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被采访的节目:[人文通史] 所谓权臣诀窍及一般步骤____奸臣小说超有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04:43:38
做权臣的诀窍

  做官难,做一辈子官更难,做一辈子屡遭攻击弹劾而屹立不倒的贪官则难上加难,在一个主上刚愎自用,喜怒无常,官员相互倾轧,结党营私,政治风波异常险恶的年代,这更是难如上青天。这些嘉靖权臣严嵩却做到了。

  自朱元璋废相之后,明朝的中央官制不设宰相,而设立殿、阁大學士,为皇上草擬文墨,提出意見供皇帝参考。明成祖時,大学士可以参与国家大事的讨论,並有了正式的“內阁”名称。到明仁宗之后,皇帝大多不再亲自处理政事,內阁的权力加重,甚至超越六部。但是大学士仍然只有“票擬”的权力,也就是將意见写于奏章,呈給皇帝看,一切的決定权仍在皇帝,总体而言,权力比以往的丞相小。但是,如果皇帝倦政,大权则往往旁落到心腹太监或内阁首辅手中,明代中后期,这两种情形都时有发生。

  因为皇权专制太过,一切均决定于皇帝的个人喜好。所以就官场的政治斗争之复杂,牵连之广泛,杀戮之惨烈,明代远超其他任何王朝。因而,官场风气也惊人的腐败。贪图禄位,结党营私和拍马迎奉都蔚然成风。官僚群组成不同地区、不同派别的政治集团,相互斗争,以致发展成为政治上的分裂与党争,内阁则更是各派政治势力争夺权力的一个制高点。自永乐以来,入阁大臣凡163人,更换之频繁,不仅前无古人,估计后也难见来者。在这样一个风云莫测,“城头频换大王旗”的政治背景下,严嵩以一介寒士,经科举入仕,不仅平步青云,且能背负“奸臣”之名入内阁把持朝政长达21年之久,确有其独到之处。

  那么,严嵩为官的诀窍何在呢?

  一、善用才华

  这不是指治国的真才实料,如政治、经济、军事方面的特长,而是刚好能迎合“时代需要”的实用本事。

  严嵩虽出身望族,但并非官宦之家,更没有特别的背景。不过他也不是泛泛之辈,而是以文才享誉当时的知识分子,精于诗词文章,书法也是一绝。26岁进士,做过翰林,参与过《宋史》编纂。《明史》载:“严嵩,字惟中,分宜人。长身戍削,疏眉目,大音声。举弘治十八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移疾归,读书钤山十年,为诗古文辞,颇著清誉。”复职后不久便由编修升侍读,掌院审。随后又升礼部右侍郎,转左待郎,升吏部尚书等官职,在朝廷中崭露头角。

  仅仅这些还不够,当时世宗信奉道术,一意祈求长生。所以朝中“青词”盛行,即一种写在青藤紙上,辞藻华丽,祈福消灾的文字。“词臣率供奉青词,工者立超攫,卒至入阁。”在严嵩前后,还有不少大臣都以这条路赢得帝王欢心,进而入阁为辅的,包括后来扳倒了严嵩势力的徐阶。“青词”这种小文字游戏,对大才子严嵩而言,可以说是小菜一碟。所以当时若论青词,“独嵩居最”,“醮祀青词,非嵩无当帝意者。”

  不光“青词”,凭借笔杆子来得,严嵩在其他场合也能大展所长,“帝上皇天上帝尊号、宝册,寻加上高皇帝尊谥圣号以配,嵩乃奏庆云见,请受群臣朝贺。又为《庆云赋》、《大礼告成颂》奏之,帝悦,命付史馆。”(《明史列传196》)

  靠这个青云直上,在今人看来有点荒诞,可惜这是当时的现实,想在官场立足,没有靠山是迟早完蛋的,但还有比皇帝更坚固的靠山吗?才学耗费于此固然悲哀,但才学的评判标准已然畸形,对个人而言也是无可奈何。

