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大书院:朋友一上床,友谊就完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2 07:53:07
 艾琳是那种外表看上去并不漂亮,但却是个味道十足的女人,她滚圆丰满的身材,让太多的男人遐想,但是,她的内心却是一直没长大的纯净的小女孩思维……

    艾琳先生对她的评价是“成人的肢体,儿童的思维”,艾琳就是以她的“儿童思维”和几个“性感男人”搅在一起,而且她还特别天真地想和他们建立纯洁的异性友谊,当她纯净的理想,被一次次打破时,她的心一片茫然。

    男人永远不是“哥儿们”

    我一直特别欣赏男性的思维,跟女人很不同,有特别智慧的地方吧,其实,现在想起来,能有多大的智慧,说他们智慧实在是苛求他们了,你想他们和我生下来的生长背景一样,从小受的教育又一样,连吃的东西和呼吸的空气也一样,怎么能指望他们比女人强很多呢?但年轻的时候,我不这么想,我竟然特别天真地想和他们成为那种彼此能给予精神滋养的“哥儿们”。

    其实,就是现在,我对男人说出这么损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和他们交往成朋友,因为也不知为什么,和男人在一起我的身心就特别自在,和女人在一起就没和男人在一起感觉那么好,可能是因为我这人的性格太大大咧咧,也不会察言观色,还老说出不得体的话,女人的心眼比较小,弄不好老让人多心,老是得罪人,跟男人在一起就不同了,你说多伤人的话,有时把人家气得半死,可是他们就前想“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就过去了,还照样和你来往,这样我的心理负担就小点,其实后来我想,这可能才是我喜欢跟男人在一起根本原因,什么欣赏他们的智慧的,说不定是幌子吧。

    精神上契合点,搭筑于两心之间?

    第一次见到高源,差不多10年前吧,是因为一次采访,高源是一个画家,画画得很棒,采访他的起因,是有一次在一个专业刊物,好像是《美术研究》,看到他写的一篇关于绘画感悟的文章,当时,看那篇文章就有点发傻,怎么说,文笔太漂亮了!你根本感觉不出那只是篇绘画感悟一类的文字,那是一篇极其优美的散文,而且我敢说当代社会上很多专业作家,也写不出这样的文字,看完杂志,我当即就决定去采访他。

    我按着那篇文章后面提供的作者的地址,电话打过去,那天特巧,电话就是他接的,他听上情绪很好,因为他特别爽快地就答应接受我的采访,而且当时就和我约了采访时间。放下电话那一刻,我还挺庆幸的,耶!挺容易的嘛!因为以前我采访过的艺术家,有的特费劲,打半天电话都确定不了。

    第二天,我就按时间去了他画室,按他的文风和电话听他的声音,我判断他是一个至少45岁以上严肃深沉老画家造型,但见到他那一刻,他跟我想像的太不一样,怎么说呢!人挺年轻的,穿着是那种看似休闲,实在高档的衣服,那天他穿了一个短款皮衣,皮衣的样式特别简单,但是质地、做工看上去特别讲究,一件黑色磨纱,很随意的圆领毛衫,一条暗绿色的粗条灯心绒休闲裤,一双黑色的皮鞋,也是休闲式样,特别柔软的感觉,概括说是个典型的“雅皮”造型吧!和他握手的那瞬间,我有点不安,因为那天我以为要采访的是一个那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因此我穿得太随便了,不但随便我甚至觉得有点土气,他正在画架上画画,我坐在画架边上的一个黑皮转椅上,感觉有点狼狈,担心他看见我这样子,会不会没有兴趣和我谈话。

    他看了看我,我没和他对视,但感觉他的眼光是审视的,他笑了笑,然后放下画笔转身斜坐在画架边上的大画案上,一只手很随意地插进口袋里,又冲我笑,我不知他笑什么,而且我觉得他的笑意味深长,什么意思?他笑得我发毛。

    开始步入泥潭

    那天的采访,要说还是挺顺利的,聊的过程,他好像一直带着那种浅笑,我不知道该不该冲他笑,按说笑能缓和紧张的情绪,而且当记者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和采访对象熟络才好,总之,那天我有点慌乱和不安,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谈吐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哲学味、那样深邃,他的言谈话语,甚至有点家常,我和他之间,也没有出现就经常和某艺术家作采访时,那种暗中较量、针锋相对的情形,那天我好像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专挑被采访者特别是艺术家特别“戳心窝子”的话去问,享受被采访者急切辩驳我那些尖锐问题的采访快感。

