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顿约翰最好听的歌:[转贴]913周宇驰之女回忆录:四十年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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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913周宇驰之女回忆录:四十年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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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次转到微评 岭南文抄公 于 2011/10/22 13:26:20 发布在 凯迪社区 > 猫眼看人
向红:四十年有感(广州军区空军参谋长)顾(同舟)伯伯把我单独叫到客厅外面的走廊,脸上还挂着和我们聊天时的笑容,四顾无人,很亲切又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你爸爸12号就要到广州来了!到时候我派人去学校接你!向红,退休干部。周宇驰(九一三事件之前的空军司令部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之女,1970年入伍,九一三事件发生时未满17岁,正在广州中山医学院读书(工农兵学员)。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如今四个十年过去了。每年的这个日子,我会和许多受九一三事件牵连的人一样,思绪万千。在40年前,我就已经明白:政治上的我,已经随着我父亲死去了。    关于“九一三”,的确是一个令我难以回避又难以把握的命题。鉴于我父亲在事件后已经被官方的广泛宣传、批判而为全中国家喻户晓,40年来我一直在探寻父亲怎么会走到那一步的心路历程,我想尝试一下谈谈自己的所知、所感、所想。    我对历史知之甚少。我认为:研究历史就是要细,因为往往细节导致拐点或突变,所以点点滴滴,都要记录下来。作为个人回顾历史,又不能只看到一家一户的悲欢离散。尤其在这个事件上,要学着站得高一点,离自己的利益远一点,去看国家、民众的利益。    听我奶奶说,我们的爷爷很早就是地下党,后来参加了八路军,一穿军装就是干部;曾任四野某部的后勤干部,一直随着四野打到广东。我父亲从小当过儿童团长,在XX中学毕业,入伍的前一年就入了党;他是搞宣传出身,入伍后不久在四野某部曾任干事并兼职战地记者,身上有两处辽沈战役中弹片留下的伤疤;组建空军时他所在的那个团去了空军第一航校,还是搞宣传。他是个政治上很坚定,工作上很有能力,性格上很活跃,很要求上进的人,所以才被挑去给刘亚楼司令员做了几年秘书。    我的小学经历,由于父亲的工作调动被分成了三段——从一年级下学期刚开学,我们家就从北京搬到了上海的空4军,住在4军军部对面门诊部的院子里;四年级暑假前,又搬回了北京空军司令部大院。    去上海是1963年初,走的时候正是北京最冷的季节,大人的脸上也没有笑容,我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刘司令发火了”之类的话,给我的感觉,我父亲是犯了什么错误。    记得刚刚到上海,我们都住校,奶奶在家,妈妈在门诊部上班,父亲却去了一个很远、很艰苦的地方,极少回家,回来了也是风尘仆仆,带着股农村的稻草味道,人又瘦又黑,但情绪饱满,他一回来就讲很多和战士在一起的趣事给我们听。我们就又能听见爱干净的妈妈数落他脚臭,把他的简陋行李拎到门外,要消毒。他看着妈妈那认真样儿,还故意逗她。有父亲在,家里总是充满了快乐。后来父亲不再去外地了,他和妈妈在虹桥机场的空二师工作,在那里又安了个家。    大概是19XX年,我们上的部队子弟小学接收地方生源以后,我们开始走读。但是周末都会坐着部队的大卡车回虹桥机场,从江湾附近的学校到虹桥机场,要穿过整个上海市区,孩子们一路上说说笑笑,一路高歌“像那大江的流水一浪一浪向前进,像那高空的长风一阵一阵吹不断,我们高举XX的火把,一代一代一代一代往下传!XX先辈挥血汗,创立了人们的好江山,我们继往开来,建设这幸福的乐园……”非常快乐,妈妈也觉得在上海的那段工作生活,是她最轻松惬意的。    再回北京时,大约是1966年5月下旬。“五一六通知”已经传达,在快要离开上海的日子里,有一次我随着父亲在空2师的干部食堂吃饭,广播里正在播送《人民日报》的什么社论。父亲停下了筷子,侧耳聆听,一脸严肃。    我们到了北京,还在车站等着提取行李时,我觉得口干舌燥,鼻子就突然流血了,妈妈说是气候太干燥了的缘故。在上海市普通话比赛得过奖的我,拿着钱去买冷饮,丝毫没想到当我习惯地说“棒冰”时,却受到了嘲笑:什么呀?这叫冰棍!这两件事使我对北京顿失好感,现在想想,简直像是不祥之兆。    好像是王飞伯伯和何汝珍叔叔来接的我们。我对何叔叔很感兴趣,因为在上海时我看到他写给父母的信,字写的非常端正秀丽,因此记住了他的名字。对于为什么要回北京我很不解,我已经适应了上海的生活,对学校很不舍。后来我跟王飞伯伯提起此事,他说我父亲离开空司以后,他们俩一直保持通信联系,前后长达三年多;后来父亲调回北京,也是经过他们劝说才同意的。    我理解父亲参加XX以来一直对XX事业抱有极大的热忱,忠心耿耿,积极努力,表现优秀,才会被挑选去司令员身边工作。父亲很正直,他不想回北京,是伤心了。后来我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调来调去。    他给刘亚楼当秘书时,有一次上午到的大开本“参考消息”,他下午才送给刘司令看。刘批评了他。他解释,这只是一本参考消息,不是文件,并没耽误工作,遂不肯认错。刘的性格很闻名,他岂能允许别人反驳和异议,尤其是自己的秘书!就在一次党的会议上再次批评我父亲,好像说他工作“踢皮球”。但我父亲也很倔,有些不识时务,坚持不认错,刘亚楼大为光火!我父亲那时是少校,刘为此在空军就出台了一条新政:凡是少校军衔没有担任过指导员或教导员等职务的,一律下放一年,补课。这就是我父亲后来下放到江苏盐城高炮某部,担任了一年营教导员的原因。    据我哥哥向阳了解,文革前我父亲曾经被借去上海党校讲过课。我也记得他在空2师五大队当政委的时候,五大队这方面的宣传搞得有声有色,我父亲和飞行员的关系很好,经常谈心。父亲还有副好嗓子,他喜欢唱《XX人永远是年轻》、《我们走在大路上》这一类激扬、向上的歌曲。文革期间他被评为空军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在大院里讲心得。他身体很棒,在一航校时拿过东北军区速滑的名次,刚回大院还在灯光球场打过篮球,那应该是林立果还没到空军的事了。    于新野叔叔的父母都是新四军,是ge命老干部;解放后他父亲是安徽人民广播电台的创办人,后来担任过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理论编辑部的领导,1958年支边调到宁夏人民广播电台工作。我也还清晰地记得林立果刚到空军时,穿着新军装,寡言少语地坐在我家床边上看着我进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后来他成熟了,也胖了,一下子像个干部的样子了,到哪儿都能听见歌颂他父亲和赞美他的话,每逢此时,他只微微一笑,颔首致意,应付自如,并不张狂,平时依然寡言少语,好像总是有事可做,从未见过他懒散的样子。记得是1970年5月20号,那时我正在广州中山医学院医疗系读书,那天早上程洪珍开车到学校,把我接去度周末,“调研小组”的人当时都驻在广州白云山机场招待所。因为他们那里可以看到香港报纸和很多的外国杂志,我去了就会翻看,对报纸上连载的言情小说很痴迷。一个上午,别人都各自忙碌着,洗衣机放在陈伦和房间的卫生间里,轰隆轰隆地响,我好奇地去看,顺便帮忙。他们住的楼层上有一个大饭厅,里面有部电视机架在那里,平时大家可以聚在里面看电视。那天我看见饭厅没有人,椅子都折叠好靠在墙边,只留了一把椅子正对着电视机摆放着,不知是几点钟了,电视里开始转播在首都天安门广场举行的毛发表“五二〇”声明那个大会,我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就走开了。一会儿,该林彪讲话了,林立果从房间里出来了,有人很默契地开了瓶桔子汽水递给他,他就坐在那张椅子上,聚精会神,边喝边看,别人都走开了。我见大家都不进去,也不好贸然进去,就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记住了林彪代读那篇毛声明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那个“助”字的湖北口音特点。林彪讲完话,大会还没结束,林立果就站了起来,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回房间了。