  二、忠心耿耿

  把这么个美好的词汇赠送给公认的奸臣使用似乎有些不妥,但并非不可。这好比家犬对主人就忠心耿耿,咬的都是外人。何况在皇权之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很多时候无从区分“忠心耿耿”究竟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天子”。

  严嵩很为皇帝着想,不管什么事情最终都会站到皇帝一方。“已,又欲称宗入太庙。嵩与群臣议沮之,帝不悦,著《明堂或问》示廷臣。嵩惶恐,尽改前说,条画礼仪甚备。”(《明史列传196》。一旦皇帝不高兴了,严嵩不会死抱原则,马上就转向,以皇帝的心意为自己的心意,并一心把事办好,如此,皇帝岂能不开心。

  世宗信奉道教,有些大臣很不以为然,但严嵩绝对不会。“帝以奉道尝御香叶冠,因刻沈水香冠五,赐言等。言不奉诏,帝怒甚。嵩因召对冠之,笼以轻纱。帝见,益内亲嵩。”,正因为这样,夏言被贬责,而严嵩则拜英武殿大学士,直入文渊阁。

  以后世宗曾欲加嵩上柱国勋,“嵩乃辞曰:“尊无二上,上非人臣所宜称。国初虽设此官,左相国达,功臣第一,亦止为左柱国。乞陛下免臣此官,著为令典,以昭臣节。”帝大喜,允其辞”(《明史列传196》),如此谦恭,当然使世宗益视严高为心腹。世宗居西苑,“惟嵩独承顾问”,而严嵩虽大权在手,但对国家大政“与上无所许”,从不敢有可否,“两个凡是”做的非常到家。皇帝赞其“忠勤敏达”。所以,严嵩在期执政期间虽于国无甚建树,却也无甚大过。

  三、雨水逢迎

  对官场人物而言,溜须拍马人人都会,甜言蜜语也个个精通。这些只是基本功。要从众多逢迎者中脱颖而出,还必须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即与皇帝相融合,形成一种鱼水关系。

  嘉靖初年时,严嵩已近六旬,出仕多年,为官之道已修炼到家。深知世宗的性格与嗜好。世宗刚愎自用,严嵩遂谦恭柔顺;世宗反复无常,严嵩遂慎言敏行;世宗自许英主,严嵩遂唯马首是瞻。“帝以刚,嵩以柔,帝以骄,嵩以谨,帝以英察,嵩以朴诚,帝以独断,嵩以孤立”(《明史纪事本末》)。

  世宗虽然宠信严嵩,但并非没有戒心,“当是时,帝方欲广耳目,周知百官情伪。”宦官在其中充当了监视工具。严嵩每次见到宦官“必延坐,亲纳金钱袖中。”世宗信道,严嵩也力捧术士。所以尽管朝野有怨,在皇帝心目中,严嵩是完美的。

  直到最后,严嵩已然倒台,皇帝仍在思念。“嵩既去,帝追念其赞玄功,意忽忽不乐,谕阶欲遂传位,退居西内,专祈长生”(《明史列传196》。可见此种鱼水关系的程度。

  四、去除异己

  官场如战场,险恶多变,到处充满危机和不测,稍不留神,明枪暗箭会接踵而至。何况严嵩权高位重,家底也不太干净。若只管被动挨打,迟早也招架不住。所以官要做的稳,必须去除那些绊脚石和反对者。

  严嵩是一个贪钱爱财的人,黩货嗜利”,贪婪成癖。时论贪污大臣“皆首嵩”。严嵩任礼部尚书时,礼部选译字生,嵩“即要货赂”。(《明史纪事本末》),到后来更是“不肖者奔走其门,筐筐相望于道。”,里面包括商人,官吏,甚至王公。这也因此成了言官们的靶子。弹劾奏章纷纷而来,但是,“嵩每被论,亟归诚于帝,事辄已”。在皇帝看来,贪财不过是小节,“作风问题”而已,丝毫不影响对其的依仗。有时候风声太紧,严嵩自动请辞,皇帝也不允。“此言已尽,但尽心翼赞,以副简任,不必复辞。”(《明史纪事本末》)