    总之,采访在一片平和中结束了,他走到画架前,对我说“别急着走,随便聊会儿。”

    我停住整理了半截的背包,又坐回那张皮转椅,他拿起画笔在盘子里调色,我就这么坐着,半天谁也没说话,我看他调色的手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然后也不回头,突然问我:“我寄的画册你都收到了吗?”“画册?,什么画册?”我被问得很突然,我心里确定了一下,我好像这天是第一次见他,他转过身,手里还拿着画笔问:“你不记得了?三年前我们见过?”“在哪儿?”他笑了笑,天!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在这儿!三年前,你来过我们画室,约稿。”

    居然是这个人

    我终于想起来了,三年前我是来过这间画室,当时好像要做一个专题,特地跑来约稿,只是当时我来的时候,画室里有四五个人,我是跟这几个人同时谈的,所以,对他的印象不深,后来我是收到过几本他们画室出版的不定期的画册,寄来的画册没有任何附言和署名,我一直以为是他们画室的小编务统一给一些联系者寄的,我干这种工作,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作者给我寄这种东西,所以我经常不看,也并没有在意,我忙不迭地告诉他:“收到了!收到了!是你寄的?”他有点吃惊地反问我:“你不知道是我寄的?”我说:“我怎么知道,里面又没附信,我以为你们室统一寄出来的。”

    他当时的表情,我真说不好是什么表情,反正还是惊讶,他的脸仿佛有点僵,很小声地又问了一句:“你不知道是我寄的?”我有点不知所措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寄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还是僵僵的表情,手里还握着那支沾满颜色的画笔,并不看我,僵硬的表情后面似乎在想什么,思绪好像走到另一个世界,半天,我小心地问他:“你没事吧?”他好像突然醒了,转过身又开始用画笔在调色盘里调色,调色的手好像发着狠劲,他还是不回头,冲着画架问我:“你没看那些画册?”我犹豫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没看,还在我书架上摆着呢。”

    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看着他画画的背影,他不是那种像我平时遇见的画家特别张扬、激烈或是有点颓废,有点慵懒的画家,他的衣着是一种“雅皮”味的,看似随意实则考究,他的感觉是儒雅平和的,有那么一股“主流画家”的自信和定气,你可以看出他现在的生活也和他的着装和神态一样,估计相当不错。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他又冒出一句:“你的声音很好听。”

    我跟着他的步调走

    “好听?”我的思绪好像有点跟不上他,我感觉他的话不多,但有点没头没脑,后来,他索性放下画笔,靠在我椅子对面的大画案边上两手插兜,对我说:“你知道!三年前你约稿时打来电话的声音,我还记得。”他好像是对我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那声音好诱惑人。”然后,他好像再一次陷进自己的情景里停住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和他整个聊天我都有点不知所措,好像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过了半天,他猛地转过身问我:“你真的没看那些画册?”我看着他那样子,好像和我刚才对他的印象又不太一样,他的眼神急切,动作有点急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生出一点好奇,我觉得我说出来的话有安慰他的意思:“我回去看!我回去看!”他突然笑了。笑得有点无奈。

    后来我们的谈话稍微松弛了一点,大家聊了点画界的事情,对当代那几个知名画家的评价,我发现他对当代知名画家的态度很不一般,怎么说呢,基本上就是否定的态度,而且当我说在工业时代出不了像毕加索、梵高那样的大画家,他却说,艺术家的成就和什么时代无关,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大师,他说起来的自信劲和新鲜的理解吸引了我,临走时,我告他,说不定我还会采访他,采访他的艺术见解。我离开画室他和我道别时,我好像觉得他又变成那个儒雅平和自信的“主流画家”。

    对他的好奇越来越大

    回到家里,我丢下背包,第一个动作,就冲到书架前把他给我寄的几本画册取出来,我随便翻阅看,想是不是有他的大作,他急于让我欣赏。突然,我在画册的一页中发现一张信盏,是一封信,我小心地展开信,第一眼就看见高源的署名,然后我就从头读,他的信写得很简单,先说见到我很高兴,这是我们室出版的画册,请指教,下面是希望经常联系!还有电话号码。

