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二太蓝琼缨照片:品味谈吃5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9:48:48
记得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著名友人士陈香梅女士来西安之前,在电话中特意提出要吃陕西地方菜点,原因是她害怕象她前几次来西安一样,主人为她安排的都是过去常吃的粤菜或港式粤菜。可这一次由于经营陕西风味的饭店,包括著名的西安饭庄在内,其餐厅正在装修,不便接待这位特殊人物,所以市上有关领导就将西安饭庄、曲江春和同盛祥的几位大师请到她下榻的一家中外合资饭店制作陕西地方小吃、仿唐菜和羊肉泡馍。这家合资饭店的负责人当时虽然有点想不通,可还是积极配合做了安排。但由于前去的大师不熟悉这家饭店的炊具设备,做出的陕西风味并不十分理想。尽管如此,陈香梅女士却吃得开心。在品尝过程中还不时询问菜点的制作方法和历史渊博,当服务人员介绍有些菜点为千余年前唐代宫廷的珍馐时,陈女士特别高兴,并向接待她的市上领导说:“陕西菜点个性特色很突出,我感到非常新颖和好吃,这是我几次来西安的夙愿,今天终于实现了。我最喜欢地方风味菜点”。
    其实,岂止陈香梅女士喜欢地方风味菜点,一般人到了外国、外地亦爱品尝异国他乡的风味食品。这与旅游者游览地方文物景观,品尝地方风味菜点,领略地方风土民情的心理状态是完全吻合的。陈香梅女士要吃陕西风味菜点的要求,也是一般旅游者来西安的要求。
    前不久我接待的一个大型台湾美食代表团,他们虽住在一个五星级饭店,可我在他们活动于西安的两天时间里,除早餐为自助餐外,既未安排所住饭店的西餐,也未安排川粤大菜,全部安排的是陕西风味,诸如饺子宴、羊肉泡和小吃宴。客人们吃后相当满意,其中有两位美食家还发出了许多感慨,一位说“我两次来西安住的都是星级饭店,可他们经营的都是西餐和粤菜,我实在不想吃,要吃粤菜我为啥不去广州和香港吃呢?何必千里迢迢来到西安吃二、三流的粤菜呢?”这话听起来虽有点不顺耳,可也不无道理。另一位则提出“西安既有这么好吃的地方风味,为什么接待旅游者的星级饭店不经营呢?”这个问题提得很好,长期以来我对此也有些疑惑不解。后来听说是由于合资饭店有些负责人认为陕西菜点不如粤菜好吃,所以竞不惜月薪几万元的高价从香港聘用二、三流的厨师来做港式粤菜,不知是否是事实。这里我不想就那个地方的菜点好吃与不好吃进行辩论,因为好吃与不好吃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在一般情况下多属于爱好问题,个人不喜欢吃的,别人可能认为是美味,个人喜欢吃的,别人不见得也就爱吃。我这里要说的是只要一个地方的菜点能够存在,并在中国烹饪风味流派中占有一席之地,就有其存在的独特风味,而且是其它风味决不能代替的。因此说用陕菜来接待来西安的国内外旅游者,当是最合适的。
