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春天演员现状:六福闲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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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阿伊努尔睁开眼睛却发现金六福和雪豹都不见了,不禁一时慌了神儿,忙跳下床掀了帘子出去,却见不远处,金六福正和主人站着说话,脸上满是笑容,雪豹在他身边温顺地蹲着,草原的东方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草原上到处是凉凉的风,很是舒服。
女主人正挤了马奶回来,见她也起来了,就笑着跟她点头说了句什么,阿伊努尔虽然听不懂,可也知道一定是句打招呼的话,便忙略略低头表示友好。
女主人指了指金六福又对她说了什么,不过她不懂,只能笑着点头,女主人便笑着去准备早饭了。
本来想去金六福身边问他什么时候走,可是见两个男人说得开心她也不好过去,便在帐子门口站着看他们。晨曦中,金六福开怀笑着,阿伊努尔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总是这么气定神闲,就算和强盗打架也是那个德性,如今到了陌生人家里不到一个晚上也跟人家混得这么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人的儿子呢。
忽然两人往这边看来,主人看看她又回过头看看金六福,金六福不置可否,转过头去了。
阿伊努尔便很好奇主人到底说了什么。
早饭的时候,金六福和一家人相谈甚欢,主人家的两个小孩子也跟他凑热闹。吃过饭,金六福从怀中拿出一块碎金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主人,还说着什么,主人也不推辞笑着收下了。
打不完的架等凉气还未完全退散,金六福和阿伊努尔已经骑着马离开了这个小小的聚居部落了。
“你给他钱原来是买马?”阿伊努尔问道。
“嗯。”金六福答道。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阿伊努尔问道。
“去给你找个买家换银子。”金六福仍旧是不好好回答。
“不是换羊了吗?”阿伊努尔斜睨他。
“换羊还得赶去卖掉,不如换钱来得实惠。”金六福笑着说道。
“金小六,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吗?”阿伊努尔瞪他,油嘴滑舌的家伙。
“好好好,阿伊努尔小姐,我们现在是去赛音诺颜部,然后把你卖了我就揣着钱回家了,从此各奔东西互不相干。”金六福说道。
“哼!”阿伊努尔转头看东方:“草原上真美,草原上的人也很好。”
“那是小爷有一双洞察世事的慧眼,让你没被坏人算计。”金六福说道。
“哼,算计我的人里,你就是第一个。”阿伊努尔说道。
金六福笑嘻嘻地看着远方,不搭理她。过了中午,太阳大起来了,又该吃饭了,没用金六福去哄雪豹,它已叼回了一只小野鸡,金六福麻利地弄了和泥包了打算弄成叫花鸡。
“这是什么?”阿伊努尔好奇地问道,用脏兮兮的泥?
“叫花鸡。”金六福说道,捡了枯草燃起火顺手将泥球扔里面烧。
“叫花是什么?”阿伊努尔问道。
“乞讨的人,俗点就是要饭吃的。”金六福说道,“没见过?”
“那你怎么会做?”阿伊努尔问道,有些好奇。
“小爷我行走江湖,没钱又借不到的时候只好要饭吃喽。”金六福笑眯眯。
“借?是偷吧?”阿伊努尔斜眼。
“嘻嘻,你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贵府上借过。女伢子不要乱说话。”金六福笑着说道,留神看着火堆的泥球。
“你去和卓府偷过”阿伊努尔话一出口似乎觉得不对,忙闭了嘴。
金六福当没听见,伸手去给那泥球翻了个儿。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丝丝的香味开始飘散,两人盯着那已烧黑的了泥球直咽口水。等火灭了,金六福敲碎泥球,扒拉出那只散发着香味的鸡,扯了只鸡腿给阿伊努尔,自然拿出一个小小的水袋,拧开了,却有酒的芳香。
“你这个叫花子带的东西还挺齐全的,金小六,你不是说你家在江南吗?那你为什么不回家?”阿伊努尔问道,直觉,她认为一个叫花子不该像他这样高兴。
“江南啊,遭灾了,爹娘都四处流窜呢。”金六福美美地喝口酒吃口肉。依照他娘的性格一定会拖着他老爹全国各地到处溜达的,也算是流窜吧。
“那你多久没见过你爹娘了?”阿伊努尔问道。
