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市职工平均工资:韩寒之“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0 18:49:18

岁月总能催熟每一个的青春年少,韩寒已非当年之韩少,已为人夫为人父的他最近在互联网上刮了一阵不小的风。看了此间的几十篇文章,做一些摘要性记录,看能不能理顺点东西。“变”或是一种状态,或是一个动词,又或许是个名词。

回顾一下事件的起因

韩寒在2011年末写了三篇文章(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史称韩三篇,一时激起千层浪。我发挥一下小学老师教过的阅读方法概括一下这三篇文章的中心思想(仅是个人看法,概括得不好,对不起小学老师了)。

  1. 《谈革命》:在一个缺乏集体诉求的国家里,革命是不可能也不需要的,再加上国人对民主和自由理解的独特性,总是有点儿乱来的意思,遇事又常常明哲保身,倘若真发生革命,革命的成果也必定落入“坏人”手中,就算是选举,谁最有胜算,早已不言而喻,也只有当国民素质和教育水平达到真正文明的程度,一切便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现今中国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有革命的国家,同时中国却是世界上最急需要改革的国家,改革是一定要的。
  2. 《说民主》:天鹅绒革命的民众的素质,执政者的忍让,文人的领袖在中国的现实都还不存在,暴力革命我们都不愿发生,那么完美民主就不可能在中国近期出现,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地追求,改良是现在最好的出路。当然,民主迟早会来,只是国民素质的高低,决定了它到来以后的质量。对于人性,全世界人类都差不多,但好的制度才能保障高的 素质。只有改变了人民,一切也就都改变了,所以,法治、教育、文化才是根基。
  3. 《要自由》:这才是最终的目的,自由是要努力去争取的。文化的限制让中国始终难以出现影响世界的文字和电影,使文化人抬不起头来,中国也没有在世界上有影响力的媒体,这需要官方为文化,出版,新闻,电影进行松绑,让人们在谈论写作的时候不会常常感觉恐惧不安,让所有的年轻人都不再畏惧讨论革命,改革和民主,担忧国家的前途,视它为自己的手足。只有这样,这个时代才能赋予不同寻常的历史意义,并名垂千史。

各界的反应

质疑:

  1. 周斌: 人不是天生低素质的,高素质都是教育和培养出来的,但是得先提供一个高素质的环境,总不能让狼窝里长大的孩子一天就明白人类社会的规则吧。而且,尽管他的粉丝有些有暴力言辞倾向,我仍然认为他们是配享有民主权利的,而不是韩寒那样,认为他们不配享有,因为那是他们应有的利益,他们珍惜不珍惜那是他们的自由。
  2. 梦里醉逍遥: 虽然我对“革命”一词也并无好感,这一态度和韩寒比较相似,但我认为韩寒的论据和论证的方法却是完全错误,甚至荒谬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语文没学好还是逻辑没学好,如果硬要我给这种论证方法给出一个名字,我只能想到一个词叫“意淫论证”。先意淫“中国人”,再意淫未来,既然什么样需要的事实都有了,那么证 明韩大导演说的是多么对简直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就像写一篇讲故事的文章那样轻松。
  3. @北京崔卫平:假如没有革命的危机,没有革命带来的压力和动力,怎么会有改良?革命是悬在改良头上的一把利剑。只要有社会不公,革命永远是潜在的和平行存在的。在改良倒退和失败之后,革命将会到来,不是任何人的意愿,虽然革命的果实是苦涩的。但这并不能阻止革命发生。
    当时许多的捷克人有住房,有小汽车,但为什么还要起来革命?天鹅绒革命是一场人的尊严的革命,存在和价值的革命。这场革命远远没有结束。哈维尔也并非是一个成功人士,也许是一个失败的典型。他是一个永远异议者,令权贵们不舒服,也刺痛一向自满的人。
  4. @周濂的围脖:1, 美国独立战争,殖民地人民1/3主战,1/3求和,1/3不置可否。富兰克林最后关头还在谋求避免革命的可能。结果呢,谁赢他们跟谁。所以革命无需所有人 民都准备好。2,大不列颠帝国的《糖税》《印花税法》只是温柔一刀,与苛政猛于虎毫无干系,诉求价值而非利益才是美国革命之道,改变观念就是改变世界。
  5. @一毛不拔大师:实际上我看到的数字更有趣,美国独立战争爆发时要武装革命的人占20%,要坚决保皇的人占10%,剩下70%是打酱油的。其实各国转型时情况大体如此,专制社会的变动大多数民众都是没发挥作用的。
  6. @破破的桥:1. 民主制度是权力参与和运作的模式,与其无关的素质并不重要。民众代表的素质是其代表性,与对议程的尊重,代表爱打架,不遵守规则,固执己见等,会影响民主 质量,但不会导向专制。试图垄断权力才会专制。民众参与的最低素质,不是会选“好官”,而是能把“坏官”选下来,正常人即可做到。2.连正厅级别没爬到的 人,谈改良同样是空谈,仅有求知意义。在不公正制度下维持现状同样需要支付成本,有人幻想某日“民主化”以后,能把以前流失的财富“夺回来”,这是不可能的。改良是在承认既得利益的基础上对权力结构进行调整的过程,同样痛苦,考验利益损失者的承受力。3.改良者往往宣传说,政治体制改革是个“双赢”过程,民众获得了权力和自由,掌权者获得了安全。但后者是个很容易识破的谎言。中国所需的政治体制改革,是个掌权者丧失利益的过程,维稳制度才是保障后者利益最 大化。探索改良路径者,必须先承认这个事实,再想方案。
  7. ……