    不过,我还在想,用本国或本地风味菜点接待旅游者似乎还有个感情问题和民族文化问题。说到这里,使我想起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初,我几次出访日本的情景。日本是一个开放的现代化国家,世界各地的风味都有,法国菜、俄国菜、意大利菜和美国、土耳其、印度、泰国等风味随处可见,尤以中国料理普及于日本各地,可是接待我的日本主人为我安排的正餐为寿司、天妇罗、锄烧、生鱼片、定食、怀石等固有的民族料理,并且多在保持进门脱鞋、席地而座的“榻榻米”餐厅里。他们这样安排并非不知道中国人习惯于中国菜点,而是通过安排品尝日本料理,在宣扬其大和民族的文化特色。去国外如此,在国内旅游也一样,别说内地,就是到偏远的山区,主人同样会以当地风味菜点来招待,如我曾去过的新疆、云南、海南、台湾等地,主人即是分别将烤羊肉串、手抓羊肉、汽锅鸡、过桥米线、文昌鸡、和乐蟹、台南担仔面、凤犁酥等地方风味来款待我,而且这些地方风味在当地大饭店和宾馆也均有经营。
    我不但不反对这一地区引进别的地区的菜点和西餐等异国他乡的风味,而且十分欢迎,因为这些异国他乡风味既可使当地餐饮内容丰富多彩,也可借鉴其先进的烹调技术,改进提高当地的菜点,但它绝不能代替当地菜的地位,也不应该成为接待来当地旅游者品尝和领略的主要风味。 在一次厨师考评时,有一个叫“整鸡出骨”的考题,就是要把一只活鸡宰杀后取掉全部骨头而鸡体还要保持完整无损的技艺。作“八宝鸡”一般都要这样处理后的鸡。只见一位师傅左手敏捷地抓住一只活鸡,刀刃轻轻一划,鸡血就滴滴达达流了出来,接着把滴完血的鸡放在热水中泡三、四秒中,用手轻轻抓几把,鸡毛就被退得一干二净。这时他在鸡脖子上竖开一刀,不到5分钟,三下五除二就将鸡骨从开口处全部取出,一只体形完整无损、装水点滴不漏的无骨整鸡便呈现在观众面前。这场表演虽然只用刀刃轻轻一划一开,可它却凝结着这位师傅多年的心血,他总结的整鸡取骨法是“放血刀口黄豆大,拨毛只三把(鸡脖、项毛、翅翎各一把),退毛是九下(脊背、鸡尾、鸡肚、鸡胸、左腿、右腿、左翅膀、右翅膀和头各一下),取骨刀口二寸大,一掏(掏肠胃)二扭(扭曲鸡骨)轻推拉,骨出鸡皮肉完好,装水不漏任你查。”多么有心而有科学的总结呀!
    在另一次技术表演中,一位师傅正为两扇猪肉剔骨,他有一把年纪了,白布帽下露出一双浓眉大眼,显然全神贯注集中在两扇猪肉上。他一手按着猪肉,一手持刀扦进肉中,身子也随着一侧,只见银刀飞转,快得使你目不暇接,真有刀未碰骨,骨已离肉之感。刚好10分钟,两扇猪肉就被剔成了6块。并且肉中不见骨,骨上不带肉,肉面异常平整,观看者无不拍案叫绝。据这位师傅讲,这一手要练三年零一节呢!不仅要练下刀准、刀路对的技术,而且要摸索到一套按骨络结构下刀的规律,即剔下髓骨;取五叉骨;划肋条骨;剔脊梁骨和毛刺骨、算盘子骨;取前腿骨和扇骨等八道工序,一道工序错乱了都难达到要求。
    中国菜肴讲究刀工由来已久,孔夫子就有“脍不厌细”“割不正不食”的要求。唐代的段成式在《酉阳杂俎》里记载了这样一件事:说有一个称南孝廉者善于砍脍,动作娴熟敏捷,响声很有节奏,切成的肉如薄纱细丝一样,可以用口吹起来。宋人洪巽《晹谷漫录》记述宋代自由应聘的厨娘,都有一手精湛的刀技,所有“刀砧杂器,一一精致”,操作“缕切徐起,取抹批脔,惯熟条理”,颇有运斤成风之势。时至今日,炒、爆、熘、氽、拌以及冷盘花拼等许多以不同技法制做的名馔佳肴,都是以精湛刀技为前提的。有些名菜,像北京的“涮羊肉”,西安的“三皮丝”,四川的“灯影牛肉”等,切片能薄如纸,切丝能细如发,都是直接承袭着脍的传统刀技而来的。
