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晓夫：毛泽东难对付，他不吃死鱼

1950年春节，毛泽东主席是在莫斯科度过的。这是他在异国他乡度过的唯一的春节。期间，领袖在人家斯大林哪儿作客，还矫情，不吃死鱼。我们今天就拿我们的领袖不吃斯大林的死鱼说事。

毛泽东从青年时期就一直向往苏联秘密访问。这是他的一个夙愿。1920年，他组织湖南新民学会他送很多志士仁人到法国勤工俭学。那时他不想去西欧，他想去俄国，“我觉得俄国是世界第一个文明国”。红军到达陕北之前，朝觐苏联是王明的特权，王明要垄断传达国际圣谕打击异己的权力，毛泽东焉能觊觎。到解放战争时期，斯大林仍以各种临时借口婉拒毛泽东访苏。这个过程很费文字，恕不多叙。只说毛泽东访苏拜见斯大林的愿望一直未能实现。1949年11月上旬，毛泽东对在中国的斯大林私人代表科瓦廖夫提出访苏的要求，表示希望访问苏联以便签订一个友好条约。然后他于8日有正式电报给斯大林，要求访苏，并提到了中苏双方签订友好条约的问题。斯大林终于回电，欢迎毛泽东到莫斯科来。

12月6日，毛泽东乘专列从北京出发，随员有陈伯达、叶子龙、汪东兴、欧阳钦、师哲。罗瑞卿、李克农、毛岸英随车送行。12月9日，东北政府主席兼东北军区司令员高岗乘专列送毛泽东到达边境小镇满洲里。苏联政府派副外长拉夫伦捷夫等官员到边境热情迎接，然后换乘苏联的列车到达与满洲里对面的苏联小镇奥特波尔，有红军仪仗队列队鼓乐正式表示欢迎。中国送行人员到此完成任务原路返回。

16日正午，在白茫茫的雪原上一路劈开大风雪西进的毛泽东专列抵达莫斯科车站，车窗上方还挂着冰挂。莫洛托夫、布尔加宁、孟希科夫、葛罗米柯等到车站迎接。毛泽东戴着高檐皮帽穿着大衣，在车站发表了热情地演说。他用浓重的湖南话说，这次有机会访问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的首都，是生平很愉快的事。中苏两国人民是有深厚友谊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后，苏维埃政府根据列宁斯大林的政策首先废除了帝俄时代对于中国的不平等条约。在差不多三十年的时间内，苏联人民和苏联政府又曾几次援助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目前的重要任务是巩固以苏联为首的世界和平阵线，反对战争挑拨者，巩固中苏两大国的邦交和发展中苏人民的友谊。

然后下榻斯大林战时住所孔策沃别墅。然后稍事休息6个小时后，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接见了毛泽东。由师哲担任翻译。斯大林率领苏共中央全体政治局成员列队欢迎毛泽东。

斯大林身穿高领的浅色制服，很严谨地扣着每一个扣子，有着高峻的鼻梁，上唇留着一字胡须，浓密的眉毛下锐利的双目始终在观察着毛泽东。斯大林是第一次见到毛泽东本人，也是就近第一次观察毛泽东。

他感觉毛泽东个头很高，似乎比他还要高，人却很年轻，很健康，很机敏，很随和，很有知识，很有领袖气度。斯大林一直怀疑毛泽东是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常常称毛泽东是游击专家，是农民式的革命家。斯大林手拿着大烟斗，浓眉下锐利的双目沉思目地注视着毛泽东，见他这样精明这样睿智，明白陈独秀、李立三、王明、博古、张国焘等为什么不如他，不能与他相比。

他对毛泽东说：“毛泽东先生，你们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你对中国人民的贡献很大，你是中国人民的好儿子！”