支持:

  1. @韩仁均叔叔: 我电话问韩寒,你为什么这么取题目,谈革命和说民主,又大又危险。他说,两篇小文章哪里说的明白啊,只是这样取名字,让人可以开始敢于谈论这些以前不太敢 触碰的词语,能争鸣总是一件好事。我一想也是,无奈有些学者不解风情,大谈什么读书少,学术差,不专业最好闭嘴,肤浅不配这些标题啊,真滑稽。
  2. 谢文的观察:“一批人认为韩寒的观点错了,至少是比过去退缩了,因而大失所望;一批人本来就认为韩寒肤浅和哗众取宠,这次则谈论起他没资格谈论的问题,因而大动肝火;一批人过去很反感韩寒,理解、支持甚至参与对韩寒的打压,这次认为与韩寒有共鸣,因而颇为赞赏。”
  3. 张天潘: 关于民主、革命、自由的著作与论述,汗牛充栋,再牛逼的人物,你也不能说都读过。所以,对于韩寒不读书的指责,十分可笑。更何况,每个人对于这些名词与内 涵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因此这些没有明确定义的名词,如何解读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这些名字之前早已被添加了各种修饰语,也便有了更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新意,或者意义有更多的外延、深入。中国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革命,民主也不会从天而降,自由也是难以讨要到的。于是,我们必须仰赖公民实践的社会的建构,培 育公民自治社会,培养社会力。
  4. Oh-My-Media: 在资讯爆炸权威失范的时代里,当下的青年不再需要所谓“精神导师”(那些讲“成功学”的大师除外),但不妨碍他们多一个叫韩寒的朋友。这个朋友不断发言, 打破的是不健康的犬儒或者虚无态度,让青年们知道原来关心身边时事和自己的切身利益,是有意义的;这个朋友又不会培训“愤怒青年”、恐怖分子或者革命家, 而是示范了一条有原则、讲道理、较温和的道路,不必过分牺牲和奉献自己也可推动社会前进。与韩寒相似的,例如连岳或者梁文道,他们也广受网民欢迎,并不因 为其“深刻”、“学究”或“激进”,而恰是他们承认自己的局限和平凡,又不乏适度的勇气、幽默与常识,打造出了一个常人值得信任、也可以学习的真实的“公 民偶像”。“韩寒现象”,或者说这类人的走红,对于改变我们过去要么回避政治,要么就你死我活地“零和博弈”的社会政治风气,具有积极的意义。“日拱一 卒”、“我们就是体制”这些朴素的理念将渐渐深入人心。
  5. 易中天:第一,革命在本质上,是制度的根本变革。所以,辛亥革命是革命,改革开放也是革命。这样的革命,我们都赞成,反对的只是暴力。第二,国民素质不能成为反对民 主的理由。恰恰相反,国民素质越是低,就越需要民主。因为只有民主,才能提高国民素质。专制的结果,只能是国民素质更低。只不过,在国民素质不高的情况 下,我们的期望值也不能太高。第三,革命也好,民主也罢,决不能依靠那些“走台的文人”。不信你看那个白衣秀士王伦,才当了个山大王,就容不得林冲了。因 此我赞成韩寒的话:革命不保证就能带来民主。我还要补充一句:真民主一定容得下反革命。容不容得“反革命”,是真假民主的分水岭!指责韩寒“读书少,学术差,不专业”,是很无聊的。你读书多,你学术好,你非常专业,咋说不出韩寒这样有分量的话?相反,正因为韩寒“读书少,学术差,不专 业”,他才用不着硬要找件时装披在身上。他的新衣就是什么都不穿,坦然地裸露出自己的真实。当然,也就他能这样。我要跟着学,那会影响市容的。