    刀工首先讲究“架式”。已故西安饭庄特级厨师靳萱敏教刀工先教“架式”。他要求的“架式”是:两脚自然分立,上身略倾向前,前胸稍挺,不能弯腰曲背,眼光注视菜墩上的原料和两手操作部位,身体与菜墩保持适当距离。菜墩位置绝对不低于一米,这是为了给“带有几分惰性”的人特别规定的,整他们想坐着切菜的毛病。他说:“坐着切,力量都到屁股上去了,哪能把菜切好。”另外,还有什么左手持料,右手握刀,持料要稳,落刀要准等。靳师傅的这些“架式”是他从祖辈手中继承下来,并经过自己辛勤实践予以发扬的刀工经验的集中,他说:“架式不对,就不会做出合乎规格的活儿”。真是经验之谈,一语道出了各行有各行的内在要求。 刀法,是厨师使用刀的各种方法。中菜原料种类繁多,烹调各种菜肴所要求的原料形状各异,刀法多种多样,难以尽举。但要粗分起来,也不外乎直刀、平刀、斜刀和混合刀四类。直刀用于切,平刀、斜刀用于片,混合刀叫“剞”。随着原料种类及用途不同,刀章也是千变万化。通过千般变化,各种食物原料变成丁、丝、片、条、段、粒、米、球、茸和花刀块等,其中各有奥妙,我这只秃笔实在无法详加描绘。不过有几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适应各种烹调方法的要求,便于烹制,便于入味,便于咀嚼。说到便于咀嚼,我对粤菜的刀工实在不敢恭维,尺许长的空心菜连动一刀都不动,就那样上桌,一端已挟入嘴中,另一端还在盘子里,那情形实在不是滋味。
    对厨师来说,不只要求掌握刀法,还要“刀口到家”。所谓“刀口到家”,就是在掌握各种刀法之后,还要求各种刀法符合质量标准,即无论任何形态,都要整齐、匀称、清爽、利落。要做到这一点,除熟练的刀法外,熟悉、掌握各种原料的特征是特别重要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看料下刀”。牛肉纤维粗而筋多,就采取横切的方法。这样就能切断截短筋络,烹调后显得肉质较嫩。反之,如顺纹直切,保存了筋络长宽,加热收缩变老,也就嚼不动了。猪肉较嫩,筋也较细,就采取斜刀,使之既不易断,加热烹调时又保持了它固有的嫩。而很嫩的鸡肉、猪里脊肉等,则采用顺纹切法,防止切丝断裂过碎。切鲩鱼是横纹切,可是鲈鱼球如果切了横纹,炒起来就会碎不成球,大为失真了。这是因为鲈鱼肉的纹路比较粗,粘着力较差的缘故。
    至于花色菜形的刀技,那就更加奇异了。人们常说的“刀下生花”就是指厨师运用不同刀法,将某些原料制成栩栩如生的鸟兽花草等形象或图案。苏沪一带和北方厨师在这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像鸡或鸭肫的本来面目并不引人注目,甚至有的人尚有厌恶之感。但经过厨师的刀工,放入开水中一烫,就会变成惹人喜爱的“菊花肫”。刀工美化后的黄鱼,放在油锅里一炸,则成了人们赞不绝口的“蛙式黄鱼”或“松鱼黄鱼”了。萝卜、土豆是极普通的菜肴原料,可一经厨师们的花刀,就变成鲜艳的荷花、梅花、月季花、菊花以及孔雀头等艺术品。当然,其中不少属于助兴的技艺,主要是为了美观,在整个刀工技术中并不是主要的。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庄子•养生篇》中“庖丁解牛”的著名故事。庄子笔下为梁惠王宰牛的那个庖丁,手动、肩顶、脚踩、膝抵,刀锋所至,骨肉立即分离,甚至刀入牛身发出的音响,无不合于节拍,好象弹奏帝尧的《经首》之曲和商汤的《桑林》之乐一样那么动听,因而得到了梁惠王的赞赏,说他的手艺高超极了。庖丁回答说:我所精熟的是“道”,而不是“技”。
    庖丁所说的“道”就是牛的内部结构的规律。熟悉这个规律,按牛的骨络经脉下刀,则游刃有余,事半功倍。反之,不熟悉牛的内部结构,眼前只是混沌一条牛,就搬起刀斧,乱砍乱割,就无怪乎事倍功半,一个月要换一把刀了。
