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组第四全集:杭州城市扩张凸现地名问题 政协提案重点关注

　　城市的地名管理工作以前不太被人们所关注，但是，当一个城市进入到高速发展阶段时，层出不穷的新地名，如何既体现城市传统历史文化，又反映时代特征，这确实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政协提案关注杭州地名

　　今年“两会”期间，省政协有一份提案关注的是杭州市的地名。这份名为《让杭州的地名成为一道风景》的重点提案，从八个方面指出了杭州地名中存在的问题：

　　不文雅的旧地名，如“茅坑弄”、“牛污弄”等；

　　楼房名称洋化，如“罗马公寓”、“普希金广场”等；

　　新的大型建筑物名称缺少方位感，最典型的是钱塘江上几座桥梁的名称；

　　城区主要街道“横街”、“直路”（东西走向的为街，南北走向的为路）的传统命名习惯被弃置；

　　个别路名的命名不合事理，还出现了一路多名现象（同一条路，每段各有自己的路名）；

　　不少公寓、酒店名称近似，如“浙江宾馆”、“浙江饭店”、“浙江大酒店”、“浙江国际大酒店”等；

　　各种地名标牌的管理较为混乱；

　　地名命名中的商业化运作所造成的名实不符。

　　不少杭州市民也纷纷向有关部门指出地名方面存在的弊病。

　　城市扩张凸现地名问题

　　杭州地名中存在的许多弊病表明：杭州的地名管理工作跟不上城市飞速发展的步伐。

　　近几年，杭州构筑大都市，建设新天堂，发展速度相当快。但是，当杭州从西湖时代大步迈入到钱塘江时代、钱塘江已成为城市的内河时，沟通两岸的桥梁却以建桥的先后来加以称呼，这给初次来杭的外地驾驶员带来了许多不便。杭州的城市面貌在发生着巨变，新的建筑不断崛起，新的街道不断露脸，但门牌、路牌等地名标牌的管理工作未及时跟上，给市民们带来的麻烦也不少，影响到人民群众正常的工作、生活和学习。

　　杭州正在实施“旅游西进”战略，战略目光早已跳出西湖，落到了“三江两湖一山一河”的广大区域。美景离不开美名，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都需要与之相匹配的美名，实施“旅游西进”，地名工作应该先行一步，但是，地名管理部门显然还没有在这方面做好准备。在杭州，还出现了让游客们感到头疼的宾馆名称相似、地名标牌混乱等问题。

　　杭州是历史文化名城，“六部桥”、“东坡路”等许许多多杭州地名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信息、文化信息。它们是历史文化名城的细胞。但是，“茅坑弄”、“牛污弄”等为数很少的不雅路名，以及一些新冒出来的“洋化”楼名却给历史文化名城杭州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地名工作的滞后导致许多弊病的产生，这些弊病正在损害着城市的形象；拖累着城市的发展；影响到人民群众正常的生活、工作和学习。人们真切地感受到地名工作不是小事，而是大事。

　　胡乱取名谁来执法

　　城市的发展要求地名工作及时跟上，但是，地名工作又是一项系统工程，不是哪个部门能独立抓好的。

　　杭州市民政局区划地名处处长张永仪说：杭城街头出现的“罗马公寓”，市地名办批给他们的标准名称是“中融公寓”；“普希金广场”则是没有经过审批的非标准地名。按照2001年颁布实施的《杭州市地名管理办法》规定“使用非标准地名的，处每日100元的罚款”，那么，由谁去执法呢？该法规没有提到。各城区的地名办都是事业单位并非行政机构，显然不具备执法的资格。

　　为了抓好地名工作这件大事，更好地协调解决全市地名工作中的重大问题，前不久，杭州市调整充实了市地名委员会，除了该市各相关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外，8个城区政府的负责人也进入了新一届地名委员会，人数由上一届的23人增加到了33人。

　　今年8月15日，杭州市召开新一届市地名委员会全体成员会议。会上，一份《杭州市地名管理有关部门职责》的讨论稿已出现在每位与会者的手上。这份即将正式颁布的文件明确规定了市各职能部门和区政府在地名管理方面的各自职责，过去那种无人执法的现象将得到根除。会议达成的共识是：必须实行“政府主管，民政牵头，部门协调，社会参与”的地名管理工作机制，齐抓共管，才能改变被动局面。

　　城市的发展还要求地名工作适度超前。为了赶上杭州突飞猛进的发展速度，市地名办决定编制一部《杭州市地名规划》。据市地名办的同志介绍，由于这项工程涉及到不少研究性课题，所以采取了与浙江大学合作编制的方式。这项地名工程将弄清杭州现存地名的历史渊源和命名规律，探索地名的储备等一系列新问题。目前，地名规划的大纲已经初步拟定。这项开创性的地名工程已引起民政部的关注。

　　遇到“难啃的骨头”

　　由于地名管理工作相对滞后，杭州地名中出现了不少弊病。追赶城市发展的步伐自然也包括整治这些弊病。

　　今年3月以来，市地名办有不少工作涉及到这项内容：

　　不雅地名“疯狗弄”已经更名为“枫叶路”；“茅坑弄”、“棺材弄”已被撤消；听取市民意见，征求专家建议已初步形成了《钱塘江10座桥梁名称方案》；钱江新城的10余条道路的名称，也已在征求市民的意见。

　　紧接着，市地名办将用1个月左右的时间对湖滨路、延安路等7条主要街道的门牌、路牌进行规范化的整治，更换所有的门牌、路牌。新的门牌、路牌将做到4个统一：统一材料、统一规格、统一颜色、统一制作。明年，全市（包括余杭区、萧山区）所有街巷的门牌、路牌都将按照这7条样板路进行“换装”。杭州要让新的门牌、路牌成为城市的一道亮丽风景。