  6. @熊培云:今之时代,一个人如果指出国王没穿衣服,他是勇敢的批评者;如果他指出民众可能也没有穿衣服,那么他就成了懦弱的背叛者。这样的思维是非常可怕的,这也恰恰是统治者思维。最理性的方法,我仍旧认为是对于政府与社会,都要坚持批评。舍此,我们不可能有可靠的进步。
  7. 文化狂人: 中国有着悠久“非吾同类,势必水火”的悠久传统,对于与自己不同意见的人往往是不留情面的刻薄打击讽刺嘲笑,甚至是人身攻击,并且不放弃奸尸等有着巨大伤 害的手段。在这样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的驱动下,可以常常看到这样的一个情况:原本作者在平心静气的叙述一个观点,总会有人跳出来,直接绕过观点本身,要么 以一种磅礴的气势居高临下地批判你一番,要么就是直接站在一种永不动摇的道德制高点上鄙视你,或者直接风卷残云般的腥风血雨摧残你。几乎每一个稍有争论的 文章都会遭此命运,那些反对韩寒的和支持韩寒的,包括韩寒,都难逃这个命运。再者,我们总是很喜欢去揣测人的动机,比如,韩寒是不是怂了?是不是被招安 了?这些与观点本身无关的讨论,甚至是争执,完全与观点无关,甚至扭曲了作者的原意,将可能原本中立的观点带入了一种难以揣测,难以验证的阴谋论。
    观 点的争执本身是普遍而且必要的,这几个话题,本身就很中性,而且在随着社会发展而发展着,无论是支持和反对都是正常而无害的。更不用说牵扯到波诡云谲的中 国社会,更是迷雾重重,难以言尽。可若是将本身健康的观点争执引入了没有论点与论据的站位或是阴谋论,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浪费时间,谁也不能说服谁,只 能更加坚定你那不知对错的狭隘思想。
  8. 王成律 师:韩寒的三篇文章是一整体,不看清《谈革命》的意思就急于开骂尚且罢了,看完了《说民主》还骂就有点2了,看完了《要自由》还坚持继续骂说明是货真价实 的2了:谈革命说民主只是一个引子一个由头说说症状病因罢了,真正的要害是开的方子“要自由”——您得“争自由”啊,年复一年只会空谈会有自由吗?你、 我、他,争自由了吗???这才是韩寒真正要表达的意思。很多人对于韩寒或有一种期待、拔高:青年领袖、异议知识分子领袖……但截止目前来看,实际 上他只是一个提倡自由生活、从自己做起积极争取自由的独立思考者、积极实践者,这三篇文章集中表现出这一点。认为韩寒谈“素质低不适合民主”是超级误读: 他真正批的是光说不练。练,很多自由民主民主爱好者做不到….
  9. 宮鈴: 我始終覺得這個社會恐怖,許多人可以為了偶像撻伐、咒罵任何人,一但這個偶像令人失望了、不合己意了,單憑幾篇文章則會悲憤得搥胸頓足,反目成仇。我不覺得誰是神聖不可侵犯,但我也恐懼這種將翻臉當獨立思考的自我表揚。就算這個偶像一時不察說錯了,那就該被踏上一萬隻腳?當然我不是認為韓寒在這幾篇文章是 對或是錯。看到韓寒都被潮水般批判,我不禁也自傷了起來,究竟是政府不讓我說真話?還是人們決定什麼真話我能說?我曾很明確的跟友人說,我清楚今天眾人的 肯定與追捧只不過是我說了大家想聽的話,如果有一天不小心我說了大家不愛聽的,那麼今天這些追捧我的可能是踩我踏我最凶狠的。因此我從不沈浸於這種多少粉 的虛幻。