    按照庖丁的经验,重要的是“道”,而不是“技”,只有熟悉牛的“道”,才能提高宰牛的“技”。这虽是一个老掉了牙的故事,但它所给人的启示教育,在新的历史时期,不是同样适用吗! 筷子,中国古代叫“挟”、“箸”、“木箸”和“筯”。《礼记•曲礼上》云:“羹之有菜者用挟。”《广雅•释器》说:“挟为之箸。”汉字是从象形发展而来的,“箸”是由“竹”“者”相拼而成。不过这还不是筷子最早的“箸”体。《韩非子•喻老》称作“木箸”,此字既是“木者”又是“竹者”,从木为主,从竹为副,这大概是因中华民族较早的发祥地——黄河流域木多竹少之故吧。后来有一个时期,筷子又别称“筯”,唐陆羽《茶经》说:“火挟,一名筯。”至于这些名称后来为何演变而统称为“筷子”,现今尚难考证清楚。有人推测,这很可能与古代的“避讳”习俗和“谐音”有关。明《推篷寤语》记:“世有讳恶字而呼为美字者。为立箸讳滞,呼为快字,今因流传之久,至有士大夫间,亦呼箸为快子者,忘其始之”。明《菽园杂记》也说:“民间俗讳,各处有之,而吴中为甚。如舟行讳住,讳翻,以箸儿为快儿。”另外,《康熙字典》里也只有“箸”而无“筷”字。看来“筷”子从“快”从“竹”,大约问世于康熙之后。这个推断是否确定切姑且不论,但从字义上讲,叫“筷”比叫“挟”、叫“箸”、“筯”似乎更贴切些。筷者,快也,是颇能表达出中国人热食时的动作节奏和心情的。
    关于筷子的起源时间,大致可追溯到陶鼎之类用水煮食物的炊具问世之后。那时人们围鼎(锅)进食兽肉等,因汤水沸滚无法将食物拿出,就折树枝戳夹,久而久之,用木、竹刮削的筷子也就应运而生了。不过,从树枝、竹棍在陶锅中拨拌挟取烫食到筷子正式形成,可能经历了几百年甚至千年漫长的时间。夏商时期,中国出现了琢磨过的牙筷和玉筷。春秋战国时期,铜、铁问世,出现了铜筷和铁筷。汉魏六朝时期,制作出精美的木漆筷。稍后的隋唐时期,精致名贵的金筷和银筷脱颖而出。尔后直到当今,又先后出现了玻璃筷、电木筷、铝筷、密塑筷和不锈钢筷等等。
    筷子的根本用途与刀、叉、匙一样,都是作为进餐时将食物送到嘴里的中介物。刀、叉、匙是三者合成一套的西餐食具,在一般情况下,先用刀切开食物,再用叉子扎取食物送到口中,匙是专门舀汤喝的。筷子则不同,它集多种功能于一身,不只在进食时有搅、挑、抄、捞等功能。而且在制作食物时,还发挥着拨、扎、抖、扭、拣、按、挤、捅等作用,远非刀、叉、匙哪一件能单独比拟。中国的一些风味菜点——涮羊肉、菊化花锅、面条等等,不用筷子是很难进餐的。
    其实,使用筷子不单有以上用途和作用,它还有进食中介物之外的特殊功能。国外一个有心的学者,从杠杆作用和力学原理的角度,对人使用筷子进行了研究,发现人们用筷子挟食物,牵扯到手指、手掌、胳膊和肩部等30多个关节和50条肌肉的运动,并和神经有关。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李政道博士就说过:“如此简单的两根东西,却高妙绝伦地应用了物理学上的杠杆原理……手指能做的,它都能做,真是高明极了……刀叉又哪能跟筷子比呢?”他认为使用筷子不但能使人心灵手巧,还有助于训练大脑的功能。倘若一次进餐半小时,一日三次便是一个半小时,对脑子是一种很有益的刺激。特别是和胳膊有关的大脑皮层面积较大,故胳膊的活动可以促进脑子运转。正如美国的科学家们所发现的:“华人智商为世界各国之冠,这显然同他们世世代代使用筷子和喝茶有关!”