“没多久,昨儿做梦还见了。喂,小妞,你问这个干嘛?我告诉你啊,别想欺负我,我娘很厉害的。”金六福一副小爷怕怕的德性。
阿伊努尔习以为常他耍宝了,不理他。
吃完了继续赶路,金六福偶尔便会回头望望,阿伊努尔不解,问了,金六福说觉得后面有鬼跟着,轻飘飘的没有脚,总趴到他脖子边吹气——大太阳地的,阿伊努尔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两人一路策马徐行,阿伊努尔偶尔也会回头看,不过也没发现什么。
一直走到了晚上,阿伊努尔以为金六福还会弄些什么叫花子的东西吃,可是金六福从马背的袋子里摸出扔个她一个饼,阿伊努尔问他吃什么,他小心翼翼从袋子里摸出油纸包裹的东西,打开了竟是一大块烤羊腿,阿伊努尔便问为什么只给她吃饼,金六福一本正经地说,女人晚上吃多了会胖,男人不怕,要胖就都胖在他身上好了。阿伊努尔不满,伸手欲夺,金六福轻松闪过,跳到马背上悠闲地吃将开来。
阿伊努尔坐在草地上,雪豹已吃饱了,此刻正趴着梳理皮毛。
“哇,鬼啊”金六福一声小小的惨叫,阿伊努尔立刻起身往金六福身边靠。
远远地望去,似乎真的有几个黑影逐渐放大中。
“有人追杀我们?”阿伊努尔问道。
“不,那个啊,是草原上最可怕的黑影怪,凡是被他碰到的活物连渣子都不会剩下,哦,惨了惨了,小爷这一副好皮囊就要贡献给草原当肥料了。”金六福仍旧笑嘻嘻地,吞下最后一块羊肉。
“不管是什么怪,我杀他个片甲不留。”阿伊努尔从靴子中拔出匕首。
“把你厉害的,你要那么厉害还至于现在这么狼狈,让我一个叫花子护送你啊?”金六福看看,“一会儿,我往前,你往北,大猫会跟着你的。”
阿伊努尔看看他:“为什么要分开走?我们一起不是胜算更大吗?”
“算了,你只会拖累小爷。快去快去,惹了小爷不高新小心把你送给黑影怪。”金六福说道,见阿伊努尔就要上马,忙又说道:“哦,忘了说了,你和大猫在草丛中匍匐前进就行了,然后找个好地方趴好了藏稳了,被吃了我可不管。”
踹了一脚前面马的屁股,金六福和两匹马风驰电掣般离去。鞭策马匹跑了很远才放慢了速度,听着后面凌乱的马蹄声,金六福笑了笑,嘱咐两匹马“别跑太远啊。”然后做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从马上掉落,正滚进一人高的草丛之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金六福在百宝袋里掏啊掏,找出一卷铜丝快速抻直然后在草丛中静静伏着,感觉着大地的轻颤。马蹄声轻了,只有偶尔的几声轻踏,小心抬头看看,八个人,还不少。
几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金六福皱皱眉,依旧藏好了不动,然后感觉有马蹄声向自己所藏的方向来了,还不时有马鞭呼呼甩到草丛上的声音,看来是要把他从草丛里赶出来,任你鞭扫声声我自装死不动,金六福仍旧小心躲着。
所谓幸运,有时候就是出来替你死的——不远处的窸窸窣窣声吸引了这几个人的注意力,带着杀气冲过去了,然后金六福听到了一声动物的惨叫,金六福抽抽嘴角,对不起小畜生,等小爷解决了他们就给你下葬。
此时,那几人几马正背对着自己。
忽地从草丛中窜起施展轻功飞向几人,估计是几人感到了“阴风阵阵”忙回头看,见一个身影正凌空扑来,一个大汉手上的鞭子未甩起刀也未出鞘,只觉得眼前一道细细的光闪过便失去知觉了。
“蒙古人?小爷昨儿还跟人说蒙古人热情好客呢,怎么今晚就来劫财索命了?”金六福落地,收回铜丝:“还有哪个嫌脑袋多余的来跟小爷比划比划。”
对面的人叽里呱啦吼了几句,然后都挥刀举鞭围过来,金六福轻飘飘地后退,一直后退,还对着几个人不停地说:“不要过来,小爷我可是很厉害的,小爷那点银子还要留着娶媳妇呢,说什么也不能给你们。”
可能是觉得这个家伙太聒噪,几人不约而同甩出了手里的长鞭,长鞭还未吃到肉,只见眼前的家伙急速退了几步之后一个鹞子翻身从他们的头顶翻飞过去
马儿跪倒了一地,几个大汉措不及防从马上摔了下来,因为马奔得太快,所以落地的时候姿势肯定保证不了优美,有两个稍微厉害点儿的,晃晃悠悠举着刀站起来,却也是眼前一线光亮闪过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这位兄台,你也配合下站起来,你这样我很费力。”
“对对对,这才乖,好好坐好,一个挨一个。”
“来来来,给小爷我笑一个。”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晚上的这种歇斯底里的大笑是有点可怕,不过笑比哭好。
“嘿嘿,几位兄台,虽然今天晚上月亮不太好,不过,凉风习习花香幽幽蛐鸣蛙叫的也还勉强凑合,你们就好好坐下来聊聊天,叙叙友情说说女人,怎么着都成啊,就看几位高兴了,小爷我呢就不奉陪了,走了啊,回见。”金六福笑眯眯地说道,然后捡起马鞭赶走了几匹马:“你们就祈祷这些畜生念旧老马识途回来救你们吧,或者你们的主子派人给你们收尸。”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