毛泽东心头一震，他怎么称我为“先生”，而不是“同志”？他摇头说：“不，我是长期受打击排挤的人，有话无处说……。反对我的人厉害哩。有些是非不明，至今还是不明”。

会议室的空气马上凝固起来。

斯大林对毛泽东的回答似乎很意外，拿烟斗的手悬空，惊讶得不知如何回答。

莫洛托夫、马林科夫、贝利亚、布尔加宁、卡刚诺维奇、维辛斯基等要员都紧张地看着斯大林。斯大林毕竟是斯大林。他经过短时间的尴尬，拿着烟斗的手往开一挥，说“既往不咎嘛！”

中苏所有与会者都瞅定斯大林。

斯大林慢慢悠悠地往烟斗中装烟，然后抬头，眉毛一扬，说：“胜利分清了是非，胜利就是一切。不能谴责胜利者，这是一般的公理”。

在经过谈判的这一低潮后转入正题，毛泽东对斯大林说：此次我来苏联，一是给斯大林同志祝寿，二是希望签订一个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

斯大林对毛泽东提这个问题是有思想准备的。米高扬1949年1月秘密访问西柏坡，双方谈到过这个问题。7月刘少奇访问莫斯科，双方也谈到这个问题。斯大林对刘少奇说，1945年签订的中苏条约是不平等的，因为那时是与国民党打交道，不能不如此。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即可来莫斯科，待毛泽东到莫斯科后再解决这个问题。关于苏联在旅顺的驻兵是抵制美蒋武装力量的自由力量，既保护苏联，同时也保护中国革命的胜利。斯大林未说明其实是美苏分割势力范围问题。组织纪律性极强的刘少奇马上把斯大林的谈话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在出发前的电报中已经把此问题事先告知了斯大林。

运筹到现在，签订条约应该是没有难度的，是一个水到渠成的问题。

但是到这时斯大林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是毛泽东不得而知的。在毛泽东到来的路途中，斯大林请苏联的国际问题研究专家，对1945年压国民党匆忙签订的中苏条约仔细地进行了研究。专家们认为如果废弃旧条约会牵涉到雅尔塔协定确定的美苏分割势力范围问题。如果苏联归还了旅顺大连，美英会要求苏联放弃千岛群岛和南库页群岛，放弃雅尔塔协定中规定的其他利益。这就是会发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连锁反应，对苏联的大国利益有巨大的影响。斯大林听后，抽着烟斗，不停地踱步，有道理呀，影响到大俄罗斯民族的根本利益了。马克思主义者的斯大林与大俄罗斯民族主义者的斯大林发生了尖锐的斗争。

毛泽东不知究竟，双目炯炯地瞅着斯大林，等着他的回答。

斯大林沉思地模棱两可地回答毛泽东说：应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需要弄清楚，究竟是应该保留1945年苏联政府与当时的国民党政府签订的那个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呢，还是暂不动它，宣布将来进行修改，抑或我们现在就要对它进行相应的修改呢？

敏锐的毛泽东已经听出了斯大林的话外音。他瞅瞅参加会谈的米高扬、莫洛托夫、马林科夫，对方都低着头。斯大林继续直言不讳地解释说：“千岛群岛、南库页岛和旅顺口都是苏联通过雅尔塔协定才得到的。如果改动经过美英同意的中苏条约，那怕动一款，美国和英国都会找到借口，要求修改千岛群岛和南库页岛的条款。”

毛泽东歪着头听罢师哲的翻译，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斯大林用缓慢的语速说：“我们经过考虑后，决定暂时不改动这项条约的任何条款”。

他抽着大烟斗观察着毛泽东的反应，然后说：“至于影响到中国权利的问题，如旅顺港驻军及中长铁路问题，可以寻求一种变通的办法，在形式上保留，而在实际上修改现行条约”。

毛泽东是带着废除旧的不平等条约签订新的平等条约来的，听了斯大林的回答感到非常意外，非常失望，非常扫兴。他回答：“在中国讨论条约时，我们没有考虑到雅尔塔协议。我们应该按如何对共同事业有利来行事。目前也可以不必修改条约。”

他说过后，心有不甘地问斯大林：“是否需要周恩来前来莫斯科解决条约问题呢？”

