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大的海龟怪物:读书:版本知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07:50:13

读书:版本知识

  自从电视媒体开播古代文化讲座之后,一时国学成为热门话题。但国学中的文献学,却是门庭冷落,因其商业效益太差而乏人问津。不过,一旦深入其中,知晓了文献基础之于国学研究的重要性,人们或许会改变态度而行注目礼。有志于国学者,必先具一定的文献学基础,方能说话有据,理直气壮而不发空论,以收事半功倍之效。反之,缺乏文献依据的所谓国学,则因其基础动摇,有可能成为空中楼阁。

  文献学有三个分支:目录、版本、校勘。三足鼎立。又各有偏重而互为连环。清冷的文献三学中,版本学尤为悲凉。这或与学习版本的“成本”太高有关,更与其缺乏市场轰动效应直接牵涉。要了解版本学,需看各种古旧善本、坊本、抄本之类,详加比勘校订,方能见其是非优劣。而对古旧善本,各图书馆无不视为镇馆之宝,轻不示人,一般难得一见。如鲁迅是伟大作家,稿费收入不菲,他曾在《日记》中说:“凡八月间而购书百六十余元,然无善本。京师视古籍为古董,唯大力者能致之耳。今人处世不必读书,而我辈复无购书之力,尚复月掷二十余金,收拾破旧数册以自怡悦,亦可笑叹人也。”有钱人高价收购古旧善本作为古董收藏,非为读书之需,而是期望升值发财。而如鲁迅一类的读书人,虽然需要,却无缘一见,真“可笑叹人也”。鲁迅如此,遑论我辈?其实,这一现象古已有之。明清时代,早有人把宋元版刻当作古董,以页论价,字字千金。清藏书家黄丕烈酷嗜宋本,自称佞宋主人,但却慨叹宋本的以页论价,其《书跋》云:“闻无锡浦姓书估,持残本《孟东野集》,索价每页原银二两。”当时一两银子,充小户一家生活之费。残本尚且高价,完本宋刻必是天价!富如“百宋一廛”主人黄丕烈尚且惊骇不已,一般的读书人只能望洋兴叹了。视宋元版刻为古董文物,近现代亦然。据毛春翔先生披露,浙江图书馆在抗战前收购宋代坊本建刻《名臣碑传琬琰集》,每叶五个大洋。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八,把宋本分为三等:“以杭州为上,蜀本次之,福建最下。……蜀与福建多以柔木刻之,取其易成而速售,故不能工。福建本几遍天下,正以其易成故也。”上中下三等,杭本最上,蜀本中等,建本最次。而浙图所购恰是建本。若是杭本,必是天价。书是供人阅读的,作为古董而秘不示人,又如何发挥其价值与作用呢?这是读书人的悲哀与无奈。不过时代在进步,读者不要灰心,各大图书馆是国家事业单位,相信会根据时代要求,制订出便于读者借阅的新规章。我们买不起,借阅总还是有机会的吧!