    我顿时好奇心大增,赶快翻第二本,第三本才发现其实每一本里都在某一页夹了一封高源写给我的信,我把这几封信小心地展开铺在床上,细细地读起来,第二封字也不多,但态度好像比较恳切,他写道:“你一直没和我们联系,不知专题做得怎么样了,我这里还可以提供一些素材,你如有时间再和我联系。我们每天在画室不会出去,来前给我打电话,祝快乐!高源。”第三封的内容是:“我们室又出了画册,一并给你寄去,一直等不到你的电话,不知你现在怎样,很惦念,希望能联系上,你的专题报道我看过,写得很好,很到位,这体现了你良好的专业水准。

    你的声音和样子都很迷人,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就是那种特哥们儿的朋友,你愿意吗?等你的回音。高。”第四封的内容是:“一直等不到你的回音,我只能想,你的想法和态度我也大概知道了。请你不要介意,在生命的道途中,我们都会有机会遇到一些人,知识、心性会形成我们精神上契合点,搭筑于两心之间。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忽视我的意愿,如果我们能成为真正的知己,为什么不呢?你可以立刻打开抽屉拿出一张信笺只消几个字就行,真实是无须过分渲染和修饰的,真实是最简单也是最感人的。祝快乐!源”第五封是一页信纸上撕下来的一个便条,写的是:“也许你不能帮我解开人生、命运和情感之结,进而让我陷进惶惑和玄想中,如果这也算是一种结果,滋味苦涩,但也只好如此了,高源。”

    他的信产生的震撼

    看着这一床的信,我简直就傻了,我怎么会这么笨,这么粗心,难怪我这次这么顺利地约到了他的采访,难怪他看见我,老是意味深长地笑,我推算了三年前,我去他们画室约稿,好像刚生完小孩,浑身鼓胀得像一只充了气的皮球,全身上下哪儿都滚圆滚圆的,我弄不懂我的样子怎么会被他欣赏。

    那天晚上,我把这几封信,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无数遍,你知道,我的先生是那种非常严谨可靠的工程师,他能给我安全感,他时常把我从想入非非,充满不切实际幻想的天空上拽下来,让我踏实地过日子,那时结婚差不多四年了,我们刚要了小孩子,儿子出世以后,我的生活特别忙碌,生活活跃了,心的感觉跟没人照顾的荒地似的荒老了,荒草在心里越长越多,多的有点心里发毛,平淡安逸的生活有点让人窒息。

    所以我内心深处,一直特别渴望能有一个在心灵上相通,能偶然一起在天上飞一飞的知己,能有一个心灵一起放纵的人,这种放纵我丈夫给不了我,他的责任就是让我一直落地,别飞起来,高源的召唤在我看这就是“天意”。

    本来见报后的样报,我可以直接寄给他,但我故意给他打了电话,他一听特高兴,说寄时间太长,你还是送来吧,我听出他也在找借口,第二天我就带着样报又去了他的画室。他拿着报纸看得很仔细,然后站起来,突然用手拥住我,吻了我的脸,我有点发愣,没动地儿,他看我没反抗,就拉过我,想再次吻我,我那一刻心里反抗着但身体却下意识迎合着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热情和渴望,我心里一惊,脱口说:“坏了!”他说:“不坏!挺好!”然后接着吻我,我感觉在我内心沉寂了很久的那片荒地好像开始醒了,高源就像拓荒者,他的吻仿佛就像在我心里那片荒地狠狠地开了一镐,我被震痛了,但痛得很高兴。那种痛有一种被什么撕掳的快感。

    我不能控制自己

    我觉得我的身体在往下沉,他抱住我下沉的身体,他的吻一直没有停,我不由得把我的身体向他的嘴送过去,我的手臂就那么无力地在身体两侧垂着,头微微向后仰着,他的胳膊从我的腋下穿过扶着我的背,然后他的唇从我的脸上狂吻着移向我的脖颈,就在他把我推向那张大画案时,我突然意识清醒过来,这是画室啊!而且是四五个人共同拥有的画室,门就那么虚掩着,这时候,谁都有可能推门而入,看高源的架势他说不定会在这个时候,在那张大画案上……

