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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15:10:13
城市边缘著
(故事纯属虚构)
前言
在很多个日子,在我习惯性用固定的思维去了解事物时,我曾力争要把这本书写得轰轰烈烈、风花雪月或者维维婉婉去催人动情。可是,这些都是一触即逝的想法,最终总会使我疲倦。在我还没来得及捕捉闪现的浮念,那些原来的感觉都在模糊和易动;渐渐地,我对自己这些固执的文字陌生起来,我所创造的故事,无非是随心而动的情绪。
我在心底体会着自己反复的“起落“;到现在,只会在一天天朝来夕去的旧境中做一番无谓的伤感,所有的心思也就这般淡然了。天空慢慢狭小,月光在耸立起的楼肩后隐藏起她温情的面容。城市变得繁华,也更加简单,任由遥远的风景在眼角留下淡淡的痕迹……

写作就跟喝酒一样,醉时的朦胧是美丽的。但却不要醒,醒了便要否认一切。我写书得不到太多人的关心,家人也好,朋友也好,都只会看你的结果,不看过程。初时,我连买稿纸的钱都不敢随便,宁愿去买烟抽。烟是交际的东西,稿纸作废时,是见不得人的,只有擦屁股。
书里的情节,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写凌宜生这个人物,多年就有这个心思。随着时间的推移,觉得所有心情都像一个分解合拢,合拢又分解的再生体。无论谁去看,最好忘记写字的人。我自己也当然。
于赣州大公路卧室笔

高音在东桥上站久了,终于引起了几个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桥上的风很大,高音的衣服被吹得往后飘动,她扶着桥栏,眼望着江面,身子向前倾出去。一个男子在后面很紧张地注视着她,高音转过身去,奇怪地盯着他。
男子燥热着脸说:“你……不是要跳河吧?”
高音看一眼围观的人,脸一红,说:“我不跳河,只是看看船。”
路人嗡嗡笑起:看船?益州的人还没看过船吗?这女人也太有闲情了。
男子笑笑:“是心情不好吧?”
高音淡淡地说:“没有,只想看看船。”
男子没趣地走开,围观的人也散去,留下高音独自凭栏远眺。
益州是座古城,三面向水,南面的国道通往粤闽。益州像一只张爪的乌龟,益河在上游扭扭拐拐的冲下,被乌龟的头部一阻,分作了两条河,东河与西河。西河又岔开去,往南流下,称为南河。有河就有桥,开始都是浮桥,后来建了三座大桥,浮桥就只留下了东河边上的一座,供外来人欣赏。
高音二十八岁,与丈夫离婚已有两年,现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在娘家住。日头落下去时,高音拖着倦倦的步子离开了桥边。到家门口,听到儿子小迟与母亲在嬉笑,其中夹着一个陌生人的声音。高音推门进了院子,远远见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坐在客厅,瘦瘦的脸颊,看到她,投过来一丝微笑的目光,高音不由一阵莫名的慌乱。
高母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新来的房客,他是个画家。”
男人起身说:“你好,我叫凌宜生。”推过身旁的一张椅子给高音,高音便在高母身边坐下来。这男人说话声音沙沙的,高音觉得很好听。
高母说:“我这里常常很冷清,难得有一两个文化人来。以前租房的,十个有九个是做生意的,我跟他们谈不来,他们也不和我多说话。你来这里我很高兴。”
凌宜生说:“就怕以后会打挠了伯母。”
高母说:“哪会,我闲得枯燥,还想向你讨学几笔画呢。”
凌宜生说:“伯母也有这个雅兴?”
高音插嘴说:“我妈在老年大学学国画,画得竹子别人都说有郑板桥的味道。”
凌宜生显出几分惊讶说:“真看不出。原来伯母也是个行家。”
高母笑道:“听她瞎讲,她又不懂什么画,就会拿我开心。”
三人聊了一会儿,高音觉得精神好了些,也忘了在桥上想得那些不开心的事。高母说有些累,要去房里躺一下。高音叫过儿子小迟来,取了十块钱叫他去买烟。
高音说:“我家没人抽烟,不知道你抽什么牌子的?”