  学点版本知识,于国学大有助益。唐以前书籍皆手写本,因其来之不易,人以为贵,故精详校勘而多善本。晚唐五代,特别是宋以后,印刷兴盛,书籍大量刊刻,人见其多而不以为贵,加以因商业牟利而辗转模刻,不重校勘而增其鲁鱼豕亥之讹,以此产生了许多粗制滥造却易售易得的劣质书。这种现象,各时皆有,宋代亦然。但因其时代久远,物以稀为贵,今天所见宋本建刻,也成了古董文物一类的宝贝,虽具有一定的历史参考价值,但作为读者,却千万小心,要详加校勘分析,不要轻信名家所谓“书以弥古为弥善”之言。读劣质宋本建刻,同样会上当受骗的。叶梦得《古林燕语》卷八有个故事:“熙宁以前,以诗赋取士,学者无不先遍读五经。余见前辈无科名人,亦多能杂举五经。……自改经术,人之教子者往往便以一经授之,他经纵读,亦不能精,教者亦未必皆读五经,故虽经书正文,亦率多遗误。尝有教官出《易》题云:‘乾为金,坤亦为金,何也?’举子不免上请,则是出题时偶检福建本,‘坤为釜’字,本谬,忘其上两点也。又尝有秋试,问《井》卦何以无彖?亦是福建本所遗。”你看,宋刊建刻麻沙坊本之讹,造成了教官出题犯错,闹了大笑话。《易传·说卦》原文是“乾为金”、“坤为釜”,而建本“釜”字上面两点遗漏而错为“金”,糊涂教官信以为真,据此出题,能不贻笑大方吗?又《井》卦原有彖辞,建本漏刻,教官不问版本,以致斯文扫地。只要略具版本常识,寻对精善之本,自然不会闹此笑话。不过,教官出错考题,还不至于死人。如果医书版本错误,就可能闹出人命来。明陆深《俨山外集》有一故事,说是明初名医戴元礼,在南京见一医家门庭若市,元礼以为神医,于是天天去那医家看看。偶见一求药病人已出诊所,那“神医”追出门外,关照病家,煎药时一定要放一块锡同煎。元礼很奇怪,从未有以锡入煎剂的,遂问那医师。医师说是古方。元礼找到原书,乃是“餳”字,急为改正。餳即糖,“食”旁误作“金”旁,又少一笔,遂变为“锡”。由于庸医不讲版本,沿用坊本开方,一旦下错药方,轻者病情加重,重者危及生命。版本之事,意义重大,岂当儿戏!

  晚唐五代后,有志于刻书惠世者不乏其人。宋王明清《挥麈余话》卷二载,毋昭裔“贫贱时,尝借《文选》于交游间,其人有难色。发愤异日若富贵,当板以镂之遗学者。后仕王蜀为宰,遂践其言,刊之印行”。后来宋代蜀刻大兴,即与毋昭裔提倡有关。在宋刻三等之中,蜀刻仅居中列。我有一部上海古籍出版社据北图馆藏宋蜀刻本原尺寸影印《昌黎先生文集》,不仅具考辨校订字句功能,而且行款、刀法、字体、墨色、版式诸方面,印刷精美,赏心悦目而富有审美观赏价值。居中等之蜀刻尚且如此,上等宋本杭刻之精美可想而知。清孙从添《藏书记要》说,宋本“字画刻手古劲而雅,墨色淡香,纸色苍润,展卷便有惊人之处”。所言宋本杭刻梨枣为板,纸张上乘,名人书写,精工雕刻,其字体大致有二:或瘦劲雅秀如欧(阳询)柳(公权)笔法,或气势雄伟如颜真卿笔法,俱生动有神而堪称双璧。近现代藏书家郑振铎在生活窘迫中曾自嘲解困说:“取善本书若干,以资欣赏,以涤尘心,当可有助修养。”版本之学,不仅有关学问,更有清心养性之功效。

  不过所谓善本,不仅在于时代之古旧,同时还在后人之精校注本。如宋本《陶渊明集》,据宋代《蔡宽夫诗话》,就有许多刊误,故有“校之不胜其异”之叹。如陶氏《读山海经诗》有“刑天舞干戚”之句,但宋代曾紘所见诸本为“形夭无千岁”,因义窒碍疑其误,故取《山海经》原本加以校正。一句五字皆因形近而讹,故曾紘“每以世无善本为恨”。现在陶集已有若干精校本,古人可以无恨矣!

