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行动 1080:那张退掉的火车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9 11:10:08
现在看看时间,2012年1月19日晚上6:30,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还有8个小时就到家了。乱哄哄的火车包厢里,不时有臭脚袜子混杂着食物的香味,并同酸溜溜的吸入我的鼻子。人们脸上深深的倦意丝毫掩盖不住即将到家的喜悦。 我于今早10:45坐上了广州开往荆门的K356次列车,应该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我清楚的记起,今早的我还在广州的某个街角停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涌往同一地——火车站,我的心还是被触痛了,毫无疑问,再也没有退票时的潇潇洒洒。 也许,人生是毫无预料,毫无征兆的,任何计划都比变化快,原本预想着即便不回去也安排了满满的行程。可一场病打乱了所有所有,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可最怕的是去医院。可你得去遵从医生的安排,况且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依靠这身皮囊活着。 大街上无论多么热火朝天,可医院总是一副冰冷冷的面孔,坐在科室外面的空椅上,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有楼道口传来的咔咔鞋响,才让我觉得,这里是流动的、鲜活的。 挂了三瓶吊针,无聊的憋了一眼,正前方的电视,正在重播去年红遍大江南北的《宫》,晴川正在两个阿哥之间周旋不定,八阿哥巡查河道5天,用3天3夜加跑死两匹马的代价,只为回来与晴川见面。呵呵,想必热播时,这段该引来多少青春少女的倾羡与嫉妒,更是让多少家庭主妇谓之动容。 我就那样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透过眼镜反射的余光,我想我的眼睛应该是空洞的,既没有哀愁也并非喜乐,只是那样死寂般的盯着。一切人物的游离和浮动与我毫无关联,无论即将上演怎样的戏码,我连观众其实都算不上。他们发了门票,而我选择弃权,不要问为什么,只因我乐意。 回来的路上,广州的天又开始下雨了,每次下雨天我都听的《kiss the rain》哀伤的旋律响彻整个世界。我有些不明白自己了,人多的时候即便再大的痛苦,我也可以顺其自然的应对,甚至露出个伪善的笑容。可却无法独处,无法面对内心深处那个满身疲惫的自己。摸一下脸庞,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雨,又有什么不同,其实整座城市都在掉泪,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 晚上的我,正坐在空荡荡的宿舍,开始在这长篇累牍,咕噜噜的锅里飘来煮熟玉米的香味。其实,我该在火车上才对,站在拥挤的车厢里,期待凌晨的到来,期待小城家乡的到来。 突然,我想起了那张退掉的K356次火车票,它该有着怎样一段刻苦铭心的经历,自从我把它遗弃到火车站的退票点时,它的一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它可以安安静静躺着跟我回家的。 来猜猜,或许是一个常年在外打工的父亲,孩子们都上大学了,还有几年的学费钱挣了,到那时,孩子们随自个儿飞啦,也得把老伴带出来转转,当然是游玩而非打工。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最近三天(17、18、19号),从广州开往湖南、湖北、河南、江西、四川、重庆等各大城市的票均已售完。当火车站传来一位女士优雅的声音时,让他感到了近乎绝望,但还是抱着最后试试的态度排队了。 或许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儿,其实都不打算回去,呼啦啦一帮朋友,外面精彩的世界怎能与宁静的乡村相提并论,可是老爸急电,姥爷病危速回,那个从小疼她爱她的姥爷在弥留之际,走过匆匆红尘路,最后一瞥不过是想看看她,她怎能不回。 又或是工作刚有起步的小青年,跟妻子结婚才小半年,趁着年假也可回去好好和妻子聚聚,可临时的公司有个策划要赶,离不了他。电话,可能不回去了。娇妻一心把郎恋,怎能接受这么个冷不丁的一句话,冲他发脾气。是啊,他想,在一个月前就计划好了,要和妻子好好走走好好逛逛,这么一句挺不是滋味的。可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大丈夫虽豪情天下,可内心深处有对家的想念对她思念。熬了几个通宵,终于赶完了工作,可订票却成了难关,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去。 我那张退掉的票,也许被这三人中的一人拿到,也许被三人之外的别人拿到,他们仨不过是这浩浩荡荡打工队伍中极其普通的、平凡的,广州人群中的“你我他”也许又构成了另外一个版本的“他们仨”。不过春运到来,不管是“你我他”还是“他们仨”,有着同一个希望,踏上回家的列车。 思绪再次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宿舍,我不再害怕面对另外那个自己,生活总会朝好的方面发展,只要你一直这么认为。一张退掉的火车票,都在经历它始料未及的历程,我又何苦至于包裹起自己的一切。 

豆子,想吃妈妈做的酸菜鱼了,想在自家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还想和老爸喝上两盅。即便不能实现,那又有什么关系,总有人已经替我完成了,哈哈,哪个家伙拿到那张被退的票,还得感谢那个叫豆子的女孩,那天上午出门脑袋不是被门板夹了就是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