斯大林断然地严肃地回答：“这个问题毛泽东先生，您必须自己决定”。

斯大林的寿辰庆祝活动和贺寿宴席过后，24日，斯大林又与毛泽东会谈一次。毛泽东又提出要周恩来去莫斯科问题。

斯大林回答：“这样做不妥，资产阶级报刊会叫嚷中国政府就设在莫斯科”。

毛泽东心中很不愉快。然后柯瓦廖夫和费德林（翻译）来孔策沃传达斯大林的邀请，请毛泽东到各地区游览。毛泽东回答哪儿也不去，就在孔策沃别墅里睡大觉。期间斯大林来过电话问候毛泽东。从28日至31日，斯大林与苏联政治局人员对孔策沃没有任何信息。好像毛泽东压根儿没在莫斯科一样。毛泽东感到莫斯科很冷。1950年1月1日，毛泽东告诉苏联驻中国大师罗申，我每天睡8小时，没有吃安眠药，睡得很好。

1月2日，莫洛托夫和米高扬来看望毛泽东。在这期间苏联驻华顾问柯瓦廖夫根据高岗提供的材料向斯大林递上一个秘密小报告即《关于中共中央若干政策与实际问题》，并且向斯大林作了口头汇报，主要内容是说在中共中央有人过去是亲美反苏的，中央领导现在还支持他们，中央政府实际是各民主党派的联合会。科瓦廖夫长期在东北全权代表苏联经营中长铁路，与高岗很熟识。高岗企图利用科瓦廖夫取得斯大林的信任支持夺取中国党的最高权力。科瓦廖夫小报告的内容恰好加重了斯大林的疑心，他本来就怀疑毛泽东与苏联的关系，怕毛泽东亲英美亲西方。斯大林把科瓦廖夫的报告批给政治局委员传阅。然后有意识地冷冻了毛泽东。一连几天不理会毛泽东，政治局其他领导都是看斯大林的脸色行事的，谁也不敢去看望毛泽东。孔策沃别墅的气温很低很冷清很寂寥。

科瓦廖夫来刺探情报，问毛泽东毛泽东生活习惯否？有什么事要办的？

毛泽东正在气头上，恰好看见科瓦廖夫这个不顺眼的家伙，大发雷霆：“你们把我叫到莫斯科来，什么事也不办，干什么？我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天天吃饭、拉屎、睡觉吗？”

科瓦廖夫低着脑壳，低声嘟囔说：“斯大林同志让我来看看你，看你有什么事要办”。

这时英国一家报纸登出一条新闻：“毛泽东被斯大林软禁起来了”。这则新闻立刻被全世界的报刊转载，世界舆论哗然。

斯大林看到世界舆论已经有些紧张。

这时，负责毛泽东一行警卫和后勤的红军上校来送鱼。

毛泽东问：“死鱼还是活鱼？”回答“死的”。

毛泽东大手一摆：“死鱼不要，叫他们拿回去！”

上校报告他的上级：“毛泽东不吃死鱼”。

他的上级报告莫洛托夫：“毛泽东不吃死鱼”。

莫洛托夫报告斯大林：“毛泽东不吃死鱼”。

毛泽东不吃死鱼？斯大林觉得问题严重，新中国在世界上举足轻重，如果倒到英美一方，世界将变样。他与毛泽东的关系是关系到世界格局的大问题。他才感觉科瓦廖夫的小报告起了离间中苏关系的很坏作用，对俄罗斯民族利益不利，科瓦廖夫是个没头脑的家伙。不管毛泽东如何，苏联不能冷淡毛泽东。斯大林采取了非常行动，他去孔策沃看望毛泽东，当面把科瓦廖夫的小报告送给了毛泽东，说请您看看这个东西。同时表示，同意毛泽东的意见，周恩来可以来莫斯科谈条约问题。然后立即派莫洛托夫和米高扬到孔策沃别墅来征询签订中苏有好条约的意见。毛泽东高兴地扳着手指对莫洛托夫说：“我的电报3日到北京，恩来准备5天，9日出发，1月19日可以到莫斯科，20日到月底约10天，就可以谈判和签订各项条约，2月初，我们就可以一道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