  还有,中国古代兵火无情,毁坏了大量公私藏书,幸亏有些亡佚之书,早巳流入周边汉文化圈的国家,如日本、朝鲜、越南等。元诗人杨维桢《送僧归日本》曰:“我欲东夷访文献,归来中土校全经。”日本至今仍然保存了许多中国早已亡佚的宋、元善本书。如日本镰仓时代,北条实时购买了数百部宋元版书,保存在金泽文库中。几百年后,北条氏衰落,金泽文库许多宋本,转入德川家康府藏。而若干宋本则被前田绍纲收购,转入前田氏育德会尊经阁保存,其中有中国早已亡佚的南宋绍兴八年董弅刻《世说新语》,书中盖有金泽文库藏书印章。此书后由近人罗振玉珂罗版影印传回国内。国外所存宋元明清善本,成为中外文化交流的历史见证,亦是学界之幸事。

  重点学点古籍版本知识

  我国的古籍图书总体上是以雕版印刷形式为主,多种形式(活字、石印、影印)并存的局面。所谓雕版印刷就是把文字刻在木板上,然后用来印书的印刷工艺。先在木板上刻出阳文反字,再在板上涂墨,蒙上纸张刷印出书页。古人称用这种方法印出的书叫刻本或者刊本,现代人把它称为木刻本。木刻本又根据不同情况分成原刻本、翻刻本,写刻本、套色刻本几种不同的版本系列。

  原刻本,亦称祖本。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第一版,是一部书的原貌和“灵魂”,是后印本的源头。原刻本问世,作者、出版者往往十分重视,精工细刻,纸墨也很讲究,印出的书版面整洁、字迹清朗。另外,一般而言,原刻本印刷数量不会很大,所以古籍中的原刻本一直是有见识的藏家首选的藏品。判断一部古籍是否原刻本,通常要从资料记载、书牌页出版者署名、书中的序言、跋语中的叙述去综合判断,有多个序言的,要重视最后的序言,要注意后序是否被抽毁。此外,由于古籍雕版一经刻竣,便不会变动,所以还可用原刻本雕版的尺寸、字数去比对。如清康熙年间编纂出版的《康熙字典》,其中的武英殿内府原刻本是清初的著名善本,是历代藏家追逐的目标,但《康熙字典》在清中期、清末、直至民国,翻刻、翻印已不知其许,原刻本与后印本价值差距甚远,从博物馆所藏康熙内府宫装本得知,原刻雕版板框19.5×14厘米,812字,小字按双行计。根据这个尺寸与实物一比对,是否原刻本一目了然。

  翻刻本,也称重刻本或复刻本。存世古籍中的绝大多数都属此类。翻刻本与原刻本相比,虽然基本相同,但往往因为政治、文化、人为的或技术的原因,有所增删、变化。有时还会产生一些错误。而且翻刻次数越多,错讹的地方也就越多。因此收藏价值相对于原刻本有一段距离。翻刻本一般从牌记、序言中可以看出,但不排除少数不良书商为获得暴利,有挖补书牌、抽毁后序、后印改前印,在印刷时间上做手脚的做法。这就需要藏家从书品、纸张、不同时代的刻本特征去综合判断。但有几种翻刻本倒是值得藏家关注:其一,原刻本已佚失不存,或只有孤本残卷存世或流失海外。那翻刻本也就成了存世的唯一,其珍贵程度不亚于原刻本。其二翻刻者是历史上著名的刻书机构。如历代的官书局,声名显赫的通志堂、汲古阁等等,这些机构往往集中了一批当时著名的工匠,刻工精湛,校勘仔细,纸墨上乘,其刊本以其印刷工艺上精美而抬升了自身的艺术价值。三是影刻本。由于古籍中的宋元善本,书写多出名手,并非匠人所为,故字均肥细有则,佳者有欧柳笔法,墨色清润,印刷皓朗。影刻就是先在原刻本上进行影摹,然后再上版雕刻,如此印出的书与宋元板原刻本不仅内容相同,细节也相符,连版心中刻工的名字,所作的记号均原样保留。此种影摹宋刻的称“复宋本”,影摹元刻的叫“复元本”。古时影刻宋元版古籍最多也最精的是明末毛晋的“汲古阁”。这些影刻本的价值要大大高于一般的翻刻后印本。

