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教育入职考试:斯坦·布洛克:世界最穷的大慈善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23:37:45
斯坦·布洛克:世界最穷的大慈善家

2010-4-22 13:29:29     简要内容:这位74 岁的英国老汉,是一个绝对的赤贫者:没有收入,没有存款,没有汽车,没有房子,没有老婆孩子,甚至没有兴趣爱好。他在美国生活了几十年,却连一本美国护照都没有。

  他没有收入,没有存款,没有汽车,没有房子,没有老婆孩子,甚至没有兴趣爱好。但很多媒体称他为“当代英雄”,甚至“圣人布洛克”。因为四分之一世纪以来,他已经在全球10 多个国家,为40 多万穷人免费看病,提供医疗服务的价值达4000 多万美元。

  像斯坦·布洛克这样的奇人,世界上很难找到第二个。

  这位74 岁的英国老汉,是一个绝对的赤贫者:没有收入,没有存款,没有汽车,没有房子,没有老婆孩子,甚至没有兴趣爱好。他在美国生活了几十年,却连一本美国护照都没有。

  他住在用1 美元租来的一所废弃校舍,睡在地板上—只铺着一块垫子,吃的基本是素食—“早饭是燕麦和水果,晚饭吃大米和豆类”,他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他用一根浇草坪的橡胶水管在院子里洗澡,冬天照样冲凉,只是换到了室内。他的唯一伴侣,是一只12 年前被他收留、现已失明的流浪犬;狗粮和他吃的东西一样,都是别人送的。

  但这样一个一贫如洗者,却被诸多媒体称作“当代英雄”,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更将他尊为“圣人布洛克”;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比喻说,他为医保危机深重的美国“扔出了一根救命绳索”。

  布洛克创办的“偏远地区医疗志愿团”(缩写为“RAM”),已经在全球10多个国家为数十万穷人提供了免费医疗服务,其中超过六成是在美国(《纽约时报杂志》的相关报道标题是“第一世界国家,第三世界的(穷人)诊疗”)。“截至2009 年年底,我们累计治疗了416,081 人,65,170 只动物,免费提供的医疗价值44,672,632 美元,志愿者总数48,129。今年迄今我们又治疗了几千人和数百只动物。”在电话那头,布洛克边查统计边说。在RAM 网站上,这些数据只更新到2008 年6 月。

  布洛克将RAM 开展的集中免费诊疗称为“远征”(expedition),因为每次都要出动大队人马—运载大量志愿医生和医疗器材的车队,往往还要出动飞机(大多由他亲自驾驶);远征都在周末。接受本报采访的那个周日下午,他们正好没有安排活动。

  一则轰动美国的电视报道

  美国田纳西州东部城市诺克斯维尔一个冬末周六的凌晨5 点,户外的天空一片漆黑。虽然此时没有刮风下雪,但摄氏零下两三度的气温还是寒冷彻骨。当地一家大型展览中心的停车场泊满了车辆,里面几乎都坐着人,而且大多是一家几口,不少人已经从昨晚等到现在。他们来的理由都一样:听说这里可以免费看病。

  来自田纳西州的玛格丽特·沃尔斯一家3 点出发,4 点左右抵达。马蒂·谭科斯利则是从300 多公里外的佐治亚州赶来,昨晚就到了。他和妻子坐在前座,开着引擎取暖;女儿睡在后排。这位卡车司机牙病发作了好几星期,痛得他无法忍受。

  每个排队者都领到一小张黄色号码纸,静等临时诊所开门。偌大的展厅里彻夜亮着灯,几十名志愿人员一直忙到现在:摆好一排排白色工作台、一张张牙科和眼科座椅;将一箱箱医疗器材在桌面上摊开;安装各种诊疗设备。

  6 点钟一到,身穿黑皮夹克、一头灰褐色浓发的布洛克打开展览中心的大铁门,开始放人进来。在大厅内,来自11 个州的276 名志愿医生开始迎接第一批病人。

  谭科斯利终于拔掉了病牙。医生得知他有过两次心脏病发作,几年前作过心脏手术,但此后一直没有再跟踪检查。公司虽然为他买了医保,但免赔额高达500 美元,而且不覆盖牙科治疗。这次全家人都做了体检,妻子还作了乳腺X光、配了眼镜。

  周末两天下来,RAM 总共看了920名病人,配了500 副眼镜,做了94 个乳腺透视,拔掉了1066 颗牙齿,作了567 次牙科填补。不幸的是,也有400人因为名额已满只能被婉拒。

