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贩毒的人怎么举报:存在智慧这样的东西吗？

亨利·阿尔福德 等 著吴万伟 译

亨利·阿尔福德（Henry Alford）

写有关智慧的文章就要自担风险。这是像伦勃朗一样难以形容的话题，像一块儿肥皂一样滑溜。更糟糕的是，一个人的智慧可能是另一个人的陈词滥调。若试图解释在过去15年里，你才认识到酗酒伤害了你的肝和灵魂，全世界的人将发出陈腐的合唱，说你只是伤害了你的亲人。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必须说点什么。智慧就像萤火虫一样，但它确实存在。它似乎就清晰地存在于我们身上，当它和那些克服困境的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对我们的影响最大，不管这困境是医药的还是历史的、金融的、爱情的、气象的。我说的是布鲁斯歌唱家，我说的是诗人。

这种观察在别人看来或许是陈词滥调，我再次提出是因为这种发现不是许多心理学家劝我们相信的东西。有关智慧的著名研究是1984年由从事定量研究的心理学家保罗·巴尔特斯（Paul Baltes）主持的柏林智慧研究课题。在这项研究中，受试者被要求评价假设的小插曲，如一个15岁的姑娘想马上结婚。一个人/她应该考虑什么，应该怎么做？在巴尔特斯及其同事看来，对这个问题的聪明回答是一个我们许多人可能认为模棱两可的两面下注策略：一般情况下，结婚对于15岁的女孩来说不是好主意，但是否有特殊情况呢？比如她是个孤儿或者患了不治之症或生活在与我们不同的另外的历史时期或者文化。考虑到女孩的实际情况，结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承认这样费力的敏感的分析肯定是关于金钱的，但坦率地说，它让我感到精疲力竭。如果我这样思考的话，可能取消8月9月期杂志了。不，请给我闪闪发光的智慧，就像迫切需要的一记耳光，请让智慧使劲拍打我的脸。我遭遇的抽耳光的智慧是2003年发生海啸的那天早上，一个60多岁的莫肯渔夫的智慧。莫肯人是生活在印度尼西亚安达曼海的游牧部落和万物有灵论者。他们对大海的理解可以与海洋学家相提并论。他们几乎是水陆两栖动物，在学会走路之前就已经会游泳了。他们能够在降低心脏跳动频率，在水下呆的时间比其他人长一倍。就在2003年的那个可怕的早上，这个渔夫在一生中经受的其他更小的气候学动荡使得他在这更严重的灾难面前做好了准备。他注意到危险到来的预兆，潮水退却的异常、蝉的唧唧喳喳鸣叫突然消失、海豚朝大海游去，他赶紧指示部落的人爬到山上去。就是因为一个走不动的残疾人让整个部落得救。这个渔夫实实在在拯救了数千人的生命。

虽然柏林智慧课题给出的智慧定义可能和莫肯渔夫的定义存在冲突，前者隐退到治疗师的沙发坐垫上，后者赶快跑到山上去。但是两者都有一种无所不知的博识和无私。这两个例子告诉我们，要有智慧就要能够关闭自己生活的噪音，成为一个超级理解他人感受的人，不仅能理解15岁的姑娘的感受，而且了解她周围的人的感受，一个不仅对海浪和动物的异常非常敏感，而且能够想象这些异常可能对周围的世界产生的影响。

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曾经说过一句非常著名的话，智慧就是知道应该忽略什么，也是知道要想象什么。

亨利·阿尔福德曾获得瑟伯奖（Thurber Prize），著有《如何生活：探索古人的智慧》How to Live: A Search for Wisdom from Old People (While They Are Still on This Earth) (Twelve)。


拉比施姆勒·伯提奇（Rabbi Shmuley Boteach）




一个古老的犹太格言是智慧之人和聪明之人的区别在于聪明之人可以从困境中摆脱，而智慧之人根本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我们是一代聪明人。我们受教育程度最高，是历史上最富有的人，能够做一代人前都可能认为是奇迹的非常复杂的事。我们可以用一眨眼的工夫把形象和短信发送到世界各地。轿车中的小设备能够指导我们从纽约的一个地址准确无误地到圣地亚哥的另一个地址。我们能治愈很多种癌症。另一方面，不久前被认为非常简单和几乎本能的东西却变成棘手的难题。我们不知道如何维持婚姻长久，我们发现很难鼓励孩子做出积极的、符合道德的选择。真见鬼，尽管我们有钱，生活水平很高，但我们不知道怎样获得幸福。每三个美国妇女中就有一个使用抗抑郁药物。美国人消费了全世界治疗焦虑的药物的四分之三。

