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动漫100p:向历史讨教:GDP跟“幸福感”有关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5 23:54:03
中国经济总值跃升世界第二,令许多同胞都兴奋不已——其实大家有些少见多怪:我们这个民族在历史上曾多次领跑世界经济,在老大的位子上大大咧咧坐了许多个世纪,也没听说那时百姓的“幸福指数”高到哪儿去。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即那时中国国际声誉颇高,长安、扬州等都是国际化大都市。街衢中熙熙攘攘净是外国人:从一掷万金的波斯大贾、到胡饼铺的大鬍子伙计,连同酒店的外籍女招待(胡姬)以及豪门畜养的昆仑奴(非洲东海岸的黑奴),全都来自异域。——唐代的长安、扬州,便是当时世界人心目中的“纽约”啊!
随着熙宁变法的失败,加之异族压迫、“岁币”频增,百姓负担日益沉重。百年以后,作为财赋重地的浙江终于爆发了方腊起义,彻底动摇了北宋的根基——这也可以视为江南百姓集体交出的一张“幸福指数”问卷吧?
元代的情况怎样?元朝统治者于马上得天下,统治方式也比较粗放,赋税征收反而较历朝松弛。忽必烈兴师灭宋前,曾宣称:凡南宋所征苛捐杂税,一律蠲免,只收地税。——此举颇受江南“富家大族”的欢迎。(于慎行《榖山笔麈》)
至于武大所卖“炊饼”,有人说就是今天的馒头。明代的商业税为三十税一(税率3%)。比起今天制售馒头要收17%的增值税,当然要低很多。
不过明代百姓也并不幸福。朱氏王朝实行特务统治,太监专权、厂卫横行,“口含天宪”、法制弛废。老百姓关起门来说句牢骚话,便有被告发的可能,一旦被请进“厂”里去“谈谈”,很可能就是“立着进去、躺着出来”——盖此“厂”非今日之工厂,乃当时之特务机构东厂、西厂、内行厂是也!至于明末苛捐杂税不断加码,矿税、剿饷、练饷、辽饷铺天盖地而来,明政权也就到了寿终正寝之时。
说到清代,虽为“异族”统治,国家倒是最富,百姓的税负也最轻。据西方学者考证,清代康、雍、乾、嘉四朝,中国GDP稳居世界第一。至乾隆辞世,中国经济涨势有所回落,所占世界制造业份额仍超过整个欧洲5个百分点;约相当于英国的8倍,俄国的6倍,日本的9倍。
至于清代的国家税收,鸦片战争之前,总量一直保持在每年三、四千万两左右。平均到每个百姓,年均税负只有0.13两白银,以今日之高银价计算,也只合四、五十块人民币!
那么,生活在康乾盛世的百姓,是否就要高歌“幸福生活万万年”了?没有。相反,由于人口激增,通货膨胀,米价不断上涨,百姓叫苦连天。这也成为皇帝的心病。
乾隆年间有个诗人黄仲则,一生苦读,好不容易选了个小官,把家眷也接来京城。可秋日将尽,还没钱做冬衣,于是感叹道:“全家都在风声里,九月衣裳未剪裁!”——连官员都无幸福感,又遑论百姓!
说到底,幸福感是人的欲望得到满足时的一种微妙感觉,而欲望这个东西,从消极面看,人欲横流必遭报应;从积极面看,则又是促使人类社会竞争发展的原动力之一。欲望满足时少,不满时多,因而人们幸福感少,也便成为常态。
归纳古代国家经济与国人幸福感的关系,可粗略得出几点不是结论的结论:
其一,幸福感有滞后性,往往是事后更易体会到,国阜民丰时反而浑然不觉。“宁为太平犬,不做乱离人!”两句口号,真是字字血泪!由此可见,天下太平,是百姓最大的幸福!
其二,人是容易遗忘的,不善做“忆苦思甜”式的纵向比较,最喜欢横向攀比。 你尽可以把“不患寡而患不均”说成是什么“小农意识”“平均主义”,然而这确是左右幸福评判的重要准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又怎么幸福得起来?
其三,人又是短视的,幸福与否往往取决于切身的生活感受。能高瞻远视、自觉把个人跟国家民族联系在一起的人,为数不多。国家GDP的增长如果没能落实到百姓的生活中,也照样不能为他们的幸福感加分。清代的情形就是显例。
其四,幸福感的强弱,不仅取决于肚子,还涉及精神层面。在元代,文人不见得人人饿肚子,可元杂剧中不幸福的呼声是最高的。
当然,纵观两千年历史,中国人生活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社会体系中,思想受到拘囿,欲望的空间也相对狭小,幸福感反而多些。于是便有了“文景之治”“开元盛世”“康乾盛世”等一系列美丽的回忆和传说。这有点像坐在井里的人,自以为把握了全部天空的奥秘,并时时体验着幸福所带来的晕眩感。
今天,当社会更加开放,人们的视野也更为开阔,认识到天空原来如此辽远广阔,幸福感反而有所降低——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某些发达国家的国民幸福指数,反而低于一些发展中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