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珀雅面膜怎么样:《我们是谁》第二篇 人之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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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人之道---孔颜乐处 良知与良心 生与死 气节

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我们越来越追求精神生活的满足。从流行一时的小资情调到古典文化的回归,都强烈地表现着现代人笨拙地追求精神生活的企图。其实,在我们的传统中,即使没有丰富的物质生活为基础,我们的祖先也照样享受着精神生活的乐趣。孔子的弟子颜回就是这样的人。

《论语》中记载,颜回生活贫困不堪,只能吃很少的食物,喝一点冷水,居住在简陋的巷子里。一般的人过这样的日子是不能忍受的,会整天忧愁。只有颜回能整天都很快乐。孔子对颜回这种精神十分赞叹,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孔子本人也是这样。他说过:“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吃粗饭,喝凉水,把胳臂当作枕头来枕,快乐就在其中啊。后来到了宋代,“寻孔颜乐处”成为了宋明理学研究的重大课题。宋代哲学家程颐的第一篇重要论文就是《颜子所好何学论》。

这里,孔颜并非因物质的缺失而失去快乐,而精神上十分快乐。当然这种快乐不是物质所能给予的。毋庸讳言,物质的获得的确能给人带来快乐。今天,我赚一百元,第二天赚一千元,当我在灯下数着钱的时候,心里的确很快乐。这些钱在某种意义上也许体现了我的价值。但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人会为赚更多的钱而努力,一直努力下去,最后就为赚钱而赚钱了,忘记了赚钱的原初目的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当今社会上流行的“赚钱有瘾”及“穷得只剩下钱了”就是这种追求物质快乐的写照。大而说之,当今西方社会的惟科学主义也是如此,探求外部世界,无限地占有外界成为人生存发展的动力。结果,却忘掉了最根本的目的。人最初探讨外界的目的在于人类更好地生存,而今却为探讨外部世界而去探讨外部世界了。

中国的传统精神并非不让人探讨外部世界,我们也重视追求物质中的快乐。但我们祖先始终认为,只有精神愉悦才更符合人之发展正道。

颜回身在陋巷,有一口饭一口水足以饱腹。没有华屋大厦、华服美食,却依旧快乐。这种快乐是一种境界,这种精神境界超越了名利高贵,不在意自身所处的环境,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在自身所处的境界中快乐着。

孔子一次和四个弟子在一起闲坐,他要求每个弟子谈一谈自己的志向。一位说想当一个国家的“军政大臣”,一个想当“财政部长”,一个想当管理礼乐的大臣。第四个弟子叫曾点,他一直在一旁鼓瑟。孔子问他的志向,他说:“我和他们三位的志向不同,我希望在暮春时节,穿着春天的衣服,和几个天真的孩子、几个成人一起在河水洗浴,在风中歌舞,唱着歌回家。”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这种快乐不是名利能带来的。在日常生活中体味着生命的快乐,这也许是孔颜的乐处吧。

街头常有一些老人,一边摆着小摊,卖一些诸如针头线脑之类的,一边晒着太阳,满脸皱纹在阳光下绽开,微微地眯着眼。有时你去买她的东西,她更多的是和你说话,讨价还价,但实际上她的整个小摊也不值几个钱。她卖东西的乐趣就在于能体会她还有活泼的生命,还能享受来日不多的普通生活。

我们有很多人,整日追逐着外在的名利的快乐,并也从中得到了快乐。但这种快乐是暂时的。只有在日常的普通生活中享受着生命的快乐,随时认为生活是美丽的,也就是佛家的“立处即真”。

我和我师弟曾探讨过这个问题,他对佛家有很深的研究。他整日练功,我就问他:“你练功有什么用?”他说:“保存生命。”我问:“保存生命做什么?”他认为我朽木不可雕也。我总是认为,人的生命应该外化成外物,或对名利的追求,或奉献给他人和社会,这样才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师弟教育我的是“立处即真”,即于平常生活中静下心来,寻找内心生命的快乐。即吃饭有吃饭的乐,穿衣有穿衣的乐,担水砍柴中自有其乐。其实细细想一想,师弟也自有他的狭隘之处。其实在追求名利或奉献给社会和他人的行为中,只要把握住生命的快乐,时时警惕不要被名利所异化,也一样可以达到很高境界的快乐。说到底,无论是追求外物,还是追求内在,只要不迷失自己的方向,就应该是快乐的。

