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岛审判官武器:中国五千年智慧故事大全启迪:清朝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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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五千年智慧启迪:清朝时期
目录
01、毕矮买十担膏药
02、毕矮智斗孙财主
03、毕矮鸡笼归原主
04、毕矮巧惩刻毒鬼
05、毕矮巧骂吃素婆
06、傅山煮石头治病
07、王茧麾焦土复影
08、清军灯筏惑明军
09、刘秉恬山羊运粮
10、康熙帝智除鳌拜
11、小太监智开宝箱
12、于成龙为民诓驾
13、于成龙路遇病妇
14、缪隧智碴舍身洞
15、徐昆访哑女破案
16、幕僚论鬼断疑案
17、县令识人造假雷
18、朱垣智辨毒夫案
19、袁枚巧保早产子
20、袁枚妙护天落女
21、袁枚大堂试才女
22、袁枚请神灵破案
23、庞振坤智胜叔父
24、庞振坤治大疙瘩
25、庞振坤断案妙语
26、庞振坤三次打赌
27、庞振坤医治心病
28、庞振坤住怪旅店
29、庞振坤为官说媒
30、庞振坤劝架妙法
31、庞振坤三斗财主
32、庞振坤喝酒吃肉
33、安史明金汤解毒
34、安史明妙审箩筛
35、安史明巧治菜霸
36、郑板桥上任伊始
37、郑板桥判茨菇案
38、郑板桥治假善人
39、郑板桥巧行酒令
40、纪昀幼时写状纸
41、纪昀惩罚恶道士
42、纪昀巧辩乾隆帝
43、纪昀智解老头子
44、邓廷桢审毒杀案
45、孙知县断夺妻案
46、官员验查焚尸案
47、萧爵寅细查摺据
48、姚一如请神破案
49、熊公离间觅秘情
50、孙大令断姐弟案
51、知县立契晓真情
52、陶廉泉五听原则
53、巡抚葡萄架觅毒
54、巡检智辨失窃案
55、督学查换颈骨案
56、汪辉祖破田产案
57、讼师爷一语翻案
58、县令书楼觅物证
59、王百期一笑顿悟
60、张治堂马褂觅疑
61、唐若瀛断风流案
62、彭永思拾虫窝石
63、县官找失踪新郎
64、胡县官断替罪案
65、许君治惩武秀才
66、张胜改一字救命
67、县令勘查杨树墩
68、颠梅审树查奸夫
69、孙柳下智辨淫妇
70、费县令断无头案
71、周天亮顺扇觅凶
72、县令扮盗擒淫棍
73、张船三絮语诘盗
74、赵大明善察贼踪
75、胡秋潮变通退婚
76、张老翁遗嘱奥秘
77、县官断兄弟夺田
78、小贩智斗十强盗
79、县官凭赢字破案
80、徐知县送贼赏钱
81、施愚山请神写字
82、宋县令佯倦破窃
83、官细析风流案
84、进荆树林查案
85、宋永岳识伪族谱
86、朱垣验骨破宿案
87、钦正天典当通道
88、费益斋字画断案
89、张佳胤为盗借金
90、李铁桥欲擒故纵
91、孟县官读无字状
92、康县令捉吃人鬼
93、沈拱山妙状救命
94、沈拱山惩四恶少
95、赵知县断父子案
96、陈公识盲人窃钱
97、段县令杀鸡断案
98、曾县令杀蟒平冤
99、胡士孝审土地神
100、段光清智捕内贼
101、胡鉴并纸辨真伪
102、施县令鞋底作证
103、知府办案四字诀
104、廖公疑新郎投河
105、县官请寿面断案
106、高延瑶扁担断案
107、汪辉祖分讯得实
108、刘起喜断耳朵案
109、胡秋潮断奸杀案
110、胡聪平绣鞋风波
111、林光清雨中探情
112、陆眉枢杖打菩萨
113、胡海山判萝卜寨
114、林公荷花池断儿
115、周省三换套救人
116、周师爷假碑之计
117、李秀才妙拟奏折
118、冯师爷写禀救寡
119、黄县令八字翻案
120、沈知县听字判案
121、起义军木头穿衣
122、林则徐虔诚求雨
123、聂士成仙鹤引路
124、捕鸟师追飞罗网
125、周小泉夺瓷观音
126、荔姐扮鬼吓淫棍
127、王藻妻猪蹄试夫
128、新娘夜半妙处盗
129、四媳妇四言八句
130、三女婿上寿吟诗
131、九斤姑娘解难题
132、韩老大释百家姓
133、五娘子刀下救夫
134、媒婆断句胜知县
135、小丫头纵火擒贼
136、小女孩智擒强盗
137、王华沉银归钱袋
138、童辉井底捞玉簪
139、放牛娃智杀母狼
140、少年夜半惩男巫
141、桂鸦鹊巧骂官员
142、谢仙巧圆梦灵验
1、毕矮买十担膏药
明末清初,浙江兰溪壁峰有个聪明人,名叫毕矮(公元1609—1676 年)。
某晚,毕矮的邻居小山头痛得厉害,只得半夜去兰溪女埠街药店买头痛膏药。被唤醒的老板听说只买一张膏药,嫌生意小,不愿理睬,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毕矮听说此事,就和小山邀了几个邻居,挑了十双箩筐去药店,叫着要买十担膏药。
老板赔着笑脸对毕矮说:“老兄,要这许多头痛膏做啥?再说敝店一时哪拿得出这许多来!”
毕矮说:“昨晚我邻居小山头痛,连夜赶来买张头痛膏,你嫌生意小不卖,现在我们买十担,这桩生意总算大啦,你又说拿不出这许多货来。哼,你开什么店,做什么生意!今天非要你还出个道理来不可!”
老板自知理屈,只好赔礼道歉,还在门上开了个小窗口,方便夜间来人买药。 毕矮典当金凤凰   毕老三有难,只得将祖传的名画典当。朝奉硬是压低价钱,利息又特别高,3两银子三个月到期要偿还10 两。赎期到时,老三借贷无门。毕矮知道后,就为他出了个主意。第二天,毕老三捧了个小木匣上当店去,说这是宝贝。朝奉说:“不要大惊小怪,丢了我赔!”说着打开盒子。突然“嘟”的一声,朝奉还没看清是什么,宝贝早已飞了!“啊哟哟,这是只金凤凰呐!”
老三哭叫起来。
毕矮从一旁走出说:“我听爷爷说过,老三家是有只金凤凰!朝奉先生,宝贝是你放走,应当你赔!”
朝奉知道毕矮的厉害,只得自认晦气。开始老三定要赔金凤凰,经毕矮再三劝说才让步。朝奉愿退回古画,并赔出10 两银子,他哪里知道,飞走的是只小麻雀。
2、毕矮智斗孙财主
毕矮到刻薄的孙财主家当长工。孙财主要他守两条规矩:“一、没人做的事,你做,二、没人吃的东西,你吃。”毕矮答应。
第二天,孙财主出门会友,毕矮把帐房里的地契、收租帐簿一古脑儿塞进灶膛里烧掉。孙财主气得要把他送官府,毕矮说:“你不是说过,没人干的活我干吗?我看帐房里这一堆破旧本子,想来是没人清理,所以去打扫了。”孙财主有苦难言。
八月中秋节来了。按孙家规矩,先把月饼、酒菜供过月亮,然后全家吃团圆酒。拜完月,正要吃时,传来锣鼓声。孙财主决定看完头场彩戏,再吃团圆酒,于是率一家人去了。回来一看,酒菜全叫毕矮同长工们吃了,大怒。
毕矮笑道:“我是守你的第二条规矩呀!”
有一天,孙财主准备设宴请客。长工毕矮跟他上街买菜,买了整整一筐鱼肉。回来路上,毕矮见不远处有只黄狗,就故意把筐放低拎着。那黄狗窜过来猛一口叼走了肉。孙财主命毕矮去追。
毕矮追了一会空手回来说:“唉,真是瘟狗有福!”
孙财主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毕矮说:“暗,我们当长工的,一年到头干死干活,从没吃过一顿肉,这不正如你东家所说,'命里注定’,没福气呀?”
财主点头道:“对!吃肉有吃肉的福气。我为啥酒肉不断?这是'命中注定’的!”
毕矮笑道:“东家,那死瘟狗把肉叼去,像你一样,嗨嗨,也有吃肉的福气哩。”
财主愣了。
3、毕矮鸡笼归原主
水昌有爿客栈,专门低价收购小偷的赃物,从中牟利。
有次,毕矮宿在此店,听见店老板对一个背了一笼鸡的人说:“又不是你养的,溪西转了一圈得到这些钱也够了!”
那人只得把一笼鸡放在堂前八仙桌底下,收了钱走了。
毕矮断定这笼鸡是那人从溪西愉来的,就想法把鸡归还原主。
吃过晚饭,毕矮付了宿夜钱,老板问他叫什么,毕矮说:“我叫姬龙贝。”
第二天天刚亮,毕矮见老板正在厨房里烧茶,就背起堂前八仙桌边的那笼鸡走了。老板十几岁的儿子大喊起来:“爹,客人走了,鸡笼背走了;鸡宠背走了。”
老板在厨房里听见喊声,想:反正姬龙口已付过宿夜钱了,就没理会。
毕矮把鸡背到溪西,找到了鸡的主人。
4、毕矮巧惩刻毒鬼
浙江兰溪县溪西有个财主,待家里的长工非常刻薄。他从不给他们吃上一顿热饭,也不让他们有一点儿空闲,有时还故意找岔子,克扣工钱。因此,附近村里的一些穷兄弟,谁也不愿到他家里去做长工。暗地里都叫他“刻毒鬼”。毕矮打定主意要为穷兄弟出气。
有一年,刻毒鬼又在四处寻找长工,毕矮趁机上他家去。刻毒鬼问道:“你想来我家做长工吗?要多少工钱?你先说说。”
毕矮说:“老爷,工钱少些倒没什么,不过要依我两件事:第一件,半忙半闲的活不干;第二件,空路不走。”刻毒鬼满口答应,并立下契约为凭。
第二天早上刻毒鬼叫毕矮去挑猪粪。毕矮推辞说:“挑猪粪出去满担、回来空担,这是半忙半闲的活,我不干。”刻毒鬼火冒三丈,想辞退他,但一想已立过契约,也就没话说了。
这时天老不下雨,正值早稻旺发,田里很需要水,但是刻毒鬼看那毕矮却东坐坐,西看看,一日三餐捧大碗,老是不去车水。他实在忍不住了,就责问毕矮:“天这样干旱。你为什么不到田里去车水?”
毕矮理直气壮他说:“老爷,车水嘛,一天到晚都得走空路,放心,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给你做的。”
刻毒鬼吃了亏,心里真气恼。那天四更时分,刻毒鬼就在床上高声叫毕矮起来。毕矮起身走到他的床前,刻毒鬼睡眼朦胧地说:“在早饭以前,你替我去割白菜、饲牛。”早饭前毕矮把白菜割了全部喂给牛吃。刻毒鬼起床后看到了,骂个不停。
毕矮说:“老爷,不是你亲口吩咐我割白菜饲牛的吗?”
刻毒鬼只好抑制住怒火,厉声喝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去挑水、垫猪栏!你敢偷一点儿懒,我就请你走。”
毕矮照例“哦”了一声,走了。他从河边起劲地挑了水来,一担担直往猪栏里倒。吃了早饭,刻毒鬼跑来督工,一看猪栏里外淌了一地水,小猪都淹死了,而毕矮还在快手快脚地挑水倒水,刻毒鬼像疯狗一样,一边顿足一边大骂,叫毕矮马上滚蛋。
毕矮大笑道:“老爷,干什么生这样大的气?割白菜喂牛,挑水垫猪栏,这都是你自己吩咐的嘛!你看我于得满头大汗毫不偷懒哩!”
毕矮出了气,才卷起铺盖走了。
5、毕矮巧骂吃素婆
毕矮的村上有个财主婆,50 岁才开始吃素,拜佛念经,表面修行,但心地狠毒。她隔壁住着一位杀猪的,为人老实,是毕矮的好朋友。
一天,吃素婆突然大发“慈悲”,跑来对杀猪的说:“你呀!今世这样苦。还不修修下一世,什么活不好干,偏要干杀猪的行当,做个屠夫伤了多少性命,真作孽!”
杀猪的本想痛斥她一顿,恰好这时毕矮来家,不便发火,便笑笑说:“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人只要心地善良就好了!”
吃素婆说:“我是为你着想啊!你要知道,杀猪伤性命是要打入地狱的啊!”
毕矮想:今年旱情这么严重,佃户交不起租谷,你这假慈悲的吃素婆逼租多么凶狠,佃户被你活活逼死的也有。橡你这样的人如果天地有知,是的确应该打入地狱的。想到这里,毕矮认真他说:“我倒记起来了,昨晚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哩!”
吃素婆说:“说给我听听。”
毕矮一本正经他说:“嗯!昨天半夜,我睡在床上,朦朦胧胧看见一位白胡子老公公,走到杀猪佬床前,轻轻地拂了拂杀猪佬说:'我的子孙,我是你的老祖宗,离你已十七代了。从我开始做屠夫杀猪起,我们家代代都做屠夫。我第一代杀猪,真的被打入第一层地狱了;可我的儿子还爱这一行,他就被打入第二层地狱;孙子呢,还是杀猪,被打入第三层地狱;以后仍代代杀猪,就这样,我家已被打入第十七层地狱了。地狱里的鬼都爱吃肉,我们仍在地狱干我们的老本行,唉,到了你这代,我真为你担心啦!’我和杀猪佬跟白胡子老祖宗到第十八层地狱一看,杀猪佬伤心地哭了起来。原来这层地狱里,猪肉没人要,我们所看到的都是一些像你一样的吃素婆啊!”
吃素婆听了,头上冒出冷汗,面孔一会白,一会红。毕矮和朋友都哈哈大笑起来。
6、傅山煮石头治病
清初,太原有个女子叫粉莲,因受了丈夫李小牛的气得了病。李小牛请了许多医生都没治好,就去请傅山先生(思想家、书画家,又精通医学)。
傅山说:“这个病,不见病人也能治,只是我手头药味不全,你去捡一块鸡蛋大小的深色石头;用温火煎,水煎少了,再添上继续煎。啥时候煮软了,你来拿药。千万注意,不能让水干了,要人不离火。”
李小牛捡了一块鸡蛋大小的深色石头,但是添了七七四十九次水,石头还没软。妻子坐起来问:“是不是煎法不对?”
小牛说:“傅山先生就是让这样煎的。”
妻子说:“要不,我看着火,你看去问问。”说着下了炕。
小牛去问傅山先生:“已经煎了两天了,药引怎么一点也不见软?”
傅山反问:“现在谁替你看火?”
“我妻子看着呢。”
“她病已好啦。此病要治首先得消气。她见你那么没明没黑地煮石头,气就消了。气消则肝木苏,肝木苏则脾胃自然运谷。她能替你煮石头;说明病已好了。”
小牛回家一看,妻子病果然好了。
7、王茧麾焦土复影
清初,武康县(当时属浙江湖州府)有个山民叫刘通,因为与兄长刘衡争夺家产发生斗殴,把刘衡打昏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用斧子把他劈死。为了灭迹,他又将兄长的尸体火化了。一切安排妥当后,穿上丧服,上县衙报案去了。
刘通向武康县通判工茧庵磕拜后,哭道:“我兄前日被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咬伤,那虎常出没在山间,恳请大人派遣猎手为民除害。”
王通判想:“如果他的哥哥真的被虎所伤,何必匆忙火化尸体呢?”但他不动声色他说:“既然尸体已火化,此事也就了结了,你可以回去了。至于派遣猎手之事,本官自有安排。”
刘通见官府不深究下去,很是高兴,立即回家去了。
第二天,王茧庵带几个差役去山里查访。在峰峦重迭的群山丛中转了一天,才找到了刘通。刘通一见工茧庵来调查刘衡死因,大惊失色。王茧庵见他神色惊慌,更觉得应把刘衡的死因查清。
面前是一片焦土,这是刘衡火化的地方。王茧庵间刘通的邻居,刘衡是不是被虎咬死的?邻居们回答悦:“我们没看见刘衡被虎所伤,是刘通告诉我们的。”
王茧庵带领差役搜查了刘通的住所,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把斧子,上面有血点,王茧庵说:“这是杀人的凶器!”
刘通脸色沮丧,但他不肯伏罪。
王茧庵说,“我可以让你心服口服!”他吩咐在火化尸体的地上烧炭,并撒上芝麻。过了一会,又把炭块扫去。这时,原来从尸体上流出来以后冻结的脂肪因受热而开始融化,芝麻也因受热而爆裂渗油,两相融合交流后,焦土上就呈现出一具人体的形状,看上去手、脚以及肢体都齐全。左肋下爆裂了芝麻数十粒,肚脐等几处要害的地方所爆裂的芝麻,有的多,有的少,都是受伤的地方。王茧庵指着左肋及肚脐等几个地方,悦:“你在这几个地方砍了几斧头,这是很明显的事!”
在精明的法官面前,罪状已无法隐瞒了,刘通只得“扑通”跪倒在地,供认了犯罪的事实。
8、清军灯筏惑明军
公元1645年(清世祖顺治二年)的一天晚上,与京口(今江苏镇江)明军隔江对峙的江北清军将军府内,决定最后破敌方案的会议已接近尾声了。“好!用刚才大家商定的迷敌之计渡江进攻,就这么定了。”清军将领戴上有花翎的武官帽,纷纷步出大将军府,去执行各自的任务。
与此同时,京口明军守将杨文骢的帅府内,杨文骢也在召集各路将领议事..文骢命令士兵加强对江北的观察了望,一旦发现敌情,立刻报告。
杨文骢用过晚餐后,伏在案桌地图上思考如何进一步加强京口守备。突然一个卫乓进来报告说江中发现大片灯火。“哦,清兵果然是夜间渡江。”杨文骢披上衣服,登上了望楼一看,江北果然有大片游动的火光向江中移来。一定是大队渡江的战船。“命令炮火射击!”一时间,大炮轰呜。在南岸猛烈的炮火轰击下,那些在江中移动的灯火逐个被击沉熄灭了。
“哈哈,主帅.您看这些清军哪里经得起我大明神炮一击。”副将郑鸿达大笑着赶来向杨文骢报功了。
“哼.就要这么狠打猛攻,方能阻止清军渡江。”杨文骢满意地说。
明军官兵为庆祝刚才的胜利,都开始饮酒作乐,闹成一片。不一会,浓雾弥漫。明军的巡逻兵。在浓雾中再次来到江边巡逻时,隐约听到江中有揖橹“伊呀”的声音。“不好,江中好像有船过来。”巡逻兵定神细看江面,只见大片的清军战船离岸只有几丈远了。“清军过江来啦!”他们声嘶力竭大叫了起来。可是,等到杨文骢清醒过来,清军已经登岸了。仓皇列阵抵抗的明军在清兵的猛烈攻击下大败。
原来,清军为迷惑敌人,用竹木编制了许多渡水大筏,置上灯火,放入江中流动。迷惑明军,吸引其炮火,消耗其战斗力。随后他们又乘浓雾发动真正的进攻。
9、刘秉恬山羊运粮
刘秉恬是清朝乾隆时的一位名臣,他以足智多谋,精干用兵而著称。
乾隆三十六年,清廷发动了征讨金川的战争。战争旷日持久地进行着,前线军队的给养越来越少了。可是,往金川运粮的路线,却多是崇山峻岭,地势险恶。面对须跋山涉水、冒巨大风险督运军粮的苦差使,朝廷众臣,谁也不肯出头。次年。朝廷正式任命刘秉恬为钦差大臣,总督军粮的调运。
这一日,刘秉恬督率的运粮大军正向小金川方向前进。部队翻山越岭,在高山峡谷里迂回前进。可是,前面的山路越走越险峻了。
“大人,前面的道路大陡,马车几乎无法通行。”刘秉恬的一位亲兵小跑着前来禀报。
“命令队伍停下,把马车上的军粮全部卸下。”刘秉恬从容他说。
“什么?大人,您说把军粮从马车上都卸下来?”旁边一位军官不解地问。
“别多问,马上你们自会明白。”
于是,运粮的军士遵照命令,动手卸粮。
就在军粮差不多卸完的时候,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哟!看哪,后面哪来那么多山羊呀!”
士兵们纷纷回头观看。只见后面山道上赶来了白茫茫一大片的羊群,约有上万头呢。
这时,从羊群中飞来一骑快马,一转眼,一名年轻威武的军官来到了将军刘秉恬的面前:“报告大人,购买的一万头山羊全部赶到了。”
“好!命令军士把粮食分装在定制的小口袋里,然后全部放在山羊背上。弃掉车马,继续前进。”刘秉恬捻着山羊胡子笑眯眯地吩咐着。
“是!”
刚才疑惑不解的官兵,一下子明白了卸粮的原因,高兴地把粮食分袋装到羊背上。只见那些山羊驮着粮食,在原先车马无法通行的地方行走得那样轻松自如。一个看起来似乎十分棘手的困难.就这样被刘秉恬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原来,刘秉恬在督运军粮之前,到小金川一带进行了实地考察,知道这儿马车无法通行。即便马匹能勉强通过,马匹的草料也无法上送。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在这险峻的山路上,山羊倒是行走自如。而且,它们倒不需要大多的草料,随地可吃,边吃边走。刘秉恬还专门对几头山羊作了试验,发现六只羊便可驮起一百粮了。有了此番调查研究,所以,他就胸有成竹,稳操胜券了。
10、康熙帝智除鳌拜
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公元1654—1722 年)即位时才8岁。按照古时候的规矩,“皇帝年幼,由顾命大臣辅政。”当时由顺治帝临终时指定的四个辅助小皇帝的顾命大臣中,鳌拜最为专权,他并不把康熙放在眼里,贪赃枉法,自行其是。
康熙5 岁就会写诗,才华出众,他觉得鳖拜处处与自己作对,是个心腹大患,就早作准备。他把一些满洲贵族的子弟召来宫中练习武艺,作为自己的亲信恃卫。
鳌拜大权独揽,谨防有实力的大臣接近皇帝,并不断派人观察宫中的动静,不让康熙羽翼丰满,要使他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这样自己就可以“挟天予以令诸候”。他看见康熙和一些孩子在玩摔跤的游戏,并不觉得对自己有何威胁,反而认为康熙胸无大志,只知玩耍,使放松了警惕。其实,康熙的文才和武艺都有很大的长进,而鳌拜还蒙在鼓里。
一次鳌拜称病,好久不来朝拜皇帝,康熙便亲自来到鳌拜府中探听虚实。他径直来到鳌拜的卧室,发现鳌拜在席子下藏有利刀,知道鳌拜心怀叵测。但他很能沉得住气,不但不加责怪,反而安抚说:“满洲勇士,身不离刀,乃是本色。”鳌拜听了,觉得康熙是个小糊涂虫,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康熙探病回宫,就把那帮孩子找来,说:“大清朝已处于危急关头,你们听我的,还是听鳌拜的?”
那些孩子早就不满鳌拜欺上压下的行为,个个义愤填膺地喊道:“我们听从皇上的!”
康熙便将鳌拜召进宫来,鳌拜不知是计,便大摇大摆地来见皇帝。康熙便命那些孩子玩摔跤游戏给鳌拜看。
孩子们玩着玩着,一个个跌打翻滚地到了鳌拜身前,这个抱腿,那个揿手,一个抓住头,一个揽住腰,顿时将鳌拜掀翻在地。鳌拜号称“满洲第一勇士”,力大无穷,他猛一挣扎,那些孩子都被他绊落跌翻。但这些孩子都忠于康熙,尽管敌不过鳌拜,仍死命纠缠住他不放。
正在危急关头,康熙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一刀刺进鳌拜的胸中,众孩子蜂拥而上,将鳌拜擒住,康熙当即宣告:鳌拜谋反,令监禁听审。
康熙剪除了权臣鳌拜和他的党羽,自己亲政。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平息三藩叛乱.收复台湾,威震欧亚,在位60 年,是历史上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
11、小太监智开宝箱
康熙皇帝亲自执政后,一方面惩治奸臣,攻打军阀,抵御外侮;另一方面用珠宝奖赏各地对清王朝忠诚的官员。可是,在不断征战过程中携带这些珠宝很不安全。为此康熙皇帝命人打造了十只结实的大铁箱,里面分别装上不同珠宝。在每只铁箱上各配上一把不同型号的锁,每把锁只有两把钥匙。康熙皇帝挑选了十名最可靠的近臣,一人给一把钥匙,要他们仔细保管,需要开箱取珠宝时,由他们各自动手开箱拿取。
这十个大铁箱跟随征讨大军南征北伐,的确发挥了奖励作用。将士们骁勇善战,屡建奇功;贤臣们鞠躬尽瘁,赤胆忠心。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康熙皇帝便感到很不方便了。因为近臣们经常换班跟随他,有时身边只有一个,一旦需要拿取某种珠宝奖励功臣时,往往要耽误一些时间叫人拿钥匙,譬如,其臣功劳显赫,应奖赏玉如意,可保管放玉如意箱子的近臣偏偏不在,弄得局面很尴尬。怎样才能让十个近臣各自都用自己保管的那把钥匙,把十个铁箱同时打开呢?康熙皇帝握着剩下的十把钥匙,一筹莫展,聪明的皇后知道后,对康熙皇帝说如此,道这般,献上开箱妙计,康熙连称妙哉!高兴之余,他又计上心来,想趁机考考手下大臣们的谋略如何?
第二天,康熙皇帝把十个最得力、最有谋略的大臣和将军叫来,说:“众爱卿,今天我出个题目,谁能答对,朕就把稀世珍宝夜明珠赏赐于他。”
奖赏夜明珠规格确宴是高,怪诱人的。
十个大臣争先恐后地答道:“另配钥匙。”“每个近臣都掌握十把钥匙。”..康熙皇帝都摇摇头,十个大臣已无计可施了。平时,文臣们舞文弄墨,赋骚吟诗什么的不在话下,将军们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什么的易如反掌,可这个题目小归小,却是四书五经、孙子兵法上找不到答案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康熙皇帝说:“众爱卿听着,谁能答对,再加奖一箱珠宝。”说实在的,就是把皇后娘娘拿出来作奖品,大臣们也只能干瞪眼了。
这时,一个童稚脆嫩的声音响起:“皇上,奴才知道开箱办法。”众大臣循声而望,见跪着说话的是新来的小太监布扎拉。
康熙皇帝说:“免礼,请讲来。”布扎拉说:“谢皇上。”然后站起来不慌下忙地说道:“原来的十把钥匙仍然分别由十个近臣携带,剩下的十把钥匙与箱子对应,分别编为一至十号,然后,将一号钥匙放到二号箱子里,二号钥匙放到三号箱子里,依此类推,十号钥匙放到一号箱子里。这样,任何一个近臣都可用自己的钥匙打开自己的箱子,连环进行,所有铁箱都可以打开。”
康熙皇帝见布扎拉对答如流,不由惊讶不已。后来,叫布扎拉做了贴身太监。
12、于成龙为民诓驾
康熙皇帝很喜欢旅游。一天,在上早朝时他问群臣道:“我很想离开京城到外边走走,你们给我介绍介绍,哪些地方值得去看看呀?”
直隶巡抚于成龙(公元1617—1684年)站出来说道:“固安值得陛下一游。”
康熙又问:“固安有哪些名胜古迹呢?”
于成龙回答说:”固安的奇观美景太多了,既有西湖二景(前西湖、后西湖),又有太子三公(太子务、北公田、中公田、南公田),更有玉带两条(浑河、大清河).牛头马面(牛驼、马庄)。”
康熙心中大喜,就跟着于成龙来到固安。
“陛下先看'两条玉带’怎么样?”于成龙请求康熙定出旅游路线。
“好哇,爱卿在前面带路。”康熙兴致高极了。
他们踏着浑河的堤岸往东慢慢地走着,出现在眼帘的哪里有“玉带”的美景?河中滚动着浑浊的河水,汹涌咆哮,随时都会冲破堤岸,淹没两岸的田地村庄。河堤年久失修,高低不平,泥土疏松,还有不少缺口。两岸的田地比浑河的水位低得多,到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爱卿,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固安胜景吗?”康熙沉着脸,很不高兴地责怪于成龙。
于成龙看见皇上生气,连忙跪在河堤上说:“古人说:闻景不见景,见景更稀松。我们今天看到的,不正是这样吗?陛下是聪明人,难道想不出更深一层的意思吗?”
康熙低头一想,顿时悟出于成龙的用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于爱卿把我骗到这里,用心良苦,我不怪罪于你。现在,我命令你负责治理这条浑河,不把它变成永定河,不要进京见我!”
于成龙不惜犯欺君之罪把康熙骗到固安,不就是为了得到皇上的这一句话吗?他高兴极了,连连答应道:“我一定遵从陛下的命令,把浑河治理好。感谢陛下对固安人民的浩荡恩典!”
康熙也就不再在固安一带游览了,提前回到了北京。于成龙专心致志地领导当地人民向浑河开战,填平故漕,开挖新道,高筑堤岸,从此减轻了水患。浑河也因为康熙的一句话,改名永定河,一直沿用至今。
13、于成龙路遇病妇
清代有个巡抚叫于成龙。在他当县令的时候,一天来到邻县。他在城外散步时,只见远处匆匆忙忙地走来一群人,有两个汉子用一块床板抬着一个病人,上面盖着大被,枕上露着头发,头发上插着一股凤钗,病人侧身躺着。旁边跟随着四个壮健的男人,不时用手去掖病人身上的被子,将脱落出的被子压于病人的身下·似怕风吹进去。见那抬床板的两个壮汉累得气喘吁吁直冒汗,将担架停至路边,又换两个人来抬,上肩似很沉重,起步踉跄,于成龙见了很觉奇怪:一个女人不可能会有这种分量,难道其中有隐情不成?便派士兵前去询问。
一会,士兵回来道:“床板上躺着的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妹妹,病得很重。送她往婆家。”
于成龙思忖了一下,总觉可疑,便对士兵说:“你远远地跟着他们,看这些人进了哪个村庄。”
这个士兵遵命悄悄地跟踪于后,看见他们走到一个村屋,门口有两个男人接应,一声不吭急匆匆地帮助将担架抬了进去。一个汉子四周瞧瞧,立即将门关上。士兵立即返回报告。于成龙点点头,来到该县县衙。
于成龙找到该县县令问:“贵县昨晚有没有发生盗案?”
县令有些支吾,回答说没有。于成龙心中有数。知他是生怕人家说他“治安无方”,故忌讳说发生盗案,于是不再追问。回到下榻处,于成龙叮嘱所带兵士化装成百姓,外出仔细查访,果然有家富户被抢。于成龙立即将那家当家人找来问被动情况,他却面露难色。于成龙道:“我已替你把强盗捉住了,你不必有何顾虑。”
富人听了,才跪下来叩头,说:“是县老爷不让说。”
于成龙当即连夜打门去见县令,派能干的差役四更时分离开县城,径直到那个村屋,捉住了八个人。一审,他们就认罪了:昨天晚上他们抢劫后便住在妓院,与妓女合谋,把抢来的财产放在床上,让妓女侧身躺在那里,抬着到窝赃的地方再瓜分。
有人问于成龙怎么能够知道他们是强盗,他答道:“哪有年轻妇女躺在床上,肯让别人把手伸进被子里的?而且,担子要换人轮流抬,表明担子很重,两边有人用手保护,可知里面有东西。再说,要是病得很重的妇女来了必定有妇女在门口迎接,而那里只有男人,而且连一句话都不问。从这些可确切地判断,那帮人非正道之人,非贼必盗也。”
于成龙引蛇出洞
清朝时,江苏高邮县城中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要出嫁,家里给她备了丰盛的嫁妆。据说那嫁妆有18扛18挑,880 件。只待男家的花轿一到,就可排成几里长队。
没想到,第三天半夜,来了几个盗贼,越墙而入,把嫁妆服饰席卷而去。顿时县城里锣鼓乱鸣,人心惶惶,新娘子哭得死去活来。连忙派人到官府报案,竟没有官员能想出破案妙计。正在此时,巡抚大人于成龙来到高邮县城,县官小心翼翼向他报告了此案。
足智多谋的于成龙给县令出了个主意,命令当夜把全城四门都关闭,只留一个城门允许行人出入,派几名兵士在门口检查行人,同时又在城墙街口贴出布告,要求全城居民都在家中等着,官府要挨家挨户搜查。然后,于成龙又找来两位精干的差役,守候在城门口,见到有人进出来回二次以上者,马上抓起来。
下午,差役抓来两个人。这两个人连续两次出入城门.但两手空空,长得肥胖,腰粗膀圆,身上除了衣服,没什么东西。
于成龙却马上断定这两个人就是盗贼。两个盗贼跪在地上连喊“冤枉”。
于成龙喝令左右卫兵把两人外衣脱下,只见里面厚厚的穿了好几件女人衣裙、红绿锦绸,正是失窃的嫁衣。两人这才叩头认罪。
原来,这两个盗贼听到城里要挨家挨户大搜查的消息;怕躲在城里要被搜出赃物,急于运出城外。但是东西多,又难以带出,他俩就把嫁衣穿在身上,装扮成胖子,可以分批转移,没想到中了于巡抚设下的引蛇出洞之计。
14、缪隧智碴舍身洞
清朝康熙年间,普陀山来了两个外地和尚,在潮音洞外搭了座茅棚,扬言道:“潮音洞是观音菩萨为普渡众生设下的舍身洞,谁要是真心归依佛门,只须花些香火钱、请他们来念经,然后跳进洞去,菩萨就会派龙女来接他脱离苦海。”
说也奇怪,那些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人,跳进舍身洞时.水里便会隐隐约约地开出一朵红红的莲花,将人吞没后。即翻起一股黑浪,盘旋一周后。才随着潮水渐渐退走。和尚就大呼:“升天啦!菩萨接他升天去啦!”一时跳洞舍身成了风气,两个和尚因此发了大财。
一天,护送御赐墨宝《金刚经》来普陀山的定海县知县缪燧,觉得其中定有骗局,就派人给和尚送去一张纸条。上写:
家奴一名,立志舍身。
三日之后,亲送上门。
三天后,潮音洞边人山人海,大家都争着来看县太爷送家奴舍身。只见缪知县带着差役,扛着麻袋包来了。两个和尚诵经祈祷一番后,差没却从麻袋里倒出一只肥猪,肥猪落水后,洞下照例开出一朵红红的莲花,然后涌起一股黑浪。奇怪的是潮水退走后,那黑浪仍不离去。三旋两转后,突然高高耸起,搅得满洞浪花雨点般飞溅出来。大家定眼一看,原来是条大海蛇!
缪知县指着此时僵卧洞底的海蛇道:“诸位父老,以往全是这孽畜作祟,那黑浪原是它的身子,那莲花是它的舌头。说什么舍身成仙,其实是葬身蛇腹。刚才它吞食了腹中藏有尖刀的肥猪才肠裂身死。望诸位今后切莫轻信妖言,作此蠢事!”
说完,即命差役捣毁茅棚,抄没钱财,将那两个和尚逐出普陀山。
15、徐昆访哑女破案
清朝雍正年间,有位举人出身的地方官叫徐昆,他长期担任浙江金华知府。金华所属各县滞留了大量的案件,上报到府,徐太守都亲自处理,该准的准,该复的复,该改的改,办得清廉公正,百姓都很信服。
汤溪县上报的一个案件却使徐太守有了怀疑。该县有乡绅魏七十,中年丧妻,留下一哑已女儿,续娶了邻乡寡妇李氏为妻,李氏自己生有一个儿子。刚会走路。谁知结婚不久,李氏母子便双双死亡。有人在魏家墙外的池塘里发现她俩的尸体,正遇李氏前夫的弟弟郦十九去探望嫂嫂。郦十九见嫂侄死得不明不白,便上告县官。魏七十此时也来报案,说李氏母子溺水而死。汤溪县官认为,尸体既是从池塘里打捞上来,当属溺死无疑。况且郦十九来告状也拿不出任何证据。他怀疑魏七十,魏七十还怀疑他哩,于是此事就作溺死了结。
徐昆看了案卷、认为县官处理该案过于草率,便换了民服,到案发地点进行察访。他发现当地乡民对此案都噤若寒蝉,默不作声。越是这样,越引起了徐昆的怀疑,他就径直来到魏七十家。
那天魏七十正有事外出,家中只有魏七十前妻留下的女儿。此女已长大成人,因是哑巴尚未出嫁,徐昆向她询问,当然问不出什么名堂。但他见哑女精神忧郁.似有难言之隐,当他指着墙上哑女生母的遗像时,她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徐昆曾在案卷中发现魏的前妻是被虐待致死的。他想到哑女可能知道车氏母子的死情,只是说不出来罢了,他便向哑女比着手势。徐昆并不懂得哑语,而那哑女手舞足蹈表演得相当真切,徐昆极其耐心地模仿着。凡对的 ,哑女则点头认可;不对的,哑女就摇头否认。费了不少精力,徐昆终于把案情摸清了。
徐昆回到金华,将该案的关系人都传到府里,他直截了当地对魏七十说:“李氏母子并非溺水而死,却是被你打死的!”
魏七十闻言,大惊失色。徐昆继续描绘了案发时的场景:那天,李氏正在蒸糕,孩子吵着要糕吃,拿糕时,孩子怕烫,不意打翻了糕盘,魏七十见了大怒,就猛打孩子,竟把孩子打死。李氏见儿惨死就揪住魏七十,魏七十一不做二不休,当场也将李氏打死。他将母子俩的尸体藏匿在空屋里,隔天正遇郦十九前来探望,他就以母子两人淹死作为搪塞。郦十九走后,他就假戏真做,将母子尸体丢入池塘里,不久被人发现,当作是淹死的。
徐昆所说的竟与魏七十的所作所为一模一样,像是在作案现场看见一般,而且又有邻居作证,尸体上的伤痕都符合案情。魏七十见无可抵赖,只得当堂招供认罪。至此,他还不明白徐太守是通过察访哑女才获得真情的。
16、幕僚论鬼断疑案
总督唐执玉,曾经按例复审了一桩杀人案,觉得初审此案的县令量刑无误,便红笔一批,决定将杀人犯李四判斩。
当天晚上,唐执玉在灯前读书。忽然听到中堂外面有哀哀的哭泣声,好像是从院子传进来的。他便掀开门帘,不看犹可,一看吓了一跳。在似明似暗的月光下,一个满身血秽的人影跪在石阶前不住地朝他磕着响头。
唐执玉素以胆大著称,厉声问道:“你是谁?快如实道来!”
那人影微微抬起头,哀哀哭道:“总督大人,我是屈死鬼啊!杀我的凶手是张三,不是李四!可县官误判李四的罪。此案不翻,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宁啊!”
唐公略一沉吟,说:“嗯,知道了。”
鬼忽地立起,飘然离去了。
第二天,唐执玉再次复审案件,被告李四供词中说到的被杀者的穿戴形状,跟他昨晚在庭院见到的屈死鬼完全一样。于是,唐公挥笔将昨天的红批圈去,发下令牌,派差役将张三捉拿归案,并当堂释放了李四。
唐公认为,这个案子总算复审得一清二楚了。初审的县官闻讯赶来申辩,给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不得不灰溜溜地告辞。
这时,唐执玉的一个幕僚,耳闻目睹此案复审经过,觉得事有蹊跷,便忍不住问道:“大人,那个鬼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我看见时,他已跪在台阶下了。”
“他是怎样离去的啊?”
“他忽地站起,跳过墙头,就走了。”
幕僚笑道:“总督大人,您也相信世界上果真有什么鬼吗?人们说的鬼,也是只有形影没有肉体,来无踪去无迹,只能飘然隐去,怎会跳墙呢?”
于是,幕僚就领着唐执玉在庭院周围仔细查看:恰巧前几天落了一场暴雨,从台阶到墙根的院子里,隐隐约约都显出污泥的脚迹。走出庭院大门,墙外地上也有着脚迹,一直迤逦着往树林深处延伸,直到小溪边才消失。
幕僚说:“很明显,他不是鬼!”
唐执玉这才有些觉悟了,可一时又想不大通。
幕僚又说道:“如果李四不是凶手,那么他肯定不会认识那个屈死鬼了,为什么他招供的穿戴形状会同屈死鬼一模一样呢?这不是说明,就是他通过重金行贿,买通了那个飞檐走壁的强盗了吗?”
唐执玉恍然大悟。马上再次复审,终于弄清了真相。
案子维持原判,李四给重新投入死牢,张三无罪释放。
17、县令识人造假雷
清朝雍正十年(公元1732年)六月的一天深夜,河北献县城西一个村庄里,有一个村民被响雷击身而死,知县闻报后,率人前往现场勘查验证。检查完毕,吩咐死者亲属将尸体装入棺木埋葬了事,便打道回府。
半月后,县令忽然把一个人带到衙门审问:“你买火药干啥?”
“用火药打鸟!”
“用火枪打鸟,只须几钱火药,至多也不过一两左右足够用一天了。你却买了二三十斤,是什么原因?”
那人说:“我想留着多用些日子。”
县令突然又盘问:“你买火药不到一个月,算来顶多用去二斤吧,剩下的放到哪里去了呢?”
那壮年男子愣在那儿,一时回答不上了。县令派人严加审讯,那个男人供认了自己与死者妻子通奸后合谋杀人的罪状。再去审问死者的妻子,她也哭哭啼啼地承认了谋杀亲夫罪。于是县官判决两人斩首示众。
结案后,众人问县令:“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这个人呢?”
县令说:“要知道,造假雷击人的现场没有几十斤炸药是不成的,而要造假雷必须用硫磺,自己没有,就要到城里商店去买。现在正值盛夏,并非过节放礼炮的时候,买炸药的人寥寥无几。我秘密派人到集市上去查问,挨户问店主,哪个人买炸药最多,都说是城西工匠某某人。然后,再查实工匠买炸药给了谁,又听工匠说炸药是替另外一个人代买的,因此获得凶手证据。”
又有人问县令:“大人,那夜正是雷雨大作,你怎么知道那个打死人的雷是假造的呢?”