中立:

  1. 北大教授张颐武: 我越来越觉得很多东西的结果,其实并不是不同人的改变,而只是同类人的聚集。在我的微博马甲里,你觉得这个政府糟透了,时日不多。在别人的微博马甲里,你 觉得生活挺安逸的,一切都好。所以,你所关注的一切,就是你所看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更新的越来越快,你都来不及下载。
  2. 刘瑜:观念有争论是好事,但是动不动将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打成“读书少”、“没文化”,好像关于当代中国变革问题的论争有一个标准答案,而这个答案就藏在某个大部头的第673页的第5行里,这是不是有点~~~
    我怎么觉得韩寒还是韩寒呢,一些人的痛心疾首和另一些人的欢欣鼓舞都让我一头雾水。不理解一些人在“路线问题”上的激动,作为一个吃米饭的人,看见有人吃屎,我会大惊小怪,但看到有人吃面条,这没什么吧。如果大家想去同一个地方,跑着去还是走着去,先吃再上路还是路上买吃的,何必大动干戈呢?
    但我的确不同意韩寒的若干观点。第一,虽然我同意目前中国民众变革意识不足,但我认为变革并不需要全民觉醒,它往往由少数人启动,大多数人无非是搭车的。再说过度动员对于社会变革未必是好事,所谓请佛容易送佛难;
    第二,虽然我同意韩寒,有效民主的真实基础是民众观念和行为的变化,而不是制度的纸面变化或者上层机构的变动,但我认为民众观念的变化首先需要制度变化为其打开空间。把马放出马厩它不一定会跑,但是不放出马厩它肯定学不会跑;
    第三,我不同意韩寒对“文人革命”的轻蔑。第三波民主化(70年代中期以来)带来了约50个国家的民主化(也就是民主国家数量翻倍),其中绝大多数是由城市中产阶级、大学生和知识群体引领推动。即使有所谓“上层配合”,也往往是社会强大压力下的退让而已。
    其实我觉得韩寒对中国当代政治文化的悲观看法挺好,建立在悲观认识基础上的努力比建立在乐观基础上的更牢靠。前者引向对转型困难和漫长的心理和制度准备,后者却容易使人在理想受挫时陷入怨恨和政治虚无主义。再说万一转型其实不那么痛苦,不还算个惊喜吗?
  3. 王小峰: 韩寒这两篇文章,从核心上讲,没什么新观点,至少鲁迅在好几十年前都说过,对国民素质的批判也是一些文人经常谈论的,但是这么多年,我们还不认识德先生、 易先生、傅先生。如果说韩寒这两篇文章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响,一方面韩寒一直是话题人物,受关注度高,说什么人们都会当个事儿说说,另一方面只能说跟很多人 不读书没常识不了解历史有关系吧,看到韩寒说这番话觉得特新鲜。