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网费玉清和NH48:沉默的英雄，红色的间谍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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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公安部部长王芳的说法，带沈之岳来延安的萧致平原来是北京燕京大学出身，后到中央大学任教，“当时不太有名”，又有说法萧早年和国民党情治机关有一定联系，所以他才会证实沈的身份，很可能是有意为军统作一点帮助。
这里，他很可能是借用了国民党少将高参萧致平的名字，来掩饰这个引导沈之岳进延安的教授。其原因，很可能因为这位“萧致平教授”后来是有名气的人物，或者统战对象之类，不好随便议论。 那么，这位“萧致平”到底何许人也呢？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儿线索么？ 经过百般查找，线索只有一个，这位教授真实的姓，是“陈”。
姓陈？天下姓陈的多了。我当时十分茫然。 不过，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把“萧致平教授”的姓换成了“陈”来查，却意外发现，真有一个教授叫做“陈致平”！ 这个陈致平教授还颇为有名，1949年后到台湾大学任教，著有《中国通史》等作品，是深孚众望的历史学家。当然，这些普通老百姓不会太注意，会注意到的，是这位陈教授有个女儿叫做陈喆。
陈喆是谁？ 说陈喆可能没人知道，要说她另一个名字，估计就很少有人不知道了，那就是 – 琼瑶。 没错，这个陈致平教授，就是琼瑶的父亲。 如果看这位琼瑶老爹的年谱，竟然和王芳口中的“萧致平”教授颇有重合之处。
陈致平先生出身于北京辅仁大学历史系，如果考虑北京师范大学是由辅仁大学和北京女师合并而成，还算老萨的学长（这么说琼瑶阿姨见到老萨要叫师叔？嗯，谁在扔砖？）。而后到同济大学任教，抗战中携家退往后方，在光华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王芳所说的“萧致平”教授，也是出身北京，而后抗战中退到后方。从年龄上看，陈致平生于1910年，1938年时不满三十岁，作的是客座教授，不到有名气的时候，这也符合王芳的说法。 难道是琼瑶阿姨的老爸把奉命刺杀毛泽东的特务沈之岳带进了延安？ 别说，这位陈教授是湖南人，算是毛泽东的老乡，而且毛泽东也喜欢历史，他去访问延安，受到礼敬几乎是天经地义的。唯一有些抵触的是琼瑶阿姨的双胞胎，恰好是这一年出生，老爷子有机会去陕北么？ 只能说，捕风捉影，需要等待双方有关档案的进一步公开。 题外话，琼瑶其实是有另外一面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她的《我的故事》，那里面，有琼瑶幼年的种种记忆，包括在衡阳陷落时一家的逃难。她记录了自己亲眼看到日军屠杀农人，家人遭到抢劫，母亲险被日兵侮辱等种种情节。 为了避免被日军发现，琼瑶的表叔不得不举手去扼死自己哭叫的小儿子。 琼瑶白发萧萧的祖父对着汉奸的枪口道 – “你可以枪毙我，就是不能碰我！” 还有沙地上写下的“中国人”三个字。 。。。 当琼瑶写到他们一行人历经苦难从日军的搜查和抢劫，汉奸的枪口下死里逃生后，很平静的一句话 – “中午时分，我们见到了第一队国军，看到了第一面国旗。。。” 那时候，我发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从不相信会发生的事情 – 我为琼瑶的书，流泪了。 琼瑶说：“我的国家民族观念，就在这枪口下建立起来的。所以我常说，别人的童年教育来自学校，我童年的教育，却来自战争。”