县令道:“雷击人自上而下,不会裂地;如果毁坏房屋,也必自上而下。可是,我在现场察看时,却发现山草、屋梁都被炸飞了。同时,那村庄距城不过几里,雷电应该与城里相差无几。可是,那一夜,雷电盘绕在浓云之中,没有下击的样子。所以知道那击死人的雷定是人工伪造的。但那个时候死者的妻子回娘家去了,难以马上问清,所以必须先查凶手,才能审讯同谋的女人。”
18、朱垣智辨毒夫案
乾隆年间(公元1736—1796)进士朱垣,在任济阳府长清县县令期间,一日,正在衙门办公,突闻告状声,只见众人绑着一位年轻女子入堂,言称小女子毒杀亲夫,请县老爷作主。而那年轻女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喊冤枉。
原来该女子姓周,一月前新嫁给名叫王巧的男人,两人十分相爱。婚后一月新娘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昨日刚回婆家。今天早上女子起来熬粥,王巧喝了便喊肚痛不止,一会便倒于地上毙命。公婆和邻居都认为女子在娘家村上有了奸夫,回来谋害亲夫,便告到官府。
朱垣即带役吏们赶到现场,见王巧的面容并无中毒的样子,便命令将王巧所吐出来的东西和锅里的粥拿来喂狗,几个时辰下来,狗活蹦乱跳并没有死,众人惊诧。朱垣决定启开王巧嘴验毒。役吏拿着银羹匙,放进死者的喉咙里验毒,然后取出,众人哗然,都说不是中毒。
朱垣见状,明白王巧并非死于中毒,又命解开死者衣裤验伤。只见体肤完好,便无伤痕。再看他的生殖器,却奇怪地缩于腹中。来垣心中顿时明白了三分。他随即将围观的人们驱出,将女子唤上,再三盘问王巧死时的情况。
女子支支吾吾红着脸直哭。朱垣索性直言追问晚上王巧的房事。
女子只得实说:她回娘家数天。昨夜归来丈夫欣喜万分,居然一夜与她同房三次,直至凌晨才精疲力尽地休息。早上起来后,王巧直喊口干,等不及她烧开水便连饮三杯井水,过了一会又喝了一碗粥,没多久就说肚痛腹胀而死。
听罢女子的叙述,朱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女子的公婆说:你儿子并非中毒,只是死于纵欲过度并受冷的侵袭,属阴淫寒疾!怎么能怪你媳妇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悦诚服。那女子跪着连连谢恩。后来,女子竟然为王巧守节至终。
19、袁枚巧保早产子
清代诗人袁枚(公元1716—1798年),为人很有骨气,刚正不阿,不畏权势,在上元县当县官时,办案以儒家经典为准绳,有儒吏遗风,深受百姓拥戴。
一天,袁枚收到一张状子。缘由是有个百姓李郎娶媳妇,婚后五个月媳妇便生下一个儿子,邻里都嘲笑他,说他媳妇婚前不轨。李郎不堪忍受风言风语,心中亦生疑虑,认为妻子欺骗了他,便以媳妇先怀孕后出嫁为理由告她父亲。
袁枚接状后,觉得此事虽小,却关系着两家的终身幸福,不敢怠慢。为弄明清况,他派人去李郎媳妇娘家四邻私行察访,了解情况。邻里都说此女子婚前行为十分检点,从不出户,更无与人私通迹象。而且她为人贤淑,待父母孝顺,乡邻众口称道。
袁枚闻此情况,便传令正式开堂公开审理此案。诉讼双方都到齐了,观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袁枚坐于中堂问:“谁是李郎?”
李郎跪伏地上答:“小人便是。”
袁枚笑而起身上前扶起李郎,双手作揖,道:“恭喜恭喜,新添贵子。”
李郎及众人皆惊,不知县老爷为何竟出此言。
袁枚见此光景,叹了声气道:“你们呀,实在是愚蠢,真可谓是得福不知福啊!”说完转身问李郎的父母及岳父:“你们识不识字?”
众人回答:“不识字。”
袁枚笑着道:“今天的官司,正因为你们两家不读书的缘故,你们可知道,自古以来相传老子白鹿投胎、鬼方穿胁生六子,这些荒诞的事固然不必说,但是梁嬴怀孕过期而生一男一女,徐孝穆降主也是早产。分娩有提前有过期,这是史册上有记载的。总之,过期的受母体的元气充足,生来寿命长;提早降生的,受母体元气纯清,生来富贵。就如我,亦是五个月就生下来的,虽然没有才能,尚且也进了翰林院,出任地方官。”
李郎及家人被县官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脸有愧色。
袁枚见众人似信非信,又对李郎说:“倘若你不信我的话,你可到后院去问我老母亲。”
李郎果真进去询问。一会儿,喜孜孜地跑出,朝袁枚纳首便跪道:“大人明察,所言不差。小人该死,差点冤枉媳妇。这都怪我们不识字,不明理。今后定让小儿好好读书。”
袁枚严肃地说:“你们是深明大义之人,切莫把我的话不当作回事!”
众人齐声附和,于是两家疑团解开,和好如初。
20、袁枚妙护天落女
江宁知县袁枚接到本县城李秀才之子诉状,要求解除他与未婚妻韩姑娘的婚约。理由是五月十日,江宁地段忽刮大风,韩姑娘当日失踪,第二天由90里外的铜井村民护送回城,据韩姑娘讲是被狂风刮走的,可李秀才之子怀疑韩姑娘行为不端,便上诉。
袁知县接下诉状,便把韩姑娘召到衙中了解情况。姑娘泣诉说:“那天正在家门前干活,一阵大风袭来竟被卷到空中,后来便什么都不知晓了。醒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后生家里,现在说我有什么奸情、真是冤枉、叫我日后如何做人?不如一死了之..”
接着,袁知县即派人前往铜井村调查,乡民作证确有此事。再去韩姑娘家四邻了解,大家都说韩姑娘平时文静规矩,独个儿从不到外面去。
袁知县想:看来韩女是清白无辜的。如何断此案?如果李家胜诉,韩女性情贞烈必定自断性命;硬性叫李家娶韩女,将来恐还会出现后遗症。该想个法子让李家心甘情愿才是。忽然他一拍脑门,直奔书房,取出一书,翻了几页,便命传李秀才父子。
李家父子走上堂,果是一副迂腐儒生模样。袁知县客气地问:“你们家何时与韩家结亲的?”
李家父子答:“自幼便订婚。”
“韩姑娘平时行为有何不端吗?”
“这倒没听说,不过这次太可疑了,哪听说人会被风刮到90里之外的?我们是书香人家,人言可畏啊!”
袁枚又问:“五月十日刮大风你们可知道?”
“知道的,那风太吓人了,我家后院屋顶也被掀掉了。”
袁枚微微一笑说:“不错,风确实骇人。古代有女子被风刮到6000里外的。你们听说过没有?”
袁知县说罢便把桌子上的元代郝文忠《陵川集》拿了出来,翻开指着一段话递给李秀才父子,只见上写道:
“八月十五双星会,花月摇光照金翠。黑风当筵灭红烛,一朵仙桃落天外。梁家有子是新郎,芊氏负从钟建背。争看灯下来鬼物,云鬓欹斜倒冠佩。须臾举目视旁人,衣服不同言语异。自说吴门六千里,恍惚不知来此地,甘心肯作梁家妇,诏起高门榜天赐。几年夫婿作相公,满眼儿孙尽朝贵。须知伉俪有姻缘,富者莫求贫莫弃。”
李秀才父子看过之后,默不作声。
袁知县在堂上踱了几步说:“当时那个女子,竟嫁了个宰相,这个韩姑娘不知可有此福否?”
李家父子想,既然风吹人至6000里古便有之,况且当事人竟作宰相妻,倒是吉祥之极。再说县太爷出面调停亦很体面光彩,竟转忧为喜。结果两家和好如初,没多久便结秦晋之好,一场婚姻纠葛巧妙而圆满地解决了。
21、袁枚大堂试才女
清朝,江宁县城里有一个才貌出众的女子叫李倩,既有沉鱼落雁之貌,又有七步成诗之才。一日李倩倚栏远眺,被墙外的本城大盐商尤万金看见。尤万金年过半百家财万贯,妻妾成群,是个好色之徒。今见李倩相貌艳丽,起了非分之想。他派媒人送去金银玉器。李倩父母见钱眼开,高兴地答应了这桩婚事。
结婚后,李倩方知自己进了火坑,她憎恨这个老色鬼,更讨厌尤万金利欲熏心的市侩气,于是偷偷逃了出来。李倩一向敬佩《儒林外史》的作者吴敬梓的为文和为人,于是向他求援。吴敬梓同情李倩的遭遇,把她安排在女儿房中,并收为义女。
尤万金知道后,气极败坏,告吴敬梓拐骗爱妾。知县袁枚是享有盛誉的大诗人,当时和吴敬梓同为文坛双杰。袁枚知道吴敬梓的为人正直,决非是见色忘义的轻薄之辈,决不听尤万金的一面之言。
翌日,袁枚单独把李倩传到大堂,袁枚见李倩冰清玉洁,灵慧飘逸,不像淫荡无节之妇,不问案情,却说:“听说你很有诗才,你就以这堂前的槐树为题,做一首五绝,老爷要当堂验证。”
李倩双眸凝视,堂前槐树倔强挺拔,饱尝风霜之苦,不由触景生情,悠婉动情地吟道:
独立空庭久,
朝朝向太阳。
何人能手植,
移作后庭芳。
袁枚抚须击节,大加赞赏:“妙极!淡雅直率,有情有景。这样的才女怎能与腐臭低俗的盐商共居一室?你逃得有理。”袁枚又对左右属员说:“吴敬梓该打这个抱不平,那盐商的状子,老爷我不准,叫他收回去!”
22、袁枚请神灵破案
清代有个裁缝,妻子早夭,膝下仅有一个女儿。小女长大出落得十分水灵漂亮,引得乡里一班浪荡子对她垂涎三尺。为免遭骚扰,裁缝每次外出,便把女儿关在楼上做针线活。一日,裁缝晚上回来,见房门大开,呼女不应,顿知有异,他心急慌忙赶上楼,只见女儿死在凳上,双手被绑,裤子拖在脚下,地上有半截人舌,喉咙有手掐的痕迹。他痛不欲生,立即向官府报案。县官验尸完毕,认定裁缝女儿是被断舌人奸杀。马上发令,追捕罪犯。捕快四处撒网追踪,果真在县庙的香桌底下抓住了断舌人。此人口中鲜血直滴,不能言语。证据确凿,县官便将此人定死罪,报上司批文发落。可是,几天后县官就被调走了。
新任县官袁枚觉得此桩杀人案很可疑,他推理:舌头被女子咬断,那人一定负痛逃走,怎么还会把女子绑在凳子上强奸致死呢?此中情节一定不是一人所为,凶手不一定是断舌人。于是,他决定另行复审。
这天,县衙门贴出公告,说在武营公开审理此案。时值中午,袁枚坐于武营,喝道:“将犯人带上来!”人们感到奇怪,只见衙役摆出一张长凳和一条裹脚布放在正中,而袁枚却一本正经在审问这两件东西。于是,围观的人水泄不通。忽然一声炮响,大门紧闭,人们都不知要干什么。
袁枚正色说:“我为破此案,不得不夹凳打布,昨夜有神仙告诉我,今天凶手可获,要我把绑那女子的裹脚布系于堂上两边柱子上,想要出去的人用手摸布,若是凶手,布就会把他的手绞住。”人们闻言纷纷按次序摸着布出去。其中有两个人,尚未靠近布,手已颤抖不已。袁枚见状喝令拿下。果然,经审讯,两人便伏罪招供。
原来,那天有个货郎经过女子家门叫卖,女子下楼买线,按价进去取钱,货郎见她如此姿色,心生歹念,尾随上楼强行搂抱亲嘴。女子一怒之下咬断了他的舌头,他疼痛难熬,弃女而逃。正巧有两个浪荡青年经过,见门半开,就侧身摸进去,里面没有动静。到了楼上,见女子一人在哭泣。他俩就把她搂住调戏,女子大叫。一人就堵住她的嘴,一人解下她脚上的裹脚布把她绑在凳子上,把她轮奸后,怕她告至官府,就把她掐死了。
袁枚审物擒奸人的事一时被人传为美谈,百姓无不称他为“神君。”
23、庞振坤智胜叔父
清朝乾隆年间,河南邓州有个机智人物叫庞振坤。
庞振坤小时候,跟着叔父过活。叔父不让他上学。他自己偷偷跟人家学,认识了不少字。
一次,庞振坤对叔父说:“你老是说我是小毛猴子,咱俩明天一起去邓州城,看谁认识的人多。”
叔父说:“你不过想到城里看看罢了,好吧,若没有人认得你,当心你的屁股!”
第二天,庞振坤手里提一个小孩玩的灯笼,做得非常花哨,跟叔父一起去邓州城。
到了城里,庞振坤跟着叔父转完南街转北街,串罢东巷串西巷。庞振坤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不少人惊奇地看他,嘴里还说:“看,'庞振坤来了’!”
庞振坤点点头回答说:“嗯,来了。”
起初,他叔父以为大街上人多重了名,就把他领到背巷里转。走不多远碰上一群学生走过来。刚走到眼前,就见学生指着说:“看'庞振坤来了’!”
庞振坤又说:“嗯,来了。”
叔父感到奇怪,又把他领到茶馆里。庞振坤一跨进门,几个老学究就说道:“看,'庞振坤来了’!”
庞振坤小声说:“嗯,来了。”叔父更感到稀奇。
到了家里,他叔父问他:“你没进过城,咋会城里人们都认识你?”
庞振坤笑着把手里的灯笼高高举了几下。
眼睛不好的叔父凑近一看,见上面写着“庞振坤来了”五个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人们并不认识庞振坤,是在念灯宠上写的字,不禁大笑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一定供你上学去。”
24、庞振坤治大疙瘩
庞振坤村上有个神婆子,一天到晚装神弄鬼,设坛作法,把虔诚的善男信女们骗得团团转,乖乖地把钱财和供物白白送给她。不消多久,那神婆便发了财。庞振坤的妈妈也对她崇拜得不得了。
一天,庞振坤不去上学,只是将双手紧紧捂住腮帮子,蹲在地上,哭叫起来:“痛死我啦,痛死我啦,”
妈妈听了,慌忙上前将儿子扶起来,掰开他的双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呀?”
小振坤的右脸上鼓起了一个大疙瘩。
“我也不知道,昨儿晚上睡觉还是好好的,谁知今早一起来就肿胀成这
“乖孩子,别哭,”妈妈就要撬开儿子的嘴,看个仔细,“让妈妈看看长了啥子东西?”
“莫动莫动,痛啊痛啊。”振坤咬紧牙齿,话儿从齿缝间透出。
妈妈觉得儿子病得不轻,便心急慌忙地去请神婆来。
神婆子迈着小脚,颤颤巍巍地跨进庞家门。见了庞振坤,便上下左右地朝他全身端详了一番,然后舞动双手,闭着眼睛,朝着天空念念有词地胡诌了一遍。好一会儿,才说:“哎呀,这是上天神仙在发火呢,病情危险呀!”
妈妈忙道:“有啥法子消灾祛病?”
神婆一本正经地说:“不难,只须我在神龛前求愿一番,神仙附灵在我身上,自会唱出经文。你只要照唱词的要求去办,没有不逢凶化吉的!”妈妈说:“只要病好,随您什么要求都可照办。”
神婆子便端坐到神龛前的椅子上,合掌于胸,紧闭双目,微微翕动嘴唇。看她神气,好似已经升天,正同神仙们对话呢。
不一会儿,神婆子深深打了几个呵欠,悠悠飘飘地唱了起来:“王母娘娘下凡来,单治造孽小奴才。巴掌打在儿脸上,长个疙瘩遭灾祸。要想好了儿的病,全猎全羊摆神台。十斤香油点灯用,丈二红绫搭彩棚..”
妈妈听了连伸舌头,暗暗想:“乖乖,要这许多东西?”可又不敢多说什么,便想吩咐家人去照办。
这时,庞振坤实在憋不住了,“呸!”地把嘴里一颗大红枣子朝神婆子的脸上啐去,顿时,脸上的疙瘩消散了。神婆子倏地满脸通红,灰溜溜地逃出了庞家。
从此,附近地方再也没有人去找神婆消灾祛病了。
25、庞振坤断案妙语
庞振坤机智聪明,爱打抱不平。
一天,庞振坤正在城里走着,见十字街头有一群人围看,里面传出一片喧闹声。挤进去一看,见一个瞎子正和一个农民争夺一匹白布。
瞎子呼喊道:“大家快给我作主吧!刚才我骑了他一会驴子,他欺侮我眼瞎,要抢我的布!”
农民也喊道:“我给你行了好,你反倒要讹我的布,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时。州官的轿子路过,问瞎子:“你说这布是你的,你有什么凭证?”
瞎子说:“大人,我这布一共三丈三尺长,一尺半的门面。”
州官令人一丈量,果然不错。又问那农民有什么证据。
农民说:“大人,这布是小人问邻家借的,卖了为老母治病的,没丈量过。”
州官喝道:“哪有借布不量的?来人。给我拿下,重打四十!”
农民连声喊冤。这时庞振坤听人议论说:“那农民人称王憨,向来忠厚老实,哪会白日行劫?”
另一个说:“那瞎子素来刁奸,今日之事恐怕有诈。”
庞振坤想了想,来到瞎子面前指着白布说:“哎呀,这块蓝布染得可真不错。”
瞎子忙说:“俺孩子他舅是个染匠,还能染得不好?”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州官马上将瞎子拿下,重打了四十大板。瞎子招供:原来刚才他骑农民的毛驴时,暗暗用手摸着布丈量了一遍。要不是庞振坤一句妙言,邓州岂不添上一桩冤案吗?
几个月后的一天,有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太来找庞振坤。
这老太是个寡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王憨,就是上回庞振坤搭救的那个农民;小儿子阿二当了和尚。不幸的是,老太的病刚好转,大儿子却突然得了急病而亡。老太只得到庙里求当家和尚,让她小儿子还俗返家。那老和尚坚决不允。老太告官也没有如愿,只好来请庞振坤帮忙。
庞振坤十分同情,提笔帮她写了一张状纸,正文只有十几个字。老太想:“以前那状纸写了满满十大张,都没能打赢官司,这么几个字怎行呢?”
庞振坤笑笑说:“老人家,胶多不粘,糖多不甜。字虽少,但句句在理。从上次你大儿子的案子来看,那州官有错能纠.还是通情达理的,你去吧。”
且说那州官接过老太递上的状纸,见上面这样写道:“和尚有再收之徒,寡妇无再生之子。”言简意赅,合情合理。州官就当堂传来那当家和尚,叫他准许这老太的儿子还俗,然后重收一个徒弟。
26、庞振坤三次打赌
庞振坤和同学们一起赶考。路上,财主家的少爷狗子想捉弄庞振坤,说:“今天咱们立个规矩,都不准说'不’,谁先说了谁掏饭钱和店钱。”
庞振坤和同学们都说行。狗子接着说:“庞振坤,今早你请大伙儿的客。”
庞振坤说:“行。”
到了饭店,庞振坤要了一桌好饭菜,摸了摸口袋,对狗子说:“今天你先请吧,我忘了带钱。”
狗子说:“不行,不行。”
庞振坤说:“你犯了自己立的规矩了,掏钱吧!”
狗子这才醒过劲儿,只得掏钱。
吃过早饭,走到一条河边,狗子见落了一群野鸭子,就对庞振坤说:“这群鸭子我卖给你,一块钱一只,一群100 块。”
庞振坤说:“行,我得把鸭子赶过来,数一数,够100 了给你钱,少了你倒找100 块。”
说着拿起泥块往那河边打去。一打野鸭都飞了。
狗子忙喊:“不准打,不准打!”
庞振坤笑笑说:“你又犯规矩了,你再掏钱。”
狗子只好掏了午饭钱。
下午赶路时,狗子对庞振坤说:“把你的头割下来,称称有多重?”庞振坤说:“行,你割时要用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
狗子又傻眼了,天快黑了也不提割头的事。庞振坤对狗子说:“我等着你割头呢!”
狗子说:“没那刀。”
“那怎么办呢?”
“不割了。”
庞振坤笑道:“你第三次犯规了,店钱、晚饭钱还得你掏。”
狗子掏了三次钱,心疼得差点哭出来。
27、庞振坤医治心病
庞振坤有个朋友王石头得了点小病,却很是忧虑。
一天,王石头问老婆:“我死后,你怎么办?”
老婆不高兴他说丧气话,没好气地说:“你死了,我嫁给'老姜’。”
在邓州方言里,老姜不指任何人。可是王石头想起邻村有个光棍叫老江,真叫人生气,想来想去,更加忧虑,病越来越厉害。
庞振坤听他老婆细说后,知道他害的是心病。就买了一小捆火纸,去看望王石头。
王石头看见火纸,生气地说:“我还没死、你怎么拿火纸来给我吊孝,多亏你还识文断字。”
庞振坤故意说:“看我慌的,怎么把给后庄老江吊孝的纸拎到屋里来了。”
王石头听说老江死了,也不吃药了,病很快就好了。
28、庞振坤住怪旅店
庞振坤和几位同乡进京赶考,路遇一旅店,门牌上写:“明天吃饭不要钱。”大家好生奇怪,就住了下来。
谁知第二天,老板照样收饭钱。他说:“我写的是明天不要钱,今天怎么不要呢?”
赶考归来,庞振坤他们又住此店。
第三天,老板来结账,庞振坤说:“急什么,我们还要住下去,明天再给吧!”这样一连十几天都是如此。
老板焦急地说:“你叫说明天给我,何时才有个尽头呢?”
庞振坤说:“门口不是写着'明天吃饭不要钱吗’?我们就等着这一天哩!”
29、庞振坤为官说媒
有个贪色的县官,一心想讨个称心如意的小老婆,差人东挑西选,弄得民心不安。一天,庞振坤自荐为县官说媒,问他要娶什么样的。县官念了几句顺口溜:
樱桃小口杏核眼,
月牙眉毛天仙脸,
不讲吃喝不讲穿,
四门不出少闲言。
庞振坤笑道:“巧啦,俺村上就有这么一个女子。”当下商订了娶亲的日子。
迎亲那天,鞭炮、锣鼓、喇叭好不热闹。花轿一到,司仪叫了半天,新娘也不下轿。县官掀开轿帘,上前一把揭开新娘的花盖,大惊:原来是穿着花衣裳的泥胎女菩萨。县官大怒。
庞振坤却笑道:“请看,她不是'樱桃小口杏核眼,月牙眉毛天仙脸,不讲吃喝不讲穿,四门不出少闲言’吗?”
30、庞振坤劝架妙法
庞振坤村里有两个出名的人,一个外号叫“惹不起”,一个外号叫“人人愁”。有年夏天,他们为一桩小事打起了架,最后都躺在地上耍赖。双方的老婆也为此要动手。有人就去请庞振坤劝架。
庞振坤见他俩的行状,心中有数,他说:“大热天要晒坏的,快先抬到场边王老三的山墙底下,让他们凉快凉快再说。”
两个无赖知道,那里的山墙早就歪了,那地方可躺不得。但还是装着不能动弹,心里直告诫自己要放机灵点,只得让人抬去,庞振坤刚要给他们评理,突然,山墙上“呼拉拉”地直往下掉土,围观的人喊着:“墙要倒啦!”一哄而散。
“惹不起”和“人人愁”也慌忙爬起便跑,可是山墙没有倒,原来房上的土是庞振坤让人撒的。
31、庞振坤三斗财主
邓州贡生庞振坤的村里有个庞财主,他老婆生第八胎时,叫家丁通知各佃户,十二天后大请客,送的礼越重越好,不送礼小心抽地。按当地规矩,不是头胎不兴请客的。佃户们又气又愁,找庞振坤想办法。
十二天后,庞振坤领着身背石头的佃户们来到庞财主家。庞财主一见气极了。庞振坤笑道:“你不是说越重越好吗?”说完,和佃户们上酒席去了。
庞振坤知道庞财主会寻找机会报复,某天晚上,故意打着灯笼在他家门口走过。
庞财主忽然带着家丁把庞振坤抓到县衙的大堂之上。县官指着灯笼上的“我是天子”四个大字说:“庞振坤,你胆敢自称'天子’,这还了得!”
庞振坤说:“大人,请往下细看。”
县官凑近灯笼一看,原来“我是天子”下面还有“一小民”三个蝇头小字,不由一楞,又说:“为啥'我是天子’写得那么大,“一小民’写得那么小?故弄玄虚,也该治罪!”
庞振坤笑道:“不是我的字写得小,是你只看见'天子’,看不见'小民’。你想想,我这个小民怎么能和天子一般大呢?”
县官朝庞财主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放了庞振坤。
一天,两个差人对庞振坤说:“你家养的贼偷了这一带财主的东西,现在县衙候审。”
庞振坤知道是被他得罪的庞财主想陷害他,并不惊慌,跟着就走。在街上他向熟人要了一个纸盒,戴在头上,把脸盖住,只留两只眼睛。来到大堂上,他对县官说:“因为家里养了贼,没脸见人,所以才用纸盒盖住。”
县官问那贼:“这就是你主人?”
贼说:“是的,我在他家三年了。”
庞振坤说:“我庞振坤不出名,我这个庞大麻子可是远近都知。你在我家三年了,你说我是大麻子还是小麻子,是黑麻子还是白麻子?”
那贼愣了一会才说:“你这个麻子嘛,不大不小,不黑不白。”
庞振坤取下纸盒:“县太爷,你看我脸上哪有麻子?”
原来那“贼”是庞财主买通的一个二流子。
庞财主两次没告倒庞振坤,花了不少钱财才算过场。
32、庞振坤喝酒吃肉
庞振坤有个朋友,是个老抠,谁也甭想到他家吃顿好饭,喝点儿酒。庞振坤想破一下他的老规矩。
一天,他拎个糖包子,骑着毛驴,到抠朋友家做客。朋友忙叫老婆去做饭。庞振坤知道朋友酿了两缸黄酒,已经能喝了,可是只见朋友的老婆做饭,不见筛酒。他猜着又是舍不得叫喝酒。他看着放在墙角的酒缸,想给朋友提提引子,说:“今年秋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庄稼长得真好。”
朋友说:“是比往年都好,你家包谷、豆子打多少?”
“咱先说那红薯。”
“红薯长有多大?”
“咱先不说那红薯有多大,你先猜猜那红薯块有多长?”
“多长?”
“一丈长。”庞振坤站起来,一边走着比划,一边说:“从这儿一直到你这酒缸跟。”说着把酒缸使劲儿地拍了几下。
朋友明白了庞振坤绕弯转圈,是为了要喝酒,就说:“你来我是想给你筛酒喝,可又一想,酒还不怎么熟,所以也没叫你嫂子筛。”
庞振坤说:“你咋忘了我就喜欢喝那稍微生一点儿的酒。”
朋友只好让老婆赶快筛酒、炒菜。
酒菜一端上来,只有一个素菜。朋友怕庞振坤再转弯要肉吃,先开了腔:“庞贤弟来了,也不先打个招呼,今晌午连肉都来不及去割。”
庞振坤笑着说:“酒肉、酒肉,有酒没肉不好下。”说完跑到厨房里,伸手抓过菜刀,走到驴跟前要杀驴。
朋友急忙拦住说:“庞贤弟,杀了驴你走时骑啥?”
“后半晌我走时,你不会把你养的老公鸡借给我骑骑?”
朋友脸红了,说:“你不知道,咱养了一大群鸡,只有一只公鸡,杀了没有叫鸣的。”
“我就不爱吃公鸡肉,光想吃老母鸡肉。”朋友又没话说了,只得割心割肝地杀了一只老母鸡,给庞振坤下酒。
33、安史明金汤解毒
从前,四川某镇开冷酒馆的皮福禄,吝啬、势利。一天,来了五六个挑粪的农民,进来想喝酒。皮福禄嫌臭,叫他们打了酒到铺外去吃。农民不肯,他骂道:“臭挑粪的;也想在店里吃!还不趁早挑起黄汤走路,不想把老子惹火了,一张名片送你们衙门打板子去!”农民故意把粪挑子搁在店门口,说是去找水喝,走了。
安史明看见了,进店买了壶酒,两碟拼盘,把一个精致的竹篮放在桌上,独自喝起酒来。一会儿,有个随从飞奔而来,说是家里有点急事。安史明匆忙随人走了。皮福禄见篮里装满龙凤斋出的点心,口水直淌,顺手取出一块芝麻夹心糕,一尝,味道果然不错,忍不住又吃了几块。
一会儿,安史明回来了,一看少了好几块点心,急得大叫:“谁吃了点心?那是龙凤斋点心店专门用来药耗子的啊,人吃了午时三刻就没命啦!”
皮老板一听慌了:“老爷,点心是我..我吃的..哎哟!”说着,肚子好像真的痛了起来。
安史明故作焦急地说:“快,快,快吃金汤,只有金汤才能解药性!”
皮老板问他啥叫金汤。安史明用手指指门口的几挑子大粪说:“那不是?要是再过一阵,只怕就连金汤也解不了啦!”
皮老板一听性命攸关,也顾不得了,闭着眼喝了两瓢。顿时翻肠倒肚,连黄水都吐了出来。
安史明这才说:“我叫安史明,刚才点心里并没有毒药,这次稍稍惩罚你一次,你要记住,臭的不是大粪,而是你这种粪蛆!”说罢提起点心篮走了。
34、安史明妙审箩筛
有一天,安史明在一个县城赶场。散场了,发现场口处还有一堆人围在那里,人丛中有两个人拉住一个箩筛在争吵,他便凑上去瞧热闹。
一个穿着很阔气的酒糟鼻男子,指着箩筛对一个穿着青布衫裤的中年妇女说:“吴妈,你莫扯远了!这个箩筛,我已经买了好多天了。筛面粉都不晓得筛了好多回了,是你的?”说着,又要去拖箩筛。
那位妇人用手紧紧地拉住箩筛的一端不放,说:“区大爷,说话要凭良心,这个箩筛是我乡下兄弟给我编来筛碎米用的,我用了两个多月了,端阳节前我拿点碎糯米去晒,才丢了的。你不信,喊我兄弟来问嘛!”
酒糟鼻说:“我管你兄弟不兄弟,反正这箩筛是我区大爷的。你看清楚,这上面粘这一层灰面,都是三筛三磨的精白面,你家拿得出一两一钱?”那个妇人仍然死死地抓住这箩筛不放。
安史明在旁边听明了原委,就分开众人,走进人丛中,对双方的人说:“这件事情,如果大家愿意,让我来办一办!”大家都听说过安史明的本事,也想看看他怎样解决这个难题。安史明说:“俗话说得好,人各有志,物各有主。这箩筛到底是哪个的,只有它才晓得。今天,我们就来审——箩筛!”
只见安史明叫人拿了一块布垫在地上,又借了一根光光主生的擀面棒拿在手中,将箩筛扣在布上“乒乒乒”就是几下,口中还念念有词边打边问:“小小箩筛竟然混淆视听,蒙蔽主人,搞得区老板和吴妈为你伤了和气,险动干戈,你知罪不知罪?”说着,“乓乓乓”又是几下,指着箩筛继续审道:“今天不向安大爷说出真正主人,安大爷就要办你!”这时,安史明煞有介事地移动箩筛,盯着地上的布转了两圈,又对箩筛说:“愿招?愿招免受皮肉之苦,从实招来!”说完,安史明这才把箩筛提起来贴在耳边,细细地听了一阵,说:“箩筛恋主,已经从实招了,它是属于吴妈的。吴妈,你就领它回家去吧!区老板,你还有什么话说?”
区老板脸上一阵发红,但嘴仍硬得很:“这箩筛我区大爷买来之后天天筛面,从来没有离过店中人的手,怎么会是吴妈的呢?”
“你天天筛面,从来不筛别的东西?”
“只筛精白面。”
安史明说:“各位乡亲,刚才安史明我审箩筛时,这箩筛经不住棒打,不仅是筛缝里的面粉落在布上,还有一些碎米屑也落在布上。这位区老板既然天天筛面,从没筛过其它东西,那这碎米屑又从何而来呢?——这箩筛到底是谁的,不是很清楚了么?”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扬安史明机智的判断。
35、安史明巧治菜霸
川东某县城依山傍水,水陆交通都比较方便,加上这个地方气候适中,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蔬菜,每逢赶场天,附近大城市里的小商小贩都到这里来车载船装,生意十分兴隆。但哪知道,这门生财之道,却被外地来的蔡发看中了,他仗着在县衙门当师爷的舅子的势力,开了一个菜行。每到逢场之时,他就控制场口,压级压价,强行收置四乡农民的蔬菜;转手以发横财,而四乡的农民却被搞得叫苦连天。他们想要整治他,就推举几个老人,去找安史明想办法。安史明一口应诺下来。
转眼又是一个赶场天。蔡发的伙计、爪牙照常坐镇四门,强收农民的蔬菜。不一会儿,就把一个菜行装满了。
这时,外面来了一个客人,自称是县老爷的内堂管家,要他们把今天这里到的时鲜蔬菜,要各样留几斤给县者爷送去。蔡发一看这人气度不凡,谈话时傲气逼人,自己先就矮了三分,想到往后仰仗这人的时候多,特意用红布包了五两银子,送给这位管家,要他以后多多照应。果然,这位管家收了银钱之后,态度大变,还透露给他一个惊人的机密:县大老爷最近新讨了一个姨太太,在县城东街找了一个四合院别居。来人还给他出主意,要他每天借送菜的机会去请安,日后定有好处。蔡发一听,这欢喜非同小可,求他引见。这位管家马上答应给他引路,找到那座四合小院,用手一指向他说:“今天初次见面,看来老兄很讲义气,兄弟我也帮忙帮到底。这送菜传话的手续我就免了,让你老兄单独去进见。”等那位管家一走,他急不可耐,提一篮时鲜蔬菜,从侧门悄梢拱了进去。
他穿过一层内院之后,撩开竹帘,走进厢房去。哪晓得进屋抬头一看,只见县太爷巴巴实实地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县官一抬头就看到刚刚进屋的蔡发,一挺身站了起来,换了一个面孔:“咳!有什么事呀?”
蔡发心中虽然暗暗好笑,脸上仍然不露声色,赶快跪下,请安说道:“小民蔡发叩见老爷!”
县太爷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什么事到外面说吧!”哪晓得这蔡发跪在地上说道:“老爷在上,小民蔡发听说老爷新得贵人,特备了时鲜蔬菜几种,送给老爷和姨太太尝新,还请老爷和姨太太赏脸收下!”
这话说了之后,只见那女人扑向县大老爷,又扯又抓,又哭又闹:“好啊,你哄我像哄小娃儿一样。现在,连卖蔬菜的都讨好狐狸精了,今天是有她无我,有我无她,你给我交出人来,万事俱休,如若不然..”说这话时,她又想去扯县太爷的耳朵,一转眼看到了还跪在地上发抖的蔡发,不由得咬牙说道:“事情坏就坏在你们这些拍马屁、拉皮条的人身上——来人啦!传老爷的话,马上把这家伙重责一百大板,赶出县城!”
蔡发一听,三魂吓脱两魂,才晓得烧香走错了庙门:上面坐的哪里是什么姨太太,而是真资格的七品夫人。他情知不妙,赶快跪向老爷叩头求饶:“大老爷,小民蔡发实在是有眼无珠,不晓得夫人不是姨太太,姨太太不是夫人啊!”人一急,他说话更加语无伦次,也无疑是火上添油。县官正一肚子气无处放,一下全泄到了这个送上门的气包身上。“蠢才,还要犟嘴!快把他拉出去,照夫人说的重办!”
蔡发做梦也没想到,他让安史明这样一整,竟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36、郑板桥上任伊始
清代著名书画家郑板桥(公元1693—1765年)到潍县做县官,当时的潍县,豪门、财主、地痞、流氓串通一气,胡作非为。凡是上任的县官,不是和他们一块儿为非作歹,就是赚个不白之冤,被他们赶走。
这天,郑板桥上任,离潍县城还有二十里,就有一抬小轿把他接住。谁知,还没坐定,那轿子就发疯般地“飞”起来了。活像颠簸箕,直把郑板桥颠得前仆后仰,跳起落下。原来抬轿的都是豪绅地痞们派去的,四人小轿十六人抬,轮换折腾郑板桥。他们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怪调子:“今天老爷乍到,先坐簸箕小轿,往后不听使唤,拿你乌纱撂高。”
郑板桥想:哼!看我饶得了你们!忽然高叫道:“住轿!”轿夫只好把轿落了。郑板桥走下轿来,往右边场里一指说:“快给我把这堆土坯搬到轿里,抬到府里给老爷我支炕!”
一个轿夫连忙打一躬说:“启禀老爷,府内有专供您安歇的棕绷床..”“呸!那玩艺儿老爷我早睡腻了。休要罗嗦,一人两块,给我搬到轿中!”
轿夫们只好乖乖地将大土坯搬到轿里,一块十来斤,十六个人三十二块就是三百几十斤,再加上一个人,一个个被压得趔趔趄趄,汗流浃背。郑板桥却来了精神,坐在轿里,摇头晃脑地哼道:“叫你簸簸箕,你偏喘粗气,抬到衙门里,一人三板子!”
第二天中午,郑板桥从外面回县衙。还没到衙门口,只见衔两边吵吵嚷嚷拥过一帮人来,一边高声喊着:“县太爷来了,迎接县太爷!”一边把个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街两旁摆小摊的赶快收拾起摊子往外躲。卖稀粥的徐老汉没来得及躲避,被一下子挤倒在路旁。粥罐正好砸在一块七棱八角的青石上,摔得粉碎,粘粘糊糊的粥淌了一地。一个家伙把他揪住,地痞们乘机大吵大闹起来。郑板桥下轿查问。
那揪住徐老汉的家伙,说粥担撞了他,徐老汉高喊冤枉。另一个胖财主说:“小人看得分明,这个老汉确是被一个缺德的绊倒的。”胖财主指着路旁的那块石头,又装模作样地说:“作孽的是这块七棱八角的大青石,请老爷明断!”
郑板桥说:“那好,我今天就审审这惊扰我县太爷的大青石!”
升堂了,郑板桥指着堂前的石头问道:“可恶的石头,为何无事寻衅,将老汉的粥罐砸破?给我从实招来!”堂下鸦雀无声。郑板桥喝令打它四十大板。衙役们一五一十地打起来。两旁的豪绅财主地痞流氓们挤眉弄眼,偷偷发笑,郑板桥突然喝道:“你们本是上堂当证人的,不好好听老爷审案,乱笑什么?”
堂下乱纷纷地笑道:“笑老爷执法如山,赏罚分明。可惜,这块哑巴石头,天生的死物,无腿无嘴。就是问上三年,怕也逼不出一句话来呀!”
郑板桥喝道:“住口!它一不会说话,二不能走动,怎么能欺负这卖粥老汉,砸碎粥罐呢?这分明是你们存心不良,欺骗本官。来呀!这帮无赖,每人赏四十大棍!”
这帮恶棍本想捉弄郑板桥,谁料反受郑板桥的整,一个个磕头求饶。郑板桥吩咐端来一个大箩筐来,说:“你们既哀求本官,本官也不难为你们,哪个不愿受刑,就在箩筐里留下赎罪钱,便放你们回去。”那帮恶棍纷纷扔下钱,溜出府去。郑板桥把这些钱全给了徐老汉。
从此,潍县的豪绅财主地痞流氓,再也不敢出坏主意算计郑板桥了。
37、郑板桥判茨菇案
某年冬天,兴化农民金焕根运了一船茨菇到范县,卖到菜行。老板说泥水很多,硬要打六折。其实,金焕根已将售价打折扣,本应900 文钱一担,他只要800 文钱。但范县菜行就此一家。老板欺金焕根远道而来,又急于卸货,只肯给他480 文一担。他说:“不然,你把泥土洗净了,我给足你800文一担。”可是泥水都上了冻,再淘洗茨菇嘴就会脱落,更卖不出什么钱。金焕根只好到县衙告状。正好郑板桥刚刚就任范县知县。郑板桥说:“买卖各有自由,人家不收你的茨菇,又不触犯王法,我怎好处罚人家?若我硬要人家收下茨菇,有人告我袒护同乡,贪赃枉法,我可担当不起!”
金焕根慌了:“这船茨菇是我们金家庄八户人家的血汗,八家老小都等着这船茨菇钱过年哩!菜行老板有意压价,可要我们命了!”
郑板桥心软了,说:“你先回船,我马上就来。你听到鸣锣喝道的声音,就在菜行门口泼一点泥水,我自有道理。”
金焕根回船不久,就听到鸣锣喝道的声音,连忙将一桶泥水泼到菜行门口。菜行老板气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正巧郑板桥轿子到了,老板就扭住金焕根告状:“这个兴化刁民竟将泥水泼到俺菜行门口,请大老爷惩处。”
郑板桥连忙下轿,对着泥水就作起揖来。旁人都看呆了,郑板桥却说:“家乡之土,焉有不拜之礼!”
老板见状,只得改变腔调,唯唯喏喏地说:“是!是!县太爷家乡之土比金子还值钱!”
金焕根恍然大悟,插上话来:“老板,我这带泥的茨菇大概比金子还值钱了?”
老板自知说漏了嘴,只得吩咐伙计:“县太爷家乡的茨菇,全部按900文一担收下!”
郑板桥连忙拦住:“我家乡的泥土既比金子值钱,那就不是加100 文钱一担就能买下的。我看,他原要你800文的担,你仍按800文一担付钱吧!”
38、郑板桥治假善人
潍县的张家庄有个张恶霸,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一次想霸占庄西头一个寡妇的女儿,那姑娘被他调戏得没有办法,只好到县衙里去告状。
张恶霸被传到县衙,县官郑板桥问:“你为何想强占那寡妇的女儿?”
张恶霸悦:“老爷,我这是可怜寡妇娘儿们,早儿晚的好照应她们,真正是好意,怎么能说是强占呢?
郑板桥说:“照这么说,你可是个行'善’的'好人’罗?”
那家伙不知道郑板桥说的是反话,还“呵呵”地笑呢。这时,正好来了两桩官司,郑板桥叫张恶霸先跪在一旁,等候发落。
第一桩官司是债主告借钱人欠债不还,被告是个穷人,说他想还钱,只是穷得没有办法。郑板桥微笑道:“有'善人’在此,这事好办。张善人,你行行好,替欠债人还了钱吧!”
张恶霸没法,只好忍痛为那穷人如数归还银子。第二桩官司是个老人告他的儿子忤逆不幸,可那儿子早已吓跑了。郑板桥故意大怒:“儿子不孝,当重责五十大板。可人不在,打不成;要是不打,老人又难消气。张善人,你再行行善,替那不孝子挨五十大板子,让老人出出气吧!”
衙役举板子就打。张恶霸哭喊道:“老爷,我不是善人呵,以后我再也不敢行'善’了。” 郑板桥怪法惩人
清朝,潍县有个盐店商人捉到一个贩私盐的人,请知县郑板桥惩办。郑板桥见这人很苦,产主了同情心,就对盐商说:“你让我惩办他,枷起来示众如何?”
盐商很同意。于是郑板桥就叫衙役找来一张芦席,中间挖个圆洞当作枷(这样分量较轻,带枷人不吃苦),又拿来十几张纸,用笔画了很多竹子和兰草,贴在这长一丈、阔八尺的“芦枷”上,让这人戴上坐在盐店门口。
这样很多人都来看画,把盐店围得水泄不通,卖盐生意就无法做下去。这人在盐店门口呆了十多天,盐商感到这样损失太大,就恳求郑板桥把那人放了。
39、郑板桥巧行酒令
郑板桥不当县令后回扬州闲居,常和诗朋画友聚会。
一天,郑板桥家里又来了三位客人。一个是怀才不遇的清客,一个是骄矜自恃的离任道台,另一个是蟠发皓然的忠厚长者。饮酒间,清客提出要行个酒令,离任道台说:“就来个拣字行吟吧。”
他们各自摸出骨牌一看:清客得“溪”字,离任道台是“淇”字,长者得“湘”字,郑板桥是“清”字。
清客吟道:“有水便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添鸟就成鷄(鸡)。得意猫儿强似虎,脱毛凤凰不如鸡!”这话大有挖苦离任道台如今潦倒之意。
离任道台回击道:“有水也是淇,无水也是其;去掉淇边水,添欠便成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郑板桥向长者示意,要他劝几句。长者却捋须吟道:“有水便是湘,无水还是相;去掉湘边水,添雨则成霜。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最后,郑板桥指指“清”字吟道:“有水也是清,无水也是青;去掉清边水,添心变成情。不看君面看壶面,不看人情看酒情!”
于是清客和离任道台的火气便被浇灭了。
40、纪昀幼时写状纸
清代大学者纪昀(公元1724—1805年),字晓岚。小时候不仅聪慧过人,而且富有同情心,遇有不平之事,总要想方设法助人急难。
一天,他经过坟场,忽见一位身穿白色孝衣的少妇跪在一座新坟前哀哀痛哭,那哭声又悲惨又凄凉,实在让人难受。晓岚不由得上前慰问道:“阿姨,您为啥哭得这样伤心啊?”