  以上是美国最有影响的电视新闻杂志—CBS《60 分钟》对布洛克和RAM 深度报道的部分画面。2008 年3月2 日节目播出后,在美国和西方马上引起轰动。

  “如果你上Google 用RAM 的全称搜索,就会发现大量的报刊文章、视频等。几周前我帮别人搜了一下,结果看到有超过10 万条链接。”布洛克告诉记者,“《60 分钟》报道之后,外国媒体也对RAM 做的事很感兴趣:德国媒体来了10 多次,法国媒体次数更多,瑞士、意大利、西班牙、日本、澳大利亚、芬兰、挪威、波兰、英国、加拿大等国的媒体也都来过,日本媒体本月底还会再来。”

  捐款数量也大大增加了。RAM 的年度预算一下从原先的25 万美元,扩大到2009 年的将近200 万美元。“以前我们在资金上很拮据,知道RAM 在做什么的只有穷人。自从被《60 分钟》曝光后,公众不断汇来10、20 美元的捐款,现在我们的境况改善很多。”布洛克说。

  那么,这个英国人为什么会跑到大洋对岸的美国,去从事医疗慈善事业呢?从亚马逊白人牛仔到电视明星

    布洛克1936 年出生在英格兰北部兰开夏郡的普雷斯顿,从小跟随在政府任职的父亲不断迁移。二战期间,他们住在常遭轰炸的英国南部。

  后来他父亲被派往英属圭亚那工作,母亲随同前往。正在上中学的布洛克在放暑假时,拿到了一张去探望父母的免费船票,“于是我就一去不复返。我之所以去亚马逊地区,是因为想逃离学校。”他笑着告诉记者。

  在南美北部巴西与圭亚那的交界处,16 岁的布洛克成了一个牛仔,其他牛仔都是瓦皮沙纳印第安人。在那里他呆了15 年,形成了日后的生活方式;“我的成长过程很艰苦,每天也许只吃一顿饭,但大家都很健康,除非出了某种事故,或者染上疟疾等疾病。”

  有一天,事故降临到他身上:在驯服一匹野马时,他被重重撞上围栏,摔倒地上呻吟不已。这时一个印第安同伴告诉他,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医生,走路过去要26 天时间。最后他挺过了那次事故,但从此有了一个想法:要让偏远地区的穷人也可以免费看病。

  这个愿望并没有马上实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布洛克改行进入演艺界,成为美国动物系列电视节目《野性王国》的主持人,被认为是第一个“鳄鱼猎手”,还拍过几部电影,并由此迁居美国,拿到了美国绿卡。

  “我在美国做《野性王国》时,曾经很想到中国四川,拍一集卧龙大熊猫保护区。为此我通过邮件与中国当局交涉了很久,最终因为无法筹集到足够资金未能成行。”他向记者透露,“我也经常给《读者文摘》写关于动物的文章。一次他们向我约稿,我告诉他们:你们知道吗?尼克松要去访问中国,我敢打赌中国人会送熊猫给他,因为它既可以代表中国,又没有政治内涵。”《读者文摘》于是让他写一篇关于大熊猫的文章。最后的事实证明:他果然猜中了。

  1985 年, 布洛克终于创办了RAM。最初他们在圭亚那为穷人看病,1992 年总部才搬到田纳西的诺克斯维尔,但在圭亚那仍设有常驻机构,还有一架小飞机。

  迄今RAM 已在南、北达科他、弗吉尼亚、肯塔基等美国10 多个州行医;“我们本来还要去华盛顿特区,但无法就外州医生执业问题与当地政府达成一致,所以只好取消。”他们的远征目的地还包括海地、洪都拉斯、危地马拉、墨西哥、巴西、玻利维亚、肯尼亚、坦桑尼亚、印度等国。

  “对病人我们不提任何问题”

  接受记者采访时,RAM 的远征次数正好是600 次,今年头3 个月就占到12 次。上一次是3 月21 日在离诺克斯维尔不远的一个小镇,治疗了大约800人。由于当地人口不多,每一个求医者都得到了接待。

  “通常我们要回绝很多人。去年8月在洛杉矶,我们回绝过数千人,因为来的人数实在太庞大了。那次总共治疗了6334 人。本月的第601 次远征还会去洛杉矶,预计这次的诊治人数会更多。”布洛克说。

  RAM 在周末两天中治疗的平均人数大约1000 人。他们只前往受到邀请的地方,按先来先得原则。现在远征活动已经排到2012 年,明年全年都排满了。对病人他们不作任何甄选,同样只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接待。“我们不提任何问题,不问他们挣多少钱等等,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想判定到底谁才最需要医治,就不可能像我们这样收治数千号人。”布洛克指出。

