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的部首去掉还剩几画:親密關係讓大姨媽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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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關係讓大姨媽同步?

收藏 發給朋友 來源: 果殼網    發布者:豬頭 瀏覽278次 時間:2012年1月05日 21:28

「經期同步」現象,廣大女同胞們都不會陌生。在室友、姐妹、母女甚至是同事之間,或許不少人還有過經期同步的「親身經歷」。不過,從最初對「經期同步」現象的揭露,到對於它是否存在的質疑,「經期同步」並不是印象中的那麼理所當然。

親密關係讓大姨媽同步?

1971年心理學家McClintock在著名科學期刊《自然》(Nature)發表了自己的研究,稱同屋居住的女性會出現月經週期趨近的現象[1]。她選取了一所女子大學裡的135名住校生作為研究對象,將她們分為室友組,密友組,和隨機組。在親密相處半年之後,McClintock對她們的月經來潮日(即月經的第一天)進行分組統計,發現室友組和密友組的來潮日間隔從7-10天變為3-7天,週期出現趨近。而作為對照的隨機組來潮日間隔則分別為 6-14天和5-15天,基本保持不變。基於其他哺乳動物中存在的類似現象,比如老鼠的「Whitten效應」(雄性老鼠釋放的費洛蒙可使雌性老鼠發情期同步),McClintock認為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費洛蒙。

這一研究結果引發了大規模的討論,這種月經週期趨近的現象也被稱為「McClintock效應」。在後來的幾十年間又有很科學家對這種現象進行了研究,其中不少人都得到了與「McClintock效應」相符的結果,研究範圍覆蓋姐妹、同事甚至同性戀夫妻等[2]。這些研究採用的方法也基本參照McClintock當年的做法,即在一段時間內對女性來潮日之差進行統計。

儘管有不少研究結果昭示「McClintock效應」的正確性,但同時也有一些研究顯示並不存在明顯的經期同步現象[3],加上多年以來對於它的成因一直無法確證、後續對研究方法的指摘、進化意義的不明,都給「McClintock效應」的正確性打上了問號。像

疑問一:神奇又神秘的費洛蒙,我拿什麼來「嗅」你?

在形形色色的經期同步研究中,我們可以輕易捕捉到一個關鍵詞——費洛蒙,它被認為是「McClintock效應」的主因。

費洛蒙其實是信息素(pheromone)的音譯,也稱外激素。1959年,德國生化學家Peter Karlson和瑞士昆蟲學家Martin Luscher共同創造了這個詞,並把它定義為「由一個個體分泌到體外,被同一物種其他個體接收並影響它們生理或行為的物質」。[4]

信息素有很多種,其中最為人熟知的要數性信息素。許多昆蟲都會釋放性信息素吸引異性,某些蘭花還會模擬雌性黃蜂的性信息素來吸引雄蜂為它們傳粉。目前很多研究都認為性信息素的識別主要與犁鼻器(vomeronasal organ,VNO)有關,而非通過嗅覺上皮識別。許多哺乳動物都有犁鼻器,如大象、鼠等,它們的行為也被證明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但是,人類沒有犁鼻器。

於是神奇的費洛蒙在人類面前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儘管普遍認為人類的汗腺(尤其是腋下)可以分泌出性費洛蒙,如雄二烯酮、雄甾烯醇,但我們到底能不能接收這種信號,長久以來始終是個充滿爭議的話題。人類行為和生理系統的複雜性讓研究難上加難, 直到今日也沒有一種費洛蒙被明確地證實對人體有作用 。這樣的爭議使得一直推測是費洛蒙在起作用的經期同步現象更具有不確定性。

為了證明生理週期與費洛蒙有關,1998年McClintock發表了一項研究[5]。她分別收集了9名女性在卵泡期(排卵前)和黃體期(排卵後)腋下的汗水提取物,然後塗抹在20名女性的上唇(估計這20個姑娘拿了不少補助金才肯來……),參加者除了被要求6小時內不許洗臉,其他一切生活照舊。結果卵泡期汗水使參加者提前來潮,而黃體期汗水令參加者推遲來潮,結合卵泡期體內激素促進排卵而黃體期體內激素抑制排卵的現象,McClintock認為,這個結果證明不同時期釋放出的費洛蒙可以影響他人的生理狀況。不過這個結論稍顯無力,提前和推遲來潮的天數(2天左右)有點少,甚至跟經期長短的波動差不多——這一點McClintock本人也不得不承認。

疑問二:研究方法問題多多

1992年一位名叫H.Wilson的科學家發表文章,系統詳細的剖析了歷年來經期同步研究的研究方法中存在的問題,提示我們,這些問題給研究結果帶來巨大的誤差,可能誤導了我們對「McClintock效應」的認識[6]。

首先他指出,之前的經期同步研究都基於一個模糊的看似合理的假設,即「在隨機比較兩名女性的來潮日間隔時,這個差值是隨機分佈的」。但Wilson 用計算證明,哪怕你什麼都不做,找出若干對八竿子打不著的女性互相比較月經來潮日的間隔,由於每個人的週期長短不同,其中有一半左右都將趨向同步,尤其當實驗人數較少統計時間較短的時候趨同現象更為顯著。而大多數經期同步的研究都具有樣本量小,持續時間短的特點。

