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asamod整合版电脑版:拉萨种种——村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3 09:59:25
拉萨种种——村郎
作者:望月者 提交日期:2010-2-28 1:05:00

时间是不存在的,某人常常这样说。
  
在拉萨,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很久了吗?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是今天,今天是明天……日子面目相似,无论怎样新奇的生活也会很快跌入例行公事。只不过,在西藏,连例行公事也跟神奇并行,使我以为自己不是在日常生活中,而仍旧在梦中,在神话中,在某个无法命名的空间悬浮……

上一篇说过,象我这样大老远跑来拉萨日以继夜看书的神经病,也得到了“奖赏”:书里的人物不期然都出现在我的面前。先来说说第一位:村郎。

行前晃眼在荧火虫的豆瓣上看见他说,想读《藏地孤旅》。这本书我非但没读过,当时连听也没听说过,想来跟《藏地牛皮书》走红后蜂拥出版的各类“藏地”书一个路数:花哨的版式设计掩饰不住内容的苍白,字里行间透着“驴行”的自得与炫耀。这样的书我是没兴趣读的,没准儿心里还轻篾地“哼”了一声,由此暴露我这个人是多么的主观(究其根本何尝不是另一种傲慢)。

等我对上号曾经平措501的室友村郎,正是《藏地孤旅》一书的作者卢军,他已搬去东措,成了“魏晋风度酒吧”的义务掌柜。这时候的村郎,一人分饰几角,又要做生意,又要拉生意,还都不是自己的!由此可见他这个人的古道热肠。话说他“拉”的这门生意,是朋友的朋友开的客栈,因为不善经营,挺好一藏式庭院在七、八月的旺季竟然住客寥寥。村郎不但又一次搬迁,以实际行动支持他为客栈制定的雄心勃勃发展计划,还把能忽悠的朋友都忽悠了过来,一时间,位于冲赛康路口的德吉美朵从经年的沉睡中“惊醒”、热闹得跟它的英文名一样:Happy Flower。

不过说句公道话,这场由“幕后主使”村郎策动、“波及”拉萨各大青年旅社多人间的集体“迁徙运动”算是互利互惠:床位仍是二十块,却从摇摇欲坠的高低床升级成了席梦思;翻倍便能包下整个房间,享受独门独户的“高档待遇”;楼上还有宽敞到近乎奢侈的自助厨房,设施完备。我从此获得一室清静,并跟村郎做了“邻居”。每天早晨一起床,他便张罗着用他随身携带的简易咖啡壶,到我屋里来泡上两杯香味扑鼻、热气腾腾的咖啡。晚上兢兢业业在自助厨房里忙乎着“试制”各类开胃甜品,德吉美朵的每个夜晚都在村郎“明早记得去厨房舀绿豆汤”的吆喝声中合上帷幕。

拉萨所能提供的生活品质就这样小范围内有了巨幅提高,其恍惚若梦程度,不啻中奖。

因着近距离接触,使我对原先不以为然的《藏地孤旅》产生了浓厚兴趣,荧火虫同学得知这一“利好消息”,也忙不叠托我“采访采访”村郎,尤其他和媳妇的相处之道,俩人怎么处理分别与回归的辩证关系(从媳妇给他写的序言看,这是一位奇女子)。村郎对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热切的“粉丝”措手不及,火速从当当网定购了自己的一批著作,看架式准备在德吉美朵搞个小型“签售会”,地点我们都帮他选好了:就在能眺望大昭寺金顶、风景视野绝佳的四楼天台。

可惜快递公司显然不体恤我等的“燃眉之急”,不紧不慢地杳无音讯。这期间我和平措昔日室友们完成了用身体丈量八廓街、顺便当回拖把的冒雨磕长头“壮举”,村郎作为“特约观察员”全程列席,并应我的要求记叙之。可这家伙太日理万机(天天不是有访客,就是要出门会客,加上还要淘宝),一篇两千字的文章楞写了快一星期,跟便秘似的,每天写一小自然段。有回闲聊我无意间透露:写东西方面自己最擅长一项本领——“虎头蛇尾”,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写着写着便没了心气儿,或者要出门,或者该做饭了……各种因素均能导致我很姑息自己地想:“就这么着吧,差不多行了!”他居然马上有样学样,从我旧文中“借用”一句冠冕堂皇的解释,草草收尾。