“兔崽子,哈哈,等哈哈死吧。”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等啊,等到老死,好几十年呢,如果兄台你也能等到那时候死别忘了来京城找小爷喝一杯啊。哈哈。”金六福翻身上马:“不知道是哪位兄台的马,借用一下。”
在众人愤怒的诅咒和哈哈大笑声中,金六福潇洒地骑马飞奔而去。
(好吧,偶承认,偶在美化小六是个武功高手。)美丽的草原我的家继续往前跑然后绕个圈折回去找阿伊努尔和雪豹倒是没费什么功夫,因为雪豹的嗅觉很是灵敏,在他等待的时候便带着阿伊努尔主动归队了。
“你没事吧,金小六?”阿伊努尔问道。
金六福冲她咧咧嘴:“小爷我最烦这种问话,明明自己长了眼睛还要问人家”
“那些人呢?”阿伊努尔问道。
“观天看景儿呢。我说小妞,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啊,被自己人追杀就算了,顶多也就是你人缘不好招人烦,可怎么连蒙古人都不待见你啊?哟哟哟,没看出来,小小丫头惹祸的本事不小。”金六福开始唠叨。
阿伊努尔这回不反驳,只是低了头。
“对不起,金小六,连累你了。”阿伊努尔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各走各的吧,我不连累你了。”
“喂,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啊?哦,小爷又差一点见阎王了你说各走各的,行啊,那也成,来来来,银子给小爷。”金六福伸手。
“我现在没钱。”阿伊努尔说道。
“没钱?哈哈,好笑,没钱你敢让小爷给你当保镖?你以为叫花子就应该被你白使唤啊?不行不行,这事到了天子面前你也没理,废话少说,给钱。”金六福说道。
“那你要怎么样?我现在是没有钱啊?等我有了钱又不是不还你?你大喊大叫干什么?”阿伊努尔瞪大了眼睛。
“有钱了会还是吧?那好,别赖账,否则小爷到皇上面前告御状。”金六福笑嘻嘻。
阿伊努尔气鼓鼓地:“金六福,你是个讨厌的家伙。”
金六福没理她,卷了铜丝放进百宝袋里,然后拽过雪豹靠着:“小娘子,忍忍吧,等有了钱,我给你买好吃的。”
雪豹一动不动温顺地趴着任他将自己当枕头。
休息了一会儿,金六福跳起来:“走了,早点到地方早点拿钱。”
阿伊努尔看看他:“只有一匹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不会想让小爷给你牵马吧?”金六福问道。
“可是,我们共骑这”阿伊努尔低着头。
“唉”金六福长叹一声,似是很是无奈:“算了,你占小爷便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给你占一次也不会少块肉,为了银子,小爷豁出去了。”
阿伊努尔笑了,拉着金六福的手上了马,双手很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我警告你,将来银货两讫可不能对外人说起,否则小爷名誉受损,小爷我还没讨到老婆呢,你可别害我。”金六福说道。
“知道了,我还觉得丢人呢。”阿伊努尔说道,顺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金六福唉哟唉哟地:“怎么跟我老娘一个毛病疼死小爷我了。”
“你娘喜欢掐你?”阿伊努尔问道。
“还好,看心情而定。”金六福说道。
太高兴太不高兴都要掐他一下,为了确定他爹不是尸体也掐他。一路向前,还好那两匹乖乖的马没跑太远被金六福给找着了,又变成了一人一骑。为了防追兵,金六福和阿伊努尔一路疾驰,除了必要的不得不的停顿之外基本上是摆出了逃命的架势,眼看着马儿迅速减肥。
渐渐地草原上人群密集了些,金六福琢磨着估计快到他姑父的府邸了,阿伊努尔见他一路打听着走便问他到底去哪里,金六福告诉她,去能送她去见乾隆皇帝的人那里。
这天晚上,因为打听到明天就可以到大扎萨克超勇亲王的府邸,所以金六福坐下来要和阿伊努尔好好谈谈。
“明天就到地方了,不过,你总得跟我说说你去见乾隆皇上的理由吧?否则我可没办法跟人家托人情,万一人家一个不信把你和我拖出去砍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你那些小秘密都说出来吧。”金六福说道。
“你不陪我去见皇帝吗?”阿伊努尔问道。
见——躲还来不及呢,哪能自己送上门去?那不成了傻鸟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以为皇帝是大街上摆摊算命的你想见就见?再说,我身上还有他不待见的事呢,没法去,见了,皇帝就不会放过我了。”金六福说道。
