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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业霖：遵古宜今 葳蕤生情——《司徒越书法选》读后
作者：   发布时间：2009-09-27 20:53:38   浏览次数：19

王业霖：遵古宜今 葳蕤生情——《司徒越书法选》读后
2009/09/27 00:47
（一）
《司徒越书法选》由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了。这对安徽书法界来说，无疑是一种功德无量的好事；也是给司徒越先生的桑榆晚景抹上一缕璀灿的霞光。
和别的新编书法集比较，《司徒越书法选》自有他戛戛独造之处。而这些特点，又是从司徒越先生严格律己、平和待人的人品中提炼出来的。
第一个吸引我的是《序》。作者冯林，既不是当轴显要，又不是湖海名流。但这篇《序》写得实在是好，不矜不露，朴实无华，他和司徒越交往的一段文字，写得冷静蕴藉，情动乎中，使人不期然地想起“涸辙之鲋，以沫相濡”的场面来。
以老友文字为序——仅此一端，就可扪到司徒老“阅人清镜空”的睿智和“相知贵知
心”的纯情。
第二个与众不同的特点是：作者手书释文。为了方便读者阅读和编辑的编排，司徒老在125幅狂草和大篆的背面一丝不苟地用正楷和行楷写出释文，还加上标点符号，全不顾自己赢弱的多病之身！
这就是文化大革命中批判的那种“仁而爱人”的精神；这就是毛泽东同志大力倡导的那种“专门利人”的精神．
第三个特点是他的书写内容。司徒老是个渊博又机趣的学者．他的书法作品无一不是“合为事”而作的。在艺术创作上，他是严格遵循内容与形式尽可能完美结合这一原则的。
他给《中国水利》编辑部题词，用《尚书》语：“若济巨川，用汝为舟楫。”
他给柳州都乐岩书法楼题词，用《孟子》语：“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曰：“不若与众。”
他给许慎纪念馆题词，用《后汉书》中赞许慎语：“五经无双”……



读到这些内容的人，没有不发出会心微笑的。
应命创作，往往最使人头痛。而司徒越这个善舞长袖者却能在这个逼仄的小天地里，回旋出如此雍容的舞姿。真叫人击节称赞，歆羡不已！
（二）
读司徒越草书，能激起我种种联想。
我好比站在庐山的三叠泉瀑布旁，看那奔涌湍急的山泉如何盘旋跌岩，汇成三唱三迭
的瀑布，飞扬的水花给我带来了不尽的惊喜和无上的清凉；
我又好比坐在音乐厅里，听神采飞扬的钢琴家演奏。那流畅、激越的乐曲在他的指间
倾泻，大厅里落满了浏亮的珠玉之声……
他追求的是动的美。他用毛笔在宣纸上描绘飞旋的音乐形象，固定流美的思绪和情操。在他的书法作品里，没有一般老年人所具有的冲淡平和；有的是生动活泼的机趣，充盈饱满的情绪和疾速鲜明的节奏。
他的草书，从整体效果上看，可以用“茂密”二宇来形容。这样的茂密，是王羲之、孙过庭、黄庭坚、宋克、祝允明都不曾有过的面貌，是司徒越的出新。
由于司徒越在章法上追求茂密，所以草书中的一些手段，如王羲之的断续、黄庭坚的舒展，董其昌的疏朗，那就用不上了，而张旭的秀劲也不能全用，他只好在字体的连绵缠结上下功夫，追求奔霆飞熛的效果，强化浓淡枯湿的韵味。这就叫自造险境，自求化解，逢生常在绝处，更上一重新天。
他的茂密，在本质上同黄宾虹的画相似：“当黑处一笔不让，当白处一笔不动”，浓墨如“春雨滋涵浓欲滴”，而渴墨则如“秋风干裂瘦仍坚”。黑而不浊，纤而能厚，对此是那样的强烈，而风格又是如此和谐。那一幅幅草书如云烟满纸，篆香百结．
他的草书虽然写得翻飞连绵，但从每个字安排大体上是横平竖直，如同他的为人，方方正正。美籍华裔学者《纽约时报》专栏评论员梁厚甫先生说 “我们要写方字。第一，必须横平竖直．横平竖直是方字的主要条件，做到了平横竖直，即使笔笔都是园笔，仍无碍其为方形的字；第二，必须取法现代大都市的建筑物。现代化大都市的建筑物不能倾倒，尽量发挥其直线美与横线美。即使高低不同，但在同一水平上，均有其矗立的感觉：第三，必须取法现代军队之排列阵势。现代的军队，不见得人人都是方头方脚，但是排列起来，横的方向，人与人并肩；直的方向，人与人接踵，前进后退，有一定的规律，故令人看到象是浩浩荡荡的一个方的物体，向前进发。”
我之所以不惮其烦地抄录粱厚甫的文章，那是因为时下许多人迷信外国人，崇尚舶来品。所以，引进一点洋货向当今众多草书家进一言：人要光明磊落，字要堂堂正正。
原文发表于《文化周报》1988.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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