邵雍是宋代新儒家的代表。他是个快乐的人。程颢称他为“风流人豪”。他自名其住处为“安乐窝”,自号“安乐先生”。他有一首诗,题为《安乐吟》:“安乐先生,不显姓氏。垂三十年居洛之涘。风月情怀,江湖性气,色斯其举,翔而后至。无贱无贫,无富无贵。无将无迎,无拘无忌。窘未尝忧,饮不至醉。收天下春,归之肝肺,盆池资吟,瓮牖荐睡。小车赏心,大笔快志,或戴接篱,或著丰臂。或坐村间,或行水际。乐见善人,乐闻善事。乐道善言,乐行善意,闻人之恶,若负芒刺。闻人之善,如佩兰蕙,不佞禅伯,不谀方士,不出户庭,直际天地,三军莫凌,万钟莫致,为快活人,六十五岁。”

程颢也作《秋日偶成》以表达他对快乐的理解。“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云烟变态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英豪。”

孔颜乐处,就是在生活中处处享受精神上的快乐,时时感觉到生命本身而非别的东西。如果这样,无论是身居琼楼玉宇,还是整日劳作,都会很快乐。

良知与良心

现代人常常忘记了良心。有人讲:“做事情要凭良心。”另外的人撇一撇嘴:“良心值几个钱?”现代人竟然把良心和金钱也联系起来,良心也要用金钱来衡量?

良心,是我们精神生活中影响最大的思想观念之一。骂人也常常说“你这没良心的”或“你昧了良心,天打五雷轰”之类的。

我们祖先对于良心有很精细的研究。孟子说:“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犹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为美乎?”良心,就是仁义之心,从前牛山的树长得很美,因为牛山在大国的郊区。如果总有人来砍伐树,就不会很美了。人也是一样。人本来就有仁义之心,即良心,却总让外物来侵蚀它,良心就被遮蔽了。如何让良心重新被发现呢?孟子认为人人都有良知。孟子说:“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良知,就是“不虑而知”的知,即知道敬长,亲亲的心。这种良知不需要学习,是人秉承天而来的。人有良知,就能发现自己的良心。孟子认为人有“四心”:恻隐之心、羞恶之心、礼义之心和是非之心。这“四心”像种子一样隐藏在人精神之中。人要日夜培养这些种子,使其萌芽、长大。具体的方法有“存夜气”。孟子认为白天人心被各种欲望埋没。只有在夜深时,才变得清明。人就要时刻保存这种清明之气,逐渐扩充,慢慢就会使良心呈现。其实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有这样的事情。午夜梦回,常常思忖白天的所作所为,有时会很羞愧。但是往往清晨起来后就忘记了。孟子要求我们把这丝丝羞愧之心储存起来。储存多了,就成为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整个人也会伟大高尚起来。但是,我们常常做不到。后来的朱熹、王阳明也讲了要在事上磨练,在日常生活中修养自己的精神。