沈在延安到底呆了多久，何时和共产党脱钩也是一个谜。 根据共产党方面的说法，沈在1939年奉命离开延安，到浙江白区工作了，所以他在延安只呆了不到一年。然而，国民党方面则说他潜入共产党多年，此后到新四军军部工作，在皖南事变中他的情报给新四军造成了重要损失。这里面有些矛盾。 从军统方面的记录看，沈之岳曾以李国栋的化名，在1939年于汉中训练班见过军统大特务程慕颐，并对训练班的特务作过指点，这符合共方的说法。不过，沈之岳的化名沈辉，是在1943年才从共产党方面的花名册上去掉的（王芳提供），并被认为是叛徒。这又符合国方的说法。
皖南事变发生在1941年，沈之岳在国民党中第一个见光的职衔，就是这一年7月被任命为军统局第一处科长。 由于沈醉说过，沈之岳曾经到过延安两三次，我对此事的推测是，沈之岳很可能曾在延安和新四军之间担任过联络员之类的工作。也就是说，1939年他离开延安，并没有暴露身份，照旧“为党工作”，途经国民党控制区，就是他和军统交换情报的机会。只是，在共产党面前，他是抗大二期毕业生“沈辉”，在国民党面前，他是军统特务“李国栋”，没有人知道这不过是同一个人。1941年皖南事变新四军的重大损失，大约和沈之岳提供情报确实是关系的，并且从此不敢再回到共产党方面。沈之岳为新四军工作过似乎可信，否则他在接受台湾《传记文学》杂志采访的时候，很难把当时新四军内部的种种内幕和矛盾讲得条理清楚。但由于他隐蔽有术，共方直到1943年，才得知他已经为国民党工作，估计是因为这一年军统成立东南特别情报站，沈之岳担任了这个站的站长，并且发表他任忠义救国军淞沪指挥部政治部主任，沈从后台走到了阳光的下面，共产党那边，也就瞒不住了。 不过，这段经历使沈之岳的特工素养提高很快，而且产生了不同于其他国民党特工的气质。 比如，他对自己同伴的不信任，就有类似克格勃的特点。 沈之岳回忆，在延安，曾有特务按照约定暗号试图和他接头，他却没有回应。这件事，军统方面好像没有哪个特务报告过试图和“沈辉”联系未能成功。 如果分析当时的情况，我推测，这个和沈之岳接头的特务，很可能根本没有回军统报告，而是死在了日本人手里。有一说，在台湾有两个隐蔽多年的红色间谍。。。说到这儿有人发话了，那肯定是阿扁和阿莲了，在赤化台湾上面，再没人比他们做得更好，这二位通过各种办法，八年里把大量台湾的中产阶级变成了无产阶级，从基础上颠覆了台湾社会各阶级的构成。。。
我说你错！因为还有后半句呢 – 隐蔽多年，至死未被识破。既然是至死未被识破，那就不可能是阿扁和阿莲了，这二位还阳寿未尽呢。
这两个人中，沈之岳即为其一， 1994年沈之岳去世，原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蒋彦士曾对时任宪兵政战副主任的萧政之（后担任北美卫视总裁）说过一件怪事，讲对岸也有人悼念沈之岳，还送来一幅挽联，曰“一事二主，两皆无伤”。 这对联的意思殊为费解。因此有人推测，沈是跨越两岸的双面间谍。 说来让人两股战战，假如沈之岳是共党，那为沈之岳“抓耙子”的谢长廷呢？ 好大一顶红帽子阿！ 另一个被以为对岸卧底的，则是国民党原陆军上将胡宗南。 说胡宗南是共谍，被讲得有根有据，并且说他的直接上级就是周恩来。周恩来曾经在抗战开始前，以老师身份给胡宗南写信，说他在黄埔为先进，以剿共成名。后来见到斯诺，又说胡宗南是国民党内最能干的指挥官。 周恩来何许人也，他在国共两党中评价一个人，那话比现在索罗斯谈股票还好用。他的话对国民党方面影响很大，一时“剿共”方面，胡认了第二，国军中也没人敢认第一。胡宗南长期被蒋介石许以反共第一主力的地位，寄予很高希望。结果他一败陕北，二败关中，三败西川，稀里糊涂就送掉了几十万国军，所谓的剿共悍将，原来共产党根本不怕他！不免有人认为胡是在和周恩来唱双簧，否则周恩来干吗无故说他的好话？ 而且，胡还曾经在国共交锋战场上接受记者采访时，提到如果被俘自己会去找周恩来，周恩来不会杀他。这被认为是说走了嘴。 其实从我的看法，胡宗南这个共谍之名恐怕是有些莫名其妙。