为什么困难的事对我们来说变得容易，而容易的事变得困难甚至不可能了呢？因为聪明意味着掌握我们周围的世界，而智慧意味着掌握内心世界。聪明是操纵他人、自然、因素，使得他们服从于我们的愿望，但智慧是人们找到万物背后的形而上学本质的能力。

大卫王聪明，用他的权谋制服敌人，建造了帝国；而所罗门国王智慧，当政时期国泰民安，安享和平与繁荣。

聪明意味着有能力对比选择，解决问题，但智慧意味着在问题出现之前有能力凭直觉做出选择。聪明之人动用高超的认知能力和人类理性；智慧之人则动用人的潜力获得先见之明和洞察力。聪明来自书本和事实；智慧来自经验和生活。聪明之人通过营销和操纵能够征服世界，但是智慧之人通过价值观和纪律连同事后聪明的优势，能够征服自己。

在前来咨询的男男女女中，我常常看到《塔木德经》的格言男人聪明、女人智慧是准确的。这并不是说女人没有男人聪明，只是说她们有当今社会学家所说的感情智慧，来自洞察力和本能的智慧。男人认为他们了解女人，动用其狡诈来征服女人。但是女人先认识自己然后再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断认识男人。聪明的男人认为他渴望性，足够聪明地把女人弄到手。但是智慧的女人知道她需要的是亲密关系，等待男人也明白这点。聪明的男人寻求别人的承认，因此学会感动市场，从树上摇下钱来。但是智慧的女人知道金钱从来不能成为购买自尊的货币。男人谈论冲突的东西如足球。女人讨论联结在一起的东西，如人际关系。

如果从字面意思看，甲壳虫乐队的的歌词“不要太在乎钱，因为它买不来爱情”似乎不够聪明。这太简单和明显了，但是考虑到很多人还没有吸取这个教训，或许这首歌的长盛不衰就在于它包含的深刻的智慧。

聪明爱炫耀和卖弄，智慧则隐蔽和低调。赞美诗作者宣称敬畏上帝就是智慧的开始。聪明在高喊（你看我多聪明），智慧则悄声低语（我充满自信，根本不需要证明任何东西）。

因为聪明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外部，面向外部，聪明并不能保证你有智慧，尤其是在涉及个人生活的时候。实际上，聪明人常常是最复杂的，最少安详的人。保罗·约翰逊（Paul Johnson）在1990年的书《知识分子》表明了世界最著名的知识分子卢梭、马克思和托尔斯泰的个人生活和价值观是多么乖戾扭曲。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当今时代。爱因斯坦可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用他的智商可以创造出整个世界，但他不能把握自己家庭的小世界。1917年，他的儿子爱德华患上肺炎，爱因斯坦给最好的朋友米塞拉·贝索（Michelle Besso）写信“小孩子的状况让我很焦虑。他成长为完全发育的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在适当认识生活之前就离开人世谁能说不是更好的事呢？”就好像这样的话还不够令人震惊，他接着又向朋友藏格尔（Zanger）反复思考用斯巴达方式处理爱德华，就是说把生病的孩子送到山上任其死亡。若听到这个千年一遇的大知识分子竟然在思考听任自己的孩子饿死，人们可能惊讶地跳起来。

制造原子弹的奥本海默（Robert Oppenheimer）曾有非常麻烦的个人生活，包括试图用毒苹果杀害剑桥大学导师，试图勒死一个好朋友，长期与情人保持来往，甚至在结婚后还是如此。他的女儿悲惨地自杀。

我们看到当今美国是一个聪明但不智慧的国家。经济的衰退说明了我们眼光短浅。我们都知道猖獗的物质享乐主义和无尽的贪婪肯定导致破产。如果我们有智慧，就会决定用精神渴望代替物质贪婪，选择通过启蒙和提高的高尚境界垂直地增长，而不是通过更多的消费和提高的物质财富水平地增长。

现在，我们能做的是捡起几片破碎的经济和破碎的生活，再次发现没有智慧的聪明并不是那么聪明。

拉比施姆勒·伯提奇（Rabbi Shmuley Boteach）的最新著作是《知足常乐的福气》The Blessing of Enough (HarperOne). www.shmuley.com. Follow him on twitter at RabbiShmuley。