凌宜生慌忙说自己有,掏出一只烟盒捏了捏,只剩下一支。
高音笑道:“不用客气,我妈不是还要跟你学画吗。”指着那只烟盒叫小迟去买。
等小迟将烟买回,高音已与凌宜生说了许多话,知道他是省城人,在一家杂志社作美术编辑。聊到天黑,高音去做饭,凌宜生说要出去,高音说:“今晚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了,几个朋友约了我去外面吃。他们还不知道我在这里租到了房子,我得去说一声。”凌宜生捡起那包烟放入口袋。
高音“哦”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临近中秋,风晾晾地吹过,院子里的几棵大树哗哗地响着叶子。高音出来院子,指着斜对面靠院门的一间小屋说:“我在那屋睡,有事招呼一声。”
凌宜生抬头望了望,回头正对上高音的眼睛,说:“改天,我给你画张像吧。”
高音说:“那怎么好意思,我这么难看。”
“你真会说趣话。”凌宜生瞧了瞧表,走出了院门。
高音脸上热热的,靠着树不由得呆了片刻。进了凌宜生睡的那间屋子,虽然里面的摆设她都熟悉,但有个男人来住,感觉那气味就有些异样。床上搁了一只大挎包,高音好奇心上来,打开来看,是些日用品,还有几卷纸,猜想是画,取一卷展开,是一幅稀奇古怪的画,颜色涂得很灿烂,心想:这个人还真是个画画的。
这一夜高音睡不着,耳边听到凌宜生回来的声音。这时已是半夜一点多钟。
次日一大早,有人在使劲敲门。高音开了门,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探进脑袋,问凌宜生在不在。凌宜生早已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女孩上去就捶他一拳。
凌宜生打着哈欠:“你还真找到了这里。”
女孩神气地扬扬头发:“你的行踪还瞒得过我吗?我爸让我来兴师问罪。”
俩人进去了屋子。高音苦笑了一下,觉得昨晚那场失眠有些不值得。进了卫生间揉了揉红红的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以前的丈夫来。
转眼到了中秋。这天,高音正准备陪母亲去看一位亲戚,凌宜生来说,想请几位朋友到这里吃饭。
“你随便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高音掏出一串钥匙。“我也正要和妈出去一下,这几天家里就交给你了。”
凌宜生万分道谢。
高音突然问:“你不是说要给我画像吗?画得怎么样了?”
凌宜生一摸头:“我忘了,过些日子一定把画画好。”
高音说:“我没你女朋友漂亮,你当然要忘了。”
凌宜生诧异地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女朋友了?”
高音说出那天来找凌宜生的女孩。
凌宜生哎了一声,说:“那是我堂妹,叔叔的女儿。”
高音笑了:“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
凌宜生每次来益州都要出去租房。叔叔家只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不足四十平米,叔婶和堂妹凌燕花各占一间,他要住只能在小客厅里搭铺。凌宜生不太喜欢同别人住一起,他有点喜欢单独的感觉。这次来益州,其实是为了逃避一宗官司。那家杂志社由他经手了一次广告业务,出了点问题,单位上有人排挤他,将他告上了法院。为了这场官司,凌宜生特地回到益州来散心。
夜里,凌宜生要请的人都来到了高家。分别是李景卫,陈章,王隆才和凌燕花。李景卫是凌宜生中学时的同学,在一家事业单位混了一个小职位,听说有升迁的可能。陈章则是凌宜生在厦门当兵时的战友,在一个小公司里做事,自己又开了一家小店,生意并不景气。李景卫这几年胖得惊人,下巴颏儿的肉堆出了两层,只见几条深痕,不见脖子。用陈章的话来说,李景卫身上每一块肉都是用人民币贴出来的,属于国宝。陈章说话从来都不正经,他头脑很灵活,路子也很广,只是没做大事的命,属操劳型人物。
李景卫坐在高母的一张太师椅上。这张太师椅很宽大结实,正适合他的体积。
凌宜生满怀同情地说:“景卫也该去减减肥了。”
陈章笑道:“现在减肥药品的广告满世界飞舞,也不知哪种牌子对他有用?”
凌燕花把茶端上桌说:“景卫是要升官做的,比不得我们这些老百姓,什么药对他也无济于事,心宽体胖嘛。”
李景卫面露痛苦状,用肥肥的手指敲着脸皮说:“这是个学术性较强的问题,有的人该胖的时候就会胖,该瘦的时候自然会瘦,不是谁能决定的。我老婆就不想做官,还不是和我一样胖。”
陈章打趣地说:“你老婆和你联在一起,都变成了一座城市。”
凌燕花不解地问:“城市?什么意思?”
陈章说:“合肥,不是一座城市吗?”
众人都笑起来.
凌宜生只要来益州,都会找上以前的一些好友相聚。省城与益州之间相隔三百多公里,坐车七八个小时就到。益州还未通火车,但出了市区几公里处却有一片废弃的飞机场,长满野草,周围是坑坑洼洼的黄泥,这些黄泥是烧砖的好材料。从机场对面的山顶往这边看,便可见一撮撮的砖窑散布于机场的两侧,像碉堡一般。机场就似一座孤零零的古罗马竞技台,郊区的孩子爱在这里玩,堆高土丘当战壕,相互掷石块打起世界大战。
众人热热闹闹吃完了晚饭,支好了桌子打麻将。四个男人中,王隆才最年轻,二十五岁,在当律师,也没结婚。他不玩牌,退在凌燕花后面替她当参谋,俩人斗些俏皮话,一但出错,就相互埋怨。
陈章在桌底下踢李景卫一脚,说:“我们干脆输了的在脸上挂纸条吧。”
“不太高雅吧?”李景卫假装做好人。“输了就打一下脸脸,不用太重。”
凌宜生瞧出他们的意图,说:“燕花是我妹子,你们别动歪心思。”
凌燕花倒无所谓:“那有什么,我后面这位脸皮不薄,由他替我抵挡。”
王隆才叹息:“和女人在一起,男人总要吃亏的。”
玩到深夜,大家散去。送走客人,凌宜生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正要睡去时,院子的大门吱呀地打开,凌宜生警觉地拉开了灯。
外面有人说了一声:“是我。”
凌宜生听出是高音,穿上衣服出来:“怎么你一个人,伯母呢?”
