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大史记评论-事件】孔子像的登场与撤离

作者：姚文嚼字  发表日期：2011-12-3 17: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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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是不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圣人
——论孔子像的登场与撤离
　　
　　姚文嚼字
　　
　　2011年新年伊始，一座高达9.5米的孔子像在天安门以东的国家博物馆北门广场正式亮相，这一事件不但引起国内民众的热议，也引发国外媒体高度关注。在天安门这样的特殊场所竖立孔子像有何“意味”？外媒纷纷提出各自的看法。
　　
　　正当人们或愤怒或欣喜为之争论的一塌糊涂的时候，不到半年，这座“九五至尊”忽然消失了。说他是“忽然消失”，实在是因为他的黯然撤离与当初的闪亮登场，有着明显的反差。
　　
　　孔子像在天安门广场的出现所引起的争论，似乎可以用到底谁能救中国来解读。一种人认为，只有马列能够救中国，所以孔子像的出现，就是一种封建的复辟信号，这当然就属于一种反对的声音；另一种声音则是欣喜，认为中国五千年的文明终于可以复兴了！他们认为，中国之所以发展到如今的道德沦丧乃至人均收入名列世界倒数之列的落后地步，完全是由于当权者抛弃了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所以，孔子像的复出，就是中华民族复兴的象征，也就是只有孔孟才能救中国；还有一部分人则认为，实践证明，马列不能救中国，孔子也不可能救中国，只有实行西方民主，才是中华民族经济、道德赶超世界先进的唯一途径，这也就是所谓只有民主才能救中国的声音。
　　
　　孔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先看统治者给他的封号：“至圣先师”、“万世师表”、“文圣”、“衍圣公”、“文圣尼父”、“先师尼父”、“先圣”、“宣父”、“太师”、“大成至圣文宣王”……至于老百姓，虽然有不同看法，但大抵认可这些称号的人，应该属于“沉默的大多数”。
　　
　　从公开的史料看，孔子的个人修养几乎可以算得上一个完人了。虽然他曾经感叹过“吾未见有好德如好色者”，使我长久疑惑这话到底包括不包括他自己，但他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奋斗一生的精神，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了。文革时，造反派为了抹黑孔子，曾经就“子见南子”一事大做文章，暗示甚至明目张胆地污蔑孔子是为了南子的美色而“千里幽会”。当然，现在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这是某些人为了某些目的对“小姑娘”的肆意强奸。
　　
　　所以，单从个人修养、社会责任感和学问上看，孔子绝对够得上一个“完人”，也就是说，从某种角度看，孔子是可以称之为“圣人”的。但是，良好的愿望与美好的结果有时候并不一致，正如老百姓俗语所谓“好心办坏事”一样，孔子实际上也是这样一位历史人物，我认为。
　　
　　儒教又称为礼教，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主要主张就是以礼治国，而以礼治国的核心就是“君君臣臣”。据说，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说：“君象君、臣象臣、父象父、子象子。齐景公说：“说得好极了！如果君不象君、臣不象臣、父不象父、子不象子，即使有粮食，我能先吃到吗？”的确也是，没有了严格的等级制度，皇帝就失去了“法定的”威严，有了好东西也不可能首先享受；同样，大臣也需要威严和权力，否则，没有了特供，与老百姓一样吃地沟油，损害的不是身体，而是国家利益。
　　
　　其实，孔子算是一个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好人，他的一生，就是一心为人民服务的一生。只不过，他认为，要想达到为人民服务的目的，首先必须做到为统治阶级服务。所以，他企图“欺骗”统治者，让他们实行“仁政”，说只要仁政了，你的幸福指数就提高了，你也就行善积德了，于是你的江山也就千秋永固了。但仁政的内容是什么呢？那就是，少娶后宫少奢侈，多为百姓多免税。问题是，这两件事情几乎是完全对立的一对矛盾！没有高税赋，怎么维持皇家及权利阶层的稳固和享受？于是，统治阶级就将仁政的桂冠留下，将仁政的责任推给了老百姓。
　　
　　老百姓怎么实行仁政呢？当然就是安分守己任劳任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只要做到了这一点，皇帝再混蛋，权臣再贪腐，社会也不可能发生动乱。因为，皇帝和权臣再混蛋，他们也不希望动乱，而接受了儒家思想的老百姓又都安分守己，社会不和谐才怪呢。
　　
　　所以说，孔子企图当老百姓的卧底，通过忽悠统治者达到仁政，不料统治者却精明得很，反过来用礼教束缚老百姓的言行，让他们服服帖帖接受统治者的盘剥。
　　
　　虽然历史不能假设，但我还是要假如一下。假如中国没有孔子及其儒教，历史会如何发展？中国人没有君君臣臣思想，那就可能会有“人人平等”的“错误思想”。他们会想，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你就要高人一等?凭什么我吃地沟油你就吃特供?凭什么我见了你就得给你下跪磕头？凭什么你让我怎么说我就得怎么说？凭什么你叫我怎么想我就得怎么想？于是，他们对于权贵大声说不，他们对于统治者的暴政采取不合作态度！终于，统治者害怕了，他们不得不收敛他们的暴政，于是，农民暴动的次数也得以减少！统治者被灭门的次数减少了，老百姓被当炮灰送死的人数也大大减少了，这难道不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和谐吗？