  有了这个保证之后,严嵩知道“帝英察自信,果刑戮,颇护己短”,遂不动声色逐步展开打击异己的工作,“嵩以故得因事激帝怒,戕害人以成其私”,这有点类似今天的“打小报告”,比上奏章更直接,更见效,而且不露痕迹。严嵩通常的做法是“欲有所救解,嵩必顺帝意痛诋之,而婉曲解释以中帝所不忍。即欲排陷者,必先称其忠,而以微言中之,或触帝所耻与讳。以是移帝喜怒,往往不失。”(《明史列传196》)

  就这样,“张经、李天宠、王忬之死,嵩皆有力焉。前后劾嵩、世蕃者,谢瑜、叶经、童汉臣、赵锦、王宗茂、何维柏、王晔、陈垲、厉汝进、沈练、徐学诗、杨继盛、周鈇、吴时来、张翀、董传策皆被谴。经、炼用他过置之死,继盛附张经疏尾杀之。”杀人谁都会,但各有巧妙不同,严嵩做到了“他所不悦,假迁除考察以斥者甚众,皆未尝有迹也”(《明史列传196》)。此等权术手腕,实在高明。

  五、扶植势力

  有道是“众人拾材火焰高”,在内争倾轧中巩固相维持权位,能长年屹立不倒,必须有一个掌握实权,覆盖朝野的亲信班子。且严嵩年事渐高,精力不济。儿子世番“颇通国典,晓畅时务”,常代其行事,也颇得世宗赏识。与此同时,严嵩“遍引私人居要地”,他用罢职闲居已久的仇鸾为宣府、大同总兵,使被贬的赵文华重新入朝。还把许多落职滴居的官员罗致门下,成为自己的党徒心腹。于是其亲信遂以掌握了部院大机,遍布要津。

  这些亲信大都是通过贿赂严嵩或是以同乡、亲戚等关系得以晋升复职,但严嵩并不是任人唯亲,也能用得其人。比如赵文华在平定东南海患方面就有所建树。此外,严嵩势大,趋炎附势官员也不在少数,“士大夫辐辏附嵩,时称文选郎中万寀、职方郎中方祥等为嵩文武管家。尚书吴鹏、欧阳必进、高燿、许论辈,皆惴惴事嵩。”(《明史列传196》)

  严嵩倒台之后,“时坐严氏党被论者,前兵部右侍郎柏乡魏谦吉、工部左侍郎南昌刘伯跃、南京刑部右侍郎德安何迁、右副都御史信阳董威、佥都御史万安张雨、应天府尹祥符孟淮、南京光禄卿南昌胡植、南京光禄少卿武进白启常、右谕德兰谿唐汝楫、南京太常卿掌国子监事新城王材、太仆丞新喻张春及嵩婿广西副使袁应枢等数十人,黜谪有差”(《明史列传196》)。这还不包括那些官职小的和转向快的,可见其扶植势力之广泛。

  最后,“花无百日红”,已经八旬的严嵩已经再也无力也无法将皇帝的宠信“进行到底”了,儿子世番虽有才具,但“剽悍阴贼”,不知收敛,贪财犹在乃父之上。终被新崛起的大学士徐阶以“通倭”罪将其定罪戍边,后斩首。随后严嵩也被抄家,贬为平民,两年后郁郁而终。“嵩窃政二十年,溺信恶子,流毒天下,人咸指目为奸臣”(《明史列传196》)。

  曾经何等风光无限,但机关算尽之后,最终下场不过如此,权力的倾轧没有永远的赢家,这是权臣的命运,也是皇权政治的必然。所以谷应泰曰:“非特嵩误上,而实上误嵩。”(《明史纪事本末》)