高音说:“还在亲戚家。我想起单位的一份材料还没写好,特地赶回来。”
凌宜生见她脸通红,像喝了酒一样,说:“那张画,抽时间一定给你画好。”
高音笑道:“何必着急,又不是马上要走,哪一天画好了给我就是。”
凌宜生郑重地说:“一定画好。”
俩人分自去睡。
凌宜生睡到九点多才起床,高音已去上班,客厅桌上摆着一碗面,一碟荷包蛋,另有一张纸条,写着:你的早餐。凌宜生心里一阵温暖,已觉得极饿,端起面条夹了蛋风卷残云吃下肚。吃完把门锁上,扶着高音给他的单车去菜市场买菜。到一鱼摊前,挑了两条肥大的鱼。走到半路,提鱼的绳子松脱,两条鱼掉在地上乱蹦,凌宜生手忙脚乱捉住一条,另一条蹦到一辆车下,被车轮压扁鱼头。凌宜生愣愣地看着,暗叫一声晦气。提了那条死里逃生的鱼往叔叔家去。到门口敲了许久,慢慢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门缝闪开一线,冒出半颗燕花的头:“是你呀。”
“就你一个人在家?”凌宜生把鱼给凌燕花。
凌燕花脸窘迫起来:“根正在我屋里玩……”
凌宜生不知道根正是谁,猜想可能是燕花的那一位。见她头发散乱,身上罩着一件男式的T恤衫,也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那男人的。说:“我去找个人,晚上过来吃饭。”
凌宜生去了陈章家。陈章正在玩游戏机,一边玩一边担心公司裁员的事。
凌宜生安慰说:“你又年轻,又勤快,轮不到你的。”
陈章说:“现在的事说不准,前些天我们的头儿就下去了,听说新来的比我还小五岁。我是脸盆里的鱼,转不了几个圈。如果我被裁掉,就是死鱼一条,日子难过呀。”
“那是解放了你,你更可以大展手脚了。”凌宜生翻翻书架上的书,竟翻出一本黄色画刊来。
“你也爱看这个?”
“别人丢我这儿的。”陈章说。“这算什么,我这儿还有片子呢。”
凌宜生掀了几页,扔回书架上:“不怕你老婆发现?”
“她还跟我一起看呢。”陈章嬉嬉笑了。
“哟喝!她还蛮够劲的。”
“别谈这个。早两年我还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现在她常骂我无能。”
“青出于蓝胜于蓝,这都是你调教的。”
“她现在可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陈章感叹,提出让凌宜生看那片子。
“我现在没这个心思。”
“知道你喜欢现实主义。”陈章把游戏机关了,丢给凌宜生一根烟。
凌宜生自己到柜子里取了月饼来吃,吃到半块,发现馅里夹了一小块指甲,抠出来叫陈章看。陈章大喊假货,把那一盒月饼全部掰开来。凌宜生喊着:“这有什么看的,指甲还算是干净的东西,还有那看不见的……”想想刚才吃到肚里的饼,觉得一阵恐惧,跑到卫生间干呕,呕不出来,倒弄出一身汗,发誓从此再不吃月饼。
陈章感到过意不去,说过阵子聚几个朋友到野外去照相玩,叫凌宜生把房东的女儿也带上:“那女人长得不错,很有些少妇的味道。”
凌宜生没有吱声。
俩人商定好时间,凌宜生告辞出来。暮色落下,月亮还没瞧见,街上的风从四面轻轻地袭入汗毛孔,让人凉爽无比。
晚上,凌宜生在叔叔家吃饭。
吃着吃着凌宜生问燕花:“那位根正怎么没留下?”