　　
　　事实上，没有自由平等的理念，仁政是不可能实行的。孔子一生不得志，偶尔当了一次官，就是鲁国的司寇，刚上任七天就大开杀戒。记载孔子诛杀少正卯一案，其源头是《荀子?宥坐篇》的记载，后来在《吕氏春秋》、《说苑》、《孔子家语》、《史记?孔子世家》等书中均有记载，说孔子为政七天就杀了“鲁之闻人”少正卯，而杀人的原因竟然是因言获罪，是少正卯提出了“不合理”的建议。所以说，作为圣人的孔子，也许他可以比其他更多的贪官昏官做的好一些，但一旦站在统治者的位子上，就绝对不可能实行什么仁政。
　　
　　孔子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理论，实际上是企图建立一种“礼”的制度，这相当于法治思想的“程序正义”原则。他天真地认为，只要大家都守“礼”了，也就等于守法了。但他没有也不敢正视的一个问题是，当权者（所谓“上”）首先不守“礼”怎么办？所以说，孔子是主观为百姓，客观上却起到了助纣为虐的效果。
　　
　　关于孔子，我的感情一直是比较复杂的。一方面，我欣赏他的精彩语录：《论语》这书，我读过好几遍；同样的意思，老百姓说成大白话就如同白开水，经圣人一说，就那么哲理，那么精致，那么“甘若醴”。一部《论语》，我是把它当美文读的。它对我咬文嚼字（姚文嚼字）玩文字游戏提升文字功夫大有裨益。但好像子曾经曰过：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所以我到现在也拿不准对于《论语》这部美文集该不该信。而另一方面，因为孔子已经成了儒家的领军人物和形象代言人，孔子和儒教已经合而一体，儒教那些封建糟粕恐怕也与孔子合而一体了，所以，一提起孔子，三人行必有我师吾日三省我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存天理灭人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唯上治愈下愚不移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之类儒家那套乱七八糟的所谓好经典与坏经典，不由分说就都算在孔子头上了。
　　
　　有人也许会说，儒教的许多糟粕甚至大部分封建理论，都不姓孔。比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类的混账话，就不是孔子说的。但是，不是历史学家，谁会分得那么清楚！老百姓只能认为董仲舒之流也是“继承捍卫和发展”了孔孟主义的。谁让孔子他是儒家的形象代言人和精神领袖来着？浑水摸鱼正是某些别有用心者的良苦用心。当你稀里糊涂地将以上东西吸收消化时，他们就在暗中窃喜；当你指出其中的荒唐甚至反人性之处时，他们就会给你详细地辨析哪些是孔子的原话，哪些是孔子的门徒对孔圣人思想的肆意歪曲和篡改。
　　
　　　　如今的孔子，已经成了一个象征或图腾。这图腾，就如中国人凭空捏造的所谓“龙”一样，张牙舞爪磷光闪闪牛皮哄哄似乎无所不能。其实孔子这个图腾也是后世人想象的产物。至少说，孔子的相貌，说得粗俗一点就是后世子孙的意淫。我见过以前许多版本的孔子像，也见过当今一些孔子的雕像，比如山东一个孔子石雕像，那就是一个标准的帅老头；而京城中心广场上竖立起来的那个九点五米的孔子青铜雕像，不但不帅，简直就有些猥琐。也不知是不是雕塑家或雕塑家的老板受了老子“大智若愚”说的启发，因而来了个“大贤若秽”呢？想想也是，对于超凡脱俗的圣人来说，不想象成一个奇丑的怪物，是不足以反衬出其心灵的圣洁的。当然，这也实在是难为他们的想象力了。
　　　　
　　　　两千五百年前的孔子没有留下遗像，这似乎是一个确凿无疑的事实了，除非我们的考古学家们又因了一个什么课题或意旨某日突然给我们再“考”出一个孔子僵尸来。那时，不但TV们可以再热闹一下，连不明真相的百姓也可以欢天喜地地陶醉一回。而“没有”的事实，却给人们留下了创作或曰意淫的无限空间。其实，人们把孔子想象成什么样并不重要，关键是人们的主子想要把孔子塑造成怎样的标本才至为关键。既然都“九五至尊”了，那肯定就是空前绝后了。从前的一切人，一切人的一切言行思想；以后的一切人，一切人的一切言行思想，在“至尊”面前就只有自卑的份儿了。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孔子自己求道若渴，只要听一下真正的“道”就立死无憾呢，还是说，他自己已经掌握了人间“正道”了呢？子又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我的道如果不能实行的话，我就漂洋过海——是不是日本方向，待考）。可见，他是认为自己已经“一道在握”了，后生们或者后世们，你们只要听一下我的“道”，立马死去也是“纵做鬼，也幸福”的。神马民主，神马自由，神马平等，神马反腐，神马创新…一切都是浮云！
　　　　
　　马列到底能不能救中国，尚在实践中，这实践，还需要一百年不动摇地进行下去；孔子到底能不能救中国，虽然已近实践了几千年，但也仍然没有一个公认的结论，所以人们仍将继续幻想和争论下去；而民主能不能救中国，这属于一个敏感的话题，许多时候，甚至于连“民主”二字也不得不用“名著”“明主”“明珠”甚至“**”来代替。所以，关于孔子像的登场与撤除以及围绕这些的争论，注定就是一场闹剧！
　　　　
　　有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而事实上却是，天不生仲尼，统治者将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