历代权臣篡位的一般步骤



最后,偶说一句,方法是正确的,步骤是紧凑的,理论是携永的,写奸臣小说是大大有用的~嘿嘿O(∩_∩)O~个人偏爱奸臣小说~有哒快拿出来分享~

  历代权臣篡位,可不是说篡就篡,说改朝就改朝的。古代儒家对于改朝换代这个东西,搞出了一套看似很简单、其实很不简单的理论,即改朝换代包括两大类:革命与禅让。什么叫革命?就是“桀纣暴虐而汤武征伐”,牧野之战就是例子。什么叫禅让?就是“尧舜之揖让未遑”,唐虞的更替就是例子。

  当然,自从原始公社解体之后,“禅让”完全变成了一个僵死的历史概念,此后的朝代更迭,似乎非革命不可——商克夏、周克商、秦灭周、诸侯灭秦都没有经过什么“受禅”流程,直接把丧失统治资源的前代天子赶下台就是。但自从汉朝以后,情况发生变化,儒家学说逐渐成为官方学说,天子的地位日益拔高。在《周礼》中,天子的地位还只比诸侯高一阶,所谓“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是也,也就是说天子与公的差距,与公和侯的差距相当,看起来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但到了汉武帝以后,随着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观念的深入人心,随着中央集权的不断强化,天子已经成为“不可能犯错”的“活人神”,与诸侯、大臣的差距已经是无限大,更不用说与庶民的差距了。在这种情况下,连孟子说的“闻诛一夫纣,未闻弑君也”都被当作“不当言论”加以批判,也就是说百姓连诛桀纣的权利也没有了,“革命”也再也不可能合法了。今后的天子,即使真的比桀纣还残忍,臣子也必须尊之为君父,他的一切过错都是因为奸臣蒙蔽、因为贪官害民,因此臣子们只有“清君侧”的权利,没有“革命”的权利。等到桀纣周围的“乱臣贼子”被肃清之后,江山还是要由桀纣坐的,汤武只能乖乖的继续北面称臣,决不能就此取而代之,更不用说“放桀于鸣条”“诛一夫纣”了。

  但是以上毕竟只是理论,当臣子真的“清君侧”成功,掌握大权之后,谁会真的甘心把大权再交给天子?天子的尊位令人垂涎欲滴,但儒家的道统同样不可侵犯,要是真敢明目张胆地“革命”推翻之,岂不给了更多觊觎皇位的人以把柄,说不定明天就有更多的人起兵“清君侧”,诛杀你这胆敢篡位的乱臣贼子。因此最保险的方法,莫过于请天子仿效尧舜之道,“禅让”于我家。这也算给了天子一个大高帽子——“革命”是用来对付桀纣的,我不但不把你当桀纣看,还给你一个当尧舜的机会,让你显示一下高风亮节;不过你是尧舜,我却是大禹,不求有你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只求能够传之子孙,江山永固。当然,天子的思想境界多半没那么高,但这个禅位诏书你不写,自然有人写,只要盖上你的传国玺就够了。

  因此,汉朝以后,中国改朝换代的一般流程就变复杂了,由原先的“革命”一步,变为“清君侧-当权臣-受禅”三步。第一步“清君侧”的步骤各各不同,但都惊心动魄,令人目不暇接。但第二、第三步就纯属例行公事,开始还有点新意,到后来改朝换代次数增多,干脆就公式化了,甚至闭上眼睛都背的出步骤了。