以他谈被俘去找周恩来那段话，是在36年松藩战役中的调侃，成都的双石兄曾经详细考察过这一战的。此战，胡宗南以一旅之师守松藩，在林彪等红军悍将的环攻下险些丧命，只是由于其部下猛将徐保超水平发挥，死守住了城北的白塔山，才勉强将战局支撑下来。这一战对红军影响深远，胡扼住了红军北上的咽喉，红军无法消灭他，被迫全军改道，穿越人迹罕至的大沼泽草地，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没有全军覆没。很多老红军今天回忆起来，对此战还大有此仇不共戴天的看法。说胡通共，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后来胡宗南的确打不过彭德怀，但能力是一方面，忠诚则是另一方面，麦克阿瑟都怵头的彭大将军，胡宗南败在他手下还算冤枉么？ 说沈之岳是共谍，一个理由是说沈曾经多次顺利出入“匪区”。这国民党特务到共区活动，堪称九死一生，沈之岳又不是三头六臂，何德何能竟然次次活蹦乱跳地跑回来，难道真是运气好到祖坟上冒轻烟？会不会是已经被共产党掌握了作为双面间谍使用？ 其中，尤其令人疑惑的是沈得到蒋介石父子全面信赖的发迹之举 – 潜行溪口拍照。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五十年代前期，美军在朝鲜战事胶着不利，却婉拒蒋介石支持他反攻大陆的要求，蒋深感归程无期。同时，大陆开始三反五反运动，传统观念深重的蒋氏父子对先人陵寝，故乡祖庐之安否十分忧虑。 正在此时，在大陈担任特派员的沈之岳给两蒋送来一份特别的礼物，竟是蒋氏故乡奉化溪口的最新照片，从照片上可见，蒋母之墓，丰镐房，雪窦寺等皆安然无恙，蒋介石看了极是安慰，沈的飞黄腾达自此而始。 蒋介石的故乡，浙江奉化 应该说沈之岳这一套照片实在是神来之笔。 首先是雪中送炭，感情上与两蒋一下拉近了距离。终蒋经国之世，与沈之岳的关系既是上下级，又是极亲密的朋友，这可算是肇端。 其次，这一套照片又显示了沈之岳扎实的专业功底。沈的专业是情报特务，以当时国共的形势，能有勇气于是时深入大陆活动无异进入虎穴，能拍回这套照片，沈用一个实证说明了自己在情报工作方面的才干和主动精神。 蒋介石一直在为失去戴笠这个特工天才而惋惜，也时时在意为将来接班的蒋经国物色一个新的戴笠。然而，人海茫茫，能有戴笠之才的下一代蓝色特工王却难觅其踪。 虽然退据孤岛，蒋介石手下还是有几个出色的特工人才的，如毛人凤，郑介民，唐纵，叶翔之等都可谓一时之豪，然而，蒋经国对这几个人都不十分满意。 毛人凤，有戴笠一半的才干，却有戴笠所有的毛病，军统解体就是他和郑介民内斗的结果，无论是他容不得人，还是别人不服他，毛人凤的格局不够；郑介民君子谦谦的外貌，善于和外国人打交道，却是出名的怕死而且官迷，此存亡之季用不得这种人；唐纵，“十人团”出身，人脉极广，纵横中统军统，在双方都有够高的威望。然而，唐从一开始就脚踩两只船，游动于中统军统之间，功在平衡两统，久而久之，渐渐远离真正的情报业务。此时的唐纵多少有点儿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把自己变成了半个政客，心有余而力不足；叶翔之行动特务出身，实干凶狠，是大将之才却不宜为帅。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特工老臣，早有班底，这是他们的财富，也是新一任长官的大忌，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中国政坛的“企业文化”自有其规律。 蒋经国需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首席特工。 沈之岳就是蒋氏父子颇为青睐的一个人选。这当然是因为沈有延安之行的成就，同时沈年轻而且长期在外勤，与戴笠亲信的老特务们的关系并不深厚。