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的o型腿图片:太蔟：科学主义者胡适

五柳村编者的话：眼下有些学者文人喜欢谈主义，我发现侈谈主义的一个妙用是本来大家有共识的事物，在它的后面加上个主义后，就可以由提出者去偷换概念，随意发挥演绎，更可以将“**主义者”作为为帽子或棍子来挥舞。近年来有些时髦学者大反科学主义即其一例。在他们那里，从丁文江、陈独秀、吴稚晖、傅斯年到胡适都是科学主义者；蔡元培作为民国的教育总长，一上任就把中小学的读经课取消了，据说这是斩断了中国人文的血脉，也是科学主义者一伙。不过这一来，他们不是大有否定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嫌了吗？是的，所以开头这些人还有点遮遮掩掩，信誓旦旦表白自己不反科学，那时他们还得靠打着科学的招牌；现在似乎气候合适了，连风水都有人捧为科学，也就不大讳言了。在这种情况下，太蔟先生根据段海新先生发现的胡适的《哲学的将来（提要）》旗帜鲜明地喊出“科学主义者胡适”，你说我是科学主义者，我就是，怎么样！喊得好！“主义”的正确与否，在于它的实际，是不是经得起实践的检验，不是玩弄文字游戏。---2008/01/12

　　偏激并为之自豪着的新语丝知名网友段海新，为已经冷却下去的哲学废存论又送来一发重磅炮弹——我的朋友胡适之。

　　“过去的哲学只是幼稚的、错误的或失败了的科学。”

　　“过去的哲学学派只可在人类知识史与思想史上占一个位置，如此而已。”

　　“哲学的根本取消”

　　“将来只有一种知识，科学知识。”

　　“将来只有一种知识思想的方法：科学证实方法。”

　　这一个个斩钉截铁的论断，像是从曾写过《兰花草》与《蝴蝶》的谦谦君子适的笔下流出的么？

　　我揉了揉眼，千真万确——段海新网友传上来的是原文扫描的图像。他要是敲上来，我还真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段兄，谢谢你的懒惰！:-)

　　1929年啊！构成我的原子们当时还不知在何处闲逛。当然，构成此时此刻我原子们，几个月前也不知在某牛某猪某羊某鸡某海参鲍鱼燕窝鱼翅熊掌虎鞭果狸某火龙果某榴莲某西兰花处闲逛。

　　给中学生的演讲？！在二十一世纪科学技术全面开花的今天，沐浴在科学之中、周围上下被现代技术武装到牙齿的慈悲的知识精英们，听到这些言论，有个能不先惊骇，后批驳，再清算？

　　噢，我记起了，儒雅温和改良的胡适之先生，也曾写过这等诗，

　　“大家合起来，
　　赶掉这群狼，
　　推翻这鸟政府；
　　起一个新革命，
　　造一个好政府
　　那才是双十节的纪念了！”

　　平静的外表，未必不掩盖着一座曾经是非分明的火山。

　　我明了事理之后，更把鲁迅先生当成一位与自己研究对象打成一片的社会科家。他的那么多深刻的论断，都经过了时间和证据的考验。

　　写过《中国哲学史》的胡适，今天看来，骨子里也是个科学家——把中国历哲学恐龙做为研究对象的社会科学家。

　　胡适之先生，不是个哲学家。

　　【附（摘自《胡适文集》卷三294-295页，欧阳哲生编，北京大学出版社。）

　　哲学的将来（提要）

　　胡适

　　（一）哲学的过去

　　过去的哲学只是幼稚的、错误的或失败了的科学。

　　宇宙论→天文学、物理学、生物学、生物化学

　　本体论→物理、化学、生物、物理化学、生物化学

　　知识论→物理学、心理学、科学方法

　　道德哲学→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生物学、遗传学

　　政治哲学→经济学、统计学、社会学、史学……

　　（二）过去的哲学学派只可在人类知识史与思想史上占一个位置，如此而已。

　　哲学即是幼稚的科学，自然不当自别于人类知识体系之外。

　　最早的Democritus以及Epicurus一派的元子论既可以在哲学史上占地位，何近世发明九十元子的化学家，与伟大的Mendelief的元子周期律不能在哲学史占更高的地位？

　　最早乱谈阴阳的古代哲人既列在哲学史，何以三四十年来发现阴电子Electron）的Thomson与发现阳电子（Proton）的Rutherford不能算作更伟大哲学家？

　　最早乱谈性善性恶的孟子、荀子既可算是哲学家，何以近世创立遗传学的eorgeJ. Mendel不能在哲学史上占一个更高的地位？

　　最早谈井田均产的东西哲学家都列入哲学史，何以马克思、布鲁东、亨利乔（HenryGeorge）那样更伟大的社会学说不能在哲学史占更高的地位？

　　（三）哲学的将来

　　1.问题的更换

　　问题解决有两途：（1）解决了。（2）知道不成问题，就抛弃了。

　　凡科学已解决的问题，都应承受科学的解决。

　　凡科学认为暂时不能解决的问题，都成为悬案。

　　凡科学认为成问题的问题，都应抛弃。

　　2.哲学的根本取消

　　问题可解决的，都解决了。一时不能解决的，还得靠科学实验的帮助与证实。学不能解决的，哲学也休想解决。即使提出解决，也不过是一个待证的假设，足于取信现代的人。

　　故哲学家自然消灭，变成普通思想的一部分。在生活的各方面，自然总不免理论家继续出来，批评已有的理论或解释已发现的事实，或指摘其长短得失，沟通其冲突矛盾，或提出新的解释，请求专家的试验与证实。这种人都可称为想家，或理论家。自然科学有自然科学的理论学，这种人便是将来的哲学家。

　　但他们都不能自外于人类的最进步的科学知识思想，而自夸不受科学制裁的学家。他们的根据必须是已证实的事实；自然科学的材料或社会科学的统计调。他们的方法必须是科学实验的方法。

　　若不如此，但他们不是将来的思想家，只是过去的玄学鬼。

　　将来只有一种知识，科学知识。

　　将来只有一种知识思想的方法：科学证实方法。

　　将来只有思想家，而无哲学家：他们的思想，已证实的便成为科学的一部分，证实的叫做待证的假设（Hypothesis）。

　　（本文为1929年6月3日胡适在上海大同中学演讲的提要，收入胡颂平编撰：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第3册）】

转自新语丝(XYS2008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