罗杰·斯克鲁顿（Roger Scruton）




智慧更多是学来的而不是传授的。但是除非有人传授，否则智慧的学习往往太迟了，而且是以困难的方式学来的，那就是灾难的教训。希腊人把智慧看作一种美德，当时的哲学家一直被美德如何被传授的问题所困扰。我们知道如何讲授科学的、法律的、历史的知识。因为有专门讲授这些东西的教科书，我们可以学习、记忆和实践这些知识。但是没有道德知识的教科书，没有能保证学生在学期结束时变成有美德的人的课程。我们所拥有的只是一些故事、格言、艺术品、对话等，从这些东西中，学生或许能通过耳濡目染中间所涉及的美德而获得一些东西。

智慧是性格的组成部分。一个人或许拥有很多信息和经验，但非常不聪明地使用了它们。比如列宁不聪明地使用了他的历史和哲学知识，希特勒不聪明地使用了他的战争经验。性格是一种习惯，而习惯是可以培养的。因此，我们在孩子们年龄还小容易接受的时候，向他们灌输促使他们成为可爱的、值得信赖的人的习惯。这些习惯就是我们所说的美德。美德包括勇气，在威胁和危险面前追求善的习惯；节制，为了善克制欲望的习惯；公正，在自私诱惑我们滥权时尊重他人的习惯。传授这些习惯是困难的，因为孩子们只有在形成这些习惯后才能理解养成这些习惯的原因。你不能给予自私的人培养公平正义的动机，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其中的意义，正如贪吃的人看不到节制的意义，懦夫看不到不顾一切冒险的意义一样。

智慧比其他美德的地位更好些。即使不聪明的人也能看到智慧的意义，因为他们也认识到信息和经验必须被应用才能变得有用。智慧是能够让我们成功使用知识储备的美德。我们或许有很多知识但是非常不聪明地使用了它们如希特勒，或者我们可能知识不多但非常聪明地使用了这有限的知识，如圣女贞德。当我们用知识指向长期的满足而不是短期的快感，就是很好地使用了它。智慧之人是那些通过思想、认识和感情指导知识朝善的方向前进的人。他是一个在回顾自己的行为时不感到羞耻和自我谴责的人，一个在做任何事时都做到亚当·斯密的不偏不倚的旁观者立场看待的人。

他或许很不幸，如圣女贞德，但她的不幸不是自己造成的。在他来说是朝向善的，不仅有利于自己还有利于他人，他就是根据这个立场，根据自己的良知在做善事。

这个思想框架的一个迹象是尊重。智慧之人尊重别人的观点，当别人能够提供可靠的观点时寻求他人的建议，或者在自己的计划可能错误时寻求他人的批评。智慧不仅是个人的美德，机构或者组织也可能拥有智慧或者缺乏智慧，因而成功或失败。英国习惯法就是智慧指导下的体制。它从观点和欲望的冲突中寻求公平正义，其方法就是自我修正的方法，其目标就是解决冲突的长远办法。苏联共产党就是一个缺乏智慧的组织，它不能接收大众的批评，从来不修改自己的行为方式。因为该组织教育自己的党员，一个缺乏智慧的组织构成的社会肯定产生出缺乏智慧的人民。因此，执掌苏联70年的制度化的精神错乱，它要求把所有批评家关进精神病院里去。

在当今世界，我们看到到处都出现了缺乏最基本智慧的政治机构和政治人物。他们不能采用批评性的眼光看待自己的行为，不能从反对派那里学习经验教训或者根本不允许反对派长期存在。从伊朗总统到欧盟委员会，我们看到了新型的政治，其中温和的明智的决策被不可协商的计划。这种智慧的缺乏有两个主要原因：创立了不聪明的机构，其中自上而下的控制遭遇不到自下而上的纠正，第二是电视对于人脑的渗透。因为电视，知识被贬低为短暂的闪光，短暂的兴奋被表现为人类生活的永久目标，政客开始只考虑如何在屏幕上亮相。人们可能感到纳闷伊斯兰怎么能产生像内贾德这样的总统。不是，他不是伊斯兰的产物，而是电视的产物，正如他的批评家一样。但是他可能稍微少一点怪异，如果不是受到伊朗革命卫队的影响的话。这是一个类似共产主义或者纳粹政党的自上而下的控制的机构，因此不能批评自己根深蒂固地错误议程。

