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塔科维奇见证:爱了，就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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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网络     编辑：荷花小女子
爱了，就尽头：

窗外的夜很安静，而我也是。心里铺天盖地的是纠缠，而后继续纠缠，直至呻吟声落在彼此的鼾声里。一个人起床，点一支烟，看着隐隐约约的烟圈圈，跳跃，消逝不见，眼泪就下来了，不冷不热，就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生命里只剩下一具躯壳，灵魂深处或许活着，抑或早就已经死了。
不记得第一个上我男人是谁了，但是那疼痛却一辈子也忘不了，如同一个茧，将我狠狠地包在了里面，我在里面痛痛的蜕变，只不过不是蜕变成天使，因为我早就不再单纯，同样我也没有是蜕变成一个魔鬼，因为我还是不会伤害别人，即使他们伤害了我，我只会自己傻得自己慢慢堕落。陷进去，没有感情，只有需要。因为需要而被需要。
一曲落幕，另一曲也必将开始，或许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我没有离开，因为我是被抛弃的，所以我没有资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拥着别的男孩离开，我站在原地，眼泪没有流出来，只是一阵风吹过，微微的发凉。我裹了裹衣服，慢慢的回到那曾经租住的房子，收拾行李，退租，计程车，然后漫无目的。“能问一下你到底要去哪里吗？我们都走了好几个小时了。”司机好心的提醒道。“就这吧。”我回答道。我还能去哪里啊，现在在哪里不一样啊。我把仅剩的几百块全部给了那个好好的师傅当车费。“你没事吧，小伙子，你还是学生吧，要不你说你是哪学校的，我送你回去，我不收你钱啦。”司机师傅担忧的望着我身后的护河城。这真是一个好好的司机师傅啊，可是我怎么能回去啊，我又怎么能够再麻烦司机师傅，此刻已是凌晨一点。我笑笑说道：“没事啦，我没事啦，有人来接我啦。”那师傅打了个哈欠答应道知道了，并告诫我小心啦便离开了，我想他太困了吧，他家里应该他的妻子在等他吧。
我拉着行李，站在路边，终于哭出来，原来我是脆弱的啊，只不过不想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我那么的决绝告诉他滚的时候，只不过维持了我最后的那点自尊，我要用行动告诉他，离开他，我依旧很好，或许更好。

离开，很简单，既然如此，何必走进我的世界，待我慢慢熟悉你的日子，你去离开。梦魇，记忆，曼陀罗，冲击在我脑海，一幕幕，撕心裂肺。为什么，我付出的换来只是这个，为什么。这是一个句号，因为答案解释不了。这不是开始，同样也不是结束。
哭过才知道害怕，这个城市很亮，此刻我处的地方却荒凉至极。该走的终究会走，该来的也会不期而至。那辆车停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只不过如此，他像熟识我一样，拉过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给我打开车门，我也像习惯了一样，坐进去。然后车驶动。
第二天早上，那个男人早已离去，床头上放着可想而知。我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面无表情的装进我的包包。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透过阳光，望去，世界很干净，很亮。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其实很肮脏，谁也没有资格说悲伤，哪怕你是脏的，你能做的只有承受，隐忍。
那一抹胭脂氤氲在水汽里，淡淡的散开，一颗心慢慢呼吸。死亡或许很简单，难的是活着。谁也不能陪睡一直到老，同样谁离谁也能活，没有人爱自己，那么只有自己爱自己，尽管以一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去爱自己。只是在每个夜得最深处，依旧会点一支烟，望着床上熟睡的男人，然后吐着烟圈，凝想。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是在想。
生活总在一种循环的记忆力重复着不变的情节，打开电脑，登陆聊天室，见面，上床，结束。我甚至不记得他们的模样，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同样在我眼里，他们只是一具躯体，也是我生存的载体，他们是什么人或者长得什么都没什么可在乎的。
渐渐地在圈里我也小有名气，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酷，多么帅，只是我的脾气有些不同寻常，甚至有些神经质。所以我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总归还要生活，我这样告诉自己。
火红的天边，有一只风筝斜斜的坠下去，夕阳也落下去。眼泪不为情所流，却不曾吝啬景色所感伤，夕阳归在一个怀抱里，安慰休息之后，第二天照样升起，而我呢终究归在哪里，每个夜里，总会有男人陪着我，可是那是陪吗？都心知肚明。我开始战栗，我今晚没有接客，因为我真的想休息一下，就一下，仅此而已。
“你跟我走吧，我养着你，我多做几份工，我能养活你的，真的，相信我。”
旭在我身边郑重说道，我哑然失笑，他说的我怎会不明白，自从他缠着我我就明白他的心思，可是我怎么忍心连累他呢。旭是我在酒吧认识的，他只是一个服务员，确切的说是一个做着兼职的大学生，很简单的认识，我是酒吧的常客，有时候别人带着去，有时候自己去，接触的久了，也相互了解了。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看的，他比我小一岁，在这个城市一所名牌大学里读书，至于为什么在这里做服务员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只是他不说我也不问。
“别傻了，你好好读书吧，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的，谢谢你今天陪我，你回去吧。”
“可是我喜欢你啊，真的，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再说了我们都……”
我抬眼望着他，他立刻知趣的住嘴不说了。可是我望着他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不可能的，那只是心疼，一种哥哥弟弟的疼爱。我这样告诉自己。
“那只是我喝醉了而已，别的什么也没有，你不要多心了，你……”
我还没有说完，唇早已被俘虏，旭生涩的吻着我，搞得我浑身颤抖，我浑身不自觉的配合着他，这种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过，我想我是陷进去了，就从他为了我被小混混打的惨不忍睹还抱着哭泣的我安慰时，我就陷进去了，但是我不能陷进去，不能。
我用力的推开，吼道，“你干什么，你要是在这样以后就别来找我来了！”

