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小故事60字:“利比亚”“你比呀”--一部鲜活的当代教科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9:53:34

“利比亚”“你比呀”--一部鲜活的当代教科书

古人有言:“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又说:“天垂象,见吉凶”。按照西方“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的三论相因乘说,这是人体天法道,趋利避害的灵性智慧表现,用中国思考的本体论讲,就叫“天人合一。”而人与天象又不是无能的被动着的,人的作为产生的“选择”,会兑现为事件的最终迥异的结局。所以,古人又加了一句话,叫“人天交乘”。

 

两千多年前的孟子,在他的书中对权力者提出谆谆告诫:“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解释说:“是故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寡助之至,天下叛之。”是以后世的统治者,稍有点见识,都赶紧宣称自己要“替天行道。”被骂为“无道昏君”,立时又羞又怕。怕天道好还,怕报应一旦上身,求为普通平民而不可得。

 

可是历史是正反冲撞中看生命的选择的,每一种选择也都对应一种道路,在道、在政治、在经济、在人文,乃至寻常人家,总会在一生中多次权衡道义与私利,总有事件让你煎熬于其中。盖人间运化,总会体现出势位的变移,通观三界,是有天造之势,地造之势,人造之势,天势是趋向,地势常共有,人势赖其智识。秦失其鹿,诸侯共逐之,天意并不是一开始就定下了刘季为天下主,是他的对手、敌人给了他的机会,他比他们有了更多正确的选择的结果。翻看世道灾难,亦有大难不死反得福者,究其实,按古人所说,必有正善所积阴德,得鬼神庇佑所致。

 