  写刻本,是指由擅长书法的人书写上版,有时也有作者自己书写上版的。这类刻本数量很少,属木刻本中的精刻精印本,也是古籍收藏中的上乘佳品。由于此类刻本多出于名书家之手,常常一页书就是一幅精美的书法作品,甚为难得。比较著名的有宋代苏轼写刻的《陶诗》,明代夫容馆本《楚辞章句》,清代郑板桥自书的《板桥集》。清代扬州诗局也出版了不少这类写刻本。

  套色刻本,又称套印本。这类刻本是在同一书页上,分次印上颜色不同的文字和图画。这种套色印刷技术最早出现在元代,至明万历年间发展成熟。当时出现了以闵其亻及、凌蒙初为代表的套色印刷大家,刊刻了不少朱墨套印、三色、五色的套印本。这些套印本的价值,往往高于同时期墨本价值的数倍,历来是收藏界追逐的热点。其经典作品有明代徽州程大约滋兰堂的《程氏墨苑》,闵其亻及的《春秋左传》、明崇祯徽州胡正言的《十竹斋画谱》、《十竹斋笺谱》等。

  活字本,即用活字排印出来的书。最早使用活字印书的是北宋庆历年间的平民毕癉。当时他用的是泥活字。此后陆续出现多种材质的活字本古籍。元代首先用木活字印出《大德旌德县志》(已佚);明弘治嘉靖中,无锡华燧、安国先后创立铜活字,清代又出现了磁活字版的《周易说略》,咸丰七年上海出现最早的铅活字本《六合丛谈》,开近现代铅字印刷之先河。活字本在古籍中所占份额极小,据资料记载,流传至今的古籍总共有数万种,但其中有书目可稽考的活字本仅220种,明以前的活字本基本无实物存世。目前藏家所追逐的基本围绕着清武英殿木活字“聚珍版”和清铜活字版《古今图书集成》。武英殿“聚珍版”1773年起印刷,共用木活字25万多个,先后印了134种图书;《古今图书集成》共有1万卷,但只印了64套,这批铜活字就被销毁,用去铸了铜钱。因此,存世之书愈显珍贵。

  石印本。石印技术是泊来品,它是由一种特殊的药墨把文字写在纸上,待其微干将它移到石面上,再施油墨印书。这种方法在清末由欧洲传入,由于它省去了繁琐的雕版工艺,很快得到了广泛推广和运用,逐步替代了雕版印刷术。石印本存世量极多,早先收藏古籍的人对其不屑一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用此法影印的前代古籍佚失后,这类石印本也成了珍品。因此,收藏石印本,要关注那些用宋元善本、明清版画为底本的影印本,一般的石印写本无大的收藏投资价值。

  1.版本分类

  对版本作鉴定与辨伪,首先遇到的问题是古籍的浩繁,研究者往往从刻印地区、时代先后、刻印机构、版式、装帧等多方面着手,将其细作分类,大抵如下:

  按刻书时间区分,计有:唐卷子本、五代刻本、宋刻本(北宋本、南宋本)、辽刻本、金刻本、元刻本、明刻本、清刻本、民国刻本等;

  按刻书机构区分,计有:官刻本(包括国子监本简称监本、兴文署本、经厂本、武英殿本简称殿本、内府本、府学本、州学本、县学本、藩府本、官书局本、各地书院本)、家刻本、坊刻本等;

  按刻书地区分,计有:浙本、闽本、蜀本、高丽本(即朝鲜本)、东洋本(日本本)、越南本等;

    按雕版印刷情况分,计有:精刻本、写刻本、单刻本、丛书本、道藏本、祖本、原刻本、翻刻本、影刻本、初印本、后印本、递修本、百衲本、旧版、通行本、邋遢本、书帕本等;

  按字体、装订大小分,计有:大字本、小字本、巾箱本、袖珍本等;