那少妇见是纪晓岚,知道他是当地的神童,便向他诉起苦来:“我丈夫刚死,丢下两个孩子和他70多岁的老母亲,叫我这寡妇怎么养家活口啊?”说完,泪如泉涌。
晓岚忙安慰她道:“别哭,别哭,你到我家来,我为你写张状纸,到县太爷那儿去告。”
少妇抹去眼泪,说:“不行,不行。告谁?告谁?”
“您别急,我自有办法。”晓岚说着把她带回家,很快写好状纸。
县太爷在大堂接过穿戴重孝衣服的少妇的状纸,只见上面写着:“状告丈夫死得早,留下老的老来少的少。民妇叩问父母官,守着好还是走了好?”
县太爷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捋起了胡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里:说走了好吧,夫死要守节,男人尸骨未寒就嫁人,岂非违背三纲五常,坏了风教?若是传扬出去,我这顶县官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啊。不行,不行!说守着好吧,岂非明明是向我这个父母官要钱吗?钱啊,钱!我不明不白将钱给一个穷民妇,虽说是公款,岂不是挖了我的心头之肉?不行,不行。
县太爷在案桌前折腾了许久,得不出个较好的断案办法。最后,他脑子里忽地闪了一下灵光:哎,自己即将任满了,能否升迁,全靠社会舆论和上司考察哪。何不趁此机会花些钱,出个烈女贞妇,也算我教化有方,为我买个好官声呢?真是舍得花鸡钱,或许将来赚个牛钱呢!
“天下以孝为重,还是守着好!”县官说着,便叫差役给少妇支了10两纹银。
有人觉得晓岚真神,就问他:“你怎么写了一个状纸就为寡妇赚得了10两纹银?”
晓岚笑道:“县太爷平时很小气,可他就要任满了,面临着升、迁、平调的利害抉择,小气也要变大方啊。”
41、纪昀惩罚恶道士
纪晓岚小时候求学的塾馆同一座道教的道观毗邻。那观内有一个老道士,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道德败坏,极为好色,常常偷看漂亮的女人,有时按捺不住,公然盯梢或调戏。在道观旁,有个大水坑,常年积水,是女人们洗衣裳的好地方。由于有了这个恶道士,她们从不敢单身到这里来用水。
有一年大旱,井水枯竭,只有这个大水坑还积有半坑水。村上的女人们,不得不三五成群地结伴来到坑边洗衣服。纪晓岚上学经过庙宇门口,几次发现老道士趴在墙头上,红着双眼,鬼鬼祟祟地朝水坑盯视,觉得这个道士淫心太盛,便想出了一个惩治他的好主意。
一天中午,纪晓岚看见几个妇女又到坑边去洗衣服,便随后跟去,悄悄溜进观门。走到大殿前院的侧屋旁,他用手指蘸了蘸唾液,将菱形窗格上敷贴的窗纸一点,化开一个小洞,眼睛凑上去窥看,只见老道士正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呼呼地睡大觉,道帽放在床旁的小凳上。
晓岚便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将道帽拿在手里,顶在自己头上,踅回身,将房门轻轻带上。走到院子里,他搬了几块土坯,放在墙头之下。他又捡了几块小石头,脚踩住土坯,刚好能让墙外水坑的女人看见道帽。接着,晓岚将手里的小石子接二连三地朝墙外的水坑方向扔去。
“哎呀呀,哎呀呀,哪个促狭鬼来捣蛋!”
“啊,是老色鬼,老道士!”
“死不要脸的东西!”
一阵吵骂声远远地从墙外传来。原来,晓岚早就计算好距离,用力非常均匀和准确,那石子竟像长了眼睛一个个落在水里,溅得妇女们满身满脸都是水。妇女们朝石子投来方向抬头张望,只见道观墙内的道帽一晃一晃,一会儿却不见了人影。女人们匆匆忙忙捣洗好衣服,端起衣盆边骂边走了。
且说道观内晓岚闻声判断已经得手,便急忙跳下砖坯,又悄悄推开侧屋门,将道帽放回原处,又从原路走到观门边。他先朝门外观望一下,见女人们的身影已走远了,便轻捷地跳出来,把观门虚掩上,飞也似地溜了,躲在竹林里远远地看“戏”。
不大一会儿,只见妇女们带着村里的男人们浩浩荡荡奔向道观。很快,就远远听见道士哀求饶命的声音。
老道士经受了一番皮肉之苦后,再也不敢调戏妇女了。
42、纪昀巧辩乾隆帝
纪晓岚伴乾隆皇帝下江南。某日游一寺,来到天王殿,但见殿内正中一尊大肚弥勒佛,袒胸露腹,正在看着他们憨笑。乾隆问:“此佛为何见朕笑?”
纪晓岚从容答道:“此乃佛见佛笑。”
乾隆问:“此话怎讲?”
纪晓岚道:“圣上乃文殊菩萨转世,当今之活佛,今朝又来佛殿礼佛,所以说佛见佛笑。”
乾隆暗暗赞许,转身欲走,忽见大肚弥勒佛正对纪晓岚笑,回身又问:
“那佛也看卿笑,又是为何?”
纪晓岚说:“圣上,佛看臣笑,是笑臣不能成佛。”
乾隆称赞纪晓岚机智善辩。
他们走出寺院,又往前走,正走得口渴时,见路边有一棵梨树。纪晓岚顺手摘下一只梨子,自顾自吃了。
乾隆见他竟然不为自己摘梨,就责难道:“孔融四岁尚且知道让梨,爱卿怎么能在皇帝面前这样不懂礼貌,自己便吃了?”
纪晓岚笑道:“'梨’的音是'离’呀,臣奉命伴驾而行,哪敢让梨(离)?”
乾隆又说:“那我们分着吃也好呀。”
纪晓岚说:“哎,哪敢与君分梨(离)啊!”
又走了一程,见路边有一棵柿树。纪晓岚摘下一只很熟的柿子,切成两半,与皇帝每人一半。乾隆边吃柿子边诘难道:“怎么这柿子就可以分吃了呢?”
纪晓岚答道:“'柿’的音是“事’,臣伴君行,有事(柿)共参(餐)嘛!”
乾隆笑道:“你油嘴滑舌的,总难不倒你呀!”
正在这时,见一位妇人路过,她手提一个竹器。乾隆问:“她手里提的是什么?”
“竹篮。”
“此物有何用呀?”
“盛东西。”
乾隆皇帝故意问:“为什么只盛东西不盛南北?”
纪晓岚想了想,解释说:“按阴阳五行之说,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金木之属,篮子可以盛得住。而用它盛水,漏了;用它盛火,烧了。都盛不住。所以,只能用它盛东西,不能盛南北。”
乾隆虽然并未深信,但他讲得新奇有趣,便不住地点头。
君臣俩再向前走,来到江边。见那里停着一只小船,一个老头正蹲在船上钓鱼。忽然,老头手一甩,钓上一条大鱼,乱蹦乱跳的。老头高兴地一拍大腿,大笑起来。乾隆见了,顿时诗兴大发,要纪晓岚口占七绝一首,限在四句二十八字中,必须嵌入十个“一”字,这存心是想难倒纪晓岚呀!
纪晓岚望着江水渔舟,来回踱了几步,说一声“请听”,即吟道:
一篙一橹一渔舟,
一丈长杆一寸钩。
一拍一呼复一笑,
一人独占一江秋。
全诗清新自然,生动传神,一幅《秋江独钓图》呈现在眼前。乾隆不由得连连赞许。
43、纪昀智解老头子
纪晓岚在编纂《四库全书》时,一天,正值盛夏,打着赤膊坐在案前。
这时,乾隆突然驾到。衣冠不整见驾就有欺君之罪,更何况纪晓岚这副模样!他慌得连忙钻进桌子底下躲避。
其实乾隆早就看到了,向左右摇手示意,叫他们别作声,自己就在纪晓岚藏身的桌前坐了下来。时间长了,纪晓岚感到憋气,听听外面鸦雀无声,又因桌围遮着看不见,闹不清皇上走了没有,于是偷偷伸出一根中指,低声问:“老头子走了没有?”
乾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故意喝道:“放肆!谁在这里?还不快滚出来!”
纪晓岚没法,只好爬出来跪在地上。乾隆说:“你为什么叫我'老头子’?”
纪晓岚回答:“陛下是万岁,应该称'老’;尊为君王,举国之首,万民敬仰,当然是'头’;子者,'天之骄子’也。呼'老头子’乃至尊之称。”
“那这根中指又算什么?”
“代表'君’,'天地君亲师’的君。”纪晓岚伸出一只手,动着中指说:“从左边数起,天地君亲师,中指是君;从右边数起,天地君亲师,中指仍是君。所以中指代表君。”
乾隆笑道:“卿急智可嘉,恕你无罪!”
44、邓廷桢审毒杀案
清朝,西安府汉中兵营一名士兵忽然中毒身亡。当地知县在办案时察得死者生前与一个叫郑魁的兵士不和,通过调查,发现郑魁前一阵曾买过一包砒霜,便将郑魁拘至大堂。
开始郑魁说买了砒霜是毒老鼠,经过一顿大板后,他把供词改为:“我买了几个馒头,将砒霜夹在里面,给他吃后死的。”
知县进一步逼问道:“在哪里买的砒霜和馒头?给死者吃馒头时,有谁看见?从速招来!”
“在仁和药店买的砒霜,在十字街口买的馒头。给他吃时兵营隔壁大嫂看见了。”
“来人!”知县向衙役发令,“速将这几位当事者证人传来!”
不到一刻,几个证人到齐,当堂对质无误,便呈文上报西安府。西安知府邓廷桢,看了案卷心中犯疑:这两人既然平时关系不好,死者怎么会轻易食用郑魁的馒头呢?此案有假,他决定重审。
邓知府先找证人核实,问卖馒头的:“你一天接待多少人?”
“一百来个。”
“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样子,你能记住吗?”
“不记得。”
“那么,你怎么记得郑魁呢?”
卖馒头的人,一时无话可说。邓知府厉声喝道:“要知道作伪证是犯法的。”
“邓大人,”卖馒头的道:“这事与我无关。是捕役对我说有个杀人犯已经招认了,缺一个卖馒头的证人,叫我作证。我想他招了,作证就作证。其实我不认识他。”
邓知府又问那大嫂,她也是被捕役硬拉来当证人的。
复审的结果,郑魁买砒霜毒老鼠是真,其余都是假的。邓知府令知县和捕役立刻来府,将复审经过细说一遍,并训斥一顿说:“不能只凭板子办案。回去重新审理,速将结果报来。”
知县埋怨捕役道:“你怎么给我弄来的全是假证人啊?”
捕役无奈地说:“老爷已定案,我不这样做,岂不摔饭碗?”
经过再次审理,原来那当兵的是被疯狗咬后患狂犬病而死的,故呈中毒状。
45、孙知县断夺妻案
清代,某天,合肥县(当时属安徽庐州府治)的县衙大堂上,孙知县受理了一个很难处理的案子:三个男人共同争夺一个姑娘。
公案前跪着那个体态丰盈、秀色可餐的姑娘,她那媚丽的眼睛呈露出抑郁的痕迹。她的身后是三个男人,左侧一个青年人英武剽悍,神采奕奕;中间一个是身材臃肿的中年商人,看上去富有经验;右边一个是个矮小的干瘦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知县,看上去小心谨慎,这是个小财主。一旁,跪着一个中年妇女,那是姑娘的母亲。
事情是这样的:县民刘某与武官陈某是好朋友,刘某生下一个女儿叫小娇,陈某生下一个儿子叫大通。两人为儿女定下了娃娃亲。几年后,陈武官携带家眷返回原籍,从此中断音讯,刘某不久病死。刘小娇长到十八岁,母亲觉得不能再等,就把她许配了一个商人。那商人送去聘礼后外出经商,一去两年不回。小娇的母亲就把女儿另许给了同乡的一个小财主。就在小财主迎娶的日期将近时,商人回来了,派人前去商定结婚的日期。恰巧这时武官的儿子陈大通也备了迎亲礼品前来。于是三家为了刘小娇打起官司。
孙知县琢磨来琢磨去,一时间难下判决,只得宣布退堂。
第二天升堂再审。孙知县对姑娘说:“看你长得很漂亮嘛,怪不得他们谁也不让谁。”小娇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吱声。孙知县又说:“你不能同时嫁三个男人,而你母亲又确实都接受了他们三个的聘礼,本官又不能随便偏袒哪一个,看来,这三个中间,只能由你自己选择了。”孙知县催了她几次,她都不作回答。知县就又问:“那么你愿意怎么办呢?”
小娇一个姑娘家哪能自己选婿呢?不要被人笑话吗?即使别人不笑话她,另外两个男人能放过她吗?她左右为难,又羞又恨,说了句绝话:“我愿意死!”
孙知县说:“恐怕你还没有坚贞的意志吧!”
小娇一时气极了,说:“我但愿快点死!”
孙知县对一个差役耳语了几句,回头又对姑娘说:“看来也只有你死了,才能平息这场官司。好!快拿毒酒来!”
一会儿,差役果真拿来一壶毒酒。小娇无可奈何,含泪一饮而尽。她的母亲和那英武的青年人要去夺酒壶,却被差役拦住了。小娇喝下毒酒不久,在地上滚了几滚,就直挺挺地躺在公案之前。差役报告说:“死了。”
孙知县问那小财主说:“你把尸体领回去吧。”
小财主说:“我的轿子怎么能装回一个死人呢?既然她以前有未婚夫,我就应该让给他。”
那商人撇了撇嘴,也说不想要死人。
只有武官的儿子陈大通含着泪,对孙知县叩拜道:“小生遵照先父的安排,决定娶小娇为妻,她死了,我也不能背弃夫妻的情义,愿意领回,用对待妻子的礼节埋葬她。”
陈大通把小娇背回他住的地方,当晚小娇居然苏醒过来。原来孙知县让她喝的不是毒酒,而是麻醉药。
46、官员验查焚尸案
某山的西麓有个村庄,村庄里有个女人,与别个男人通奸。日子久了,丈夫有所察觉。女人便偷偷告诉姘夫,商量如何把丈夫杀死。
某晚,丈夫猛喝闷酒以致酩酊大醉,卧睡不醒,女人乘机用布带将他勒死。看到丈夫紧握双拳面目恐怖的死相,她十分害怕形迹暴露,就放火焚烧自家的房屋,结果丈夫尸体被烧得通体焦黑,颈部形状模糊,勒痕已不复存在。女人见状大喜,自以为万无一失,便报告官府诉请破案。
官府当即派员前往现场验尸。女人就一边哀声号哭,一边断断续续讲述丈夫被烧死的经过。官员问道:“你不是和丈夫同住一屋吗?为什么丈夫被烧死,你却活得好好的?”
女人强作镇静,从容答道:“火烧时,我丈夫酒醉未醒,我死死推了几次,他还是像死猪一样不动。大火眼看就要烧到床上了,我不得不舍夫逃走,好容易才捡到一条性命。”
官员端详着女人一副油嘴,不由得冷笑道:“我且问你,你丈夫是死后再烧的,还是活活烧死的?”
女人吓了一跳,但她坚定地说:“当然是活活烧死的。”
官员说:“我看是死了以后被烧的。”
女人哭道:“你这是凭空捏造,想诬陷好人哪!”骂完,以头撞地,还嚎叫:“亲夫,我的亲人哪!”
官员问:“你知道活活烧死的形状与死了被烧的双手形状有什么不同吗?”
女人被问得目瞪口呆,只是说:“我只知道丈夫同我睡一床,他是酒醉不醒被活活烧死的。”
官员怒喝道:“好个嘴硬的淫妇!如果活着被烧死,即使是酒醉也会因烧痛而将手指伸开护住胸部。现在你丈夫既是双拳紧握,显然是死了之后被烧死的。验查烧尸案件我不知经办了多少件,你要瞒骗别人可以,瞒骗我可不是玩的!你再不老实交代,法律是不会宽恕你的!”说着,一面命令差役将尸首下棺入殓,一边将女人押回官府收监。
经过严厉的审讯,女人只得如实招供。淫妇奸夫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47、萧爵寅细查摺据
道员萧爵寅担任宿迁县(清代属江苏徐州府)知县时,有个叫王庆生的人,他的父亲与同宗开南货店的王鼎和非常要好。父亲去世后,王庆生办理丧事的费用都是向王鼎和借支的,总计约有几十贯铜钱,一直没有归还。
王庆生有个叔父是讼师,他不但不叫侄儿还清这笔债务,还唆使他母子假造王鼎和欠钱600 贯的摺据,上面写着每月利息9 贯,以“王鼎和赖债并坑骗王庆生家财物”的罪名向县府提出控告。
王鼎和在公堂上申诉道:“我从来不欠王庆生的款子,相反王庆生还欠我借款几十贯,我的帐簿上记得清清楚楚的。”
王庆生反驳道:“王鼎和把话说颠倒了,他的帐簿是假造的,而他欠我家600 贯的摺据却是白纸黑字,抵赖不了的。”
原告和被告争执不休,这桩官司拖延了16年,经手的县官也有13任了,没有一个能够将它结案。
萧爵寅到任后,他们又第一个来县府打官司。萧公提取卷宗,只见调查审理此案的材料已装订成厚厚一套,他很想把此案早日了结,又苦于找不到问题的症结。他细细地观察、研究摺据,只见招面上盖有“王鼎和”的印章,记载着下列字样:“某月某日借钱六百串,每月一五利息,以后逐月应付。”
横看竖看,找不到任何漏洞。翻呀,看呀,萧公看见有一条所盖的一颗阴文石章,模模糊糊,辨不清印文,心里顿时生出疑惑来。他又反复细细察看,发觉摺据第一条即封面与别条大不相同,此面又硬又厚。他一边喝茶,一边苦苦思索缘由,不小心泼出茶水将封面浸湿。嘿,封面顿时显露出粘合痕迹!用手轻轻撕开,里面竟记载着:“正月初七海参四两,计钱二百四十文。”
这才真相大白:原来这个欠钱摺据是用货摺糊粘伪造的!萧公便派人将王鼎和的历年帐簿全部查阅一遍,发现在一个叫廖建德的名下,记有上述的海参帐,便问:“廖建德是何人?”
左右答道:“是本县官府的书吏。”
萧公便将摺据按原样重新糊粘妥贴,随即宣布当日传讯所有当事人,并要廖建德到公堂伺候。萧爵寅说:“这个案子拖了十几年,现在是应该了断的时候了。”县城的百姓听到消息,都蜂拥前来旁听。
萧公升堂,拿了王庆生伪造的摺据询问王鼎和:“这是你的摺据吗?”答道:“摺据的确是本店的,可里面记的帐是假的!”
萧公又问王庆生母子:“是这个摺据吗?”
王姓母子说:“我们呈上摺据,画上花押,是这个,没错。”
萧公说:“根据摺据,王鼎和欠你们很多钱,积算本息数额不小,你们可不可以让他少还一点?”
王庆生说:“遵照大人指示,我们的利息就让了,不要他还了。”
萧公说:“本金600 贯,就折半让他还300 贯,好吗?”
王庆生说:“不。”
萧公说:“让他还400 贯。”
王庆生说:“不。我们让了他利息,已是十分大量了,这600 贯本金是一个子儿不能少还的。”
王鼎和听了萧知县与王庆生讨价还价的对话,又气又恨。旁听的观众都私下议论县令糊涂。
忽然,萧爵寅拍了下案桌,对王庆生怒骂道:“好个黑心的无赖!你偷了廖建德的货摺,糊粘伪造了王鼎和的欠钱字据,不知认罪,反而要我判他把你造假的600 贯本金还给你,这不是骗和偷吗?!”即叫人将摺据的糊粘处揭开给他看,又拿它询问廖建德,廖建德说:“的确是我失窃的货摺。”
王庆生顿时面孔失色,只得乖乖地认罪。萧知县叫差役重重地打了他一顿屁股,还勒令他限期归还所欠王鼎和的丧事款项数十贯。
案子了结后,王鼎和跪地叩头千恩万谢,民众无不称颂萧爵寅明察秋毫断案如神,都说:“看出货摺倒还容易,萧大人怎么连货摺的失主廖建德也查清楚了呢?”
记载上述公案的魏息园感慨地说:“萧知县心细,认真,所以能看出破绽啊。”
48、姚一如请神破案
清代四川嘉定府的犍为县,有家贫苦人家的女儿从小养在夫家,俗称童养媳。夫家的婆母对她不好,小姑更把她当作仇敌,百般凌辱虐待,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一天,童养媳跟小姑口角,到婆母面前,又相互斗嘴。事后,小姑十分愤恨,便想了种种办法报复,后来就悄悄将毒药掺和在食物里,企图将童养媳毒死。谁知,这盆有毒食物给婆母误吃而死。小姑闯下大祸后,却到外面大造舆论说是:“媳妇毒死婆母,目的是报复婆母对她的刻薄。”接着到县府报案。
县令赶到现场查验,把童养媳锁铐起来带回县署,用尽各种方法严刑拷问。童养媳屈打成招。县令就这样让她画押盖了手印,书写公文上报。地方上的人都认为此案已经了结。
不久,犍为县令升调他地,继任者是姚一如。他调阅此案卷宗,细细思索,觉得童养媳很可能有冤情,便重新提审有关当事人,连连升堂数次,总得不到真情,案子难以平反。于是,姚公向外扬言道:“我要请神鬼帮忙,审清此案。”于是他叫差役在夜里将小姑和童养媳用绳索缚在城隍庙的廊道上,自己却躲在神像背后,偷偷监听。
先是听到两人争吵,童养媳说:“天地良心,我连什么是毒药也不知道啊!”
小姑说:“你还要抵赖,不是你毒死的,难道是我女儿毒死母亲的?”
两人争吵了很久,才慢慢止歇。只听得童养媳自认倒霉的叹气声、哭泣声和小姑对童养媳的辱骂声。监听了两夜还是得不到真情。
到了第三晚,姚一如派人预先埋伏在神像后,到了半夜,那人将神像向前推举起来,小姑见了大为惊恐,连声告饶道:“菩萨不要惩罚我,我知道自己不对了,我下毒药的目的其实是想毒死嫂子,谁知母亲会误吃了呢?菩萨,请您宽恕我吧。”话音刚落,神橡又退回原处。
姚公连夜升堂,经过审讯,小姑只得将真情透露,表示伏罪,童养媳的冤枉得以昭雪。
此案平反之后,一时之间,很多缺乏知识的人纷纷传颂:“姚大人真是神通广大,竟能驱使鬼神、菩萨办案子!”
49、熊公离间觅秘情
湖南耒阳县某村有个老头。素以种田为业,生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家境温饱。可是次子天天酗酒赌博,老人对他十分厌恶,曾以“忤逆不孝”罪名将他绑送官府惩办,希望他痛改前非。谁知释放出来后,次子品行依然如故。
起初,邻县有个货郎,常到各处贩货做生意,也常到此村来出卖针线等日用什物,同老头一家渐渐熟悉。日子久了,他自愿做老头的义子,叫老头为“义父”,同老头的子女也以兄弟相称。那女儿渐渐长大,少女情欲萌发,同货郎亲昵而发生关系。老父和哥哥都被蒙在鼓里。
一天,老头从田地里扛着铁锹回家,进得家门,儿子们不在,只见货郎与女儿搂抱亲热,不堪入目。老头大怒,挥起铁锹猛击货郎后脑,货郎当场倒毙。还想杀死女儿,觉得于心不忍,又怕家丑外扬,便叫次子回家,将货郎尸首埋葬在屋后竹林地下,又怕被狗狼嗅觉,便以“防小偷窃取竹笋”为借口,在竹林周围建筑了围墙。他自以为筹划周密,神鬼也不会知道这件命案。几年过去了,此事果然无人知晓。
有一天,次子赌博输了钱回来,偷偷砍伐竹园的竹子去市上出卖以偿还赌债。老头大怒,奋力鞭打他,还要驱逐他。当时,次子喝得醉醺醺的,叫喊道:“你何苦要打我啊?就仿照杀那货郎的办法,用铁锹杀死我埋在竹林里,谁又能知道呢?”
老头更加恼怒,追上前去,要堵塞次子的口。次子一边逃一边叫,足迹踏遍全村。村人听了都生了疑心,即向里正报告。里正平日同老头关系不好,便与一些村民商议道:“某货郎过去同他家感情甚好,怎么很久不见他来了,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啊?”便将此事向官府报告。
耒阳县令熊公即派员将老头父子捉拿到县衙,审讯数次,父子均不供认。有村民拿次子醉酒时叫喊的话报告县令,熊公不敢深信,书写公文到邻县,询求货郎是否在世。
过了几天,有个秀才到耒阳县府来,自称是货郎弟弟,向熊公哭诉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哥哥就贩货在外没有回过家。我因年纪太小,不能长途跋涉寻找他的踪迹。您发公文寻我哥哥,其间一定有原故。哥哥的生死存亡,全靠您发慈悲审清此案了。”
熊县令由此相信货郎确有其人,便再次严厉审讯老头子,追究货郎下落。父子仍然狡辩如旧,熊公不能断案,心想,用刑审讯属于非法,得想法让被告自己说出真相。便发签票将老人之女逮捕到案。
这时,那女子已出嫁生养了儿子。熊公吩咐将她与父亲、哥哥关在一间牢房里,独独捆紧老人的次子的大拇指吊在梁上,秘密派人在外面轮流监听,几天之内不再提审。
一天半夜,次子再也忍受不住痛苦,恼火地对妹妹说道:“都是你不顾廉耻的奸淫行为,害得我遭受如此折磨!我有什么错要代你受这种罪?!”
老头听了呵斥道:“你怎么就不能再忍耐一下吗?这样,我可以脱掉干系,还可保全你妹妹的声誉,何必这么叫嚷呢!”妹妹也轻声细语地劝慰哥哥道:“哥哥,求求您再忍耐几下吧。你不体恤妹妹,就不体恤父亲吗?”
次子气愤地说:“你们父女这会儿自在快活,倒会说风凉话!官府唯独吊我,难道我的皮肉是铁做的,耐得住这般煎熬吗?!”
话刚说完,躲在牢房外的差役突然闯入,叫道:“供出真情了,看你们还能抵赖吗?”
父子见状,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差役连夜向熊公报告,熊公迅即起床,点起蜡烛升堂办公,老头和次子只好乖乖地认罪伏法。
50、孙大令断姐弟案
孙大令担任安徽合肥知县时,有个庐江人某甲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后来不学长进,沦落为别人的佃户。某甲姐姐嫁给一个富裕人家,由于丈夫不成器,公公临死前将数千两遗产都托付给媳妇说:“好好保管,不要让我那个败家子挥霍掉!”
某甲探听到消息后,就去求姐姐:“我为别人种田始终没有出息,我小时候就懂得做生意,就是缺乏资金。请姐姐帮我。”
姐姐就借给他数百两银子,某甲开设了一家米店,过了一年居然获得利润。于是,又去求姐姐:“我本当归还你借的资金,可是最近有便宜米可买,估计日后要涨价,就是拿出我所有的钱来购置储存也还不够,如果能再借千两银子作资金,所获利润将成倍翻上去。”
姐姐又借给他一千两。之后,某甲又去借钱,说:“某货如果购进,奇货可居,可发大财。”
姐姐又借他一千两。几次下来,姐姐的钱借光了。某甲善于经营,几年间成为殷实富户,还捐钱买得官衔,俨然成为地方绅士了。
又过了几年,姐姐的儿子长大成人,都要举办婚姻大事了。她想弟弟已经富有了,可向他讨还借款了,便对丈夫说:“儿女婚嫁要用钱,你去向我弟弟求助。”
姐夫便向小舅子开口,小舅子说:“近日来我家经济也困难了,爱莫能助。”
姐夫又羞又恨,回家大发脾气。姐姐顿起疑心:“难道弟弟怀疑我丈夫还是过去那样不检点吗?”便亲自登门索还借款。
谁知弟弟发火道:“你说什么话?过去,外甥辈年幼,我稍微帮助你们一点,为的是尽姐弟情谊。今天你倒诬赖我欠了你的钱了?”
姐姐又急又惊,跟他辩论,弟弟置之不理。姐姐只得向庐江县府哭诉。
某甲穿着官服到案,一本正经地辩白道:“外甥辈幼小时我常资助他们。今天他们要婚嫁了,竟向我狮子大开口求助,这些都是各人家自己的事,我力不胜任,所以委婉拒绝了。谁知姐姐达不到目的,竟诬告我欠他的钱!”
县令便问姐姐有否借款凭证、公证人或经手借款的第三者,姐姐都说没有,县令于是不肯受理此案。那姐姐无法,只能号啕大哭而归。
有人愤愤不平,告诉姐姐说:“县令糊涂,难以断此疑案。合肥孙知县是个聪明公正的父母官,可以前去告状。”
姐姐说:“难道可以到邻县去告吗?”
那人答道:“一般来说邻县不会管你的事,可只要你苦苦哀求,孙大人慈祥仁爱,也许会受理。”
姐姐就去合肥告状。
孙知县说:“我不便越出范围代办啊。”
姐姐便哀哀哭诉很久,孙知县便详细询问了她的家世和弟弟几次钱款来往经过,说:“你安心等待吧,我来为你索还款子。”姐姐拜谢回家。
孙知县将监牢中两个偷窃犯喊出来,秘密嘱咐道:“你们替我办一件事,办成,可以减轻你们的刑罚。愿意吗?”两人叩头说:“愿意。”
孙知县附耳言语:“如此如此。”
一犯人穿了华丽的衣服去某甲的米店,同他谈生意。甲认为他是贩米人,便款待他酒饭。两人正谈笑间,另一犯人蓬头垢面狂奔而入。合肥县差役跟踪追来,叫道:“逃犯!”上前捆捉,忽见前一犯人,故意叫道:“你为什么逃到这儿?”
犯人指指甲说:“他是我的旧主人,为什么不能来?”
差役将两个逃犯捉拿归案。孙知县故意升堂公审,逃犯说某甲是他们的旧主人。孙知县说,“嘿,他是窝主!”立即书写公文送庐江县府引渡某甲,至公堂对质。某甲连喊“冤枉!”
逃犯说:“你不要狡辩!你以前还是个佃农,如果不是靠我们偷了钱供你,你会有今天吗?”
甲说:“冤枉啊!我所以有今天,是姐姐的缘故。”
孙知县说:“数百两的本金,10 年内能积聚如此家财吗?”
某甲说:“后来又借了几千两。”
孙知县即传他的姐姐到案,姐姐历数弟弟抵赖之情,甲不敢申辩。
孙县令笑道:“我早知你不是盗贼。但不用此计,你不肯坦白。听着,除你一身外,其余财产都是你姐姐的。对你十年经营的劳苦,姐姐酌情付给酬劳。如不老实,就卸掉你的官衔,依法惩办你!”
甲满面羞惭,诺诺表示伏罪,退下公堂,按孙具令判决执行。
51、知县立契晓真情
某公担任湖南衡山知县时,有兄弟两人为了争夺田产闹得不可开交。哥哥说:“这些田产是父亲留给我的。”
弟弟说:“哥哥,你怎么这么黑心?这些田产分明是我的,你的田产自己滥吃滥用花费掉了,就来打我的主意!”
哥哥说:“你说是你的,可有凭证?”
弟弟哭道:“你明明知道凭证在上次家里失火时烧掉了,还要故意问我。”
哥哥说:“这么说,你口说无凭,田产怎么会是你的?”
弟弟又哭道:“爹爹在天之灵总会惩罚你,保护我的。”
哥哥说:“那就到官府看着办吧。”
兄弟俩终于同时向县府告状,正式打起官司来。知县进行了一番审问,兄弟俩都说凭证因失火烧去了。弟弟揭露哥哥的田产已经卖去一部分了,哥哥百般抵赖。知县听了心中明白了几分,可因为缺乏凭证而难以决断。眉头一皱,灵机一动,便将兄弟俩的族人和邻居召来询问:“你们看,那些田产值多少钱?”
答道:“约值800 贯。”
知具说:“喂,听好。你们兄弟俩各自保存的地契都失去了,大家都口说无凭,叫我怎么裁决你们的案子?这样吧,把田产估价为1000贯。你们兄弟俩各写一张卖契,我给你们找到买主,卖掉后,你们各得500 贯,好不好?”
话未说完,哥哥就应道:“好!”高高兴兴拿起笔写下卖契一张。
弟弟见差役递上笔来,却迟迟不肯接受。差役将笔硬塞在他手中,他握着笔,神思恍惚泪如雨下,迟迟不落笔写字。知县催促他快写,他就回答道:“父亲遗留给我的田产,怎么舍得就这么舍弃卖出,岂不是成了败家之子吗?”
知县便把那哥哥叫到面前,冷冷笑道:“是你的田产,你怎么一点也不肉痛,卖契倒写得快哩?”
哥哥狡辩道:“官司这么旷日持久地打下去也不是个了局,我想大人既然平分田产出卖,那我就吃些亏,再好也没有了。”
知县怒斥道:“好刁滑的利嘴!照你怎么说,这些田产都是你的,那么你父亲一点田产也没有遗留给你弟弟吗?你弟弟是吃亏还是占便宜呢?”
那哥哥愣了一愣,正要分辩,知县断案道:“自家有田产还要夺弟弟的产业,你当哥哥的算黑心到家了。”就此把田产判归弟弟。
村上人都说他们的父亲显灵了,附在清官身上保护了老实的次子。
52、陶廉泉五听原则
清代的陶廉泉担任山东蒙阴县知县时,有个叫却家乐的人,用刀砍伤了自己嫡亲伯母的头颅、面庞和腰部三处部位,然后来县府自首。但他吞吞吐吐,并不提供物证。陶廉泉接案后,即派员将受害者却某氏接到公堂上查验伤情。仵作验伤快完毕时,却某氏大喊道:“堂上难道没有聪明的人吗?谁是凶手我早已知道了,就是报案的却家乐啊!”
陶廉泉心里好生奇怪:凶手不是自首了吗?便说:“你讲下去。”
却某氏道:“这个侄儿闯进我的卧室时,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小偷哩,便将小儿子藏匿在床底下,自己躲在屋门后观察。却家乐见床上没有人,返身就走,他也没有拿走什么财物。他走到门前发现了我,便向我连砍三刀。当时虽然夜晚,但我对他的面影看得很是真切。等他离开后,我才觉得伤痛发作,连呼救命。他叔父、族人、邻居一齐涌到我房里来张望,独独却家乐没有来。后来却家族长去叫他,他隔了好一会才来。大家又是批评又是请求,他才答应前来县府报案。我见到的经过就是如此,万望秉公审判。”
陶知县听了,详细地研究了此案,觉得:无论是自首者还是揭发凶手的受害者,都没有提供物证,单凭他们的言语是不能作为判案凭据的。怎么办呢?便一边打发却某氏回家休养,一边指派差役装扮成罪犯,同却家乐关在一间囚房里。那个假罪犯很快就同却家乐混得很熟,成了难友。
一天,假罪犯发现却家乐脱掉外衣,自己吮吸内衣上的污秽。他起先还以为却家乐有什么怪癖呢,后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在吮吸血迹。这是什么道理呢?他便将情况秘密报告知县陶公。陶公立即派人到监牢将却家乐的内在剥下,连同却家乐一起解到公堂上审讯。反复盘问下,却家乐只得供认:血迹是受害人却某氏的;吮吸掉血迹,为的是消灭罪证,好让官府难以判决他的罪行。物证找到了,案子就可以判定了。却某氏伤势很重,听说案子已经定案,自家的冤仇可以申雪,便放心地死去了。陶廉泉便妥善安置了她小儿子,将却家乐判处死刑抵命。
陶廉泉的儿子陶玉耕说:“我跟随父亲已有十几年,见他审案都是依照《周礼》五听的原则进行,即:辞听,听他的言语;色听,看他的表情;气听,察他的呼吸;耳听,望他怎样听人说话;目听,研究他的眼神,决不轻易动刑。”
53、巡抚葡萄架觅毒
某甲以跑单帮贩卖货物为生,常年在外奔波。家里只有妻子和瞎眼的母亲。媳妇早晚服侍婆母,好得如同母女一般。左邻右舍对她们既羡慕又尊敬。
一天,甲回到家里,母亲命媳妇杀鸡款待儿子。当时正是酷热的夏天,他们将饭菜摆在院子的葡萄架下,一同进餐。那天,婆媳两人都吃素,陪着甲一边吃一边叙谈别后的种种琐事。到了半夜。甲忽然暴病死亡。婆媳俩抱头大哭,哀伤之极。邻居得到消息,都来问询、吊唁。里正觉得甲死得太突然了,便向官府报告。官府派仵作验尸,结论是:“中毒身亡。”
县官怀疑女子与外人通奸谋杀亲夫,便将她逮捕,用严刑拷问。女子受不住刑罚,只得含冤供认自己是凶手。县官追问:“奸夫是谁?”女子说没有。县官又命差役动刑罚。女子被打得急了,只好胡乱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十郎。”
十郎是甲的堂弟,甲每次远出,都嘱咐他代为照管家庭。县官听了甲妻的招供,即派人将十郎逮捕归案,向他讯问通奸杀兄经过。十郎大惊失色,坚不承认,县官喝令严刑拷打。案子上报后,巡抚某公怀疑其中大有冤情,要为之平反,却为幕僚劝阻。结果,甲妻与十郎便被面对面地绞死在市集上了。一时群众纷纷为死者鸣冤。
巡抚听到议论心中烦闷,便化装成百姓悄悄察访。到某甲家里,见瞎眼老太坐在屋檐下哭泣,便问:“老人家为何悲伤?”
老太说:“我儿惨死,虽然没有查出原因,我却认为这是天命啊。而昏官竟然诬陷害死我贤慧的媳妇,我死了之后必要成为厉鬼为媳妇报仇!”
巡抚惊问:“为什么说媳妇贤惠?”
老太说:“别人不知,我是知道的。儿子在外,她夜夜伴我睡,夏天为我驱赶蚊虫,冬天给我贴身暖背,就是母女之间也做不到,更有什么机会同人通奸呢?!听说巡抚仁慈公正,我正日夜盼望冤案可以平反。可今天看来,巡抚也是个昏官。老天啊!冤枉啊!我要到皇宫去告状,以此来为儿媳申冤啊!”
巡抚听了,愧悔得汗如雨下,便同老太讲述吃鸡中毒之事:“你们都吃鸡,怎么单单死了你儿子?”
老太说:“那天我同儿媳吃素。”巡抚说:“家鸡难道会有毒吗?一定有特殊缘故。你们在什么地方吃的?”
老太说,“葡萄架下。”
巡抚便出钱请人代买一只鸡,烧熟后仍置放于葡萄架下当时吃鸡的处所,热气蒸腾而上,一会儿,一缕白丝自上而下掉在鸡盘中,巡抚全神贯注细看才隐隐辨清,十分惊异。便命人撕下一块鸡肉投给狗吃,狗吃了很快就倒毙在地上。巡抚恍然大悟,连声叹道:“杀了两个无辜,这是我的过错啊!”
巡抚立即返归衙门,换上官服,召集曾承办此案的各级官员,鸣锣开道。来到甲家,瞎老太大吃一惊,跪在地上迎接。官员们都莫名其妙,不知巡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巡抚命令下人烧熟一只鸡,仍置放在葡萄架下原处,叫官员们细细审视。一会儿,细白丝自上而下落入鸡盆。再撕一块肉喂狗,狗吃了立即毙命。众人大为惊骇。巡抚便叫差役拆毁葡萄架,细加搜索,捉得一只长约四寸的毒蝎,细丝原来就是它的涎液。官员们见了面面相觑。
巡抚沉痛地说:“这就是甲暴死的缘故。两个无辜百姓被判刑是冤枉的,难道不是我们这班父母官的罪过吗?!”即日奏报朝廷,请求处分。县官以枉杀无辜论罪,其余官员也给以不同的处罚。
54、巡检智辨失窃案
清代的魏息园有个朋友在常州府管辖的青城镇北的小河地方任巡检。正月十七日,忽然接到一件案子:城里有个叫挥伯仙的人在孟河开了一爿南货店,委托堂弟恽曙初照管。恽曙初申报店里帐房失窃,损失铜钱28贯,要求官府破案。
小河巡检当即去现场查勘,只见帐房靠近窗的屋顶上打穿一个洞,大小只能出入猫鼠之类,屋内东西两侧均安置了床铺,窗下安放记帐的条桌,正对着屋顶上的洞孔。
巡检问:“你估计什么时候遭到偷窃?”
恽曙初答道,“天快要亮的时候。”
巡检又问:“条桌有否移动?”
恽曙初说:“没有。”
巡检又四处细细观察,查验,临走时满口答应一定在短时期内捕获盗贼。
第二天,巡检派家仆去南货店诱骗小伙计来到菜园,说是要询问失窃详细经过,以便办案,小伙计欣然离店。谁知出店后,即被家仆挟持到巡检府公堂之上,巡检早已高座等候,文书和差役侍立一旁,大声叱喝小伙计跪下,问道:“你们店里在正月十六日晚上赌钱,有哪些人在场?”
小伙计眨巴着双眼,结结巴巴说:“没,没有赌钱。”
“啪!”巡检将惊堂木敲在案桌上,又猛地喝令:“准备刑杖,看这个小刁鬼还说不说谎!”
小伙计害怕之至,全盘供认道:“大人,小店前晚是聚赌的。在场的有恽曙初和他的几个赌友。”
巡检审讯完毕,即派人送小伙计返回南货店。恽曙初情知真相败露,慌忙去巡检府跪见巡检,哭泣着哀求别再把此案追究下去。
事情透露后,人们对小河巡检断案如神十分佩服。有人向他请教:“您怎么知道是恽曙初赌搏输钱,而不是失窃?”巡检笑道:“正月十六日下半夜下了瓢泼大雨。到天亮都没有停歇,可是那店里帐房的条桌正对着屋顶漏孔却丝毫没有水迹。再说,该店的栅门通常不关,惟独那天夜里却关得十分严紧。从上面两点就可以推测:恽曙初是真赌博输了钱,故意假报失窃,为的是蒙骗他的堂兄恽伯仙啊!我们这些担任公职的官吏,对于人事乃至晴雨气候都要时时留心,做到心中有数,头脑清醒,否则便要为这班狡猾的家伙所愚弄了。”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钦佩。
55、督学查换颈骨案
浙江德清县有个女子嫁给一个放荡的男人。这个丈夫素来品行卑劣,竟跟后母通奸。妻子察觉了丈夫同那女人之间的隐私,深深感到耻辱和痛苦。一天,后母命令她做鞋子。鞋子做好后,后母细加审视,说:“稍微有点不够端正,怎么办?”