罗杰·斯克鲁顿是个哲学家，专门研究政治、美学和宗教议题。著述颇丰，最新著作是《美》（牛津大学出版社），他是美国企业研究所研究员。

阿米塔伊·伊兹欧尼（Amitai Etzioni）




智慧是在反思、知识和经验的基础上做出良好判断的能力。虽然智慧似乎来源于信息和智商的事实，不忽略它的规范性基础也是很重要的。智慧之人选择，或者劝说他人遵循符合道德的做法。因此，我们不会说智慧的小偷，更不会说智慧的刺客或者智慧的暴君。不过，虽然智慧之人在道德上肯定是善良的，但善良之人不一定有智慧。善良能够和常常是建立在其他来源（比如性格教育）和其他美德（如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以及自我控制的能力）等基础上。

首先，我们不能把智慧和高智商混淆起来，因为智商可以被用来做坏事。有高智商的人可能比智商低的人在抢劫银行的时候效率更高些。相反，适当传授的经验则能够保护我们的判断力避免做出根据抽象原则或者不切实际的模式而做出的决策。这对智慧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在通过收集和处理信息理解世界上存在很多限制。在这个意义上，智慧是联系我们知识的桥梁，保护我们避免天生的缺陷。结果，智慧比智商和知识更难测量。因为人们不能检验智慧，人们对于智慧是什么存在不同观点。而且，令人遗憾的是，没有现成的方法来决定从前传授的智慧是否真的是智慧。

知识是个比高智商或者掌握更多信息更接近智慧的概念。知识意味着信息的精华，找到办法消化这些信息，并从中得出结论。获得知识是朝向获得智慧的重要步骤，但是，人们能掌握大量知识，尤其是专门知识（比如法律或者医药），但是并不智慧。当有知识的人不能从经验中获得益处的时候，这种情况最可能出现。专门知识本身并不能构成智慧。我们期待智慧之人拥有广阔的视野，认识到他的理解和洞察力更加符合更广泛的整体。

智慧是权威的来源。在数不清的机构中的许多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寻求指南。他们求助于传统权威，宗教权威，或者公共领袖或者他们认为聪明的人（有时候指圣人）。当然，虽然传统的宗教的公共领袖或许是聪明的，但智慧并不是人们指望他们提供指南的唯一或者主要原因。相反，当一个人是个著名的智者时，他的权威来自他对自己经验和知识的把握以及对两者的成功积累。

人们不仅在个人身上而且在书籍、格言、启发法、经验法则中找到智慧。后者是否导致智慧的决策或者只是提供一种安全感是引起争议的问题。不是所有听起来或者看起来聪明的东西都包含智慧。因此，最终来说，每个人必须判断他要采取哪种行为，并为其行为负责，而不是埋怨曾经咨询过的人。

阿米塔伊·伊兹欧尼（Amitai Etzioni）乔治华盛顿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创建了社群政策研究所，还担任美国社会学协会会长，著有《积极的社会》。


肯尼斯·米纳格（Kenneth Minogue）




智慧就像谨慎一样，不仅本身是美德而且是其他美德的管理者。它包括一些判断比如消费还是储蓄，打还是跑，或者在这个特殊情况下，慎重是否勇气的更好组成部分。这些表明了关于智慧的核心事实：它可以在所有文化中找到，通常出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同时候接触过的一套格言和谚语中。但是这些格言常常是相互矛盾的。人多力量大，但厨子太多弄坏汤。

那么，智慧的真正秘密在于判断哪个法则适用于哪个场合，这往往需要创造才能。比如，什么因素使得所罗门国王被当作智慧的化身来赞颂？在两个妇女争夺同一个孩子的著名案例中，他的判决是戏剧性的：把孩子一切两半，每个妇女各得一半。这是绝对公正的判决，但真正的母亲暴露了身份，因为她拒绝了这个方法，放弃了对孩子的权利要求。智慧要求对理解人性的自信，比如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旧约全书》中传道书警告我们首先要警惕虚荣的愚蠢，它是智慧的经典文献，常常把智慧归功于所罗门（或许是错误的）。《箴言》具有类似的地位。智慧文献有悠久的历史。

这意味着建立在经验基础之上的智慧最常见的是在老人中发现，正如愚蠢最可能是年轻人的特征。获得智慧需要时间。老人有智慧不仅因为他们见过的世面多，经历过的事情多，而且因为他们不像年轻人那么投入地生活。这种和生活保持一定距离不仅让他们对生活进行反思，而且让他们更少利益纠葛。正如格言所说，他们不需要个人打算或私心。