  采访中途,电话铃响了。接完电话后他解释说,那是一个洛杉矶的病人—“我们接到的电话大多是病人打来的,他们想知道我们何时能帮他们”。

  医生志愿者也是自己找上门来—通过RAM 的网站或打电话;“我们每天都接到想当志愿者的医生的电话。”这些医生不领报酬,差旅费也自负,但设备和器材通常不需要他们提供,大多为RAM 用捐款购买。不过据《星期日泰晤士报》报道,有一位肺科医生特意去考大货车驾照,就是为了开一辆18 轮大卡车,载着他的流动诊所和专用X 光机参加远征。

  据布洛克说,RAM 将9 成以上的筹款直接用于项目服务上;具体数字他不很清楚,因为自己不管账务。领薪雇员人数过去一个都没有,但在大约12年前,他开始意识到:由于RAM 规模的扩张,记账之类工作越来越复杂,需要有人每周五天固定去上班,完成接电话、回复邮件、记账、申报等工作。否则志愿者虽然多,但大多是想来时才来。

  于是,他成立了另一个组织:“偏远地区医疗基金会”,负责所有筹款和行政性工作;雇员约10 人,包括执行总监、会计、航空机械师各一人,三个办公室女孩等等(“相对于我们的运作规模,这是个很小的数字”)。而“偏远地区医疗志愿团”专门做田野工作,人员均为志愿者。两机构的负责人都是布洛克。

  RAM 总共拥有5 架飞机,最大的一架是道格拉斯C-47 运输机。它曾被美军用于诺曼底登陆战,但布洛克告诉记者,它现在飞起来还很安全—他兼任RAM 的首席飞行员和首席飞行教官。

  除了RAM 的工作之外,为了确保飞行安全,他必须及时了解最新规则和操作程序变动、培训其他飞行员。“我没有什么爱好,工作就是我的爱好。我没时间从事兴趣爱好,但这不成问题。这种志愿工作很多种多样,你会很忙,一天过得很充实。实际上,每天的时间还不够用。”布洛克告诉记者。 对话“当代英雄”斯坦·布洛克

    “我理解美国穷人的问题—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B=记者

  S= 斯坦·布洛克(Stan Brock)

  B:你办RAM 多年,最大感触是什么?

  S:我们治疗的美国人94% 是成年人,因为18 岁以下少年儿童可以得到他们需要的大部分医疗。成年人能否就医,取决于有无医保和医保覆盖范围。我们处理最多的是牙科和眼科病。在美国,覆盖牙、眼科的医保极少—不到千分之一,导致这些服务收费非常高昂。很多美国人没有医保,就到医院急诊处求医—那里不可以拒收病人。事后院方会试图让病人付款,如果病人无力支付,医院只好作坏账处理。

  B:你们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S:对医生的跨州执业禁令。这很可笑,有必要修改。为此我曾两度在国会作证,但联邦政府似乎没人感兴趣,我们只好争取让每个州都修改法律。迄今只有田纳西允许外州医生执业。法案是1993 年提交的,1995 年获得通过。上周我们原定要去佛罗里达,但无法募集到足够多拥有该州执照的医生:不足10 个牙医和两三个眼医,而预计第一天就会有近千人排队。像这种规模,你需要五六十个牙医和二三十个眼医,所以只好推迟。如果能从外州带医生的话,就会容易得多:只需向全国发出呼吁就行,在田纳西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代表田纳西东部的国会众议员约翰·邓肯,1997 年曾提出一项鼓励其他州效仿我们的法案,结果连众议院相关委员会的关都没过。

  B:医生志愿者多吗?

  S:美国不乏志愿者,但未必都集中在你需要的那个州:外科医生有80 万,牙医超过17 万,眼医也数以万计。他们很多都愿当志愿者,但经常感叹:我们去危地马拉义诊比在美国容易。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害怕官司的纠缠。这有必要改变,而且不用花政府一分钱,但联邦政府从来没人来看过我们,只有州长之类地方官来过。他们成天在辩论医保改革,却懒得来我们这种诊治数千人的地方,向病人和医生了解情况。

  B:你怎么看《医保改革法》?

  S:我一般不评论政治问题,但这是朝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美国确实需要改革,但新法规定的改革大多要到2014 年才生效,我也还没有看到它对牙科、眼科会有何影响。这些似乎是美国人面对的最大医保问题,因此对我们工作的需求恐怕在未来多年内仍将存在,我们还会很忙。我希望看到这一需求的消失,我们好将资源用于海地之类国家。

  B:《60 分钟》是怎样发现你们的?