不久书终于寄到,我坚持付钱给村郎,以我的标准这是表达对作者应有尊重的最佳方式。尤其当我连夜通读全书,更感觉这笔书款的支出实在值得!不仅全面推翻了先前想当然的所有“傲慢与偏见”,还少有地在旅行书方面收获了久违的阅读快感。村郎的文笔动静相宜、张驰有度,热情而不煽情,深邃而不故弄玄虚,行文干脆又不乏细腻,其恰到好处的妥贴对读者而言相当受用——既不流于轻浮又不至于沉重。我一时诧异于文字透露出来那个不太一样的村郎,一时又不得不承认文如其人,某种意义上说,人的品质决定了他的际遇(这不是“性格即命运”这句老话的“改头换面版”吗),决定了他选择记忆什么,也决定了他笔下的倾向性。

这才明白荧火虫为何想读这本书,尤其推崇村郎媳妇写的序言。魏晋风度酒吧的阿辉甚至说,读懂了序言,就算读懂了全书。短短的一篇序,两人之间经年建立不言而喻的体恤、默契、欣赏乃至纵容含蓄流露,令人动容。历数村郎这些年旅程中种种的悲欣交集,这个叫“简”的女人最后轻轻一句:“而把他推出家门的那个人,是我”。这大概便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精神伴侣,荧火虫想托我“采访”的主题,正是村郎怎么能找到一个非但不拖他后腿,相反还主动把他推出门去的好媳妇。面对我涉及隐私的提问,村郎坦言,那是过去!现在可能年龄大了,他媳妇渐渐开始催促他回家,不能容忍他老在外面晃悠着。他也说,女人年轻时可能心理强悍些,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瓦解,再这么任由他晃下去,怕这个家会散掉。所以他才使劲给老婆淘宝,取悦老婆,希望能过完雪顿节再回去。

说起淘宝,那本是村郎个人的小趣味,到后来发展成为一项轰轰烈烈、前赴后继的“群众运动”,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那阵子我常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天到晚扎在旧东西里似懂非懂地辨别把玩。他用钱“砸”出来的眼光,很快把自己变成一名 “新锐珠宝设计师”,以至于当时我左右手腕以及脖子上挂满了珠珠串串,全是帮他“养”着宝贝们:有的是他准备孝敬讨好老婆的,有的是他准备送给朋友的。这些老东西据说得一直有人佩戴光泽才会越变越好,连累我身不由己“牺牲”个人气质,平添几分骇人的“暴发户”派头。某次回平措,大伙一看我的阵仗,群起哄之,让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傍上了“大款”?!
  
我们这位村郎同志最有意思,一边一天到晚嚷嚷着失败,说都到拉萨这么久了,连个妹妹都没泡上,一边从不讳言已婚事实,整天把媳妇挂在嘴上,动不动丢下一句“不知媳妇现在心情好不好”就上房顶打私房电话去了。这样下去,哪怕他在外面“飘”再长时间,也半个妹妹都泡不上!最好笑的是,没泡上人还有了一堆“绯闻”女友,说起来,都是“新锐珠宝设计师”惹的祸。当然也不怪他,怪只怪拉萨这些以首饰设计为业、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艺术的家伙们审美水平太差,弄来弄去都差不多,鲜少让人眼前一亮的。村郎同志仗着家学渊源(父亲是画家,弟弟是学服装设计的),对色彩的敏锐和挑剔非同一般,淘来的东西总要“肢解”了重新设计。白天四处搜罗,一到晚上就摊在床上向我们献宝。那天他又过来献,我一眼看见他手腕上有串珠子很特别,一问,他便很得意地说,中间那颗是老蜜腊,周围是藏族人的爱用材料之一椰壳,当然也是老东西,都被岁月抚摸出木头甚至石料的质感。因为色调简单光泽温润透着股沉郁的和谐,我特别喜欢。村郎夸我有眼光,第二天就带领我去八廓街那边朗赛古玩城里他相熟的摊位淘宝。掌柜的阿佳拉刚好从牧区淘来一串老椰壳佛珠,当即分拆帮我也穿了一串,效果好到村郎一下就后悔了:早知道该给他媳妇穿一串,成情侣手链的!现在被我“横插了一杠子”,跟媳妇情侣不成,改跟我情侣了。不过这种局面没维持多久,当我们回东措魏晋风度酒吧炫耀,一下吸引了三个南京女孩的注意,她们立马要求跟我们去逛。