    我猛地推开他说:“别!”他根本不听,又冲过来,动作很急,嘴里也很急地说:“没事!没事!来吧!来吧!”看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这时我眼里的高源,以前我眼里的优雅平和全不见,完全像一个要单纯满足自己性欲的男人,我的心一沉,然后猛地退到一旁,这一次他停住了,有点迷惑地看着我,然后很快调整出他那副“主流画家”的表情,我说:“别这样!我愿意和你做那种心灵交流的朋友。”

    他一听很不屑地说:“那样的朋友我有的是。”我说:“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如果我们能保持心灵上的浸淫,而不是肉体的,那会不会更迷人。”他笑起来说:“你怎么那么幼稚!”我一听就急了,我说:“谁幼稚!是你还不够高尚!”他反问我:“这和高尚有什么关系?你太可笑!”还说“你在哪儿被养大的?象牙塔里吧”?还说“别觉得纯洁的有多高尚,纯洁就意味着你没经历,男女在肉体的交流之下才能产生更美丽精神交流”,等等。

    那天,我们好像是不欢而散!

    情人免谈,做朋友我会特别高兴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他没来电话,我也没去电话,两个人就这么僵着。一周后的一天下午,我正为赶写一篇报道忙乱着,他的电话来了,我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其实,这是一星期以来,每次电话一响,我心都会一惊,然后就猜会不会是他的电话,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接听,可这么多让我心惊肉跳的电话都不是他,偏偏我漫不经意的时候,接听的这个电话却是他的,他说:“喂!你好吗?”听语气好像很熟的朋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说:“好!”他说:“你想得怎么样?”我说“什么怎么样?”“就是你自认为的那个高尚的迷人怎么样啦?”我知道他说的“高尚的迷人”就是我想和他建立的那种友情模式,我对这样“迷人的高尚”一直是很向往的,一直是心生敬意的,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好像是一个很可笑的样子,我心里有点气,我说:“要是做情人免谈,做朋友我会特别高兴,你自己想想吧?”

    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挂了电话。那一刻,我真的很伤心,我想如果我和他开始,他也能认同我的想法,那应该是两性朋友中最美丽的,也是最高的境界,我一直幻想着我能得到这样的感觉,我想抱着像我这样想法的女人一定很多,怎么说呢,当你的婚姻没有问题、感情也没有问题、性也没有问题,只是需要友情,但在和同性交往时,老有不愉快的感觉,而和智慧的男人交往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时,就会特别想和智慧的男人交往,可是智慧的男人也多是性感的男人,或说是对感情和性有强烈欲望的男人,这真是一个谁也躲不掉,谁也解决不了的难题。

    这之后,我和高源就断了联系。就在这时我遇了另一个非常不一般的男人,他是才华加智慧的男人,他叫林文渊,他特别吸引我的是他的才华和智慧都是用幽默表达出来的,这让他看上去是一个特别有人格魅力的人,他当时是几家报纸的专栏作家,专写那种嬉笑怒骂中表达生命哲学的小品文,在社会上小有名气。

    他是中心人物

    第一次是怎么认识的记不清了,好像是一次聚会,那天他是中心人物,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引来一片笑声,他真实,任何人说他任何话,他都不会在乎,据说文化界好多女孩都特别喜欢他。他是那种对任何女孩都能用不经意的魅力迷住的男人,我和他在一起真有棋逢对手的感觉,他最绝的一招是特别善于用一句特俗,但绝对是刺刀见血的话,灭掉我们正在争论不休的话题,让大家顿时觉得刚才说的那些话太“傻B”了。

    自从我被林文渊拉进他的圈子里,我认识了更多的男人,他们都结了婚,在职业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刻,和他们在一起策划过几次大的活动,大家配合默契,彼此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那些日子,我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就在这时,有天晚上,我突然接了高源的一个电话,我特奇怪,想他怎会来电话,高源给我打电话,也不问我最近怎么样了,我一接电话就听他在那边说了一句:“我同意了!”后来我才发现他说话老是这么摸不着头脑的劲,我一时忘了他指的是什么,我问“同意什么了?”他说:“同意和你当哥们儿呀?”我回过神来说:“好啊!好啊!你终于想通了?”他说:“我和老婆离婚了,孩子归了我,我闹离婚是因为我现在的女朋友……”