燕花拿眼色白他,夹好一大块鱼放在他的碗里说:“吃你买的鱼吧。”
凌宜生闭上口,把鱼夹给叔叔。
叔叔嘟喃道:“又不是没了,我最不喜欢夹来夹去的。”
吃完了饭,凌宜生去帮燕花洗碗,并问她去不去郊游照相玩。
燕花兴奋地说:“去,当然去。上班上得人都麻木了。”
“要上班怎么能去?你可比不得我这个无业游民。”
“找熟人到医院开个病假条就是。”燕花埋怨着没有什么好看的衣裳。
“那就别去了。”
“那可不行,机会难得。”燕花说,“你真以为一个女人会没有一两套像样的衣服?”面露得意之色,要去穿了给凌宜生看。
凌宜生忙说天色已晚,要回去睡觉。向叔叔说了一声,往高家而去。
到了高家,见高音偎了儿子在客厅看电视,桌上摆了一些柚子和几盒月饼。
“在叔叔家吃得饭吗?”高音一边问一边将切好的月饼端给凌宜生。
凌宜生应了一声,说:“就你和儿子也怪寂寞的。本来应该去你亲戚家才热闹。”将那月饼接过来又放回桌上。他现在见到月饼就害怕。
“我本来就不喜欢太热闹。”
凌宜生轻轻“哦”着,把邀请她去郊游的话压在了肚子里。
“怎么不吃块月饼,嫌我家的月饼不好吃?”
“不是,我是才吃饱。”凌宜生怕高音责备,取了一块最小的,放在嘴边轻轻咬一口,用舌头压住,生怕会吐出来。
高音拿了刀去剖柚子。凌宜生回身将月饼吐出门外,手上的月饼赶紧放回盒里。指着柚子说:“这个东西在北方是没有的。有一次我叔叔带了几个去那边,他们不知怎么吃,叔叔说,你们吃过桔子吗?这个就跟桔子一样。他们剖开来,掰了一瓣就咬,真像吃桔子那样吃下去。”
高音吃吃地笑了。
看到她的笑,凌宜生感觉像看到一朵火红的花,在绽放着一种灿烂的温暖。凌宜生突然觉得自己是一只飞累的鸟,很想寻找一根枝头做片刻的停留。
高音休息那天,叫凌宜生把脏衣物拿给她洗。凌宜生不住道谢,出了门,去了一趟李景卫家,通知郊游的事,然后赶了回来要帮高音洗衣服。高音已洗到最后一件,凌宜生捋了袖子去帮忙拧,高音说:“不用,不用。”弯腰去取,衬衫的领口低低地垂下来,凌宜生眼睛一抬,看见两个硕大半遮的乳房露出,不由一呆,全身被震住。高音直起身来,凌宜生忙把目光转向别处,但心思早乱了,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巨大的火焰要喷出,万分难受。
难受足足持续了一整天。黄昏后,高音取了院内的衣服去洗澡,凌宜生忍受不住,悄悄站到洗澡间的门口,听到哗哗的水声,脑中幻觉出女人赤身的样子。听着听着,突发奇想要在门上找出一条缝。瞧了一遍仔细,真得找到一条细缝,只是太细,什么也看不清。直到水声止住时,凌宜生已有几分疲惫,回到房间蒙头大睡。
到郊游的那天,陈章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崭新的本田轿车驶到了高家的门口。车上除了一个开车的,还坐了两个陌生的女孩子。陈章把凌宜生拉上车。
“我给你找了个学生。”
“又拿我开心。”
陈章笑而不答,指指一个短头发的女孩。
那女孩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说:“我叫方翠,美院的学生。你就是凌老师吧?”
凌宜生瞪了陈章一眼,伸手去与女孩握手:“陈章喜欢开玩笑,在你这位美院高材生的面前,我可不敢自称什么老师。”
“凌老师太谦虚了,听说在省城,你可是有名的美术编辑。”
“听说的东西都有点夸大。你就叫我宜生吧。”
另一个女孩没听清楚,睁大眼睛说:“医生?你是学医的?”
大家不由被她的话逗笑。
凌宜生有点尴尬:“是宜生。便宜的宜,生活的生,不是医生,你听错了。”
那女孩红了脸说:“对不起。”
陈章说:“记得我念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同学叫石风,学习成绩特别差。一次教师报英语分数,报到他时说,石风,十分。当时大家都纳闷,怎么念两个石风。教师不得不解释,前面的是名字,后面的是分数。”
闲喧一回,陈章催着开车,两个女孩一路嘻嘻哈哈闹个不止。凌宜生注意那个叫方翠的女孩,暗赞她生了一张精巧的嘴巴,淡淡的唇彩勾勒出她楚楚动人的可爱。另一个女孩留着披肩发,耳朵和脖子上都是金饰,大概是个有钱的小姐。车子开到李景卫家把他接上来,又到凌家。燕花穿得花枝招展,正跷足以望,身边陪了一个小平头男人。凌宜生心想,这个男人的外型还不错。
因为坐不下,燕花和根正又另外打了一辆车。两部车子驶出益州来到国道上,陈章在前座得意地回头:“这部本田车还没开到两千公里,可赛过路上任何一辆车。”
凌宜生说:“你的面子还真大,问谁借的?”