他惊恐的看着我，没想到我会发火，我不小心瞥见了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一滴泪落了下来，满眼的忧伤，甚至我看见了他的心在抽搐。可是我不能心软，我转身，我怕我望下去，会改变我的主意，我怕我会……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一夜无眠。
他蹲在地上哭泣的那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知道我是在伤害他，可是我想我是对的，我怕以后我会伤害他更多，我只能那么做，我早就不干净，更重要的是他有他的大好前途，和我一起只能断送，所以离开会是最好的结局。
我想他应该死心了吧，我继续重复的日子吧，所有的一切就让我自己来承担吧。习惯性出门见客，我想今晚又会是一单大生意。打开门，就看见了蜷缩在我见门口的旭，我一惊，心就痛了，眼泪就要流出来，他一夜就守在这里，就在眼泪要溢出的刹那，他听到我的开门声醒了，我强忍着泪水，没让他流出来。他怔怔的看着我。我径直离开，没有理他，走了好久，觉得身后没有动静了，我想他离开了吧，眼泪在一瞬间就流了出来，没有借口，没有理由。我想这样会很好吧，伤害会少一些吧。然而我却跌进一个怀抱，很情景剧，也很电影派，可是这是事实，他并没有走，他只是默默跟着我不让我发现而已。
我就让他这样抱着，真想一直这样，不求生生世世，但要求这一辈子。往后的日子，我想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多少年后的今天，我依旧会想起，会怀念。他依旧乐呵呵上着课，做着酒吧服务员，陪着我，我也不再鬼混，安安静静的回到学校，其实我还是可以上学的，只要我愿意，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尽管我早已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是我还是他儿子，一辈子也改不了，我知道在他眼里我简直就是给他这个校长丢尽了脸，可是他管不了我，这是他欠我的，我要让他还。那一幕我永远忘不了，当我和妈妈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客厅的沙发上两具赤裸裸的男体纠缠在一起，满屋子迷离糜烂的味道，以至于他们太投入忘了我们此刻已站在他们面前，过后的是事情我就没有了记忆，每当想起，我的头就会要裂开疼痛。我只知道回到家后，妈妈不见了，以后很多年，妈妈这个称呼早就陌生的生锈。但是我心里知道，肯定和那件事情相关，所以恨早就慢慢滋生，恨他，往死里恨他。所以我要然他丢脸，让他后悔一辈子。
往事一幕幕，心隐隐作痛，不知何时，我伊然在旭的怀里，他抱着我，然后摸着我的脑袋，轻轻地安慰道，“怎么了，没事吧”。我笑道，“没事”。
“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好的吗？”
“当然会啦，笨蛋，你乱想么呢。”
“奥，那你亲亲啦。”

么么……
幸福原来这么简单啊，真的好幸福啦。
日子过得平淡，却出奇的安逸，我们约好了，毕业后到南方小镇，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的生活。
终于要毕业了，我想我们愿望要实现了，例行公事的体检，例行公事的毕业典礼，例行公事的所有与毕业相关的一切。所有一切似乎在酝酿中，憧憬着，再过一年，旭也毕业了，我们就离开了。只是不知酝酿的是我的绝望，谁也不曾料到，一纸体检书摧毁了所有的所有，不是我的旭出了问题，而是我，我想这就是我的劫数，当初我就不该接受这幸福，以至于灾难这么残酷。
AIDS，就像一个笑话，嘲笑这我的过去，似乎狰狞的讥笑我，就我这样有着那样过去的人，也配有着幸福。我的过去顷刻间历历在目，床上，一个个纠缠的男人，满屋子的呻吟声，交合的喘息声。
我谁也没有告诉，我一个个人静静地，再次，重复着我的故事，既然是我的情景剧，那么就让我导演吧。
旭兴冲冲地推开寝室们的刹那，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说道，“恩啊，还是那么鲜啊，一点没变。”我只知道那家伙的东西还没有从我身体里抽出来，只听见“砰”的一声，血就溅了我一身。
“为什么，为什么……”
接着旭就疯狂的冲了出去，我没有追出去，我知道这样很好，只是连累了这个无辜的客户，他带了套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惨死在我床上。外边的街道上传来警车的鸣笛，这么快啊，呵呵。
可是好久，那声音又远远地离去。
几天后报道就在这个城市里传的沸沸扬扬，“目前，一大学毕业生因因同性性交易不满涉嫌谋杀，现已自首，具体情况警方仍在调查中……”
落幕却不是结束，抑或还是开始。心落尘世不落，情在斯亦等待。

多少年后我终于走出那高高的不能再高的房子，我想该是我慢慢还债的时候了。
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泪水便绝了堤，他躺在床上，静静地没有表情，没有言语，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不理不睬。“对不起，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你明白的，我只想你离开，让你恨我，我不想你受伤的，真的，真的这不是我要的，我宁愿那一刻被撞的是我，此刻躺在床上的是我，可是……”
他听不到我说的，自从那一夜冲去去，他就决定用这种永远不理睬我，永远不原谅我的方式惩罚我，他要我一辈子还不清欠他的债。
不过这样也好，看看我们是谁先离谁而去，我们这就去南方小镇，生活，过我们的生活……
“你说这里怎么样啊，应该可以吧，你说呢？”
“奥，我知道了，你同意啦，那就这里吧。”
“今晚吃什么呢？”
“我想想啊，恩，这是你爱吃的，这也是你爱吃的这也是，呵呵。”
很多年后，
“你说那个老头是不是有毛病啊，每天都自言自语哎，那人都不理他，自个躺在床上，他还在跟他说话。”
“也许吧，也或许那人还在生气吧，所以不理他。”
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跑开了。
夕阳很好，旭，今天我们去看夕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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