  尧舜禅让的事情已经过去上千年,谁都说不清了;更何况当时的“天子”不过一个部落联盟领袖,你让我我让你是非常普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搞的太正式太隆重。汉朝以后的“禅让”和尧舜禅让根本不是一回事,是既欺天又欺人的勾当——欺天无非是捏着鼻子哄眼睛,欺人则需要多加考虑,虽然肯定骗不过士大夫,但至少要骗过小老百姓,否则天下就别想安稳。至于士大夫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高级地主,仅仅靠一个禅让的把戏是骗不过的,还要让他们看到实惠,才好死心塌地效忠新朝,所以曹丕篡位之后才会急急忙忙地推行九品官人法,赵匡胤政变之后才会信誓旦旦地说“不杀大臣及言事官”。反观王莽当年“受禅”,戏演的是不错,贤良文学妖魔鬼怪市井之徒依次露面,搞的大家云里雾里不由得也就信了,可惜他老人家上台之后就削弱自己的执政基础,今天搞什么“王田、奴婢不准买卖”,明天又胡乱铸钱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从高级知识分子到底层小民全得罪光了,这样戏演的再好也没用,还是得完蛋。

  所以说,受禅永远只是个形式,是一台戏。受禅的戏演好了,对于争取民心、巩固统治有很大帮助,但绝不是决定性因素。就好比万里长征走到了最后几步,马上就要登堂入室了,无论你是爬着进去的还是走着进去的,好象都不太要紧,只要进屋子坐稳了就行。当然,如果你是堂堂正正气宇轩昂的走进去,坐稳的几率会稍微大一点。

  权臣受禅,一般分为以下几个步骤,随着时间的推移,步骤越来越多,每个步骤之间的间隔却越来越短,甚至最终跳过某些关键步骤,直奔主题也有:

  1、位极人臣,总揽朝政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权臣篡位,一般都是以当丞相为第一级台阶,曹操、刘裕、陈霸先等人,连同那个篡位未成的董卓在内,都当过丞相。本来东汉已经改丞相为司徒,地位大大下降,董卓、曹操恢复这个官职,完全就是为了满足自己专权的需要而已,可以说是“因人设官”。也有不当丞相而当大将军的,如司马氏父子就是以大将军身份专权。但只有一个显赫的名号还不够,必须保证军政大权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东汉、魏晋的朝政大权都由尚书台掌握,因此权臣一般都要兼任“录尚书事”的职务;到了晋朝以后,还产生了“都督中外诸军事”这个称号,能够合法地掌握朝廷内外的一切军权。因此从刘裕至李渊的几代权臣,可以不当大将军,可以不当丞相,但必须当“都督中外诸军事”,把兵权切实抓到自己手里。

  为了显示权臣的尊贵地位,自魏晋以来又新增了“假黄钺”“使持节”两种新称号,黄钺和持节都是天子之礼,人臣假借这些礼节,也就假借了天子的威风,虽无九锡之名,却有九锡之实。南北朝时期还出现“大冢宰”的官称(后来演变为吏部尚书的别称),也就是总领一切事务的意思,是最具有威慑力的一种称谓,当年杨坚即皇位前入宫辅政的时候,郑译、刘防就劝他一定要当“大丞相、大冢宰、都督中外诸军事”,其中大丞相是政权,都督中外诸军事是军权,大冢宰则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在郑译的极力劝说下,北周静帝以杨坚为大丞相、假黄钺、使持节、大冢宰,百官总己而听。以正阳宫为丞相府,以郑译为长史,刘昉为司马,具置僚佐。加上他原本就是上柱国、大司马,被封如此多位极人臣的职位,这等的荣贵还是历朝唯一的一次。

  除了担任中央官职外,权臣还往往兼任一些重要的地方官职,如桓温、刘裕等都曾兼任扬州、徐州、荆州等重要地区的州牧,营造自己的根据地。不过这种情况一般只适用于根基不深、地位未稳的权臣,供他们积蓄力量以谋更进一步。若是像杨坚那样威望已足,高洋与李渊兵力已强的权臣,根本就不需要兼任地方官职。

  2、晋升爵位,先公后王按照汉朝的法律和礼节,异姓只能封侯,王、公都只封给宗室(其中公爵是东汉新增的,很少使用),即使像邓禹那样大的开国功臣,都只以四个县封为侯爵。