“在益州这么多年,借部车还不容易呀。”陈章说。“不过这部车不是我借的。”指指身边的披肩发女孩,“是她爸爸的。”
披肩发女孩谦虚地笑笑:“本来我想跟朋友借一部红旗。听说红旗车很有派头,去年我坐了一回去省城,路上的交警向我们行礼,还以为是首长来视查呢。”
“那你怎么不借红旗?”陈章说。
“我喜欢进口车。”披肩发女孩翘着她的下巴。
“可别开这么快,我很怕死。”李景卫心脏不太好,特别怕坐快车。
“有美女作陪,死了也值。”陈章哈哈笑道。
披肩发女孩打了陈章一拳:“哪个愿意陪你死,你以为你是秦始皇啊。”
方翠微微抿嘴而笑。凌宜生坐在方翠身边,侧眼看着她的小嘴,浮想联翩。乘着车子晃动的时候,有意无意把刚掏出的一支烟掉在了方翠两腿之间的裙子上。方翠嫣然一笑,用手指把烟捻起来给凌宜生。凌宜生连说对不起,接过烟含了点上,深吸一口,深感那肌肤的清香渗入心底。
李景卫坐在方翠的另一侧,挥手驱散面前的烟雾,说:“你这个老烟枪又在污染空气了,你不替我着想也该替人家方小姐着想啊。”
凌宜生说:“对不起,对不起。”把烟从窗口丢出。
方翠挪了挪屁股,挨近凌宜生来:“李大哥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我们真不该跟他一块坐。”
李景卫看了看座位嚷道:“哎,我可是尽量挤在车门上呀。你们要挨得近,可别拿我当借口。”
本是句玩笑话,方翠与凌宜生却一阵脸红。
到得小郁园,便能看见许多鲜花开得茂盛,其间夹着飞来飞去的蝴蝶。众人下了车,在旁边的凉亭内息下。合过几张影,凌宜生和李景卫取了渔具,穿过一片桃树林,来到一湖前。湖沿岸延伸出去一架木桥,离水面不高,并不到对岸,只在湖中心停住。看着桥,李景卫担忧地说:“这桥破破烂烂的,不知安不安全?”
“就你命珍贵。”凌宜生快步走上了桥。
李景卫也跟着上了桥,俩人放下渔杆。凌宜生望着周围的山水,感觉心里一阵惬意。
钓了半日,李景卫已钓到三四尾白条鱼儿,凌宜生却毫无动静。
“看来你是挨女人挨得太久了,倒霉的连一条鱼都不敢靠近你。”李景卫取笑道。
凌宜生不动声色,盘腿直坐,俨如一个修炼的道士。等李景卫又钓上一条在轻声欢呼时,他不屑地说:“你那鱼才多大,我钓一条都能抵你十条。”
“你早钓上那两条腿的大鱼了,何必上这儿钓。”
凌宜生刚想反驳,突见湖面上的浮子微微地动了一下,忙止住呼吸,慢慢收线,猛然一起杆,钓上一条细长细长的物儿,在空中乱晃。
“蛇,你钓得是条蛇。”李景卫吓得大叫。
凌宜生也一惊,想起水里的蛇不会太有毒,稍微镇静,把渔杆斜放在桥上,用一根枝条把蛇打死。
李景卫早跑上了岸,见凌宜生提了死蛇过来,忙说:“宜生,我有心脏病你是知道的,别用这玩艺儿吓我。”
“死蛇有什么可怕的。”
“我腻味这东西。”李景卫也不要了那些白条鱼儿,拔腿去找其他人。
凌宜生将死蛇放在一堆草上圈成一圈,抬头看不到一个熟人,心想陈章不知把人带到哪儿去了。回到桥上捡起渔杆继续垂钓。过了很久,还是不见动静,心里觉得奇怪,顿时也烦恼起来,扔了渔具上岸而去。
离开湖边和桃树林,凌宜生走上一条弯曲的碎石块路。突听得鼓乐大作,原来前面有一座道观,造得气势颇大,红红黄黄的柱子与花旗儿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道观的门匾上写了三个字:玉灵观。很多男女都进去观内,凌宜生也想去凑凑热闹,听到路边有喊卖烧饼的,猛觉得肚子饿了,看一下表,已是中午。便折回另一条偏僻的小路,猜想陈章他们会到天云岩风景点去。太阳挂坐中央,照得凌宜生出了一身汗,凌宜生边走边拔开刺面来的茅草,见很远处似有人影晃动,心想定是他们。偷偷绕开正路,想到背后吓吓玩儿。在茅草丛中穿梭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在悄悄说话,接着便是低低的嬉笑声。凌宜生放慢了脚步,轻轻往声音处走,扒开一小丛草看,只见地上一男一女裸了下身搂抱在一起。凌宜生认出是陈章和那个披肩发女孩,不敢声张,蹑着手脚退到一边,暗想你他妈的陈章还真浪漫。
凌宜生几步赶到天云岩,方翠与燕花已坐在地上就餐。见到他来,李景卫心有余悸地说:“你没把那条蛇带来吧?”
凌宜生不理他,坐下来问:“陈章呢?”