我目睹了这一切,就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不是说干部子弟应该谦虚吗?他只听自己爸爸的讲话,算什么呢?可是他父亲是林副统帅呀!……    要是我爸爸在台上讲话,我好不好意思听呢?后来跟林立果见面次数很多,也没数过,但仍然完全不能把他和《“571工程”纪要》联系起来。所以我们一直在想:是什么让我父亲从当年一个学习毛选、宣讲毛选的“积极分子”,和那些空军党办的精英们,变成了后来的他们?可以说他们都已经有家有业,也有一定权势,他们还想干什么?怎么就愿意冒死跟着林立果干出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难道是贪图更多的权益?难道是脑子一热、自我膨胀,或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林立果折腾什么呀?林彪不是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    我清楚地记得1971年的9月5号,是个周日。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我像往常一样,和要好的几个同学去广空参谋长顾同舟家里玩,主要为了能解解馋。学校把我们部队学员的伙食费和地方同学平摊在一起,所以伙食不好,我们这帮孩子正在长身体,胃口大得吓人,加上是北方人,吃不惯广东的大食堂。忘了是饭前还是饭后,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聚在客厅说笑着,顾伯伯把我单独叫到客厅外面的走廊,脸上还挂着和我们聊天时的笑容,四顾无人,很亲切又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你爸爸12号就要到广州来了!到时候我派人去学校接你!我不太理解他为何这样,但因为他一直很关心我,跟林立果他们关系又好,在那时“亲不亲,线上分”的政治观念里,他和我父亲是一条“线”上的,可能是想回避不让其他同学听见;于是我很有礼貌地应合着,答应了,但心里依然感到些许疑惑——广州是父亲常来常往的地方,这有什么好神秘的?也就认为他是一片好心,了解我们父女的感情,所以当成个好信息告诉我。    事后才知道,其实就在那两天的前后,刘兴元(广州军区政委)给广州军区传达了毛南巡“吹风”的内容。12日我没有请假外出,怕来人找不到我,一直在学校等消息。但并没有人来找我,也没有电话来,可是我并没有觉得特别奇怪,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林立果和父亲他们神秘、机动的工作特点,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要办,正好休息一天。我在学校只接过妈妈打来的长途电话,但我打不了,所以我也没打电话给任何人。大概过了一周左右,同学汪京群(汪d兴的女儿)吃完晚饭和我在校园里散步。她悄悄地告诉我:一个大官坐飞机跑了,下落不明。我们俩就海阔天空地猜想,会是谁呢?其实我根本无从猜起,都是听她说。最后她说,可能是许世友!这个人最不听招呼了!我根本对“跑了”没有任何概念,对中央的事情更是一头雾水,所以听了京群的分析,就觉得有道理,听说许世友的脾气很大,谁也不服,随身老带着枪,文革期间就曾经跑到山里躲了起来;所以这次“跑”的很可能是他。    当年在广州听完传达“九一三”的中央文件,我和全国人民一样,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更不会想到此事和自己有关,尤其是文件说他们都死了,我根本不相信,听文件的时候感觉头晕耳鸣,全身麻木,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这是‘笔杆子’在搞鬼!”我旁边坐的是学校里睡我下铺的广空副参谋长的女儿,她悄悄地问了我一句:那个周什么的女儿是谁呀?我挣扎着回答:是我……声音极低,极粗,极哑,根本不像我平时。她一定是被我吓着了,马上搬着凳子往旁边挪了一下。    听完传达文件,李X念接见我们这些父亲在文件上被点了名的子女。他特意点了我的名,他问我:你能不能像林立衡那样划清界限,大义灭亲啊?你要是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你会怎么办呢?向谁举报啊?我根本回答不了这种问题,但全场的人都在盯着我看,我勉强站起来,眼冒金星,感觉喘不上气来,眼前黑压压地一片人头,我跳过了前两个问题,朝着两步远的李X念,对他提出的“向谁举报”这一问题,哑着嗓子说了三个字——吴法宪。    然这个答案令他很不满意,他也不让我坐下,就转过脸跟另外一个方向的子女们讲起话来。我既紧张又非常尴尬,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刚才听文件的时候隐约感到吴司令这次也要倒台了,但我说的是实话,谁让我听见林立果他们背后跟吴法宪叫什么“吴胖子”呢?谁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不向他举报向谁举报?空军大院最大的干部就是他嘛!何况我在广州上学,更不知道该怎么举报;就算我去过几次毛家湾,但都是坐车去的,根本不知道地址,再说这次连林彪也死了呀……    广州军区委托广东省军区把我们这些子女留下办学习班,而这四天我自闭了,像张春桥在特别法庭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学习班结束的总结会上,其他子女代表都表了态、表示紧跟、要划清界限等等。我则被广州军区政治部于主任点了名,“听说这四天学习你没说过话,你是怎么想的?今天你要表个态。”我一咬牙站起来,倔倔地说了两句——    中央文件是机器印的!    我要看温都尔汗的照片。    这两句和当时会议气氛大相径庭、完全逆反的话,让于主任措手不及、极为不满,后果可想而知。从此,就给组织上留下了我“态度不好”的史话。    以至于1974年我复员后被空军流放到南苑空司生产队去,时任空军司令员马宁去那里劳动遇见了我。一开始以为我是哪个空军招待所去南苑轮流劳动的服务员,吃午饭时还专门坐过来,和颜悦色地跟我聊天,问东问西。然而,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生产队长在一旁陪坐,几经犹豫,还是很尴尬地当着我的面把我的身份告诉了他。这个马司令立即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对我翻脸了!大声斥责道:你要划清界限,好好改造!我也把脸一绷,二话没说站起来,把没吃完的饭菜往碗里一扣。在众人的注视中傲然离去。身后的食堂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事后我越想越绝望:我到底是谁?我代表我父亲吗?我竟如此之臭名远扬?空军司令竟如此没有水平?“党的政策”竟如此之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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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的话,让我想起“调研小组”的一位叔叔也跟我讲过,我父亲跟他们讲过,林彪对文革的“看法当然有,跟毛泽东完全不一样。林说……马上改革!”    尽管“九一三”时我未满17岁,但我真的不应该这么天真、单纯,因为就在“九一三”前夕的暑假里,因为家里的事情,我负气给江腾蛟伯伯打电话,问有没有去广州的训练飞机,要提前回学校。父亲得知后匆匆赶回家来,大概因为我这个从小到大最听话、最让家长放心的孩子,在气头上居然跟他说了一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的话,让他很是意外和伤心,耐心地听我把情况说完,长叹了一声,坐下来和我做了一次长谈。就是这次谈话,吐露了他们的一些迹象,只不过我当时没有真正领会而已。现在看来那就是一次“路线交底”,而且是唯一的一次。    他对我说,你不要看咱们家现在这些条件,以为我们和吕果(即林立果)一起工作,一切都风平浪静,路线斗争很激烈,有人要整林副统帅,随时都有风险。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像林副统帅这样打下大半个中国,这么大功勋的人还要被整,是卸磨杀驴啊!    他眼里含着泪,空气很凝重。第一次见到父亲流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同时也被这些话的内容镇住了,我不再抽泣。凭着自己的那点文学知识,脑子一个劲儿地思索着怎么把成语与现实结合起来:谁是狡兔?谁是走狗?文革时期的思维模式使我根本不敢大不敬——谁把林副统帅当“驴”?