    有人说中国人“心灵手巧”,特别是中国的手工艺品十分精美,与中国将筷子作为餐具有密切关系。这恐怕不无道理。因为筷子构造极其简单,用它摄取食物全在于驾御的技能。小孩子从吃饭开始就学用筷子,他们从实践中揣摸体会出持筷的奥妙,久而久之,自然得心应手,也使手指技能更为发达。另外,由于筷子与人民生活关系密切,不少民间文艺作品也以筷子为创作题材,中国不仅有筷子诗、筷子谜语、筷子故事、筷子杂技,而且还有筷子舞。这种舞蹈原是蒙古族历史久远的男子独舞,后来发展为男女集体舞。表演时舞者手持一束束筷子,伴随乐曲,用力击打,时而旋转,时而跪蹲,动作刚劲,节奏强烈,有浓厚的草原生活气息。可见筷子也促进了中国其它文化、艺术的发展。也许正是由于上述种种原因,西方国家的人们对中国的筷子越来越发生浓厚的兴趣,有些国家近几年来还掀起“用筷热”,一些企业、学校和政府有关部门竟建立了专门教人学用筷子的“培训中心”。中国筷子的类别很多,据上海收藏筷子的兰翔先生说,以材质而论,中国筷子主要分为金属筷、竹木筷、牙骨筷、玉石筷和密塑筷五大类。金属筷中分铜筷、金筷、银筷、铁筷、铝筷、钛筷和不锈钢筷。铜筷历史最久,金筷最为名贵,钛筷是金属筷中的后起之秀。竹木筷中分竹、木两目,而竹筷中较有名气的是天竺竹筷、紫竹筷、楠竹筷;木筷中又以红木筷、华梨筷、楠筷、铁凝木筷、冬青筷、杜仲筷、枣木筷、乌木筷等较受欢迎。而乌木筷在木质筷中身价最高,冬青筷与乌木筷相比,则显得较为朴素淡雅,使用者最多。牙骨筷中,除历来被认为是上等高级餐具的象牙筷和犀角筷外,还有用象骨、驼骨、鹿骨制筷的。玉石筷的最大特点是以色取胜,分白玉筷、粉玉筷、墨玉筷、糖玉筷、黄玉筷、碧玉筷、岫玉筷。现在市场上卖的大多为岫玉筷,以绿松玉石筷较为名贵。密塑筷是筷子家族中最年轻的品类,它色泽乳白,很像象牙筷,制作简便,物美价廉,便于携带,轻巧牢固,流行很快。此外,历史上也有人以瓷制筷的,但因易断,难以发展。后世也有玻璃筷,透明晶亮,非常可爱,但易破碎,人们总有不踏实之感。筷子的形状主要有圆筷、方筷和尖头筷三种。
    在这些不同质地、形状的筷子品类中,有许多又是观赏价值较高的工艺品。它们或方圆有致,样式精巧;或描龙绘凤,玲珑剔透;或妆金铺银,鲜艳夺目;或精雕鸟虫,千姿百态;或镂刻诗文,刀工细腻,均能使人爱不释手。福建的漆筷、杭州的天竺筷、陕南的冬青筷、北京的牙筷等,无不纤巧秀丽,享誉世界。
    使用筷子可以健身前已述及,这里要讲的是筷子家族中有些还具有特殊的保健医疗作用。银筷可以试出毒物早为我们祖先所运用,现代科学也完全解开了其中之谜。银在水中不断释放出大量银离子,它能迅速渗入一切细菌的细胞膜,使细菌很快脱水、缺氧而死亡。其杀菌力之强大,令人咋舌。据测定,一份银粉可杀死一千万份水中的细菌。实验表明,野外断饮用水时,只要将银筷(器)浸泡在水中搅拌一会,沉淀后即可安全饮用。玉石筷的杀菌去毒作用也极为神奇而明显。生物物理化学分析表明,许多玉石中含有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如铜、钴、锌、镁等,用玉石筷子进膳,能经口腔接触和食物汁浸润进入人体,调节生理机能,强身祛病。还有一些玉石具有奇妙的物理特性,像金刚石能吸收并积蓄阳光短波,成为理想的天然“紫外光贮器”,如果用金刚石筷进食,它可杀消食物中的菌毒。而另一些玉石,明处吸光,暗处(如送饭菜进入口腔)放光,而当光束对向某穴位时,就像针灸一样,能产生极佳的治疗和强身作用。至于用某些木竹筷可治疗疾病更是中医实践所证明过的。像用杜仲木制的筷子,性温味甘,具有很强的补肝肾、壮筋骨、益气脉、降血压的作用;枣木筷插在饭中,能隔餐不馊;天竺筷性寒味甘,可清热去寒、生渴镇呕。还有像用名贵珍稀中药材犀角制的犀角筷,性寒味苦酸碱,其凉血、清热、解毒的作用相当强大,对治疗昏狂、热谵、斑疹、呕血、鼻血有着十分明显的作用。