不新鲜的是中国人向来喜欢站队,现在又多了一个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实际上是一种通过话 语权来站队,过去没有这项权利,只有姿态。这一站队一争论,就又变成大型团体操了——按照指定的动作和队形排列,国民的智商立刻退回原型,像草履虫一样回 到网络上的最简单的几个动作上。韩寒的文章至少有启蒙的目的,没想到启动了一群“萌”,大家都很萌地玩起了简单拥护与反对的游戏:对骂啊,表态啊,声明啊……用表达话语权的方式卖萌这次终于以群体方式登台亮相,太他妈讽刺了。最后大家都会忘记韩寒到底说了什么,而是想着自己在这场争论中到底以什么样的身 份告退。
  4. @薛涌微博:中国人太愚昧,不适合民主。过去听这话,觉得很有自我反省精神。后来这种说法越来越流行,才明白其底牌:这么说的人,全把自己当作不愚昧的中国人。言下之意,中国的问题,全是别人的错。大家在铁屋子里睡,他是醒着的。事事怪别人八零后九零后,更喜欢这话。真妈滴能反省。
    韩寒最近的麻烦不那么简单。他的价值在于反叛,在于说出了“皇帝没穿衣服”的简单事实。但是,当他不那么反叛,讨论起并非简单的事实时,他的形象就开始崩塌了。所以,我劝他去哈佛读书。并不是一定要去,而是说当他要干不同的活儿时,应该意识到这需要全新的手艺。
    为 啥把白莲教太平天国当成革命?在中文里,“革”“命”基本就是杀人的意思。但我们说的革命其实是西方引进的现代用语。如英文是revolution,没有 杀人,激变而已。亚里士多德把“革命”定义为两种,一种是彻底改变现有政体,一种是修改现有政体。劝年轻人多读点书。当然不读也没事,那就别谈这个。
  5. @五岳散人:韩寒的两篇文章出来之后,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我心目中那些大知识分子基本都反对他,而中小知识分子以及我这种知道分子最多是对其某些论点不同意,大方向上是赞同的(胡锡进就算了,他无法归类)。我不知道谁对,但我觉得这就是目前的现状与韩寒文章最好的注释。
  6. @王冉:中国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国家。平安夜,网上大家谈论最多的话题却是–“革命”。韩寒,这个几乎一半言论会被河蟹、另一半总是在被保留与被删除边缘的人,接连写了两篇涉及最敏感话题的文字,却遭到了新浪大主编异乎寻常的严重肯定,这事本身也可以“载入史册”了。
  7. 张铁志: 韩寒是矛盾的,他一方面认识到“改革和民主其实就是一场讨价还价的过程,你不能盼着执政者看了几本书忽然感化把东西全送给你”,另一方面他又悲观地认为 “给执政者压力当然重要,但遗憾的是,执政者的配合更重要”。无论如何,韩寒应该知道,并不是他写一篇文章《要自由》,自由就会自己降临。如果你先自己缴 械了,那么执政者是不会把东西送给你的。