  不过,随着南北朝后期爵位泛滥,公爵逐渐普及,并产生国公、郡公、县公甚至乡公之分,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爵位了。杨坚辅政的时候,已经是隋国公,只需要直接封王就可以了。而王爵也产生了亲王(国王)、郡王之分,一般封号一字为亲王,二字为郡王,郡王封地狭小,甚至可以随意赏赐功臣,也慢慢丧失了尊贵性。只有亲王的位置,始终不授予人臣,因此也就成为权臣篡位的最好台阶。曹氏、司马氏、刘氏、两萧氏、陈氏篡位前,都曾经被封为王。

  然而,南北朝时期的北朝君主,往往不称皇帝而称“天王”,这种“王”不是爵位而是天子的称号,因此国公便成为天子以下的最高爵位。即使天子的称号是皇帝,权臣往往也习惯只封公爵,篡位后只称“天王”,等待一定时机再自称皇帝。如后秦、北周等一开始都是只称天王,到了内外安定,才开始称帝。

  3、加以殊礼、追封祖先所谓“殊礼”,就是人臣本来不该享有的礼仪,也就是天子才能有的礼仪,前面说的“假黄钺、使持节”,也可以算一种变相的殊礼,但那毕竟是加于官职之上的殊礼,不是加于私人的殊礼。殊礼当中,最经典最有名的当属“九锡”,即皇帝才能具备的九种车服礼器,《资治通鉴》中对此有详细记载。向皇帝要九锡,是曹操先开的头,那时人们的思想还没“解放”,觉得九锡实在不是人臣要的东西,曹操为此失了不少人心,实在是得不偿失。但一回生二回熟,此后每次权臣篡位,都有“加九锡”这道程序,慢慢的也就见怪不怪了。一般加九锡都在封爵之后,有时候封公爵就加九锡,有时是封了王爵再加九锡,并无一定的标准。其实九锡本身并不珍贵,权臣们要的只是个名分,因此往往假意推辞再三,甚至“归还九锡”,还可以得一个“揖让不已”的虚名,真可谓名利双收。

  九锡这项殊礼太复杂,一般人弄不明白,但以下几项殊礼却是人人都能看到的:“剑履上殿”,即可以带着武器、不脱鞋子进入宫廷,享受与皇帝同等的待遇;“朝觐不趋”,在朝廷上以快走为礼节,但接受了这项殊礼的权臣却可以不慌不忙地慢慢行走;“赞拜不名”,皇帝和朝仪官对大臣一般都是直呼其名,对权臣却特别允许不称呼名字,只称呼官职和姓氏。这三条都与上朝有关,有了这三项殊礼,皇帝和权臣在朝堂上就几乎没有区别了。后来发展的更不象话,竟然出现给权臣设立专座的“殊礼”,还允许权臣跟皇帝平起平坐,俨然一副太上皇的模样。由于这种殊礼实在太露骨,一般的权臣都还不敢使用。

  另外一种殊礼是针对权臣家属的,如“王妃曰后,世子曰太子”,权臣的妻儿与皇帝的妻儿用一种称呼,唯一的不同是皇帝的妻儿叫“皇后”“皇太子”,权臣的妻儿叫“王后”“王太子”。其实在西汉时期,诸侯王的妻儿本来就叫“王后”“太子”,东汉才慢慢改为“王妃”“世子”,这种殊礼可算是一种复古。

  活着的人们都有了殊礼,下一步就轮到祖宗了。曹氏、司马氏还比较老实,到登基之后才开始大张旗鼓追封祖宗,后来的权臣往往在封王的时候就开始追封,不但按照诸侯的礼仪建立五庙,还追封祖宗为王、为公。古人质朴,没有追封一说,追封爵位就是从南北朝权臣开始泛滥的。