明代的王守仁提出“致良知”的口号,将孟子的观点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体系,王守仁的所谓良知是先验的道德意识和内在的道德判断能力。王守仁,明朝浙江余姚人,因在故乡筑阳明洞,故也称为阳明先生,是明代最有影响的哲学家。他是明代心学的代表人物。王守仁有文治武功,28岁时,举进士。1519年曾平定宁王朱宸濠叛乱,也曾经镇压过农民起义,被封为新建伯。长于诗文,早享文名,曾出入佛老,后归于孔孟。34岁时,由于反对宦官刘瑾,被贬至贵州龙场做小小的驿丞。他日夜默坐,动心忍性,思考圣人处此地将何为。在一个夜间,忽然大悟,不觉呼喊出声,惊动了侍从,由此建立了与程朱不同的“心学”,人称此为“龙场悟道”。他认为,人人都有良知,是人生来就有的。有一个故事说:王守仁的一个门人,夜间在房内捉得一贼。他对贼讲了一番良知的道理,贼大笑,问他:“请告诉我,我的良知在哪里?”当时是热天时候,他叫贼脱光了上身的衣服,然后又说:“还太热了,为什么不把裤子也脱掉呢?”贼犹豫了,说:“这,好像不太好吧?”他向贼大喝:“这就是你的良知。”也就是说,无论贼或盗或常人,都有良知,良知是生来就有的,是人的一种天然本性。民间传说中有这样的故事。说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冒领别人的孩子,孩子的母亲自然不让。于是打官司到官府。断案的法官就让人在地上画个圈,叫孩子站在圈内,让两个妇人使劲拉孩子,谁能将孩子拉出圈外,谁就是孩子的母亲。结果,冒领孩子的女人就使劲拉,孩子的母亲怕拉伤了孩子,不知不觉地就松开手。当然,冒领孩子的女人得到惩罚。母亲疼孩子,这是一种天性,良心也就是这样。其实良心常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体现出来。只要我们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良心,重新发现良心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南宋心学大师陆九渊,一次和弟子詹阜民闲坐。詹阜民不知道如何去发现自己的良心。陆九渊突然站起来,詹阜民也赶忙站起来,陆九渊说:“还用安排吗?”意思是老师站起来,学生也自然地站起来,这是很自然的事,不需外在的强迫,也不需经过内心的逻辑思考。

良心深植于我们心中,如果我们顺从它去做,就会心安理得,若不顺从它,就会感到不安。记得一次,和几个朋友去买裤子,每个人都买一条,一起和老板娘讲价,最后老板娘头昏脑涨,付钱时她多找了我一百元。当时,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百元还给了她,而老板娘不曾道一声谢。我被几个朋友埋怨了一顿,认为我太傻。“只怕这几条裤子已赚了我们几百元了,你还还掉她一百元,她肯定在笑你大傻瓜。”回来后细想,如果不还回这一百元,我内心肯定不安,总会想着这件事。做了良心想做的事情则心安理得。老板娘也可能赚了我们很多钱,但和这一百元是另外一回事。她没有道谢,也和我的良心不相关。如果为了受到赞扬而退给这一百元,这就不是良心的本意了。故而,良心就是不去考虑得失,自然而然应该去这样做,而不寻找借口和理由。而现代人却经常为自己的昧良心找理由和借口,使自己的良心日渐沉沦。司机撞了人逃之夭夭,看见的人也施施然走开,怕被人赖上。人类的良心日渐僵化,人类理性化的能力,使人类心理健康,但也是掩饰过失的工具。上马一项工程,劳民伤财,最后没有成功,美其名曰:“交学费”,当事人便心安理得。如此下去,良心日渐麻木,人类无良心地兴高采烈地活下去,一切都推给社会和历史以及人类的弱点。

我们中国古代哲学讲求“讲良心”,希望这良心能是现代人心灵的清醒剂,使每个沉睡的良心重新焕发良心的光辉,人类才大有希望。中国哲学认为良心是人先天就有的,强调了人人具有道德的自觉性。从孟子的“人人皆可为尧舜”到王守仁的“人人都可做圣人”,都是建立在对人类有道德自主性的信心之上的。人之所以为人,就因心中有一点良知,有道德的自觉能力。无此,人就离禽兽不远。这种看法是与中国古代哲学认为人性本善的思想密切相连。人性本善和良知思想可以使我们对自身恶的控制充满信心。

生与死

生与死的问题,是我们中国人很重视的事。生孩子要贺喜,俗语叫下奶或下汤米。生男孩叫弄璋之喜,生女叫弄瓦之喜。还要做满月(婴儿满一个月,要大宴宾客),做百岁(一百天也要祝贺),抓周(一周岁,摆满桌子各种玩艺,让孩子抓,来测孩子的志向)等,不一而足。对于死呢,也一样。叫“慎终追远”,也是一套礼节,吹喇叭、哭吊、敛葬、撒纸钱、报庙、送盘缠等,也很繁琐。所以说,在中国生一个人不容易,死一个人也不容易,生死,是我们中国人的头等大事。