利比亚,随着卡扎菲非常不“体面”的被公众诛杀而终于“翻开新的一页”。但这翻过去的一页,历史不会轻轻放过,从17岁起立志效法埃及纳赛尔搞“自由军官运动”,到1969年9月,年仅27岁,发动政变,成了“卡扎菲上校”,任革命指挥委员会主席兼武装部队总司令,他的成功,实在是“顺天应民”的结果。客观地看,当时的伊德里斯王朝统治已经到了末期,政治经济上,受制于美国为首的西方,许多大的石油公司纷至沓来,美国又在其境内建立了自己海外最大的空军机场维勒斯空军基地,利比亚成了美国冷战时代一个重要据点。但是美西在从利比亚得到好处的同时,并不太顾惜这块土地上人民的感受,当时利比亚普通平民生活维艰,娼妓四处,西方表面的经济联合实质上是经济掠夺,并没有改变最大多数利比亚人的生活,利比亚这个国名的阿拉伯文就是“白人居住的地方”,这里有腓尼基人、底米努亚人、罗马人混血后裔,他们有他们的骄傲,也有他们的向往,可是这种民情当时并不为统治者所顾念。二战中,这里是北非主要的战场,蒙巴顿与隆美尔在这里有过非常关键的厮杀,巴顿来到这里的时候,许多原来古罗马、古罗马拜占庭时期、奥斯曼土尔其时期的恢宏建筑已剩瓦砾。这里的人民在二战中付出了巨大的苦难,但是战后美苏两大阵营忙着冷战,细民生活何足与道,而被西方扶植起来的伊德里斯王朝马赫迪国王,主要的支持者来自富人和僧侣力量,即位之后,在大幅改变最大多数的平民和牧民的生活方面,基本不作为,而利比亚全国武装力量的来源,特别是中下级军官和兵士,皆来自贫困的牧民家庭,加以1952年邻国埃及纳赛尔自由军官运动的成功模式,极大的鼓舞了当时还非常年轻的卡扎菲。应该说从一个穷困牧民的儿子(他成了利比亚最高领导人以后,到西方国家访问,还坚持住帐蓬),当时区区一个上尉(少校),能够不动声色的聚集自己的力量,看到利比亚国家和社会变动的敏感线,以果决的方式选择最恰当的时机,实行不流血的政变夺取政权,这是一种少见的英雄气质,而在立国之后,当时的卡扎菲真的是心怀国家,心怀细民,急切要把他所看不来的一切“归正”过来,所以“革命成功”仅四天,他就失踪了,后来他的“战友们”一阵好找,才在沙漠深处找到面目消瘦却精神矍铄的卡扎菲,他从默罕默德留下的《可兰经》里终于找到“治国宝典”,宣布废除原王国的法律,在新法未制定出来之前,一切用《可兰经》判案。宣布的当天,就因有两个外国人在利比亚偷东西被抓,司法人员犯难请求,得到的指令是:按《可兰经》处置偷窃的办法,左手偷拿的斩左手,右手偷拿斩右手。念其是外国人,可以打麻药后再行刑。刑毕,将两人驱逐出利比亚。然后他颁布《国家石油法》,将西方勘探开采的石油矿产一律收归国有,这下腰包陡壮,其时叙利亚的阿萨德刚刚“革命”成功,他飞到大马士革,摔给阿萨德7000万美元的支票,说:“不够打声招呼”,转身又飞回来。宣布教育和医疗免费,并且亲自乔装打扮成贫苦牧民的儿子,去考较医生的医德和耐心,这些为其赢得巨大的民众声望,他充分利用美苏冷战的矛盾,取得苏联的大力支持,一举收回维勒斯空军基地,这些事件一桩桩都是在利比亚当时翻天覆地的变革,这些变革使广大下层平民得到了精神上的释放和经济上的好处,卡氏声望如日中天,而当时西方支持的以色列与中东各国正進行几次中东战争,卡扎菲一度怒火中烧,怀揣巨额支票,要到中国来购买一个原子弹炸平以色列,这是七十年代的事了。这些类似的举动,使得他一时声誉鹊起,赞扬的鄙薄的,都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力量。本此力量,在中国发动文革的时候,他也在利比亚学习毛泽东发动革命,在他的逻辑里,固执地认为利比亚和埃及必须统一为一个国家(这与他后来发起建立非洲统一组织有一脉相承的关系),在纳赛尔在世的时候,他是当然的认同纳赛尔为这个联合体的领袖,1970年纳赛尔去世之后,他就认为他要当然的肩付起埃利统一的“历史重任”,向穆巴拉克打招呼,后者礼貌地顾左右而言他,他就发动利比亚人的热情,(其时他学毛泽东,不担任任何国家职务,但是人民依然狂热的崇拜他)发动几十上百万人向埃及和平進军,这可难坏了穆氏,最后把埃及全国的火车皮弄来,在利埃边境上弄一条“长城”,加以软硬兼施,才把这个队伍退去了。可以说,整个70年代,卡氏在北非,外倚苏联,效法中国,还要“青出于蓝胜于蓝”,搞出的古怪招式,令西方政治家是非常的头痛,直到美国里根总统上台,两次教训才让他开始学会收敛。看来“帝国主义并非是纸老虎”。于是他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表面跟西方搞好外交,内里大搞“革命输出”,资助和训练“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势力,这些掩耳盗铃式的举措,刚刚开始的确使西方心存侥幸,直到911事件,让美国和西方吃尽苦头,他们才下了决心。

 

究个人魅力而言,卡扎菲也可以说是绝对的高分。在正式官方的文件中,说卡扎菲有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法蒂赫,岳父正是哈利德将军,是伊德里斯国王军队中的高级军官,也是卡扎菲的顶头上司。材料说哈利德将军看中了卡扎菲,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综其情形,法蒂赫应是卡扎菲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而后“革命成功”,他立即过河拆桥,把法蒂赫休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公开的材料说是卡扎菲一次在视察途中阑尾炎发作,感到腹部疼痛难忍,伴有高烧。警卫人员迅速把他送到当地的一所医院诊断治疗。值班医生诊断错误,但站在医生旁边的一位叫萨菲雅的女护士却大胆地发表意见说,卡扎菲患的是阑尾炎。后经反复检查,果然是阑尾炎,并据此进行了有效治疗。这次偶然的医院相遇成就了他们终生姻缘。这些鬼话真是经不起推敲。而相比之下,萨菲雅(娥)的间谍身份更可信。在9月1日盛大的阅兵仪式上,负责行刺的萨菲娥与卡扎菲一见钟情,尔后作了他的妻子,为其训练一队女子保镖,这件事相当的不可思议,却更为符合逻辑,只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竟以如此“率尔”的方式来处理自己的婚姻,宣扬出来不太好吧,于是就改了一个平淡些的版本,但是卡扎菲的女子保镖队起因渊由是何处呢?从这些事情中,我们不可否认,这个当年的枭雄,确是有非常的过人之处的。无论就统治的智慧和能力,洞察先机的决断和组织力,还是个人的魅力,都可圈可点。他与伊拉克的萨达姆,同出一辙,在整个70到80年代,是阿拉伯人挂在嘴边时常叨唠的“双雄”。