结果如何不难猜测:当天黄昏,村郎已经跟四个女人情侣手链,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这是个开端,从此以后,他这“分拆恶习”蔓延到阿佳拉的店铺,“破坏”了人家不少佛珠,给自己捣鼓出一堆“杰作”,成功引领了拉萨首饰的新潮流,并因“显摆”图片的广泛传播,在北京预先掀起了抢夺战。这里面的故事,村郎说以后得空一定要好好写写:)

要说这“横插一杠子”的第三者,我还当过不止一回,不过另一回可是在村郎竭力“拉拢”之下才当的——虽然我“被拉拢”的样子喜不自胜,说欣喜若狂也不为过。据《藏地孤旅》一书透露,村郎在拉萨有许多“上流社会”的朋友,参加过几次盛大宴会之后,有眼光的村郎同志不禁对藏族同胞们华丽的服饰垂涎三尺,九眼天珠是别想了,不过那传统的氆氇藏装倒可以考虑给自己弄上一身。可他向自己的藏族哥们儿一打听,这氆氇藏装做上一身也不便宜,想要“多快好省”,就别去北京路上那些门脸阔绰的藏装专卖店777、888、999(谁能告诉我拉萨的藏装专卖店为何都给自己起三个数字重复的名字?)买现成的,而要去专卖氆氇布料的商店选布料,再去相熟的裁缝店定做。相熟的裁缝店村郎的藏族哥们儿能搞定,心仪的氆氇布料也已选中,问题是氆氇布料从不零卖,要买就买一整卷,足够做三件氆氇藏装的。村郎同志这么一合计:他跟媳妇一人一身,只需再拉一名“合伙人”,就能搞个“团购”啥的,一举实现自己穿上传统氆氇藏装的心愿。最佳“拉拢”对象明摆着,正是住隔壁又耳根软的在下。

村郎的好处说不完,高举“互利互惠”旗帜永不倒是其中之一,游说我们搬家是,拉拢我搞团购也是。换言之,从来“有福同享”,从不“有难同当”。两隔壁住得久了,对彼此也有了起码了解(这里插句“题外话”:尽管经常到我房里来聊天,很大大咧咧地就躺在另一张床上,但丝毫不涉及暧昧。这样的男子,才能“藏地孤旅”吧。我最讨厌路上那些道貌岸然实则内心满是龌龊还有贼心没贼胆的“猥琐大叔”们,时不时会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两个恶心到。只可惜,如今在路上,这样的人好象越来越多。),村郎知道我对藏装的拥有渴望憋在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拉拢我这叫善解人意、正中下怀。

我俩一拍即合,积极行动起来,为想象中一身完美藏装而四处奔走。要知道,光买下氆氇布料还不够(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还要去密布八廓街的各家辅料店耐心比较、选购各自理想的手织布做袖襟用的花边,包括勾勒花边的线条。几番犹疑,最终选定:村郎和他媳妇是绿花银边,我是红花金边。无比漫长的一周等待过后,做工精美的氆氇藏装终于被我们穿在身上,可是且慢,一件衣服怎么跟盔甲似的,重重压在身上?村郎只管眯缝着他的小眼睛笑:“这可是纯羊毛的手织,等于你穿了多少只羊在身上,能不重吗!”马上又补充警告我:“别跟我一起穿,先情侣手链,又情侣藏装,我这‘黑锅’要背到什么时候!”

鬼才愿意跟你情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在拉萨树立起“独来独往”的伟大形象毁于一旦,我反唇相讥:“别跟我一起穿,留着回北京跟你媳妇一起穿!”