“你骗我,金小六,你根本不是叫花子,你既然能找到送我去见皇帝的人,一定来头不小。”阿伊努尔说道。
“没看出来,你这个女娃子恁地聪明啊。”金六福笑嘻嘻地说道:“你呢,就不用管我怎么找的人,毕竟,要人帮忙的你不是小爷我,所以,小爷我不想告诉你。如果你实在不告诉我也没事,明天到了你自己去说,反正小爷我对你的事也不感兴趣。”
阿伊努尔低了头。
“那你总能告诉我你找的是什么人吧?”阿伊努尔问道。
“我找这个人来头可大了,喀尔喀蒙古赛诺浑颜部大札克萨超勇亲王”顿了顿,看阿伊努尔逐渐一副吃惊的表情才接着说道:“亲王的长子的妻舅的同窗。”
阿伊努尔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不信。
“就知道你不信,没想到小爷我一个叫花子能认识这么神通广大的人吧?”金六福说道。
“骗人。”阿伊努尔说道:“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只有见到了乾隆皇帝我才会说。”
“真死心眼。”金六福摇摇头,仰身躺下去:“小爷好奇了这么久你居然一点都不透露,不够意思。”
阿伊努尔笑笑:“那你跟我去见乾隆皇帝就好了,到时候我求他饶了你。”
“不用,小爷我虽籍籍无名,可还是很要面子的,让你一个女人替我求情,我可不干,被同行知道会被笑的,丢不起那个脸。”金六福笑着说道。
“金小六,你以后去哪儿?”阿伊努尔问道。
“没准儿,也许回家,也许继续流浪。”金六福说道。
“你不去找那位白鹅姑娘吗?”阿伊努尔问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小白鹅不知道被卖了没有?”金六福说道,小白鹅这种人,人牙子要是不倒卖她都对不起她的家禽脑袋。
“你担心她。”阿伊努尔问道。
“你要知道,在中原,虽然你换不了几斤米,可是那小白鹅能换一座房子呢。”金六福笑嘻嘻说道。
阿伊努尔翻个白眼。半夜,金六福轻轻起身,看看阿伊努尔,看来这小妞累坏了,睡得这么死,轻轻一点,阿伊努尔就彻底睡过去了,金六福像扛面袋一样扛她起来一路朝大扎萨克府奔去。
扎萨克府戒备森严,不过金六福从江南到西北,从西北到草原除了紫禁城可是啥有钱人家都进去借过钱了,所以即使守卫严也拦不住金六福。只不过,有一点麻烦,扛着个人走来走去很麻烦有点耗费体力——还好,这个阿伊努尔不是胖子。
半个时辰后。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跳下房顶,轻轻叩响一扇门。里面传来问话声,金六福用蒙语答了,只见门刷地打开,一双大手拽了他进去。
“布布哥,你就这么欢迎我啊?枉费我千里迢迢栉风沐雨顶风冒雪来看望你。”金六福龇牙咧嘴地看着眼前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
“混蛋小子你滚到哪里去了?害娘担心你知不知道?”成衮扎布教训道。
挖挖耳朵:“布布哥,我这不是滚回来了吗,不过,有点小事要麻烦哥哥你。”
“我亲自押你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成衮扎布说道。
“布布哥,你先听我说完啊,这事儿关系重大,我可是把这功劳给你送来了。”金六福看看门外,如此这般地和成衮扎布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女子是回部的人,来找皇上?干什么?”成衮扎布问道,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道,也许是告状,也许是色诱,也许还是刺杀呢。”金六福自己倒了马奶茶:“布布哥,这事儿就拜托你帮忙了,我就不去京城给四哥添麻烦了,四哥一天天的日理万机也不容易。”
“小六,你忘了,皇上每年这时候都在避暑山庄。”成衮扎布说道。
“那就是说京城里没人?五哥在吗?”金六福问道,被关了那么久应该去御膳房改善改善伙食才对,正巧他四哥在京外消夏
“弘昼在京。”成衮扎布看着金六福的造型:“小六,你这两年去讨饭了?弄得跟叫花子一样?”
“体验民生疾苦。嘿嘿。对了,布布哥,我就不去见姑父了,免得他将我逮起来送给四哥。”金六福说道。
“阿玛在京呢,再过两个月就是额娘的忌日了。”成衮扎布说道,有些感慨。
“姑父真是痴情种子。不过,既然姑父一个人在京我就不怕了,等我去了京里顺便看看他老人家。”金六福说道,看看成衮扎布的书房:“布布哥,这大半夜的你独守书房,被嫂子赶出来了?”
“你这臭小子,我这是有公务。”成衮扎布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小六,你说追杀这女子的人还有蒙古人?”