 

然而,萨达姆完蛋了,卡扎菲也完蛋了。从表现上看,好象是“西方列强”做的这件事,或者是他们自己“瞎折腾”出来的结果,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变质,如果人民依然真诚的支持着他们,就是两个美国和西方,也未见得让他们如此下场。最真实的原因,是他们自己当政后,独裁的权力使得他们飞扬跋扈,视小民于草芥,培植成新的一小撮利益集团,对内倒行逆施,失去民心所致。

 

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本。

 

独裁的权力是一剂鸩药,加了蜜糖的鸩药。包括穆巴拉克,何尝不是如此倒台?其实西方的政治先哲们,早就看到了绝对权力对绝对权力者的危险,与其说他们中的优秀人物甘愿把权力“关進笼中”,受到监督与制衡是民心所向,毋宁说还有他们的智慧发现只有民主的、有节制的权力才是权力者的安全阀。其实,从表面看,独裁与民主,也不过是权力的行使方式而已,可是在中国古代的帝王制下,其实也不是独裁,君权的道义性和相权、六部,实质上构成了一种君主立宪的二元结构,只是没有成文表达而已,特别是明朝的君权与相权,那就非常的突出这一点。只是满清的入关,弄了一次倒退。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形式,魏征当年就告诫唐太宗说:“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易》曰:“伐柯伐柯,其则不远。”取鉴于世,当知深思而善择,方谓之智。

 

当年何其飞扬的“英雄”,赞誉如日中天,取舍予夺,一人说了算,到了末日,萨达姆被狼狈地拴上了绞索,死得不如一只野狗,而素以狂人闻世的卡扎菲,当人君辨出的确是他后,兵士把皮鞋拖下来,当众扇他的脸,打得满脸是血,然后被抓住头发,后又倒拖于街头,跟意大利当年的墨索里尼,也可以算比肩称“雄”了。而他被押解下车的时候,高举着手叫“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可谓颜面扫尽,连枭雄二字也蒙羞了。是啊,手里有权时,颐指气使,一朝身死,草芥不如,何苦呢?

 

是什么毁了他和萨达姆?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逐渐滤去云烟和情节,定会浮现两个大字:“独裁”。

 

权力是一把双刃剑,为民而用,建功立业,为己而用,遗臭万年。

 

从他们的覆灭,又在现代社会的背景下,验证了一遍中华古圣先贤的政治智慧,从得众兴,到失众亡,令人又不禁忆起孟子的话:“寡助之至,亲戚叛之。”据报道说,卡氏为其卫队所杀,可谓“死得其所”。真是上天要让他灭亡,必先使他发狂,一点不假。

 

许多年前和许多年后,时间长河里的智者,也一定会看到多少事件,正重复的验证中华传统文化的精深与博大。他们还会咏叹说:“君之视民如子弟,民则视君如父兄;君之视民如草芥,民则视君如寇仇。”暗室欺心,任你千般掩饰,万种扼杀,总是挡不住历史的因果,岁月的制裁。

 

让我们再重温孔子的智慧,他说:“政者,正也,己率以正,孰敢不正”?又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倒行逆施,把百姓当傻子与屁民,江湖可不是一成不变的江湖。

 

孔子学说其实不需要与什么学说比较什么“最高的”,历来佛教、道教多少人都有他们的说法,但是孔子的学说是天道为人开的正义思考,他的价值不在于他表述的高,而在于他核心的正。本此正义,可以兼三才而定人,人定则虑得不虚。

 

利比亚,象极了汉文近音“你比呀”,这当是一本当代鲜活的政治教科书,还热气腾腾,血迹未干。

 

2011/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