  S:我们每年都在弗吉尼亚怀斯县举行大规模活动,周末两天可以诊治3000 多人。2007 年,有个摄影师来拍了很多照片,发表在当年11 月的《纽约时报》周日版杂志上。全是黑白照片和文字说明,登了十几页。发表后第二天,我接到《60 分钟》制作人的电话,说他们想过来和我们聊聊,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B:或许应该更早一点曝光?

  S:我们从未主动争取媒体的报道。曝光或许有助于我们的工作,但我们不是干推广促销行业。当初《纽约时报》摄影师也不是我们请的,他大概是在网上看到的吧。当你举行一个有两三千人参加的活动,当地媒体就会报道。

  B:美国有这么多亿万巨富,比如比尔·盖茨。他们中有人给你们捐过款吗?

  S:我们曾两三次向盖茨基金会募捐过,但运气不够好。捐款者自然也有富人,部分来自一些基金会,但大多数来自普通大众,每笔以10 美元、20 美元为主。我们从未得到过企业的大额、持续捐款。我们尤其希望有石油公司赞助,因为燃油是我们的最大开销之一—卡车、汽车和飞机用的,但一直没得到过。

  B:你得过国会金质勋章或总统自由勋章吗?没准哪天会得诺贝尔和平奖。

  S:没有。我们不追求这个。我们不要求政府的任何帮助,也不接受政府的金钱援助,否则他们就会告诉你,应该怎样经营。我只希望美国政府取消跨州行医禁令,并保护医生不受琐碎诉讼的侵扰——这在美国非常普遍。至今我们从未被告过,但将来说不定就会。

  这两个问题解决了,RAM 这一体系就可以在这个国家起很大作用。美国有很好的志愿主义传统,有那么多公民志愿组织:扶轮社、狮子会、救世军等等。但它们不敢做我们做的事,因为担心被扯进官司。我们在洛杉矶摆下100 张牙科躺椅、帮人们拔坏牙,就是在冒很少人肯冒的风险。

  B:别国如有人想效仿你,该怎么做?

  S: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包括英国人。尽管英国自1948 年起就有全民医保,但英国部分地方很缺牙医。有人请我率一支美加牙医团队到英国行医,但我们没有获准,原因还是执业限制法规。我们从事的不是火箭高科技,其公式很简单,只要有需求,在哪里都可以开展。你认为中国偏远地区可能需要RAM 医疗队吗?如果受邀请,我们很乐意过去。

  B:你生病也请志愿医生看?

  S:我记不得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不过我相信万一生病了,我能找到肯帮我的友好医生。现在我唯一需要找医生的时候,是联邦航空管理局要求的飞行员定期体检,到现在我仍然可以通过。

  B:你生活如此简朴,如何保持健康?

  S:我的生活条件是很简单,但这并不重要。它还能帮助我理解美国穷人的问题——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与印第安人共同生活多年之后,一些对美国人或英国人很重要的东西,对我已经不再重要了。但我身体照样很健康,因为我每天都很注重锻炼。

  美英等国对健康不够重视。我认为,要真正解决美国的医疗保健问题,唯一办法是教育刚入学小孩,要求他们每天高强度锻炼一两个小时,吃适当的食物,学校也不要摆可乐、甜饮料及其他垃圾食品的贩卖机。如果孩子们在成长时理解正确的营养知识,多吃果蔬、大米和豆类,喝水和果汁,同时像我这样养成终生锻炼的习惯,医疗保健问题才能得到解决。当然这不是现实的办法。

  应邀到医学院演讲时,我常告诉听众:你们干吗不给那些超重病人开锻炼处方呢?比如我要你明天步行1 英里,每天再增加100 米。两个月后你再来见我。现在连十二三岁的小孩都得了乙型糖尿病等成人病,就是因为他们不锻炼,吃垃圾食品。

  B:你作哪些锻炼?

  S:我每天练跆拳道(我有黑腰带);作伸展运动、俯卧撑和引体向上;跑步,但不在坚硬路面上—这对关节不好。我先骑车到某处草地,再在上面跑。现在我俯卧撑一口气能做五六十个吧。我仍在冲冷水澡,热水对你不好。我的衣服用手洗,反正也就几件。

  B:听说你结过婚。没有子女吗?

  S: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而且不幸福。我没有子女,没有家人。父母早已过世。和我共事的人就是我的家人。

  B:迈克尔·摩尔描写美国医保危机的纪录片《Sicko》你看过吗?

  S:我知道有这部电影,但没看过。我不进电影院,因为要花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