　　与此同时，作为政府行政规章的《杭州市门牌管理规定》最近也将颁布施行。该规章对门（幢）牌的申领使用、编制方法、设置管理都作了详细的规定。

　　杭州市地名办的同志说：地名管理工作只有走上规范化、法制化的道路才能赶上城市飞快发展的步伐，只有提前规划适度超前才能赢得主动。

　　这是经验之谈，更是“教训之谈”。

　　地名管理滞后必然会产生种种弊病，回过头去纠正这些弊病，就会遇到不少“难啃的骨头”：

　　在城市发展的进程中，杭州出现了不少一路多名的现象，即一条已经贯通的街道，各段却有不同的路名，如艮山东路、艮山西路、环城北路、天目山路其实是一条道路的四段；文苑路、文三路、文晖路是一条路，文新路、文二路、潮王路是一条路。今天如果对这些路名动“手术”，实行一路一名，那么将涉及到道路两旁许多单位和个人的切身利益，更改路名就意味着通讯地址的更改、户口本的更改、营业执照的更改……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的麻烦。假如迟迟不改，这些路名上的弊病更会长期给人们带来许多的不便。

　　杭州历史上大致形成了“横街”、“直路”的命名方式。这种命名方式非常有利于人们辨别方向。但是，今天这一传统却被弃置了。东西走向的庆春街、北山街，如今都被称之为庆春路、北山路。恢复“街”名也要涉及到千家万户切身利益。

　　这些问题是越拖越难解决。当人们已习惯老的地名，老的地名已与人们的工作、生活密切相关时，更改起来就相当困难了。这些“难啃的骨头”正在告诫我们——地名工作只有适度超前，才能赢得主动。

　　背景：地名，城市文化的脉络

　　城市地名具有指代作用。每个地名都代表着城市的具体地理实体，是城市的组成部分。如“天目山路”、“黄龙体育中心”，就分别代表着杭州城市中的一个线状的具体地理位置和一个点状的具体地理位置。地名不仅是人们交往的工具，而且在区划设置、城市建设、经济生活等方面应用广泛。可以说，城市离不开地名，没有地名的城市是不存在的。

　　城市地名还汇集了这座城市的多种信息，成为一种信息载体。因为城市地名的形成，有的是因为历史的演变，有的是源于本地发生的某件事情，有的是为了纪念当地的一段历史，等等。地名还负载着大量的社会、历史、政治、人文等信息，例如提起“杭州”这个地名，人们就会想到它所在的区域，还有关于它的多种信息：浙江省的省会城市，我国七大古都之一，国际著名的风景旅游城市……

　　城市地名的形成、演变及命名，都与当地的历史文化发展有着渊源关系，地名的命名体现了当地的历史文化特征，每个地方的地名都具有鲜明的地方文化特色，因此地名具有文化代表作用。杭州的南面有钱塘江，所以老城区有“望江路”、“近江路”等有关江的地名；钱塘江上有著名的钱江潮，所以市区有“潮鸣寺巷”等与潮相关的地名；历史上杭州曾是吴越国的都城，所以城区也有“保　塔”、“保　路”等与吴越国国君钱 有关的地名。

　　高品位的城市地名还是城市形象的代表和窗口，对于提高这个城市的知名度、美誉度，塑造城市良好的形象具有重要作用。

　　链接：地名标识的国际规范

　　自改革开放以来，有些人认为让外国人了解中国地名通名的含义，更便于交往，同时鉴于英文是国际交往中常用的语言，所以他们认为，中国地名标志上的地名通名应用英文拼写。与此同时，有的地方曾相继出现在地名标志上用英文拼写地名通名的现象。

　　杭州市地名办的同志说，这种观点和做法，乍听起来觉得有些道理，但实际上是不对的。第一，因为地名通名是地名的组成部分，把通名用另外一种语言书写，实质上就改变了这个地名。第二，地名标志是领土主权的象征，我们应当维护我国的领土主权和民族尊严。第三，这种观点和做法也违背了联合国地名标准化会议决议和我国政府颁布的政策和法规。

　　早在20世纪60年代，联合国地名专家组就考虑到既要便于国际交往，又不损害民族尊严，还要使地球上每个地名只有一种拼写形式，这样才能做到在国际交往中，地名不会因语言文字的复杂造成混乱。1967年第二届联合国地名标准化会议作出决议，要求世界各国、各地区在国际交往中，都使用罗马（拉丁）字母拼写，做到每个地名只有一种罗马字母的拼写形式，叫单一罗马化。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都使用罗马字母，中国的汉语拼音使用的也是罗马字母。26个字母（除个别语言有加符字母外）的书写形式基本是一样的。但有些字母的读音在不同语言中是不同的。所以在地名的认读上，只能舍其音而视其形。也就是说拿着罗马字母版地图对照当地地名标志上罗马字母拼写，就可以走遍天下了。

　　地名的罗马化，对于使用罗马字母文字国家来说，本国的地名标准化就是国际标准化，而对使用非罗马字母文字的国家来说，就必须制定一个本国地名罗马化方案，经联合国地名标准化会议通过后，方能作为地名罗马字母拼写的国际标准。中国的罗马化方案是1977年第三届联合国地名标准化会议通过的，即用汉语拼音方案拼写中国地名作为国际标准。

　　所以说，用汉语拼音方案来拼写中国地名，不仅是我国的国家标准，也是国际标准，只有准确地使用汉语拼音方案来拼写中国地名，才能增进国际交往，才能真正与国际接轨。

　　近年来，随着杭城的版图不断扩张，近60项大中型城市道路、桥梁工程相继完工，给它们取一个反映杭州人文特色和时代精神的好“名字”，已引起许多市民的关注。（本报记者 张学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