“他和小王买饮料去了,马上就来。”方翠递给凌宜生一包饼干。
凌宜生禁不住说:“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方翠问:“你见到他们了?”
凌宜生忙搪塞道:“没有……附近也没见卖饮料的,估计要跑很远吧。”
李景卫眼睛闪了闪,像听出什么:“放心吧,陈章带我们出来,就有办法弄到饮料。”
大家吃完午餐,两人还未回来。李景卫偷偷叫开凌宜生,拧了拧他的手臂说:“你一定知道什么秘密,别一个人分享。”
凌宜生就把看见的事说了,李景卫笑得合不拢嘴:“陈章这小子就喜欢找野味。”复愁着眉头,“你和陈章都有艳遇,可怜我这个胖子无人垂青。”
“我哪有什么艳遇?”
“在车上。”李景卫看看方翠。“你那支烟掉得可真是地方。”
凌宜生脸一热:“你别乱说。”
陈章急冲冲提了一袋子饮料回来,凌宜生朝李景卫挤挤眼睛,俩人会心一笑,都想看陈章怎么表演。同时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陈章叹道:“好辛苦。这个鬼地方,搞得我跑了几个地方才弄到这些东西。早知道该让李景卫去,至少可以帮他减去十斤肉。哎,小王也没回来呀?”
李景卫气圆了眼睛:“她不是跟你一块去的吗?”
“我们哪里在一块。我叫她去另一个地方,不知她有没有买到?”
凌宜生想,撒谎也不会,哪有多浪费一份钱去两个地方买饮料的。示意李景卫不要再问。一会儿见小王披着一头花花的头发跑回来。大家问她上哪儿去了,她说跑了很多地方没见有饮料卖。陈章已塞一罐汽水她手里:“等你把饮料买回来,大家都要渴死了。”
李景卫说:“干嘛要说人家,你不见人家也很累吗?其实呀,你们完全可以在外边过足了瘾,何必考虑我们呢?”
陈章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李景卫忙解释着:“他是说你们在外边随便吃点什么,不必这么急着赶回来。”
“噢,怎么可以呢?”陈章恢复常态。“大家出来玩一次都不容易,我们这样自私就要扫大家的兴了。你说是吗,小王?”
小王胡乱地点两下头,一脸的不自然。
于是众人换来换去地照了相,凌宜生补拍了几个镜头。方翠执意要与凌宜生合影,说是准备拜师的师生照,要给她的同学看。陈章抓住凌宜生不放,让他与方翠不停换角度,照了好几张。这让凌宜生顿生歉意,后悔将陈章幽合的事告诉了李景卫。众人中,只有燕花的男朋友根正照得最少,也不太爱说话。李景卫提建议去租条船划船,众人一致同意。
大家七摇八摆上了木船,根正和陈章摆着桨,船儿缓缓地行出,围着湖面慢悠悠绕至而去。到得那小木桥边,见两枝渔杆依然斜垂水面。小王忽地站起来说:“我去桥上玩玩。”
这一站,木船左右晃动,小王站不稳,身子跌坐回船里。只听得“卟嗵”一声,坐在船舷的凌宜生没堤防被小王挤落下水,大家惊呼起来。陈章说:“不要紧,宜生会水的。”
过了片刻,水面上窜起了泡泡,方翠急了,放开喉咙大喊救命。
“怎么办?我们都不会水的。”李景卫吓得腿发抖。
不多时,一艘机械船飞速开过来,大家齐喊有人落水。两个救护员跳入水中,十几分钟后,终于将人救起。凌宜生这时已被呛得半死,半天多才吐出水醒过来。方翠“哇”地一声哭起来,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方翠这一声哭,让凌宜生感动了好几天。
凌宜生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烧,浑身热烫,止不住咳嗽气喘。高音发现,找出几片阿斯匹林让他服下。到了半夜,高音又来查看,凌宜生仍未退烧,脸色赤红,眼圈布满血丝。高音说:“我送你上医院去吧。”
凌宜生说:“不要紧,你去睡吧,慢慢就好了。“
高音说:“进了我家的门,就是自家人,干嘛客气。“往出租车公司打了电话,却说没有车。只好借高母老干部的名义,打了一个熟人的电话,才请来一部车,把凌宜生送去医院。
凌宜生的灵魂像离开了躯壳,幽幽荡荡飘浮了一回,等到清醒过来,见高音红着眼睛陪在身边,满是感激地说“真不知该怎样谢谢你。“
高音笑着说:“等你病好了再谢吧。“
凌宜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说:“好几次想凭印象把你画下来,总没画好。“
高音看了一下纸上用铅笔勾勒的几根线条,说:“一个普通的女人,哪会留下什么印象,你随便画就是。“
凌宜生说:“不是,只觉得太随便画了,要让你不满意的。“突地蹦出一个念头,要给方翠画像,脑海中不由自主便浮现出那张红嘟嘟的小嘴巴,渐渐地,愈来愈清晰,恨不得立即动笔。高音见他的表情,以为那眼光的异样是想着自己,脸蓦地红了红,坐到中午,还舍不得走。
陈章同了李景卫等来看望,凌宜生见不到方翠,颇感失望。等高音回去吃饭后,陈章悄悄地说:“方翠也来了。“
凌宜生忙问:“她去了哪里?“