媳妇说:“鞋子不正,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只要走路端正就可以了。”
后母大为羞愤,认为这是媳妇在揭露她的丑行。夜里她便同那放荡的男人密谋,用酒灌醉媳妇,用东西猛击她颈部使之丧命,然后以“暴病而死”向她娘家报丧。她娘家清贫而软弱,不敢对男方的家族提出诉讼。
过了一年多,地方上的人都愤愤不平,议论纷纷;都说那个媳妇死得冤枉,就推派代表向县府控告。尸首埋葬的时间已久,县官令差役掘发坟墓,打开棺材,验尸仵作查验后报告说:“尸首没有伤痕。”于是这场官司只得作罢。不久县官调任,地方人士不服,又向新县令控告,新县令再派员掘坟开棺,查验结论跟前一次相同。越级上诉,还是没有结果。事情就这么拖了数年。
总算那死了的女子有个兄弟,入了翰林名籍在朝廷做官,为此事详细写了状纸向刑部控告,刑部大臣照例向皇帝奏报。这时,正好浙江要换督学使者,某公接任此职。告别朝廷时,皇帝叫他把这个案子审理清楚。
某公到达浙江后,就将案卷提出来审阅,又讯问了当事人,觉得毫无头绪,尸骨也验不出什么伤痕。他想,这个女子活得好好的怎么会不明不白暴死?如果冤枉不能申雪,那么既不能告慰死者亡灵,又不能向皇帝交差。想了好久,心生一计,于是向外推托生病,闭门谢客,自己却乔装打扮成百姓,偷偷地出行到邻省去,访问到一个退休的老仵作,用重金聘用,同他一起返归,同他一桌吃饭,一床睡觉,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目的是防止有外人对他进行贿赂。不久,贴出通告,公布开棺复验尸骨的日期。
到了那天,原告、被告双方当事人全部到齐,四面八方来观看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老仵作对尸骨细细查验,报告说:”确实没有伤痕,但脖子下一根颈骨已被调换了。”
某公的一颗心总算踏实,围观群众顿时活跃起来,被告面如死灰。
老仵作继续解释:“死者青春年少,仅20余岁,其颈骨应该若干分量才对,而现在的颈骨是40多岁的人所有,分量不够。因为年龄越大,颈骨越轻。”
某公派人拿秤来称,果然如此,于是派人将以前历次验尸的仵作召集到现场,严加审讯之下,有个仵作只得供认:地方人士第一次告发时,他就接受了被告的贿赂将颈骨偷换了。某公便派差役将原来的颈骨追回,查看之下,伤痕非常明显。
那个放荡男子到此地步已无可抵赖,只得承认是他伙同后母将妻子灌醉,然后用竹笆斗猛力打击她的颈项而将她压死。案情大白,两个被告被处死。
56、汪辉祖破田产案
清代的汪辉祖在湖南道州(今湖南零陵地区)做官时,处理了一个案子。
外县有个陈姓人家,有个儿子,被本州一个叫匡诚的人领去做养子,改名为匡学义。后来匡诚自己养了个儿子,取名匡学礼,便赠给匡学义8 亩田,让他复归陈氏本宗。过了若干年,匡诚死了,匡学礼也一病不起。弥留之际,匡学礼又赠送学义5 亩田,还托付后事,望他照料孤儿寡妇内外家事。
匡学礼遗下田产200亩,妻子李氏和儿子匡胜时勤俭持家,过了17 年。又增购田产100 亩,每年的收益日渐丰盈。
一天,有个地主来回赎田产,正好管家匡学义外出,李氏便叫儿子匡胜时寻找田契,发现上面赫然记载的是李氏与匡学义同买,其他田契也是这么写的,不由得大惊失色。匡学义回来后,李氏质问他,他坚持说田产原是共同购置的,田租也是共分的,这些都详细记入租册了。
李氏又惊又气,向县府告状,县里驳回;上告府里,发到零陵县审理,也因为田契、租册都有明确记载予以驳回。李氏悲愤万分、又向道州告状,为汪辉祖所受理。
汪辉祖认为,匡学义为李氏管理家务,田产买卖都是他一手经办,李氏拿了田契也不认得字,所以田契记载不足为凭。然而丢开田契来判案,又不能使匡学义心服。怎么办呢?汪辉祖略一思索,便叫当事人到公堂上判决道:“现在田契、租册白纸黑字记得清楚明白,确系共同购置。”
李氏哀哀哭诉,请求判明真假。汪辉祖严厉地挥手赶她出去,却大大嘉奖匡学义善于经营管理。匡学义很是高兴,以为这个案子从此已经了了。汪辉祖便和他亲切地闲聊起来,问:“你有多少家产啊?”
匡学义答:“有13 亩田,每年收租31 石,净得16 石米。”
“家里有多少人啊?”
“我和妻子以及二男三女。”
“家里收入怎样啊?”
“我要代李氏管理她家的事务,只有长子才能致力于田间劳作。”
汪辉祖问:“照这样看来,你家吃粮都难以自给,怎么外面都传说你很有钱呢?”
匡学义答:“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汪辉祖顿时将惊堂木一拍,勃然大怒道:“那么你和李氏共同购买田产的资金一定是偷来、骗来的喽!”随即命令左右翻出以前尚未破案的失窃报告。说:“有个失窃案所失银两很多,案犯尚未捉到,也是陈姓,难道是你吗?!”
匡学义又惊又羞,当即叩头如捣蒜,如实招认道:“我并没有做贼,所购田产确系李氏独有。我写成同买,实在是想等李氏过世后可以同她儿子匡胜时争夺田产,因此对历年田租也没有分文的欺骗贪污。”
汪辉祖即派人召回李氏,对她安慰一番,将田契上写有匡学义姓名的字迹涂抹,将伪造的租册焚毁,确认田产归李氏所有。
李氏喜出望外,感恩之余请求严办匡学义。
汪辉祖说:“匡学义的品行确实可恶,但你丈夫倒很有知人之明。如果不托他当管家,你家原有的田产都将荒废,怎能再继续增产?如果他一年年将部分田租侵吞,你今天也无从追回。只是他过分贪心,竟想在田契上做手脚意图瓜分田产,以致事情败露,一无所得。上天憎恶贪婪,已经惩罚他了。”
于是,宽恕了匡学义,只勒令他复归陈氏本宗。
57、讼师爷一语翻案
某地有个男人和某家黄花闺女相好,经常潜入她闺房宿夜通奸,两人感情如胶似漆,来往密切,简直难以割舍。但这事给闺女的父亲知道了。不由得怒恨攻心。为了拆散他们以保持自家清白的声誉,父亲就诬陷那男人强奸了他的女儿,派人捆绑了他扭送县府告状,要求严惩。同时,又将女儿叫来当面训话,关照道:“公堂对质时,县官问你,你要说是被那男人强奸的。”
女儿觉得良心上说不过去,便道:“这不是说假话,让他吃冤枉官司吗?”
父亲怒喝道:“小贱人、小骚货,事到临头,你还帮着姘夫说话!你如果不听我的话,出来后便要你的命!”说完扬扬买来的杀猪刀威胁。
女儿给吓坏了,哭哭啼啼地答应了。
却说那男人在县府公堂受尽了种种刑罚的折磨,却咬紧牙关,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犯了强奸罪。打入监牢后,他翻来复去睡不着觉。次日天明,趁机向前来探监的亲友传话,请他们火速派人去向县府的讼师爷求教应付,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讼师爷听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对来人说:“你去告诉他,要活命,公堂上只能承认是强奸;如果硬是不肯承认强奸,那一定会死在重刑之下。这是拿生命开玩笑啊!”说着,又在纸条上写了一行字,交给来人,嘱咐道:“叫他照纸条上的办法招供,沉冤就会昭雪,案子很快就可以公正地了结。”
来人将信将疑,将讼师爷的说话和纸条通过亲友传送给牢里的“强奸犯”。
过了数日,县令再次升堂,把此起“强奸案”有关当事人一起召集到公堂上。他喝问受讯者,“大胆淫棍,原告告你强奸,你竟敢抵赖说是通奸。再不说实话,乱棒之下打死,死有余辜!”
跪在一旁的闺女在父亲眼色逼迫下,哭喊道:“大人,他是暴力强奸我啊。请为我伸冤啊!”
县令冷笑道:“淫棍,你有何话可说?”
“强奸犯”恨恨地朝旁边的父女瞥了一眼,伏地供认道:“确实是强奸,但总共只有一次!”
闺女听了,急忙驳斥道:“瞎说!你往来有一个多月,难道只有一次吗?”
父亲心里连连叫苦,恨不得当场要骂自家女儿“笨猪”!这时,县官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却是恍然大笑道:“哈哈!哪里有强奸而可以往来一个多月的?!”笑完,便将此案判为通奸,释放了男的,对女方的诬陷罪给以适当的处分。
58、县令书楼觅物证
太原有个叫杜有美的秀才,家里有书楼,藏书极为丰富。同县的周生、韦生都是名士,有时来杜家借书阅读,就在书楼过夜。恰逢杜有美与卢家姑娘慧娟结婚。卢慧娟与杜有美是姑表兄妹,自小青梅竹马。举行婚礼时,周生、韦生都来庆贺。周生私下里对韦生说:“听说有美向卢姑娘求婚时还有一段曲折哩。”
韦生好奇地问:“怎么曲折法?”
周生说:“卢公比较固执,坚决反对姑表亲联姻。于是他俩各各相思成病,不知花费了多少唇舌才成就好事。今晚他们进入洞房,夫妻间不知有什么私房话,我们去偷听,可作为笑料啊。”
韦生笑着表示同意。哪知此番话被躲在屏风后的杜有美听见,不觉暗暗发笑。
到了深夜,参加婚宴的客人纷纷散去。杜有美脱掉衣裳准备就寝,忽然想到白天周生对韦生的谈话,疑心他一定还在书楼上。好在新房就在书楼下,于是只着了短衣裤摸黑登楼,准备悄悄观察动静。见一人靠着楼栏杆,心想这一定是周生了,便蹑手蹑脚走到他背后,用双手遮没他的眼睛。那人猛地兜转身子,用手下死劲扼勒住杜有美的喉咙,不一会,有美昏死过去。
且说新娘慧娟到了杜家新房,正想今天新婚之夜,丈夫不知要对自己怎样温存体贴哩,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似的。忽然看见丈夫穿了短衣裤登上书楼,不知什么缘故,便吩咐丫头为他准备浴水,她要洗澡换衣。忽见一个男人匆匆冲进洞房,从衣着鞋子看完全像杜有美。那男的吹灭蜡烛,搂抱着慧娟上床。慧娟又惊又骇,默默想到:有美素来温文尔雅,怎么会如此粗暴迫切?这人肯定不是有美!于是她竭力抗拒,那人见不能得手,便抢夺她头上的金钗和腕上的金钏。这时婢女已将浴汤送到。慧娟大喊:“点蜡烛!”那男人便跳下床夺门逃去。众人对此大为惊疑。
一会儿,忽从书楼上传来呻吟之声。慧娟即同婢仆拿了蜡烛登楼照看,只见杜有美赤身露体躺在地板上,好像死去一样。大家将有美救活后,有美一五一十将昨日周生的谈话和夜来之事讲了出来,还说:“我被扼住喉咙,失去知觉。醒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看到自己一丝不挂,才知他是剥了我的衣裳逃去了。”
慧娟也详细叙述了夜来险些被强奸的事,夫妻相对惊诧叹息,想周生是时下名士,德性竟是如此,总算玉身未被玷污,杜有美考虑友谊为重,不想多事,就隐忍下来不加声张。
再说周生对韦主的谈话本是无心的玩笑话。等婚宴之夜饮酒,他竟酩酊大醉,呕吐狼藉,衣裤给污染。众人帮他脱去,扶他躺睡在书房内。韦生等周生不醒,径自离去。周生醒来时发现客人都已散尽,看见自家污秽的衣服,非常难为情,就着了短衣,乘着夜色昏暗跌跌撞撞走出杜家。看门人说是要去诸主人借些外衣给他,周生说“不必”,径自出门去了。天亮后,看门人向主人报告,杜有美将情况印证对照,更加相信夜来强暴之事是周生所为。
慧娟回娘家时将此事透露,父亲卢公大怒,逼杜有美告官,有美不肯,卢公就自行报案。县令同周生友好,接案后私自召见周生询问。
周生大惊,说:“我决不会做出此等事。”
县令相信周生的为人,便派人向卢公委婉劝说撤销诉讼。卢公更加愤怒,要向上司申报。
县令郁郁寡欢,忽然寻思道:“真凶犯既然扼勒杜有美喉咙,又剥下他衣服自穿,那他的衣裳必然丢在书楼上。”
县令立即派差役前去杜家书楼搜索,果然在书柜下搜得衣裤和通知赌博的信件一封。原来真凶是杜家乳母之子,名叫阿笨,原在杜家当仆人。由于品行不端,早被驱逐。可他并不死心,所以乘婚礼纷乱之机混入,企图抢掠财物作赌本。最后,阿笨被追捕归案严办,周生的冤枉也就得到昭雪。
59、王百期一笑顿悟
清代浙江海宁东门外有座庵堂,内有大小尼姑七人。有个世家大族的厨师常常前去宿夜,同尼姑通奸。后来这厨师因偷窃财物给主人辞退,只得暂时寄住在尼庵里。尼姑们开始见他带来的行李厚实,内有若干财物,答应让他寄住,并继续与之通奸。久而久之,财物看看用尽了,尼姑们就对他白眼相加,厨师便恨恨离去。
一天,尼庵的住持一旱起来,带了个女徒进城。傍晚回来,只见庵门大开,一只看门狗被刀砍死在庭院,大吃一惊,叫喊数声也无人应答。住持情知不妙,进入内庵,只见一个尼姑给砍下头颅,倒毙在殿堂上;一个尼姑死在穿堂上;一个尼姑死在后面的殿院内;一个尼姑仰卧在床上,头颅和身躯已经分离;还有一个徒弟的尸首,在厨房中找到,她和佛婆两个肚子都给砍裂开来了。
海宁知州叫王百期,接到住持报案即刻前往查验。他想,财物都没有丢失,凶犯作案动机肯定不是仇杀,就是奸杀,便问住持:“你们尼庵过去同男人有无来往?”
住持掩饰道:“没有。”
王百期又询问四邻,邻居答道:“不知道。”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斜着眼睛“扑哧”朝王百期一笑。王百期若有所悟,叫差役把她领到台阶上来,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孩啊?”
女孩指着台阶下站着的一个男人说:“我家是庵堂邻居,他是我爹爹。”
王百期便叫那男的走上台阶,说:“你女儿生得端庄,今后必有福气,可做我的义女。”随即吩咐家丁用轿子将她抬回官署,嘱咐夫人好好款待她。
晚上,王公离开官署进入内院,见夫人已为女孩换了衣服,牵着手坐在堂上。女孩见了王公立即站起喊“干爹”,按礼节跪拜。王公笑着扶起,对她十分疼爱,便叫所有丫环婢女回避,单独悄悄地询问道:“在尼庵时你为什么对我笑?”
女孩说:“我不笑干爹,是笑大师太对您说谎啊!”
王公说:“住持对我说什么谎?”
女孩说:“她庵里常同男人来往,她说'没有’,不是撒谎吗?”
王公问:“常来往的是哪些男人?”
女孩答道:“我常到庵里去采花,见一个厨师在庵里住了一个多月,几天前他同尼姑大闹一场,气愤愤走了。”
王公说:“他走后,又回来过吗?”
女孩面色顿时变得骇怕异常,抖抖颤颤说:“昨天中午我恰巧在门外,看到他带着四五个人一直闯入庵内,他们都生得凶恶丑陋,叫人害怕。我赶紧逃走,不知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王公想:“杀尼姑的一定是这个厨师。”急忙升堂,连夜提审两个尼姑,怒喝道:“有个厨师曾住在你庵内,你为什么隐瞒?!”
住持顿时面孔变色,结结巴巴说:“厨师是住在我们庵中一个多月,前几天已经离去。”
王公又详细询问那厨师的姓名、籍贯和住家地址,即派差役前去逮捕了厨师,并获得厨房用的菜刀一把,他的衣裤上都有血迹。将他用链子锁住带归公堂,命尼姑验视,果然是那个凶犯。到了天亮时,王公审问厨师,他把杀死尼姑的经过讲了出来。
60、张治堂马褂觅疑
清朝的张治堂在担任南昌同知时,奉命审理广昌县盗贼拒捕犯杀死失主、又在按察使司推翻供词的案件。
缘由是这样的:该犯入室偷窃,失主发觉即紧抱该贼不放,该贼慌急用刀连连猛戳,失主登时松手倒毙。县令派差役捕捉到该犯,审讯时该犯供认了上述经过。县府即把案犯和追获的物证:血污短衫一件、无血青缎羊皮褂一件、凶刀一把一同解送府里复审,再由知府转送按察使司审批,谁知该犯竟然翻供,只好发还重审。
张治堂细细阅读案卷,其中记载的血衣凶刀都是当场缴获的,该犯是真正的元凶无疑。可是提审时,该犯竟说:“血污白布短衫是失主的,不是我的,衣上有三个刀戳破裂处可以为证。凶刀也是差役后来上交的,并不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我不是盗贼,更没有杀人,是差役怕不能及时破案遭到责罚凭空陷害我的!”
张治堂命左右查验血污短衫,果然有刀戳破痕三处,确是失主被杀血衣,而且是贴身穿的,既然受刀伤血污和破损,不值得剥取,何况失主被杀之时,该犯正在逃命,哪有时间剥取血衣?死后剥衣已很难让人相信,杀人犯再身穿血污之衣难道可能吗?这当中自有可以翻供的理由,以致该犯连凶刀也抵赖掉,不但不能使他承认自己是杀人犯,而且要弄清他杀人的动机都不可能。那么,那无血的羊皮马褂呢?张治堂当着凶犯询问差役:“有没有穿羊皮马褂的小偷啊?”
差役愣住了,不能回答。
张治堂又转问嫌疑犯:“恐怕这件马褂也不是你的,是借别人的吧?”
那人答道:“这件马褂是我的。我从来不借衣穿,人家也不借我的衣穿。”
张治堂又问:“你的马褂有无标记?”
回答道:“领口后背合缝处有线绣的'万’字,靠近领口的扣绊还是去年新换的。”
一查,确实是他的。张治堂又将马褂反复细看,只见缎里陈旧,皮面泛黄,里子和皮面似乎都有用水擦洗的痕迹,唯独胸前一块皮面硬梆梆的并露出水印,便盘问道:“怎么会有水的?”该犯答道:“是雨水打湿的。”
张治堂冷笑道:“为什么天雨只打湿胸部?”
那人面色苍白,结结巴巴不能回答。张治堂继续追问,凶犯说:“这是擦洗油腻弄湿的。”
张反驳道:“油腻不是水能擦得掉的。”
那人低头不答,已显窘迫之状。根据他的慌张神色和理屈词穷,未尝不可以定案。但擦洗血迹这一点终究还不够扎实,难以使犯人心服口服,即使招认,难保他不再翻供。张治堂再一细想擦洗不是拆洗,水分浸湿皮服,血污一定不会少,而且胸前出风处毛黄色重,估计里面贴边布定有鲜血渗入。果真如此,案情就大白了。随即拆看,白布贴边果然有大血点四处。张治堂随即叫凶犯自己看自己回答。凶犯面如死灰,只得将他拒捕杀人经过一五一十供认出来。不靠刑讯,只靠事实和深入的盘问查出真相,让犯人伏罪,此案再也不能翻供了。
追究犯人翻供的原因,都是因为办案的县官、府官为了少费口舌和思索功夫,把死人的血衣当成犯人的血衣,同凶刀一起上报,好让上级早些审批下来。谁知犯人却抓住办案的破绽翻供,反而拖延了时日。可见,即是真案也马虎不得呀。
61、唐若瀛断风流案
浙江新城县有个30 多岁的女人孙叶氏,10 多岁时她嫁给一个姓黄的,10多年后黄某死去。之后,她再嫁一个姓孙的,不多久,孙某又死去,孙某留下前妻生养的一个幼儿,以及田产20余亩。孙叶氏就守着田产和孩子过活,并雇请了一个短工秦某料理内外。
没多久,孙姓家族对此很有非议。孙叶氏的侄孙孙乐嘉认为,叔祖母年轻,与青壮农工一起生活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便劝请她辞退秦某另请雇工。孙叶氏当面答应,却迟迟不动。孙乐嘉就去盘问,秦某以“女主人欠工钱”为借口滞留不走。
于是,族长孙某与乐嘉商议,再次“以人言可畏”为理由劝请孙叶氏改嫁。孙叶氏推托说,改嫁难以寻到稳妥可靠的对象,请求稍微迟缓一些日子。恰巧邻村周某新近丧妻,族长与乐嘉商议,要为孙叶氏作媒与周某撮合。秦某听到消息急忙告诉孙叶氏,孙叶氏即命秦某写状纸控告孙乐嘉等人逼嫁。等到县府批复追查此事,族长等人就去找秦某评理,秦某自知理屈,连夜逃走。族长等就斥责孙叶氏不该胡乱告状,孙叶氏把责任推到秦某身上,但当夜却悬梁自尽了。
事情闹到了县府,县府按照有关逼迫叔祖母转嫁的刑法,判处孙乐嘉等杖刑和徒刑。但知府驳回县里的判决,说是:孙叶氏虽是再嫁女,既不愿改嫁,就不能强迫。孙乐嘉等应按照威逼寡妇改嫁自杀的条律给予充军流放的刑罚。可是案件上报到巡抚衙门后,巡抚陈公认为孙家族长等商议逼嫁,一定是在图谋孙叶氏的家产。于是,便委托钱塘县令重审此案,钱塘县令判处族长绞刑、乐嘉流放。判决上报后,巡抚又认为量刑老是变动,改派湖州府同知唐若瀛再审此案。
唐若瀛即细细查阅有关卷宗,觉得历次审讯记录的情节都很离奇,唯独某次查尸记载甚为明确:孙叶氏面抹脂粉,上身着红衬衣,下身着绿裙、红内裤、花膝裤,脚上穿红绣鞋。楼上卧室一间,内里是孙叶氏的床,中间隔了一块木板,没有门,靠外即是秦某的床。有人看了案卷对唐公说:“历次判决都错了,对孙乐嘉等只要稍加惩罚,打顿屁股关押数日,就可以结案了。”
唐公惊问:“为什么?”
那人答道:“孙叶氏的后夫死了,不满一年就面敷脂粉,身穿艳装,哪像守寡的样子?她丢得开与前夫结发十多年的夫妻恩情,却丢不开与后夫很短的夫妻情义硬是守节不嫁,这道理讲得通吗?所谓守贞,不过是舍不得秦某罢了。秦某是因为家里清贫而受雇于孙叶氏,决不会因领不到工钱而长期替别人白干活。孙乐嘉劝请孙叶氏转嫁,秦某并没有坚决反对。族长孙某等商议作媒请孙叶氏改嫁给周某,并没有当面对孙叶氏说,称不上'逼嫁’。到县府告状打'逼嫁’官司的是秦某,真相揭穿后,他理亏逃走了。孙乐嘉等向孙叶氏追问秦某下落并斥责他不要乱告状,也算不上'威逼’。孙叶氏轻生自杀,主要原因是秦某离开了她。事情原委只有抓住秦某才可彻底清楚。”
唐公便派差役捉拿秦某到案。经过审讯,秦某承认是与孙叶氏通奸。结果孙乐嘉等人分别只受到杖刑和关押数日的处分。地方人士都认为判得公正合理。
62、彭永思拾虫窝石
彭永思任楚雄县的知县时,某官员解送一批饷银到达省会,打开贮藏饷银的木箱大吃一惊,发现木箱中有一块石头,清点便发觉少银子二百两。地方官怀疑是挑木箱的役卒从中做了手脚,便下令将役卒捆绑起来,送往省府,刚好彭永思在省城,上司就把此案交给彭永思处理。彭永思察看那块冒顶银子的石头,发现上面有虫做的窝,觉得此事很蹊跷。他想:石头有虫窝说明此并非道路上的石头,那么此案可能并非役卒而作。他用手掂掂那石头的分量,忽地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便问那役卒:“石头比银子轻,你肩上担着银子,左右轻重必须保持平衡。你什么时候感到倾斜过?”
役卒经他一提示,猛醒道:“是的。今天早上从客店出来上路时,就感到担子倾斜了。”
彭永思一听,心中有了底,对地方官说:“你们一行人随我同行。”说完就关照备轿,将那块石头装于轿中,沿着地方官来的那条路往回走。
一路上,彭永思细心察看路边的石头,只要遇到与它有些相像的石头,就拾起来,居然拾了十几块,拿来比较,却又不相像。
走着走着,便到昨夜地方官打点住夜的客店。店主外出迎接,一见地方官等人,面露惊慌之色,但随即正常。这一闪的神情已被彭永思看在眼里,但他丝毫不露声色。
傍晚,彭永思装作散步,在客店旁踱来踱去,忽见竹林处有人私语,细窥,只见地方官的侍从正和店主在窃窃说着什么。彭永思仍不惊动他们,转到后屋见角落处有堆乱石,上面有许多虫窝。上前捡起一块石头细瞧,心中大喜:此石与饷银箱中的极为相似。
彭永思把石头带到客店,当即吩咐手下就地升堂,并唤来店主和地方官的侍从。
众人到齐,彭永思正色道:“关于饷银失窃一案,本官已有眉目。今日且看我审问石头。”
众人不解。石头何能语言?如何审得?
只见彭永思微微一笑,取出饷箱中的石头,和那一路上捡到的石头,叫地方官的侍从和店主一一比较,都说:“不像。”
彭永思又拿出刚才捡到的石头给他们看,问:“像吗?”
两人则都说:“像!”
彭永思听罢厉声说:“这种石头为什么出在你的后屋呢?”店主顿时失色,无言以对,只得伏罪招认:原来他和地方官的侍从是共同盗窃银子的罪犯。
63、县官找失踪新郎
清朝,山东某县有户人家,颇为殷实。有一年父亲娶了小妾,生了一个儿子,正妻所生的两个儿子,与这个小兄弟很不和睦。因此,父亲和长子、次子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过了几年,小妾所生的幼子长大成人,做父亲的就忙着给他娶媳妇,完毕婚姻大事。办喜事的那天,亲朋咸集,贵客盈门。正当花轿进门,新郎新娘要拜堂成亲的时刻,才发现新郎不知去向。于是合家上下,乱成一团,到处寻找。一连几天,也没有找到下落。过了一些日子,尸臭溢出,才从柴草房里找出幼子的尸首。即时报官,经过忤作勘验,死者颈部有缢痕,显然是被人勒死的。
幼子被人勒死,大家都怀疑是死者的长兄、次兄两人所为。父亲也向县官叙述了平时兄弟之间争吵不睦的情景。县官就把长兄、次兄拘来询问。各种刑罚用过之后,两人招认了谋杀亲弟弟。案件至此告一段落。
不久,县官调走,新县官上任,取来案卷审阅,产生了疑问:这哥俩谋害亲弟弟,什么时候都可以下手,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新婚之日亲朋聚集之时下手呢?其中必定还有另外的情节,如果不详细审问,很可能造成冤枉。
新县官与办喜事当天上门贺喜的客人逐个谈话。后来,问到一个做瓦工的邻人,此人是最后去贺喜的。
新县官问:“娶亲之日,你为何迟迟才去?”
那个瓦工答道:“他家娶亲之日早晨,小人正替人家检修屋漏,所以去得迟了。”
新县官道:“你在房上,能望见他家吗?都看见些什么呢?”
瓦工答道:“能望见,那天我看见某某廪生与新郎的侄女,携手进了柴屋。随后又看见新郎拿着手纸,走过柴屋门前去上厕所。这时,小人整瓦完工,就下屋,换了衣服,过来道喜,别的事情就没看见了。”
新县官道:“凶手有了!”即派差役将廪生及新郎的侄女拘来。在堂上一问,两人都招供了杀死新郎的事实。原来廪生和新郎的侄女早有私情,分别多年,一直没有机会相会,这天都来贺喜,见面之后,两人就到柴屋来幽会,慌忙中竟忘了闭上柴屋的门。不巧又遇着新郎上厕所,冲撞了两人的好事。两人为了免得丑事泄露,就动手将新郎勒死,塞在柴垛下面。杀完人,两人就像没那回事似的,还随着众人忙乱地找了一阵失踪的新郎。
真相大白,新县官判了两人死罪,释放了蒙冤的两兄弟。
64、胡县官断替罪案
河北省有一位姓胡的县官,某天受理这么一桩奇案:有个瞎眼的中年男子来到县衙门,声泪俱下地说,自己在狂怒中不慎失手打死了年老的父亲,要求胡县令给他治罪。
胡县令随即去现场查勘。进门一看,只见一位白发老翁面朝黄土,倒在血泊中。胡县令发现死者后脑勺有三个伤口,这些伤痕有规则地分开排列着。
胡县令心生疑窦,这似乎不像一个瞎子干的。他不露声色地对瞎子说道:“你杀了人,是要抵罪的。跟我们走吧!你这一去再别想回来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叫来和你诀别!”
瞎子脸色阴沉地说,家里仅有一个儿子。儿子被传来了,畏畏缩缩地站在瞎眼父亲的身边。此时,胡县令在一旁大声地说道:”你们父子有什么话就快说罢,今天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听罢这话,儿子抓住了父亲的手,低头呜咽起来。父亲也哭着对儿子道:“儿啊,以后可要好好做人,只要你今后好好地过日子,你父亲此去也没什么牵挂了。不要想念我,我眼睛瞎了,也不值得想念!”那儿子神色凄然而又慌乱,一语不发地低着头。
县官立即喝令他儿子退下。过了一会儿.他又叫瞎子退下,立即将那儿子叫来铁青着脸高声叫道:“刚才你父亲把一切都招认了,是你打死了你祖父,还想要你父亲来抵罪,你知道该当何罪吗?还不快招供?否则..”
那儿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说:“我确实打死了祖父,但我父亲前来投案认罪是他自己的主意,这跟我不相干,请大人饶命!”说完连连磕头。
原来他家共有四口人,他还有位叔叔,那老翁由于大儿子是瞎子,所以常常偏袒小儿子。这孙子就记恨在心,趁着有一天老翁一人在家,抡起石块就砸。父亲回来可吓坏了,为了门庭这条根,就想出了替罪的办法。
事后,人们惊奇地问胡县令怎么会得知其中的曲折。胡县令说:“你想啊,瞎许君治惩武秀才发怒打人,一般都是乱砸一气,而那三处伤口却排得清楚整齐,这显然是眼明之人所干的!我一看现场,就有怀疑。随后我叫来了他的儿子,故意让他们生离死别,一看那儿子不自然的举动、不符常理的神情,我心里就有了谱,再趁他心神不宁之时一追问,实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65、许君治惩武秀才
清朝时,华亭县县令许君治为官清正,办事精明。一天,有个武秀才扭着一个乡下人来到县衙门喊冤。许君治传令升堂,片刻工夫,弄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乡下人一早进城挑大粪,因为早晨雾气浓,看不清前面是否有人,他挑着粪,一边走一边喊:“请当心,让让路!”唯恐撞上个无赖泼皮,可是,前面的这位武秀才一听,心想:是谁这么大声嚷嚷让路,老子走路从来就是人家让我的。我偏要在中间大摇大摆地走。待挑粪的乡下人刚看清前面有人,想停脚步时,只听见“咕咚”一声,粪桶已经撞上了武秀才,荡出来的粪水溅了他一身。
挑粪人一看撞了人,慌忙赔不是。答应帮他洗衣裳,并上前赔罪,可武秀才哪里肯依,非要打乡下人不可,路上行人纷纷替挑粪人说情,武秀才一定要乡下人赔衣裳,乡下人一时哪有钱来赔衣裳,再说,是他自己不让路才撞上来的。两人争执不休,武秀才便扭着乡下人到县衙来了。
许君治一听,明明是武秀才不肯让路才撞上去的,人家已答应帮他洗衣服,他还无止无休缠着人家,又要打人,又要赔衣裳,真是蛮不讲理,今天,本县令要煞煞你这个武秀才的威风。
突然许君治把惊堂木一拍,对着乡下人说道:“大胆!一个乡下佬居然把大粪溅到秀才身上,现在,你给秀才磕100 个头赔罪!”说着叫武秀才坐在下堂的一边。
这下子,武秀才得意忘形,心想:你县官也得奉承我。越想越得意,翘起了二郎腿。乜着眼看着乡下人给他磕头。许君治见武秀才那种得意的样子,看在眼里,火在心里,一言不发。
当乡下人磕头磕到70 多个时,只听惊堂木“拍”的一声响,许县令突然叫了一声“停”。大家都用惊诧的眼光看着县老爷,只见许君治对着武秀才慢悠悠问道:“你是文秀才,还是武秀才?”
武秀才傲慢地答道,“武秀才!”
许君治笑着说:“哎唷!我差点弄错了。我这里的规矩是:给文秀才赔罪要磕100 个响头,给武秀才只要磕50 个头。现在乡下人给你多磕了20 多个头,怎么办呢?你应该还他才是。”
武秀才一听跳了起来:“我是秀才,怎么能给乡下人磕头?!”
许君治不理他。对乡下人说:“来,你坐到那边去,让他给你还磕头。”
武秀才气急败坏地叫着:“我不磕,就是不磕!”
许君治惊堂木一拍:“来人,这位武秀才不会磕头,你们帮帮他!”
旁边走出四个彪形大汉,不顾武秀才的挣扎,反剪着他的双臂,一直磕了20多个头。把他的额头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武秀才痛得哇哇直嚎,捂着头逃也似地离开了大堂。
从此,华亭县的武秀才再也不敢横行霸道,欺负百姓了。
66、张胜改一字救命
从前有个专帮穷人打官司的讼师叫张胜,常能反败为胜,化险为夷。
一次,当地流氓刘金宝调戏农民林阿狗的妻子,正巧被林阿狗撞上,两人就打了起来。那流氓有些武功,把阿狗打个半死。阿狗妻急了,随手拿着一把斧子朝流氓劈去,谁想正劈在要命的地方,竟把他打死了。于是官府把阿狗夫妻俩抓到县衙门去。
阿狗的穷乡亲请张胜去为阿狗主持公道。张胜查了案卷,见上面的结论是:阿狗妻见丈夫被刘金宝打伤,急了,就用斧子劈死了刘金宝..如果按照这个结论,会将阿狗妻判为故意杀人罪,这罪名可大了,轻则要判十几年甚至无期徒刑,重则要偿命。办案的法吏是张胜的朋友,张胜对他说:“刘金宝要入室欺侮女人,而且把阿狗打得要死,阿狗妻是为了自卫才动了斧子,按情理应该轻判,请老兄笔下留情。”
法吏说:“已经记录在案,盖上了官印,不能再更改啦。”
张胜说:“小弟倒有办法,只需改动一笔,就可救她。”
“改一笔就能救人?”法吏忽然想起了两件事:
前些时候,斗笠湖口漂来一具浮尸、法吏前去验尸,呈报单上写了“斗笠湖口发现浮尸”,湖口岸的老百姓很着急,怕官府因此来找麻烦,敲竹杠,张胜就请法吏把“湖口”的“口”字当中加上一竖,改成“斗笠湖中发现浮尸”,这样就使湖口的老百姓没了关系。
又有一次,有个农民因交不起租,家中的东西全被财主抢去。那农民一时性急,奔到财主家夺回一只锅子。财主就告农民“大门而入,明火执仗。”
张胜知道后,在“大”字的右上角加了一点,就变成“犬”字。这样就显得不符合事实了:既“明火执仗”却“犬门而入”,使财主落了个诬告的罪名。
法吏想到这里,想看看张胜这次有什么妙计。就说:“我也同情阿狗夫妻俩,如果你能改得巧妙,就请吧。”
张胜笑了笑,挥笔在“用柴刀劈死”的“用”字上轻轻一钩,改成“甩”字。“用刀劈死”,是故意杀人,要偿命;可“甩刀”就不一定致对方死命。只是甩得不巧,失手劈死。这样就把故意杀人罪降为误伤致死的过失罪,至多判二三年刑。
法吏笑道:“你真是改一字救一命啊!”
67、县令勘查杨树墩
清朝,博平县乡民朱元义与杨中元同住一个庄子,种的地连在一起,地里又都栽的是杨树。
一日,朱元义怒气冲冲地赶往县衙告杨中元。状纸上写着:“因为我家中困苦贫穷,为糊口,只得砍伐杨树一棵,欲变卖度日。不想庄中杨中元认为我砍的是他家的树,强行将此树抢去。特请求追究。”
不一会,杨中元也义愤填膺地赶至县衙,状纸上也以“杨树是我家的”为理由,前来控告朱元义偷伐杨树。
县令看过双方的诉状,一时难下断论。便说:“凭此诉状,本官难辨真伪。请你们双方拿出地契来。”
双方都道无地契,县令问:“那凭什么证明树是长在你们的地里呢?”两人均答靠丈量。
县令于是带人前往该处勘查。到得那处,发现朱元义和杨中元的地,果然相连一起,没有任何地界标志。县令便先叫他俩指出地界。
杨中元虽无地契,却道得出地界,而且按他所说之步丈量,砍伐的那棵杨树,确实在他地内。而朱元义却不然,吱吱唔唔,指点不清。
此时,县令已心中有数,但仍仔细察看,只见杨中元地里的杨树,连边上的一株,共十株,排列成行,大小粗细不相上下,而朱元义地内的杨树数株都砍去了,仅留下树桩。
县令调查完毕,手指那棵被砍的树说:“此树是杨中元家的,你朱元义乃是偷伐了杨家的树。”
朱元义不服,再三辩解。
县令说:“你不用再辩,真与假一句话便可断定。你砍的树与杨中元地内的树连接在一起,不分断落,不是杨中元的树是谁的?这是就地势而言。再揣度情节,你砍树已不止一次,杨中元从前并没有说话,为什么单单这次不依你?况且,根据你所说,家贫没吃的,自然先卖自己的树,等到自家的树砍光了,就不免要波及到别人。这是一定的道理,你还想抵赖不成?”
朱元义没话可说,只得叩头请求宽恕。
68、颠梅审树查奸夫
有个浑号叫“颠梅”的人在广东任知县时,县里有个叫陈山的人从海外归来,带了很多金子,走到快天黑时,还没到家,怕遭到强盗的抢劫。就把金子埋到一棵树下,四下里看看没有人影,方才匆匆赶路。到家后,他把埋金子的事告诉了妻子。可第二天早上到埋金子的树下一看,金子竟然不见了,就告到颠梅知县那里。
颠梅了解到陈山外出已经四年了,家中没有父母,只有妻子和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又问道:“你回家后,是否发现家中有反常的事?”
陈山说:“今早起来,家中几道门都虚掩着,不知是否可说它是反常?”
颠梅忽然大怒道:“这是树的罪过!我要审问它一下!”就吩咐差役把那棵树截断了抬来,并叫陈山把他那四岁的儿子抱来。
再说差役奉命去锯树,那树又高又大,倒在地上堵塞了交通。过路人知道真情后都觉得好笑。树抬到县署大堂上后,围观的人很多。颠梅突然命令关上门,命令陈山抱着儿子立在公案前,又叫来观看的人一个一个跟着从公案前经过,就像点名似的。
这样走了几十个人。忽然,陈山的儿子亲热地对一个从案前经过的人道:“叔叔抱我!”
颠梅把那人叫住,问他:“你认识这孩子吗?”
那人答道:“不认识。”
颠梅命令那人抱孩子,孩子就张开双手要他抱,嘴里大喊着“叔叔,叔叔”,看上去很亲热。
颠梅问那孩子:“这个叔叔,你在哪里看见过?”
“这是我家的叔叔。”
“叔叔喜欢你吗?”
“喜欢,常常给我吃东西。”
“叔叔住在那里?”
“我妈家里。”
颠梅对那人说:“你就是偷金子的人。”
那人说:“我没偷金子!”
颠梅冷笑道:“早晨陈山家里的几道门都虚掩着,不是你干的吗?若不老实招供,我可要动刑了。”那人只得承认是他干的。颠梅叫差役押着他到家里起出那些金子。
大家十分佩服颠梅。颠梅说:“陈山说几道门都虚掩着,那么偷听的肯定是他妻子的奸夫了。陈山回来时,奸夫一定在屋子内,他听了陈山说给妻子听的话,就先下手把陈山的金子取走了。只是苦于没抓到证据,我就利用这奸夫与幼儿熟悉这一点,来找出奸夫。话虽如此,假如我不装疯发癫要审树,让人们惊奇并前来观看,那奸夫怎么肯进入县署呢?”
69、孙柳下智辨淫妇
相传太原有一人家,婆媳均守寡。婆婆年届四十,却熬不住空房寂寞,常约村上一帮无赖汉夜半翻墙爬窗进入卧房鬼混。媳妇看不过,便在婆婆的窗台上偷偷放上铁蒺黎之类的东西以示警告。不想惹恼了婆婆,想法要撵媳妇出门,以除眼中钉,可媳妇居然忍气吞声不愿改嫁。婆婆无奈,就告官说媳妇和人私通。
县官问她儿媳妇的奸夫姓名。这婆子道:“这要问我儿媳,她自然清楚。”
县官传她儿媳上堂讯问。儿媳果然报出几人,却说这些奸夫都是她婆婆的。县官便把其中一名无赖押到堂后。无赖狡辩。县官用刑后,无赖竟咬住说是和儿媳妇通奸。县官大怒,将儿媳妇一顿痛打,可儿媳妇死也不承认。县官把她赶出衙门。
儿媳妇受此屈辱,心中气不过,告到省里,结论乃是不了了之。她再告,上边便把这案子批到临晋县令孙柳下手中。
人犯押到临晋,孙柳下便吩咐差役们准备了不少砖石瓦块,还有刀子和锥子,留作审讯之用。
次日升堂,孙柳下将所备之物唤人拿上大堂,对婆媳两人说:“目前,你们二人谁是淫妇一时难定,然而奸夫是确定的。你家原本清白,全是被歹徒引诱,败坏了家风,罪责全在那歹徒身上。现在堂上有的是砖头石块和刀锥,你们可以抄家伙杀了他。”只见婆媳都在犹豫。县官又道:“别担心,打死亦不偿命。”
言毕,婆媳两人齐动手,捡起砖头瓦块一阵乱砸。儿媳妇怀着仇恨,心中怨气尤甚,恨不得马上要那无赖的命。手扔石头既大又狠,每下都砸得无赖惨叫。而婆婆呢,毕竟是她的情夫,舍不得真砸,捡的都是些小石头朝无赖屁股上扔而已。孙县令见状心中有数,还想一试,便命她们用刀。儿媳妇操起刀,毫不留情直朝无赖的胸口刺去,而婆婆却犹犹豫豫下不了手。
孙县令喝住她们,脸露微笑道:“行了。此案本官已有决断,淫妇是谁一清二楚了。”说罢,孙县令命衙役把那婆婆抓起来严厉审讯,婆婆果真道出真实情况。
此桩拖延多日的悬案只经孙县令稍一摆弄,便水落石出。
70、费县令断无头案
淄川县有个叫胡成的人,一日与熟人冯安喝酒。喝到半醉,胡成便吹牛:“不要怕穷,告诉你,百把两银子很容易到手的。”冯安不信,因为他知道胡安家境也不好,胡成却一本正经地说:“实话说吧,昨天半道上我碰到一个大商人,我把他杀了推到南山枯井里了。”冯安笑得气也喘不过来。胡成酒后兴奋,为证实所言不假,当即拿出妹夫托他置办田产的一百两银子,说:“瞧,这就是那商人的钱。”冯安还是似信非信。
无巧不成书。第二天那口枯井果真发现一具无头尸。消息传开,冯安大惊,怕有干系,便告官,将昨夜胡成所言叙述了一番。
胡成酒醒对昨夜乱言毫无记忆,莫名其妙地被费县令派出的差役抓到衙门,当明白事由后,一个劲喊冤,并将真实情况相告。费县令只得暂时将胡成收审,并令不许将尸首从井里捞出,让尸体的主家来认尸。
第二天,有个妇女来认尸,自称是被害人的妻子,她对费县令说:“我丈夫姓何,带了一百两银子去经商,被胡成杀了。”
费县令说:“凶手已被抓获,可尸首没有头,你暂且回去,等找到死者的头,再通知你。”那妇女走后,费县令当即发出布告,告知这妇女所在乡的人们都要替她寻找大夫的头。刚过一天就有一个与她同村的名叫王五的人,回县里报告说头已找到。
费县令验证,果真是死者的头,就当堂赏给王五一千文铜钱。然后把那妇人传上询问道:“有孩子吗?”她答没有,又问她:“你丈夫还有什么亲属?”回答只有一个堂叔,费县令慨叹道:“年纪轻轻就守寡,孤苦伶仃怎么生活?现在凶手已定罪,案子已结,你是年轻妇人,找个合适的人改嫁吧。”
安慰一通后,命衙役传谕:“如果有人要取何氏为妻,须经本县批准。”
这妇人刚下大堂,马上有人呈上报告,愿娶何氏。此人便是找到人头的王五。
费县令又把那妇人叫到堂上问:“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何氏答:“胡成。”
费县令厉声说:“不!是你和王五。”两人吓坏了,竭力辩解。费县令对那女人说:”尸体还没从井里捞上,你怎么知道是你丈夫?这说明你早就知他已死,你丈夫死时穿着破烂,家中很穷,哪有一百两银子?”转身又对王五道:“你献上人头,是为了早点娶她。”
两人听了面如土色,只得如实招供:王五与何氏早有不正当关系,他们合谋害死何氏丈夫时,正巧听见胡成对冯安开杀人夺银的玩笑。真相大白,费县令下令释放胡成。
费县令图案依据
山东淄川县费县令接到一桩案子:有个商人在外出途中遇害,他的妻子上吊自尽。费县令速赶现场察看,发现商人腰间钱袋内装有不少银子,并没被人动过,他断定此案不是图财害命。费县令先把商人的左右邻居找来调查,可人们都说商人忠厚善良,并无仇人。几天下来毫无线索。
过了半年,此案仍没破。一日,有几个人违法被捉到衙门。审问之时,费县令眼睛忽的一亮,盯住了一个叫周成的汉子身上挂的钱袋。周成莫名其妙,以为县太爷要搜他的钱袋,便解下呈上。
费县令看了看问他:“你家住哪儿?”