    他说了很多他的事,我才知道他的日子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最后高源说:“我想和你做朋友,又必须接受你那个狗屁不通的理论,哎!你真的很为难我,本来我都不想理你了,可我真的喜欢你,你知道我最近遇到很多事,我女朋友又是那种特别暴躁的人,有的话和她说等于白说,还说不定会又引起一场恶战,所以我只能委曲求全地和你当哥们儿,不过你看过有个好莱坞电影《贵妇画像》吗?没看过?就是那个汤姆·克鲁斯的前老婆尼珂演的,尼珂在里扮一个漂亮女孩。

    《贵妇画像》中讲了人类三种爱,一种是特高尚,完美的,就是尼珂表哥的爱,那种爱是不为占有她,只想让她快乐,他没有得到她,因为他不想有一点强迫,但他说服父亲给她留下一笔遗产,他认为表妹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幸福;一种是特实用、忠实的爱,表现在追求尼珂的那个男人身上,他的主张是爱尼珂就要娶她,和她一起生活,给她爱;最后一种是自私丑恶的爱,最后尼珂嫁的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想占有尼珂财产和美貌,但又不给她爱的人。

    人类的感情是很奇妙的

    但你知道吗?人类的感情是很奇妙的,因为人要不就向往根本得不到的完美的爱,要不就会投进魔鬼爱情,很少人直接进入没有任何悬念实用的爱情,尼珂把第一种爱看成人类最高尚的感情,她不敢去碰,对一眼望到底的平庸的爱又不甘心接受,惟独魔鬼爱在险恶丑陋还没暴露时,最有诱惑人的力量,所以,你所谓的高尚的情是不存在的,弄不好你到头来会自愿陷进魔鬼的情。

    我说:“谁是魔鬼?”高源就在电话那边笑,我已经想像出他的笑脸是什么样,他说:“我啊!是你逼着我当那个表哥,但最终我还是魔鬼。”我说:“等着瞧吧!”

    那两年,我过得真的挺好,我先生成为我生活的依靠,我觉得在和他朝夕相处中渐渐产生出一种难以割舍的亲人般的感觉,我对他最多的感情是心疼,我有一种特别希望他幸福的感情,但我却不会太在乎他跟女人来往,我甚至想,如果我和他离婚了,我要是没钱花,我还会去找他,即使他再结婚,我也不会和他要钱时有什么顾虑,我想这种感情就是有人说的那种把爱情变成亲情的感情吧。

    我努力维持着与他们之间那种“哥们儿”的感情,那种“柏拉图”式的感情,自认为我和他们的友情达到了那种我一直向往的最高境界。

    可是,打破最后平衡的,竟然不是那个自称魔鬼的高源,而是那个最让人不能把我和他引起联想的林文渊,那天晚上,很晚了,我刚好让丈夫和孩子回奶奶家了,我一个人正在准备大干一场收拾房间,手里举着把大扫帚头上包了个毛巾,满地铺的报纸,准备先扫房,就在这当口,他来电话,也不问我方便不方便,正在干吗,劈头就一句,我刚在你们家边上的酒店里开完一个酒会,你们家怎么走,我去你那儿。我告完我们家具体方位,刚想说正收拾房子,家里乱七八糟,他就把电话放了。

    我被他放倒了

    我一把掳下头上的毛巾,手里拿的长杆扫帚一下子戳在地上,心里想,这家伙!真把自己当中央领导了,也不问问我想不想让你来,正想着,门响了,不是敲门声,听着就像一个人的整个身体撞到门上的,我刚想从门镜往外看,但门镜好像拿什么东西挡住,随后我听见特放肆的声音:“别看了!是我!开门!”我开开门,他撞进来,满身酒气,一进门就很随便地脱掉外衣,顺手把衣服胸前一束红花绿枝摘下来,插进我桌上的一个杯子里,花束下面有一个红绸条上面写着“贵宾”。

    我一看就笑了,“哪儿假装贵宾去了”,他随嘴说:“装孙子呗!”然后用手打了“WC”的手势,转身撞进厨房,一看不对,又换了一个门,进厕所了,从厕所出来,径自从我的酒柜里取出两个杯子,在柜子里扒拉了一阵,取出一瓶红酒,问我:“喝酒吗?”我说:“无所谓!”他倒了两杯置于桌上,然后才四面看了看:“你干吗呢?”我说,你没见打扫卫生。