金六福点点头:“所以,如果不是这女子太招人恨,就是有人买通了这些人要她的命。”
“若只是普通人倒也无妨,若是士卒小六,你留下帮我料理完了再走。”成衮扎布说道。
“布布哥,你就看在我离开慈母两年又五个月的份上就放我回乡见见娘亲吧。”金六福说着:“说了半天,都忘了房顶上那丫头了。”
然后窜出房间跳上房顶扛下一个昏睡着的女子。
“就是她?”成衮扎布问道,这女子看起来很是美貌。
“嗯,就是她,布布哥,你小心,这小妞可是杀人不眨眼,脾气也极差。整个一个烫手山芋,就这么着了,你看着办吧,我可不管了。”金六福将她放到书房那张小床上。
“我会派人送她去承德见驾。小六,你也别到处折腾,回江南看看娘,舅舅不在,她一个人心里不好受。”成衮扎布说道。
金六福嘿嘿笑了笑,他爹真是狠心,瞒得密不透风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爹真不在了,他娘伤心过了应该还是会好好过日子的,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他老娘愁眉紧锁呢。
“好说好说,布布哥,有时间你也带着嫂子外甥外甥女去江南给娘看看,她一定高兴,不过,有一点,千万别让她给你看孩子,会带坏小孩子。”金六福说道。
成衮扎布笑笑:“既然来了,走,喝酒去。”
“布布哥,喝酒这一招老四老五用过了。布布哥,你学坏了,要是娘知道你要逮我交给老四你等着她修理你好了。”金六福笑着说道。
“小六,若你不回来,娘的名字永远不能堂堂正正写在舅舅的历史里,后人不会知道娘,也不会知道倾城姐姐、你和多多。”成衮扎布说道。
“写在历史里有什么好的,天天被后人念叨来念叨去,死了都不安生。”金六福抻个懒腰:“跑了这么多天也没睡个安生觉,布布哥,给我张舒服的床吧”
“知道不安生还不在家陪着娘,到处乱跑,要不是怕娘担心,我就打断你小子的腿。”成衮扎布说道,带他出了书房,命令侍卫们看好书房,不得任何人进去,然后带着金六福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幽静的屋子:“这里安静,没人来,你好好睡吧。”
“真好,终于不用睡草地以天为被了。布布哥,晚安。”金六福横在床上。
成衮扎布摇摇头,小心关了门出去了,还有那个回部女子要小心保护。
水煮“人肉”微熹时分,一道人影鬼鬼祟祟推开屋门窜上房顶,很快消失不见了。
醒来的阿伊努尔满腹狐疑小心翼翼地被丫环们服侍洗脸梳头吃饭,然后被带去见府里的主人。
“你是谁?”阿伊努尔问道。
“喀尔喀亲王世子,阿伊努尔,你为何要见皇上?”成衮扎布问道,重新收拾过的阿伊努尔看起来有点脱胎换骨。
“金小六呢?我要见金小六。”阿伊努尔说道。
“你是说送你来的人?领了赏金昨晚就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命人送你去见皇上。”成衮扎布说道。
“金小六什么都没说吗?”阿伊努尔问道,眼睛里有盼望。
“说了,没想到你值那么多银子。”成衮扎布说道。
小六可是嘱咐了不要泄露他的身份的。
阿伊努尔神色有些黯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乾隆皇帝?”
“首先,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如果你不能说出非见不可的理由,我是不会送你去的。”成衮扎布说道。
阿伊努尔想了想才娓娓道来。花又开两朵,表那朵邋遢的。
出了亲王府,金六福左思右量,决定先上京城光顾一下他四哥的厨房,然后再一路南下以最快速度回杭州。因为借来的碎金银还有一些,所以金六福一路上倒也没手紧,只不过自打进了关,进了中原的地界儿,雪豹的事有些不好办——带着这么伶俐矫健的家伙出门散步,旁人都离他好几丈远,为了雪豹不被有心人弄走或者伤害,金六福只得舍弃从城中大摇大摆通过的方便,每次都是从城外绕着荒郊小路而行,有时候金六福要进城去打牙祭或者买酒就让雪豹在城外的林子里等着,他吃饱喝足了便给雪豹带回条大羊腿之类。
眼看着已到了七月中旬了,金六福离京城还有百里之遥。这天经过一个小镇子,别看镇子不咋地,名字可灿烂了,叫繁华镇,金六福如往常一般让雪豹在林子里乖乖等着,自己迈着悠闲的步子往镇子上来了。
繁华镇很小,小到从镇子中间那一条笔直的青石路这头卖馒头的直接能看到另一头卖油条的,金六福吃了几天的干馒头就着烤青蛙小蛇小鸟了,今儿想吃点高档的,就站在青石路头儿张望那两家挂着酒旗的小酒馆,正看着,旁边卖馒头的小哥说话了:“这位爷看着不是本镇子的人啊?”