周成答:“周村。”
费县令又问:“去年被杀的那个商人是你何人?”
周成闻言脸色骤变,可嘴上回答不认识。
费县令大怒道:“你杀了人还说不认识吗?来人,大刑伺候!”
周成闻之魂飞魄散,跪下求饶,果然招供。
原来,商人的妻子十分贪图虚荣,一次准备串亲戚,向别人借了首饰妆扮得富贵显赫,从亲戚家回来时将首饰装入布钱袋,不巧失落。她赔不起,又不敢告诉丈夫,急得要死。这天,周成正好捡到这布袋,一瞧上面的字样,便知是商人老婆丢的,心中大喜。他早就对此女子的姿色垂涎,想以此要挟她就范。晚上,他探得商人外出不归,便翻墙越进商人家。天很热,商人的妻子睡在院里,他过去便加以调戏,女子惊恐大叫。周成赶紧捂住她的嘴,出示捡到的钱袋和首饰。商人的妻子顿时不敢吭声,只得任周成轻薄。事后女子关照就此一次,下不为例。周成不甘,事后多次想前往,偏偏商人长久不外出,无计可施,一怒之下,将商人骗出杀害。商人妻子闻讯痛哭,觉得有愧便自尽了。
费县令查清案情,将周成判处死刑。人们不明白费县令根据什么吃准周成是凶犯。
费县令笑道:“事情很简单,我只是处处留心罢了,当初检验尸体时,发现商人装钱的布袋上绣着一个万字图案,而周成的钱袋也绣着同样图案。我辨认后发觉此图案出自一人之手。等我询问他时,他搪塞应付,神态不正常,这是我断案的依据。”
71、周天亮顺扇觅凶
山东青州府益都有个叫范小山的人,一天外出做生意,不料年轻貌美的妻子贺氏在家中被人所杀。现场只留下一柄扇子,上有诗句,题款是王晟赠吴蜚卿。王晟是何人无人知道,可吴蜚卿却是当地有名的阔财主。范小山立即执扇上府告吴蜚卿。
郡县衙门立即拘捕吴蜚卿,可吴蜚卿却说冤枉。重刑之下,他吃不住,只得承认指定的罪行。这个案子经过多名官员审核,认为没有出入。
不久,新任青州刺史周元亮复审此案,心中生疑:吴蜚卿杀人证据只有一把扇子而已。况且那个王晟是何人亦不知晓,证据显然不足。再说被害妇女是春天被杀,那天夜里阴雨绵绵很是寒冷,扇子根本是用不着的东西,怎么会有在干那紧急匆忙之事时拿把扇子当累赘呢?想到这里,他将那把扇子取出再三观看题诗,觉得似曾相识,再一细想,猛然记起以前在城南某店避雨,看见墙上有题诗,而且就是这首。
周元亮发下传签,马上把城南那店主押来。周元亮问他:“你那店里的题诗是何人何时所题?”
店主道:“去年有二三个日照县的秀才到我那儿喝酒,喝醉了,就有个叫李秀的在墙上题诗。”
周元亮又命人到日照县把李秀提来,怒言道:“你身为秀才,为什么要杀人?”李秀大惊否认。周元亮把扇子扔给他说:“明明是你写的,为何假托王晟之名呢?”
李秀一看说:“诗确是我作的,可字不是我写的。”
周元亮问:“你看笔迹是谁的?”
李秀回答:”像是临沂王佐写的,那天他跟我们几个一块在城南喝酒。”
周元亮马上把王佐拘捕到衙,王佐交待:“这扇面是益都商人张成叫我写的,他说王晟是他表兄。”周元亮把张成抓来,只过一次堂,他就认了罪。
原来,张成偷看到贺氏长得漂亮,心生歹意,伪造了吴蜚卿的诗扇,冒充吴蜚卿前往引诱贺氏。他打算事成以后就亮出真名,不成就嫁祸于吴蜚卿。他跳进院墙,见贺氏已睡,摸进去想偷袭行奸,谁知贺氏枕下藏刀,惊恐之下竟操刀直刺张成。张成夺刀后想逃跑,却被贺氏揪住,而且喊叫起来。这下张成可急红了眼,一刀杀了贺氏、扔下那柄扇子就仓皇而去。
吴蜚卿被无罪释放,冤案昭雪。
72、县令扮盗擒淫棍
清朝时,山东福山县一家富翁,生有一独子。儿子成年后老俩口给他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媳妇,一起居住在楼上。媳妇过门后孝顺公婆,料理家事,夫妻恩爱,台家和睦。邻家见他家找了个如此美丽而达理的媳妇,均赞口不绝。
没想到,媳妇的美貌竟引来了一段横祸。富翁家中有一个仆人,十分狡诈而好色,且长得五大三粗。自那媳妇进门后,他便魂不守舍,朝思暮想欲占有此妇。平时,他窥视机会与那少妇套近乎,极力讨好,并动手动脚语言挑逗。少妇是个正经女子,不吃这一套。仆人碰了几次壁后,心中生恼,设毒计要强行奸污她。
一日深夜,仆人手拿绳索、铁钉、榔头和刀子,悄悄地上楼,进入卧室立即关上门,利索地用大钉把门钉死。少妇和丈夫从梦中醒来大惊。男的正欲下床,便被仆人狠狠一拳打翻在地,恶仆拿粗绳先把男的捆到楼柱子上。少妇吓得发不出声,被仆人用另一条绳子绑在床上。恶仆淫心大发。将少妇强行奸污。少妇遭此奇辱,无法寻死,无力抗拒,只得同她大夫一起在楼上呼喊求救。
老俩口闻声上楼,焦急万分,门被钉死进不了。若破门进去,恶仆又在楼上威胁道,“如要强行破门和报官,就先把你们的儿子杀死。”老头和老太怕伤了儿子性命,硬是无可奈何。
一连几天,恶仆从楼上放下绳子向老俩口要吃要喝,不给就恐吓说让他们儿子和媳妇挨饿,送的饮食不如意,就用棍棒打他们的儿子。吃饱喝足,便又在少妇身上发泄。听着儿子的哀嚎,媳妇的哭吟,恶仆得意的声音,老俩口忍无可忍,终于横下心来,来到县衙哭诉。
县令简单地看了一下状词,就把它投掷于地,说:“这类事近年来很多,没法治。你们既然留恋儿子不忍心舍掉他的性命,我有什么办法解救呢?”
老头只好回家同老太暗自流泪,恶仆在楼上听到这个情况,越发恣意大胆。
那天晚上,恶仆正想上床睡觉,忽见火光照耀,数十人破门入室。紧接着,听到楼下有乞求救命和翻箱倒柜搜找东西的声音,恶仆在楼上听见非常惊慌。一会,又听见这伙强盗吵嚷说:“这上面有楼。一定有藏钱的地方,为啥不搜出来一起带走!”恶仆正非常恐惧之时,一伙人已砸门拥入。恶仆还没来得及藏匿,就被这伙强盗捆了起来。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强盗,而是县衙的捕快。县令白天不受理投诉,是怕泄漏意图,再者当即兴师动众前往捕捉恶仆,会伤及人质的生命。于是设计扮盗,使恶仆出其不意被擒。

73、张船三絮语诘盗
清朝,山东莱州有个强盗,凶狠奸诈,罪行累累,被官府捉拿后常常翻供,审讯的官员拿他无法,不知如何定罪。
新任太守张船三一到职,离任太守便向他移交此案。问清案情,张船三笑道:“这类小事,在下三天便能结案。”
第二天早晨,张船三到衙门客厅,伸开两腿坐在坑上,茶几上放着一大盘金华火腿,台阶上放着一缸绍兴美酒。书僮扇炉暖酒,书吏记录口供。
张船三把强盗叫来,边喝酒边问:“你是郯城人吗?”
强盗回答说:“是的。”
“你年龄多少了?”
“37岁了。”
“你住在城里还是乡下?”
“住在城里。”
“你有父母吗?”
“小人不幸,父母都死了。”
在旁记录的书吏感到好笑,不知新太守何故老是问些细碎小事,如此审讯哪能结案?
第二天,张船三依然问强盗说:“你年龄多少了?”
答道:“39岁。”
“你住在乡下还是城里?”
“住在乡下。”
“有父母吗?”
“父亲早死了,只剩下母亲。”
这时书吏更觉好笑,认为太守所问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看来这位新太守是个糊涂虫。
到了第三天,张船三传衙役准备刑具,听候结案。他照例来到客厅喝酒,又把强盗喊来问道:“你年龄多少了?”
答道:“41岁。”
“你住城里还是乡下?”
“有时住城里有时住乡下。”
“你有父母吗?”
“小人全福,父母双在。”
书吏在旁暗自摇头,想太守所问就如老太婆谈家常,怎么能就此定案。
这时张船三连饮三杯,严肃地对强盗说:“看案卷,你犯罪事实确凿,为何屡屡翻供?”
强盗回答:“小人实在冤枉,恳求大人怜悯详察。”
张船三拍案斥责道:“少来这套,人家说你狡诈,确实没有说错!我和你闲谈三天,都是家常小事,你三天所答,前后不符。小事尚且如此出尔反尔,谈及案子本身的事更是如此!如果再敢掩饰强辩,我就把你三天所答的小事,用来证明你的反复无常,即使用严刑处死,也不算过分。”强盗还想辩解,张船三命令衙役:“狠狠用刑,打死勿论!”
强盗这时吓得急忙求饶,情愿交代,发誓不敢再翻案,并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这件案子就此了结了。
那位书吏见状恍然大悟,对新太守张船三叹服不已。
74、赵大明善察贼踪
有个商人被强盗杀死,一时抓不到凶手。县令严令衙内捕役,限在十天内一定要捕获凶手。那些捕役一个个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其中有个叫汪小二的捕役说:“我有个朋友叫赵大明,在邻县当捕役,十分聪明,且听我讲个有关他善于明察的故事吧——”
这一天赵大明在河边散步,忽然跳上一只空船。对船夫说:“你船里有物,我要搜查!”那船夫生气地揭开舱板说:“你搜查吧!”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赵大明又命令他打开底板,可船夫坚决不肯,赵大明强行打开一看,底下全是金银布匹,下面又有底,都是为了隐藏赃物。赵大明把这船夫押送到县衙。一查,原来他是个大盗贼。有人问赵大明,根据什么知道船里有偷盗来的赃物?赵大明说:“我远远见这船很小,可是风浪却不能动摇它,而且系船的缆绳,拖着小船显得很沉重,所以知道船底里有夹层,而夹底板中有东西。那船夫把东西隐藏得那么好,不是赃物又是什么呢?”
捕役汪小二讲完这个故事,又说:“你们瞧,善于观察分析的赵大明不是比我们强得多吗?为什么不向他求教呢?”
赵大明被请来了,他听完案情,说:“既然商人是在船上被杀死的,那帮强盗很可能经常出没于水道,我们应该经常在河边察访,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一天,赵大明坐在河边的茶店中,见一条船经过,他放下茶盅,对身边的汪小二说:“快叫弟兄们截住那条船,强盗肯定在船中!”
那只船上的人被押到公堂一审,果然是杀死商人的强盗。
众捕役问赵大明:“您怎么知道船中有强盗呢?”
赵大明笑笑说:“很简单,我看见那船尾上晒着一条新洗的绸被,绸被上聚集了很多的苍蝇。要知道,人的血迹虽然可以洗掉,可血腥气难以洗掉,那么多的苍蝇聚在上面,很可能是上面有血腥气。再说,船家即使怎么富裕,也不会用绸被,而且,绸面不是另外拆去,却连同布夹里一起洗,这就证明船上的不是正派人,强盗才会这样大手大脚。”
众捕役十分佩服赵大明善察贼踪。
75、胡秋潮变通退婚
清朝,博平县城东章家的闺女由父母之命许配给南邻李二为妻,还没正式迎娶,李二忽染疯病,不懂人事。时常疯疯癫癫上街惹事生非,有时候,大白天里,拿着刀要杀他的老父亲。街邻十分惧怕,担心发生意外,都劝他父亲李进才把儿子锁起来,不让到外面去。李进才无奈,便将儿子锁于后房,供吃供穿,服侍周到,希望儿子早日康复。不料,如此过了一年,李二的疯病竟越来越重。
章家原指望李二早日病愈,见他如此疯状,很是不安。章家无儿子。仅此一独生女,平日爱如珍宝,指望她能养老送终,如今未来女婿病成这个样子,大失所望,要想退婚,便托人婉言告诉李家。李进才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正要检点出婚帖送还章家,不料妻舅王书贵正巧上门,闻言后很不赞同。他是个老秀才,平素迂腐之气十足,一番话说得李进才无所适从。王书贵当即写下状子,以章家企图赖婚为由告到县里。
县令胡秋潮接过诉状,只见上面写道:“贞妇不嫁二夫。俗话说得好,一女不受两家茶,章家女既许配给李家,就应该生为李家妇,死为李家鬼。况且,李二虽病,但还没有死,活着就离婚,未免有亏伦理,请求查禁。”
胡县令看罢状子,便派人前往查证。待核实后,当天便传唤入证到堂,李二疯子也疯疯痢癫地由数十人簇拥而来。
一到大堂,胡县令便一一问过证人,回答都与查证了解的情况吻合。最后,胡县令传李二疯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二咧着嘴道:“我乃玉皇大帝二太子也!”
众人皆笑。胡县令又指着李进才道:“他是你何人?”
李二瞪大着眼,一会儿才说:“我不认识他,他是谁?”胡县令见此,即命众人散去,留下王书贵,对他说:“你虽然读了几本书,却不懂得变通的道理,疯病不比其他疾病,如瞎、聋、残疾的人,都还能结婚安家,李二昏头昏脑,连亲生父亲都不认识,又怎能知道有结发妻子?既不知有人伦常理,又怎能过夫妻生活?况且妇女有'恶疾’就按照'七出’的规定办理,为什么男子得疯病,一定要未婚的女子过门守寡?本县考虑一个变通的办法断处此案:章家女对于李二,请等候三年。三年内疯病根治,仍为李二的妻子;不好,仍为章家女,或守节、或改嫁,自行处理。”
王书贵听了这番话,也就不再固执己见,同意县令判决。
不出一年,李二病死,章家女也改嫁了。
76、张老翁遗嘱奥秘
清朝,某地有位姓张的富户,妻子只生了个女儿便死去。张老视女儿为明珠,百般溺爱,养成一副刁蛮习气。待女儿出落成大姑娘后,张老选了个上门女婿。成亲后,小夫妻待张老并不孝顺。张老为此十分伤心,寂寞之中便重纳一妾。小妾待他百般温柔,照料体贴,过了一年,小妾为他生了个胖儿子,取名一飞。奇怪的是,自生下一飞后,女儿女婿一改常态,居然对张老孝顺起来。为此,张老心中倒也很高兴。
在一飞四岁时,张老染病卧床不起。病危时将女婿唤于床前悄悄说:“我将不久于人世,关于财产问题,小妾不是正房,她儿子没有资格继承我的财产,财产当归你们夫妇,但你们要养活她们母子,不能让他们饿死在山沟里,这就是你们积了阴德了。”说完便拿纸写道:“张一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写完念道:“张一,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女婿大喜,一口应诺丈人的请求。
没多久,张老便去世。留下的小妾和儿子却开始受罪,被张老女婿逐到后院草房居住。小妾充当佣人,被百般使唤,吃尽了苦头,过了几年,被疾病缠身,丢下小一飞赴了黄泉。一飞在家处处遭白眼,好不容易熬了几年长成了人。他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得到自己的一份财产,便告官要求明判。可县官一见张老女婿递上的那张遗嘱,就无话可说,对一飞的状子不再理睬。
有一天,奉命查访的官员到了这里。一飞不服气,决定直接向这位官员上诉,听完他的诉辞,官员恩忖了一下便传唤张老女婿到堂。女婿仍然以岳丈遗嘱为证据递交官员。
这位官员看后微微一笑,这样读遗嘱:“张一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说:“你岳父明明说“吾婿外人’,你还敢占有他的家业吗?假意把'飞’写作'非’字,是你岳父顾虑一飞幼小,恐怕被你所害啊!”
张老女婿目瞪口呆,无可辩驳,眼睁睁地瞧着那份家业全部被判给了张一飞。
77、 县官断兄弟夺田
清朝,有一百姓生有两个儿子,长子叫阿明,次子叫阿定。弟兄俩成家后不久,父亲便病逝。留下七亩田,弟兄两人互相争夺,无人能调停。最后上县衙门打官司。
县官见双方都有父亲的遗嘱在手,难以定案。眉头一皱,心生一计,说:“田产事小,你们兄弟反目,不讲手足之情争夺诉讼,实在可恶。我不能断此案。不过有一个办法,你们两人各伸出一只脚来,合在一起上夹板,能忍耐而不叫痛的,田产就归他。”衙役上前照命执行,阿明和阿定连呼疼痛,县官见状命停手,笑道:“你们两只脚尚且不忍心舍弃其中一只,你父亲难道肯舍弃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吗?这件事过几天再审。”说完,用一条铁索把两人拴在一起,封上锁口。
这一来,使阿明、阿定十分难堪。两人锁在一块,一同吃饭,并头睡觉,要走就一同起来,要站就一起站,大小便一同蹲下,一同站起,一刻都不能离开。起初两人互相怨恨而不理睬,过了一二天,就相对叹息,再过了三四天,两人开始搭话,有了悔改之意。
县官见时机已到,便再传弟兄俩上衙门,问:“你们有孩子吗?”回答各有二子。县官说:“很不幸你们又都生了两个儿子,以后争夺家时没完没了。今天我代你们采取预防措施,你们两人各留一个儿子就足够了。”说完叫衙役去将阿明次子、阿定长子送往收容院,日后送给乞丐为儿,省得兄弟相争。
阿明、阿定闻言魂飞魄散,叩头嚎哭道:“今后再也不敢了。”
县官问:“不敢什么?”
阿明说:“我知罪,愿把田产让给弟弟。”
阿定说:“我不接受,愿把田产让给哥哥。”
县官说:“你们俩如有这份心意当然不错,但不知你们的妻子同意否。回去商量一下,三天后再来作定论。”
第二天,阿明弟兄、妯娌邀请了族长一块来到公堂。痛哭流涕,深觉悔悟,宁愿不要这份田产而施舍给佛寺长老。
县官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真是不孝啊!你们父亲流血流汗而积下这份产业,你们弟兄俩鹬蚌相争,却使和尚得利,老父亲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做兄长的应让弟弟,做弟弟的应让哥哥,推让不得就还给你父亲,现在把这田产作为你们父亲典祭的资财,兄弟俩轮流收租祭祀,子子孙孙永无争端,一举而多得。”
众人齐声称好。当场再三拜谢而去,果然,从此阿明弟兄妯娌之间相亲相爱,不再生什么口舌。
78、小贩智斗十强盗
从前有一夭,北方某家旅店里走进来一位卖瓷器的小贩。此时已近傍晚,他和众人合住在一个房间,开始歇息。刚进店时,他发现隔壁房间已经住着两个人,一看那模样好像是贩布的商客。此时,外面涌进去八个人,还抬着一只大木柜,住进了两个布商的房间。卖瓷器的小贩的床铺就靠近墙壁,所以隔壁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
半夜时分,天气很冷,小贩一觉醒来,翻了个身,刚想舒舒服服再睡下去,突然觉得隔壁房间似乎有什么动静。他轻轻地钻出了被窝,把耳朵贴近隔墙,仔细一听,有一个声音在哭着说:“东西你们都拿去吧,只求你们给些银两,好让我做回家的路费..”小贩吓了一跳,更加屏息细听起来。他听见隔壁嘀嘀咕咕的声音,似乎是有人答应了刚才那人的乞求。但突然又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小贩暗叫不好,心想一定是碰上强盗了。
此时,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静得令人可怕。小贩心里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他蹑手蹑脚地走回床边,偷偷地踢醒了睡在旁边的一个瞎子。急忙把事情告诉了他。瞎子顿时吓得直打哆嗦。小贩拉过瞎子的耳朵,悄悄地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瞎子。过了一会,瞎子就起身穿好衣服往外走,刚走到门边,只听“哗啦叮铛”一阵响,小贩的瓷器担给他碰翻了。小贩上前一把抓住瞎子,两个人就吵起来。一个叫:“你赔我的货担!”一个嚷:“我眼睛瞎了看不见!”就这样,一直吵到了店门口。喧闹声立时传遍了整个旅店,店主和客人们纷纷从被窝里爬出来,睡眼惺忪地来到外面,互相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一片拥挤和嚷嚷声里,小贩乘机拉过了店主,一五一十告诉了刚才的隔壁戏。店主秘密作了准备。
第二天大清早,隔壁房间的那伙人又抬着大木柜出来了,准备离开旅店。一数还是10个人。此时,店主不露声色地迎上前去,故意问道:“哎呀怎么少了两个人?”
那10 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进店就是10 个,现在还是10 个,
怎么会少呢?”嘴上虽这么说,可脸色一个个都变了。
此时店主使了个眼色,众人一拥而上,开始搜查这些人的行李和大木箱。当人们打开木柜时.都惊叫了起来,原来那里面是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竟是那两个布商。顿时人们气愤无比,把这些恶盗捆绑起来押到当地官府。
审讯后,这10 个强盗一一招供。事先,他们了解到两个布商携带了不少钱财,为了掩人耳目,先在大木柜里藏了两个同伙一起抬了进去,等把人杀了。就把活人换成死尸一起抬出去。他们以为这伎俩够周密完善的了,但到头来还是没有逃出聪明人布下的法网!
79、县官凭赢字破案
从前,有个人在旅店过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发觉自己的五十两银子不翼而飞。因为那天夜里没有别的旅客和他住在一起,因此,这个旅客怀疑是店老板偷的,于是,他就把失窃银子的事告到县衙门。
县官传令店老板到公堂,店老板自以为偷银子时做得手脚利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所以矢口否认。县官很有办案经验,初步确认银子是他偷的,但由于店老板坚决不承认,没有确凿的证据,定不下案来。
县官想了一会,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他叫店老板伸出手来,用毛笔在他手心底里写了一个“赢”字,然后对他说:“你到门口台阶下去晒太阳,如果很长时间字还在,那么你的官司就算打赢了。”这店老板好不奇怪,心想:这县官也真是个糊涂官,只要我不去洗手,写在手心里的字怎么会没有呢?再说县官把店老板支开后,马上派差役到这家旅店。县役按照县官的吩咐,对老板娘说:“你家主人已在公堂承认夜里偷了客人的银子,请你把银子交给我们带回公堂,还给客人吧!”谁知,狡猾的老板娘心想,既然我男人已在公堂上承认偷银子,为何不把他一起带回来取银子呢,这样还少费些周折,肯定是县官想用计谋来哄我。所以她便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公差见老板娘装模作样,便把她带到了公堂上。老板娘见自己的男人在门口台阶下晒太阳,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不好跟丈夫说话,心中充满了疑虑。只听得县官又照前面的话说了一遍,她还是不作回答。
县官突然对她丈夫大声说道,“店老板,你的'赢’字还在不在?”
店老板唯恐“赢”字不在,所以马上回答说:”在,在!”由于“赢”字与“银子”的读音相近,老板娘做贼心虚,她清清楚楚听到男人已经承认“银子”在,再也不敢隐瞒了,只好把偷银子的事实都讲了出来,并且乖乖领着公差回到家里,把窝藏的五十两银子如数交还给旅客。
80、徐知县送贼赏钱
李老头在家门口大骂:“哪个该杀的,在半夜里摸了我家一头六十多斤的猪!他终究不得好死!”
有人在他耳边咕噜了一声,他一听,跟着就走,在邻村揪住一个矮小的中年人吼道:“矮冬瓜!我要告你偷猪!”这场官司打到南海县县衙门。
矮冬瓜流着泪可怜地说:“大人,小民一向循规蹈矩,安分守己,虽然穷了点,但哪肯为了一头猪坏了我的名声啊!再说猪走得慢,偷猪人怕被发觉,是不敢在地上赶猪走的。所以他们偷时,总是将猪背在身上的,你看,小人瘦骨伶仃,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偷得动这头猪呢?”
徐知县认真打量了他一会,说:“确实如此。我也听说你向来清白无辜,又可怜你家境贫困。这样吧,今赏你十千钱,回家好好做点小本生意,切莫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差役很不情愿地搬出好些铜钱,放在堂上一大堆,亮锃锃,金闪闪,喜得矮冬瓜连连磕头谢恩:“青天大老爷,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心里却说:“想不到我矮冬瓜一生吃喝嫖赌,弄得倾家荡产,今天时来运转,反而因祸得福哩!嘿!这昏官倒也大方。”弯腰就把那一串串钱理好后,麻利地套在肩上,转身要走。
“慢!”徐知县冷笑道:“你既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六十多斤重的钱,像没什么分量似的背上就走?可见那六十斤重的猪也背得动的吧?”
“这..”
“还有,刚才我没有问你偷猪的方法,是你自己先说出来的。由此可见,你对偷猪倒十分在行呢!你还敢抵赖吗?”
矮冬瓜知道无法抵赖,只得说,他偷了猪是卖给某某的。去那户人家一查,果真如此。
81、施愚山请神写字
山东省东昌县出了一起凶杀案,一位姓卞的牛医被人一刀刺死了。
这案子惊动了县衙和济南府,审来审去审不清原委。案卷上这样记载:
卞牛医的女儿胭脂看中了南巷的秀才鄂秋隼,胭脂家对门的龚某之妻王氏自愿作媒。哪知王氏嘴快,跟相好的书生宿介说了。浪荡公子宿介第二天夜里潜入卞家,欲向胭脂求欢,胭脂不从,宿介强行脱下胭脂绣鞋拿走,回到王氏那里睡觉,被王氏紧紧追问,一五一十被迫交代。那绣鞋却给宿介在慌乱之中丢了。几天后的深夜,卞牛医遇刺身亡..
县官先是定那书生鄂秋隼为死罪。济南府知府吴岱南另外发现疑点,根据胭脂口供,逮捕王氏,动用刑具,最后判宿介越墙杀人之罪。
殊料宿介是山东名士,他写好一张状纸转送学使(掌管一省学政的官员)施愚山。施学使见行文措辞凄婉,反复研究调来的宿介口供后,断定宿介有冤,于是请求上司移案再审,大堂之上,施愚山问宿介:“你把绣鞋丢在什么地方了?”宿介答:“记不清了。敲王氏家门时,绣鞋还在袖中。”
施愚山转头问王氏:“你还有几个奸夫?”
王氏答道:“再也没有了。我跟宿介自幼相好。后来有人勾引,我都没答应,比如同村毛大多次调戏,都遭我拒绝!”施学使又问:“你丈夫远出在外,再没人借故到你那里去过吗?”
王氏忙答:“村里的浪荡后生甲、乙找了借口,到过我家一两次!”
施学使命将毛大与那甲、乙一起抓来。
鄂秋隼、宿介、毛大和甲、乙等人被拘传到衙,施学使把他们带到城隍庙中,令他们跪在神案前。施愚山高声宣布:“昨天晚上,神人进入我梦中,说杀人凶手就在你们几个人中间。是自首还是说谎,神明自有分辨!”
这几个异口同声:“没杀!”
施学使一皱眉,刑具马上摆在堂前。众衙役如虎如狼,用麻绳扎住他们的头发,剥掉衣服,准备动刑。这几个人哇哇乱叫:“冤啊!”施学使将手一摆,众衙役退下。他发话:“你们自己不招,就让鬼神来指点吧!”手下人捧来毡毯被褥,将神殿窗户遮得不露一丝光线,他们被赶到黑暗地方。一声令下,他们一个接一个在一盆水里洗净后,然后站在墙壁前面。施愚山对他们说:“面对墙壁站好。谁是凶手,会有神灵在他背上写明。”
一会儿,叫出殿堂,逐个验看。施愚山指着毛大说:“你后背既有灰迹,又有煤烟迹,是真正的杀人犯!”
原来,施学使先让人用灰涂在壁上,又用煤烟水让他们洗手。凶手怕神来写字,就把白背紧贴在墙上,临出殿堂时又用手紧护后背,所以后背上既有灰迹,又有煤烟迹。
毛大给这一“杀手锏”吓得魂飞魄散,面对众多刑具,浑身颤抖,一五一十招供..
那天他走到王氏房间窗外,抬到女人鞋子,伏在窗下偷听,将宿介对王氏讲去胭脂家的事听得一清二楚。他当即欣喜若狂:这姓王的婆娘不肯与我相好,我何不去找胭脂姑娘试试?说不定能让我尝尝滋味呢!
几天后一个晚上,毛大爬墙进到胭脂家。他不知门户,错摸进卞老头房间。老头见窗外有男人身影,猜是冲女儿而来,火冒三丈,操起刀子猛冲出去。毛大忙转身想爬墙出院,老头已追到身边。毛大慌了,便返身夺刀。卞家老太婆也起身大叫。毛大气急败坏,举刀猛砍老头脑袋。老头应声而倒,毛大逃之夭夭。
案情水落石出。一切料理妥贴,施学使让县令作媒,撮合胭脂跟秀才鄂秋隼结成夫妇。
判决宣读后,东昌县令亲自做媒。大堂上鼓乐齐鸣,鄂秋隼心领胭脂一片情意,两人共结良缘。
82、宋县令佯倦破窃
有一个人控告别人偷了他的鸡,宋县令将他的左右邻居传来审讯此事。
邻居们都不肯承认偷鸡之事,围着公案跪在地上。一时间形成了僵局。这时,宋县令想到了这么一个案例。
有个新婚不久的女子在深夜突然死亡。差役赶往现场时,发现其丈夫不在,于是引起了很大的怀疑。他就回县衙复命。在转辗乘船时,巧遇那丈夫在同一渡船上,差役突然上前,说道:“你怎么还在此逍遥自在?”
那人一惊道:“我怎么啦?”
差役继续说道:”你家里出了事,亲友们都在找你!”
那人一愣:“家里出了什么事?”
差役说:“你妻子突患急病,赶快回去请医诊治。”
那人神精力之一松,“我妻子并没生病!”
差役凭着那人的一惊、一愣、一松的神态,吃准他是杀人凶手,当即将其拘捕,后经审讯,那人招供了事实。原来他是招赘为婿的,结婚的目的是为图谋女家财产,所以于深夜将新婚之妻害死,自己就逃出在外,不意被差役查问。他明知妻子已死,怎还会生病呢?就脱口而出“我妻子并没生病”。
结果正是这话露出了破绽,被差役捉拿归案。
宋县令想到这个案例,心生一计,他装作疲倦的样子,哈欠连连,对跪在公案旁的众人说:“你们都说没有偷鸡,总不会是我大老爷偷的吧?一时也搞不明白、暂且先回去吧!”
众人站起来正要离开时,宋县今突然拍案大喝道:“偷鸡贼也胆敢起来走啊!”那偷鸡之人心慌意乱,不由自主地屈膝跪到地上,宋县令再作讯问,他就服罪了。
后来也有人模仿宋县令的办法来审案,但并未找到罪犯。宋县令听后笑笑说:“这种办法妙就妙在要针对罪犯当时的心理状态,猝不及防地给予突然袭击,倘若不顾场合,不分对象,或者是频频使用,那当然是不会奏效的。”
83、官细析风流案
民张三、李四是对门邻居,彼此往来频繁,相处如同一家人。由于两人知识浅薄,性格粗俗,经常开一些低级的玩笑,作为趣事。
有一天,张三来找李四,正遇李四外出有事,只有他的妻妾两人在家。妻子在做饭,妾在槌衣,张三随口敷衍了几句就上街了。
在街上,张三碰到李四,嘻皮笑脸地说:“你上街了,给我遇到了好机会,刚才我在你家中同你妻妾调情,好不快活!”
李四不信,反诘道:“我妻妾一向对我忠贞不二,哪会私下与你调情?”
张三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信,你可回家试探。你妻子胸前滚烫,你妾屁股冰冷,我如不与她俩往来,怎能得知其中隐秘?”
李四将信将疑回到家中,一摸妻子,果然胸前滚烫,再摸小妾,的确是屁股冰凉,他不由怒气冲冲赶到对门去找张三。
此刻张三已经回家,喝得酒酣耳热,醉态百出。见李四责问,忙再三解释道:“刚才我同你是开玩笑。”
李四哪里相信,威逼张三道:“你要我相信你是戏言,你可敢现在喝下一碗凉水?”
民间相传,一个刚刚进行过房事的人喝了凉水要肚痛而死的。张三本没有同李四的妻妾行苟且之事,当然不怕,所以当场就舀了一碗凉水喝了下去。
然而事情说巧也巧,那张三喝了凉水,居然口吐白沫,死于非命。他死得不明不白,还背上了奸人妻妾的污名。连带李四的妻妾也难在人面前抬头,李四还要将她们休掉。她们不服,又牵扯到各方面的亲戚朋友,形成了一场官司。
富有经验的县官调查案情后,就问李四的妻子:“张三来时,你们都在干什么?”
李妻答:“我坐在灶前烧水,她坐在石板上槌衣。”
县官又问李妾,李妾回答也是这样。县官对李四说:“张三并没同你的妻妾调情,你妻子在烧火,所以胸前是热的,你妾坐在石板上,所以屁股是凉的。”
“那他喝了凉水,怎么就死了呢?”李四还是迷惑不解。县官分析说:“如按你所说,张三与你妻妾调了情,在街上碰到你,你回家询问妻妾后又去找他,这时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喝凉水的方法即使灵验,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已无法验证了,他的死亡可能是另有原因的。”
李四还是将信将疑,县官问道:“你去找张三时,他正在干什么?”
“他正喝得醉醺醺的。”
“这就是了!”县官说,“喝酒多了,血液不免要加快流动,突然喝进凉水,极可能会中风而死的。当然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哪里是你妻妾的过错呢!”
经过县官的分析案情,一场官司才平息,但那张三为了一句玩笑话竟白白送掉了性命。
84、进荆树林查案
有个官员叫许进,官至兵部尚书。他在山东单县任内时,曾办过一个案件,利用他的经验与智谋,为一个村妇洗刷了“谋杀亲夫”的罪名。
有一天,正是农忙季节,有个村妇到地头为丈夫送饭。不料丈夫吃了妻子送去的饭菜,不一会就倒地身亡。那男子身体一直很好,并无痼疾在身,如今突然死去,人们当然要怀疑村妇在饭菜中施放了毒药。死者的父母就状告县衙,村妇也无可辩解。
然而,许进审判案子一向慎重,他先了解到这对夫妇平时尚称和睦,再经调查,知道村妇也颇守妇道,并无不轨行为。“谋杀亲夫”似乎与情理不符。但那村民确有被毒迹象,在村妇送去饭莱之前,并无进食,他中毒而死,也许事有别因。如何判断,倒也颇费周折。
许进便对村妇说道:“我知你丈夫无故死亡,非常伤心,再遭罪名更觉冤屈,为搞清真相.你须把那日送饭菜的情况详细汇报。”
村妇哀哀哭泣,细细回忆。她说:“那天我在家做好了米饭、鱼汤,自己先吃了,再给先夫送去。我自吃并无事故,谁知夫君吃了却一命呜呼,其中曲折,我也说不清楚。”
许进耐心地说:“把送饭的详情说清楚些。”
村妇继续说:“我送饭到田头,要经过一片荆树林,刚进林中,忽见乌云蔽日,狂风乍起,像要下雨的样子,我便加快脚步,不意盛鱼汤的瓦壶盖子在匆忙中掉在地上破碎了,当时我送饭心切,就赶到地头。丈夫恐要下雨,就赶忙吃饭,饭未吃完,大雨就倾盆而下,不意丈夫就倒毙在雨水之中。”
许进对村妇的叙述细加分析。他又做了一次试验,他叫人煮饭烧鱼汤,再将荆花放入饭菜之中,然后给猪狗吃。那些猪狗吃了这些饭菜之后竟然都死了。于是他就据此弄清了案情。
村妇送饭菜时经过荆树林,由于壶盖摔破,荆花飘落汤中。荆花原是毒物,只是人们不识其毒罢了。那村民由于吃得匆忙,也没注意饭菜中的杂物,于是毒物进入体内,再加大雨一浇,死于非命。故村妇并非“谋杀亲夫”,而是凑巧酿成了一个事故。
死者父母见自己错怪媳妇,非常惭愧,村妇更是感激许进为自己洗刷了冤屈。此事传开后,人们对那荆花有了认识,此后再没有类似事故发生。
85、宋永岳识伪族谱
广东省嘉应县太平乡李家村,一天来了个自称为李柏生的族人,从江西回乡扫墓。当地的户主李松育认为没有这个亲属,不准他扫墓。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状告县衙。
县官宋永岳(别号青城子)见双方各执一词,无法分辨,就让他们拿出族谱来。双方的族谱都记载其祖父姓邱。但李松育的族谱只记邱氏只生一子名松;而李柏生的族谱却记载邱氏生育二子,长子名松、次子名柏。双方族谱都是明朝万历二年所编印,从墨迹来看都很古旧,不像伪造的样子,县官据此仍不能判断出谁是谁非。
于是,县官传询了李家村的族人。族人中有的偏袒李松育,说邱氏只有一子,李柏生是假冒的;有的则帮李柏生说话,说李松育确有一个弟弟名柏,早年迁居江西,李柏生回乡扫墓合乎情理。他们也都呈上族谱为证。族谱也都是明万历二年而立。
面对众多的族谱,县官认真披阅,细细分析,终于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即族谱共有两种,谱上邱氏之“邱”字有的有耳旁,有的则无耳旁即“丘”字。经过分类,凡帮助李松育的族人的族谱都有耳旁,凡偏袒李柏生的族人的族谱,邱字都没有偏旁。这样县官在审理此案时心中就有了数。
在堂上,县官先问李松育:“你父亲原有一个叫柏的弟弟,柏生系柏的子孙,你为何不认?”
李松育说:“我父亲系独子,那江西来的柏生是假冒的,分明是看上我的财产。”
县官又问:“那你又怎能证明柏生不是李家的子孙呢?”
李松育虽然不服,但却无话可说。这时李柏生显得非常得意,诉说道:“大人明鉴,李松育不让我扫墓祭祖,不认我为李家子孙,分明是想独霸李家财产!”
这时,县官调转话头,突然问李柏生:“你的族谱中为何在“丘”字上加有耳旁?”
李柏生胸有成竹地说:“因为要避当今圣上的讳。”
县官点点头说:“不错,本朝雍正二年,圣上下谕,凡丘字都应加耳之偏旁,以避讳。看来有偏旁的邱字的族谱是真的,凡没有偏旁的丘字的族谱是伪造的。”
李柏生更加趾高气扬,指着李松育说:“他自己伪造族谱,还串通族人伪造族谱,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松育闻言,气得脸色煞白,但心中仍是不服。
谁知县官这时却指着李柏生说:“伪造族谱,并串通族人伪造族谱的是你,而不是他。”
这一声对李柏生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忙磕头不迭:“大老爷明鉴——”
县官说,“这族谱是明朝万历二年所修,避讳的圣谕是大清雍正二年所下,你的祖先怎么会事先预知要避讳的呢?”
李柏生只好承认伪造族谱的事实。
86、朱垣验骨破宿案
济阳县有个差役奉命逮捕一名犯人,在押送去县衙的途中犯人突然死去。那差役将他就地安葬后,回县衙复命。但死者家属不服,状告差役途中杀人。由于当时没有旁证,无法确认那人是暴病死亡还是被差役害死。而差役与死者家属又各执一词,遂成了疑案。上下转辗了30 年,还无法判处。
朱垣任济阳县令时,接办了这个案件。他决定采用验尸的办法来证明死者的死因。但事隔时间久远,验尸能有效吗?然而除了验尸外,别无他法。
担任验尸的仵作很有经验。他命助手挖地架木,将棺材抬到木架之上。棺材的四面卸开后,仵作拨开上面的腐土,显示出死者的白骨,他又将骨架摆正位置,用草席覆盖好,然后把醋慢慢地注入尸骨之中。过不多久,尸骨开始软化分解。仵作抓紧这时间仔细观察,发现死者脑骨上有紫血痕,约有一寸左右。他将这一发现报告朱垣:“死者脑骨有伤,系被人打击造成。”
家属听了仵作的报告,顿时大哗,认为死者确系被杀而死。死者的长子,此时亦已作为人父。他向朱垣诉说:“家父被捕,本系冤屈,而差役草菅人命竟下手将无辜之人杀死,万望大老爷为小民伸冤昭雪。”
那当事者差役,已是衰衰老翁,早已退休归家,耳聋目花,但记性尚好,慌忙辩解说:“我只是奉命捕人,与他无怨无仇,何必杀他?当时他分明是患了绞肠痧突然死去,务请大老爷作主。”
死者长子更加振振有词:“家父既然患病死去,你何必仓促掩埋,分明是心虚胆怯,暗做手脚,敲诈不成而杀人才是实情。”
这场官司打了30年,在场者不去分辨谁是谁非,认为以仵作验尸结果作出判决最为公正。
朱垣力排众议,他仔细地察看了死者脑骨上的伤痕,说:“要查实死者的死因,还需观看血痕是否能被洗去。”
仵作闻听朱垣之言,不由感到惊奇,说:“血痕入骨30 年,如何能洗去?”
朱垣笑笑说:“不妨洗洗一试。”
仵作依言将伤痕的血迹用清水洗刷,果然将血迹洗净,露出的白骨并无伤痕,说明了死者并非系他杀致死。
朱垣解释说:“大凡伤处所出之血,总是中心的颜色深,而离中心越远的地方颜色越浅,可是这脑骨上的紫血痕正与这现象相反,这一定是尸体腐烂渗出的血玷污上的,所以也就能清洗掉。”
仵作佩服他说:“连《洗冤录》都无此种记载,大人真是明察秋毫。”
87、钦正天典当通道
县官钦正天接到街民胡飞的一张状纸,状告族人胡诚若强行在他家门前进出,搅得他不得安宁,随状还奉上白银10 两。
县官随即将胡诚若传来讯问,胡诚若却说门前走道原是两家合用的,胡飞想兼并他的房屋,故意挑起事端,无理取闹。
胡飞当然有理由,他说,祖辈造这大院时,门前通道原是合用的,但胡诚若的父亲在世时,因家穷缺钱,以80吊大钱将合用的通道典给了他。后来他们一直无力赎回,当然不能继续使用,说着递上一张典契。
县官接过典契一看,是非曲直似乎已经明了,他对胡诚若说:“你父亲既已将通道典给人家,你已无权使用,倘要行走,必须将通道赎回。”
胡诚若连喊冤屈:“我父亲再穷,也不会将出入之路典给别人。”
胡飞反唇相讥:“既然你家有志气,你拿出80 吊大钱赎回通道就是了。”
“这个..”胡诚若穷得不名分文,哪里拿得出80 吊大钱来赎呢?