我们西方文明不像其他文化那样那么关心智慧。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更喜欢坚硬的、逻辑的、以证据为基础的知识的推理和科学，而不是柔软的、地方性的知识智慧。古希腊的哲学家追求的是比智慧更高和更普遍的东西，在谦虚的矛盾表达中，他们宣称自己不是智慧之人，不过是爱智慧的人。我们思想文化中的伟大典范就当然是苏格拉底，他宣称他的智慧在于认识到自己的无知。

哲学家的知识比传统智慧更系统，更深奥。因此在某些方面比智慧更优越，但是因为更抽象所以用途更小些。古代世界的斯多葛派学者教导我们必须接受发生的事情，因为它是必要性的产物，这是智慧的重要方面，但只是其中一部分。伊壁鸠鲁学派认为我们应该受到快乐法则的指导，但再次是一部分，只是智慧的一部分。哲学的愚蠢和实际的智慧的冲突的伟大形象是伏尔泰的小说《憨第德》（Candide）中的潘若斯博士，其中这个主人公最终在学习必须在花园中劳作的过程中发现了智慧。


我们西方人把智慧放在理性之下。但是我们也珍视另一个干扰，求助于技术来指导我们的生活。这个指南一直是由理性的力量所产生，（就像哲学）它比传统智慧更强大，但是再次像哲学，它在很多情况下是无助的。古老的智慧在面对生命的疾病时的反应是传统的治疗措施（如求神仪式、草药、或者现在所说的顾问安慰），但是这些都抵不上一瓶药丸所产生的治愈疾病的神奇魔力。

但是，智慧有超越技术的一大优势：也就是，智慧的顾问直接面对寻求建议的人。因为智慧是情境性的，它是人类生活的指尖的知识。老人永远知道匆忙结婚肯定造成后悔莫及的后果，但是他们也知道有时候匆忙的结婚是一张恰好赶上的车票。

因此，智慧的实质在于普遍性的或者笼统的主张如何与涉及的人的性格和环境结合起来的一种敏感性。这在我们的技术世界是非常重要的，其中智慧的替代品常常呈现出自我帮助的手册，向读者解释如何在某个生活场景下成功。但是，事实是人们可能通过吸取一些建议让自己变得非常可笑，这些建议与他们拥有的天然性格和技能发生冲突。比如试图讨好客户，渴望成功的推销员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阿谀奉承和低三下四的做派，除非他能采取说服他人购买东西的适合自己性格的技巧。

我们西方的哲学复杂性和对哲学和技术的掌握已经创造出最强大和最具创造力的文明，但它不能挽救我们做人类常见的蠢事。正是在对付蠢事时我们最需要智慧。

肯尼斯·米纳格是伦敦经济学院政府管理学退休教授，多产作家，其中有《自由的心灵》（The Liberal Mind (Random House)）。


狄尔尼（E. J. Dionne）




请当心智慧的祈祷。它们很危险，因为智慧是一张王牌。智慧当然能战胜聪明，但它也可能被用来排斥实证分析、逻辑推理、和历史挖掘。拥有智慧意味着比通过严密方法探索的科学家知道的更多，比通过批评性思考作出发现的哲学家知道的更多。

这不是智慧的过错。它的力量来自本能。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在彻底理解如何生活（或如何死亡）或者如何作出批评性的决策，或者如何与他人交往等问题上并不一定增加任何东西。我们都知道比我们聪明和学问高深的人是智慧之人。我们也知道我们眼中的智者既不是受到良好教育的人也不是读书很多的人。

我们本能地相信智慧涉及到智商、知识、修辞水平等之外的东西，但是它到底是什么我们争吵不休。在我看来，获得智慧的两个最佳指南是圣保罗和20世纪小说中的最伟大的侦探尼洛·伍尔夫（Nero Wolfe）。

保罗在给科林斯人（Corinthians）写的信中说，“虽然我用男人和天使的舌头说话，但是若没有爱，我就变成了发出声音的铜锣或者变化的乐器”。在保罗看来，智慧来自对扎根于爱的生命的尊重。我愿意赞同这个主张，但是在本文这有限的篇幅里不详细论述。

作家雷克斯·史陶特（Rex Stout）创造出来的杰出侦探伍尔夫提供了更加实在的指南，体现在他给助手和普通人阿尔奇·古拉德文（Archie Goodwin）的建议上。在得到老板的吩咐后，古拉德文寻求如何进行的更详细指示。沃尔夫告诉他，运用自己的智慧，让经验告诉你怎么做。

这里我们得到智慧的关键因素：光有智商不够。从智商到智慧的转变需要我们用生活本身教给我们的东西，锤炼我们的聪明和书本知识。正是经验因素促使我们认识到老人更有智慧，我们很少认为智慧这个词能用在年轻人身上。