结果自然是,我们谁也没忍住第二天就穿出去臭美。不得不承认村郎的“欺骗性”比我强多了:他本来就晒得黑,加上一头自然卷曲的长发,再用墨镜把小眼睛一盖,齐活儿!人们看他的眼神见怪不怪:充其量不过一穿着比较光鲜的康巴汉子。搁我这儿就不同啦,所到之处不说引起轰动,也不断被人指指点点。不少转经的藏族拉住我的衣服看来看去,临了竖起大姆指一个劲儿笑,汉话稍好的,老远便冲我喊:“你穿藏装,好看!”沮丧加得意,这两种相反的情绪,我俩不约而同一箭双雕。可我的沮丧正是他的得意:我沮丧于自己“伪装不利”,得意于超高的“回头率”;他沮丧于超低的“回头率”,得意于自己“伪装”康巴汉子的不费吹灰之力。

关于藏装的后续是,某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过后,村郎欣喜地跑到我屋汇报:“敢情这氆氇藏装是件藏式冲锋衣啊!这么大的雨一路淋回来,脱下衣服抖落抖落,水珠全掉,比三层Gore-Tex还管用!”

从此对我们的“藏式冲锋衣”倍加珍爱。

作为人才倍出的北广校友,如今闲云野鹤四处晃悠的村郎也偶尔露露峥嵘,让我们得以见识好汉的当年之勇。曾外派巴基斯坦的卢军同志英文不错,乌尔都语尤其了得。要说在外面行走的人们,不会拽几句英文的,少之又少,可会拽乌尔都语的,不说绝无仅有,也肯定凤毛麟角。对乌尔都语我了解不多,单知道那是巴基斯坦的官方用语之一,在“语言分阶级”的南亚地区代表着某种优雅和威望。村郎的乌尔都语水平如何,咱也无从验证,不过用来唬人、尤其唬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侍者绰绰有余。话说村郎回北京前夕,特在昂贵的吉曲花园餐厅设宴,款待我们一席平日里只混“酷故”藏面馆的“穷光蛋”,算是最后为大伙谋一回福利,打打牙祭。不要说人,这餐厅也“拉帮结派”,分“三六九等”,比如著名的玛吉阿米深受国内小资和大款们的亲睐,而老外无论散客还是团队都较偏爱位于藏医院路上的雪域餐厅。至于这北京路上的吉曲花园餐厅,也是老外们的最爱,不过从经济实力上看比雪域的客人又高了一个档次。可难道这些就构成了吉曲的侍者们不说汉语只说英文的理由?总之当天我们碰到一位拒绝说汉语的侍者,无论我们怎么用汉语点菜,他坚持用英语作答。村郎一句:“靠!这还是不是中国!”就开始“叽里咕噜”用乌尔都语点菜——反正我们在他的推荐下点的都是巴基斯坦菜系。这下轮到侍者慌神了,边记边叫“wait”,几乎急出了一头汗。好不容易完成点菜大业,这厮吐出一句:“要不要每人来杯水?”用的是如假包换字正腔圆的汉语。村郎答:“原来你会说汉语啊!每人来一杯!”

给大家谋过巨大福利带来无穷欢笑任劳任怨为我们服务过的好人村郎回北京了,生活一下寂寞了许多,最明显的变化是,伙食质量直线下降,别说没睡前安神甜品吃,曾经红红火火的厨房也随之归于沉寂,一帮懒虫无奈只好重投“东措食堂”金饺园的怀抱。可村郎不会丢下我们不管,诗意的说法是:“我离开是为了再回来。”的确如此,年过四十、原本志在漂泊的村郎有了安定下来的心思,一早策划着在拉萨开客栈、搞实业,乌托邦实践的同时,捎带手,准备把“联合国人居环保奖”收入囊中。可想而知,盛夏德吉美朵的屋顶露台,众人在村郎给我们画的“大饼”面前多么地陶醉过。要论“画大饼”功力,村郎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是作家充沛的热忱,还是他与生俱来的诚挚,强强联手,汇成一股无往不利的感染力。每当谈及“未来的理想客栈”这个话题,不多久,众人便陷入恍惚恍惚浑身酥麻的催眠状态,仿佛海世蜃楼就在眼前,屡试不爽!