    说到筷子文化,就不能不涉及到刀叉文化。众所周知,当今世界饮食文化,就食物送到嘴里的中介物而言,大致分为以非洲大陆和西亚为主的手拿文化,以欧洲为主的刀、叉、匙文化和以中国为主的筷子文化。这里且不说手拿文化,仅就筷子和刀叉匙的使用作一简要比较,就可看出筷子蕴含着强烈的中国文化气息。
    食物原料是选用进食工具的前提,以欧洲为主的西方国家,历来以渔猎、畜牧、养殖为主,以采集、种植为辅,肉食较多。刀子曾是欧洲社会家长权力的象征。整块烤肉由家长用刀子切开分给每个家庭成员享用,这种传统一直遗存到现在,至今分割烧鸡等烧烤大件食品仍是父亲的任务。使用刀子和叉、匙,从而确立了按每个人分餐盛盘的现在欧美进餐模式,这是近代才有的事情。中国不同,是以采集、种植为主,以渔猎、畜牧、养殖为辅,素食较多,故用筷子。早在周朝,筷子不仅是进食的工具,而且还被视作为一种礼器,足证它是多么重要。碗与筷子一样,都是重要的食器之一。不难想象,用碗盛饭或面类食品,若不用筷子而用刀叉,那可真有几分杂技表演的滑稽意味了。
    东西方文化所具有的根本特性是进食工具不同的又一重要原因。西方文化重视个性,讲究单一,追求独享。一餐虽然食用许多不同原料,但多是一个个单独的烹调,至多是烹调好后再组合在一起。进食时多实行分餐制,加上因怕破坏营养,火候不足,食物块大而硬,所以用刀叉匙配套工具。中国文化崇尚中庸,讲究调和,追求的是整体效果。制作菜肴是将多种材料综合烹调,牛、羊、猪、鸡等肉多是切碎成丝、片、丁、块,完全可以用筷子自由挟食。即使是像烤乳猪、烤鸭等大件菜,也是由厨师用刀削成片上席食用。至于“德州扒鸡”、“蜜汁火鸡”等另一类大件菜,也是烤制得十分酥烂,不需要用刀子切割。
    可见,中国使用筷子既是中国饮食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中国文化特色的具体反映。人的生命很短暂,这短暂的人生,无一例外都同吃喝纠缠在一起。人之初从娘肚里呱呱落地啥都不想,惟一的欲望是吃一口妈妈的奶。襁褓之后的童年,吃喝、玩耍两件大事,吃喝是第一位的。上学读书,吃喝仍很重要,没吃没喝还谈什么学习。进入社会,也多是忙着为吃喝去赚钱,即俗称的“在那里混饭吃”。活到八老七十更怕没吃没喝,每日每时都在关心着无比重要的吃与喝。我自然更难免俗。行年七十有五,回首望时,我这一生无论是坎坷还是辉煌,无论是屈辱还是荣耀,其酸辣苦甜、升迁沉浮,皆同吃喝密切相联。尤为难得的是我的后半年竟然钻到饮食文化圈里来,同吃喝结下了化解不开的浓浓情愫。
    说到情,我也是最近几十年来才着实感到人生有五种感情最难忘记,除了乡情、友情、亲情和爱情,居然还有吃喝情。其实,吃喝情早为我们的圣贤所看重。我们不仅有“民以食为天”的圣训,并且还用吃喝来纪念先人,用吃喝来推行教化,用吃喝来协调人际关系,用吃喝来培训道德礼仪,用吃喝来敦睦亲友、联络邻里感情。何况中国原是一个官商士农兵界线分明,三教九流层次有别的多群体,自古以来就形成种种不同的吃喝相。有节俭的吃喝、半丰半俭的吃喝和奢侈豪华的吃喝;有大快朵颐的吃喝、细嚼慢品的吃喝和浅尝辄止的吃喝;有恓恓惶惶的吃喝,战战兢兢的吃喝和蝇营狗苟的吃喝。不难看出,这些吃喝相表明中国人的吃喝 ,绝不单纯是对“人的本能”、“人的最大欲望”这一哲学命题的诠释,也不只限于充饥填肚和强身养生等功利性、知识性的范畴,还充溢着复杂的情感和深刻的人文观照。人生境遇、心理情结、精神活动等等味外之味,往往比吃喝更重要。
    就我个人一生的吃喝来说,好像前半生只能说是为了填饱肚子,至多是为了能享口福,而后半生则是从吃味道、吃营养、吃快感等逐渐向吃文化、吃科学、吃艺术等方面转化。如果说我在吃喝中吃喝出了人间冷暖和世态百味,那么,我的感悟自然也就不仅仅是对吃喝本身的新发现,而是有了认识生活、认识人生的全新视角。不过,吃什么与不吃什么,好吃与不好吃,运用逻辑推理行不通。因为吃喝原本没有什么衡量的标准,主要取决于人的喜好、习尚、趣味和情绪,乃至偏见,所谓“食无定味,适口者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