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味精审计失败:爱的牵挂(59)——伤痕是命运馈赠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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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 的 牵 挂(59)
编辑制作:林夕梦



















伤痕是命运馈赠的花纹
琴 台
有个“富二代”的男孩儿,从上高中开始,就被父亲送到乡间一所普通的寄宿制学校。为此,男孩儿很是怨恨父亲,这个处在叛逆期的少年,渐渐将这种怨恨转嫁到学习中,成绩一落千丈。父亲给了他严厉的教训:如果考不上一所好大学,将断绝他的一切生活来源。
男孩儿后来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学,让他意外的是,父亲真的断绝了他的生活来源。绝望的情绪在儿子心中转化为一种愤怒,他发誓从此自食其力,并干出一番事业给父亲看。四年大学生活,男孩儿靠勤工俭学勉强维持了自己的生活。大学毕业后,他从在街头散发小广告做起,慢慢积累资金,不久后开了一家数码器材网店。
虽然父亲没有资助他金钱,可是,这些年他积累下的人脉还是很好地帮助了这个男孩儿,有一个数码器材商,答应可以让他先提货后付款。男孩儿的网店逐渐有了起色,在众多淘宝店家中,他以服务细心周到、商品诚信无欺而有了良好的信誉。一年之后,在那个数码器材商的担保下,男孩儿在银行贷了一笔款,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开了一家实体店,这时,一个亲戚找到他,说父亲患了病。
男孩儿拒绝去看父亲,亲戚说了很多劝诱的话,男孩儿含泪说起自己这些年的艰难。亲戚黯然退了出去,男孩儿心绪复杂地坐在桌前,这时,他接到了自己的合作伙伴,那个数码器材商的电话。那个人告诉他,当年自己能够允许他赊货,并不是天性仁慈,而是他的父亲事先有过请求,甚至后来的银行担保,都是他父亲用自己的资产在他那里做了抵押。
男孩儿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为什么竞争如此残酷的社会中,自己会遇到数码器材商这样的好人。
他去看父亲,几年不见,那个曾经让他怨恨的男人已经衰老到两鬓斑白了。儿子的眼睛倏然湿润,他默默用自己的双手握住父亲,内心虽然有了原谅,可情感上还是无法迅速同父亲亲近起来。
父亲轻轻在枕下翻出一张陈旧的报纸,那上面,有他用红笔重重圈出的一篇文章:在遥远寒冷的西伯利亚,生活着一种奇特的野生花腹驼鹿,每年秋季来临,母鹿都会带领小鹿找一个荆棘丛生的地方,跳跃着穿越大片荆棘丛。因为幼鹿个子矮,所以每只小鹿在跳跃时腹部都会被划出一道道渗血的伤痕。因为受了伤,小鹿觅食时即使吃得已经够饱,也不敢躺下休息,那样就会扎痛伤口。一只幼鹿需要经历三个被荆棘刺伤的秋季才能成年,当幼鹿长成大鹿,它们的腹部就会留下美丽的花纹,这些花纹,就是由那些伤痕凝结而成的。正是由于这些伤痕,在西伯利亚的山林中,每年冬天因为体弱而冻死的动物虽然很多,其中却唯独没有花腹驼鹿。
儿子若有所动,他垂头看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徐徐开口:人生这条路处处都是挫折和磨难,也许我的财富可以让你暂时衣食无忧,但是,要想真正拥有精彩人生,还需要你具备两样东西,那就是直面磨难的承受力和勇气。而这样的勇气和承受力,越早拥有越能帮助人成长。
听着父亲的话,儿子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苦心。历练伤痕的过程虽然让人纠结甚至痛苦,但当那些伤痕凝结成美丽的花纹,他才明白,那其实是命运厚赠的恩典。
儿子,谢谢你如此宠爱我
春  喜
生命是一个远离的过程
那天,肠镜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没哭,你却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号啕着给你的大姐———我远在美国的女儿打电话。通完电话之后,你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然后又将头埋在膝盖间,我看到你宽厚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十分钟后,你像下决心似的,擦干眼泪走向我:“妈……”我知道你是决定要坚强面对的,可是,面对“恶性肿瘤晚期”这样的结果,你根本就无法接受。
你扑在我的怀里,死死地搂着我,我知道,你怕,怕病魔把我带走。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对于这样悲凄的场景,大家都有着爱莫能助的麻木。而我的心里,反而变得坦然、勇敢而宁静。这一天来临之前,我一直以为,妈妈在你们的生命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常常十天半个月才能看见你一次,至于那个大学毕业后就到美国去的女儿,对我来说,就是视频里的一个影像。自你们纷纷考入大学,离开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变成了一个失落的母亲,常常,我会羡慕那些家有“啃老族”的同事朋友,至少他们可以常常跟儿女厮守在一起。你们的爸爸常常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说要是真那样,我又不定会郁闷成什么样子。