  4、正式受禅,“既受永昌” 经过前面三步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坐上皇帝宝座的时候……其实也不一定漫长,历史越是发展,“受禅”大戏上演的时间越是缩短。“受禅”的鼻祖王莽当年篡位花了几十年工夫,辛辛苦苦冒充大汉忠臣,从“安汉公”到“假皇帝”,再到成千上万人上表劝进,这出戏演的轰轰烈烈一波三折。曹操和曹丕父子从丞相到魏公、加九锡,再到魏王,最后受禅,也花了十多年时间,如果从汉献帝迁都许昌算起,更是经历了二十余年之久。司马氏父子也很有耐心,经历三代四人的专权,才由晋王升为皇帝。到了晋朝末年,权臣也还是比较耐心,桓温把篡位的任务交给了他儿子(结果失败),继承了“把篡位使命交给下一代”的传统。但是自从刘裕开始,权臣越来越没耐心,只要自己有生之年能够掌握大局,决不把任务留给下一代。刘裕还算耐心,等了近二十年,到自己垂垂老矣的时候才正式篡位;后来萧道成、萧衍、陈霸先等人越来越不耐烦,其中陈霸先更是创下了封王之后三天就受禅为帝的纪录,可能也是因为他太老,生怕到死还当不上皇帝。相对而言,北朝的权臣一般比较耐心,北齐、北周都是经过了两代人才正式篡位,这与当时北方政局不稳有关,并非北人比南人善于忍耐。

  5、受禅大戏,循环上演这套“以革命代替受禅”的把戏,从王莽开始演起,经过曹丕、司马炎的发扬光大,遂成为一门“显学”。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汉人政权更迭,都是以“受禅”形式完成。

  北方的五胡本来比较质朴,不会玩汉儒的禅让花样,因此北方十六国的兴替,一开始都是直接“革命”,刘聪杀晋愍帝,石勒杀刘聪的子孙,冉闵又杀石勒的子孙,杀来杀去血流成河,一点也不像汉人的“尧舜揖让”一般温情脉脉。杀到后来,胡人也发现这样简单的“革命”副作用太大,难以收拢人心,试想想当初刘聪父子如果聪明一点,不让晋愍帝去当倒酒的仆人,而是恭恭敬敬地请他行“尧舜禅让之礼”,恐怕北方汉人的反抗也不会那么激烈。到十六国后期,北方胡人的权臣逐渐也学会了“受禅”大戏的演出方法,迫不及待地想尝试一下,可惜胡人君主大都有些剽悍之气,经常宁死也不陪权臣演戏。后秦王姚苌抓住了前秦王苻坚,本来想让他把传国玺交出来“受禅”了事,但苻坚脾气太犟,一句“五胡次序,无尔羌名”气的姚苌脸色发青,最后还是不得不暴力解决。

  直到北魏统一北方,大搞汉化政策,“尧舜揖让之礼”才逐渐深入人心,尔朱荣虽然不过一介并州契胡,一进京城也知道马上找汉人官僚帮他起草“禅文”,不过因为尔朱氏实力还不够,最终功亏一篑而已。后来东魏皇帝禅让给大齐皇帝,西魏皇帝禅让给大周天王,大周皇帝再禅让给大隋皇帝,轻车熟路,走的都是魏晋的一贯路线,南与北一般无二也。

  整个魏晋南北朝都是中国的多事之秋,经常是一代人见到好几次受禅,萧道成受禅时就有老人大哭“何期今日复见此事”,如果这位老人活的长一点,还可能三次见到“此事”。权臣篡位过于频繁,政局过于不稳,使皇帝的神圣性丧失殆尽,在臣子们心目中的形象已远远不能和两汉时期相比。中国历史上皇帝权威最低落的时期,除了南北朝,大概就只有五代了。只要中央集权的经济基础还没有恢复,只要统一王朝的政治基础还没有成熟,“禅让”的大戏就要不停的演下去,直到社会经济已经可以承担一个新的中央帝国,儒臣们也已经准备好神化一个新的“受命于天”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