但还是怯怯地问了父亲一句,谁还敢整林副统帅啊?    后面的谈话里他提到了江青的外号“白花蛇”,张春桥的外号“眼镜蛇”,姚文元的外号“响尾蛇”……说要“清君侧”;他说“现在军队受压”,“国民经济倒退”,“笔杆子要压倒枪杆子”,形势“正朝着有利于笔杆子,不利于枪杆子方向发展”。他还说“上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二桃杀三士”;他对着周围一挥手,说:“今天是座上宾,明天就可能是阶下囚!这一切,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虽然懂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和“卸磨杀驴”这两句成语的含义,但仅停留在字义上;对“二桃杀三士”则不太明白,父亲耐心地给我讲了典故,解释是借刀杀人的意思。    父亲对子女要求一向很严格,很注意督促我们学习、看书,看完了还要让我们谈读书心得,比如我们入伍前都是在他要求下读完《共产党宣言》,并且谈了心得,他通过了之后,才同意我们走的。此时此刻的讲解,使他刚才流露出来的义愤和忧虑缓解了许多,又恢复到了平时对我们循循善诱的状态,但仍然流露出一丝疲惫。这是与平时不一样的一次谈话,父亲和我是平等的,我倾听了他的内心,他跟我讲了他的工作,虽然不能分担什么,但我不再是以孩子的身份。可惜我“只缘身在此山中”,除了记住了“路线斗争很复杂”、“很激烈”这一类平时也听到过的话,并没有感到事态严重。    时值8月底,从这次谈话来看,林彪已经被整,是在“九一三”前就感觉到了。《(五七一工程)纪要》里他们对“四人帮”的反感,已经到了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地步。至今还没有令人信服的完整史料,能反映林彪对此的立场和态度;那几个充满了悔恨的不祥成语,倒是反映出深知林彪在文革期间被毛“利用”了的无奈,只是出自我父亲之口,不知道悔恨的是林彪本人还是林立果,起码是林立果吧?事后我明白了,庐山会议之后林彪的接班人地位发生了动摇,军委办事组势力由盛到衰,跟着汪东兴积极发言的军队干部全部吃瘪……林立果他们感到大势将去,所以才有了后来“破釜沉舟”的一搏。而我的暑假里的那句气话,竟一语成谶——从此无家可归。很多人描述“九一三”那一夜,都会使用“惊心动魄”一词。我不会,因为当时我没有和家人一起亲历北京那一夜。    但从他们的描述里,我听出父亲除了一如既往的“忙碌”、“疲劳”,还有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情绪低沉”,但至今我都想不好用哪个词去形容家人面前的父亲,因为在家里他不是“周副主任”,他只是一个同时兼有儿子、兄长、丈夫、父亲身份的普通人……痛定思痛,接下来的40年里,随之而来的疼痛,像是在心底慢慢融化,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挥之不去。9月10号,接到我父亲拍去“母亲病重”的电报的二叔,带着三岁多的女儿从外地赶到了我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父亲已经常常忙得夜不归宿了。但那天晚上,我父亲特地回来见他,神态很正常。二叔问他,妈没病呀,你怎么拍电报说妈病了?他说,最近要开九届三中全会,开四届人大,这是一个权力再分配的会。江青、张春桥要整军队这些人,形势比较紧张,北京是个火药桶,我因为和林立果的关系,已经卷到他们的纠纷里去了。今后我就顾不上家,也顾不上管妈了,你把妈带走,以后你要多照顾弟弟、妹妹们。这个“他们”是谁,当时二叔没问,他知道搞政治的人,忌讳别人问。二叔问:我什么时候走?我父亲说,不着急,先在北京玩玩,过两天再走。还说:你不用惦着我们,我们跟林副主席到广州去。家里你想拿什么就拿,有猎枪嘛,你拿走。他知道自己弟弟的爱好。二叔看他情绪一点也不紧张,就像平时的样子,也没觉得情况很严重。    他俩谈话时间很短,谈完他就走了,看来是专门回家跟弟弟交代怎样安置母亲的事情来了。12号晚上我父亲又回来了,他跟二叔说,你和妈准备准备,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有人给你们送车票来,把你们送到车站。我们也收拾东西走,去北戴河,然后和林副主席一起去广州。说着他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大概有3000元,给了二叔,让他以后给母亲用。当然后来二叔被办班时,这笔钱都被搜走了,至今没有归还。我哥哥和弟弟听说要去北戴河,很高兴,因为能见到林副主席了。接着他告诉我奶奶:妈,我睡五分钟,你叫我。看上去他很累了。我父亲和我妈妈收拾东西时,二叔不放心,怕眼下这事是因为军队之间的派系斗争闹的,就过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说,你不要问。二叔还是问他:主席的态度是怎么样?是不是支持你们呢?他冲口而出:都是他搞的!二叔是他们兄弟中唯一的大学生,历来淡泊名利,对政治没兴趣。这在我父亲看来属于政治上不要求进步,所以哥俩经常辩论。    1969年“九大”以后,二叔来北京出差,后来他告诉我:那次我想打听一下对知识分子的政策,和你爸谈到政治上的、国内的、文革的事情——    我问他:国家这么搞,不是胡来吗?    他说:都是主席搞的。    我问:将来怎么办?    他说:他搞的,将来他负责嘛。    我问:你对像章感兴趣吗?    他说:不感兴趣。    我又问:将来林副主席上台是什么政策?    他说:搞经济建设,搞科学技术。    我问:对知识分子什么政策?    他说:将非常重视知识分子。他根本不同意毛(文革)的观点,……但是谁给他(指毛)提意见他打倒谁,就整谁,像彭德怀、陈毅……江青和张春桥历史上有问题。    我父亲还说,有一次他和我妈妈到林彪家里去看了两个电影,其中有一部是苏联电影《祖国在召唤》,讲的就是国家建设需要知识,国家应该需要知识分子。    二叔的话,让我想起“调研小组”的一位叔叔也跟我讲过,我父亲跟他们讲过,林彪对文革的“看法当然有,跟毛泽东完全不一样。林说……马上改革!”    九一三事件之后传说毛家湾有一书法条幅:勉从虎穴暂栖身,说破英雄惊煞人。我不知道父亲讲的是不是真的,也可能是出自于林立果之口。这些话虽然听了真会“惊煞人”,但仍然使人感到那么有希望,那么真实,那么好!    当时,二叔说:咳,这都是阶级斗争嘛。    我父亲听了情绪有些激动:什么阶级斗争?他们完全就是整人!争权夺利,整人!你知道吗?中国有多少人是冤枉的,是被他们整死的!?我父亲接着说,我已经登上历史舞台,我是下不来了,只有尽力去干了!    二叔听了他的话,知道哥哥这回真的是卷进政治漩涡里去,想出也出不来了。    我妈妈在旁边一边收拾一边也说,他们都想打倒(指林家),想把林家斩尽杀绝!    我父亲接着我妈妈的话说:他们也好不了,将来也会有人收拾他们!    我妈妈又补充了一句:他(指毛)听江青的。    我妈妈是个医生,是个非常本分、老实到木讷的传统女性,家都交给婆婆管;她很信任我父亲,也从来不过问我父亲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我们和父母一直是传统的子女与长辈的关系,从来也不交谈这些政治上的问题。我听了二叔的描述,很难相信他讲的是我妈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明白这些事情了?我很震惊,但二叔的话我是相信的,暑假时父亲不也给我打“预防针”了吗?他要是不跟我妈妈“交底”,我妈妈怎么跟他走呢?    就在那个夜晚,他们的几番交谈揭开了中国红色铁幕最深的一角,揭示了一个涉及国家的最高机密。多年来,它犹如闷雷一直在我心头滚动!    直到后来在里屋接了一个电话,我估计是林立果让我父亲“北上”的那个电话,他才显得有些着急了。他匆匆忙忙带着我妈妈和我兄弟走了,家里安静下来,就剩下二叔陪着奶奶,他的小女儿早就睡了。    谁知没过多久他们又回来了,我父亲自己上楼来,二叔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他说吴法宪在机场呢,走不了啦。二叔当时也不懂“吴法宪在机场”是什么意思。    他要马上送二叔去火车站,并且说:你把向阳带走吧!我把你们送走,你们买明天早上的车票走。妈就留下吧,要不家里没个人。    在去车站的路上,我父亲说:到时候什么都顾不了啦!谁也顾不了啦!    我二叔当时就明白他的意思是要逃到国外去。“到时候……谁也顾不了啦”,这个“谁”指的就是家人。但要是我听见了这句话,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它的真实答案,我妈妈可能也是如此。我父亲从火车站回来,在我家楼下让妈妈和弟弟下车,车没熄火,马上又开走了,妈妈很不放心,匆忙中问了他一句: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回答淹没在汽车马达的轰鸣声里,妈妈隐约听他说了一句——    别等我了!    