     后来,他就扑向我,拼命吻我,很疯狂的,他酒气满身,他的身体抱着我的时候晃来晃去,几下我们就跌在铺满报纸的地上,我就在他压过来的瞬间,大叫了起来:“别!不!”他突然离开我,扳住我的双肩,很惊异地喊:“什么?别??不???”随后,更疯狂地拥吻我,我们俩个人就这样在报纸的哗啦哗啦的折皱撕碎的声音中翻滚着,终于当我发出一声特别绝望的声音“起来”时。

    他定定地瞧着我,突然眼圈一红,身子很软地靠着我说:“抱抱我!我冷!”这时候的他看上去那么弱,没有了一丝刚才的强悍,我犹豫了一下,用不肯定的手势抱住他,他慢慢地趴上我的身体,说:“我太累了!每天都是……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地走向他,他那样子有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怜惜他,你知道,也不知为什么,有一种男人很忠厚很可靠,很男子气概,可你老忍不住想踹他们或抽他们;有一种男人很虚伪,很卑鄙,很没出息,但你就是老想对他们施爱,想跟他们下地狱,林文渊就是这后一种吧,反正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居然走过去,还抱住他的头,手轻轻地拍他的背,后来,我们就做爱了。

    他看上去很满足地伏在我身上,我问他:“你老婆……”我还没说完他就抬起头来,打断我:“你不会爱上我吧?”我说:“那当然!”他就说我:“那你还问我老婆干吗!”我有点生气地回他:“好!不问!”然后就都沉默了,半天他问我:“你先生不算,除了他,你爱过谁吗?”我说:“爱过!不过是单相思。”他很吃惊地问:“单相思?多久了?他知道吗?”我说:“差不多有10年了吧!他不知道我爱他,可是我太爱他了,我每天满脑子都是他,想得都有点病态了。”他说:“你干吗不告诉他?”我说:“我怕告诉他,他要是不爱我,那我不是惨了!!全完了吗?”他突然很响亮地笑了起来,然后起身穿衣服,对我说:“傻冒!天下怎么还有你这么缺心眼的,赶快去告诉他,然后爱他,等他不爱了,或者你不爱了,再去爱别人,有你这样瞎耽误工夫的吗?”

    我被他说的好惨,但我心里却觉得挺舒服,其实我的心思跟我最要好的女友说过,她们劝我的话,没有一个像林文渊这么“给劲”!这么让人豁然开朗。

    艾琳说到这儿,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落寞,她把两条腿靠在胸前,下巴抵在膝上,就这么看着前边。

    男女朋友如果无爱,一旦上床就是友谊的终结

    你说和一个男人能在无爱的境况下保留性,还保持友情吗?我觉得不能,这不符合人的天性,我不爱他,却和他上了床,一旦上完床之后,我就会特别地厌恶他,对他兴趣索然,再也不想理他,不想和他来往。我和林文渊就是,自从有了那次以后,再见他我不是尴尬,不是别扭,是烦!他说话还那么风趣,他的专栏写得还是那么漂亮,他和我交谈还是那么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但是,我听他的风趣就如同卖弄,我看他的专栏总透着股酸文人的挣扎和痞子文风,和他谈话时,他的神态,他的那个一直被我看做最具放荡不羁人格魅力的一声声“国骂”也都像变了味的过期食品,一点也引不起食欲和兴趣。难怪好多人都说,男女朋友如果无爱,一旦上床就是友谊的终结,还真是这样。

    和林文渊就在上床之后的若干天,彼此的温度迅速下降,就像一份无疾而终的爱情,也可说是一份无疾而终的友谊吧,失去和林文渊来往的热情,真比我失恋还难受。我发誓为了友谊长存,我再不会和不爱的男人随便上床了。

    那些日子,我有些小心翼翼地和我那些男性朋友来往,不再随便和他们开玩笑,不再单独和其中某个人在一起,虽然有时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男人和女人不是来自一个星球的动物呢!

