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企怎么评职称:平凉农校四年同窗的十三年一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3 07:46:28

人生能有几个十七八?人生又能有几个十三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让我们聚会吧

九八年农校毕业,掐指一算已是十三年。农校的四年,是十五六到二十岁风华正茂的黄金四年,相别后的十三年,是走进社会摸爬滚打、成家立业的十三年。如今,我们都已步入而立之年,对农校生涯的记忆不仅没有因为社会阅历的增加而褪色,反而像一瓶美酒感觉愈久愈醇。终于,在今年的金秋九月,聚会的念头像一颗蓄势已久的幼苗,迅速破土而出,茁壮成长,令每名九四植保的同窗振奋不已。

 从网上发出倡议的第一刻起,大家都时时关注响应的同学。由于上网人数有限,便在每个地区确定了一名联络人,电话通知同学。这样联络还不够快捷,干脆由一名发起人直接给其他同学打电话。很快,有22名同学踊跃报名,占到了全班人数的五分之三。听到这个消息,我眼前仿佛出现了大家汇聚一堂的景象,恨不能马上相见,走在回家的路上、甚至在睡梦里想起来都会偷着乐。

作为东道主的我们四个,不能光偷着乐,还有许多服务工作等着呢。打听最好的宾馆和饭菜,商量最优惠的价格,策划聚会方案。虽然很费事,但我们“痛并快乐着”。经常组织一些活动,但现在才发现自己熟悉的地盘也就县城这么大,对身边的城市原来这么陌生。打了一连串的电话,问了一系列的熟人,还是觉得不够满意。更让人难以预料的是,越临近聚会,来的同学越少。

从22个,到19个,17个,14个……这些来不了的同学好像故意在拷问我们聚会的诚意和耐心。不知其他同学如何,反正我感觉自己燃起的激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放弃的念头油然而生,三四天都懒得去上网。

堵气归堵气,心中的那股激情岂是这一场小小的风波能够平息的。这些聚会的发起人,都在自始至终坚持着。用当下金融危机中的一句时髦话形容,信心比金钱更重要,我们聚会的渴望同样比参加的人数更重要,何必去强求那些来不了的同学呢。想想我们自己,在单位要挑大梁,在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就像一头负重爬坡的黄牛,身上的重担不是自己想放下就能放下的。参加不了的人是身不由已,那么能参加的人就更应该倍加珍惜了。聚吧,哪怕只有两个人,权当是约会!何况一定能来的有八位之多,他们之中,有潮人,有才子,有班干部,有班花,还有我这种无名小卒,可以说具有广泛的代表性了。

参加聚会,值了!

 

快乐着我们的快乐,让他们后悔去吧

 

国庆节前夜,总迷迷糊糊梦到学校和同学,没睡好。天一亮赶紧起来安顿家小,准备酒水乘车赴约。因为预订的房间出了点小问题,刚联系好,第一批同学就已到达。马上就要见到同学了,我却感觉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多年的离别在彼此间增加了多少距离,相见的第一面又该说些什么。预演的台词临阵都没派上用场,脱口而出的还是一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幸好同学们变化都不大,口音依旧,性情依旧,就是班主任老师也依旧像当年一样精神,只是邻桌的女生已由当年的篮球队主力变成一名淑女式的教师,第一眼完全没有认出来,适应了好一阵子。