这句话就成了我父亲留给我妈妈的临终遗言。    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我哥哥回忆,我父亲在9月12号晚上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了。因为没走成,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前途肯定是凶多吉少,从西郊机场回来的路上,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他一边开车一边说:过去都说,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现在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他是准备去死了。    于新野叔叔的爱人李雯阿姨也告诉我们——她在1971年暑假结束回西安第二军医学院以后,收到过一封“九一三”前于叔叔发自广州的信。信上说,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于在信里的口气挺内疚的。    以前他俩之间就经常开这种玩笑,李阿姨说:我如果先死了,两个孩子交给你哦。于叔叔也说:我要是先死了,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两人笑着,说:那就看谁先死吧。于叔叔最后这封信,等于是他的遗书,是向李阿姨交待后事。他也准备去死了。    九一三事件中每个人的行为举止以及整个过程,对我无疑也是陌生和突然的,所以我一直希望读懂他们。我走访过一些父亲以前的领导和同事,他们对父亲的本质和能力的评价使我宽慰。    正像于新野叔叔曾经说过的那样:革命就不怕流血,怕流血就不能革命!在我心目中,他们怀着美好而壮丽的理想,做着自己认为是反独裁、正党风、平天下的大事,是明知会牺牲也义无反顾的革命者,他们舍生取义,是现代的荆轲,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倡导改革开放的先烈,他们用生命谱写了对国家和人民的大爱。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也曾经迷茫过,一路走来,我始终认为:人活着就要追求人生的正面价值,要活得有意义,不能蝇营狗苟;对正义的东西应该坚持;父亲是想努力做到忠孝两全的。我遐想,如果我当时也在北京,说不定我会不下车,和父亲在一起,说不定也会跟他一样向妈妈高喊一声:“别等我了!”绝尘而去……“虽千万人,吾往也!”    40年来,对这段历史的研究从未平息过,随着客观环境的改善,随着真相的不断披露,学者和世人们已渐渐脱离了固有的模式去解读他们,对他们留下的令人震撼的文字资料的研究也越发深入,这是令人欣慰的。每个时代都有领先于时代的进步思想存在。从《(五七一工程)纪要》中不难发现,也许除了可以从中读出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本思想外,其愤慨的后面,更多的是对国家已经背离了1945年中共“七大”就提出的“建立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新中国”这一理想的失望,以及对当下时局的焦虑。他们曾经抱着这一理想入党、参军,曾经抱着这一理想出生入死。《纪要》之所以在过去的40年里一直被否定、被批判、被鞭挞,就是因为它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了一些真话,因为它那“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    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陌路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今天,即使作为“反面教材”,《纪要》的历史使命也并没有终结,依然具有振聋发聩的意义。    40年来,我们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地位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也是改革开放政策的受益者。我想,父亲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仍然希望党是健康的,希望国家有序发展,希望军队强大,希望老百姓能真正富裕起来。    “九一三”——40年前这个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我们命运的日子,我们不会忘记,历史也不会忘记。.回复 | 引用 回帖人:岭南文抄公    影响力指数:33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3:31:20    跟帖回复: 第 3 楼.
昨夜星辰——怀念张云生叔叔向  红 (周宇驰之女)张云生叔叔离开我们已经几年了,他走的日子是令人难忘的9月13号。当我听到他女儿小革电话里用竭力掩饰但仍然微微颤抖的声音,告诉我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噩耗时,我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听着小革的声音,心底里涌出的阵阵悲哀向全身扩散开来……
为什么偏偏是“九一三”?对于我个人而言,还有比“九一三”更让人刻骨铭心的日子吗?
我和张叔叔有过一次难忘的见面。那是在2006年7月底,我回到阔别四十多年的哈尔滨“寻根”——当年我父亲在空军第一航空学校工作,我们几个孩子都出生在那里,现在年龄渐渐老了,想去看看童年记忆中的那个城市。另外,此次旅行还安排有下一站:长春,我计划去拜访原林办秘书张云生叔叔。(上图:张云生晚年。)
说起来我与张叔叔素昧生平,我去毛家湾的时候,他那时应该还在,但我当时只是一个上初中的孩子,跟着家长到那里,参观了林彪和叶群的房间,吃了“忆苦饭”,看了电影,跟秘书是不会有什么接触的。或许他曾经跟着林办的其他工作人员,招待过一群群带着仰慕和崇拜而来,又带着光荣和满足而去的人们,但他一定不会记得有我这样一个女孩子,更不会想到当年的这个女孩子在几十年之后看了他写的书之后,竟会登门拜访。
作为晚辈,我没有资格评论张叔叔写的《毛家湾纪实》和《文革期间我给林彪当秘书》在历史研究方面的价值,但书中翔实、可信的史料,无疑对研究林彪及“九一三”事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所以自书问世以来,张云生的名字就广为人知。近年来我一直关注父亲的心路历程,方便时也走访了一些相关人士,包括原林办的工作人员。现在我到了东北,长春近在咫尺,火车路程不到4个钟头,这样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8月1号,我去双城参观了四野的指挥部。2号下午1点多,我上了途经长春开往徐州的列车……
一路上,我都在看张叔叔父女合著的《文革期间我给林彪当秘书》一书,可惜只有下册,说来话长,这套书买自境外,因为其出版社在国内也有杂志发行,我就以为没事,所以买了一套放在行李箱里。结果入境时被抽查,抄走了上册,我当场查遍了边防给我看的“禁书”书目,这套书榜上无名,于是据理辩争,书钱是小事,就想讨回书来,却被厉声质问:你是给谁带的?并且把我带到一间屋子里,看样子如果我再坚持,恐怕后果会更麻烦。我很是无奈,只好根据他们的“指点”,填写了个单子,算是“自动放弃”,才得以自由。
捧着来之不易的下册,发现书中有一段专门写到我父亲去东北找他的经过。
在书中,我得知张叔叔认识我父亲,是他在林办工作时的事了。自从林立果到空军,我父亲跟着林立果经常进出毛家湾。1971年1月,我父亲受林立果之托,途经沈阳抵达长春,亲自登门拜访张云生,了解两个月前发生的林办秘书大换班一事的缘由。这是在庐山会议之后,叶群和林办工作人员之间的事情。张叔叔为了维护林彪的声誉,为了避免卷进林立果与叶群的母子矛盾中,不想把自己离开林办的真实背景让林立果知道,也不想让林立果利用这件事情来对付叶群。他临走时跟留下来的秘书们打了招呼,但林立果还是派我父亲来找他了。
他们俩先在师部招待所的房间吃了我父亲带来的凤尾鱼罐头和饼干,接着他就开始谈,一口气讲了近四个小时,我父亲没有插话,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也没有录音。
说完了,我父亲还赞扬林办秘书的“斗争水平很高”,他对张叔叔讲,庐山会议后,叶群已经不行了。听林立果讲,他对林彪扬言:“不上叶群的破船,也不上吴法宪的破船”。林彪对林立果说:“对,你要自己干!”