问题咱又不是仙人,幻想也不能真当饭吃。村郎开客栈的“万丈高楼”还得从找房子的“平地”起。村郎走的时候信心满满,不是说过他有一帮“上流社会”藏族朋友吗,远的不说,铁哥们儿旺次的父亲就有一个现成的空置小院。多则俩月,少则一月,村郎一准杀将回来大展宏图,他甚至连活儿都给大伙派好了,只不过在分工方面似乎还不太能掌握“因才给活”的度,好歹我一诗情画意“前文学女青年”,怎么能一竿子打发我去换床单呢!村郎,这事儿我得跟你掰哧掰哧!

私人恩怨先按下不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可谁的如意算盘都不如村郎的如意算盘重要,没有他的就没有我们的。盼哪盼哪,眼看一场场秋雨下得我都快抄袭林黛玉的《秋窗风雨夕》了,村郎却一去便没了消息。准确地说不是没有消息,可都是些坏消息,并且惟独没有他回来的消息。终于有一天,村郎指示:看来光走“上层路线”是行不通了,要听毛主席的话走群众路线,发动广大人民群众帮他找房子。我和小吕立刻行动起来,多方打听,广泛托付,连菜场卖菜的小贩也不放过,还有冲赛康路口的珠宝黑市,那些整天游荡全身披挂的康巴汉子,他们才是真正的“消息灵通人士”。

一时间,房源信息接踵而至,我和小吕整天忙着看房,村郎在北京欣慰表扬:“望月,你是个人才,该在拉萨开个房地产中介公司!”我说大作家村郎同志,你怎么老是不能结合我的性格特点给我来点靠谱鉴定,跟着你混,十有八九利令智昏!

………………

如今,当我坐在这里任记忆中的村郎活色生香,不期然勾起各种“新愁旧恨”(集中体现在不能给我一个正确“定位”上,不过村郎肯定也满腹委屈:望月啊,都说你是人才了,还有什么好挑剔!),赶紧打住。写这篇是为村郎歌功颂德(好有朝一日重回拉萨,在他客栈混个免费床位啥的),而不是利用文字打击报复。别“郎”没套着,“孩子”也丢咯:)

镜头直接跳转至八廓房子——在我和小吕俩“拉萨人都知道村郎的铁杆义工”相继离开后,他终于回来了。好在我们已经为他打好了基础,不管是琅赛阿佳拉的院子,还是这暂时经营着的八廓房子,都直接或间接与我们坚定不移走“下层群众路线”有关。那一晚,帮左岸和丽迪娅找房子的我,如若不是福灵心至,拐入藏医院路卓尔巴所在的小巷,如若不提议进八廓房子看看,我们都将与所有的后续故事失之交臂。

想来世间一切缘分早已注定,那一晚,很少晚归的我被风转咖啡的阿刚拉去吃宵夜,回来后平措501的室门已关,忐忑不安间,一双手在黑暗中帮我开了房门,我说谢谢,打扰你休息了;他说,没关系,我也刚睡下。

这便是我和村郎的初相识。


[附] 相关网址:

村郎记述的“磕长头”一夜

村郎在拉萨设计或收藏的首饰

村郎与我“心灵相通”,我在这边夸他媳妇,他在那边也夸上了


村郎在我那本《藏地孤旅》上的题词。


深具欺骗性的“康巴汉子”村郎。


我身着和村郎一起定做的氆氇藏装,得意洋洋走在八廓街上。


托村郎的福,德吉美多的住宿条件比起平措501有了大幅改善。


一早过去串门,便被我抓拍到村郎和小狗娜娜的“缠绵照”!


这正是当时一眼吸引住我的老蜜腊手珠,第二天村郎即身不由己有了一堆“绯闻女友”:)


村郎的摄影风格与小津安二郎的摄影师们如出一辙——都喜欢“趴摄”作业。这是典型的“村郎式风格”拍出来村郎心爱的红鞋子。


村郎作品:这是小吕最喜欢的一张村郎作品,拍摄的正是他在青海扎陵湖乡教的藏族学生。


#日志日期:2010-2-28 星期日(Sunday) 晴 复制链接 举报 欧盟情人节访华难阻26国抗税

评论人:望月者 评论日期:2010-2-28 1:44
  
  《藏地孤旅》序:在路上
  
  他去过的藏地,我几乎都去过。
  
  我到过的藏地,有些他至今都还没有到过。
  
  但这个有心人,把在藏地的经历,写成了这本厚厚的书,使藏地在我渐行渐远的记忆中慢慢变成了另一种神话。
  
  四年前的那个盛夏,我从十世班禅的青海老家回来。他说,他会把出行当作一种生活方式,目标直指藏地。在众多为他的安危担心的听者中,我是为数不多的支持者。他想去的那些地方,我都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地停留过,内心竟是非常希望他能达成这个心愿。
  