人聚齐了,相别多年之后共进晚餐感觉很新鲜。这几年,由于工作关系和体质欠佳,吃大餐让我很怕怕,一般坚决不喝酒,有空就开溜。但今天,我特意准备了地方名酒——将军宴,要和各路豪杰痛饮千杯。兰州、天水、庆阳、临夏各来了2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敬酒,我也拉了一个赞助。随着一杯杯敬酒下肚,气氛慢慢活跃了起来。谈论着学校的往事和毕业后的历程,谈论着彼此的家庭和事业,很快大家又成为老相识,成为推心置腹的老朋友了。可惜我的状态实在差强人意,敬完酒就感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的,赶紧扶着墙溜到大厅去休息。就让他们好好喝吧,聊吧。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转场去卡拉OK。昏暗的灯光,成筐的啤酒,尤其是强劲的乐律让人抓狂。老师都不能喝酒,但他们已破例喝得大醉,拿起话筒放声高歌。第一首歌唱的什么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很带劲。随着我上铺的兄弟唱起《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我也坐不住了。不就是像水一样的啤酒吗,怕啥?今天不用考虑烦人的工作,也不用提防明天不可预料的加班事件,担心啥?没有森严的等级带给人的压力,不用令人恶心地去虚伪恭维,还有啥放不开的?况且这么多帅哥靓妹载歌载舞,感觉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在餐厅里没里划的拳在歌厅里要补回来,一拳不过瘾就划三拳,三杯喝不完就喝一杯,划了老师划同学,划了男生划女生,一个都不能少。有一位老师确实喝多了,我陪他出去打电话,他不知打给谁了还让我要说话,而且说着说着就席地而坐了,他坐我也就陪他坐吧,地上也确实稳当些。再次回到包厢,我也真不行了,就躺在沙发上听大家唱歌。已经好久没有放松过了,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品味品味。同学们唱歌的唱歌,敬酒的敬酒,拍照的拍照,聊天的更是打得火热,都没有闲的功夫。讨厌的是大家还没玩美呢歌厅就清场了,看表也不过是凌晨一点半么。回去继续。

回到宾馆,男同学发彪了,女同学则呐喊助阵。先是轮着过关,后来兰州的竟然一个人挑战四个人,而且邪门的是所向披靡,我们坚持了好久才压制住他的威风气势。期间,同学们妙语连珠,笑得人肚子疼。如果有台摄像机录下这些美好时光,保证欣赏一回快乐一回。我们的笑声挤出房门,传遍了整层楼,惹得其他客房不停地打总台电话抱怨。管他呢,谁让这宾馆起个“开心驿站”的好名字呢,谁让这种快乐来得这么容易,这么纯粹,这么诱人呢,我们也控制不住。其实他们更应该庆幸,庆幸我们只有8个同学,而不18个、28或者37个,不然的话那有这么消停。就我们8个要不是计划上午爬崆峒山,今晚就让他无眠。

 

母校依旧在,只是近黄昏

 

托学校的福,上学的时候爬过两次崆峒山。第一次是春季为崆峒义务植树,崆峒让我们免费游览,我记得是一路小跑到煌城的。第二次是昆虫学实习,带着捕虫网、毒瓶等东西在山上东游西逛,在后山天桥上还留有合影。这次故地重游并没带来多少惊喜,由于昨晚闹到半夜,多数同学甚至没登天梯,呆在演绎广场边品茶边感受黄金周的旅游热潮。

下山后有同学提议去母校,班主任也志愿当导游,大家便结伴前往。毕业后的好长时间,因为参加自考每年至少要来两次平凉,但一直没有去过母校。既就是母校建校50周年校庆也没敢闪面,因为和周围的好多校友相比咱算个啥毛毛虫呀。不过每次经过校门,都会透过车窗看看母校的变迁。

其实毕业这十三年,母校外面变化很大。校门被改造成具有现代气息的飞腾造型,校园围墙和门面房也都改成了透明式的栅栏,学校对面的那一溜小餐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豪华的陇东明珠宾馆,大片的果园上也建起了中水集团的住宅区。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校园内变化不大,大的方面就是“两多一少”,多修了女生宿舍楼和餐饮办公楼,减少了操场占的那一大块地。

走进校门,正对的还是哪座实验楼,楼顶竖着“平凉农校”四个大字,门厅悬挂着“欢迎新同学”的标语。楼前的旗台没有了,两棵合欢树也没有了,听说一棵被万恶的老鼠咬死了,另一棵也只好陪葬。在这栋楼里我们还上了一年实验。在实验楼的左边矗起了一座公寓式的女生宿舍楼,很显眼。