他们一边说,一边又吃了一些罐头和饼干当夜宵。
这一段我连看了两遍,细细琢磨其中的情节,想着怎样和张叔叔谈话,怎么才能谈得顺利,原来有些担心此行过于唐突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顺利入住酒店后,我就打电话和张叔叔联系。因为之前已经通过别的叔叔和他打了招呼,并且转达了他的回话,说“欢迎”我去。所以很顺利地就和张叔叔联系上了,约好第二天他来酒店看我。尽管从礼节上说稍稍欠妥——叔叔毕竟是长辈——但我也习惯了对于长辈的要求“恭敬不如从命”;再说我是第一次来长春,出门还找不到方向,叔叔说“要去医院看老伴儿,顺路来看看你”,也省去双方很多繁文缛节。
别的叔叔已经告诉过我,张叔叔近来热心宣传如何用手机发短信,很推崇这个方法。果然第二天一早7点多钟,我就相继收到了张叔叔发来的两条短信。第一条问我是否有他和女儿合著的《文革期间我给林彪当秘书》的书,第二条讲他身体不好,来时会由他的三女儿小革陪同。由于事先已经有叔叔帮我介绍了他现在的状况,以及他培养女儿当作家的经过,所以这些也都在我意料之中。
10点钟左右,张叔叔和小革扣响了我房间的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稳重得有些深沉的人,与活泼俏丽的小革形成鲜明对比。可能是由于身体原因,他的一切行动都是缓慢的,再加上第一次和陌生的我见面,他处处带着谨慎小心。我也不敢怠慢,急忙奉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招待他们父女俩。
我先向叔叔表示歉意,没有带什么礼物来,叔叔以军人特有的风度把手一挥:“我这个人是不送礼的,也不收礼!”我连连称是,其实除了我从哈尔滨给叔叔带来了亲戚自己做的风干肠之外,昨天晚上我在酒店附近的商店里,还精心买好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张叔叔和我忙着互相述说,小革则忙着录像。像她这样不征求意见上来就如此做,我立即感到了她与她父亲的不同风格,但也许这是张叔叔的意思?既然我来了,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所以表面上我没流露出来什么,只是不太习惯看镜头。
张叔叔却对着镜头说了一句:我现在最讨厌照相了。虽然事先有叔叔关照过我,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被采访对象,仍然出于礼节的解嘲:呵呵,这些也都是资料嘛。女儿是想多收集一些,呵呵。小革则承诺:拍完了刻成盘给我一份。我一想也好,就专心跟叔叔聊开了。
这样才忙活了一会儿,不到30分钟时张叔叔就说要去医院看老伴了。我暗暗吃惊——就这样草草了事,长春不是白来了?!赶紧一面表示关心和理解,一面说出了想明天再谈谈的愿望。张叔叔大概也未尽兴,他很痛快地说行。于是约好了第二天小革来接我去叔叔家。我太高兴了!
说着叔叔就站起来,拿出他和小革合著的《文革期间我给林彪当秘书》一套书来,送给我,并且事先签好了他的名字。我趁机讲了自己买书的遭遇,引来叔叔的一声叹息。
就在叔叔准备欠身离座之际,我拿出了那份神秘的“礼物”。
我笑眯眯地说:张叔叔,我冒昧地和你玩个猜谜游戏。
也许叔叔理解为我要请他猜谜语,表情有点紧张,说:呃,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猜谜语了!
我这时完全是童心大发,抱着商场的购物袋,调皮地坐在了叔叔对面。我先拿出了一盒上海产的“梅林牌”凤尾鱼罐头,在叔叔眼前晃了晃,问:认识吗?
张叔叔一看就笑了,但笑容马上又消退了,很认真地对我说:我一看见它,就想起了你爸爸。
这句话犹如一掌,重重地拍在我心头: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呀!此时此刻,我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心里流淌——父亲已经去世几十年了,而眼前的这位叔叔,35年前就是和父亲坐在一起,聊着中国第二号人物身边的风云,彼此交换着关乎国家命运的机密,吃着凤尾鱼罐头充饥的人啊!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又问他:那天你们俩吃的是哪种饼干呢?
张叔叔接过罐头,迎着我疑问的目光,坦然答道:这罐头我还记得,但饼干我确实忘了。
没等叔叔缓过神来,我从袋子里取出了昨天买的第一包饼干:梳打饼干。
我说:您的书上说那一年(1971年)我爸爸来找你,你们俩在招待所谈话谈了一晚,两顿饭都是吃的罐头和饼干。根据我的记忆,那个时代饼干品种很少,质量也很差,但我爸爸爱吃和常吃的饼干有几种。这种富强粉的梳打饼干,略咸,有股葱香味儿,我爸爸常常用来充饥。市面上则都是一些普通面粉做的劣质梳打饼干,又黄又硬。我问叔叔,虽然那时的牌子可能现在已经没了,但那天你们俩是不是吃的这种梳打饼干啊?
张叔叔接过去,端详着,还没容他回答,我又从袋子里拿出了昨天买的第二包饼干——威化饼干。我的笑容更狡黠了,递向叔叔:问:是不是这种啊?这种饼干在当时也很高级哦!我爸爸来看你,应该带些好一点的东西来吧?
张叔叔又接了过去看着,还是没说话。
最后我拿出了昨天买的第三包饼干——奶油曲奇饼干,也递给了叔叔。我充满感情地说:这种饼干当年好像只有上海才有,林立果爱吃上海食品,我想他会不会让我爸爸带来给你呢?
就这样,我一连递过去的三包饼干,等于是递过去了三个问题。叔叔的手里已经满了,他的心情也受到了我的感染,笑容在他脸上荡漾开来。
可能小革觉得我没说什么主要的事情,没什么好拍的,遂停下了手中的录像机,也在一旁痴痴地看着我的“表演”。这一刻房间里的氛围,已经从对往事的回忆变成了对故人的怀念。通过罐头和饼干,我和张叔叔仿佛回到了当年,再没有比这一刻更令人心潮澎湃的了……
    其实我父亲当年奉林立果之命去长春找张叔叔的过程,张叔叔已经在他的书里写得很清楚了,此行我什么也不用再问,什么也不想再问。我只是想从他那里感受一下自己的父亲,当年如何风尘仆仆、呕心沥血,以致最后赴汤蹈火。
我看着满手捧着罐头和饼干的张叔叔,就像看到了他还坐在我父亲对面一样。
叔叔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他深邃地望着我说:这个礼物我收下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过去……
临行前,张叔叔父女俩和我已经像是很熟络的故交了,我们热情地告别,约好明天再见。
第二天,小革如约把我接到她父亲家。
宽敞的房间里,张叔叔指着电脑桌给我介绍,他现在痴迷在网上下围棋,他说:书虽然写完了,但脑子不能闲下来,否则人就痴呆了,我每天下棋下好几个钟头呢!小革趁机向我抱怨:姐姐,你劝劝我爸,他心脏有病,不能太累呀!
