摄影的“曾经是这样”的特质作了肯定。
    Bettina Rheims的作品并不是这种简单观念上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空间、光线、模特、助理、配饰、影棚、试拍,都被一一计算过。唯有摆拍,才能完成她摄影里小说般的叙事。在这种创作里,没有纯属偶然的存在。正如她自己所说:“我的摄影作品是一个故事片。我不街拍,我也不喜欢没有准备的工作。所以那些'决定性的瞬间’不是我所追求的。”
    她和自己为虚构人物肖像担任模特的Cindy Sherman也不一样。Bettina Rheims并没有让模特戏仿电影或者画报上的那些具有典型时代特征的女人,她不是档案管理员,因为她并不按照严格的方法论来工作,她更像是收集美之蜕变的收藏者。
    摄影理论家Sophie Shmit说:“如果说在当代摄影艺术中人体既是主题又是客体的话,它是将自己置于实验和实证中供人观看。今天,作为一门综合艺术,摄影既不再是世界的映射,也不再是它的体现,它是世界的延伸,正如镜面另一端的副本。”在Bettina Rheims的创作中,摄影艺术与行为艺术互相交织,互相影响,片中那些或明媚或颓废的女主角,宛如她自己的内心映照,折射出芳菲的万千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