从右边转过实验楼,看到当年的教学楼和宿舍楼已粉刷一新,楼前的雪松更加挺拔高大,都已超过四楼楼顶。教学楼和宿舍楼中间的小花园已夷为平地,旗台原来被挪到了这里。在这里,曾穿着班服留过青春照,冒着细雨照了毕业照。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学生的活动中心了。来到旗台前,右边教学楼三楼拐角那间教室跃进眼帘,那是我们入校的第一个教室,因为两面墙都有窗户,给大家课间眺望风景提供了充足的空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在遗憾中被调到了教学楼的另一面。教学楼前面以前是气象站和果树实验田,我们曾经偷吃过那里面没有成熟的葡萄,如今地上已建起了餐饮办公楼。教学楼后面本是作物栽培实验田,多少次考试前夕,实验田的地埂上留满了我们临阵苦读的身影,现在则被改成了操场,正在铺装塑胶地板。旗台左边的宿舍楼以前男女生混住,男生住一、二楼,女生住三、四楼,班里男生宿舍有220、219、218、217四间,女生宿舍有404和407两间。记得入校报到后找到宿舍,发现与名叫“贵芳”的同学共处一室,以为是校方弄错了,见面后发现这家伙是个彪悍粗犷的藏族小伙,太名不符实了。第一次去女生宿舍,进门后发现里面拉满了绳子,很像《西游记》里的盘丝洞。现在这栋楼已改成了男生宿舍楼,铺上了地砖,很亮堂。

宿舍楼前面是学校礼堂,开学典礼、毕业典礼等大型活动都在里面举行,是很庄严的一个活动场所。后来为丰富学生周末生活里面放起了电影,第一部片子是《狮子王》,当年红遍大陆的成龙、李连杰、周星驰的片子基本都放映过,尤其是那部《三国演义》连续剧放映了好长时间。如今,这座礼堂已经破败不堪,墙体装饰老化脱落严重,在周边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里面放的全部是些烂桌椅和坏设备。怎么就沦落到当仓库的地步了呢,大家看了都有些伤感。

宿舍楼的东边原来是操场,好像有20多亩地。我们在里面为班里的篮球队加过油,为百米冠军喝过彩,还学过少年长拳,学过交际舞蹈。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刚入学体质弱,赛跑跑不过班里的女生,想起来都是相当的汗颜。这块操场在几年前已经被市上划出去与三角城一起建成了东湖公园,使校园面积大为缩水。大家在公园里溜了一圈。想起毕业那年舍友们去三角城玩,发现有个吊氢气球的石锁子,大家商量着把他抬回了宿舍练功夫。说起这事,班主任还批评着呢。公园风景很美,可惜与母校隔着栅栏,要是像哈佛一样整成个开放式的,把校园和公园连起来,那才好。

再次回到校门,留了合影。都记起当年学校对面的炒面和饸饹面香,班主任便各推荐了一家,吃炒面没找见地方,就一块去吃了碗饸饹面。吃面的时间都没忘照相,惹着其他客人另眼相看,可能在骂我们神经呢。其实我们不神经,我们是在偷着乐呢。

回到宾馆思绪万千。当年的农校被人称作行政上的“黄埔军校”,培养了大批基层干部,在全市、全省都相当知名。抛过这份虚荣心不说,在农校我们也学到了一些东西。刚入学咱是第一次离家,学校和同学都挺照顾的,班主任甚至把刷牙后牙刷头应该朝那边都教了。教数学的吴老师不仅上完了大纲中的内容,而且连附录内容都讲了,在当时的学术氛围中难能可贵,敬业精神令人钦佩。教语文的梁老师倡导“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平凉的主要街路和重点景点都是在这种背景下去逛的。梁老师只代了两年课,但坚持要求我们练习了四年书法,旗帜鲜明地传承着国学,也让我们受益匪浅。除过学习,农校四年中我们不知不觉从小毛孩长成了大帅哥、大美女,我还和舍友在最后一年每周周末环城长跑,锻炼的体质至今受用。

农校四年在一个人的历程中不算太长,但那段时光确实特别。教微生物的苗老师说过,十七八的年龄刚准备步入社会,感情正处于幼稚期和老成期之间,是最纯真的、最美好的。我们即使没有做过轰轰烈烈的大事,没有经历什么风浪和波折,但第一次离家与同龄人同窗学习,同灶吃饭,情同兄弟姐妹,每个人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深深地印在了彼此心中,就像一张白纸上第一次的笔迹一样深刻,怎不令人心心相惜?农校让我们相聚、相识,有我们的笑声,萌动过朦胧的情愫,孕育过各种各样的理想,他是我们这个小团体的根。而且通过这个跳板,大多数同学谋得了一个饭碗,怎能让人忘怀?