但是，我们再次需要谨慎。如果我们常常说老人更有智慧，我们也常常听到说他们固执己见的指责。世代流传的大部分被认为是智慧的东西实际上是传统智慧，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John Kenneth Galbraith）把它定义为时代的主导观点。偏见有时候被伪装成智慧，往往如此。或者不要尝试新东西，它肯定不能起作用。我多年前就尝试过了。或者不那么明显的，自某个时间以来没有任何好音乐出现。你可以填任何日期。

直接思考智慧的挑战在于非常类似清晰思考传统的困难。传统确实反映了积累的智慧，但是它也可能包含根深蒂固的偏见。人们曾用传统来为怜悯或者奴隶制辩护。它也被用来支持自由，也被用来支持歧视妇女。

因此存在一个矛盾：求助于智慧或者传统作为对某个主张或者行为的唯一辩护是不聪明的。真正的智慧是认识到智慧的局限性。

智慧比我们实际上允许的更多争议。考虑一下法官索尼亚·索托马约尔（Sonia Sotomayor）使用聪明的拉丁裔妇女的术语而引起的慌乱。她的评论常常被脱离上下文的情况下引用，所以值得相信引用这段话：

奥康纳法官常常被人引用说过“智慧的老男人和智慧的老女人在判案的时候会达成一致的结论。”我不敢肯定奥康纳法官是否这句话的作者，因为莱斯尼克（Resnik）教授认为这句话是最高法院法官柯伊勒（Coyle）说的。我也不敢肯定我赞同这个说法。首先，马萨·米诺（Martha Minnow）教授注意到根本不可能有关于智慧的普遍性定义。其次，我希望赞同拥有丰富经验和智慧的拉丁裔妇女更可能取得比没有经验的白人男性更好的结论。

索托马约尔的意思远比她的批评家所允许的东西多。首先，存在把智慧和老人联系起来的传统（奥康纳或柯伊勒，或两者都是）。而且存在索托马约尔引用哈佛法学院院长马萨·米诺关于智慧定义的争议性本质的话。有人以此宣称索托马约尔是相对主义者，而米诺当然是正确的，正如本期《性格》（In Character）专刊显示的，智慧是众多理解的对象。

在引起这么多关注的核心问题上，她建立在尼洛·伍尔夫定义“智慧是经验指导下的智商”的经典基础上。她认为自下而上地看待社会（正如聪明的拉丁女可能为她提供的有用视角，一种自上而下的看待社会所缺乏的理解方式。我相信这是完全可以辩护的观点，但它也显示了我们和智慧的关系是多么让人担忧。考虑到在很大程度上它是建立在智商和经验的互动关系基础上的事实，我们不可避免地认为谁的经验更有利于成为或者变得更有智慧。

为了避免确认问题，索托马约尔完全从这个论证中后退，并为说过的话道歉。她的决定反映了她的智慧，如果我可以用这个词的话。她很聪明地认识到我们对于什么是真正的智慧，它从哪里来等核心问题所感到的不自在。

狄尔尼是《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在首都华盛顿的布鲁金斯学会专门研究民意调查、政治和媒体以及宗教在公共生活中的作用。


贝兹伦斯（Betsy Lunz）




在哪里可以找到智慧？这个永恒的问题在一首诗歌约伯记（Job）中被再次提出来，在有关智慧的圣经文集中的诗歌，用散文故事叙述的古代乌斯（Uz）的正义之人的故事，他的正直和对上帝的信仰使得撒旦用巨大的损失来检验他。约伯在所有的财富，孩子和自己的健康都被摧毁之后，在极端悲伤和绝望的时候质疑上帝的存在。在哪里找到智慧呢？哪里是理解之地呢？

试图替约伯回答问题的朋友依靠其他智慧文本：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西拉书（圣经次经）Sirach 1:14）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箴言9：10）约伯也引用这个基本概念，引用上帝作为其作者:他（上帝）对人类说，真的，敬畏上帝就是智慧，远离邪恶就是理解。（28:28）约伯的生活就建立在这个信仰基础上，但是现在他怀疑自己突然来到的通向智慧的道路。

约伯向上帝诉说他自己遭遇的可怕的不公平让人怀疑他信仰的上帝的智慧和知识，尤其是神圣智慧的贡献。约伯的朋友试图为上帝辩护，谴责约伯，但是约伯知道他是受害者。而且，他很聪明不责怪上帝，虽然妻子这样建议他。他妻子失掉家园和孩子的痛苦被忽略了。