陈章说:“她去找一个同学了,是这里的护士,叫她要特别照顾你。“
一会儿,方翠就手里捧了一束鲜花进来,凌宜生顿觉得房内被带进一股清香。
陈章说:“你再迟来一些,他就要急坏了。“
李景卫不无羡慕地说:“还是方翠更懂得体贴人,知道送花。“
陈章说:“不是我们不会送,而是我们送得不如方翠的好。“
方翠就笑:“你们两个最好去说相声。老师病了,学生送束花有什么不对吗?“
陈章与李景卫几乎同时说:“当然对,没有人说不对。“
凌宜生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其间高音和方翠分别都来看望。凌宜生和方翠谈到画时都极为投缘。一次凌宜生谈到好的模特难找时,方翠便自荐要给凌宜生当模特。
凌宜生大喜,问方翠以前是否当过。
方翠说:“在美院时,学员们偶尔会客串一下。“
出院后的几天,凌宜生把卧室里的背景布置了一番,正打算让方翠过来,高母却从亲戚家回来,每天也不出门,缠着凌宜生教画,凌宜生又不好推脱。这天,方翠打电话来,说学校组织学员去敦煌参观,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凌宜生只得把这事给放下了。
又过几天,在省城的一位朋友给凌宜生来信,告诉他单位已发通知,说再不回去,单位将予以除名。凌宜生衡量再三,决定置之不理,一边催促陈章帮自己找个工作,在益州数月,开销已用去大半。
秋天的太阳清清淡淡地照着,照得人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疲意感。“秋风吹已倦,倦意又秋风。”凌宜生压不住一日日袭来的困乏,在鸟市买了一对鸟儿来玩,玩来玩去弄死一只,甚感无趣,便开了笼门将那只独鸟放飞而去。又换了支口琴吹,吹得口干舌燥,更觉得精神恍惚与怅然。在街上,见那些在大酒店门前站得笔直的男职员,心里涌现几分感触。这些职员脸上麻木,与那块写着“衣冠不整,恕不接待“的牌子一样,没有一丝生气。凌宜生想象如是自己站在那里,不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凌宜生慢慢喝起了酒,每天喝几杯,东倒西歪、迷迷糊糊的像一个没有魂的人。
高音暗暗注意着凌宜生的变化,凌宜生每喝醉一次,她就打发儿子去买一些醒酒的水果。凌宜生并不吃,醉倒了就睡觉,难受时呕吐掉一堆污垢的东西后,便出去散步。
傍晚,高音敲响了凌宜生的房门,进去坐下,谈起自己的婚事,不住叹息。凌宜生隐隐也知道她的一些事,并不敢细问,只觉得这女人也不容易。
吃晚饭时,高音终于开口说:“明天想请你帮个忙,不知行不行?“
凌宜生满口答应:“可以,你说。“虽没问是什么事,但想这女人既然跟自己提出来,或许是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高音面露欣喜:“你知道我以前有个丈夫……“
“知道。“凌宜生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没丈夫小迟从哪里来!
“我和他早就离掉了。可是这段时间他不死心,又来要和我复婚。我母亲也不理解我,我压力很大。“
“我知道。“凌宜生惶惶地应着,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
“我不想复婚,也不想见到他。“
“你不会是要我去揍他一顿吧?“凌宜生小声地问。
“哪里会要你去打人。这又不能解决问题。“高音笑道。
“那你要我帮你什么?“
高音说:“我只是想让他死心,不要让他再来烦我。我还有他家的一把钥匙,想还给他,但又不想一个人去。“
凌宜生明白过来:“你是想让我陪你去?“
高音笑了:“你真聪明。我想让你扮成我的男朋友,告诉他我们就要结婚。当然,这只是演戏,如果不影响你的话。“
凌宜生不加思索地回答:“这可以。“
第二天,俩人穿戴整齐,高音弄得看上去更像一个要结婚的女人,淡妆红唇,一脸春风。
到得那男人的家门口,凌宜生有些紧张:“我觉得像在拍电影。“
高音挽住他的胳膊:“那就看你的演技了。“
见到了那男人,凌宜生便有了信心,大大吹嘘着自己,高音也亲昵地偎靠在他的肩膀。那男人显得有些呆,没有多说话,默默接过高音送还的钥匙。
没有任何争吵纠缠,凌宜生感到意外和索然。临走时他握住男人的手说:“其实你是个不错的人,相信能再找到一个称心的女人。“
“我没这个福份。“男人悲观地说。凌宜生不由生起几分同情。
中午,高音烧了几个好菜,算是对凌宜生的感谢。
高母挽惜无遗:“毕竟也是结发夫妻,还有小迟……“
凌宜生不好说什么,见高音正对自己微笑,便说:“高音这么好的人,伯母还怕她会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吗?“
高母神色黯然,忽然问凌宜生:“你还没成家吧?“