韩寒之“变”的答案

  1. 路金波: 我经常夸韩寒。都是真心的。我不是韩寒的经纪人,也不是他惟一的出版商(《独唱团》、《1988》及最近的赛车写真书《韩寒最好的时代》,都和我没关 系)。作为生活中的好朋友,我了解他多一些。这个比我年轻7岁的小伙子,他的正直、善良、洒脱、大气,确实卓尔不群,堪为我师。例如他面对这个阴谋论,包 括出道十几年中的各种质疑,“不回应、不解释、不辩论”。例如他背着银行数百万房贷,但为了“清静”而拒绝各网站动辄上千万的开微博邀约。例如他写《论革 命》《谈民主》《要自由》“韩三篇”,各方面争议比较大,他也不懂“藏拙之道”。本身就是那么想的。写了就写了吧。
    韩寒的确是个“野小子”,但是他最核心的那一套价值观、品质,是浑然天成、弥足珍贵的。
    他有一种“钝感力”。
    而那些更聪明的人呢,都在读《孙子兵法》《二十四史》《曾国藩家书》,治军、治国、治家,“读史使人明智”,每天都长心眼。这拉起队伍革命就是毛泽东,做起生意赚钱就是史玉柱(史老板似乎是跟毛委员学的管理嘛)。
  2. 韩寒的2011:
    2011年,我自己的文章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变化其实是从2009年和2010年开始的。那时候我写文章,针砭时弊,批评政府,完全发自内心的痛恨。我是一个最恨束缚的人,也是一个晚上开车看见路上有一个坑都会报警并守着这个坑的人,天天盼望中国突变成美国或者台湾式的社会。我甚至认为香港或者新加坡都是不 完美的,制度是一切罪恶的源泉。制度必然带来了巨大的弊端。我从这些批评中获得了很多的赞誉,于是我开始在意于这些赞誉,甚至不自觉的迎合。然而的悲悯都抵不过悲剧的重复。到了2010年,我做的很多批评几乎都是有罪推论和变种八股——制度不好,政府腐败,悲剧发生,人民可怜。我想在任何社会里,这样的批评都会受到民众的欢迎。因为执政者的腐败和贪婪,这个社会官民对立严重。是啊,你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说,咱们真是可怜,你的上司是个屁,他弄砸了这么多事情,还开好车养小蜜。以你的能力,远不应该只获得现在这些,而且凭什么让那个傻逼当你上司,人人都有当上司和换上司的权利,他的那些东西,都应该是你 的。这话除了那个上司不爱听,谁都觉得说到他自己心坎里去了。我这么写文章,再加几句俏皮话,大家肯定都觉得我说的特别好,而且凡是不赞同者,皆会被民众 说成五毛,是权贵之走狗,民主之敌人。就算想批评我两句,也得先夸一千字,才能委婉提上一两句,否则很容易引起不满被戴上各种帽子,就像我批评的那些人给 其他反对者扣帽子一样,所谓左右之间互相从来都没有协商和妥协。当我发现批评我的人越来越少或者越来越小心翼翼的时候,我自然高兴了一阵子,但后来我总觉 得不对劲,我知道无论我说的多么对,我必然有地方错了。
    于是,想了很久,我逐渐觉得,一个好的写作者在杀戮权贵的时候,也应该杀戮群众。2011年间早些的一些文章,从写钱云会村长的《需要真相还是需要符合需要的真相》,我就开始有所变化。当 然,在批评中,如果两者并列,则应先批权贵,因为很简单,权贵捞着利益了,苦全是平民受的。但这不代表一个好的作家应该无穷尽无底线的讨好民众。你说民众 多么好多么对多么善良多么高素养,民众应该得到什么什么,民众应该享受什么什么,天赋民众各种权,民众的眼睛不光是雪亮的,而且都是双眼皮??这些话其实 和当年毛泽东上位之前狂拍群众的马屁并没有什么区别,民众也许只是他获得权力和威信的筹码。在好几年前,我还是一个坚决的革命者,认为凡是一党专制的,就 要推翻它,必须多党派,必须直选,必须三权分立,必须军队国家化。当时也有朋友和我争辩,说会死人,会混乱,会倒退。当时我的观点是,不一定啊,没试过怎 么知道,你那是统治阶级的推辞,再说了,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不做的极端一点,不激进一点,你怎么铲除顽疾,大乱才能大治,反正到了乱世,我未必不是枭雄。但是逐渐我发现,这种态度和那些独裁者的“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在感情上其实差不多。脱离了现实的极端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之中的极端专制独裁者在品 质上未必相反,甚至类同,只是他们各自高举着不同的旗子罢了。你未必不会成为那个曾经最让你恶心的人。
    所以,我不希望多成为一些别的什么,而一切和我的工作有关的自由,我会依照宪法,不停的要,躺着,坐着,站着,走着,写着,说着,我只有不停的要,要到你想逃。无推动,无变革。至于写作,在新年里,我希望我能写的只让我自己更喜闻乐见,不再讨好除了我女儿以外的任何人,想写的写,不想写的就一个省略号。

后记:至于之后关于“人造韩寒”的质疑,虽无不可,却也是挺无聊的吧,如南桥所说,“这些大胆的假设大家先别急着当阴谋论去否定,我觉得这场喜剧真是很有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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