  按印刷颜色分,计有;红印本、蓝印本、朱墨本、三色(或五色、六色)套印本等;

  按内容多寡、评注等分,计有:足本、增订本、删节本、批点本、评注本、配本等;

  按活字性质分,计有:泥活字本、铜活字本、木活字本、铅活字本、铁活字本、瓷活字本等;

  按其价值或使用价值分,计有:孤本、珍本、善本、校本、进呈本、四库底本、残本、不列尾、批校题跋本。

  另外,非雕刻版文献可分:抄本、旧抄本、传抄本、影抄本、稿本、上版稿本、手稿、清稿、底稿、拓本、影印本、钤印本、石印本等。

  上述概念的外延有不少是相互包容的,只是从不同角度来审视罢了。

  2.雕刻本鉴定要点

  鉴定古书,首先可注意其封面与牌记。今日所见,以明清刻本居多,而是时书籍有不少刻有封面,封面除书名外,大多刻有作者、雕版时间、书坊字号,如清雍正刻本《李义山诗》封面为:“雍正八年携,华亭赵润川解,《李义山诗》,金陵刘晰公梓。”清乾隆刻本《西湖志纂》,封面刻:“乾隆乙亥刊刻进呈,《御览西湖志纂》,赐经堂藏板。”一般有封面的书,据以断代是可靠的,但也有一些书例外。一是原书版片易主后,封面重新调换,以新面目出现,其内容却是旧的,并末重新刻版,只算是重印。比如,汲古阁书版,在毛晋身后便转归他人,如《十七史》版片转到了席氏手中,席氏即将各卷首大题下“毛氏汲古阁印”诸字挖去,补刻“洞庭席氏”,实质上仅是改头换面而已。另一种情况是整套书均由后人依样翻刻,翻刻时将原书封面只字不误地照刻,初看误以为是原刻本。遇此情况,只要在序跋末尾留意撰写时间即可。这种情况,不妨解释为刻工的文化程度低、办事古板或书坊主人的好古情趣,但若是蓄意作伪,则会尽可能地乔装打扮,故还得从其他方面去一一识破。

  牌记又叫书牌子,多刻在序目后或卷尾书末,类似现在版权页上的出版社名称,如明正德本《文献通考》,在卷三四八末刻有“皇明正德己卯岁暮独斋刊行”双行牌记。有些牌记内容较长,如嘉靖本《初学记》序末刊:“光禄大夫行右散骑常侍集贤院学士副知院事东海郡开国公徐坚等奉敕撰纂初学记一书,近将监本是正讹谬,重写雕镂,校勘精细,并无荒错。买书君子,幸希评鉴。嘉靖丁酉岁冬书林宗文堂刊行”。这很能说明选用底本、校勘等情况。

  序、跋是著者或与之有关的师友、后学撰写的该书成书过程、写作缘起等,一般序在前,跋在后,撰写时间一般距刻印时间不远,可以作为鉴定年代的一个依据。但单纯靠序跋题写时间还不可靠,因为不少书籍在翻刻时将原序依样刻录,因此得看看共有几篇序,以最近的一篇来推算。当然,遇到将序年挖改作伪的情况,还将凭字体、纸张等其他特征来辨别。

  题跋、识语是藏书家、鉴定家直接写于其所藏之书卷首或卷尾的个人研究心得,借此可了解该书的流传情况,同时也提供了名家的鉴定见解。如北京图书馆藏宋本《友林乙稿》前扉有袁克文跋,赵锈藏明版《韵语阳秋》卷三末有赵氏题识。其他如黄裳等著名收藏家也多喜在珍爱的书上题语。与题语同时出现的是藏书印章,如××楼、××阁、××斋、××堂、××轩以及藏书家姓名、字号等等,自然也是鉴别时代、了解流传的一项内容,但它同题语一样,也有伪作。