    难以预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和几个朋友看碟,那些天,我们几个人迷上日剧了,天天聚在我家里看,那天我们正在看着,为木村拓哉还是泷泽秀明迷人争得一塌糊涂时,电话响了,我们其中的一个朋友吴颂跑去接,然后又跑回来跟我说:“电话!一男的。”我接电话时,高源就在电话那边问:“你现在又跟谁建立革命友谊呢?接电话那男的是谁?”我说:“你别打听了,反正比你好玩儿。”高源就开始在电话里说,现在,马上,他要来我这里,因为他遇见生活中的大难题,他还说你不是我哥们儿吗?这事不跟我说,还真想不出跟谁说,我只好说,那你来吧!后来,我要了吴颂宿舍的钥匙,然后对大家说,你们在这儿继续看,我去吴颂那儿,有一哥们儿死活现在要找我。

    一进吴颂房间,高源就问这是谁家啊,我说就是刚才接电话那男的宿舍,高源说“你不跟我玩,你跟他玩?”我说:“别逗了,不是遇到大难题了吗?怎么还有心思逗闷子!”高源那天来,我早先看见他那副儒雅自得的主流画家的风采全无,头发乱乱的,黑色磨砂毛衣里的条纹衫显然已穿了若干天了,脸色憔悴不堪,他很颓丧地坐到床上,向我大诉其苦。

    原来,他在几年前爱上一女人,那女人其实还比他大几岁,已经结了婚,孩子挺大了。像高源这样的主流画家,对外说起来也叫艺术家啊!他老婆我也见过,是个很漂亮看上去很有品位的样子,在女人里绝对算上品,我想他怎么再爱上的不是个绝代风华至少也是个绝世才女之类的,没想到他一心爱上的这个女人就是一国家机关的打字员,样子看上去不算太俗,但怎么也就是个平常人,那女的丈夫也就一出租车司机,实在弄不懂高源这样的大画家怎么会看上她,高源说,你是不懂!什么都不懂!!正因为不懂才会有那么狗屁不通的想法!

    那女人让他离不开的是性

    他说她给他的性快乐是在他所有遇见的女人里都不能给的快乐,就为这个,他和她做了情人。其实高源也有他天真可爱或说愚蠢没用之处,他竟然把自己和那女人的关系,原原本本地告诉老婆,还要老婆接受那女人,然后他和他老婆再加那女人三个人和平共处,他还天真地要她老婆和那女人成为好朋友,你想想,那天晚上,高源的老婆就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不但把他臭骂了一顿,还把家砸了个稀巴烂,后来的事情就更麻烦了,老婆不但不让他回家,还特迅速地找了一个澳门大商人,威胁高源,要跟他离婚,高源设想的“美好家庭”不但不能实现,原来的老巢也一并被毁。

    他说他现在太惨了,太想找人说说了,可他不知道跟谁,跟他那帮哥们儿说吧,实在不好说,他们又拿不出正经主意,又没有耐心听,跟家人说更不可能,只会让家庭战升级。后来就想到我,我说你那个“美好家庭”的设想才狗屁不通呢!波娃新潮不新潮?那是俺们女性解放的先驱,她有胆量和萨特爱一辈子就是不结婚,她自己不是还给萨特找来一俄罗斯姑娘准备过你说的那个“美好家庭”生活,让三个人其乐融融,后来怎么着,波娃她自己先受不了了,到底不是把那俄罗斯女人赶走了吗?!更何况你找来的老婆又是地道的中国女人,你这么干不是自己找死嘛。

    要老婆还是要情人?

    高源这时正蜷缩在吴颂的床上,一脸悲怆地问我:“那我该怎么办啊!”我说:“你要老婆还是要情人?”高源说:“我都想要!”我说:“这可难了!你怎么这么笨!这种事能告诉老婆吗?”高源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你就别来回骂我啦!想想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就问:“如果离开你老婆,那女人能跟她们家出租车司机离婚跟你吗?”高源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论打架我打不过那男的,哪天他知道了,说不定会开出租车撞我呢!”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东说西说了好几个小时,高源蜷缩在床上一会儿自嘲,一会儿哀嚎,一会儿做悲惨状,一会儿又做愤怒样,我是一会儿曝损他,一会儿好言哄他,一会儿又恶语吓唬他,直到半夜吴颂从我们家回来了,看见我和高源还在那絮叨,吴颂说:“怎么着?政治思想工作是不是告一段落?”我一看夜里两点了,然后就对高源说,走吧!夜里两点街上还真静,站在街边等了足足20分钟出租车也没来,我只好给吴颂打电话,要不高源今晚就住他那儿,吴颂说:“晚了!我女朋友一会儿过来。”没法子,我说,要不你上我家去住吧!高源说,好啊!