约伯的妻子这个矮个子、不会奉承人的角色表现了文本的男性中心主义视角，提醒读者希伯来、次经（Apocrypha）和基督教圣经是男人所作。主要是为男性读者的，如果不是全部为男性的话。即使在范围更加广泛的智慧讲授的领域内。在帮助回答智慧从哪里来的更重要问题上，人性和上帝的这个视角能够给予现代读者什么东西呢？

在约伯的最后几章里，上帝的角色似乎足够大，促使人们考虑性别和许多宗教的问题。上帝通过宣称创世记的意义是证据，说明比人类确定上帝的工作和存在的智慧之所在更伟大的东西来回应约伯的悲伤。这里，上帝的面貌就像箴言和西拉书中的上帝的智慧一样既是男性的又是女性的，是父亲的甘霖，从子宫中产生冰，诞生了天堂的白霜。（39:28?9）

但是这些与其说是答案不如说是问题。显示上帝的身份是全能的主，他本人代表着智慧。上帝选择给予智慧或者收回智慧，不需要回答像约伯这样的强辩者。（40:2）上帝的正义就像创造的命令（红色的牙与爪，从基因上就有毛病）似乎是随意性的，残忍的。如果从这些凡人的标准来看，他们只能感到害怕，却不能获得神的智慧。散文故事的大团圆结尾帮助了故事中的人物而不是读者，因为读者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在《新约全书》中，上帝的智慧体现在耶稣身上，他在创造之时参与了神的智慧。约翰福音刚开始就提到了希伯来的智慧传统：太初有道。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1:1?, 14）对于基督教传统来说，智慧之所在是福音书故事中的拿撒勒（Nazareth）的耶稣的生活。约伯和耶稣的故事描述了人们寻找意义和确认一个人自己的痛苦不是现实的全部。正如卡罗·纽森（Carol Newsom）在约伯书和《新阐释者的圣经》的第四卷中说的。两者中都体现了对智慧的确认:在约伯，是上帝创造世界的伟大行为，在福音书中，基督是作为新的创造者。这种显示的智慧提出了承诺，但不能保证寻找它的人都能找到。（比如，耶稣故事中的复活的承诺）

在约伯中，智慧的文本所在是在对话里。在福音书中，耶稣是上帝重新向世界开放的对话。哲学和修辞学中的对话的历史把圣经传统和历代智慧联系起来。向每个人（男人女人，不同信仰的人）打开各种可能性，在当代生活中找到智慧。

所以可以这样说，约伯中的对话体现了对他的问题的回答。智慧可以在对话中找到，在神和人的关系中找到。

对话本身不是神圣的，实际上，约伯第一章中上帝与撒旦的对话似乎一点也不聪明。约伯和他妻子和朋友的对话更不令人满意。通向智慧之路本身并不是答案。但是智慧可以在约伯和上帝的对话中找到。对生活问题的答案（仍然在寻找的聪明人提出的，仍然在受苦的或者怀疑的人提出的）或许不是确定性的，但是在约伯与上帝的说话和聆听的遭遇中，神灵显现了。（42:5）同样的，在福音书中的神灵显现的故事中，聪明人最初寻找星星，因为他们敬畏上帝，然后在旅程中，在科学的神学的对话中，他们发现了指导所有人的智慧的标记（耶稣）。（马太福音2：12）

约伯的在哪里找到智慧的问题的必然结果是存在一个理解的地方（Job 28:12b）。在共同体内人类理解的分享，在不同信仰间的不同国家间的对话继续存在智慧显示的可能性。而当寻找是封闭的时候或者寻找被随意性的孤立主义者的答案所替代时，是得不到的。

最后，现代对话需要参与创造过程本身。在整个圣经文学中，水的形象，生命之树，天国都邀请人们参与神圣的庆祝和创造的救赎。在生命一侧要求反对大自然和人类造成死亡的灾难，同时聆听不同社群的声音或者受害者的声音，包括受害的行星。在这样的对话中，理解就有了机会。这种通向智慧的道路为每个人打开了通向生命的道路。

贝兹伦斯是美国长老会（the Presbyterian Church）的退休牧师。现在是佐治亚州亚特兰大桃树街圣道公会（United Methodist Church）牧师。