这一天来临之前,我一直觉得生命是一个远离的过程,这个过程从我生下你们那天就已经开始。
但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你一点一点改变着我的想法———其实,我并不真的了解你,我的儿子。
一夜之间,你做出了两个决定:一、辞去你现在的刑警队长的职务,调到行政办公室;二、你将你的房子交给了中介。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财力来陪我,你不许我说这是最后的时光。
没有人同意你的选择,你的爸爸、姐姐还有妻子,包括我。但你那么固执,你不跟他们做任何解释,你只对我说:“妈,这些东西都会失而复得,但你不能。你不要让我有遗憾,所以,别拒绝我,行吗?”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是感觉到,因为你,我对这场病真的没了恐惧。
手术在你的坚持下还是做了。手术的前一夜,你跟大家弄得并不愉快,你的爸爸、姐姐还有妻子是并不同意这场手术的。你的爸爸担心我下不了手术台,你的姐姐认为你的决定太仓促,你的妻子认为这是不理智的烧钱行为,但你冲他们每个人大吼:“医生说了至少还有百分之四十的希望,就算是百分之一,我也不能让妈在家等……”那个“死”字,你再也不敢提,更不愿意听到。有一天,你的妻子无意间说一句“吓死我了”,结果被你一顿呵斥。自从我确诊的消息传来之后,你对周围的人,除了我之外,都变得这样粗暴。
最后,你征求我的意见。儿子,妈妈永远记得你看我的眼神———作为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我是用过这样的眼神注视过你的———那是因爱而生的疼。我站在了你这一边,尽管按常理,我应该拒绝这场手术,但是我不想此后没有我的人生,你始终为没能尽一切办法救我而耿耿于怀。
手术的前一夜,我跟你们的爸爸交代完了全部的后事。但对你,我始终表现得很乐观,仿佛只要做了手术就彻底恢复了健康一样。而你,也表现得极为正常,我知道你对这场手术寄予了极高的希望。
手术还算成功,但癌细胞已经向淋巴转移,我从手术室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护士告诉我,我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三天,你变成了长在监护室门口的一棵树,不吃不喝不睡,谁劝你你就跟谁吼。直到三天后,我从重症监护室被推出来,你直挺挺地倒下。儿子,三天不见,你居然苍老了那么多。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反哺吧
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我的痛苦,药物你全部选择了最贵的,那些都是无法报销的进口药;术后的营养上,你选择了一千五百元一斤的海参;得知中药可以辅助治疗,你连夜赶往北京抓药,第二天又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单位虽然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但也削减了你的待遇,你前些年努力奔向的前途没有了;如此的治疗拖垮了你的经济,你的房子贱价处理了,你的妻子终于忍无可忍,你的感情也发出了预警信号;还有你与姐姐的争执,不为钱,为她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回国探望我……
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我,对这一切怎能不知情。我总是在你转身之际,看着你消瘦的背影落泪。婚姻告急!经济告急!亲情告急!儿子,做个孝子的成本太高了。妈妈真的不忍心再拖累你了。你的人生还如此之长!
我以失眠为由,偷偷积攒安眠药的行为终于被你发现。以为你会盛怒,但你没有。你只是把那些药片倒进了马桶,然后默默地坐在我的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枯坐到深夜。我在昏睡中听到你高高低低的哭泣声:“妈,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有你在,我还有个妈可叫,请你原谅儿子的自私,请你为我而好好活着,好吗?”
你伸出小指,跟我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管走到哪儿,你总是牵着我的手,你为我洗脸梳头穿衣服洗澡,你给我念小说,当我想胡同口的油条就流口水时,你会偷偷买回来,让我一次吃个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反哺吧?
