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在家乡泸山脚下发现一处纪念碑,上书:“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再细看,碑上还有照片及碑铭——
再往下看,纪念碑建于2005年8月15日。掐指算来,离众所皆知的“南京大屠杀”“南京保卫战”整整相隔了65年!
在碑文中还看到有文字记“一九三八年西昌各机关、团体、学校自发捐资在今大通门侧‘月城公园’内修建了以华品章将军为代表的‘抗战阵亡纪念碑’以表乡中各界人士对共赴国难捐躯将士的敬重与缅怀。此碑是中华大地上为抗日英烈而耸立的第一块纪念碑……”再朝下,竟然是纪念碑因为建设需要拆除了?!
我不知道此文如果再写下去我会打多少个惊叹号。只能就此作罢。
人说:忘记过去就是对真理的背叛,而有意不去正视历史才真正是一个民族的悲哀。我在西昌渡过了我的童年、少年和大部份的青年时光。小时候,我们常常在老师的带领下去泸山脚下的“烈士陵园”扫墓。那时候,老师给我们讲日本人在南京大屠杀中屠杀了我们30万同胞。但是,我们却不知道,在南京大屠杀前夕,国民党262旅的将士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城中的老百姓筑起的那道史称“南京保卫战”的“血肉长城”,而在这道长城中,有着西昌籍的一百多位将士!我在碑的另一侧看到了他们的名字——
在此,我想我说再多的话,写再多的文字都不能为一个健忘的时代而赎罪。而我现在最想说的是——
很多年后
在我们都长眠于地下的时候
这些曾经被我们遗忘和镌刻的名字
在某一个时间,某一部历史的书中
会不会重新被人忘记或是隆重的记载
就像很多年前
当我们说起南京的时候
只是一堆白森森的骨头
和一个杀人如麻的民族
而那些曾经英武的面容和身躯
统统都成了永远不需要记住名字的
千千万万的草民
比如战死在南京城墙上的军人
比如南京城外,护城河中
曾经流淌着的,那些身着军衣的尸体
比如啊比如
现在我再有多少个比如
都无法描述出我此刻的心境
而泸山的风依然猎猎地吹着
就像1937年冬天的南京
狼群、刺刀、鲜血和眼泪
悲愤成了一个民族记忆
的底色。而我永远不能回家的兄弟
如果,风能把你召回
我愿这泸山脚下的风啊
吹过山岗,吹过长江
吹过你曾经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我要让流落他乡的你
顺着这故乡风
回到你应该回到的地方
附:
华品章,1902年出生在西昌县(西昌市)西乡乡一户农家,毕业于西昌宁远联合中学,为了追随孙中山先生“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新三民主义,于 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第五期炮兵科,毕业后被分配到国民革命军任排长,参加了北伐战争,历次战役中,作战勇敢,军纪严明,晋升为连长、营长、团长,后升任为72军88师262旅上校副旅长。1937年12月,日军大举进攻南京262旅奉命守卫雨花台,华晶章与该旅高旅长身先士卒,奋勇杀敌,雨花台血战三日,歼灭大量敌军,鏖战至12月12日,全旅3000余官兵最后全部壮烈殉国,华品章时年仅3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