  书名的冠词,有时可直接知道该书的写作年代,如称“国朝”、“皇朝”、“皇明(或清)”、“大明(或大清)”、“圣宋”等,一般都作于当代,而若重刻,则冠以“重刻”字样,或将“皇”、“国”等字删去不用。如《圣宋文选》、《皇元风雅》、《大明一统志》、《皇清经解》等。而元人撰《国朝名臣事略》,清人撰《国朝先正事略》等均为当代人所刻的当代人著作。

  避讳是遇到当朝君主或所尊者时所采用的改字、空字、缺笔等文字书写现象。如宋微宗名赵佶,则书中凡遇“佶”及吉、咭、诘等字均要回避。明熹宗名朱由校,“由”字缺末横笔,“校”作“较”。这样,在鉴定版本时,讳字便也是一个内容。这方面的详细情况,陈垣先生有专著《史讳举例》(中华书局出版),可参阅。不过避讳情况在具体实施时亦有疏密,如明初甚疏而万历后趋密,不能一概而论。

  在查阅一些古籍著录书时,常见有“××叶,××行”的记录,这便是行款字数等的版式统计描述,因为不同的版本,其版式规格尺寸不一,行数、字数也不同。另外,边栏、鱼尾、书口(版心)、版框高度也不同。如《后汉书注》,宋王叔边刻本为半叶13行,行2324字,细黑口,左右双边;黄善夫刻本为半叶10行,行18字,细黑口,四周双边。

  纸张在版本鉴定中也有重要的作用,兹将常用的几种纸作一简介。

  麻纸:分黄、白两种。黄麻纸色略黄,稍粗糙,有的较白麻纸略厚;白麻纸洁白光滑,背面较正面粗糙且有草棍等粘附,质地细薄,坚韧。纸纹均宽,约一指半。宋刻本多用白麻纸,元后期多用黄麻纸,时纸纹渐窄,约一指。明初仍用之。

  罗纹纸:色白,质地柔软,具明显横纹,似丝织罗绸,故名。自宋以来代有制造,但宋刻本有此纸者鲜见。

  棉纸:又称皮纸,分黑、白两种。白棉纸色白,质地细柔,纤维多,韧性强;黑棉纸色黄黑,韧性稍差。明前期多用。嘉靖前较细薄,隆、万后稍粗厚。清初仅见少数印本。

  竹纸:色微黄,稍脆,宋元至明初问有使用,嘉靖后较为普遍。

  开化纸:细腻、洁白,薄而韧性强,柔软。清内府刻本及扬州诗局刻书多用之。嘉、道后质次量少,家刻本中偶有采用。

连史纸:洁白纯净,正面光滑,背面稍粗糙,但无草棍纸屑粘附,纸料较细。乾隆后所用甚多。

     宣纸;因产于安徽宣城而得名。分为多种。料半纸,薄而质地细,色洁白,绵软有弹性,可以作绘画印书,晚清、民国有些书用之。玉版纸,能吸水,晚清、民国印金石、书画册等多用此纸。棉连纸,摹拓铜器、碑刻及印书画用。

  毛边纸:米黄色,正面光滑,背面稍粗,质脆,乾隆后用得较多。

  太史连纸:稍黄,质地细洁而有韧性,乾隆后与上述毛边纸为两种最常使用的印书纸。

  另外,了解前人的著录,包括具体某种书的字体、行款、版式、卷数、刻印年代、刻印地点等内容,均可一一查核。如《四库简明日录标注》,对各种不同版本均有说明,其他如已出版的《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及北京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等几个大馆的善本书目均可查考。古人所编的书目,如宋晁补之《郡斋读书志》,陈振孙《书录解题》等也可按需翻阅。