这居然是我们娘俩最幸福的时光。
因为有你,我幸福我知足
你的姐姐终于从美国回来了,当她看到你对我的溺爱之后,与你争执不断。她说:“妈不是小孩儿,你这样惯她,只会让她越来越难以自理,越来越依赖,你难道不知道对于一个癌症患者来说,自立自强的精神有多么重要吗?”你的姐姐向你介绍了国外肿瘤患者的情况,他们组成抗癌俱乐部,一起唱歌跳舞,交流抗癌经验,奉行最健康的饮食习惯……
我终于在你姐姐回来后的第五天感冒入院,要知道这个时候感冒是非常危险的,好在,烧退得很快,也没有引发别的病症。但,你跟你的姐姐之间终于爆发了彼此蓄谋已久的战争,你说:“妈吃了一辈子苦了,为别人着想了一辈子了,她现在病了,我宠她惯她点儿怎么那么让你难受?你让一个七十多岁、得了癌症的老人自立自强,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少跟我扯什么科学,我就是要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妈,你管不着,你也管不了。”
那天晚上,你和你的姐姐坐在客厅里聊了通宵,关于人生,关于亲情,关于婚姻,无所不谈。我隐约地听着,听到你说:“孝顺不是义务,而是机会。感谢老天给我留了这个机会,我得争分夺秒。”你的姐姐代我向你提到了你的婚姻,问你是否想继续这样冷战下去。你说:“姐,我现在真的顾不上。但我想通了,人生事总有轻重缓急,妈的病就是我现在最大的人生大事。至于其他,我能解决好,你放心。事业,我可以重新开始;婚姻,我还有许多的以后可以用心经营;但妈的病不能等……”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儿子,生你养你,我从未有过任何图你报答的想法,但我还是被你狠狠地感动了。尽管我早已从医生与你的对话中得知自己来日不多,尽管上帝可能并不眷顾我,可是,我被你无原则地宠着爱着,就像你儿时我对你那样,如此轮回的生命,怎能不堪称完美?
摘自《青年文摘》2010年第9期
给她偷偷备一份血
周海亮
老人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缩手缩脚。她站在门口朝里张望,眼神焦灼不安。她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吧?她的穿着与这个城市的天气,很不协调。
您有事情吗?医生放下手中的笔。
哦,老人说,我想输血。
您是说您想献血吗?医生说,献血不必来医院。您出了医院大门,往左拐,大约三百米,有个献血车,每天都在……
不,你误解了。老人打断医生的话,我是说,我想输血。
您身体不舒服吗?医生问她,您确定您需要输血?可是输血需要医院……
不是的,老人有些急了,她仍然站在门口,可是一条腿已经迈进屋子,我是说我要输血……
输血?医生更糊涂了,卖血?验血?……补血?
输血啊!老人真的急了,就是先把我的血抽出来,然后,如果我女儿需要,再把这些血输给我女儿……
可是我听不懂,医生把老人让进屋子,给她倒一杯水,您慢慢说……您女儿在医院里吗?她病得很重?
是的,她在这里,老人说,她来了好几天了。
那您应该陪在她身边的,医生笑着说,至于她需不需要输血,得由我们来做决定。
可是我不能见她,老人说,她不愿意见到我……她恨我。
怎么会呢?医生吃了一惊,她是您女儿啊。
她真的不愿意见我,老人说,两年前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她说他帅,有钱,又懂体贴,疯了一样喜欢他,可是我反对……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很多事,我都由着女儿,可是这次我不能让步……他真不是好人,我能看出来的……最起码,他不适合我女儿……可是他们还是结了婚,并跑到这个城市安了家……为这事,我和她吵翻了天,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她已经不认我这个妈了……因为她今天生小孩……这里她一个亲人也没有,我不放心她……
她丈夫呢?