    那些天,我们家先生带小孩回他老妈家住去了,家里一直就我一人,要不那几个人怎么能天天晚上聚在我们家看碟,回去的时候,电梯都没了,我和高源一前一后爬楼上去的,黑暗中高源一声声地叹气,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意,进得房间,高源站在客厅里乖乖地等我给他拿被子铺床,我铺好床,站在床边对他说:“睡吧!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说。”高源坐在沙发边,就在这时抱住我的腰把头紧紧地靠在我身上,我不由自主地抱着他的头,像母亲一样拍拍他的背,小声地说:“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不松手,我故作轻松地说:“不会吧?不至于。”

    安慰我一下吧?

    他在这时仰起头看着我,我突然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挺可怜的,他小声地说:“安慰我一下吧?”我一听本能地向后靠了一步,特别吃惊地看着他说:“你疯了!”可他不松手,声音又些哀怜:“求你啦!求你啦!”看见他那么痛苦的样子,我心软了,我最见不得男人颓丧,我一见颓丧的男人就会有一种母性从心里升腾,这可能就是我的致命的弱点吧。反正那天晚上,我“安慰”了他,他在做爱时的狂躁很让我吃惊,显然,他根本就把我当做另外一个女人,我不知我是她老婆的替身,还是他情人的替身,反正当时的情形,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悲壮的,就好像放了自己的血救一个快渴死的人似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以我自己的价值观和多年受的教育,我好像不应该这样去做,可我的的确确这样做了,这真的很奇怪。

    看见他酣睡的样子,我突然心里生出一股厌恶,我是他的朋友,我必要这样去帮他吗?他值得我这样去做吗?难道我需要的男性智慧总要靠这种付出去获得吗?那一刻,真的有点讨厌我自己。

    后来一段时间,我成了高源的感情垃圾桶,他在他三角大战中的任何事情都会找我来说,一开始我还为自己能够帮助朋友感到一点高兴,到后来,就只剩下厌烦了,不是厌烦高源说的那些鸡鸡狗狗的扯不清的烂事,而是厌烦了高源,我怀疑他这样不顾别人感受,把我当垃圾桶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自私。仔细想了一下,这一段我不但没有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智慧,反而让我看清男人背后的丑陋和无奈,渐渐地我懒得听高源说,也懒得接他的电话,有时没办法接了他电话,就会说我现在忙,待会儿给你打过去,然后就不理他,再后来,我们的关系就淡了。

    那日我看了个美国电影《爱上她的男朋友》,里面罗伯茨·朱丽娅扮的那个姑娘,和男友分手时说,如果我们到了28岁还没找到结婚的对象,那我们就结婚。结果28岁那天,她接到前男友的电话,告她他找到一个富家小姐准备结婚,罗伯茨这才发现她还爱他,于是就设计了一连串追回前男友的行动,罗伯茨最要好的朋友是个男性同性恋,所以,罗伯茨每次找他商量她的事时,她就和那男友躺在床上,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自然流畅,那种状态一直是我交男性朋友时特别想得到的,看完那电影,我就特别想找男性同性恋交朋友,这样既能享受男性智慧,又不会遇见上床那种讨厌的麻烦,可是在我们这座城市里,找到一个异性同性恋者可不那么容易。

    人类的感情是那么单一

    艾琳说到这里一脸茫然,她渴望得到的异性友情总被现实击得粉碎,她不相信,人类的感情是那么单一的,在人类的感情世界中还有许多未知的东西存在着,而在现时的文化界定下,它们被扼杀了,被忽视,被否定了,所以,她在异性友情中为文化界定牺牲着自己的感受,在性友谊的谎言中伤害自己。

    我现在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异性朋友,他经常带女朋友上我们家,他和我先生也能聊得来,我想和他再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和他上床,因为我害怕失去他,所以我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弄得特别透明。与其他普通朋友相比,我们在精神上和心灵上靠得更近吧,在我们两个人时,我们会自然的亲密,他会吻我,我们疯玩起来,也会骑在他身上乱闹,除了上床。

    我需要各种各样我喜欢的异性朋友,但我不需要性,我觉得性应该发生在彼此有爱的人之间,对不爱的人施性,就会破坏了我对我喜欢异性朋友的所有感觉;可是男人不这么想,他们渴望在婚姻以外得到的不是女人的智慧,而是性。这就让我在寻觅异性友谊时经常留在性的沼泽里,以致每次拔出来时都受到莫名的伤害。

    我该怎么办!现在我的心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