  从那时起,他的脚步就没有停下。不是在云南,就是在四川,要不从青海发来短信,或者拉萨的朋友说他们正在小聚。当行走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在茫茫的藏区,他的足迹如星星之火。对于牵挂他的人来说,唯一的希望便是他能安全,而他却兀自享受那被他称作“自由而贫穷”的曼妙过程。
  
  在几年的行走中,我分明能感觉他如稚童般的开怀:夜宿无人的冰川边,幽静的天籁,一轮明月,即便是相思,却因少人有这样的体会而温柔起来;搭乘拉油的卡车,穿行于茫茫的新藏线,体能消耗巨大,却对生命有了别样的感受;甚至在从稻城到香格里拉,负重徒步三天,盘缠遗失,他也能坦然找到前行的动力和方法……
  
  于是,这几年,他的身影出没于藏地一个个偏远的村落:在黄河源头,他给孩子们上课,在海拔4500米的天边,他教孩子们打篮球、学画画;借宿西藏老乡家,全家人都把他当亲人,情窦初开的女儿甚至嫉妒任何一个和他搭腔的女人;在金沙江边,他能和村子里的老奶奶聊半天,似一个久别家乡的游子……在藏地,他就像是回家。几天洗不上澡,吃不到可口的饭菜,都不会令他不快。或许从开始行走的第一天起,这个曾经每日收拾得光光鲜鲜,出入高级写字楼的都市人,成了藏人中的一个,有酥油茶喝,有高原的空气,觉得人生的幸福也不过如此。
  
  从几年前,选择不工作,十几年前,扔掉铁饭碗,二十几年前,回国……每一次选择,在别人看来都要痛下决心,于他,只是水到渠成。
  
  “喝淡汤,读闲书,看美人梳头。”
  
  这点理想似乎不再矫情,如果能试着去理解他的每次选择。
  
  喝淡汤,成了他生活的一种;读闲书,也成了他生活的一种;只是,看美人梳头,完全就只能是生活的幻影。他读的闲书,是有别与许多人的。在他远行的背囊里,有安德烈·纪德、以赛亚·伯林做伴。在他,他只说是补课,补当年去国离乡时的缺。所以,他的文字时时透着想要学习的乖巧,却难免会流露出稚嫩的笔迹。好在,那些文字没有董桥的造作,个别地方偶尔也有屠格涅夫的纯真,于是,便欣喜他那些点灯熬油的功夫并没有白费。看到他的字,便不会奇怪,他为何喜欢浪迹的生活;读了他的文,细心的人会发现,其实,这个自以为是的“藏人”笔下时时飘着江南的杏花春雨;而他的照片,绝对透出了画家父亲的基因……
  
  旅行中,他也会露出倦意,别以为他会就此止步。他常常把scorpions带在身边,Don't stop on top,遒劲激越,好比阵阵鼓点催他上路。他也喜欢听Mark Knopfler,那首Once upon a time in the west,娓娓道来的仿佛正是他在西部旅行的故事。
  
  选择了一种生活,他便想好了担当。
  
  对他,生活只简单成一种状态:走在路上。
  
  而把他推出家门的那个人,是我。
  
  Jen
  
评论人:淡如菊影 评论日期:2010-2-28 9:38
  去西藏前看过这本书,没想到你和作者还有这么一段“奇缘”。
  望月要是把头发辫起来,就像藏族姑娘了。:)
  雪域餐厅的蜂蜜酸奶,呵,人间美味!