我附和着,仔细询问叔叔的病情和家事。但叔叔对此很不在意,他主动跟我讲起了他当年在学习班的经历,讲起了他对这段历史的逐步认识,讲起了他著书的经过,讲起了怎么帮着女儿,两人一起著书,为此花费了多少心血……
“写书太累啦!钻进去了就一天到晚老想着怎么写,我的心脏病跟这个有一定的关系。”他总结道。
从他的叙述里,我感受到了他身上依然闪烁着的林办秘书的风采和做事的水平,以及他那对历史负责的精神和实事求是的朴实而高尚的人格,它深深地感染了我。我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也想拿起笔来,一定要像张叔叔这样坚忍不拔,一定要实事求是,对自己负责,对历史负责。
小革依然忙着录像。我入迷地听叔叔讲话,已经顾不上躲闪她的镜头了。
中午张叔叔请我吃饭,而他一个劲儿地跟我讲话,几乎很少动筷子。
对于未来,张叔叔是有自己的计划的。他凑到我耳边,悄悄地告诉我:林立果跟他关系还不错,和他说过一些话,另外他对林彪、叶群及林立果的观察和看法,实际上这些方面有不少东西当年都没写进《毛家湾纪实》一书里,原因不用说谁都明白。他想以后把这些写出来,留着,也是历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听得出他在林办工作期间是个很认真、很用心的人,对历史有着自己的见解和认识。他离开林办是在“九一三”事件之前,他对林彪依然很尊重,对林办的那些同事依然很有感情,对匆匆离开留下的没来得及完成的工作依然有些放心不下……
我劝叔叔等身体好一点再说。同时我把看了书以后的感想告诉他。
至于我父亲说的那句林彪跟林立果讲的话,我不太敢信,因为我知道林立果常常迎合人们对领袖的敬仰,也肯定有打着“首长”的旗号说话、办事的时候,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难以分辨。“船”没破的时候,林立果还是在“船”上的,他羽翼未丰,仍然要利用这几条“船”达到自己的目的。当“船”被毛泽东砸破了,叶群、吴法宪被迫一再检讨,林立果当然要从“船”上下来,朝着既定的方向继续努力,不会跟着“船”沉下去。我注意到,按有关的记载,就在这趟东北之行两个多月以后的3月下旬,林立果和我父亲及于新野,在上海讨论制定了《“571工程”纪要》。
我父亲从张云生这里给林立果带回去的资讯,加上林立果偷偷给叶群录音的内容,究竟对林立果下决心甩开叶群和军委办事组“自己干”起了多少作用?自然不得而知,但不难想到,既然林立果派我父亲大老远跑到东北一趟,所收集到的情况,反映了叶群内外交困,且殃及林办,毛家湾暗潮汹涌,林立果肯定会很重视,很可能起了不小的作用。《纪要》里流露出的一些情绪,后人也应该因此多一个理解的层面吧?
张叔叔和我感叹不已,历史的成败往往由细节决定。
小革听我给叔叔介绍当年他们学习班六班的几个成员的近况,很感兴趣,恰好与她执笔的《文革期间我给林彪当秘书》下册的内容有关,她也加入到我们的谈话中来。听她讲,原来她小时候跟着妈妈去学习班探过亲,对六班的几个“美女”犹有记忆,她跟我讨论起对她们的印象来,到底是女孩子,说起这些兴趣十足。对父亲的计划,她也信心满满,说要在这方面继续努力,帮助爸爸完成不是使命的使命。
长春之行愉快地结束了。回来后的一年里,我还能常常收到张云生叔叔的短信;也就是在一天前,我还给叔叔打电话,跟他介绍一些文章和动态,他很认真地让小革帮他在网上查找,看完后给我回了短信。怎么仅仅隔了一天,我就接到了噩耗的电话……
张云生叔叔在“九一三”这天突然走了,他走的日子像是经过了认真挑选,那样的巧合,那样的不同寻常。这是个改变了很多人一生的日子,也是改变了张叔叔一生的日子,同时也是我父亲去世的日子。
深夜,我心情沉重地打开电脑,我再次感到失去了一个缅怀父亲的寄托,文字像潮水一般从指尖飞泻而出,敲打着键盘,涌现在屏幕上。昨夜的
昨夜的星辰已坠落
消失在遥远的银河
……
昨夜星辰今夜星辰
依然闪烁……一年一度的仲秋又到了,今年是“九一三”事件四十周年。月光如水,星空闪烁,我仰望夜空,祈祷着上苍:张叔叔,你现在好吗?有没有见到我父亲?请好好休息,你的心愿会后继有人的。我们永远怀念你!张叔叔,请安息吧!
二〇一一年九月.回复 | 引用 回帖人:岭南文抄公    影响力指数:33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3:34:59    跟帖回复: 第 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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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447da480102dsw2.html
九一三事件40周年林彪女婿祭奠林彪(2011-09-17 08:25:55)
    2011年9月10日,林彪女婿张清林和黄吴李邱的大儿子黄春光、邱路光、吴新潮、李冰天坐上了飞往蒙古乌兰巴托的飞机,往返机票3300元。7月,黄春光提出去蒙古温都尔汗现场祭奠林彪伯伯。因为中国与蒙古没有开通旅游业务,要去蒙古只能办商务签证。很幸运,两个星期后他们的商务签证办下来了。    105分钟后,飞机降落在乌兰巴托机场。    9月11日,张清林一行驱车350公里,到了温都尔汗,住了一夜。    9月12日上午,张清林一行驱车前往70公里外的坠机现场。因为坠机现场的土地归个人所有,他们在去坠机现场前,拜访了“地主”,送给他茅台酒和中华烟。据“地主”介绍,1991年苏联解体前,坠机现场一直被蒙古官方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入禁区。1991年苏联解体后,禁区也随之解禁。记者知道最早进入坠场现场的是2001年北京电视台《蒙古纪行》剧组,他们在附近转了七八个小时,才找到坠机现场。因为送张清林一行的东道主司机曾经去过,所以很快在距离萤石矿15公里处找到了坠机现场。    “地主”的车也到达了这里。    据说林彪专机是从十几层楼高时坠地,碎成九块往前滚,最大一块是写有256字样的高级舱。从地面看,这是两个山丘间的一块平地,应该是一块理想的迫降地。如果是白天,迫降成功似乎没有问题。    这里的气温在零度左右,非常冷。蓝天白云下,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金黄的“麦”海,“淹”到大腿。因为有不少人来过,草被踩倒,暴露出比别处略重的土地颜色。地上散落着很多一厘米见方的白瓷片,磁片很薄,有的上面还有中国字。还可以捡到飞机的螺丝钉、有机玻璃、碎茶壶等。他们每人都捡了一大堆。    坠机现场附近有一块埋进土里的墓碑,地面高30公分,长20公分,上面刻着“哀悼九一三遇难者”。蒙方认为不能随便立碑,挪开了坠机现场。    如何确定墓地位置?他们面向坠毁的机头,右手40度,U字型地形外两公里左右,是一座小山,半山腰是坟墓,旁边有永久性土路的压痕。坠机现场的坡度约10度,而墓地所在的小山坡度较陡,约25度。坟墓呈长方型,约七八米长,两三米宽。用铁锹轻轻一挖,90%是馒头大的石头,堆出地面约20公分。但是里面有没有遗骨,他们不能确定。    张清林一行特意带了一把小铁锹,挖好两个花圈的六个小坑。花圈的六条腿如果不埋进土里,很快就会被大风吹跑。    9月12日,张清林一行在坠机现场滞留了六个多小时,直到下午4时多才离开。    9月13日上午,张清林一行再次来到坠机现场。    他们在坟前安放了两个花圈,一个是林豆豆和张清林献的,一个是黄吴李邱后代献的。按中国风俗,摆了四个果品祭盘,并打开一瓶茅台酒,撒在墓前。    张清林和黄春光分别念了两篇祭文。    张清林代表林豆豆跪在坟前,含泪喊着“爸爸妈妈,我们来看你们了”,然后磕了三个头。    黄吴李邱后代三鞠躬,向林伯伯、叶妈妈默哀。    祭奠仪式进行了一个小时。    站在墓地四处望,空气非常好,天极蓝,云极白,草极黄。坠机现场周围没有人烟,除了风吹草声,没有任何声音。    不堪回首,他们都哭了,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特别难受。李冰天蹲在地上大哭一场,他想起他父亲没有举办的追悼会,想起九一三事件后他们家庭遭受的种种苦难。……    在坠机现场,张清林一行碰到六个北京人。他们首先认出了李冰天,黄、吴、邱的儿子也被认出来了。他们的父辈都是军队中低层干部,林彪的部下,他们也是代表父辈来看望林彪伯伯的。.回复 | 引用 回帖人:岭南文抄公    影响力指数:33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3:38:49    跟帖回复: 第 6 楼.