  最后要提出的一点,就是版本鉴定标准中的“软件”,即检阅书的内容本身,诸如制度、习俗、用语等,有时都可以成为年代鉴定上的佐证。如《刘知远白兔记》,向与《荆钗记》等合称为四大南戏,收入《新编五代史平话》,曹元忠1911年在该书跋语中称其为宋巾箱本,事实上该书有多处不避宋讳,早有人怀疑它是元刻伪托。近又发现,书中所用的某些词汇只在金、元才出现,宋人不可能讲元人的话,宋刻本自然是靠不住的。如讲到刘知远在李家的佣工,《新编五代史平话》称作“驱口”,按:驱口即元人所说的奴婢,而明成化刻本则改称“年作”,可见刻本年代不同,内容上有时会体现出来。

       

  常用古籍版本术语   

  版框:指书版四周。

  栏线:书版四周之界线,单栏为一粗线,双栏为一粗一细两线,又有形似竹节的竹节栏,以花纹组成的花栏,以""(俗称万字不到头)组成的卍字栏,以古器物图纹所组成的博古栏等。行格栏线用黑色或朱色,称乌丝栏、朱丝栏。

  行款:指书中正文的行数、字数。

  版心:又称"书口",一叶书的正中(中缝)。书口印有黑线的称"黑口",黑线粗的称"大黑口",细的为"细黑口",不印黑线的称"白口"。书口多刻有书名、卷次、页数、刻工姓名等。

  鱼尾:版心中缝处如[]形记号,形似鱼尾,故名。为折叠书页的标号,黑的称黑鱼尾,白的称白鱼尾,双股线的称线鱼尾,作花瓣状的称花鱼尾,只刻一个的称单鱼尾,刻两个称双鱼尾。

  耳子:刻在左栏或右栏外上角的小长方格子,内多刻本书小题。

  线装:前后各加书皮,再打孔穿线成册的一种最普通的古籍装订形式,自明朝中叶直至现在一直使用。

  经折装:折叠成册,可连续不间断翻阅的一种装帧形式。主要为佛徒诵经方便,故名。

  蝴蝶装:将书页依照中缝将印有文字的一面朝里对折起来,将各页中缝对齐,再粘附于另一包背纸上,裁齐成册的装订形式,翻阅时似蝴蝶两翼飞舞,故名。

  包背装:字面向外,背面相对的装订形式。对折之后,书口向外,后背用书皮包裹,不另穿孔订装。

  衬纸:古书修理时,为使书页骨力延长,而原书每页内所衬的新纸。

  天头:指书页上端,上栏以外的空白处。

  地脚:指书页下端,下栏以外的空白处。

  书品:书籍本子之大小(开本);或指书的品相,新旧程度。

  善本:指在历史文物性、学术资料性、艺术代表性三方面中某一方面具有特殊价值的文献,如清代乾隆以前流传较少的刻本和抄本;辛亥革命前在学术研究上有独到见解或有学派特点或集众说或反映某一领域某一事件资料方面较有系统的稿本,流传很少的刻本、抄本,有名人学者亲笔批校、题跋、评论的刻本、抄本,能反映古代印刷技术发展的活字本、套印本或有较精版画的刻本等。

 

  再看点红楼梦的版本知识

  清朝部分

  甲戌本(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本,抄本)

  己卯本(脂砚斋凡四阅评过,己卯冬月定本,抄本)

  庚辰本(脂砚斋凡四阅评过,庚辰秋月定本,抄本)

  列藏本(苏联列宁格勒抄本《石头记》,抄本)

  戚张本(张开模旧藏戚蓼生序本,抄本)

  戚正本(有正书局石刊戚蓼生序本)

  戚宁本(泽存书库旧藏戚蓼生序本,抄本)

  王府本(清王府旧藏本,蒙古王府本,抄本)

  杨藏本(杨继振旧藏本,红楼梦稿本,抄本)

  舒序本(舒元炜序本,抄本)

  郑藏本(郑振铎藏本,抄本)

  梦觉本(梦觉主人序本,甲辰本,抄本)