乔娜·拉夫加登（Joan Roughgarden）




进化论生物学在忙于修改它对于动物有多聪明的评价，还没有找到动物是否能既聪明又有智慧。动物不过是本能促使的机器人的画面在多年前就已经崩塌和毁灭了。在更古老的时候，人们可能认为动物是愚蠢的，没有感觉的，当无法否认的事实迫使人们承认的时候，才十分不情愿地承认新能力。是的，动物有性高潮，能感受痛苦和快乐，有友谊，有记忆，能够辨认个体，能够相互训练和被我们训练。等等。今天，最好先假设动物几乎和人类一样聪明和有感觉（不管这个感觉的多或少），当证据证明他们没有的时候，再从认为有的能力总量中删除。因此，从最初的过高估计动物的能力，然后减少，而不是过低估计其能力，然后增加，可能更少犯错误。

但是聪明并不意味着认知。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蜜蜂研究中心的行为主义生态学家沙罗尼·什弗（Sharoni Shifir）已经显示许多动物有令人吃惊的能力。多年前，他显示了小蜥蜴能够做出非常复杂的决策，关于需要跑多远来捕获不同大小的猎物。这些做出决策的能力的发现促使我开设了研讨班课程，题目是蜥蜴比系主任更聪明吗（是的）？最近，他提炼了让人惊讶的技巧来显示蜜蜂让人吃惊的判断和决策能力。是的，虽然蜜蜂的大脑聪明，但它比鸟类大脑小多了。血液中的葡萄糖水平可能确定了寻找食物的动机水平，在这些动物的小小的大脑中这是与认识和寻求目标融合在一起的，来实现有利于有机界进化的总体成功的一个决策。这种认知能力和我们在讨论大学入学考试的（SAT tests）准备中所说的东西是一样的吗？不，但是不管怎样，聪明不仅仅是参加考试，动物有很多聪明的生活经验。

那么智慧如何呢？动物能既聪明又有智慧吗？我认为智慧在聪明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智慧是在模式中发出挑逗的噪音，是听从你身体的声音，是评价你的感情，是注意多样的线索，是把认识和聪明和经验结合起来。所以，动物能有智慧吗？是的，寿命长的到处活动的动物都有可能。寿命短的动物必须依赖自然选择使得它们编制大部分时间起作用的程序。他们寿命太短无法获得智慧。

脊椎动物像大象、海豚、天鹅一样是有智慧的良好候选对象，因为它们生活很长时间，而且到处走动。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的《罐头厂街》中的多克·瑞克特（Doc Ricketts）研究的大甲壳动物的无脊椎动物不可能有智慧，因为它们30年里生活在岩石中的一个地方，不能到处走，无法看到有趣的事。但是章鱼肯定聪明、长寿和到处游动。

动物在生命族谱树形图中与我们相距越远的动物，我们就越难想象聪明意味着什么。所以对我们光滑皮肤的脊椎动物来说，发展出无脊椎动物的智慧的科学试验或者聪明问题是有挑战性的。我记得多年前阅读过蜥蜴如果和哺乳动物相比有多么愚蠢的文章，但后来发现比较心理学家并没有在蜥蜴温暖的时候测试。冷蜥蜴在早上比阿齐·邦克（Archie Bunker）（20世纪70年代美国一情景喜剧中的人物）更迟钝，但到了中午的时候就聪明多了。心理学家在训练它们对刺激做出反应时不能确定给予蜥蜴什么样的奖赏。沙罗尼·什弗给予蜥蜴的奖赏是它们在自然环境下吃的食物，他在蜥蜴生活的实地收集的虫子作为奖赏。蜥蜴则奖赏沙罗尼·什弗发现从前不为人知的决策能力。所以，认为动物是聪明的是聪明的想法。

或许你现在对谈论动物的智慧已经感到不耐烦了。我们人类如何呢？当然，我们把超过了低等动物的初级能力的智慧艺术最优化了。但是，从进化生物学的角度看，人类的智慧和章鱼的智慧没有差别。如果和其他动物的智慧相比的话，任何生物学家都会在区分什么是人类独特智慧时遇到困难。实际上，生物学家喜欢反对这个任务，因为多年来区分人类和其他动物智慧的努力都失败了。我并不赞同把人类的智慧放在大自然的特别位置。毕竟，一切都是上帝的产物。人类和动物都是乘坐诺亚方舟获救的。

乔娜·拉夫加登是斯坦福大学生物学家，著有《进化的彩虹：自然和人的多样性、性别和性活动》Evolution’s Rainbow: Diversity, Gender and Sexuality in Nature and People (加州大学出版社)。

译自：Is there really such a thing as wisdom? If so, can it be taught? By Henry Alf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