离婚了,半年前……你说我怎么能够放心她呢?生小孩,也许会大出血……记得那时,我生她时,就是大出血,差一点没命……万一真是那样,我好输些血给她……我们是母女,我的血肯定没问题……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我没跟她说,她不知道,你们也不要告诉她……我不想给她添堵,我知道她现在活得很难,很烦……如果真有需要,我给她输完血,就走……
医生静静地听着,欷歔不已。他想他知道老人说的是谁了,几天前,他去过那个病房。他还知道,那天,那个孤零零的女子,在梦里,轻唤了自己的母亲,然后湿了眼睛……
摘自《特别关注·爱你》2010年第01期
她已把最贵重的给了我
玲珑
那一年,她60多岁,头发花白,皱纹遍布,更是直不起原本就不健康的腰身。
她已经独自在那条古老的街上生活了好几年,住街道中间的一所旧房子。似乎没有子女和其他亲戚,这些年,从没有人来看过她。她靠着政府的救济金生活。生活很拮据,要每天赶早市去买便宜的菜。
那一年,他24岁,来到这个城市,在街头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修理自行车,也兼做配钥匙的小生意。他从出生就是一个人,孤儿院里长大,读了几年 书,十几岁便开始四下流浪,为生存奔波。
每天早上,他也会起很早做生意,于是常常会见到她。他有时候会和老人打声招呼,阿婆,路不平,慢着点啊。老人不怎么爱说话,有时候应一声,有时候不。
他便笑笑做自己的活,但是也会下意识抬头,看着老人的脚步渐渐走远。要是刚刚下过雨,老人路过时,他会一直将老人送到早市那里。老人一直不怎么说话,可是对他的帮助,却并不拒绝。
有一天早上,老人挎着一个篮子蹒跚着来到了他的棚子前,一句话没说,将篮子放下就走了。
他掀开篮子上面盖的布,看到里面是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和一盘绿油油的菠菜。
他的心里一暖。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吃过家里做的这样简单却可口温暖的饭菜。这些年,日子都是混着过,饥一顿饱一顿,他早已经习惯了。而那天早上,那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让他忽然感觉到了自己有生以来缺失的温暖。
吃过饭,他把碗筷洗了,想了想,买了几斤苹果装进篮子给老人送了回去。之后,他偶尔会吃到老人做的热饭菜,也经常给老人送些东西过去。也许是同病相怜,他觉得老人很亲。而老人对他,也有一种母亲般的疼爱。
那天早上,他照例早早起来,敞开棚子,吃惊地发现老人正倒在他的棚子前呻吟着。前一天晚上下了大雨,老人的眼神早已不太好,没留意到积了水的坑,跌倒了。他赶忙把老人扶起来,扶到自己的棚子里,询问她跌伤了哪里,老人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呻吟。他不敢耽搁,骑上自己的三轮车将老人送到医院做检 查。
很不幸,老人腿部骨折了。打上夹板以后,医生说,还要休息几个月。暂时是不能站起来走路了。几天后,他用自己攒了好些天的钱为老人付了住院费,然后把老人送回家,他对老人说,阿婆,你就安心养着,我来照顾你。老人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看着他,浑浊的双眼忽然蓄满了泪水。
他说到做到,白天一边忙自己的活儿一边忙着照顾老人。一天三顿饭,向来花钱节俭的他都会在一个小饭店做好送过去,伺候老人吃。然后收拾收拾,晚上,安置老人睡下才走……
这样过了三个月,老人康复了。从那以后,老人开始照顾起他的生活,每天三顿饭,变着花样,做得可口,不是大鱼大肉,白菜豆腐的他吃得按时也舒心。他再也没穿过脏兮兮布满油污的衣服。所有的衣服,老人都帮他清洗得干干净净。
终于,老人66岁生日那天,穿着他买的光鲜鲜的新衣说,孩子,要是不嫌弃,以后你就叫我妈吧。他顿了许久才把那个字叫出口,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妈,一米八高的汉子竟然流了许多眼泪。
三年后,他娶了一个腿脚不太好的姑娘为妻。一年后生了个健康可爱的男孩。妻子很善良,和他一样孝敬老人。一家四口,三世同堂,贫瘠的生活被他们营造得幸福快乐。
他们就这样一起生活了16年。16年后,82岁的老人依然身体健康,却在一天晚上,出了一场意外。那天晚上,老人在街边乘凉被一辆车撞倒,司机喝了很多酒,车先是撞了老人,然后撞到了墙上。他将老人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悲痛过后,他为老人办了丧礼,以儿子的名义。
之后交通事故处理完毕,肇事司机除了要承担刑事责任,还捎带了18万元的民事赔偿。很自然地,钱交到了他的手里。
只是,这笔钱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就接到了法院传票。起诉他的,是老人的两个儿子,他们要求继承包括这18万元和房子在内的老人的所有遗产。
法庭上,那两个男人振振有词,慷慨激昂。他却始终沉默,直到他们讲完后,他才站起来慢慢地说,我什么都不要,钱和房子,全都给他们吧。
在场所有人包括法官在内都愣住了,尽管法律无情,可是他真的可以要求,满条街的人几乎都来为他争取了。他们看着他。他的神情格外平静,看了那两个同样有些目瞪口呆的男人一眼说,因为,妈已经把最贵重的给了我。那就是母爱,是16年有母亲疼爱的生活。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身后,有两个男人深深低下了头。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1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