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斩毒萝:浅析米芾行书作品的章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2 05:51:52
                                                         浅析米芾行书作品的章法  

 

       章法,又叫“布白”、“构图”或“分行布白”。就书法而言,是指字与字、字与行、行与行之间关系的合理安排,即从形式美角度所言的作流通照应、疏密相间,虚实相生等总体艺术把握。清代蒋骥《续书法论》云:“篇幅以章法为先,运实为虚,实处皆灵,以虚为实,断处俱续,观古人书,字外有笔、有意、有势、有力,此章法之妙也。”

       就师承及风格言,米芾作品可分为“集古字”、“求变化”、“自成一家”三个阶段。

      1082年之前,米芾涉猎较杂,这一阶段,他以习唐人为主,尤其受褚书影响较大。

之后,米芾得苏轼点化,改学晋人。他初涉《怀仁集王圣教序》,后习《中秋帖》。这一轨迹,由其代表作《苕溪诗》、《蜀素帖》及尺牍《李太师帖》、《张季明帖》、《向乱帖》等作品中可见一斑。

       大约在1100年(米芾50岁)之后,米芾的作品“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即所谓晚期的“自成一家”阶段。

       然而,就艺术高度及影响而言,米芾“求变化”阶段的作品似乎更具有代表性。故而,笔者抑就此阶段米芾作品中的章法,略作分析。

      “书之章法有大小,小如一字及数字,大如一行及数行,一幅及数帖,皆须有相避相形、相呼相应之妙。”(刘熙载《书概》)从这一角度来看,米芾诸帖多采用纵有行、横无列的形式,行间常会出现自然的错落对比。如果细致分析,又有不同:

  一 欹侧呼应

     《苕溪诗》、《蜀素帖》当属此类。将它们视为一类,主要缘于字与字之间的关系处理,即这两件作品在小章法上是相近的。

      “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主。”米芾的结字或大或小,或取纵势,或取横势,或者方或者圆,有三角状亦有梯形相,有左倾也有右欹,一行之内,虽字字险绝,却又和谐地统为一体。应该强调的一点是,这种变化,绝非机械的反复更替,其遵循的原则是:点画服从结字,结字照应前后,前后成一行之规。常因势赋形,孕变化又整体之中。如图(1)

“肘”取纵势,略左倾,“少”字撇画长出取三角状,这一长画使二字间的重心趋于平衡。“少”的右下方多空间,“有”取纵势,撇画见缝插针,增强了二字的紧奏感,而横折钩的耸肩挺立,使整个字斜势顿生。为此,“俳”的单人右欹下坠,“非”字二竖画右倾,取横势,对上字的结体及重心作了些许调整。有因“俳”字的单人旁较粗重且明显右倾,恐该字重心失衡而游离于行外,故“辞”的左偏旁略向左侧,右偏旁平稳下坠,既保证了该字的平衡,又缓解了上一字的矛盾。“辞” 与“能”皆趋于方形结体,将其拉开距离,“能”字的末画撇出,与“骂”字首画呼应,平添了字间的节奏感。而“能”所创设的矛盾又被“骂”的形态自然化解。看得出,在结体和章法上,米芾是一个勇于创造矛盾又善于解决矛盾的代表书家。又如图(2)“景”取纵势,重心较稳。

“载”字左倾,结字大,呈方形,“戈”部长出,重心左移,“与”字右倾,末画与“谢”字的起笔呼应。“射”旁的高而左侧,因“与”的右欹而略有缓解。 “公”字结体小而紧收,且左移,既调整了“载与谢”数字在一行之中的重心,又使“谢”、“游”两个宜大的字在空间上有了揖让的可能。

       可以看出,在《苕溪诗》、《蜀素帖》中,采用欹侧呼应的布白方式是其章法的主要特征。

       当然,若从大的方面来分析,此二帖又存在着许多差异:A 《苕溪诗》较《蜀素帖》行距较大,无界格,其间又夹杂数行小字,使得分行布白跌宕起伏,变化多端;B 《苕溪诗》、《蜀素帖》均以自作诗为书写内容,但在布白上却有差别:《蜀素帖》共录书家诗作8首,题目书于诗作前,且在一行之中上留一字左右的空间。《苕溪诗》所录6首律诗却没有采取这种形式;C 在款式上,《苕溪诗》的款字与正文之间的距离大于内容间的行距,款字的大小与正文相当,未属书者姓名,只有时间。《蜀素帖》的款字小于正文,内容包括书写时间、斋号及作者姓名。这种形式,至今依然影响深远。

   二 大开大合

       此处所言的大开大合,既指章法中行与行的处理效果,也包括行内字与字间的关系特征。如(图3)

      《张季明帖》:“气力复何如也”,数字连绵,一泻而下,与次行的字字独立明显形成对比。当然,在行内,“真”与其也存在显明的开合关系。类似这样的布白方式,在米芾《李太师帖》、《向乱帖》等尺牍中也多有出现。 蒋和《书法正宗》云:“布白有三,字中之布白,逐字之布白,行间之布白……”字中布白即结体,行间布白多指行、列及疏密关系。在此,笔者着重就米芾部分作品,从逐字布白方面略作阐述,以作引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