“是,小哥好眼力,在下只是路过贵宝地。小哥,我问您一下,那两家酒馆哪家的饭菜好吃些?”金六福问道。
馒头小哥笑了,脸上的皱纹像他卖的包子上的褶儿。然后他手一指路左那家:“那个。”
金六福笑眯眯地谢过,然后一路晃了过去。对面的两家,左边那家里面有三个人,右边那家里面没有人,还有点黑洞洞的,大白天的透着阴森,常理来说,正常人都会去左边那家,可是金六福好奇心还是有一点的,于是站在青石路中间小小权衡了一下,迈步进了右边那家。
难怪店里那么黑,窗户里面都挂着帘子,只有房顶上挂着一个白灯笼,怎么看着都像是邪教聚会的地方。就着昏黄微弱的光,金六福看见——这店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四张桌子和几条长凳也歪歪扭扭地放着——歪七扭八的那个程度像是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打斗,挑了灯下的位置坐下,金六福左看看右瞧瞧,闲散地说了句:“掌柜的,有客人来了,还不出来招待?”
没有动静。
“难道这是家鬼店”金六福说道,一点也不知道放低音量,似乎是怕人听不见一样。
后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是一路前进中踢翻了桌子椅子斧子木材什么的,大有遇佛杀佛神挡杀神的气势,金六福好奇地盯着那通往后院的门帘,这“鬼”出场的动静真大。
呼啦门帘被撩开了,金六福什么也没看见呢只觉得伴着阴风一团黑影欺近,“啪”的一声一张纸甩到桌上。
金六福将纸拿起对着头顶那白灯笼,看见上面写着四个字“水煮牛肉”,仔仔细细又看了几分钟,没有变化,还是那四个字。
“一个椒盐肉条。”金六福说道。
没动静。
“没有?那来个剁椒鱼头。”金六福接着说道。
没动静。
“也没有?糖醋排骨。”金六福说道。
啪一把菜刀明晃晃地砍在桌上,还颤了几颤。
金六福故意抖了抖,然后随着那菜刀的颤动的频率说道:“那就来个简单的,水煮人肉吧”
女子慢条斯理地拔出菜刀,然后忽然俯身将脸在金六福面前露出来,轻启朱唇,虽非吴侬软语也算柔声细气:“加盐吗?”
“随便,我不挑。”金六福说道。
女子直起身拿着菜刀又出去了。
金六福咂舌。
这女子真是特立独行,一半脸弄得像天仙,另一半惨不忍睹,像是天上的彩虹没挂稳当掉了下来摔碎,然后拿扫帚扫起来,连灰带彩虹地随便呼到脸上一样。冷丁一看还真是有点吓人。
后院传来当当当的砍木板的声音,不过,很是快,当当当几下完成,入锅,然后是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味道钻过帘缝蜿蜿蜒蜒地钻进金六福的鼻子。
抬头揉揉眼睛,不小心睡着了,好像闻到肉味了。
本来想倒点茶水来喝,可是发现桌子上光溜溜的,除了不同部位残留的菜刀印就别无他物了。
大概又等了两刻钟,门帘又诡异地撩开了,女子捧着一个大大的搪瓷盆飘着就来到他面前,放下,因为动作幅度大,汤水洒了些出来。
汤上什么也没有,连个葱花八宝大料桂皮之类的影子都看不到,倒是肉多,满满一搪瓷盆的肉,每块大概有巴掌那么大——大小适合给雪豹吃。
“可否借碗筷一用?”金六福问道。
女子跟没听见一样,转身走了。未几,金六福正琢磨着要不要吃手撕肉呢,居然从门帘后飞出一副碗筷整整好好落在桌上,只不过,那碗调皮,在桌上转了好几圈才站稳了。
这碗也够大,和他家的汤碗差不多大——倒是和肉块大小匹配。
叉出一块儿放到碗里,戳一戳,居然牛肉还是熟烂的,咬一口,起码熟了,这水煮牛肉还真是名副其实,除了水和牛肉及一点盐之外就找不到其他东西。
吃完了,没人来收钱。
“掌柜的,收钱了。”金六福喊道,像他这样诚实的客人哪里找去?
“鬼吼鬼叫的,放桌上。”门帘后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道。
拿出他仅剩的几块碎银子,金六福挑了块放在桌上,然后悠然自得地迈着八字步出门去了,一路晃回青石路头,那卖馒头的小哥冲着他直抛媚眼儿:“这位爷,那店里的东西可好吃?”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味道回味无穷啊。”他做的叫花鸡都比这个好吃,这辈子都不想吃水煮牛肉了。
“那老板娘呢?可美貌?”小哥八卦地问。
金六福贼兮兮地笑着看他一眼,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别样风情,非世俗女子可比。”弄得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
小哥的口水有些泛滥的迹象,金六福马上说道:“小哥,来十个馒头。”晃到京城了晃着去肉铺买了块猪肉给大猫吃。晃着回到镇外却不见大猫,正担心是不是被人掳走,耳边只听得“呼”的风声,一道白影窜到草地上,到他腿边蹭了蹭,然后盯着他手里的猪肉。
“大猫啊,你能耐到爬树抓小鸟了?”金六福将猪肉扔到它面前,它趴着吃,金六福便在一边靠着它边揉搓它:“大猫,抓到小鸟了?”