“这80 吊大钱由本县代付了!”县官说道,“不要为些许钱财,伤了两家和气。”他叫胡诚若先行回家,让胡飞在堂上等候,他去后宅取钱。
胡飞这下叫苦不迭,他的本意是要阻断胡诚若的通道,好将他的房屋廉价收买,使胡家大院归他一家所有。谁知县官出头还钱,使他的计谋不能实现,心中实在懊恼。
他左等右等也不见县官出来,肚内已饥肠辘辘,就想回家吃饭。他刚行走,就被差役挡住,这时钦正天走了出来,说道:“胡诚若从你家门前走过,你要收他的钱,现在我也学到了你的办法,你从我衙内走过,我也要收你的钱。”
胡飞已知县官看出了他的计谋,只好答应:“不知要收多少钱?”
“80 吊大钱。”
胡飞无话可说,因身边没有带钱,就写份80 吊的借据。
县官拿起借据和那张典契说道:“这两张文契钱数相符,就算相互抵销了。”接着他又对胡飞说:“你这典契,墨迹鲜亮,分明是伪造的,再说你为了区区80 吊大钱,却送本县10 两银子来告状,妄想让本县贪赃枉法,你可知罪吗?”
“知罪知罪!”胡飞跪下连连磕头。
县官告诫说:“10两白银交入县库。你今后不准再以势欺压乡邻,如有此类事情发生,本县定不再轻饶。”
“不敢,不敢!”胡飞大汗淋漓。自此,再也不敢欺压邻居了。
88、费益斋字画断案
费益斋是清朝道光年间有名的清官。他在接任江西义宁州州官后,首先上街察访民情。
一次,费益斋应一个地方绅士之邀,到他家中作客。这个绅士名叫鲍发,他家中府第高敞,陈设华丽,厅上挂满了各种名贵字画。可是鲍发出言鄙俗,行动粗鲁,与其身分很不相称。
费益斋不由暗暗生疑。更使他疑惑不解的是,当他饭后在花园里散步时,遇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妇,他便主动上前施礼:“夫人,可是府上的主妇?”
少妇慌忙回礼:“费大人为官清正,小女子久闻大名。”说着两眼含泪,欲语又止。
费益斋见少妇神态优雅,举止文静,与鲍发的举止谈吐大相径庭。又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便问道:“夫人,可有什么秘事要告诉下官?”
少妇沉吟片刻,还是掩饰道:“不,小女子失礼了,就此告退。”说着泪珠夺眶而出,慌忙离去。
这事使费益斋更加对鲍发生疑。回到厅上,他指着墙上的字画,赞赏道:“府上如此多的珍品,收藏确非容易。”他想探问这些字画的来历。
鲍发洋洋自得他说:“有钱还有办不到的事吗?”
费益斋便进而问道:“厅中高挂的那副对联很是雅致,不知写联之人与阁下有何交情?”
鲍发见问,显露不安神色,搪塞着说:“小民有的是钱,巴结我的人很多,哪里记得这副对联是谁送的?”
费益斋又紧接着问:“盖在字画上的图章却有名有姓,不知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鲍发还是原话对答:“我只知花钱,与那些人员是买卖关系。”
“那么,都花了多少钱?”
其实,鲍发并不知那些字画值多少钱,就随手指了幅粗草的字。胡乱说了一个价:“这幅字,我花了一千两银子。”
其实这是一幅唐朝怀素和尚的狂草真迹,市价在万两银元之上。费益斋从以上种种迹象,判断出鲍发的这些字画来路不正。
回到衙中,费益斋派衙役将鲍发拘来审讯,并派人用轿子将鲍妻接来衙中。费益斋善言相劝,让鲍妻讲出真情。鲍姜见州官如此严明,便哭诉了事实。
原来18年前,原籍在广东的一个官员,告老回乡,路经鄱阳湖,突然遇到了强盗,一家除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儿被抢走外,其他的统统被强盗杀了,官员携带的财物,也被掳走。
因湖中强盗出没无常。地方官虽经多次的侦查,也无结果,此案竟被搁置了18年之久。
谁知,这个江西义宁州鼎鼎大名的鲍发就是这次抢劫案的盗首,他的妻子就是当年掳来的官员女儿。那些字画则是那官员毕生搜集来的珍藏。
人证物证俱在,经过审讯,鲍发无从抵赖,只得供认不讳。
89、张佳胤为盗借金
县令张佳胤正在堂前批阅公文,忽然闯入一胖一瘦的两个锦衣卫使者。锦衣卫使者权力极大,从京城径直来到县里,定有机密大事。张县令不敢怠慢,忙起座相迎。
使者说:“有要事,暂且屏退左右,至后堂相商。”
在后堂,锦衣使者卸除化装,露出了强盗的本来面目,威逼县令交出库金一万两黄金。事出突然,碎不及防,但张县令临危不乱。他不卑不亢地说:“张某并非不识时务者,绝不会重财轻生,但万两黄金实难凑齐,减少一半如何?”
“张县令还算痛快,数字就依你,但必须快。”
张县令说:“这事若相商不成,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但既已相商成功,你我利益一致,你们嫌慢,我更着急呢!一旦泄漏,你们可一逃了之,我职责攸关,绝无逃遁可能。然而,此事要办得周全,就不能操之过急。”
强盗问道:“依你之计呢?”
张县令胸有成竹地说:“白天人多,不如晚上行事方便,动用库金要涉及很多人员,不如以我名义先向地方绅士筹借,以后再取出库金分期归还,这才是两全之策。”
强盗觉得县令毕竟久历官场,既为自己考虑,又为他人着想,所提办法确也比较妥善,就当场要他筹措借款之事。
张县令开列了一份名单,指定某人借金多少,共有九名绅士,共借黄金五千两,限于今晚交齐,单子开好后随即让两个强盗过目。接着他对两人说:“请两位整理衣冠,我要传小厮进来按单借款。”
两个强盗心想,这个县令真好说话,想得又周到,要不是他及时提醒,岂不要被来人看出破绽,于是就越加信任县令。
不一会儿,县令的心腹小厮被传了进来。县令板着脸说:“两位锦衣使奉命前来提取金子,你快按单向众位绅士借取。要办得机密,不得有误。”
小厮拿了单子去借款了,果然办事利落迅速,没多久,就带了九名绅士将金子送来。他们为了不走漏风声,将金锭裹入厚纸内。然而等揭开纸张,里面竟是刀剑等兵刃,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两名强盗,强盗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被绳索捆绑了。
原来,这就是张县令对付强盗的计策,他先“诚意”地和强盗讨价还价,还处处“好意”地既为自己又为强盗着想,说话做事处处谨慎,具有真实感,使强盗对他信任,从而丧失警惕。他开列的“绅士”名单却是本县的九个捕快名字。强盗是外来的,当然不认识这些名字,而小厮一看就心中有数。九个捕快都是捕盗好手,知道县令的计谋,于是结伴而来,一举擒获了强盗。
90、李铁桥欲擒故纵
李铁桥刚去广东某县作知县时,就遇到了一个争立嗣子的案件,那是前任知县遗留下来的。
告状的是位老妇人,她说她丈夫早就去世,没留下儿子,她大夫的哥哥却有两个儿子,为了占有她的产业,大伯想把他的小儿子过继给她,作合法继承人。可是,小侄儿的品行很坏,挥霍无度,经常辱骂顶撞婶母。婶母十分厌恶他,便收养了另外人家的一个孩子。大伯发怒说:“按法律应由我这个儿子继承!”她也很生气他说:“立谁为嗣是我的事,我爱立谁就立谁。”
双方告到县衙,但拖了几年不能判决。新任知县李铁桥刚上任,双方便来告状。
一天,双方齐集于公堂,大伯坚持说:“有两个儿子,按法律规定,应过继一个给我弟弟家。”
李铁桥说:“对!你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问妇人:“你有什么理由来告状?”
妇人说:“照规定是应立他儿子为嗣,可是,按人情应允许我自行选择。他儿子浪荡挥霍,来到我家必定败坏家业;而且他性情凶顽,经常顶撞我,我已年老。怕靠他不住,不如选我称心如意的人来继承家产。”
李铁桥大怒:“公堂上只能讲法律,不能徇人情!怎么能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那哥哥一听赶快叩头称谢,旁边的人也齐声说对。于是,李知县让他们在结状上签字画押,然后把哥哥的小儿子叫到面前说:“你父亲已经与你结断关系,你婶子就是你的母亲了,你赶快去拜认吧。这样一来,名正言顺,免得以后再纠缠。”那孩子立刻向婶母跪下拜道:“母亲大人,请受孩儿一拜!”
婶母边哭边说:“要立这个不孝之子当我的儿子,这等于要我的命,我还不如死了好!”
李知县说:“你说这个儿子对你不孝,你能列举事实吗?”于是,那妇人便一件件地叙述,说得清清楚楚。李铁桥对那哥哥说:“按照法律规定,父母控告儿子不孝,儿子便犯了十恶大罪,应当处死,现在这个孩子也应该按法律处治。”于是立即命令差役:“用棍棒打死那个儿子!”
那个哥哥一听要打死自己的儿子,慌忙苦苦哀求,旁边的人也纷纷跪在李铁桥面前请求免刑,李知县沉默许久才说:“我怎么敢不依法办事呢!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要他去做婶母的儿子,这样,她也无从以不孝重罪来告她侄儿,你儿子的小命也可以不死在棍棒之下了。”
那哥哥叩头流血,连称照办。于是,李铁桥让众人改口供,由妇人立她所选中的人作嗣子。
91、孟县官读无字状
濮州雷泽县有个张家庄,庄上有个姓张的大财主。他家雇了个佣人,姓车,是个哑巴。张财主欺负他不会说话,又是孤儿,三年之中没付给他一文工钱。李哑巴有苦难诉,托知情人写状纸准备告官、可是没人敢代写。因为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张财主财大气粗呀!李哑巴一气之下,直奔县衙门击鼓申冤。
孟县官见递上的状纸竟无一字,李哑巴又比比划划,“咿咿呀呀”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觉得此案难判。想了一会,他猛击惊堂本吼道:“来人啊!将这无理取闹的哑巴拖出去游街半天!”差役把哑巴五花大绑,押着走出县衙门,上大街而去。
李哑巴无比悲愤,热泪满面,嘴里“哇啦哇啦”地大声地喊叫,表示他对财主和昏官的抗议,街上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张财主克扣了李哑巴三年工钱,他为富不仁,定要遭雷打!”“哑巴这孤儿好命苦啊!”“县官老爷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惩治好人,放过坏人呢?”
半天之后,李哑巴仍被押回县衙大堂。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大堂上已跪着他的东家张财主。这是怎回事呢?
此时,孟县官在大堂之上喝道:“张财主,你克扣李哑巴三年工钱,可有此事?”
张财主支支吾吾说:“我,我付给他的..
“胡说!”孟县官说,“我刚才派手下跟在哑巴后面,混在百姓之中,大家都在诅咒你为富不仁,家有万贯,却一毛不拔,欺人孤儿,欺人哑巴,现在又欺到老爷我头上来了,来呀,大刑伺候!”两旁的差役立即拖出刑具。
张财主只得哭丧着脸说:“老爷饶命,小的愿罚,愿罚!”
孟县官于是罚了他一大笔钱,从中拿出李哑巴的三年佣金外,其余的入了国库。而张财主除了失了一笔钱财外,还得上街示众半日...
92、康县令捉吃人鬼
清朝时,山东即墨县有个年轻人叫秦魁,家境贫困,新娶老婆病夭而死,上有老母尚须供养,无奈干上了“作俑”的行当,逢死人出葬,便扮成“开路神”走在队伍前面,地位很是低贱。
秦魁家穷,邻居屈自明经常周济他。两人感情很好,弟兄相称,特别是跟屈自明的老婆刁氏的关系更为融洽。这刁氏年轻貌美,待秦魁十分体贴。
一日,屈自明的耕牛死在田头。不几天,养的驴又死在驴棚里。屈自明不乐,刁氏对他道:“有个人称'柳仙’的算命先生,能言人祸福,你何不去算一下呢?”
屈自明从言而去。“柳仙”见面便惊道:“你的面色灰暗,是否失了财物?”屈自明叹服。“柳仙”推算了他的“生辰八字”,大惊道,“你只剩下三天阳寿了!”屈自明胆战心惊忙问原因,求“柳仙”救命,“柳仙”道:“你命中不死于疾病,而死于鬼。”并告诉他:“第三天申时,请四个阳刚壮汉一起饮酒,鬼便不敢侵身。过了酉时就没事了。”
屈自明吓得魂不附体,回家告诉刁氏,刁氏忙与他商定选邀四个壮汉陪酒。
第三天下午,屈自明在隔壁院子摆上酒席,请四个壮汉大吃大喝。刁氏在家烧菜,秦魁往来传递。时值黄昏,众人喝得半醉,瓶中已无酒,秦魁忙去取酒,可久而不返。刁氏过来道:“秦魁肚痛回家去了。”屈自明踉踉跄跄地随刁氏去取酒。
四汉子正在等酒,忽听刁氏惊呼:“鬼,鬼!”
四人拥进门去,只见厅中鲜血一片,刁氏在发抖。刁氏说:“我随丈夫进屋。只见有个恶鬼一下揪住我夫,把他吞了下去。转眼鬼便不见了。”
四人追出门去,只见远远一鬼,红发獠牙,青色脸,跳河不见踪影。
当天,保正把案子上报县衙,康县令传四个汉子问:“这鬼有多大?”
答:“跟普通人无异。”
康县令又问:“在隔壁院子喝酒,传送人是谁?”
答:“秦魁?”
“秦魁是何人?”
“是屈自明好友,以'作俑’为生。”
康县令当即带着一班衙役直奔屈家,看见屋后有个小院堆着柴草,搬开一掘,发现松土,康县令说:“找到鬼窟了!”深挖下去,发现一具男尸,竟是屈自明,心口被戳了一刀。
康县令指着刁氏和秦魁厉声喝道:“拿下这两个凶手!”秦魁不服。康县令马上下令搜秦家,查获凶刀一把,正好与伤口吻合,又查出扮鬼的衣服假发獠牙等等。刁氏、秦魁只得招供。
原来,刁氏和秦魁私通已六年,为做长久夫妻,竟合谋买通“柳仙”,毒死牛、驴,然后设计让人作证“见鬼”而害死了屈自明。
有人问康县令怎么会如此神速地破案,康县令笑道:“那'鬼’同人一般大,怎能一下子吞人?秦魁能'作俑’,自然能扮鬼。”
93、沈拱山妙状救命
清朝,江苏淮安布贩子胡良,一次和邻居古光一起外出做生意。出去两个月后,胡良一人回来了。又过了一个月,古光还没回来。古光妻着急了,胡良好心宽慰她说:“说不定又做上大生意耽误了时间,古光不久会回来的。”
古光妻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认为胡良做贼心虚,怀疑他谋财害命,但苦于没有证据,从此处处注意胡良的一举一动。六月里,古光妻见胡良家晒棉衣,跑去一看,不由愣住了,有件马褂竟是自己男人的。因为这马褂上的钮扣掉了一粒,临走时慌忙,手上没有黑线,就用蓝线钉的。这下清楚了,古光的确被胡良害死了。古光妻子号陶大哭,就去告官。
胡良被带上堂后,县官喝道:“大胆胡良,你无视国法,不念邻居之情,见钱眼开,谋财害命,给本县如实招来!”说完扔下那件作为物证的马褂。
胡良大吃一惊,急忙申辩说:“我同古光有件同样的马褂,分子前同住一个客栈,穿错的事常有。”
县官吼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大刑伺候!”胡良被痛打八十大板,皮开肉绽,痛苦不堪。县官逼问:“胡良,你招是不招?”
胡良仍申辩:“老爷,我冤枉呀!”
县官毒毒地点点头,说:“好!不招,再打八十大板!”
胡良闻言,大惊失色,他哪里还经得起皮肉之苦,只得屈打成招。这样,胡良被判处死刑,待秋后处斩。
胡良妻到处喊冤,找到专为别人打抱不平的沈拱山那里。沈拱山就为她写了一张状纸,上写:“人命关天,岂能以区区一线断案?我夫还,彼夫未还,杀我夫之首偿彼夫之命。若彼夫还,我夫之首有谁还?祈求缓期二三年,彼夫不还再开斩!”县官觉得字字有力,句句在理,一问,知是大名鼎鼎的沈拱山所写,只得改判缓期三年执行。
一年半后,古光回来了。原来,他和胡良分手后,卖布住在某寡妇开的小客栈,两人眉来眼去,一个有钱,一个有貌,竟勾搭上了,要好得不得了。
可时间一长,小寡妇族里的人要告官,他只得溜回家。于是案情大白。县官释放了胡良,重打古光一百大板,并令他赔偿胡家一切损失。
94、沈拱山惩四恶少
从前苏北有个聪明人叫沈拱山,专爱打抱不平,在地方上很有些名气。
这天有四个恶少,在盐城街上看见一个小孩拎着一条大鱼在卖,二话没说,抢了就跑。小孩哭得十分伤心。这时正巧沈拱山走来,问明方向,便朝四个恶少跑的方向追去。追到了“杏花村”酒家一看,四个恶少已将鱼扔给老板娘烧了。沈拱山想,好歹也得将小孩的鱼钱要回来。于是,他进了酒家,也叫来一壶酒,坐在四个恶少旁边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把鱼端上来,香味扑鼻。可吃着吃着,四个恶少争吵了起来。甲说头好吃,乙说尾好吃,丙说中段好吃,丁说处处好吃。沈拱山见他们越吵嗓门越大,就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说:“诸位不要吵,要说鱼身上哪处好吃,只有我说出来你们四人才服贴。”
四个恶少哪里肯服气:“什么?什么?好!好!你说!”
“你们咋唬什么?现在我要跟你们四位打赌,我说出来你们都服贴,一个输我一两银子。如果我说出后有一个不服贴.我就掏四两银子给你们。”
四个恶少心想真是好买卖,赌就赌。
沈拱山又说要请中人,这时行人早围了一堆,很快推了两个中人。沈拱山这才开口:“春天的鱼头好吃,头奔上,嘴扑水,活动哩!夏天的鱼尾好吃,头奔下,尾在上,摆动哩!秋天的鱼身子摆平了中段好吃。鱼到冬天,钻到水肚里了,就处处好吃。你们不曾听鱼船上的人说吗:春头夏尾秋中段,鱼到冬天处处肥!”
话一落,众人叫好,四个恶少面面相觑,输啦!沈拱山拿了四两银子,送给了卖鱼小孩后,又碰到了四个恶少。四个恶少刚刚打听到,今天遇到的是沈拱山,口气早软了,其中一个走过来,恭敬地问沈拱山:“沈先主,你说鱼的哪处不好吃?”
沈拱山说:“白食不好吃。”说罢掉头就走了。 刘县令惩贪狱吏
赵州林城县的刘县令,一次,审理一起盗案,狱吏从中捣鬼,令盗犯捏造口供,说是与十余名买赃的人有来往,并向刘县令写了一份报告,提出要向这些人追索赃证,狱吏的目的是想乘机敲诈勒索一番。
刘县令看穿了狱吏的企图,假装糊涂,在报告上批示,快将这些人统统抓来,过了限期要加重处罚。
限期到了,差役将十多个人都如数捉来。刘县令见这些人的穿戴,都很鲜艳整洁,看来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刘县令当即屏退狱吏,又命其他的吏员将盗犯都带上来。刘县令对盗犯道:“你们都供出了串通收买赃物的人,现在都已拘来,让你们来认一认。”
这些盗犯听说要他们当面指认,都面面相觑。原来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刘县令道:“这些人的名字都是你们供认的,见了本人,怎么都不认识呢?”
盗犯们一看不好,便纷纷说:“大人在上,犯人不认识堂上的这些人,是狱吏让我们供出这些人的姓名的。”
刘县令命人传狱吏来问事情的究竟,狱吏见自己的诡计已被识破,只得承认是借此机会敲竹杠。
95、赵知县断父子案
某日,赵知县升堂,堂下的原告、被告竟是一对父子。
老头子说:“大人,我告那件逆不孝之子,您瞧我,瘦得皮包骨头,是因为他从不给我吃饱喝足,望大人给我作主啊!”说完老泪纵横。
赵知县一拍惊堂木,怒指年轻人:“呔,不孝之子,为何忘却养育之恩?”
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冤枉,冤枉啊!小的给父亲的赡养费,一向分文不敢少啊!”老头子一口否定。年轻人又连呼冤枉不止。
赵知县问了半天,判决不下。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叫差役取来两串铜钱,每串有一百枚,“铛啷”一声抛在地上,说:“好了好了,时间不早,每人拿一串去,吃饱了饭再来。”
饭后,赵知县重新升堂。他问擦着油嘴的老头说:“这回吃饱喝足了吧?”
老头子磕头说:“多谢青天大老爷,小人吃饱喝足了,一百铜钱也用光了。”
年轻人却双手捧着八十多个铜钱说:“谢大人,小的也吃饱了,只花了十几铜钱,余下的还给大人。”
赵知县一听,吩咐差役道:“快给我把老头子拿下,重打四十大板!”
老头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他说:“大人大人,何故要责打小民?”
赵知县满脸怒气:“你一顿要花一百个铜钱,你儿子是个种田的,哪有那么多钱任你挥霍呢?你连亲主儿子都要诬告,如何打你不得?”
老头子连连磕头求饶。儿子也为他说情。赵知县哪里肯听,连声喊打。
差役们蜂拥而上,按住了老头子,棍棒高高地举起,眼看要落下去。年轻人见了急得大哭起来,说:“青天大人,我父亲年老体弱,如何经受得起四十大板?
小儿愿代父受打!”说完匍匐在地上。
赵知县这才叫差役放开老头子,笑着问他:“看你儿子孝还是不孝?”
老头子连声说:“孝,孝,下次再也不胡告了。”
从此,父子和睦,合家欢乐。
96、陈公识盲人窃钱
清朝胡文炳编的《折狱龟鉴补》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
有一天,某旅馆来了个瞎子要住店。当时正值黄昏,店中已客满。瞎子苦苦哀求道:“行行好吧,这么晚了我一个瞎子还能上哪儿找住宿去呢?”
店小二见瞎子孤苦伶仃,十分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念。专门收拾好一间侧厢给瞎子住下。瞎子感激不尽。
入夜,旅馆门被敲开,进来一个小贩,身背鼓鼓的货物,气喘吁吁地想住店。店小二见夜已将深,小贩一时难找容身之处,便道:“店已住满,你如将就的话,就委屈你住在侧厢吧.”
小贩面有难色答:“我身上带有不少钱,最好住包房。”
店小二笑道:“不妨事的,与你同房的是个瞎子,不会是强盗,你怕什么?”
小贩放下心来,随同店小二进侧厢住下。
瞎子见来了个伙伴,很高兴,两人拉拉扯扯地聊了好一会,居然很投机。
直到小贩困了才罢休。
第二天清晨,小贩打点行李,急于赶路。一检查,大惊失色,叫道:“不好,我的5000文钱被偷了!”
众人便把疑点集中到瞎子身上。瞎子不慌不忙道:“呀,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啊?带这么多钱丢了真可惜。我就不像你,你瞧,我也带了5000文钱,可是捆在腰里的。这世道谨慎为妙啊!”
瞎子正巧也带5000文钱,众人皆感诧异。小贩急红了眼,这钱是他辛辛苦苦攒出的本钱。他认定瞎子的钱是偷他的。瞎子不承认,相反说小贩想赖他的钱。
众人一时难辨真伪,便将他俩送到官府。陈公审理此案。
陈公问小贩:“你说他偷了你的钱,那么你的钱有没有识别的记号。”
小贩急道:“这是日常使用的东西,哪里会做什么记号?”陈公又问瞎子。
瞎子回答说:“有记号,我的钱是字对字、背对背穿成的。”
陈公接过检查,正是这样。小贩急得直跺脚,可又无奈何于他。而瞎子却脸呈喜色。
陈公仔细地观察他俩的神态,心中一动,叫瞎子伸出手来检查。只见两个手掌呈青黑色,铜钱的痕迹看得清清楚楚。陈公于是厉声喝道:“大胆瞎贼,还敢抵赖?”
瞎子知无法隐瞒,只得供认:“此钱确是趁小贩熟睡之际偷来后,花一夜功夫用手摸索着把钱穿成这样的。”
97、段县令杀鸡断案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说这里风景如何优美迷人,那园接园,山叠山,水连水,万紫千红,碧荷粉莲,金枝银叶;就说姑苏城里店铺林立,行人熙攘,书画墨器,南珍北味,也够你目不暇给的了,且说段县令上任后便坐着轿子逛大街来了。他隔着轿窗的竹帘子,一路走来一路看,眼睛睁得圆溜溜,心里乐开了花。
当轿子路过苏州名店“浦五房”熟食铺时,一个农民拦轿告状。县令的兴致败了八九成。他走出轿子,看了农民可怜兮兮的哀求样,又软下心来,于是问农民:“你有什么冤枉事?本官与你作主。”
农民气愤他说:“青天大老爷,今天我售鸡给浦五房,因仪价未成,收回自己所带来的鸡。可是,我检查笼中之鸡时,发现少了一只。”
段县令把店主唤出来问道:“本县问你,为啥要赖他一只鸡?”
店主振振有辞地争辩道:“咳!我们乃堂堂大店,怎么会赖人家一只鸡呢?”
县令又问:“店里的鸡是何时买的?”
“三天前买的。”店主伸出三个指头。
“你们买回来还喂不喂食?”县令又问。
“当然要喂啦。我们专门买了许多谷子和糠,来喂鸡。”店主又答。
县令转身问农民:“你的鸡又是怎么喂的呢?”
农民答道:“我们乡下人养鸡,比不得城里人,鸡放养在外,让它们自己去寻食。人都没有吃,哪有谷子喂鸡呢?”
县令微微一笑,吩咐手下人将浦五房的鸡全部宰杀,查看鸡嗉。结果浦五房的鸡,腹中装的是谷子和糠,而唯有一只鸡腹中尽是草籽,碎石。店主一看傻了眼。
县令斥责道:“大胆奸商,竟敢戏弄本官、欺负乡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我赔他鸡,赔他鸡。”店主惊惶不安。
县令摇摇头说:“赔一只鸡就够了?赖一罚十,才算合理!”
农民对段县令千恩万谢,店主只得自认倒霉。 老茶客酒店判银
江南有一个繁华的小镇,镇桥头有一家云集四方来客的酒店。一天,酒店老板在收拾碗筷时,发现一张饭桌下的横架木上有一个宽约三寸、长约六寸的口袋,袋内有两块银洋,几十枚铜钱。店老板就把口袋收拾起来,等待失主来领。
过了一阵;有一个年轻客人走进店来,对老板说:“我有一个口袋遗落在你们店里。”店老板就把钱袋还给他。客人却大叫起来:“原先我这口袋里有40个银洋钱,200个铜钱,怎么就剩这几个了?”
店老板说:“我收拾口袋时,就是这么几个钱。”
客人揪住店老板说道:“不对!准是你藏起来了。”
这时,许多人围拢过来询问。其中一个老年茶客问明情由后,请店老板按原样把口袋搭在横架上,口袋两头便垂了下来。老茶客问青年人:“刚才你的口袋是这样搭着的吗?”
青年客人说:“是这样的。”
老茶客转过身来,对店老板说:“你开店迎客,就是侍候大家,客人有东西遗落在店内,理应原封不动退还才是。如今,这客人在你店内遗留40块银洋。你为何要吞他38块?他遗落200 多个铜钱,你为何要吞他200个?”
老板大叫道:“天哪,真是冤枉好人!钱,我确实是一分没动!”
老茶客说:“行了,你不用喊冤了,正好我身上带着钱,我替你还给青年客人算了。”说着,从自己钱袋里掏出38 块银洋,200枚铜钱,放进那个失者遗落的口袋里,口袋立时就塞得鼓鼓的,钱都装到袋口处,再也装不下了。
青年人暗笑,上前抢着口袋便要走。老茶客叫住他道:“哎,你先别走,你把口袋搭在桌子横架上,让大伙看看再走嘛!”于是,青年人在众人目光下把口袋放在桌子的横木上,这回口袋两头不垂了,险些要掉下来。
老茶客对大家说:“各位请看,你们能这样搭口袋吗?”
“不会的!”大家说。青年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老茶客对青年人说:“如果你口袋中有这么多银洋和铜钱;又能搭在桌子横木上,那一定是个大口袋。而这口袋很小,刚才大家看到了,装这么多钱快要掉出来了,根本不可能搭在桌子横木上,所以口袋不是你的。你如果真丢了口袋,可能在别的地方,这个口袋先还给店老板,让他保存好。”说着从口袋里取出自己放进去的钱后,把口袋还给店老板。
大家齐声叫好。那个青年人满脸通红,赶紧逃出店去。
98、曾县令杀蟒平冤
陕西礼泉县曾县令一日升堂理事,忽接有人禀报说某村昨晚出了一桩无头命案。曾县令闻报即带人赶至现场查看。
一行人到了凶杀现场,曾县令定睛观看,只见死者侧身睡卧,两腿微屈,颈上无头,仔细端详伤口,不似刀伤,死者身上亦不见伤痕。曾县令便将软禁的嫌疑犯——死者妻子传上询问。
曾县令问:“你夫平日待你如何?”
少妇眼圈通红哭泣道:“恩爱万分,他平日在外贩布,这次出去了一个月,直到昨日才归..”
曾县令见少妇面带羞色,便道:“为弄清此案,你不必害羞,请将昨夜情况实说。”
少妇垂泪含羞说道:“平日他不在时,我睡柜那头,昨日他就睡柜那头。他与我叙了别情,又戏弄同房一番便入睡。我生怕惊动他,便另睡一头。不想今早我起床,只见血流满炕,他颈上无头,吓得忙叫人。谁知地保硬说我因奸害夫,望老爷为我辨明是非。”
曾县令听着少妇诉说,一阵轻风吹来,他忽闻到一股异样清香味,再一闻断定此乃少妇身上所发,便问:“你身带什么清香之物?”
少妇说:“这是我夫从外地带回的发油,我时常搽用,故而发香。”
曾县令命少妇下去,再吩咐差人到左右邻舍打探少妇平日行为。不多时,众人回报,均称少妇贤慧异常。曾县令觉得此案甚奇,便折身进卧室观察,忽然.出神地盯住墙上的那个“马眼”观看,这“马眼”和死者头部正好上下是一对直线。他心中忽地一动,觉得一计可试。便又将少妇带上道:“今晚,你照样搽上那发油,仍睡在你大夫昨夜睡的地方。不要关门,大开窗户,别害怕,我今晚就坐在窗口。”
当晚,曾县令手持宝剑坐于窗外,双眼瞪着那个“马眼”。到了三更,曾县令惊叫起来。众差人赶来。他即命带上刀矛硫磺及弓箭,直奔后院搜查有否洞口,查至仓屋墙角果见一个大洞,曾县令命人点上硫磺放入洞中,只见一条大蟒冲出洞外。众人一拥而上刀矛齐戳,大蟒一下便被杀死。曾县令又过:“将蟒开膛。”众人动手,果见里面滚出一个人头,竟是少妇的丈夫之头。
众人皆道曾县令神明,曾县令说:“非我神也。只因死者给妻子买了种贵重发油,特别香。恶蟒闻到后,到晚间就从墙上的'马眼’伸进头来舔那头儿。恶蟒前夜误将死者当少妇,伸舌头舔油,没舔到清香的发油,反让那硬茬头发刺了舌头,一怒之下咬去了他的首级。刚才我从窗外见了恶蟒探入'马眼’故而惊叫,它受惊窜入后院,所以命令追赶。”
99、胡士孝审土地神
清朝成丰年间(公元1351—1s62年),山东昌邑县有个名叫张秀的人,妻子爱贞长得很漂亮。
一次,张秀远出经商,原定七天返回。不料第三天深夜,爱贞猛听有人敲门,吓得心里扑扑跳,忙问:“谁?”
“张秀,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爱贞一听果真是丈夫的声音、忙把门打开。只见张秀两手空空,垂头丧气道:“倒霉。这趟生意本来很顺利,钱赚了不少,急于赶回,可刚才在山那边遇见狼群,吓得把包给丢了!”
爱贞大惊道:“没伤着你吗?”
“还好没伤着,可这趟生意蚀大本了!”
“算啦。只要你人好好的,就是上天保佑了。你快上炕休息一下,我给你做饭。”说完爱贞便去生火。然后到酒店打酒。
酒足饭饱,张秀竟高兴地唱起戏来,捏着戏腔对爱贞道:“你当真以为我把银子丢了?我把银子寄存在土地庙里了。”
“为啥?”
“嘿嘿,我是考验你爱人还是爱钱!”
“唉,你真是寻开心,万一被人发现藏银的地方,岂不被拿走?”
“不会,我放在土地神后的窟窿里,用板盖着,无人在意的,明早取也不迟。”张秀一把搂住爱贞,吹灭灯,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张秀夫妻二人来到土地庙里,一看大吃一惊,银子没了!张秀后悔极了,悔不该开此玩笑。
爱贞道:“急也没用,报官吧!”
昌邑知县胡士孝听完两人叙述后,问:“你二人可曾说起过银子的藏处?”
“说过。”
“你们可碰到过什么人?”
张秀摇头。爱贞道:“当时家中没酒,我出去了一趟,在兴利客栈买了一斤酒。”
胡知县即问:“店里有些什么人?”
“只有掌柜刘二。”
“他问过你什么?”
“他说,你半夜三更打酒给谁喝?我说丈夫回来了。他不相信,还说了几句不三不四的话。我没睬他便回了家。”
胡知县道:“你们暂且不要声张此事,先回家去,明天本县定为你破案。”
当天上午,胡知县乔装成商人,来到兴利客栈落脚,暗地把店主刘二的长相、性情和为人摸了个清清楚楚。回衙以后,即命差人通知当地地保,说明天知县大爷要来你村审土地破案,所有村民一律观审,不得漏人。
第二天一早,胡知县坐轿来到了土地庙前,从轿中出来后,先给土地作了个揖,然后坐在土地神侧面朝众人审起土地来了。
“大胆毛神,竟敢侵吞百姓银两!我问你,张秀前日夜里可在你身后放了五锭白银?..什么?啊,那银子哪去啦?是否你给藏掉了?..没有吗?噢!叫这村的人拿去了?谁?”
胡知县自问自答,眼盯落在兴利店刘二身上,只见刘二神色恐慌不已。“噢,我听清了,是刘二掌柜拿的!与你不相干。下官得罪了!”说完又朝土地作一揖。回转身来厉声喝道:“把刘二拿上堂来!”
刘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了。胡知县手指刘二道:“大胆贼胚!土地已揭出你的偷盗行为,张秀的银两被你盗去,从实招来!”
刘二见神灵有眼,只得招认。原来,他早就垂涎爱贞姿色,只是爱贞为人正派,不敢下手。前天夜里,见爱贞深夜买酒,又知张秀不在家,以为爱贞和人有私情,就悄悄跟在后面,企图捏住把柄,迫使爱贞就范。可他在门外听见确是张秀回来了,十分失望。猛听张秀藏银地点,便抢先偷偷拿走了银子。不想胡知县足智多谋,落了个可悲的下场。
100、段光清智捕内贼
清朝福建闽侯县知县段光清,善断疑案。
一次,福建省总督府签押房中失窃700锭银子。总督要段光清限期破案。段光清一口应诺道:“多则10天,少则6 天,下官保证将盗贼缉拿归案。不过请大人答应三件事:第一请准许本县差役守卫总督衙门四周;第二,凡从大人衙门口出入者,一律准由卑职派人检查;第三,卑职来见大人,不论何时何地,望勿拒绝。”
总督一一答应,段光清立即回县衙部署。一连几天,段光清接二连三求见,白天,深夜一天来几趟,总督因事先答应,也不便拒绝。可段光清到了总督面前却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前后左右看个遍即告辞。总督莫名其妙。
第六日一早,段光清带着衙役和刑具,直奔总督府。正逢总督想出巡,仆役前呼后拥走至门口。段光清上前行礼后便遁:“案子已破。”
总督大喜问:“窃贼何在?”
段光清指着总督身边的一个随从,厉声道:“就是他!拿下!”
总督见此乃他心腹之人,大惊道:“有何证据?”
段光清并不答话,只是领众人来到督府中的花厅。里面有一张床。段光清令人将床抬走,只见床下有一堆松土,挖掘开来,里面果真藏着一大包银锭,一数只有200 锭。段光清对被捕者道:“老实交代,还有银子藏于何方?否则严惩!”
被捕者吓得浑身发抖,只得供出其余500 锭银子的藏匿地点。
总督钦佩地问段光清:“你是怎么破此案的?”
段光清笑道:“签押房是机要重地,只有内贼才有机会行窃。可此地吏员仆役甚多,何人作案难以判断,故向您提出三条请求。盗贼心虚,一定急于了解我的行踪及破案情况。我来求见,他必定设法窥听。不出所料,我每次来总见该人悄然窥视窃听,如果不心虚,何必如此呢?但是,所失之银藏于何处,我还不知,便在府中到处观察。一次走过那间花厅,无意发现里面床被人移动过,再一注意,又见那仆役的眼神也时常盯着床处。于是,我断定这儿可能便是藏赃之处。”
101、胡鉴并纸辨真伪
清朝福建政和县县令胡鉴上任不久,便受理一桩疑难案子。案由是当地富户孙天豪告破落户于弟沈小观欠400 两银子不还,而沈小观却不认此帐。胡知县将原告、被告传上堂,可双方各执一词,问不出子丑寅卯,孙天豪出示两张借约为据,沈小观大呼此是伪证。当日无法审清,只好暂且退堂。
胡知县回到房中,心中闷闷不乐。到了掌灯时分,仍不思饮食,独自对着桌上两张借约发楞。忽然一不小心竟碰撞了蜡烛盘,一滴蜡烛油落下,正巧落在两张并放的借约中间,胡知县忙把两张纸拿开,只见边沿已留下一小块半圆形蜡烛油,颜色玉红。胡知县随手把两张借约沿边的蜡烛油再井拢来,又合成一个圆形,在烛光前一照,胡知县惊奇万分,只见那烛油形如一轮旭日升于群山云雾之中。原来,这种纸是贡川纸。纸纹粗细不匀,光线一照.十分清晰,有如天然风景画一般。胡知县竟欣赏起纸纹来。竖看似山脉层层,横看又海波汹涌。看着看着,他拍案而道:“破了!”原来,他并着的两纸竟然纹路齐整、走势乃一纸而裁。此案真相大白。
次日,胡知县清晨升堂,孙天豪、沈小观均被传到。胡知县厉声对孙天豪道:“你乃本地名绅,为什么要伪造借约诬诈好人?还不从实招来?”
孙天豪不服地诉道:“冤枉啊,大人断我的造借约,从何说起?请大人明察。”
胡知县冷冷一笑道:“我已点穿,你还不服?我问你,这两张借约可是两次立的?”
“是。沈小观去年一月借银200 两,四月借银200 两。两张借约,分别立于一月与四月。”
胡知县见他仍执迷不悟,怒拍桌案:“不对,本官已断这两张借约是同时所写。”
孙天豪大惊道:“大人此决断的凭据何在?”
“你问凭据?这借约便是。”胡知县即命人点上一支蜡烛,手举借约道:“两纸相并,纸纹完全相连吻合,分明是一张裁开,同时写成。试问,难道你孙家一月份裁半张纸写借约,到四月份再寻找另半张纸写借约吗?”
孙天豪听罢顿时目瞪口呆,浑身出汗,只得认罪。原来孙家祖辈落难之际,有一柄传家宝扇存于沈小观先祖当初开设的当铺之中。时隔几代无人再将此当作什么大事查找。去年孙家门下有一食客相投,与沈家有旧怨,便无中生有说宝扇现在沈小观之手,并出谋用此计要挟沈小观,借约亦由此人一手炮制。原以为天衣无缝;不想被胡知县识破,落了个被处罚判罪的下场。
102、施县令鞋底作证
某山之东,有甲乙两人,为田地之争结下冤仇,虽住宅相距不远,可老死不相往来。
那日,甲酒后失态,无缘无故将妻子殴打了一顿,并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正当甲大发酒疯之时,乙经过甲门,见此情景脸露讥笑神色。甲大怒责乙,两人发生争执,被人劝开。一会儿,甲因酒性发作,倒至床上烂醉如泥。
甲妻子平时常受丈夫无端欺负,感情本不睦,今日又遭恶打痛殴,一时想不开,竟趁甲睡着之际上吊自尽。
甲酒醒,见妻子直挺挺吊于厅堂正梁,解下已气绝。甲对妻子本无感情,对她的死并不伤心,所以没有声张。但人死了总与他有关,得想个法子方行。
这天夜里,风雨交加。趁夜深无人之际,甲将妻子的尸体背起,悄悄来到乙的家门口,用绳索套上悬挂在乙的门上,挂好后,又悄然回家,躺在床上,觉得此计很妙,既脱掉了干系,又可使乙背罪。
第二天清晨,乙起来开门,大吃一惊,只见门上吊死了人。再一瞧,死者竟是甲的妻子。乙惊恐异常,不知所措。人们听说这里出了人命案,纷至而观。有热心人飞报甲,告诉他妻子死讯。
甲闻讯,装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乙门口,伏尸大哭。一把揪住乙胸脯,拉去见官。
到了县衙,甲一副伤心状哭诉道:“我与乙向来有仇。只国家境不好,昨日叫我妻子外出借米;直至深夜未归,心中疑虑万端,不知是什么缘故。原以为她借宿亲戚家,不想竟在乙家门上自缢身死,请求老爷彻底查究。”
施县令闻言便询问乙。可乙被飞来祸事弄得惊恐万分,竟答不出所以然。
施县令见一时问不清楚,便立即带人前往现场勘验。验尸后,施县令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后,大喝一声:“来人,将死者丈夫绑了!”
甲大声喊冤道:“凭什么抓我?”
施县令道:“本县不冤枉好人,经勘验你妻子脖上有两道痕迹。这里不是第一现场,而是你移尸至此。”甲不服。施县令又说:“你不要强词夺理,我有一句话可以叫你心服。昨天晚上下大雨,直到现在地上还泥泞不堪,而你妻子的鞋底却只有一丝干土,如果尸体不是你从别处搬到这里,又能作何解释?再者,刚才听人讲昨日你殴打妻子,明明你妻子自缢身亡,你却以此诬陷他人,该当何罪?”
甲惶恐失色,只好如实招供。
103、知府办案四字诀
从前,河北省清苑县农村有兄弟俩,已分家多年。弟弟是个败家子,不长时间便把家产挥霍一空。哥哥经常给钱他花。哥哥年纪五十多,只有一个儿子,已娶了媳妇,小夫妻俩很是恩爱。
一天上午,弟弟的妻子跑到哥哥家里借钱,只见侄媳妇在厨房里做饭,两人便拉起了家常话。此时,侄儿从田里劳动回家,进门便说:“饿死我了,饿死我了。”妻子马上盛饭给他,他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完后片刻。忽然腹痛难忍,倒在地上翻滚了一阵,便七窍流血而死。妻子大惊失色,不知丈夫怎么会突然死去。而婶婶则大呼大叫说:“大家来看呀,侄媳妇谋杀亲夫啦!”