其次,比較來潮日間隔時,如何選取日期也會使結果大為不同。假設女性A的月經週期長度是28天,她在第1天、第29天、第57天來潮;而女性B的月經週期長度是30天,她在第15天、第45天、第75天來潮。如何判斷她們的月經週期是趨於同步還是趨於分離呢?如果以女性A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月經時間來和女性B比較,會發現:前一次她倆相差14天,後一次相差16天,趨於分離;如果以女性A第二次和第三次月經時間與女性B比較,就變成:前一次相差14 天,後一次相差12天,趨於同步。同樣的數據得出相反的結論,一不小心就陷入數學陷阱。

再者,Wilson發現很多實驗存在人為排除不符合實驗設計的參與者或數據的情況。有些實驗的參與者在實驗中發生月經不調的現象(根據統計人數比例約為25%),來潮次數與其他人不同,研究者就會在統計時將這些數據去掉,而這樣做無疑損害了研究的客觀性。

根據自己分析的研究誤差,Wilson對幾個代表性的得出經期同步結論的研究逐個進行分析和計算,發現考慮誤差後這些研究結果基本都變成了「無明顯經期同步現象」。Wilson同時還提出了一些優化實驗的方案,比如延長試驗時間,加大樣本數量等。

Wilson的文章出爐之後,得到經期同步結論的研究大幅減少,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他的分析確實找準了問題所在,為後面的研究提供了更謹慎嚴密的思路和方法。在他之後,又有其他一些經期同步研究可能存在的問題被提出來[7],例如收集數據時,採用的參與者每隔一段時間回憶一次來潮日期的方式可能出現偏差;McClintock 1998年的研究在塗抹汗水提取物時沒做到單盲或雙盲等。

疑問三:演化意義在哪裡?

前面提到了老鼠的「Whitten效應」,雄性老鼠釋放的費洛蒙可使雌性老鼠發情期同步,對老鼠的繁殖具有積極意義:雌鼠齊齊做好準備,雄鼠便可以一次性地「廣撒種」,降低了生育成本。所以有人認為經期同步的演化意義與此類似,為這種現象提供一種解釋,即在遠古時候的一夫多妻生活方式下,女性經期同步有助於提高繁殖效率,避免男性「找錯人」白白浪費體力。

但也有不同的看法,有研究者認為如果存在經期同步現象,對繁殖是不利的,因為它會引起女性間的競爭,浪費一部分生育能力,降低繁殖效率;而女性排卵期的多變可以使女性更不易受到男性的控制,令她們在選擇男性時掌握更多選擇權,更有可能生下更好的後代[8]。

而提出「McClintock效應」的McClintock本人則認為經期同步沒什麼作用,只是演化中偶爾產生的「副產品」,是個巧合。在演化意義層面上的討論,可以促進人們多角度的思考,但始終無法為經期同步現象提供直接的證據。

關於經期同步的研究一路爭議不斷,到現在也沒個定論。正反兩方的科學家都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經期同步現象是否存在,又是否與費洛蒙有關。但是,他們都同意費洛蒙的研究對人類意義非凡,這種具有魔力的東西可能會開啟人類從未意識到的新感官,開闢我們從未探索過的新領域。大膽猜測後繼以嚴密謹慎的求證,在不斷地假說建立推倒再建立的循環中尋求真知,才是應有的態度。

在《生活大爆炸》第5季第8集裡,Amy就把大姨媽同步當成衡量閨蜜間親密程度的標準。身為一名神經生物學家,Amy犯下這個原則性錯誤不能原諒呀。

來果殼問答參與大家的討論吧: 月經這東西是不是會傳染啊?

參考資料:

[1]McClintock, M.K., Menstrual Synchrony and Suppression. Nature, 1971. 229: p. 244.

[2]a)Graham, C.A. and W.C. McGrew, Menstrual synchrony in female undergraduates living on a coeducational campus.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1980. 5(3): p. 245-52. b)Quadagno, D.M., et al., Influence of male social contacts, exercise and all-female living conditions on the menstrual cycle.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1981. 6(3): p. 239-44. c)Weller, A. and L. Weller, Menstrual synchrony in female couples.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1992. 17(2-3): p. 171-7.

[3]a)Jarett, L.R., Psychosocial and biological influences on menstruation: synchrony, cycle length, and regularity.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1984. 9(1): p. 21-8. b)Wilson, H.C., S.H. Kiefhaber, and V. Gravel, Two studies of menstrual synchrony: negative results.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1991. 16(4): p. 353-9. c)Trevathan, W.R., M.H. Burleson, and W.L. Gregory, No evidence for menstrual synchrony in lesbian couples.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1993. 18(5-6): p. 425-35.

[4]Wyatt, T.D., Fifty years of pheromones. Nature, 2009. 457(7227): p. 262-3.

[5]Stern, K. and M.K. McClintock, Regulation of ovulation by human pheromones. Nature, 1998. 392(6672): p. 177-9.

[6]Wilson, H.C., A critical review of menstrual synchrony research.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 1992. 17(6): p. 565-91.

[7]Schank, J.C., A multitude of errors in menstrual-synchrony research: replies to Weller and Weller (2002) and Graham (2002). J Comp Psychol, 2002. 116(3): p. 319-22.

[8]Schank, J.C., Menstrual-cycle synchrony: problems and new directions for research. J Comp Psychol, 2001. 115(1): p. 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