大猫专心吃着,偶尔回头冲他喷喷气警示他不要在用餐时打扰它。
“哦?大猫,你不是上树抓老鹰去了吧?”金六福看它身上的毛儿没有往日那样柔顺,还有一道小小的印子:“哎哟哟,老鹰没抓到被鹰挠了吧?大猫啊,你要知道凡事力所能及,否则可就成了癞蛤蟆吃天鹅肉了,懂不懂?”
任他唠叨,大猫只对猪肉感兴趣。因为那一搪瓷盆的水煮牛肉,金六福又吃了干馒头才觉得好了些。吃完了,午睡。
午睡醒了,一看天都黑了,决定继续睡下去。
睡到半夜,金六福觉得脸上有点湿哒哒,耳边还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睁开眼睛瞧瞧,居然在下雨,明明昨晚是月朗星稀的,这雨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大猫,咱去找个破庙避雨吧,这可怎么睡啊。”金六福跳下树。
因为一直在郊外走,所以他确定是没有破庙的,趁着天黑无人金六福带着雪豹窜进镇子,破庙找不着但愿能找到所鬼屋之类。
还是那条青石路,经过雨水的冲洗微微泛着白光,小镇子上很是安静,偶尔一两声犬吠便显得格外响亮。镇子上十之八九的房子都是黑漆漆的,剩下那十之一便是青石路右边挂着酒旗的店铺,微弱的白光从开着的店门投射到青石板上。
“大猫,今晚上就当探险了。”抬头挺胸领着雪豹进了店。
正琢磨着要不要付人家点钱当借住费,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飘出来了。
“本店没有住宿。”
“哦,那,来个水煮牛肉。”金六福说道。
没动静,半天,又开始当当当的几声,然后是哔哔啵啵烧木头的声音。
看看趴在地上的雪豹,金六福拍拍它:“今儿便宜你了,给你点份宵夜。”
真是困,大半夜的为了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真是不容易。
拄着下巴,金六福昏昏欲睡。雪豹也睡眼惺忪。
不知道等了多久,金六福被雪豹拱醒,它正昂着头竖着尾巴对着帘子处,一副戒备的样子。金六福歪头,帘子忽然撩开,还是那道黑影飘了出来,对比之下,她手上那个白色搪瓷盆实在很扎眼。
黑影再次飘走。金六福指指牛肉:“大猫,来,吃饭。”
雪豹跳上凳子,闻了闻然后很不屑地跳下去接着睡了。
居然猫不理
大猫都不吃的东西他吃了,这说明了什么
挪走水煮牛肉,金六福趴着睡着了,也没有人来管他。睡得腰酸背痛脖子疼金六福坐起来,面前的搪瓷盆里已结了一层油,摸摸怀里却发现那几块小碎银不见了,不知道偷溜可不可以——想起黑影的那把亮闪闪的菜刀——金六福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基于是他要赖账在先,所以先上门赔礼方能显示些诚意。
撩开门帘,愣了一下,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为什么有人好好的床不睡要横在木头上睡?这是什么怪癖?
“掌柜的?我有事要和你谈谈。”金六福说道。
“说。”挂在木头上只留给他背影的人说道。
“我没钱付账。”金六福说道。
沉默了片刻,女子挥挥手:“先欠着吧,有钱了再还,走吧。”
“大概会很久”金六福说道。
“知道了。”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金六福退出去,带着雪豹躲躲闪闪地离开了。
下过雨的郊外空气清新,树叶上花叶上还残留着一些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美丽的光芒,看着心情都愉快不少。
“大猫啊,接下来你要跟我讨饭到京城了。”金六福笑着说道。还好也不是很远了,烤点儿野味也就差不多到了。
这天晚上,金六福正燃着火烤鸽子——不知道谁家的倒霉信鸽被他抓到了——大猫自己逮了只兔子已吃饱了,正在自我清洁。忽然大猫抬起了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大猫,你又疑神疑鬼了。”金六福拿着烤鸽子闻了闻,不错,很香,撕了一只小腿正吃着,几道人影站在面前。金六福也不抬头自顾自吃,大猫用低沉的音开始警告。
“金小兄弟,久违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金六福这下子不得不抬头,人家都指名道姓了。
“敢问您是?”眼熟。
“在下慕容况,三年前我们曾有一面之缘。”老者说道。
金六福一副恍然大悟状:“想起来了,原来是路人大叔。幸会幸会。”
这路人大叔看来来头还不小,从身后那几个人的恭敬态度便可看出。
“若不嫌弃,小兄弟,可否一起?”慕容况笑着问道。
“不嫌弃,大叔您随意。”反正地方也不是他的,然后惬意地吃着肥鸽子。
慕容况坐了,随从们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酒肉放在火堆边:“若不介意,小兄弟可否陪老夫喝一杯?”