哥哥告到官府,弟弟媳妇也到庭作证。官府严刑审问哥哥的儿媳妇,她受不了残酷的刑罚,便屈供了“与人通奸谋杀亲夫”,并乱指她的表兄是“奸夫”。他的表兄见了刑具十分害怕,便也胡乱招供了。
不久,有个总督到河北各地巡视,看到这个案件,心想:哪有大白天当众谋杀亲夫的?就召来一个很有才能的知府对案子重审。知府阅完案卷后也觉可疑,便传来有关人员,分别讯问。
第二天,知府再次升堂,又把有关人员全部传来,说道:“昨天夜里,死者托梦告诉我说,毒死他的人,右手掌颜色会变青。”边说边用眼睛把众人看了一遍。又说,“死者还讲:毒杀他的人白眼珠要变黄。”说完又仔细打量众人。忽然拍案指着弟弟的妻子说:“杀人者就是你!”
那女人大为惊慌,连声叫道:“她杀了自己的男人,怎么凶手倒成了我?”
知府说:“我说杀人者右手掌颜色会变青,别人都泰然自若,只有你急忙看自己的手,这是你自己供认了;我说杀人者白眼珠会变黄,别人都不动,只有你丈夫急忙看你的眼睛,这是他给你供认了。你还狡赖什么?”弟弟的妻子只好供出实情。
原来,弟弟夫妇早就有心吞吃哥哥的财产,每次去哥哥家都身带砒霜,伺机投毒,但一直未得手。那一天,偷偷往饭里放了砒霜,本想毒死哥哥全家,没想到侄儿喊饿先吃,所以只死了他一个。
一大冤案,仅过了两堂,寥寥数语,便全部昭雪。大家称颂知府神明。知府说:“不是神明,我只是按了四字诀办理此案,即:察言观色。”
104、廖公疑新郎投河
清代,广东有个少女,美丽妖娆,家中只有老母。某人同意入赘。成婚那天,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客气洋洋。新郎周旋在酒席之间,为贺喜的人斟酒。忙得不亦乐乎。其实,新郎身在酒席,心在洞房。一阵作揖寒暄还礼后,新郎急急步入洞房,挑开红巾,与新娘对饮。亲友们划拳赌酒,乐得不可开交。正在这时,洞房中传来一声怪叫。只见新郎披头散发,双手掩面,狂奔而出。客人旋即尾随追赶。前面遇到一条大河,新郎跳入水中,顿时被狂涛淹没。母女俩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大骂客人:“你们见死不救,简直就是故意害他!只好找你们要人了!”即告到县衙,此案苦于无头无绪,死不见尸,查来查去,很久还不能决断。
新任知县廖公仔细研究案件后,忽然若有所悟:“新郎投河,新娘母女却诬告宾客见死不救,显然强词夺理。其实,让客人齐声证明新郎自杀才是真正目的!”母女俩为啥这样做,这里边一定有文章。廖知县扮着算命先生,竖着“半仙”幡,念着“子丑寅卯”卦语,找到新娘家的邻居,探问新娘家有无反常形迹。
邻人说:“有个富豪与她家无亲无故,这些天忽然来往密切,令人怀疑。但成婚那天新郎发狂,众目所睹,怎么会有其他缘故呢?”
廖知县问:“当时新郎的面色怎样?”
邻人说:“他披头散发,双手掩面,看不清楚。”
廖知县听毕,心里有了眉目:恐怕奥妙就在这里。
廖知县派人到新娘家门口察看动静。不久,差役回来报告说,那富豪又到新娘家去了。知县马上换上官服,率兵搜查新娘家。母女俩惊慌不安。可搜了半天,没有结果,母女俩舒了口气。廖知县来到新娘房中,叫人把床搬掉,用皂靴踩踩床下的地板,顿觉异样,又叫人搬动地板,露出一个地道。差役从中提起吓成一团的富豪。母女俩见机关败露,面如土色。旋即,又在院中的一堆新土下面挖起新郎的尸体。在事实面前,他们只得如实招供。
原来,新娘在成婚之前,就被富豪看中,得了大量钱财后,两人勾搭成奸。为了达到长远同居的目的,决定除掉新郎。他们蓄谋已久,在床下挖了地道。新婚之夜,新娘假献媚情,把新郎灌醉酒,富豪从地道里钻出来把新郎掐死藏起来。那个投水的“新郎”,则是富豪收买的一个善于游泳的人。
105、县官请寿面断案
清朝光绪年间,某日广东陵丰县发生了这么一桩家庭官司。
有个老妇人到县衙告媳妇林氏不孝之罪。她悲切地哭诉着:“大人,平日里,我受的是媳妇的冷言冷语,吃的是媳妇的冷粥冷饭。今天是我的生日,见她做了大鱼大肉,满想可以快快活活过个好日子,谁想,她把鱼肉端到自己房里,给我留的却是青菜萝卜汤。大人,你想想,我在这么黑心的媳妇手下还能活得下去吗?望青天大老爷替我作主哇!”
县官忙责问林氏。那媳妇却也哭了起来。婆媳俩倒像是来公堂上举行哭鼻子比赛的,“呜哩呜哩”的好不热闹。眼泪把公堂打湿了两大滩。两旁的差役见了暗自发笑。
县官却笑不起来。见那老妇人白发散乱,背弯腰弓,啼哭不止,非常可怜;瞧这小媳妇红脸激愤,手颤脚抖,不止啼哭,可怜非常。弄得这位素能明断的县官很是为难。
他思忖片刻,心平气和地对老妇人说:“你媳妇不孝,理应受罚。不过,本县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也应负教化不明之责。现在,本县为你们备下两碗寿面,一来为你祝寿,二来祝你们今后婆媳和睦相处,你看可好?”
老妇人见县官亲自为自己祝寿,觉得脸面光彩,得意了一下。没多久,几个差役端上来两碗热气缭绕、香味诱人的寿面。县官劝他们不必拘束,趁热快吃。婆婆也不客气、端起来便吃;媳妇迟疑了一下,也只好进餐。
可是,刚吃完不久,婆媳俩捧腹而吐,一天的食物全都倾泻于大堂之上。县官令差役上前查看。只见婆婆吐出的内有鱼肉,而媳妇吐出的却是青菜萝卜。原来,县官叫差役在寿面里放了呕吐药。
县官当堂把那婆婆训斥了一顿。从此,那老妇人再不敢无理取闹了。这场官司反倒使婆媳关系有了好转。
106、高延瑶扁担断案
唐朝时,安徽六安州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堂兄踢死了堂弟。官府派人前往验尸,死者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被踢伤,再也没验出其他痕迹。
一切处理完毕,尸体将要装棺埋葬掉。忽然,死者妻子扑上堂来。她手执一根扁担,扑通一声跪倒在公案前,放声大哭:“凶手的亲哥也是凶手,他用扁担帮着殴打我丈夫。这根扁担就是凶器。”
监督检验的州官高延瑶摇摇头:“你今天早晨报案,只说了踢死,也没有讲到扁担这码事,如今拿出这根断扁担,是从何来?”
死者的妻子哀哀哭诉:“是叔公好心。他拿来请求检验,让凶手一个不漏,好让我丈夫在九泉下瞑目。”
高知州忙问:“叔公在何处?”
她回头冲衙门口人群中一指:“喏,那个!”
高知州唤那叔公上来,心中早已打定主意。高知州一声吆喝,两个粗壮的衙役把那叔公按倒在地。一位衙役高举扁担,侧着在那叔公的腿上猛打一下。高知州指着伤痕问妇人:“用扁担侧打,有这样的痕迹,你男人身上有吗?”
妇人摇摇头。那衙役再用扁担平打一下,高知州指着伤痕再问妇人:“平打一下,有这样的伤痕,你男人身上有吗?”
那妇人开口,“没有!”
高知州心中更有底了:这叔公准有隐私!他又命令:把这叔公连打20扁担,边打边问:“大胆刁民,这究竟是哪门子事?”
那人无奈,如实交代:“我跟凶手之兄有仇,看这次机会来了,忙回到家中,找出一很扁担,马上压断,正好那女人案件发生时不在场,我报仇心切,想陷害凶手之兄,除掉眼中钉。”
107、汪辉祖分讯得实
清朝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92年)八月,浙江省孝丰(今浙江安吉县)有个人的行船被劫。官府接报,当即通令附近各县缉捕。
不久,邻近的平湖县有名士兵叫盛大,逃军回籍,纠合土匪行抢被捕。几堂审讯下来,他承认自己是抢劫孝丰船的正盗。
平湖县知县刘冰斋署中,有个小吏叫汪辉祖,协办此案。汪辉祖翻阅盛大的供词记录,从材料看,盛大确是强盗。那已起出的蓝布棉被,也经失窃者认出是赃物。但是,汪辉祖心中仍存疑团。
当晚,刘冰斋接受汪辉祖的建议,提出盛大一伙人复审,汪辉祖在后堂倾听。盛大等人认罪招供时,个个滔滔不绝如背书一样,且为首八人供词每字每句都一样。汪辉祖越听越感到疑虑重重。
第二天晚上,汪辉祖让刘冰斋故意在审案时增减些情节,然后一个个分开审。结果,八人所供就各不相同,破绽百出。汪辉祖马上请刘冰斋停止审问,命令主管仓库的人,按照失窃者先前认明的布被颜色和新旧,借了二十多条同样的被子。汪辉祖私下里在失窃者已认明的“赃被”上做好记号,然后跟那二十条被子夹杂在一起,嘱咐刘冰斋让失窃者当堂认领。
结果,失窃者竟认不出哪条是他的了。
汪辉祖当机立断,马上又提审盛大一伙。
盛大终于吐露真情:“我觉得自己逃军犯抢被捕,死路一条,审到这事时,我便胡乱承认了,其他的人也跟着承认啦。那条赃被,其实是我自己的!”
这下,汪辉祖向刘冰斋建议:开脱盛大之罪!消息传开,整个衙门马上喧哗:汪辉祖纵容罪犯。汪辉祖闻言,便向刘冰斋辞职。
刘冰斋再三挽留,汪辉祖却一步不让:“如果要我留下,一定要开脱盛大。被抢去的赃物很多,单凭一条好像是赃证又不确凿的被子,就定罪,杀好几个人,这怎么行?我不忍心为贪恋一个小官职而制造冤案。而且,怕连累你!”
这时,署中非议汪辉祖之声沸沸扬扬。刘冰斋却偏偏开释了盛大。
两年后刘冰斋被保举升任知府,交卸印信启程赴省。恰好这时,元和县(属苏州府)在审案中查获了孝丰劫船案,逮住了真正的强盗,起出赃物,经失窃者辨认,确凿无疑。
刘冰斋带上汪辉祖,星夜急奔赶到苏州,参加会审,最终结案。
108、刘起喜断耳朵案
婺州(在今浙江金华一带)武秀才胡发,粗通医术,常给别人治病。
有一天,某农民上门来请他去给其妻看病。胡发马上步行而去。他才走到病人床前准备诊视,突然给人从后面抱住,右边耳朵被另外一人用刀割掉,一时疼痛难忍,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农民拎着血淋淋的耳朵奔到县衙告状,控诉胡发企图强奸他的妻子,被女方割掉了耳朵,请青天大专爷作主,严加惩处胡发这衣冠禽兽。
胡发的秀才功名被县官革去、他伤口愈合后,便被打入监牢关押起来。这案件发生后三年,县里都一直没判决。
新任知县刘起喜到职。这县太爷还没进县,那个农民原告突然出现在这一行人面前,中途拉住马头高呼:“冤枉啊!胡发这贼为何不判?”
刘知县稍稍问清事由,不由皱起眉头,仔细琢磨后,猛然严加训斥:“胡发企图强奸你妻,已经打入大牢,你还叫什么冤枉?胡发既是武秀才,必定身强力壮,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轻易地割掉他的耳朵?再说,你妻子怎么会预先知道他要行奸,而早早把刀预备在手边呢?你今天又急急忙忙叫冤,显然是想先入为主,把我引入迷途!”
农民正惊恐间,刘知县旱令随从绑住他,带回县衙。
几经审讯,事情真相终于弄清——
原来,胡发与邻人施竺田同师求学,本是朋友。胡家有几十亩竹园,周围溪水环绕,出产丰富,景色秀丽,施竺田久已垂涎欲滴,一心想占为己有。可施竺田又想:胡发家境富裕,不会突然破产,这个竹园轻易弄不到手的。再加上县中有个名门之女,胡发与施竺田都想娶作妻子,结果女家把她许给了胡发。施竺田越想越恨,心生歹念,便用钱买通那个农民,安排了这个圈套,陷害胡发。
刘知县依法判处,将那农民杖击100 下放回家,判处施竺田流刑,发放到湖南服役。胡发获释,恢复功名。
109、胡秋潮断奸杀案
山东省博平县知县胡秋潮上任后,第一次碰上这种怪案子。
金家庄村民金四在发现妻子张氏跟邻居高法科通奸后的第五天,杀妻上县衙自首。胡知县再三调查,金四的父亲金管也说是儿子杀了媳妇,他家邻居初泳全建议胡知县查明奸情再说。高法科和张氏通奸证据确凿。胡知县带人验尸,见张氏尸体遍身刀枪戳出伤痕,胸部胁部被戳得找不到一块完整皮肉,确似一时气忿杀死。可胡知县心里老不踏实。
有一天,胡知县的一个远方朋友来访,见面第一句便数落他:“我进贵县不久,就听人议论:'谁说胡太爷是青天知县!杀死张家女儿的真正凶手不是正逍遥法外吗?’”
胡知县马上拍案惊叫道:“果然如此,差一点判错!”
他马上重审全四,婉言相劝:“我看你不像杀人凶手。你即使杀人,肯定有同谋。按法律,丈夫杀死淫乱的妻子无罪,别人根据本夫请求从旁协助,罪也不大。我已知道谁是同谋了,你要如实供清,否则吃罪不起!”
金四见势不妙,忙供认:“邻居初泳全帮我捉奸,首先提出杀死张氏。我想他肯为朋友两肋插刀,自己该一人承当,不敢牵连他人。”
县官一阵苦笑:“普天之下,哪会真有帮他人杀妻之事?你受人愚弄啦!”
胡秋潮马上提审奸夫高法科,细细盘问:“张氏还跟其他人通奸吗?”
高法科想了一会儿,支支吾吾道,“原来还有别人。我去后,她就跟那人断绝了。但确不知是谁。”
朗知县一道命令,初泳全马上给逮上大堂。县官对他申斥道:“好狠毒的借刀杀人,你装什么人样!”
初泳全居然毫不畏惧地问:“证据呢?”
县官厉声呵责:“原来你证明别人有罪,现在有人证明你行凶!听清了,你杀张氏有全四为证,与张氏通奸有高法科为证!人证俱在,你赖什么?”
初泳全当即心中慌了:“金四原来不知道我与张氏有奸,才肯一人承当。现在知道了实情,能饶我吗?索性招供,免受刑罚零碎之苦!”
他当即供认了通奸杀人罪行。一起本夫杀奸妇案变成了奸夫杀奸妇案。
110、胡聪平绣鞋风波
这怪事儿出在直隶定州(今河北定县)。村民严阿大受不了酷刑,终于如实招供:“自与娇妻结婚,我对她管束极严。前几天她回娘家,硬要住一夜。我气不过,心生一念,趁她看戏看得忘乎所以时,扒下她脚上一只绣鞋。哪知她当夜回家被我辱骂一顿后,竟悬梁自尽了,我越想越害怕,将她扔到附近庙中水井里,又假装到她娘家要人!”
州官胡聪听完,令衙役给他戴上刑具,押着去寻妇人尸体。哪知,井里捞出来的竟是个光头和尚,头破血流,有人认出是庙中和尚法源。
原来、那妇女落井后,正巧掉在高坎上,没被淹没。因为解开了绳,慢慢醒了,便大声呼救。庙中法源和尚正巧起身汲水灌园。他忙放下绳子,可妇人力气小,拉了几次都没用。这节骨眼上,来了个种菜小伙子,急忙发话:“法源师父,你擅长淘井,快下去救!”法源马上让那小伙子拉住绳子,自己顺绳而下,找到妇人。把绳子拴在她腰上,高声叫喊:“往上拉!”小伙子用力。果然把那妇人救了出来。
妇人衣衫浸湿,却显衬出其容颜美丽。小伙子心中恶念顿生,搬过一个大水坛投入井内,又搬过石块连续扔下。一会儿,井内寂然无声,和尚死了。妇人见状,吓得拔脚想逃、却给小伙子硬拉到一里外的一间土房中。小伙子说:“和尚跟我讲话,露出不良心机,我才杀他救你。您脱去衣衫,收拾一番,架火烧木柴烘干,我再送你回家。”说毕扔下火镰、火石,走出门去。妇人全身湿透,冷得发抖,便起身插牢门,脱下衣服逐件拧干,赤身裸体忙碌。小伙子破窗而入,将她强奸。过后妇人哭着要回家,小伙子冷笑:“和尚为救你而死,那时我说你是同谋,你逃得脱酷刑吗?我送你回家,你男人醋心大发会饶你吗?”顿一顿,那小伙子笑笑:“我家在新乐县。你如能跟我走,我娶你为妻?”
妇人左思右想,长叹一声答应。一会儿,她说:“我的一只鞋陷在井里了,你得去找双鞋来才能赶路。”
找了一天,小伙子没找到鞋。第二天黄昏,他胆战心惊地在野路上走,忽然看见一双女人绣鞋放在路边。他欣喜若狂,来不及细想,忙拿回室中。妇人一看大吃一惊:“这鞋是我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小伙子正述说经过,衙役们破门而入。
小伙子被抓到公堂,强装镇定责问州官钥聪:“我犯了啥罪?证据呢?”
胡聪笑了:“我让你死个明白——”
原来,胡聪在检验和尚尸体时,同时捞出了妇人一只绣鞋,心想:这女人没死,且难以走远,跟她一起的肯定是邻近的单身男子,他不敢向人去要绣鞋的。胡聪马上让严阿大回家拿一双那妇人的绣鞋,交给捕役。捕役们遵令把那双绣鞋随便搁在路旁,潜伏在附近看哪一位来拾。胡聪交代得极明白:“有人来拾鞋,你们尾随而行,准能找到妇人,和尚死因马上可弄清。”
小伙子再无话可说,俯首认罪。
111、林光清雨中探情
清朝时,河北大兴县县宰换了林清光。这天,他复审到一个杀人案:县内一对年过半百老人有个十六岁的女儿,给她表哥强奸后扼死了,但被告一直不服。
林清光提来姑娘表哥讯问,被告不语,只顾低头哭泣。林清光疑窦顿生,召来姑娘父母,又问不出个究竟。
林清光左思右想,决定外出微服私访。他装扮成一个书生外出。出门不久,风雨交加,他忙跑到一个院落大门洞内躲雨。
风雨稍小,院里出来一个人。这人是这家厨子,林清光看他见多识广,有意扯到那姑娘被杀案。厨子沉默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小伙子挺冤的!”说完,马上闭口不言。
林清光心中一亮,邀请他一块来到一家酒店喝酒。林清光打酒买菜,热情劝饮。几杯酒下肚,厨子脸红头热话就多了。
林清光又问到姑娘被杀案,厨子把嘴一抹:“不瞒你说,杀姑娘的那人过去跟我最好。有一次我俩喝完酒,他告诉我,那姑娘是他杀的,还特地嘱咐我千万别多嘴。他妈就在我做饭的那家人家当奶妈。他杀人后。一直藏在那家人家里好几个月了。前几天,我向他借几个钱,他不给不说,还拔出拳头打我,打落了我的一颗牙齿!你说他有多心狠!我怕他下毒手报复,才把气往肚里咽。今天要不是碰上你这么讲义气的朋友,我才不说这事呢!”
林清光心中暗喜,又劝饮了好几杯。这时雨过天晴,林清光回府后,马上命令吏卒前往藏匿凶手的那户人家,指名要人。那家岂敢包庇,只得乖乖交出罪犯。
经过审讯,凶手不得不如实供认。原来,他跟死者是邻居,见姑娘长得俊秀,多次挑逗,都遭到拒绝,姑娘父母却一直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前的那天,凶手探知姑娘父母外出奔丧,家中只剩她一个人。他偷偷爬墙进去,潜入闺房,强奸后,用手扼住姑娘脖子,活活掐死。
姑娘表哥的冤案昭雪,真正的凶犯得到惩罚。
112、陆眉枢杖打菩萨
北京前门外有座小庙。庙内的和尚行为极不检点,弄得香客们都不愿上门。一时间,香火冷落,无人施舍。
除夕之夜,和尚们忽然外出传告:庙周围地里,近日发出神光。
第二天。庙门前空地上好像拱起了一个东西。到了晚上,已经长了四五寸,有过路者好奇,上前细细一瞧,竟是菩萨的发髻!才过了四五天,那东西全身尽出,原来是一尊如来佛像。
消息一传开,轰动四方。各界人士闻讯而动,一块儿凑热闹前往上香礼拜,把个小庙围得严严实实。
陆眉枢当时官居给谏,负责京城治安,他深为和尚的迷信行为所激怒:这帮人准在弄什么鬼名堂,欺世惑众!
他当下亲领大批兵丁来到庙中,下令:“把泥佛由神座上拖到地下,重打四十大板!”
众兵士个个呆若木鸡,心中害怕,哪敢上前动手。陆眉枢亲手执棍行刑,把佛像击个粉碎,察看打碎的佛像,有不少碎块是湿泥。此时,旁边的和尚早心虚了。
陆眉枢喝令手下严刑审讯和尚,并且挖地三尺,终于获得真情——
原来,和尚们为了骗取钱财,想出了一个计谋。除夕之夜,他们秘密地把一尊佛像埋在地里,下面堆放了近百斤黄豆,旁边留出了一个洞口,日夜往里灌水。这样一来,黄豆发芽,体积膨胀,自然慢慢将佛像顶出地面。
陆眉枢马上令手下将和尚的供词抄录出来,挂在大道上,向各界人士揭露阴谋。
113、胡海山判萝卜寨
新任知县胡海山,刚接过官印就下乡察访民情。
一天晚上,他来到城外田野里,突然从一条田埂下跳出一个大汉,将胡知县擒住。
胡知县厉声喝道:“大胆毛贼,居然偷抢到本县身上。”
大汉将胡知县紧紧抓住:“贼喊捉贼,分明是你黑夜来此偷窃,不意被我守候在此,当场捉住,还有何话可说!”
远远跟着胡知县的县衙公差闻讯赶来,喝住大汉。那大汉见是自己误将知县当贼擒拿,慌忙磕头谢罪。原来他在附近田里种了两亩萝卜,正想收下上街出卖时,发觉萝卜已被人偷走大半,他气怒交加,就守在田埂下,想捉拿贼人。未料想竟捉住了本县县官。
大汉伤心他说:“我萝卜被偷,断了生计,如今又冒犯了大人,甘愿进监服役,尚能勉强温饱。”
胡知县说:“你且放心,本县一定想办法抓住贼人,追回你的萝卜。”
他回转县衙,差人去关照本城最大的酱园店老板,托他高价收购数万斤萝卜。酱园店老板不敢怠慢,四处张贴收购萝卜的告示。一时间,四面八方闻风而动,肩挑车载的萝卜源源不断地涌向酱园店。
扮作伙计的县衙公差忙碌地过秤付款。大批量的萝卜先收购,他们边收购边和卖主搭仙,询问萝卜种在何地。扮作账房的公差便暗中记下卖主的人名、地点、数量,随即派人到实地查核。
在众多的卖主中,有两个对自己出售的数千斤萝卜说不清来历,公差便将这两个人带回县衙。经过审问,证实了这些萝卜是偷来的。
原来,这两个人是兄弟,沾上了赌博的恶习,那天晚上他们大输特输,为了翻本,便挺而走险,干起了偷窃的勾当。看到酱园店的告示,想将偷来的萝卜卖个好价钱,不料正中了胡知县的计谋。
114、林公荷花池断儿
清朝未年,襄阳县发生了一起换子案。
有一家人家姑嫂两人都是寡妇,都同时生下了遗腹子,为一男一女。生育不久,姑娘便控告嫂嫂在回娘家时,将她的女儿换了自己的儿子。
襄阳知县林公受理了这个案件,他将姑嫂两人并一千人证都传到堂上审讯。两个当事人都说自己生了儿子,双方的邻居和接生婆都帮着自己一方说话,真所谓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莫衷一是,无法判断。
第二天,林知县再升堂审理,两方人都争着诉说自己的理由。知县一拍惊堂木:“休得吵闹、本县夫人最善看相,且把那男孩抱来,让夫人一看。”
不一会,就将那男孩抱来送入后堂夫人房中,堂前的姑嫂等人都怀着焦急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她们都怀疑,知县夫人凭着相貌就能判断出男孩是谁生的吗?
歇了一会儿,使女将男孩抱入大堂,转告夫人的话:“两家本系亲属,光凭相貌难以判断此孩是谁所生。”
一听此言,姑嫂两方又都吵了起来。林知县断喝道:“这孩子实在讨厌,害得亲戚失和,害得邻居争吵,害得本县不得安宁,留他何用?”
说着,一手从使女手中抢过褪褓,将男婴向窗外扔去。窗外园子里有个荷花池,那男婴被丢入荷花池中,泛起了几个泡泡,很快就沉没了。
众人都被知县这一举动惊呆了。那嫂子连声喊道,“不要损害我的孩子!”
正忙乱时,只听扑通一声,有人投入了荷花池中,正在拼命地捞那孩子,还发出声声凄惨的叫声:“我的儿,妈妈来救你了,你可不能死啊!”此人正是那个原告人姑娘。
差役们一齐动手,将那姑娘拉上了岸,不一会也把襁褓打捞上来,原来,那襁褓中包着的是一只穿衣戴帽的小枕头。那男婴正甜蜜地睡在知县夫人的床上哩!
知县据此断案,说:“母子连心,血肉相通,刚才婴孩落水,变故突然,姑嫂两人对待婴儿的态度,泾渭分明,此子属谁,已很显然。”
原来知县夫人在幼年时曾不慎失足跌入河中,她母亲为救她而死在河中。所以对此刻骨铭心,帮丈夫定下了这个计谋。
那嫂嫂承认为接续香烟,而用自己的女儿换取了姑娘的儿子。她的乡邻和接生婆也承认了接受贿赂,帮她作了伪证。
115、周省三换套救人
清代·浙江会稽县出了一个案件。有个年老的盐商,富有万贯家财,但无子嗣,就娶了个20多岁的穷家姑娘做二房。姑娘进门一年多就生了个又白又胖的儿子。可是这个二房姑娘未满产期就死了。由盐商的妻子出头告发,说二房姑娘是吃了一碗西湖藕粉后中毒死亡的,这碗藕粉是婢女兰香冲调的,兰香显然是觊觎如夫人的地位,而毒死了那个二房姑娘想取而代之。这个案件并无确凿证据,但由于盐商妻子一口咬定,况且钱能通神,那兰香被绍兴府判处死刑,关在死牢里,只等刑部下达批文,一到秋天就要斩首。
兰香的父母当然不甘心女儿无辜做刀下之鬼,便四处托人,解救兰香。
杭州省城的首席刑名师爷周省三原籍绍兴府会稽县,和兰香是乡亲。他看了绍兴府送来的案卷,也觉得此案办得不实。但绍兴府已上报了刑部,“秋斩”期限即到,再要复查已来不及了。这个古道快肠的热心人,苦苦思索着如何来复查案子,搞明真相。
当时他正在批阅公文,由于心事重重,竟把一支“大白云”的毛笔错塞到“乌龙水”的铜笔套中去了,这一“错套”顿使他的脑子闪过了一个念头。
刑部发往浙江各府的公文都是由杭州省城转发的。他以首席师爷的身分,查看了所有刑部下达的批文,果然看到了刑部发给绍兴府批斩兰香的公文。他又找了一封刑部同日发往浙江边远地区的公文。他把两个公文的封套用烛火将火漆融掉,然后将两件公文互调后转发下去。绍兴府和另一地区的府衙接到退件后,总以为经办人把公文套错了,由于职责攸关,是不敢声张,更不会调查的。等到纠正过来再发批文时,已过了当年秋斩的期限。这样,就为周省三复查这个案件赢得了时间。
于是,周省三抓紧时间,来复查案件,查明了毒害二房并非兰香,而是盐商的妻子。因为她既要传“香火”,又要拔除二房这个“眼中钉”,还可“嫁祸”于盐商早想染指的婢女兰香,真可谓是“一石三鸟”。她用钱买通了一些人做伪证。周省三抓住了这些伪证者“证词”中的漏洞,顺藤摸瓜,终于找出了真凶。那盐商妻子在事实面前也只得供认不讳。
周省三将真实的案情禀明了杭州知府,由杭州知府出面上报刑部,刑部将案子核实无误后,就推翻了原绍兴府的判决,兰香的冤情得到了昭雪。
116、周师爷假碑之计
沿江靠山,有块风水宝地。这里是李家的祖坟。李家虽然清贫,但子孙却很有才华,一个个中举,光宗耀祖。据说这是得益于祖坟的风水好。邻村有个张员外,虽富有家财,但子孙却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眼看家业无继,张员外不免心急如焚。他不怨自己教子无方,反而怪祖宗不加庇佑,于是他就想夺取李家的风水宝地,说这块地原是张家的祖坟,后被李家夺去的。两家为这块祖坟打起了官司。
张员外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就备下重金去买通县衙的绍兴师爷。明清时期,许多府县衙门的师爷都是绍兴人,他们为主事官出谋划策,鱼肉百姓,为财主富豪消灾避祸,称霸地方,所以“绍兴师爷”几乎成了恶讼师的代名词。但其中也不乏正直之人。张员外买通的周师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看不惯张员外仗势欺人的行为,但还是佯装着答应帮忙。
周师爷对张员外说:“要打赢这场官司,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
张员外说:“我为此正想请教师爷,不知师爷有何高见?”周师爷沉思片刻,出谋划策道:“可以秘密派人去那坟地埋下一块祖坟的墓碑,以作凭证。”
张员外听了大喜,称赞道:“此计大妙,不知墓碑立何年代为好?”
周师爷思索了一会,说:“年代太远了不好,太近了也不好,依我看,选一个不远不近的年代吧!”
张员外想了想说:“甲子这个年代不远不近,也比较吉利,不知师爷以为如何?”
周师爷听到甲子这个年代,觉得正中下怀,便说:“在下不敢为尊祖立碑,就依员外的意思办吧!”
张员外依计做了一块石碑,乘着黑夜叫人抬到山上埋下。
隔了几天,县衙发下传票,会齐两家人实地勘察,差役在破土之后,挖出了一块石碑,上写“张公某某之墓”,下面的落款是“大明万历甲子年立”。
张员外顿时趾高气扬,振振有词:“铁证如山,这块风水宝地原是我家的。”
李家主人觉得此事蹊跷,但一时也无话以对,县官见事非已有分晓,便将一干人等带回县衙审理。
县官刚进县衙,书僮送来周师爷的一个禀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万历皇帝无甲子”七个字。县官急去翻看历书,只见上面载着:万历皇帝癸酉年登极,在位48 年,这期间果然没有甲子年。他马上明白了,那块墓碑原来是假的。
县官大怒,开堂审讯时,责问张员外:“你身为乡绅,为何作假,欺骗本县?”
张员外被问得倒吸一口冷气,还待强辩,县官在堂上将历书摔在他面前,怒道:“万历皇帝无甲子,你当我三岁孩童吗?”
这场官司,张员外打输了,但他始终没有弄清楚是吃了周师爷的暗亏。
117、李秀才妙拟奏折
自古以来,食盐是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物资,贩盐是商人的生财之道,经营者很多。据说在清代,曾规定江南的食盐不能运到江北贩卖。同样,江北的食盐也不能运到江南贩卖,以避免纠纷。
然而,贩盐的纠纷还是屡屡出现。有一年,江南的食盐歉收,杭州知府就暗中派盐商到江北运盐,不料在长江的江面上被对方拦截住了,盐商急将此事告知杭州府。杭州府去公文协商,恳求对方给予通融。对方却不肯谅解,说食盐南北分卖,是先朝立下的规约,谁也不能违背。杭州知府为此愁得食不甘味,夜不成寐。
府衙有个姓李的幕僚,是绍兴入,秀才出身,才学出众,颇为清高自负,平时不愿多管闲事,但一旦干预,总能把事情办妥。杭州知府就同李秀才商议如何来解决这贩盐纠纷。
李秀才坦诚相告:“要解决此事,势必通天,打破以前立下的规约。但革除旧规并不容易。朝廷准奏,固然能为民造福,万一怪罪下来,则非同小可。个中风险甚大,不知大人能担待否?”
杭州知府说:“为民请命是我本分,只要有理有利有节,再大的风险,我也敢于担待。”
李秀才发挥了他绍兴师爷“刀笔”的才能,当场就为知府代拟了一个奏折。他在奏折中慷慨陈词,分析了南北分贩食盐的不合理,强调革除旧规的必要性。说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其中主要的句子是这样的:“列国纷争,尚且移民移粟;大清一统,何分江北江南。”
这话的意思是统一的大清难道不如纷争的列国吗?为什么要自订规约,自缚手脚呢?
这份奏折由杭州知府上达朝廷后,皇帝见了感到文中所写颇有见解,觉得自己应该做像一个统一的大清的主子。于是就将奏折批给户部,户部尚书不敢怠但,又见文中所说字字有力,句句在理,就下令取消了旧规。从此,食盐就可南北调运,这次纠纷当然顺理成章地解决了。
118、冯师爷写禀救寡
浙江省萧山县有个农村姑娘,由父母作主,媒的之言嫁给了一个有病的男子为妻。只过了一年,丈夫就病死了。姑娘年轻貌美,耐不住守空房的寂寞,就经常回娘家小住。期间,与娘家的一青年邻居有了感情。但是囿于封建礼教,两人难以成婚。一次,有个姓冯的师爷到该村办案,了解了这件事、受了姑娘的委托,就想成全他们一对婚姻。
在封建社会,寡妇再嫁被视为不守“名节”的行为,加之姑娘夫家的父亲和兄弟都竭力反对,所以这事很难办。但冯师爷很同情姑娘的遭遇,绞尽了脑汁,为她写了一封禀词。这份禀词通篇是之乎者也的古文,用现代文字来表达,大意是这样的:
为请求保持名节事:小女子十七岁出嫁,十八岁丧夫,年轻守寡,看来是命里注定了的,本想安稳过日子,了却一生,再修来世。无奈公公是个光棍汉,小叔子年轻力壮尚未娶妻。小女子觉得在这样的家庭中很难相处得体,倘若事事顺从他们,就可能乱伦,如果稍有违背,就是对公公不孝,对小叔不敬,顺违两难。为了保全小女子的名节,故写此禀词,请大老爷作主。
这份禀词上写的内容,既有事实,又有冯师爷的分析推理。明明是姑娘想再嫁,要冲破封建礼教的“名节”观念,却偏偏写成姑娘要守“名节”,请求官衙加以保护。
县官看了这份禀词,觉得姑娘叙述得很合情理,为了保持封建礼教,免得乱伦之事发生,丢了他这个父母官的面子,就批复姑娘回转娘家。
姑娘回娘家不久,就和青年邻居结婚了。她原来的公公和小叔因有县官的批文,不敢对她干涉。
119、黄县令八字翻案
清朝时的某年元旦,京城里的文武百官都到金銮殿向皇帝行朝贺礼。一些在京的外官也上朝祝贺。
这些外官中,有浙江的将军李盛和巡抚张羚。那李将军与张巡抚平时有怨,老想找巡抚的岔子,好把他挤跑。这次他们都到京城办事,恰好朝廷要放一个姓黄的知县到浙江,便令巡抚带回去任职。巡抚是黄知县的顶头上司,黄知县自然对巡抚要比将军热乎得多。于是,心胸狭窄的李将军对张巡抚更是怀恨在心。
这日朝贺完毕,将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想,这次一定要寻些事让张羚倒倒霉,方解我心头之恨!他想了一夜,清早起来写了一个奏折,请有熟人关系的京官呈给皇帝。
皇帝打开奏拆一看,很是生气。原来李将军告了黄知县和张巡抚一状,说那黄知县朝贺时对皇上毫不恭敬,而张巡抚竟然对下级的过失不闻不问,这是在包庇胆大妄为的知县吗!
皇帝当即派大监去责问巡抚。张巡抚有苦难言,垂头丧气地听训。
太监临走时,那黄县官对张巡抚献上一计:先叫巡抚用山珍海味把那太监好好招待一顿,然后黄县官对张巡抚说:“巡抚大人,卑职认为,要了结此事并不难。请想:在朝拜皇上时,你们职位高的跪在前,我们职位低的跪在后,不管是谁,都得恭恭敬敬,不能左顾右盼,前倾后仰。可现在,李将军既然看到身后的我对皇上不恭敬,这只能说明他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是他对皇上不恭。于是卑职想代您写上八个字,只要请那宦官带去给皇上一看,包你无罪。而且,反而能叫李将军倒霉呢!”
张巡抚瞪大眼睛说:“是哪八个字?快快写来!”
黄知县立即书写道:“参列前班,岂敢后顾?”意思是说:巡抚我在前面向皇上恭贺时,哪敢朝后面看呢?这八个字虽没直接指责李将军对皇上不恭,但其中的含意是多么明显呀!
巡抚捻须一想,明白这八个字的分量,马上自己抄了一遍,盖上官印,并备了一份厚礼一同交给那太监。太监得了好处,自然也要帮巡抚的忙,赶到官中,转送上巡抚的奏折。皇帝见了那八个字,立即把李将军定上诬告之罪,削职为民,赶出京城。
120、沈知县听字判案
有个洋教士看中了襄阳城十字路口的一块地段,想在此繁华地区盖一座教堂。他就找到了房地产的老板,要买地皮。老板说:“这里可是寸金地啊!再说店房成群,这个买卖做不成的。”
洋教士说:“我只要羊皮大的一块地皮,价钱嘛,任你用银元堆在这块羊皮上,能堆多少,我就给多少。”
那老板利欲熏心,就同意了这个条件,双方签订了契约。洋教士就去买羊剥皮量地了。谁知他心怀叵测,将羊皮剪成羊皮条,竟将一条街都围了进去,老板觉得受了欺骗,便告到了县衙里。
沈知县把原告、被告和有关人以及店铺住房的主人都传来县衙。洋教士为了虚张声势造舆论,把在襄阳的洋人都请来助阵。
沈知县对众人喝道:“这里是公堂所在,所有人都统统给我跪下!”
中国人一听喝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而洋教士与一班洋人都昂首挺立不肯跪下。还强词夺理说:“我们是天主的信徒,只给天主下跪,决不向异教徒下跪!”
沈知县佯装不懂。间道:“你们的天主是谁?”
“我主耶稣。”
“这个名字好陌生,怎么我都没有听到过?”知县装糊涂到底,洋人们发出了一阵笑声。知县对洋教士说:“你把天主的名字写出来!”
“那还不容易,快取文房四宝来!”洋教士显然是个中国通。
“不必!”知县拿过公案上的朱笔,伸过手掌,“就写在我手心上好了。”
洋教士就在知县手心写上“耶稣”两字。知县将手凑近耳旁,突然肃立,说道:“天主耶稣要我传言,要你们统统跪下!”
洋人们一听此言,俨然把知县当作耶稣的化身,只得跪在大堂上。
知县又将手心附在耳上,接着对洋教士厉声喝道:“万能的天主耶稣告诉我,你利用财迷心窍的异教徒,玩弄偷梁换柱的鬼把戏去骗人,叫我当堂代天主重责你四十大板!”
洋教士一听,忙辩驳道:“你撒谎,天主决不会帮异教徒说话的!”但其他洋人却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知县喝道:“你竟敢怀疑天主吗?快给我打!”
差役们闻声上前掀倒洋教士,重打了四十大板。直打得洋教士屁滚尿流,皮开肉绽。
知县又听了听手掌,说:“万能的天主说,只要这迷途的羔羊退还契约,再不提及此事,可以饶恕他的罪过!”
洋教士疼痛难忍,只好当场答应:买地契约作废,所付银两全部赔偿给受损失的中国百姓。
待等洋人走后,知县又恢复了当地父母官的面目,下令重打那利欲熏心的房地产老板四十大板,以儆效尤。百姓们闻听此事,都称赞沈知县断案机智公正。
121、起义军木头穿衣
公元1784年(清高宗乾隆四十九年),甘肃回民田五等忍受不了清朝压迫,愤而起义。起义军很快攻下了安西州(现在的甘肃安西)。清朝廷忙派出陕西固原提督(官职名)刚培去镇压。
刚塔指挥清兵大肆进攻起义军,田五阵亡。
起义军退据马家堡,刚刚安营扎寨,刚培兵将已怪叫着如潮卷来。
夜深了,起义军的新首领吩咐手下说:“与其死守,不如设计撤走。等到天亮,我们就没命了。大伙赶快行动,就照我说的去做!”
起义军们很快散开,按照新首领的命令分头准备。
很快,起义军营垒四周并排立起了许多木杆,一件件义军衣服、帽子悬挂在上面。夜色中,风一吹,那木杆儿活像一个个人。
起义军们认认真真打量一会儿,暗暗笑了,然后借着夜色掩护,翻山撤走了。
刚塔将士只以为起义军在调兵遣将,且老远望见起义军营圭四周站着许多人,就更放心了:他妈的,你们早已被包围了,还瞎折腾个屁!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刚塔实在憋不住了,发动手下进攻。当他们逼近起义军营垒时,发现原来都是悬挂着的衣帽,起义军早已不见踪影。
122、林则徐虔诚求雨
清末政治家林则徐(公元1785—1850年)去广州查禁鸦片之前,曾在湖广总督任上大力查禁鸦片,取得很好的效果。可是1838年遇到罕见的大旱,田地里收成大减,米价十分昂贵,老百姓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林则徐忧心如焚,除了拿出自己的薪俸周济饥民外,还动员下属们尽力捐助。然而,两湖的官员们口头上说不尽同情百姓的好话,轮到真要出钱了,又一个个诉说自家经济的困难,有的干脆说有了上顿没下顿,家无隔夜之粮,结果没有人捐出一文钱来。
林则徐见状,也不言语。第二天,他让人在官府衙门前张贴告示,说明某日他要率领众官设坛求雨,在这两天内大家必须沐浴戒荤,表示对苍天的真诚之心。
到了求雨那天,沐浴清心的林则徐,徒步来到广场,走上高坛,俯伏在地,念念有词地祷告起上苍来。大小官员们也鱼贯走上高坛,俯伏在地祈祷。
求雨仪式完毕,林则徐叫侍卫在高坛下铺设了大片芦席。自己带着官员们依次坐在芦席上休息。
当时烈日当空,炎热异常。一直娇生惯养的官老爷们坐了没多久,就一个个口渴头晕,面色灰白起来。
林则徐这才说道,“平时我们一直高高在上,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生活。在这大旱之年,我们怎知道'农夫心内如汤煮’的情景?今天,我愿意跟大家都来尝尝贫苦百姓在烈日下挥汗锄禾的苦滋味。”
过了大约三炷香功夫,林则徐才说:“看来我们喉咙里都冒火了,茶水可不能不喝啊。”
说完,他即刻传唤差役将凉茶桶扛了过来。他自己拿了葫芦瓢先舀了一瓢“咕咯咕咯”地喝了个饱,官员们当然也迫不及待地依次喝了。
不一会儿,由于冷热交攻,林则徐首先呕吐出来,接着大家都呕吐了,弄得芦席上狼藉不堪。
林则徐笑道:“这样倒可以量量各人的心肠和家庭经济状况了。”
于是,他亲自检验各人的呕吐物,叫侍卫把所含的成分一一记录在案。检查结果,林则徐自己吐出的是粗糙低劣的杂粮野菜,而大小官员们吐出的不是山珍海味就是鱼肉荤腥。
林则徐严肃地望着众官员低下的脑瓜,沉痛他说:“今天我真心诚意地向天求雨,为的是解除旱情,让百姓活下去。可你们是不是素食素水,真心诚意啊?再说,前几天我号召大家慷慨解囊,捐助灾民,你们一个个哭穷,有的还说什么揭不开锅啦,今天看看你们吃的都是些什么呀?我说啊,天公所以如此发怒,制造旱灾,完全是因为你们做官当老爷从不体恤民困的缘故啊!”