孔子比较重视生,对于死则不愿意讨论。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认为人应紧紧把握现世的生,而不去考虑死的问题。比如,孔子被围在陈蔡时,曾说:“天将丧斯文乎?”意思如果让我这样的人死了,谁来传递文化呢?上天不能让我死。这表现了对生的强烈执著和对死的恐惧。孔子的一生是奋斗的一生,内圣外王,自身修德同时教化世人并在此生中奋斗,让此生过得极有意义。他面对浩浩东逝水,叹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感叹时光的易逝,生的不再,而牢牢抓住这时光这生命。这种对生的热爱深深影响了我们的精神生活,这使我们重视此世。即使是死亡的事情,也弄得很热闹。这热闹实际上是为了教化活人。

我们最讲究葬礼,将葬礼弄得花花绿绿,热热闹闹,化解人对死亡的恐惧,以尽人在世的最后的风光,极尽哀荣。众人围聚看大出殡,是中国人常有的事。边看边议论:“看人家丧事多风光,盛大,我死了,子孙能这样给我办丧事,就行啦。”活着的人的羡慕对死人也是安慰,人死了也追求活人的羡慕。所以,对死的态度仍是现世的标准。所以我们对死后的祖宗的埋葬、祭祀也都按生前一样对待,虽死犹生。我们将死看成与生一样,注重的是活人的感觉。故而,对死亡真正的含义便淡忘许多。死人的世界和活人的世界一样是有秩序,有感情的。所以我们重视阴宅的排列、明器的制造等。

道家则理性地面对死亡,不用生来解说死。老子认为生死不过是自然而然的变化,“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人乎?”庄子则认为生死不过是“通天下一气”的流行变化而已。“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也。”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变化的大冶炉。“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往而不可哉!”“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生与死只不过是相互转化的过程,只有安于生,顺于死,将生死皆看做气的流转,才能摆脱生死的纠缠,而成为真人、神人。

庄子妻死,鼓盆而歌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个问题,庄子与骷髅的一段对话更体现了庄子对生死的观点。

庄子在楚国见到一具骷髅,就问它,“你是因为贪生而违背自然之理死去呢?还是遭亡国之祸而死于战乱之中呢?你是因不良行为羞见父母妻儿而自杀的呢?还是惨死于饥寒交迫?或是无灾无祸寿终而尽呢?”庄子枕着骷髅睡了一觉。半夜,骷髅托梦于他,说:“你刚才问的那些话,都是些生人的忧累。死人就没有这些忧累了,你愿意听一听死的快乐吗?死去,就没有君臣礼法的约束,也没有冷热饥痛的愁苦,无忧无虑与天地共长久,就是统治万民的国王的快乐,也不能胜过啊!”庄子说:“当真?我如果让掌管生命的神恢复你的形体,把你送回你父母妻儿邻居朋友中间,你可愿意?”骷髅做出厌恶的样子说,“我怎么肯遗弃这国王般的快乐而重新纠缠于人世的劳苦呢?”因而,死对人类说,没有什么可厌恶可害怕的,它不过是对劳苦而不自由人生的大解脱。

那么,道家是不是认为死比生好,那就去死呢?事实上道家也一样是执著于生的。庄子炼气,希望能长生不老,这一点很影响道教文化。

不论儒、道,对于生死问题,都是执著于生命的。张载有“存,吾顺事,没,吾宁也”,王夫之则认为人知哀死而不必患死。我们的祖先对死有着理性的态度,同时,热爱此生的生命,而尽力充实。

气 节

父母师长常常教导孩子“做人要有气节”。什么是气节呢?气节就是人的自身尊严。为了人的尊严,对于功名利禄可以弃之如敝履,甚至在生死面前可以选择死亡。这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孟子有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成为许多人的座右铭,并且许多中国知识分子走了这样一条路。孔子也曾说过:“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所以历史上就有许多做官与归隐的故事,从中可以看出中国人所崇尚的气节、节操。