“忙来忙去,没去想这个事,也没碰上合适的人。“
高母看一眼高音,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很久才叹出一声:“我老了,也没什么用了,要是你父亲还在世,你也不至于这么固执。“
高音恼了:“妈,你是糊涂了,感情又不是吃饭吃菜,能随便将就一点的。“
高母说不过她,拉了外孙去看电视。
在凌宜生屋里,高音正面对他坐着。
高音一脸诚恳地说:“不知我该不该过问你的事?我一直把你当我们家朋友看待。这段日子你整天喝酒,心事重重,精神也不好。这样不是好事。心事搁久了,会闷出病来的。“
“哪里有什么心事,只是偶尔有点烦恼。“
“你是不肯把我当朋友?“
“哪里是。“凌宜生触动心情,说出了在省城出的一些事。
“原来,你到益州来是为了躲官司。“高音恍然大悟。
“你真当我是艺术家,在这里租房搞创作?“凌宜生笑笑。“我是有苦说不出,工作没有,要是去坐牢,只有死路一条。“
高音说:“这事我看也不大,你也不用担心,我来帮你解决好吗?“
凌宜生很惊讶:“你有办法?“
“我父亲在省城有一位好友,听说当了市委副书记,我是他干女儿,我去找找他,兴许有用。“
“哦。“凌宜生兴奋起来。“如果能去了这块心病,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要用一辈子吗?“高音故意问。
“那当然。“
“只怕到时你早忘我是谁了?“
凌宜生发起誓来,跑到客厅,在桌子上寻了杯酒喝。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能不能解决还很难说。“
“即使高兴一下也好。“凌宜生喝着酒。“沉浮早已注定,有一时得一时。“
俩人再聊些闲话,然后分自去睡。
凌宜生睡了一会,并不能睡着,耳边听着外面的虫子叫,起来到院子里逛了一圈。来到高音睡得那间屋子前,记得几天前偷偷窃听洗澡之事,心里不觉动了一下,伸手推了推门,门上的锁竟没有拴,轻轻地摇开。月光从窗子外照进来,高音睡得正熟,小腹上搭了一条毛巾毯,胸前挺着一对饱满的乳房。凌宜生咽了一口唾液,犹豫着半天,见高音转了一个身,慌忙跑回了屋子。
不日高音就请了假,坐车去了省城。闲等中凌宜生把事情了告诉陈章。
陈章拍着大腿说:“这就好了。有市委副书记的干女儿出面,还有什么不能解决。“
“也不见得,一个干女儿有多大面子。“凌宜生不敢太抱希望。
“这你就不懂,干女儿更好,亲生的还不一定起作用。如果高音求他办的事办不到,他这个干爹就会觉得很没面子。再说,你那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
听这么一说,凌宜生宽慰许多,直盼高音快些回来。等来等去,高音终于回来,看她的脸色,猜不出顺不顺利,高音说过些时候还要去一次。
月底的一天,凌宜生正看书,高音突然闯进,把门掩上。
“我想问你件事儿。“
凌宜生赶紧坐好,不安地盯着高音,担心她说出一些不利的消息。
高音安慰道:“你放心,那件事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凌宜生松了口气,猛想起什么:“是不是房租……“
“跟我说这个。“高音瞪他一眼。
凌宜生不再吭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
“真的?“
“当然,要不你丈夫怎么要与你复婚呢。“
“你别提他,他不是我丈夫了。“
俩人静静坐了数十秒钟。
“你那天……“高音轻轻地说。“进了我的屋子,我都知道……“
凌宜生大窘,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
“你为什么……不敢进来?“高音盯着他。
凌宜生抬眼看了她一下,她正在看他,眼睛里闪着鼓励的光芒。凌宜生深吸了口气,猛地伸手过去将她抱过来,放倒在床上,对着嘴亲吻起来。高音轻轻地喘息,双臂勾住凌宜生的脖子,凌宜生解开她的衣裳,把脸埋在双乳之间,用胡子去扎……
高音闭着眼睛,展开身体让凌宜生做尽动作,幽幽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凌宜生大汗淋漓地趴在她的身上:“我以为总有一天我会强奸你的。“
高音把手放在凌宜生宽宽的胸脯上抚摸说:“自从见到你以后,我就更下了决心不和那个男人复婚。“
凌宜生昏昏欲睡,似听非听地“嗯“了一声。
高音推了推他:“你知道我在干爹面前把你说成什么样人吗?我说你是我老公。“
凌宜生鼾声已起,渐入梦境。高音皱了皱鼻子,起床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想着刚才的事,不觉涌上阵阵地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