更重要的是，他和蒋经国一样，都是真的在共产党体系中工作生活过，并深受影响的，因此，两人都有些“心中国民党，行动共产党”的作风，彼此很容易形成默契。 蒋经国刚到台湾，就开始提拔沈之岳，任命他为在台湾士林的“石牌特工训练班”副主任。这个班的主任是唐纵，表面上是为了向大陆空投特工而设置的，几年以后人们才意识到这是小蒋在建立自己的特工班底，来代替已经尾大不掉的老牌特工单位 – 中统和军统。 所谓“心中国民党，行动共产党”，在沈之岳身上表现很明显。他虽然一度在国府权倾朝野，但始终清廉异常，大有陕北公学的老作风。沈之岳的儿子结婚时，不发请帖不请客。台儿庄战役的名将，时任台湾省主席的陈大庆送来一件衣料作贺礼，他也原封不动地退回，然后第二天亲去陈府致歉。这样清廉的官员，在国民党中并不是没有，但确实罕见。 胡宗南也很节俭朴素，经常穿一身普通士兵军服出入，而且不近女色。有趣的是，这竟然也成了有人认为他们两人属于共产党间谍的理由，因为一般的国民党官员当时绝无这种作风。 蒋经国作风也很简朴，不亚于沈之岳，以至于据说死后太太蒋方良有病没钱看，但是，倒没听谁说他是共产党卧底，大概因为蒋经国晚年时候，大陆的腐败也开始盛行了。。。 要说蒋经国和沈之岳之间，所欠缺的，就是蒋介石与戴笠之间那种私人情谊。 沈之岳的这套照片，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自此，两人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亲密合作。 其实，以我的观点，这个“潜行溪口拍照”，也说明了沈之岳的聪明 – 拍这样几张照片作用巨大，但溪口又不是军事重地，也没有重要干部驻在，完成这个任务，可比毛人凤派段云鹏“刺杀毛泽东”容易多了。 段云鹏是飞贼出身的军统大特务，1954年奉命赴大陆刺杀毛泽东，未遂被捕。 有个趣闻，未必是真。
蒋介石的故乡，浙江奉化说段云鹏按律当斩，但毛泽东也听过他的大名，好奇地说：“飞贼阿，段云鹏真的能飞吗？让他飞飞看。”大有如果此人会飞不妨饶了他的意思。为此沈之岳的恩师，公安部长罗瑞卿专门用飞机把段云鹏送到北京草岚子监狱作表演。不幸段云鹏虽有飞贼之名，到底不是真能飞的，毛公十分失望。 遂囚而毙之。 事情到此，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那么，和说沈之岳是潜伏共谍有什么根据呢？ 首先，是因为六十年代初，周恩来曾专门寄给蒋介石一套新的溪口照片，并附上章士钊的两句话“奉化之庐墓依然，溪口之花草无恙”，以此安慰蒋介石家乡一切都好，期待建立联系。有人就琢磨了，这周恩来怎么知道老蒋想家了呢？沈之岳的“潜行溪口拍照”，怎么看怎么象是一唱一和的统战阿！如果沈不是间谍，这事情还真有点儿解释不清楚，总不会周恩来是国民党的卧底，借机给蒋介石送照片吧。 另外，还有细心人发现了其中的一点蛛丝马迹。就是这个“潜行溪口拍照”，到底是谁干的，双方说法不一。 台湾方面的史料，称沈之岳策划了此事，“派人”前往大陆拍照。 而大陆方面的原公安部部长王芳，晚年却曾经提到过，说沈之岳这个人很狡猾，曾经“亲自”跑到溪口给蒋介石拍照片送回去。 王芳是不是信口开河随便一说？ 不是的，因为王芳还提到过沈之岳潜入的细节，讲沈是化装成教师完成的这一拍照！ 如果不是真的手里有证据，王芳如何能够知道得如此清楚？ 大陆公安部门已经掌握沈的行动，为何不抓？ 沈深入大陆是奇功一件，为何自己却说是“派人”前往？难道是有意掩饰自己曾进入大陆？ 若沈是双面间谍，则一切都容易解释。 真是越看越象啊。 不过，以笔者看来，这还是一种臆想，沈去世时得到的大陆挽联，不过是因为他晚年曾以看病为名，赴北京执行国共两党间秘密的联络使命，至于潜入大陆拍照一事上的低调，可算沈的一贯作风。正是这种低调的作风，曾多次帮助沈从红色铁网中悄然遁去，也曾多次帮助沈建功立业。
巡视公路施工的蒋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