“大叔,既然您都不介意,占便宜的事在下是不会拒绝的,谢了。”金六福笑着说道。
酒很是醇香,比他喝的几文钱一斤的掺水的酒不知好了多少倍。
“小兄弟怎会在此?”慕容况问道。这小子弄得还真邋遢。
“随便走走就走到这儿了,大叔也是随便走走?”金六福问道。
“不,老夫是要上京去见见老朋友,小兄弟接下来也会上京吗?”慕容况问道。
“这个啊,当然要去,京城里的繁华热闹还没见过呢,天子脚下也去沾点福气。”金六福笑着说道。
“那可否一路同行?”慕容况问道。
“好啊,不过,我可没钱付您的酒钱。”金六福说道。
“身外之物不足计较。”慕容况说道。
“大叔真是豪爽,既然如此,若在下推辞就显得太忸怩了。”金六福厚着脸皮说道。
酒足饭饱了,金六福一如既往地“蹭”地窜到树上挂着,慕容况也不睡,在篝火边盘腿坐着,似乎是调息运气练功。雪豹在树下趴着,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这群陌生人。和慕容况一起走了两日便到了京城地界儿,喝完了酒金六福欲和慕容况说分道扬镳,慕容况要赠他些银两,被金六福拒绝了——如果让他四哥五哥知道他在自己家门前还跟要饭的一样肯定饶不了他。而且就算不去御膳房吃饭金六福也还有地方去,他还惦记着去看看他策凌姑父。
据说,他姑父的亲王府在刘海胡同,金六福一路晃晃悠悠也不着急去——他现在的造型走到王府门前肯定被当成江湖流浪的来讨钱。
晃到天黑,金六福故技重施翻墙进了亲王府,他姑父不难找,因为就在花园里耍长枪,伸手矫健,一点儿也不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趴在树上等着他姑父耍完枪,不成想,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呢,那枪忽然改了方向奔着他来了,还好他反应快,否则直接可以架在火上烤了——串成肉串了。
嘻嘻笑着跳下树:“姑父好。”
策凌眉头一皱,看着这个小毛贼样儿的年轻人,犹疑了一下问道:“小六?”
“姑父好眼力。”金六福小小拍老头儿马屁一下。
“小子,你还好意思来看我老头子?”策凌满脸威严。
“姑父征战沙场那么忙,小子哪敢来添乱啊。”金六福笑着说道。
“滚进来。”策凌边说着边往内院走,金六福便跟着。
滚进了客厅,丫环们奉了茶来,策凌便盯着金六福看。
“这几年你小子到哪里撒野去了?你额娘和倾城写了好几封信来问你有没有到京和蒙古,你这小子怎么不让人省心。”策凌说道。
“唉哟,真不容易,我额娘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儿子了。不容易啊。”金六福说道,自从他老爹“驾崩”他老娘眼里便只看到他老爹一个了。
“少贫嘴。还不赶紧写信报平安?”策凌横眉。
“姑父,我这不是打算给我额娘一个惊喜吗。”金六福说道。
“呵呵,惊喜,我看你额娘到时候给你个惊喜还差不多。小六啊,你怎么到京城来了?”策凌问道。
“哦,顺路经过,拜祭拜祭。”金六福说道,故意含糊其辞。
策凌叹口气:“也对,你皇阿玛驾崩的时候你也没来披麻戴孝,是该来好好拜祭。”
呃他要是敢来,他老爹老娘会砍了他。
“是啊是啊,最近总梦见阿玛,所以来看看。”金六福说道。
“看完了可会留在京城?”策凌问道。
“姑父,您想想,我额娘那个性子怎么能让我在这儿腐化堕落呢,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可是不放心,再说,我额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养老,我也不能不回去奉养她老人家啊。”金六福说道。
策凌喝口茶,想了想说道:“也对,颜颜那个性子,宁可让你讨饭也不让你做官。”
呃真了解他娘。
不过,颜颜
“你不打算见见你四哥?”策凌问道。
“四哥不是在避暑山庄吗?总不能为了我特意赶回来,就不见了。”金六福笑着说道,躲着的就是他四哥。
“你这小子。”策凌摇摇头:“比你额娘可是滑头多了。”
金六福嘿嘿笑了,他娘说了他这个德行其实是像他老子多一点。
“既然来了就陪我这老头子多住些日子。”策凌说道。
“那可要给您添麻烦了。”金六福说道。
策凌便瞪他一眼。
金六福便纳闷,为啥他的亲人们看到他都是抛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