官员们自知理亏,又羞愧又恐惧,生怕林总督要处罚他们,结果纷纷报上捐款济民的数额...
123、聂士成仙鹤引路
公元1894年(清德宗光绪二十年)的某天,在朝鲜成欢驿(今汉城)以南的地方,一支援朝的清军,在转移途中误入了日本侵略军的埋伏圈。“全体人马,原地休息。”聂士成下达了命令,部队便开始原地待命。
“我们在这异邦之地,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才能突出重围呢?”将士们乱作一团,不知所措,部队充满了绝望的情绪。
军中一位小队长向聂士成建议道:“将军,我们总不能在此束手待毙。以在下之见,我们只有孤注一掷,组织全队人马向左面山口突围,来它个鱼死网破算了。”
“不行,左面山口肯定是敌人重兵把守的所在。从那儿突围,无异于以卵击石。”聂士成道。
“那么,其他各处也都有敌兵啊!”
“不要惊慌,再仔细观察一下。”聂士成沉着冷静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突然,他发现右前方的一个高山岗上站着两只仙鹤。它们悠闲自在地在土岗的草丛里觅食:一忽儿又互相用嘴揭着羽毛,一忽儿伸长了颈脖向两旁张望。
聂士成心里一亮:“你们看,那地方落着两只鹤,一定不会有敌人伏兵,我们就从那儿突围出去。”
聂士成领着部队,悄悄地从鹤立的地方往外冲,果然一路上未遇到伏兵。走出有十里地了,士兵们才敢出声讲话。
“好险啊,要不是我们聂将军料事如神,今天我们可要全完了。”将士们以十分敬佩的目光望着聂士成。
聂士成还是那种沉着冷静的神情:“今后你们可要记住,战争中遇事要多观察,多思考,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出奇制胜,置之死地而后生。”
124、捕鸟师追飞罗网
从前,有个技艺高明的捕鸟师,一天下午和徒弟出门捕鸟。在沙滩边,师徒俩悄悄将网张开,撒下了许多食饵,然后躲进芦苇丛中,静待鸟儿来自投罗网。
食饵的香味扩散出去,鸟儿们闻香而至。麻雀聒噪着,呼朋引伴,成群的野雁拍打着蓬松的翅膀,一齐向沙滩边飞来。大概鸟儿们饿坏了,一着地便饥不择食地狠啄食饵,绿豆般的小眼睛不时警觉地向四周乱顾。正当鸟儿们为饥饿中找到如此美味的食物而暗暗庆幸时,捕鸟师猛地一拉绳,“呼啦啦”,没等这些平时一见风吹草动便迅速避逃的鬼精灵张开翅膀,就把它们全部罩在网中了。捕鸟师立即跑过去,正要按住网,忽然整个罗网扑腾腾地朝前跳动起来。捕鸟师紧追几步,没想到罗网竟然腾空飞起。原来,其中一只大鸟张开翅膀向上飞去,其余的雀鸟也跟着奋力腾飞,连网一起上了天。这些平时“老死不相往来”的鸟儿们在生死存亡之秋,都拼力合作起来。
捕鸟师抬头望着罗网,又看看日欲西坠的天空,对徒弟喊道:“快追!这些鸟儿飞不了!”徒弟感到很纳闷,可头次学捕鸟又不便多讲,于是跟着捕鸟师紧紧追赶。他们一边看住罗网的去向,一边随之越过田野,跨过村镇。足足跑了近半个时辰,还没追上罗网,行人见了,都嘲笑他们说:“真是两个大傻瓜,鸟在天上飞,人在地上跑,怎么追得上?”捕鸟师毫不理睬,仍全力往前追。
这时,徒弟已跑得气喘吁吁,热汗淋漓,对捕鸟师傅说:“师傅,我们还是不要追了,歇一歇吧!”
捕鸟师边走边说,“不!不能歇,再跑一会儿.就能追上的。”
一会儿,夕阳落坡,红霞满天,天空就像拉上了一道血红色的帷幕。渐渐地,整个罗网果然掉落下来。捕鸟师扑上去,连网带鸟全部抓住了。他笑着对徒弟说:“怎么样,追上了吧。”
徒弟很觉蹊跷,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鸟网要掉落下来的呢?”
捕鸟师指着天空说:”你想太阳西坠,夜幕降临,这些鸟儿都要各自回巢,有的想飞回树林,有的想翔归山崖:有的往东飞,有的向西飞。方向一乱,闹成一团,一个个精疲力竭,整个鸟网自然会掉落下来的呀。”
125、周小泉夺瓷观音
清朝末年,京城里来了个外国传教士巴登,一天,他来到报国寺游玩。登上毗卢阁看见一个神龛里放着一尊瓷观音,釉色晶莹,五彩缤纷。他踮起脚跟,掀起那观音的底端一瞧,啊,还是明代雕匠的绝作哩!他早听说过这个三百年前的无价之宝,就趁看守的小和尚不注意,偷走了这个宝贝。
恰巧景德镇有名的雕瓷艺人周小泉来京传艺。听说这事后,对当家的和尚说:“你放心,那尊瓷观音,我曾多次来看过,七天之后,我准叫它回到你身边。”
几天后,周小泉来到巴登的教堂里,取出一尊瓷观音给巴登一瞧,巴登惊讶地想:“呀!这只怎么和我从报国寺愉来的那只瓷观音一模一样?”忙把偷来的瓷观音拿出来比较一下。果然如此。
周小泉说:“这观音是明代珍瓷,全中国只有两尊,我今天给你送来,正好配成对呢!”巴登高兴极了,忙问多少价钱。周小泉把假瓷观音和真瓷观音放在一起,装作欣赏了一会儿,说:“很便宜,一千两黄金。”巴登连连说太贵。周小泉趁他一不注意,将真假观音换了个位置。他抱起真的,说:“好,嫌贵就算了!”说完,转身走出教堂。
巴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苗头不对:“他怎么价也不还就走了呢?”急忙用放大镜察看留在桌上的观音。只见观音耳眼里印着肉眼无法看清的字:“大清周小泉仿制”,知道上当,一失手,那只假瓷观音跌个粉碎。
巴登告到衙门里,说那瓷观音是他花一百两黄金买来的,被周小泉骗走了。他事先贿赂了衙门里审理案子的官吏,所以审判官在堂上说:双方都有道理,又都有证人,案子一时难以查清。他宣布:巴登和周小泉比喝酒,谁喝得多,观音就判给谁。固为他知道,巴登是个有名的大酒鬼。
到了赛酒那天,京城著名的得月楼店门口人山人海。酒店门口搭了一个高台,台上摆好桌子和凳子。周小泉手中拎着一把特大号的酒壶,往桌上一放,便和巴登斟酒喝了起来,各喝了十几碗,把满满的一壶酒喝个精光。周小泉的徒弟上台提起酒壶,进入店内,一会儿,满满的一壶酒又提了上来,两人又一碗接一碗地猛喝起来。三大壶酒喝下去了。周小泉面不改色,而巴登却醉成一摊烂泥。审判官只得将瓷观音断给了报国寺。
当家和尚将周小泉请到寺内,摆宴招待他。席间,周小泉揭开了斗酒不醉的秘密:原来,他制作的那把特制的大酒壶是夹层的,内层装酒,外层装水。壶把上有两个小孔,分别连接着内外层。壶嘴也连着内外层。如果用手按庄上面的小孔,外层的水就被吸牢,只能倒出酒来;如果按住下面的小孔,只能倒出水来。实际上,周小泉喝的都是水呀。大家恍然大悟,夸他是个智慧不凡的巧匠。
126、荔姐扮鬼吓淫棍
清代的文学家纪晓岚曾在他的名著《阅微草堂笔记》里,记载了一个巧女自救的故事。
巧女的名字叫荔姐。她的母亲是满族女人,做纪晓岚弟弟的奶妈。
一天,奶妈生病了,住在附近村里的荔姐知道了,来不及和他丈夫商量,便匆忙上路,赶紧前来探望母病。
那时天已傍黑,月牙儿早已爬上了树梢头。荔姐走着,走着,只听得身后也有“登登登”的脚步声。借着朦胧的月光,她回头一望,果然有个黑影紧追不舍地盯梢。她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这人肯定是个坏蛋,要是给他追上了,被抢劫和奸污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在这无人的旷野,自己是一个弱女子,如何摆脱面临的厄运呢?她一边加快步伐,一边焦灼地思谋着。
经过一座荒坟空场,她忽然计上心来。
她走到一棵白杨树下,急忙将头簪、银耳环摘下藏入内衣口袋里;又把腰带解下,挂在树后,拉长脸孔,吐出舌头,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瞪着那个飞奔而来的坏蛋..
却说那人走到树前,见了荔姐那副尊容,惊恐地“啊”了一声,便四脚朝天瘫倒在地上。
荔姐冷眼一望,认为危险已经过去。便利索地解下腰带,兜转身,箭也似地朝纪家奔去。
荔姐见到母亲,一把将她搂住,流下喜悦的眼泪,把自己如何路上遇险和解除危难的情节一五一十他讲出来。母亲和纪晓岚全家心里都落下一块石头,为荔姐的脱险欣慰不已。
第二天,左邻右舍纷纷传出一个消息,说是昨天晚上有个壮年汉子走过坟场时碰到了一个女吊死鬼,当场就口吐白沫,吓昏过去。天亮后给人发现,送到郎中那儿急救,好容易才清醒过来,嘴里还兀自恐慌地叫着“吊死鬼,吊死鬼”哩。
荔姐母女和纪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127、王藻妻猪蹄试夫
从前,潼州(现四川省绵阳县治)有个管理监狱的官吏名叫王藻,每天总要携带银钱回家,妻子怀疑他在办案时受贿枉法,几次试探,想让丈夫讲出真情,但丈夫却不理不睬她。
一天,妻子叫婢女梅香给丈夫送去10 只猪蹄。王藻回家后,妻子故意说:“今天我叫梅香送来13 只猪蹄,味道怎么样?”
王藻惊讶他说:“明明只送来10 只猪蹄;怎么有13 只呢?”就把梅香叫来查问。
丫头说:“是10 只猪蹄。”
王藻以为梅香偷吃了3 只,就把梅香毒打了一顿。梅香痛得忍受不住了,只得含冤招认了。
王藻对妻子说:“梅香女招认了,的确是13只猪蹄、她偷吃了3 只。”
妻子含着泪说:“你每天拿钱回家,我一直怀疑你是受了人家的贿赂。你用酷刑逼供,人家只得花钱来买通你,让你减轻刑罚。可问了你几次,你避而不谈真情,只得用婢女送猪蹄的事来试你一下,婢女果然屈打成招了。由此看来,在那残酷的刑罚的折磨之下,有哪一项罪名敢不招认承当呢?”王藻羞愧地低下了头。
妻子又说:“今后,愿你一文钱也不要带回来,因为那是不义之财啊!”
妻子说完,让丈夫把一大笔钱送给梅香,并向她赔礼道歉。王藻在壁上题诗道:
从今不愿持刀笔,
放下归来游翠林。
夫妻俩把钱财分给穷人后,离开了潼州,远走他乡去了。
128、新娘夜半妙处盗
有一家娶媳妇,洞房花烛之夜,客人们都先后告辞了,新郎新娘就熄灯上床安歇。
这时,忽听得墙壁发出“叮铛叮铛”的响声,新娘吓得直往被子里钻。新郎胆大,屏息敛声地听着动静。
响声没有了,新郎告诉新娘,两人点亮灯,正要下床查看,突然房间一根粗大的木头倒在地上,只听得“啊呀”一声,把新郎新娘吓了一跳。移灯细看,木头底下压着一个人,头都砸扁了。
原来这个被砸死的人,是新郎新娘的一个邻居,今夜凿开壁洞,意欲偷盗结婚用品,想不到被一根木头伤了性命。
新郎看见死了人,吓得浑身战栗,害怕由此引来大祸。新娘反倒安慰丈夫道:“这是他自己寻死,我们不去告他已便宜他了。至于这具死尸,我倒有一个办法处理得天衣无缝,人家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说罢,她让新郎空出一个大箱子,把窃贼的尸体放入箱子内,又加了一把铁锁。两人悄悄抬到贼人家的门口,敲了几下门,马上离开。
再说贼人的妻子听见敲门声,以为丈夫回来了,急忙开门,见了箱子,以为这是丈夫今晚偷来的东西,不胜喜欢,独个儿拖到屋里,又见箱子锁着,心想里边定有许多财物,还是让丈夫回家再作处理。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贼人的妻子还不见丈夫回家,心中疑惑起来,又闻得藏箱子的地方不时飘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她找来一把榔头,砸开铁锁,打开箱子,里面蜷缩着的原来是丈夫的尸体,已经在腐烂发臭了。贼妻好不伤感,本欲告官,却又说不清谁杀死了丈夫,而且箱子藏在家里又多日了。一旦被官府认定丈夫是自己所害,又怎样说清这件事呢?她只得草草葬了丈夫。一个人潜逃他乡去了。
新郎新娘听得贼妻葬掉丈夫,只身外逃,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129、四媳妇四言八句
从前有户农家,四个媳妇都很聪明能干,碰在一起又爱说个四言八句,互相取乐,热热闹闹。本是百里难挑的好媳妇,可是公公婆婆却总是看不惯。不时要挑出一些是非来。
有一个晚上,四媳妇围坐在一起纺棉花。正巧有一只猫轻轻走过来,朝着她们咪咪直叫。大媳妇说:“姐妹们,咱们以猫为题,说个顺口溜开开心,怎么样?”
“好!”大家齐声附和。
“猫儿生得四脚轻,”大媳妇第一个开了口。
“一对眼睛像铜铃,”二媳妇接着说。
“哪个若是不相信,”三媳声音温和柔润。
“侧耳听。”四媳妇显得有点儿俏皮,还故意做了个隔壁有人偷听的动作,惹得姐妹们纵声大笑。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四句话都被多心的婆婆听到了,在公公面前加油添醋地挑唆说:“她们把我们比做猫作践呢!还不想法儿治治她们?”
第二天,婆婆硬逼着公公去县衙告状。
县官收下了状子,把原告、被告都叫到堂前,对四媳妇喝道:“为媳妇的应该懂得孝道,尊敬公婆才是。你们怎么敢把公婆比作猫儿取乐?”
媳妇们齐声回答:“我们说顺口溜散心,别无侮辱公婆之意,望大人明鉴。”
“既然会说顺口溜,那好,请以堂前的这面鼓为题,给我当面说一个来听听?”县官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她们说不上来,那就以辱骂公婆治罪。
四个媳妇相互对望了一眼,暗暗交换了眼色。接着,从大媳妇开始,一人一句说将下来:
知县堂前一面鼓,
先当知县后当府,
府上加府年年升,
真有福!
这四句顺口溜把县太老爷说得眉开眼笑,连声说:“四媳妇说得好!公公无理取闹,给我敲打四十大板,以示儆戒!”
可怜公公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哭丧着脸一步一拐地走回家去。
晚上,媳妇们又围在一起纺棉花。婆婆因为公公挨了板予,心中有气,冲到她们面前说:“那猫儿又来了,你们有本事给我再说一个顺口溜!”
媳妇们讨厌这位厉害的婆婆,决定再给点颜色她看看。大媳妇说:“猫尾生得像杆笔,”二媳妇说:“媳妇文才数第一,”三媳说:“公公再敢去告状婆婆听到这里,恶狠狠地问道:“告了你们又怎么样?”
大媳妇接着说:“屁股打得——”
四媳妇的调皮劲又来了,双手摸着屁股,做着挨打的样儿,大声说:“血直滴!”
婆婆讨了没趣,以后再也不敢为难媳妇们了。
130、三女婿上寿吟诗
从前有个老汉,养下三个姑娘。大姑爷、二姑爷是秀才,只有三姑爷是庄稼汉。有一次老汉过生日,三对女儿女婿都来拜寿。酒席上,两个秀才想叫三姑爷出丑,就提议每人吟诗一首,谁吟不出,就不准吃肉喝酒。
大姑爷先吟道:“二八一十六,先吃一块肉!”说罢,得意地吃了肥肉一块。美酒一盅。
二姑爷接着吟道:“二九一十八,两块一齐夹!”吟罢,神气地一连吃了两块肉。饮了两盅酒。
轮到三姑爷了,他先把菜盘子端起来,吟道:“二七一十四,端着盘子吃!“吟罢,把一盘肉全吃光了,又拿起酒瓶把一瓶酒全喝了。气得大姑爷、二姑爷都说不出话来,可是心里总不服气。
等到端上二道菜来,大姑爷又说要吟了诗才能吃。二姑爷说:“这回要吟天上一种飞禽,地上一种走兽,桌子上一件宝贝,桌子旁边一种人。”
大姑爷先吟道:“天上飞禽有凤凰,地下走兽有羚羊,桌上放的是文章,两旁站的是梅香。”
二姑爷吟道,“天上飞禽有鹏鹫,地下走兽有犀牛,桌上放的是春秋,两旁站的是丫头。”
三姑爷最后吟道:“天上飞禽怕枪鸟,地下走兽有猛虎,桌上放着木炭火,两旁站着小伙子。”
两个秀才都说三姑爷吟得太俗气,又没押上韵,不准吃菜。
三姑爷说:“你们先不要忙,听我说完。”他从头吟道:“天上飞禽怕鸟枪,打死你那鹏鹫和凤凰。地下走兽数猛虎,吃掉你那犀牛和羚羊。桌上放着木炭火,能烧掉你那《春秋》和文章。旁边站着小伙子,能配上你那丫头和梅香。”
说得两个秀才无话对答了。
131、九斤姑娘解难题
张箍桶的女儿九斤姑娘,绝顶聪明。一天,张箍桶出门做生意去了,九斤在家替父亲补衣裳。这时,来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公公,说要请张箍桶为他家箍桶。九斤姑娘说:“好!回来了就叫他去。老公公,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公公说:“我的名字叫做:一斗半,二斗半,三斗五升;四斗半。”
九斤姑娘想:这些相加不是一石二斗吗?于是就说:“噢,原来是石二公公!你家住在哪里呀?”
石二公公说:“就住在东头石家村。我家是有记号的:东边叮吟当,西边冷清清,门前两个管门人,一东一西两边分,胡须生在头颈里。笤帚插在头顶心。”
九斤姑娘说:“好,知道了!你家东边是一家铁匠店,西边是个祠堂,门前有两株棕榈树,对吗?”
石二公公夸道:“九斤姑娘真有才能。”说着走啦。
张箍桶回到家,九斤姑娘就把石二公公来请他的事讲了一遍。张箍桶说:“石二这个人,讲出话来,就像茅山道士念咒一样,邻近三村,就是他家生意难做。”
九斤姑娘说:“你把一张长推刨放在家里好啦。到了石家,假使有什么难题,你就说回来拿长推刨,女儿替你出主意。”
到了石家,石二对张箍桶说:“我要你箍一只早早桶;一只中午桶;一只小儿桶;一只有底无盖桶;一只有盖无底桶;还有一只桶:两只耳朵高耸耸,中间直弄通,一眼望去到山东;还有一只桶:中间横着一根栋,尾巴翘起通天空,翻转身来'扑龙桶’。张师傅,这七样桶你会箍吗?”
张箍桶说:“会箍,会箍。不过,我一张长推刨没有带来,还要回去拿哩!”
张箍桶回家把石二的话学说了一遍,九斤姑娘说:“早早桶是面桶,中午桶是饭桶,小儿桶是坐桶,有底无盖桶是脚桶,有盖无底桶是锅盖,第六样是蒸饭的蒸桶,第七样是打水的吊桶。”
张箍桶又来到石二家,把九斤姑娘的话学说了一遍。石二知道是九斤的主意,说:“张师傅,你家九斤姑娘真聪明。我什么桶也不要箍了,我要和你攀亲——把九斤姑娘许给我家老三吧!”
九斤姑娘嫁到石二家的第二天,要下厨房做饭。石二说:“九斤!石家的规矩,新媳妇头次下厨房要烧一锅鸳鸯饭给公婆吃,这鸳鸯饭就是半锅米,半锅水,一半烂,一半焦。这种饭,你能煮吗?”
九斤想,这样的饭不管手段多高也煮不起来的,可还是满口答应。
她到厨房里,举起菜刀,把一个锅盖箍斩断了,叫着从厨房里走出来:
“公公,锅盖箍爆断了,饭不能烧了。”
石二说:“那就换一个新箍吧。”
九斤说:“公公,找锅盖箍,早竹、毛竹、紫竹、雷竹都用不着,要用鸳鸯竹打的。鸳鸯竹它半株青,半株红。这种竹不出在高山,也不出在平地,是出在东洋大海里的。”
石二说:“这种竹子天下少有,怎么办得到?”
九斤说:“公公!假使鸳鸯竹办不到,媳妇的鸳鸯饭也烧不起来。”
石二见九斤的才能比自己还强,十分欢喜,有心要叫她当家,只怕大媳妇和二媳妇不服。他想了一下,拿出一段青布,对三个媳妇说:“我这一丈二尺青布,要做四样东西:一条汗巾,一个钱褡,一件衣衫,一条被头,缺一不可。谁能做,就让她当家。”
大媳妇和二媳妇都说不会做。九斤说:“我拿去做做看。”
不到一天工夫,九斤就做成了一件长衫。石二一穿,非常合身,说:“唔,这种长衫做得很好,还有汗巾呢?”
九斤说:“我们乡里人都是用小襟揩汗的,所以我想小襟就是汗巾,对吗?”
石二说:“对!还有钱褡呢?”
九斤说:“钱褡就在袖筒里(旧时的服装,大衫的袖口缝上一段,可放东西),你看好不好?”
石二连声说:“好,好!还有被头呢?”
九斤说:“古话说'日当衣衫夜当被’,这件长衫,到了夜里就是被头。”
石二高兴他说:“做得对!做得对!九斤!就让你当家吧!”
132、韩老大释百家姓
在一个钉鞋摊的旁边,一群人围着一位老先生,听他讲孔夫子的“言必信,行必果”。
韩老大听了一会问修鞋的皮匠:“哎,师傅,这老先生是谁?讲得真带劲儿!”
皮匠小声回答:“教书的,姓赵。你别听他满嘴讲得好听,可办起事儿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在我这儿修了几次鞋,一次钱也没给。”
韩老大最恨那些光说不做的人,等老先生讲完一段后,便问:“先生,我想请教个题儿:'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咋个解释?”
老先生说:“你真是个愚人,连百家姓上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都不懂。那不就是姓赵的赵、姓钱的钱、姓孙的孙、姓李的李、姓周的周、姓吴的吴、姓郑的郑、姓王的王吗?”
韩老大说:“先生,我解释的意思和您的不一样。我从后边给您往前解释,请您好好听着,王是王霸道的王,郑是不正经的正(郑),吴是耍无赖的无(吴).周是瞎胡诌的诌(周),李是不讲理的理(李),孙是装孙子的孙,钱是欠鞋钱的钱,赵是赵先生的赵。联一块儿是:王霸道,不正经,耍无赖,瞎胡诌,不讲理,装孙子,欠鞋钱,赵先生。”
老先生火了:“你讲的这是啥?快给我滚开!”
韩老大笑着说:“先生,您别生气,也别着急,我还有话哩——您讲的言必信行必果,也不全对。言必信,行必果,就是说了就做,要说到做到,可先生您呢?您在皮匠那儿修了几次鞋,为啥不给人家钱呀?”
“这..”赵先生张口结舌,可他很快又改口说:“我也没说不给呀,我是说等他啥时候要钱花,我就一块儿给他。”
“眼下我大儿子要娶媳妇,正等着钱花,你现在就给我吧。”皮匠在一旁答了话。老先生只好把钱还给了皮匠。
133、五娘子刀下救夫
一天,谷财主让韩老大带少爷去串亲戚。少爷骑着一匹马在前面走,韩老大在后面跟着。翻山时,突然从山路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只兔子,少爷骑的马被吓惊了,连少爷一块滚下山崖,摔死了。韩老大急忙跑回村,财主一听,把他拉到了县衙门,说他故意害死少爷。县官得了财主的厚礼,就给韩老大定了死罪。那时,给犯人判死刑有几刀之罪,如一刀之罪,就是把犯人的脑袋砍下来;两刀之罪,就是砍下脑袋后,在腰上再砍一刀;最多的是七刀之罪,就是把犯人大卸八块。县官判处韩老大一刀之罪,下了死牢。
韩老大的妻子五娘子找到县官,说有一事相求。县官见五娘子美貌非凡,便嘻皮笑脸他说:“快快讲来吧。”
五娘子哭道:“大老爷,丈夫死后,我决不再嫁人了,可是我们家离这儿有百八十里地,家里又穷得什么也没有。难把我丈夫的尸骨取回去。这样,我死后,我的尸骨就不能入韩家坟地正穴。所以求大人把我丈夫的辫子割下来给我,我死后,就可以同那条辫子一起埋入韩家祖坟正穴了。望大老爷开恩!”
县官望着她那楚楚动人的脸蛋儿,心生邪念,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事后你也要答应我..”
五娘子说:“多谢大老爷,事后,一切由大老爷作主!”
一会儿,五娘子从县官手里接过韩老大的辫子,问道:”不知大老爷判了我丈夫啥死罪?”
“一刀之罪!”
“既然一刀之罪,大人已命刽子手砍过我丈夫一刀了。你就该把他放了。”五娘子见县官结结巴巴答不上来,又说:“百姓都称赞大老爷秉公执法,如不放我丈夫,岂不有失大老爷的身分?一县之主,竟然说了不算?再说,你已经砍了他一刀,再砍,我就要到府里和皇上那儿去告,大老爷就不怕丢乌纱帽吗?”
县官只好把韩老大放了。
134、媒婆断句胜知县
从前,某知县有一个丑儿子,却想找个漂亮的媳妇。他就叫衙役,找了个媒婆给儿子去说亲。
媒婆受过知县的勒索,想出一口气,她特意找了个财主的跛脚、独眼的姑娘。事先作了安排,让姑娘穿上新花裙,侧着身子坐着,隔着帘子看不出一点破绽。那姑娘经过一番装扮,去相亲的知县的儿子一下子看愣了。口里忙叫道:“美,美极了。”忙赶回去禀报父亲,立即要订下这门婚事。
知县怕媒婆耍花招,一定要立个婚约.这下正会媒婆的心意。她马上请衙役里的文师爷代笔。媒婆说:“人才十分丑陋并无,一双好足,三人对六面,乌眼肉耳,腿长脚短,不合不与媒人相干。”双方都在婚约上面签字画押。
不久,接亲的日子到了,从花轿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又跛又瞎的女子。知县派人抓来媒婆问罪,下令要打她40 大板。
媒婆忙说:“且慢!我们有的在先,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打我,我就到知府那里告你!”
知县想:有约为证,媒婆花言巧语骗不过知府大人,便答应同去知府那里。
知府大人听了知具一席话,把惊堂木一拍,说道:“大胆的媒婆,你东撮西拐,竟骗到知县头上来了,给我重重打40 大板!”
媒婆忙说:“大老爷息怒,这里有婚约凭证,请大人过目。”说罢双手递了上去。知府大人便令媒婆当众宣读。
只听得她这样念着:“人才十分丑陋,并无一双好足,三人对六面,乌眼肉耳,腿长脚短不合,不与媒人相干。”
知府大人听后,再看婚约上还有画押指印。这时,知县还想申辩,知府把他轰了出去。
135、小丫头纵火擒贼
很久以前的一个深夜,一伙蒙面强盗闯入一家殷实富户。主人夫妇从床上被拖了起来,吓得浑身筛糠似地发抖。
“快,快把柜门、箱笼的钥匙交出来!”强盗们扬着宝剑,直逼主人的喉咙。那剑刃兀自闪着死亡的寒光。
主人夫妇不敢怠慢、抖抖索索地到梳妆台上寻出一串钥匙。强盗们立即分散奔入各个房间,翻箱倒柜。顿时,卧室、厅堂、书房..全给搅得狼藉不堪。
此时,有个小丫头见状十分愤怒,猛生一计。她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对放哨的强盗哭哭啼啼他说:“叔叔,我冷,我冷,让我到厨房里去暖和暖和。”
那强盗见小丫头不满十岁,又不是要求出门,就不以为意,很不耐烦他说:“去吧!”
小丫头获得允诺,马上跑进厨房,将门儿拴上。拿着了敲火石,点着了油灯,并往灶间塞进几大把稻柴,将火点着了..然后,她推开窗子,越窗跳入后院,复将窗子关好。
放哨的强盗走到厨房门前,朝门缝里窥探了一下,只见油灯闪亮,灶膛间透出红光,估计那小丫头蹲在灶前取暖,便重新回到厅堂门前放起风来。
且说那小丫头来到后院,即刻敲石引火,将靠近围墙的一垛稻草堆点燃。顿时,火苗呼呼地往上窜。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那后院小半个天空就变红村上的人们纷纷给惊醒了。一下子,人群包围了那家富户:拎着桶的,擎着扁担的..
埋头搜索财物的强盗们听见外面人声喧闹,猛然惊觉,要想外逃,可是为时已晚,他们全给村民们活捉了。
村民们无不赞许小丫头随机应变的智慧。
136、小女孩智擒强盗
古时候的一天,有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和夫人都出去走亲戚了,只留下一个小丫环看家。那个小丫环只有9 岁,操持家务已经十分在行,所以深得主人的信赖。
此时,小丫环正在擦拭一只大银盘。那东西银光闪闪,盘面犹如明镜,光可鉴人。这是一件国宝,原是皇帝赏赐给这家主人的。
突然,小丫环听得背后一声喊:“不准回头,一回头就杀死你!”
小丫环发觉是强盗闯进家门来了,便乖乖地站着不动,说:“是!”
“把银盘给我,别回头!”
小丫环便把大银盘缓缓地举过头顶,想交给那个强盗。忽地小丫环将双手落下,向前略微一弯腰,说:“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只银盘?”
强盗也弯下腰,越过小丫环的脑袋,朝银盘审视了几下,不由分说,舒展手臂,一把夺过银盘。另一只手仍用刀尖顶在她背后,低声吼道:“在我退出房间前不许回头!”强盗边说边退,退至门前,便兜转屁股,旋风也似地逃走了。
主人夫妇回来后,一听御赐的宝贝给人抢走了,不禁勃然大怒,喝令家人将小丫环捆绑起来,准备施以重刑。
小丫环忙说,“老爷,夫人息怒!小奴婢自有办法擒捉强盗。”
“什么办法?”
“报了县官就有分晓。”
县官接到案情报告,知是国宝被抢,不敢怠慢。详细询问了强盗作案的经过,长叹了一声道:“小女孩啊,你好糊涂!不知道那强盗的长相,即使有千军万马又如何能擒拿到案?”
小丫环嘻嘻一笑,说:“禀告县太爷,您别着急!我将银盘递给强盗时,在眼前停了一会儿,诱他低下头来看银盘,我从银光闪闪的盘面上看清了他的面相。”
县官一拍惊堂木,喝采道:“好!”
根据小丫环提供的强盗相貌,很快抓往了罪犯。大银盘物归原主。
137、王华沉银归钱袋
古时候,有个六岁的孩子王华,一天和一群小朋友在小河边游戏。正玩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一个过路的醉汉,踉踉跄跄奔过来,还没靠近小朋友,就“哇”地呕吐出来,把裤脚弄得很脏很脏。他只得将肩上的一只小布袋放在地上,自己挽起裤脚管,脱了鞋子,赤脚下河洗涤。洗了好一会儿,他才上岸,穿上鞋子,又蹒跚地朝前赶路了。
不一会,王华来到河边,忽然看见灌木丛边有一只小布袋,他恍然记起:“啊,这是醉汉忘记了的口袋!”想要追上前去喊他,可那人早就没了影儿。
王华提着口袋掂了掂,嗨,好沉好沉哪!解开袋子一看,啊,竟是亮晃晃的几十两银子!王华想:“失主酒醒后发现丢了银子;一定会很难过的!他必定会从老路返回来寻找。对,我一定要在这里守候他!
王华想着,却见几个小朋友好像往这儿奔来,这处又有行人过来,便慌忙将布袋口扎紧,顺手拎起,丢人河岸边的浅水里。自己坐在岸边等候。
果然没多久,那个酒醒的醉汉哭哭啼啼地跑回来了。
王华问道:“叔叔,您是不是丢了东西?”
那人慌忙问道:“小朋友,你看见我的口袋了吗?”
王华指指小河,说:“别急!东西好好地在那水里哩。”
那人就下河将布袋捞了起来。上得岸来,他连声道谢,还惊喜地拍着王华的脑袋说:“小朋友,了不起!你不但心地好,还很有心计呢!”说着,他急忙解开袋口,取出一锭白银作为酬礼,王华无论如何不肯接受。那人只好提着袋子走了。
138、童辉井底捞玉簪
童辉的妈妈在井边急得直跳脚,原来她去打水时,头上戴的粉红色的玉簪掉到井里了。这簪子可是值钱的东西呀,难怪妈妈快急死了。
童辉忙跑到井边安慰妈妈说:“妈妈,别急啦,我们把它捞上来!”
妈妈问:“用什么捞呀?”
童辉去找了根竹竿,在竹竿的一端绑上一个小铁钧儿。妈妈接过来,就把竹竿伸到井里去。
井好深呀,里面很暗,那玉簪又小,怎么也看不清呀。捞了一会儿没捞上来,妈妈甩一把汗,抬起头望着太阳说:“要是太阳公公帮帮忙,照到井里就好啦!”
童辉一听,说:“对!我们来请太阳公公帮帮忙。”说完转身回家拿了一面大镜子。
童辉把镜子对准太阳,那镜子立即反射出一条十分强烈的阳光,可怎么也反射不到井里去。
妈妈叹了口气说:“太阳公公不肯帮忙。”
童辉看看太阳,又望望井口和手中的镜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太阳公公肯来帮忙的。妈妈,您等着瞧。”他说完、又“腾腾腾”地跑回家。
一会儿,童辉又抱来一面大镜子,把它斜着竖在井台边,镜面斜着向上,立即反射出耀眼的阳光。这反射出的阳光正好照在童辉手中的那面向下的镜子。就这样,阳光拐了两个弯,反射到井里去了。
井中被照亮了,呀,看见了,清澄的井水能一眼望到底,井底下安安静静地躺着那只粉红色的玉簪,妈妈把竹竿重新伸下去,小铁钩儿一钩、就把那玉簪钩上来啦。
139、放牛娃智杀母狼
一头母狼经常趁着夜色愉袭人畜,造成伤亡,害得村民们六神不安。大家都恨不得要杀死它,可一时又想不出好办法。倒是两个放牛娃悄悄商议了一个妙计。
一天、他们循着恶狼的足迹,寻到了山谷里的狼窝,发现里边有两个狼崽子。他们躲在树丛间窥探等候。恶狼从窝里跑了出来,出外觅食去了。放牛娃呼地窜出来,直奔狼窝,一人捉了一个小狠崽子就跑。两个孩子各人爬上一棵大树。两棵大树之间相差好几丈路。
过了好久,恶母狼回来了,它不见了狼崽子,便急得嗥嗥乱叫,绕着狼窝不断地兜圈儿。一个放牛娃见状,便在树上用力揪扯小狼的耳朵,痛得它哇哇乱嗥。恶狼听见叫声,冲到树下,一边嚎叫着,一边拚命地抓咬树干,扑腾蹦跳不已。此时,另一个放牛娃也在树上用力揪扯小狼的耳朵,痛得它哇哇乱吼。恶狼听得叫声,丢下这棵树,立即奔向那棵树,一边嚎叫着一边拚命地咬树干,扑腾蹦跳不已。一会儿,先前那棵树上的小狼又叫了起来,恶狼又兜转屁股,奔到那里,嚎叫着,撕咬着蹦跳着..
就这样,恶母狼不停地来回奔跑了上百个来回,嚎叫声渐渐微弱了。最后,恶狼终于声嘶力竭,倒地死了。
140、少年夜半惩男巫
南方某村有个男巫,喜欢装神弄鬼,自称拥有法木,能够驱妖祛病。如果有人生病向他求医,他就一本正经地沐浴戒荤,虔诚念佛,然后设置祭坛,吹响螺角,摇动铜铃,又是上蹦下跳,又是大呼小叫,疯狂地追逐奔跑,仿佛在与妖魔鬼怪搏斗似的。要是病人侥幸痊愈了,男巫就大肆自吹自擂一通,害得病家破费巨款酬谢招待他,要是病人死了,他就说:“这是天命如此,佛法巫术已经无法挽救了。”总之,他浑身都是本事,平时常常向人夸下海口:“我最擅长驱治鬼妖,任何鬼怪休想在我面前逞能作恶。”地方上受他愚弄给骗去不少钱物,他很快富了起来。
村上有一个少年早已对男巫欺世盗名的诈骗行为十分憎恨,便同几位小朋友商量了一个惩罚他的妙计。
一天夜里,男巫从外地做了巫术“生意”回家。走到一个树林边上,忽然,“豁拉拉”一团砂子朝他头上掷来,甩得他脸面生疼。男巫望着黑幽幽的林子,以为真有鬼来跟他作对了,心里害怕得不得了,便从腋下拔出螺角,“呜呜”地吹起来为自己壮胆。谁知走了几百步路,又听得一棵树上“刷拉拉”地响.几团砂子石粒直往他的身上掷落下来,他更吓得浑身发抖,以为鬼怪肯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了,便丢下螺角,摇起铜铃,慌不择路地奔逃起来。哪晓得跑了几百步路,又兜头给掷了几团砂子石粒,他越发以为鬼怪这下一定不会放过他了,吓得将铜铃掉在地上,拼命地奔跑着。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树叶的沙沙声,都认为是鬼叫声,只能一路跑,一路大喊“救命”。
直到半夜,他才摸到家门口,连忙号陶大哭,“砰砰”敲门。妻子起床为他开门,他结结巴巴气喘吁吁叫道:”快,快,扶我上床。今儿,我见到鬼了。快,快,活不成了。”妻子大吃一惊,慌忙搀扶他上床。哪知他刚躺下去,就心胆破裂,两眼翻白,双脚一挺,滚到床下,死了。脸面和身上的肌肤全是一片青紫。
事情传开后,引起了少年们一派哄笑。少年委托一个大人对乡亲们说:“那是邻村一个淘气孩子玩的鬼把戏。可笑啊.男巫直到死还认为自己是遇到了真鬼呐!”从此,附近地方的人们,再也不相信佛法巫术能够驱鬼治病的骗人说法了。
141、桂鸦鹊巧骂官员
李华章是湖北黄梅县的官场人物,老百姓谁也不敢惹他。有一次他见当地的聪明人桂鸦鹊走过他家门口,就拦住桂鸦鹊说:“听说你很会挖苦人,今天当面试一试吧!”
桂鸦鹊想:你平时百般戏弄别人,今天我非骂你一场不解恨,就说:“要讲就讲一个故事,讲得不好请不要笑话。”于是,他开始讲了——
从前,有一只兔,一条蛇,一只乌龟,一只鸡,决定同上茅山学道。上了茅山,向一位仙家讲明来意后;仙家说:“各人报上名来吧。”它们报了兔、鸡、蛇、乌龟。仙家说:“这些名字太不雅观了。这样吧,你们到山下找一个姓名来,我才能收你们做徒弟。”
兔、鸡、蛇和乌龟一齐跑下山去,来到一个学堂旁边,正碰上先生在读《百家姓》.兔听了一句“赵、钱、孙、李”,蛇听了一句“孔、曹、严、华”。
鸡听了一句“柏、水、窦、章”。乌龟爬得慢,等它一到,《百家姓》都读完了。乌龟什么也没有听到,只好跟在它们后面回到茅山上去。
仙家见它们回来了,就听它们报上名来。
兔报:“赵钱孙李。”
蛇报:“孔曹严华。”
鸡报:“柏水窦章。”
乌龟伸伸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仙家说:“你没有姓名,我不能收,你下山吧!”
兔、蛇、鸡一齐跪下说:“师父,我们四个是一路来的,把乌龟一个赶走,我们实在于心不忍。好在我们三个都有了姓名,并且都多了一个字,我们每人送它一个字吧!”
仙家就答应了,于是,兔送乌龟一个“李”字,蛇送乌龟一个“华”字。鸡送乌龟一个“章”字。仙家拍着手说:“好,乌龟听着,从今天起你就叫李华章。”
李华章听完故事,瞪眼说:“怎么,乌龟也叫李华章?”
桂鸦鹊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你俩重名。”
142、谢仙巧圆梦灵验
从前,有一个文才出众的书生,逢着大比之年,约定一个同窗好友一起进京赶考。临行前夜,书生一连做了三个梦,天明醒来对妻子说:“我夜里做了三个奇怪的梦。不知是凶还是吉?”
妻子说:“什么梦?说出来我给你圆一圆。”
书生说:”头一个梦,我梦见房上长着一棵白菜。”
妻子吃惊道:“哎呀!那房上一无土二无水,白菜长在上面不要干死吗?那多半预兆着你凶多吉少。”
书生吓得头冒冷汗,浑身冰凉。
妻子又问:“第二个梦呢?”
书生红着脸说:“第二个梦,我梦见抬着轿娶小姨子。“妻子说:“天哪,世间娶小姨子的都是姐姐死了妹妹续嫁,想来我也活不长了。你快再说说第三个梦吧!”
书生越发吓得牙齿打战,浑身发抖,停了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继续说:
“第三个梦,我梦见咱院里放着两口棺材,棺材还摞着棺材。”
“哎呀!第一梦应着你死,第二梦应着我死,第三个梦梦见咱院放着两口棺材,一口是你,一口是我。”
妻子把梦这么一圆,书生浑身瘫痪啦。
一会儿书生的朋友谢仙来叫书生赶考,进门见书生还没起床,一问,知道他做了三个恶梦,就说:“小弟我读过圆梦书,通晓圆梦术,你说出来我再给圆圆看。”
书生说:“头一个梦,我梦见房上长着棵白菜。”
谢仙说:“好梦!房上长白菜那是高于一切,应着年兄赶考必定文压群英,独占鳌头。”
书生听了,半信半疑地问:“那房上无水,白菜不要干死?”
谢仙说:“房上无水有天水呀!天水滋润,正应着成事在天,这预兆着你进京赶考还能得到老天保佑呢!”
书生一听,顿时地有了点精神。接着又说:“第二个梦,我梦见抬着轿娶小姨子。”
“好梦!好梦!”朋友说,“梦见娶小姨那是亲上加亲。岂不闻'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吗?梦见洞房花烛,正预兆着你金榜题名,这次进京赶考,年兄必中金榜了。”
书生一听,“腾”地坐起身来就穿衣服。
当谢仙听说第三梦境,连声叫好:“好梦!好梦!棺上摞棺那是'官上加官’啊!年兄这次赶考,不但高中,而且加官,快快随我进京赶考去吧。”
一席话说得书生身轻体健,精神焕发,马上和谢仙一同进京赶考去了。
到了京城,书生果然高中了。眼望金榜,书生不住地感谢谢仙说:“要不是贤弟圆梦圆得好,几乎被愚妻误了我的前程。”
谢仙大笑说:“我哪里读过什么圆梦书,通晓什么圆梦术?我见年兄因梦得病,疑虑重重,这是心病啊!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故意牵强附会,与你说些吉利的话,无非使你振作精神,哪里真有什么灵验兆应!况且乱梦颠倒,梦幻虚景,怎么与人事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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