评论人:竹叶青bob 评论日期:2010-2-28 9:52
  四海之内皆兄弟,朋友之友皆朋友,呵呵,按这样不成文却实用的规律望月的朋友也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机率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了。:)占了先机了。所以借这块望月的地盘先向村郎打个招呼!
  村郎的博客在你没有回到昆明之前因为西娅的推荐已先先浏览了,没看到村郎书前已是粉丝,很喜欢他行文的风格和笔下的望月,让我对拉萨这个城市充满了期待(抛开了布达拉宫门品认识那群买珠子的小孩那段我觉得以前去那次走马观花简直是白去了)呵呵。那些珠珠链链的估计我去到拉萨按照天蝎座的性格已是要去扫荡一空的。:)
  所以。。。。拉萨肯定是要去的了,特别是跟着望月这个老拉萨了。:)听说村郎在拉萨已经分号了,呵呵,免不了要去瞻仰一下的。
  很怀念在路上的感觉了,风景看得太多已慢慢模糊,记下的却是和旅行中朋友们的点点滴滴~~~~

评论人:areyoutheone 评论日期:2010-2-28 10:05
  看了你的字,我脱口而出一句:我想换一种活法。
  
  问望月好
  
  

评论人:刺骨朵 评论日期:2010-2-28 11:34
  先顶一个再说。勘探队员留言
   cigudu.tianyablog.cn

评论人:青春期的陈小白 评论日期:2010-2-28 19:29
  好一句 "喝淡汤,读闲书,看美人梳头" 这样的生活简直闲适到了极点 ...也羡慕那些正走在路上的人 美丽人生!

评论人:青春期的陈小白 评论日期:2010-2-28 19:29
  好一句 "喝淡汤,读闲书,看美人梳头" 这样的生活简直闲适到了极点 ...也羡慕那些正走在路上的人 美丽人生!

评论人:我看到那无限光辉 评论日期:2010-3-1 10:09
  这一篇果真活色生香。
  序写得真好。
  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评论人:我不是归人 评论日期:2010-3-2 10:27
  树挪死人挪活。呆在某处一动不动于是就发霉了!

评论人:路边小鸟 评论日期:2010-3-2 15:06
  望月,有位师兄在我那儿留言给你,你去看看吧 :)

评论人:赞比西娅 评论日期:2010-3-2 20:38
  敢情,村郎不光是那康巴汉子的貌,还是那多才多艺的身。
  
  另外,你的拉萨种种不准抢在我们杂志出刊前见博哈。:))

评论人:elizalimei 评论日期:2010-3-3 0:37
  看你的文章,从心里佩服,你的生活着你的生活,精彩的着你的精彩,你的文章让我这个一次都没去过西藏的人也有了去看看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我想起我们儿时的那段日子,记得我们常常互相去彼此楼下喊对方下楼的情景,你家楼高,我总不能一下把你喊到,可你去找我,我每次都能一下子听到,我们还分析原因说是因为我们名字的原因,一个能喊得很亮,一个喊到最后就被憋死啦~~现在你走得更远了,我可能是"喊"不到你了吧,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些昔日的好伙伴都默默地祝福你,支持你哟! limei

评论人:望月者 评论日期:2010-3-3 21:47
  
  菊影:你也读过这本书?看来村郎的读者群还满庞大的,我为他高兴:)
  青青:我的朋友肯定以后有机会成为你的朋友,拉萨村郎的客栈,肯定迟早也会迎来你这位客人:)的确,人是旅途中最美的风景,这是我们早就达成的共识。
  areyoutheone:每种生活都有各自的无奈和精彩。
  刺骨朵:勘探队员到这里来勘探些什么呢?:)
  青春期的陈小白:村郎的人生理想看来有推广的前景:)
  光辉先生:你要出书,我相信汤包太太会写出更精彩的序:)
  何老师:人挪虽然活,但也可能活得艰难。村郎的人生之精彩,首先在承担。
  西娅:村郎是中年男中“德智体美劳”的杰出代表。咋个,所有的“拉萨种种”都不准见博?:)
  李梅:西藏的确值得一去,要是喜欢,还值得再去,到时你就能拥有属于你自己的精彩:)不论我走得多远,朋友都默默放在心底:)
  

评论人:西北有树 评论日期:2010-3-16 11:41
  书周五到,真好阴雨周末躺床上看完了。神游万里意犹未尽。
  

评论人:elizalimei 评论日期:2010-3-17 14:03
  受你的这篇文章的影响,我也在网上订了这本书了,看来你得让村郎给你提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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