但学校留给我的回忆还有另一面。学术上,当时使用的教材是80年前后的,拿到课本的第一天就满脑子的问号。英语课教的还是ABC,学了一年反倒把初中的内容都忘了。当年城郊蔬菜温棚建起了一批又一批,作为学术科研机构的学校才建第一个温棚。德育上,农校、师范和卫校彼此相邻,有名卫校女生这样形容:“农校男生多,是非多;卫校女生多,浪漫多;师范男女生相当,不偏不倚”。为控制这种危险趋势,学生科管理一向很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人鬼说胡话”是他们批评能言善辩学生的“名言”,还多次告诫我们不要少年轻狂。在这个物欲横流、信仰缺失的时代,这种管理方式,锻炼了大家辨别是非的能力、自律能力和适应社会的能力,培养了一批良民。但这种“听话出活”的教育原则行政色彩较浓,而且感觉培养管理干部的功能明显胜过培养技术人才,错位的特色迷失了我们的“归属感”。在我被贴上“标兵”的标签后,内心很惭愧。与每天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生活,“不闻窗外事,只读圣贤书”相比,我更乐意张扬自己的个性,社会阅历也证明我并不是一个成功的范本。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学校的悲哀,更是教育体制的悲哀。

如今,这个令人思绪万千的地方正在被边缘化。生源只能靠教职工联系了,毕业后学生也只能自谋出路,定位从省级重点中专降到了职业中专。适者生存。也许,在N年之后平凉农校这个单位将从《电话黄页》中消失。

 

此情可待成追忆

 

小憩后,大家选择了平凉名吃——童家涮锅,围着圆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一切都在不言中。由于有位同学要连夜赶往西安,这将成为本次聚会中最后的晚餐。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临近分离,大家都显得懒懒的。还是邻桌的班花给力,主动要求干白酒,打破了这一局面。除两位驾车的帅哥因体力透支饮用荼水外,其他同学都一杯杯表达着敬意。一天多来的接触让共同的话题呈几何级增长,笑声一浪胜过一浪。送走老师后,更是抓紧时间,边陪同学等车边聊天喝酒。

火车是凌晨2时35分的。自己尽量避免去看表,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1时40分大家动身送别,本来说派两三个人去送的,但临走都涌上了车。火车站更加破旧了,到候车厅的环形车道都不通。大厅里有些稀稀落落出行的人,大多数座椅是空的。我们在靠近检票口的地方放下行李,静静地等着。毕业那年曾在这里送过陇南同学,相隔十三年之后又在这里送兰州同学,我们两次因为同一个原因站在了同一个地方上。提起这些,淡淡的离愁在大家之间弥散开来。相见难我们已经体验过了,别亦难可是聚会之前之初都不曾预料的。在同学进入检票口之后,彼此心里都怅然若失,返回宾馆再也没有找到之前畅快淋漓的感觉。

早晨,睡梦中模模糊糊听到同学的声音,赶下楼庆阳的二位已经离去,遗憾没有送别。其他同学也陆续起床,虽然都尽量绕开话题,但沉重的心情一览无遗。早餐后,天水的乘出租去了车站,兰州和临夏的也驾车返回,大家相继挥手作别。

现在已经过去半月,回想起来,这前后不足40个小时的聚会,带给了我们那么多的快乐,至今余味犹在。工作多年,经常创造以偏盖全的典型,撰写文过饰非的汇报,已经麻痹了我们的的良知和神经。不曾想,这一次小小的聚会自己还能敏锐地品味出这么多的情感。这种情感,没有刻意地培养过,也不用精心去呵护,经历了岁月的冲刷,经历了世俗的考验,显得那么牢靠。这种情感,与权势、金钱、身份、地位无关,与开心、快乐强相关,显得那么纯洁。惊喜之余就有把这些记录下来的冲动,近一周来同学们在QQ群里谈笑风生更增添了新的动力,使自己坚持写到了最后。只要心中真情在,不怕没有再聚时。感谢亲爱的同学们!祝愿大家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