黄春光 邱路光对话“九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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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国遗稿
http://www.chinaelections.org/NewsInfo.asp?NewsID=215990.回复 | 引用 回帖人:岭南文抄公    影响力指数:33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4:09:38    第 8 楼. 林立果的抱负—原空军作战部部长鲁珉回忆录
 
  林立果此人怎么样?对此,我曾与鲁珉交谈过。鲁珉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一位出色的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1969年,鲁珉任空军作战部部长,林立果是副部长。谈起林立果,鲁珉与谈论其他一切事情一样直率。     我问:“林立果当上副部长时,你最初感觉怎么样?”                          鲁珉答:“一开始我看林立果,就认为他是高干子弟,林彪的儿子嘛。林彪重视儿子,喜欢女儿。大概是这样讲吧,1969年我到空军当作战部长不久,就看到了林立果任空军党办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的命令。命令下来后,林立果一直没露面,后来有一天,吴法宪的老婆打电话给我,说:林立果要到指挥所看看,你陪他,并告诉曾(国华)副司令一下。让我和她一起在空军办公大楼门前等林立果。不久,林立果和周宇驰一起来了,我们领着他们在空军大楼转了一趟,进指挥所看了看,又一起吃了饭,在送林立果、周宇驰出来时,我对周宇驰说,林立果既然是作战部副部长,还是应当到作战部和大家见见面吧。周宇驰说,回去跟林立果讲讲。过了没几天,林立果果然到作战部来了。S2?T9C9I|Qeo#j t)p [(x''Y S
  周宇驰说,要副处长以上的干部都到作战部的作战室去。林立果就和部里副处以上干部见面并讲了话。他讲的话很简单,我现在还记得。他说:‘我是个新兵,在空军是个小学生。我是来向大家学习的。’就这么两句。从此他再没来过作战部。事后我专门问过王飞:林立果怎么弄?要不要单独给他搞个办公室?王飞讲,你不要搞。因为我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我又问王飞:要不要在我的屋里给他摆个桌子?王飞讲,你不要摆,他不会来的。这样我明白了,林立果就是要这个头衔。过去他只是一个秘书,秘书算什么?在作战部当了副部长,下一步就可以当副参谋长、副司令。对不对?”   @ P:g4K{ eU1Ws
  问:“当时你没觉得林立果到作战部你很荣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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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嘿,我当时还想他到作战部是沾我的光哩。我是‘英雄’嘛,他放在我这里不是沾我的光吗?我又是‘左派’嘛,到林彪家里去过一次,叶群拉着我跟林彪照相,说:这是我们空军年轻有为的英雄。我看还是他们利用我。”   C^A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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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果是北大物理系学生,理工科方面的知识还可以。那个时候全国都在搞思想革命化,他哪搞那些!他到处看外国书籍、录像、电影。那时候谁也不懂录像,他弄了个机器,怎么拍怎么拍,还能鼓捣一通。他也异想天开要搞些科技方面的名堂,不过在我面前还不敢装腔作势。有一次,他要搞什么空中加油,飞机对接,我说那个美国早就有。他又想搞垂直起降,问我行不行,我说美国都没搞成,英国搞了个‘猎兔狗’,也不怎么行。可他非要搞,把沈阳飞机制造厂的设计人员都请到北京空军招待所,叶正大(作者注:叶挺之子,飞机设计专家)也参加了,叫我也去,把曹里怀(作者注:原空军副司令)也叫去了。叶正大很聪明,说,关键要把发动机搞出来。其实是托辞嘛。”  
J%w5E1@0_"o   问:“我记得林立果的‘小白书’就讲到这个问题了。”   &qf)J(~Z9b Q+X/s+v     答:“那东西不是他写的,是周宇驰他们几个搞的。林立果总想搞出点什么,捞资本吧,他还很喜欢题目哩。说:鲁部长,关于未来战争中空军的使用问题你考虑考虑。我看那小白书上面还有我的观点。(笑)不过总的来讲我认为那东西没多大意思。这是我一贯的看法。说到‘小白书’,我又想起吴法宪。我总觉得这个人是知深浅的。林立果作了讲用报告以后,吴不表态。后来周宇驰对我讲,他和林立果在林立果家里,让叶群按照他们拟好的稿给吴法宪打电话,要叶群去压吴法宪。叶群就给吴法宪打电话,他俩在旁边听,看叶群是不是照办。周宇驰这样讲也许是为了说明林立果在林家的地位。据他们讲林立果在他们几个面前讲起叶群,说‘这个***子’,你想想!另外据我所知,黄、吴、李、邱在林立果眼里,根本不在话下。    Gn;V''VSv!l\   j5@J_F}
  叶群果然按他们的意思给吴法宪打电话说:‘吴司令啊,老虎的讲用报告怎么样啊?有什么问题吗?’吴一听,马上说:‘很——好——放了一颗政治卫星!’吴一讲话就是那个腔调。但是吴下来又对我们说:对林立果的报告,‘不准传达,不准印发,不准组织学习。’我在机关就没吹。作战部一个副处长到西安出差,印了500本,我说没有我的命令一本也不许发。后来广州的×××来要,我才破例给他10本。吴法宪这个人,后来完全弄成小丑了。尤其他在法庭上的表演,谁看了都笑话他。其实他这个人原本给我的印象还不是这个样子。比如,你说他对林立果好,可他对别的人也好。叶帅倒霉时,儿子的胳膊被打断,吴把他弄到上海空军医院治疗。陈老总半打倒了,他的女儿也是吴弄到空军当兵的。还有张文秋一家。江青公开讲张文秋是叛徒,话讲得很难听。那时邵华和她妹妹要当兵,刘松林找到我,我给她出主意,要她给吴法宪写个信。不久来了个穿陆军军装的人到张文秋家里,给她们填表当了兵。把张文秋弄到301全面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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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吴法宪是不是让林立果指挥、调动空军的一切呢?”  
 
  答:“这个事,依我看吴法宪的心理状态是这样的:他怕林立果,不敢得罪他。但他又只想在背后在他们几个面前吹他。你想,如果吴法宪真的什么都听林立果的,林立果要他吹‘小白书’,何必还要找叶群去压他?林立果自己直接对他讲不就行了?林立果和叶群身份还是不一样,她是林彪的老婆,军委委员,政治局委员,林立果是什么?吴是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讲,林立果可以指挥一切嘛,可以调动一切嘛。吴这个人平时容易讲过头话,说话不严密,没准头。这是他为了讨好林立果讲的。这下就被林立果、周宇驰抓住了,周宇驰就拿到空军常委办公会议上去传达。周宇驰一传达,吴法宪就觉得很被动。会后,吴法宪说:哎呀,这是我在下面讲讲的嘛,没有要你们传达嘛。但周宇驰对我讲:吴司令讲了,我就给他传达。我看周宇驰够坏。”  I8k"i}If!S g7fl
  问:“那么,从你与林立果的接触中,你觉得林立果这个人的抱负、能力、品质、性格等等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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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我一直认为他野心大得很。他搞那些事,都是为了扩大影响,捞资本,树形象。不然将来谁听他的?在他眼里,中国就应该他来搞,那些老的都不行,都不在话下。后来我听林豆豆讲,林彪在他眼里也过时了,也不行,他们只不过要林彪这个牌子。那时候提起刘亚楼,我们都讲刘司令,很尊重的。他一口一个刘亚楼。哎,我想,刘亚楼跟你父亲同辈的,小毛孩子还挺狂。对吴法宪就更不用说,就叫吴胖子。   .q9Z9p:}*}6pJ!i  “其实,林立果这个人,你说他看的材料多,听到的多,恐怕是事实。林办有一个班子,里面都是秀才。林立果生在那个家庭,比当时同年龄的人视野开阔,知道的多,这都可能。但是,真要干一番事业,那差得远啦。你当个团长、师长试试?不要说中央那些老的,就空军这些老人,人家是不跟你搞,要真跟你干,你哪行!你说来说去是个毛娃娃嘛。所以后来我和几个空军的老人也议论过,周宇驰那几个人出的都是馊主意,帮的是倒忙。历史发展是延续的嘛,一代一代走嘛,掌管一个国家这样大的事,哪里可能从七八十岁的老人手里一下子落到二十几岁的毛娃娃手里?人民也通不过嘛。    im ~.t7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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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有些事,在普通老百姓看起来可能是弄虚作假,在林立果的生活环境里可能习以为常。比如,一些事情,他说去问首长,谁知他问没问?他说是林彪讲的,谁知谁讲的?我给你举个例子,那时候毛主席对江腾蛟有个批示:此人不可重用。可林立果就给江腾蛟一个条子,说是林彪写的:好好学习,养好身体。江腾蛟感激得不得了,说,拿什么去孝敬林副主席他老人家呢?想了半天把我养在他家的鸽子拿了两对送给林立果,让他转给林彪。林立果回答江说:首长很高兴,谢谢江政委。结果有一天我去曾国华家,一看,那两对鸽子在曾国华家呢。我养的鸽子我当然认识。那还不是林立果叫人转送过去的。所以我总想,林立果这个人讲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问:“这一点像叶群?”   $z&}"E1Y7Dj"`0q&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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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可能。”   b k$~Qi!bq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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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周宇驰对林立果影响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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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周宇驰原来是一航校的宣传科长。后来给刘亚楼当秘书。没多久刘亚楼就把他撵走了。刘死后他又回空军,在党办当副主任。周宇驰这个人很狂妄……周宇驰有一次到上海,把‘左派队伍’弄在一起讲话。周说,要认识林立果是天才,要相信他,相信到林立果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你就说对,太阳是从西边出来这种程度。他又说,你们要支持林立果。支持林立果就像你们存钱一样,一本万利,零存整取。林立果的入党介绍人是吴法宪、周宇驰。周宇驰是吴法宪指定跟着林立果,帮助林立果工作的。林立果才二十几岁,空军那么大摊子,他哪懂?林立果到哪去,也不能配司机,周就自己学开车,后来又学开飞机。我总觉得这个人献媚。到了后期,离‘九·一三’不远了,我曾对周宇驰说过:林立果有些事你要提醒他,不一定这么干嘛,不好嘛。周说,我也有我的苦处啊,(林立果)对我也不像从前了,从前什么都征求我的意见,现在他自己就这么办了。我想他们后期是不是也有些矛盾?”   |rM5\ O Q+\.E:m  