  程甲本(乾隆五十六年辛亥萃文书屋活字本)

  程乙本(乾隆五十七年壬子萃文书屋活字本)

  东观阁刊本(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

  善因楼刊本(批评新奇,绣像红楼梦,善因楼梓)

  宝文堂刊本(同治壬戌重镌,宝文堂藏板)

  抱青阁刊本(嘉庆己未年镌,绣像红楼梦,抱青阁梓)

  本衙藏板本(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本衙藏板)

  藤花榭刊本(嘉庆庚辰镌,绣像红楼梦,藤花榭藏板)

  宝兴堂刊本(嘉庆丙寅新刻全部绣像红楼梦,宝兴堂藏板)

  凝萃草堂刊本(道光辛卯孟冬,绣像红楼梦,凝萃草堂监印)

  三让堂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三让堂藏板)

  五云楼刊本(咸丰己未新镌绣像红楼梦,五云楼藏板,光华堂发兑)

  耘香阁刊本(绣像红楼梦,藤花榭原板,耘香阁重梓)

  聚和堂刊本(绣像红楼梦,济南聚和堂藏板)

  同文堂刊本(曹雪芹原本,右文堂发兑,同文堂藏板)

  纬文堂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纬文堂藏板)

  翰选楼刊本(绣像红楼梦,翰选楼藏板)

  文元堂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文元堂藏板)

  忠信堂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忠信堂藏板)

  经纶堂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经纶堂藏板)

  务本堂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务本堂藏板)

  经元升记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经元升记梓)

  登秀堂刊本(绣像批点红楼梦,登秀堂藏板)

  连元阁刊本(曹雪芹原本,新增批点绣像红楼梦,佛山连元阁藏板)

  三元堂刊本(东观阁梓行,三元堂藏板,新增批评绣像红楼梦)

  双清仙馆评本(洞庭王希廉雪香评)

  妙复轩评本(张新之评)

  聚珍堂评本(王希廉评)

  翰苑楼评本(王希廉评)

  芸居楼评本(王希廉评)

  卧云山馆评本(张新之评)

  同文书局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王希廉、张新之、姚燮评)

  大观琐录评本(增评绘图大观琐录,王希廉、姚燮评)

  增评补像全图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王希廉、张新之、姚燮评)

  诵芬阁评本(古越诵芬阁藏板,王希廉、姚燮评)

  增评补图本(王希廉、姚燮评)

  上海书局石印评本(王希廉、张新之、姚燮评)

  绣像全图增批评本(王希廉、姚燮评)

  桐荫轩石印评本(王希廉、蝶芗仙史评)

  求不负斋石印评本(王希廉、张新之、姚燮评)

  广百宋斋铅印评本(王希廉、姚燮评)

  阜记书局评本(王希廉、蝶芗仙史评)

 

  民国部份

 

  增评加批图说本(王希廉、蝶芗仙史评)1914年上海石印本

  增评加注全图本(王希廉、张新之、姚燮评)1925年上海石印本

  文明书局评本(王希廉、张新之、姚燮评)1927年上海文明书局铅印本

  江东书局石印评本(王希廉、张新之、姚燮评)

  铸记书局评本(王希廉、姚燮评)

  万有文库评本(1930年商务印书馆铅印)

  许啸天句读本(1923年上海群学社铅印本)

  汪原放句读本(1921年上海亚东图书馆铅印本)

  大达图书本(1929年上海大达图书供应社铅印本)

  广益书局本(1934年上海广益书局铅印本)

  新文化书社本(1929年上海新文化书社铅印本)

  通俗小说库本(1937年上海中央书店铅印本)

  亚东初排本(1921年上海亚东图书馆铅印本)

  亚东重排本(1927年上海亚东图书馆铅印本)

  中华索隐本(1916年上海中华书局铅印本)

  世界书局本(1934年上海世界书局铅印本)

  开明书店洁本(1935年上海开明书店铅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