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伯夷、叔齐。他俩是孤竹国国君的儿子。为了逃避继承王位,两人投靠西伯昌。西伯昌已死,他的儿子武王正讨伐殷纣王。伯夷、叔齐拦住武王的马劝阻说:“文王去世了,你们不处理后事,却和别的国家大动干戈?这能算是孝吗?”武王的侍卫想杀掉他俩,武王觉得他俩说得有些道理,就放他俩去了。武王依然讨伐殷纣王,攻下商的国都,建立了周朝。伯夷、叔齐听说这件事,就不再吃周朝的粮食,隐居在首阳山,以吃野菜为生,最后活活饿死。这在现代人看来,不免认为他俩太傻了。中国还有一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往往却是青山依旧在,人事两非非。这句话倒成为一句打完架,失败一方的场面话,往往却无下文,甚而反过来。

满清入关后,很多读书人认为满族是夷族,非我族类,故而不投降。但清帝康熙非常聪明,对人性看得很透,开办“博学鸿词科”,让那些不投降的读书人去考。只要报名,马马乎乎考一考,就可以当官。结果很多人动摇,进了“博学鸿词科”。有人就写了一首诗讽刺他们:“一队夷齐下首阳,几年观望好凄凉,早知薇蕨终难饱,悔煞无端谏武王。”后来,又开第二次“博学鸿词科”,这一回,有更多的人来考。后来的人都挤不进去考场,有人又吟了一首诗:“失节夷齐下首阳,院门推出更凄凉,从今决计还山去,薇蕨那堪已吃光。”

从这里可以看出,在名利面前保持节操终生不变,实在是很难的事情,需要极高的修养和坚定的信念。

陶渊明是晋末宋初的一位杰出诗人,也称靖节先生。也曾做过官,对官场的黑暗很不适应。四十一岁任彭泽县令时,恰好碰到郡里的督邮来视察工作。县吏告诉他按照惯例,县令应该衣帽整齐,束上腰带,按照下级对上级的礼节,谒见督邮。他不愿意与士族同流合污,更不愿意对士族们卑躬屈节。他叹道:“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他当即辞去彭泽县令,从此不再做官。归田隐居,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并写下了大量的田园诗。

战国时期伟大诗人屈原有诗曰:“众人皆醉我独醒。”他被流放到汨罗江,有一段和渔夫的对话非常著名。渔夫问:我听说过,那些号称圣人的人,不被事物所拘束,而且能够随世俗进退,整个社会都污浊不堪,为什么不随这种潮流,而且推波助澜呢?”屈原说:“刚洗好头发的人,一定要弹一弹帽子,刚洗完澡的人一定要抖一抖衣裳。作为人,又怎能够让自己洁白的身体备受世俗的污浊呢?我宁可跳进这长流的江水,葬身在鱼腹之中,也不能让高洁的心灵去蒙受世俗的污浊。”屈原跳进了汨罗江,人们划着小船去救。为了不让鱼吃掉屈原的尸体,就将米撒入江中,这就是后来端午节划龙舟吃粽子的来历。屈原为什么不助澜扬波呢?因为他有气节,他有自己一辈子恪守的原则,这一原则是不能随意改变的。

而今,由于社会变化快,生活节奏快,这种崇尚节气的人很容易被人嘲笑为脑子有病。墙头草倒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如果某某人是不倒翁,今天老李做上司,他能春风得意。明天老张做上司,还能马蹄轻松。这并不是说不应和上司处好关系,而是借此来说明有一些人缺乏原则。

梅兰芳大师是当时有名的反串旦角演员。日本人也喜欢他的演戏。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他为了不给日本人演戏,就留起了胡子,这样就不能唱戏了。梅先生如此高风亮节,实在让我们现代的某些人汗颜,有些人会认为:“科学无国界,艺术也无国界,给日本人唱戏也是为了艺术嘛!”这也并非有什么,但是他们却丢失了民族节气。

中国人为什么喜欢竹子?只因竹子有节,直而中空,表示谦虚正直,有节操。故而,文人们常以竹自誉,以竹自娱。郑板桥画竹吟竹,有名句:“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