  鲁珉的讲述也许可以作为我们认识林立果的一种参考。   !z fS0E0G V_v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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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林立果1946年生,和我们所有在新中国长大的一代人一样,从小接受革命理想主义教育,接受严格的集体主义、爱国主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教育,接受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熏陶。我们这代人有我们的局限,比如过分追求理想,某些见解偏于保守,从记事起经历的政治风云太多,看问题政治色彩偏重,等等。但是,我们这代人总的说来比较有理想,比较讲公德,做事有一定之规。想来林立果本来也应在此列。加之他又是林彪的儿子,在那个时代可是理所当然的“革命后代”啊,按常理推论很难设想他会变成一个杀气腾腾的“法西斯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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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林立果确实非常极端地要杀掉毛主席。毛泽东的晚年犯有严重的错误,他所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不是任何意义上的社会进步,而是一种动乱和倒退。但他老人家却一意孤行,逆历史和民心而动,非要把“文化大革命”搞到底不可,谈起这一段,即使许多热爱他敬仰他的人内心也常常是不平静的。可是,要知道,毛泽东的地位是历史造就的,随着新中国的日益成长,这位新中国之父一方面在思想上日益向左倾斜,另一方面在形象上又日益不代表他自己,而成为中国共产党乃至中华民族团结统一的象征。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历史现象,但无论如何,象征是不可轻易毁掉的,就像绵延于中国北方的万里长城,长城破旧了只能修复,却绝不可炸掉。这或许就是叶帅当年一再说到“投鼠忌器”的深刻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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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林立果不懂得这一点,或者不顾及这一点,这是他灭亡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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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彪对儿子寄予厚望,这本来无可厚非。东方人的家庭观念远比西方重得多,儿孙总是父母的精神慰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对于东方人来说是天经地义的;林彪的问题似乎在于,他培养儿子的途径是完全错误的。他自己从见习排长走上来,他的儿子却从一个北大物理系学生一跃而为空军作战部副部长,凭哪一条?何况这个副部长的头衔还是虚设,林立果更重要的使命是直接参与林彪本人的政治活动。从张云生的回忆看,至少从1967年3月起,林彪就让林立果试着为他的讲话“拉条子”,并听取林立果的一些看法了。渐渐地,林立果对林彪事务的参与越来越多,九届二中全会他也上了庐山,“九·一三”更是他在直接行动。林立果没有社会经验,却过多过早地接-触了社-会-最-高-层的政-治-内-幕,中国当时处在与世界隔绝之中,林立果却大量地看阅了国外画报、资料、电影、录像……他的纯情和理想在这种尖锐的对比中一下子击碎了,思想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是年轻人最容易犯的毛病。   FT4{n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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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林立果人挺聪明,有些特点真像林彪,有时看问题说话还真尖锐。有一个人正在为“文化大革命”中一批一批又一批干部的不断倒台百思不得其解。林立果对他说:这样斗来斗去就像绞肉机。这人一听,茅塞顿开,顿时感到了心灵的悸动和思想的撞击,因此和林立果靠得更近了。   4K!dgF:M9\B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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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果不是林彪,身后没有战功,手中没有军队,于是他组织了自己的小集团——极少数思想、意趣、情绪相投的人成天在一起谈论政治,渐渐形成了他们的政见,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571工程”纪要》。尽管这个《纪要》就连有的被认定为“小舰队”核心人物的人都没看见过,但这个纪要确实出自于新野的手笔,并据分析确是林立果他们的想法。要说《“571工程”纪要》是满纸胡言,并不准确。从某个角度某些内容讲,它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中说出了某些人想也不敢想或敢想不敢说的话。但这个纪要通篇充满极端情绪,自我膨胀,杀气腾腾,令人联想起世界历史上的那些政变者。但林立果小集团说白了只有六七人,他们到底能做成什么呢?K H/A-t8v-wq~''m   8c:m-b]4C!d 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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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以上种种,我们看到:林彪在“文革”初期把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推向极致,这对于“八大”的反个人崇拜已是历史的倒退,已经铸成大错;他又组建了军委办事组这样的“嫡系”班子主持军委日常工作;这还不算,他还允许老婆儿子参政,造成“林彪王朝”的政治形象——这些思想上,组织上的表演都体现了林彪总体素质的局限性和思想意识中的封建遗毒。     这样,林彪尽管本来是接毛泽东的班的,但他却不能走出那个时代,不能成为一个新时代所需要的政治家,即便他有些主张是正确的,他自身的局限却决定了他不可能呼唤出一个新的时代,而只能站在毛泽东这棵大树之下,由毛泽东决定其何去何从……所以,林彪从当上接班人的第一天起,其日后的可悲下场也就注定了

[此贴已经被作者于 2011/10/23 11:08:16 编辑过]
.回复 | 引用 回帖人:岭南文抄公    影响力指数:33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4:39:42    跟帖回复: 第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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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 引用 回帖人:zengwenge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4:55:38    跟帖回复: 第 10 楼.         ji     hao.回复 | 引用 回帖人:.大隐在炕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5:24:42    跟帖回复: 第 11 楼.
周宇驰女公子文笔不错,写的很好,就是太短,想了解的更多。.回复 | 引用 回帖人:a310110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5:33:22    跟帖回复: 第 12 楼.
默默献上一束花,虽然我厌恶等级观念,厌恶那个时代。.回复 | 引用 回帖人:cailee2010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5:37:25    跟帖回复: 第 13 楼.
收藏。.回复 | 引用 回帖人:WSWSHJ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5:38:49    第 14 楼.
文章提交者:.大隐在炕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周宇驰女公子文笔不错,写的很好,就是太短,想了解的更多。 同感,周女士应该多写写,以使大家有机会了解另一种历史。.回复 | 引用 回帖人:WSWSHJ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10/22 15:40:09    第 15 楼.
文章提交者:.大隐在炕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周宇驰女公子文笔不错,写的很好,就是太短,想了解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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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周女士应该多写写,以使大家有机会了解另一种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