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氪城市合伙人 知乎:“中村事件”之后关玉衡及其家人的命运

　　1931年初，日本爆发经济危机达到了顶点，为了摆脱其国内困境，掠夺中国丰富的物产资源，加紧进行“大陆政策”，频繁地派遣间谍到中国东北边境地区刺探军情，准备乘机发动侵略战争。当年5月上旬，日军大尉中村震太郎受军方差遣，以考察农业为名潜入兴安屯垦区索伦山一带，窃取军事情报，5月25日，被兴安屯垦军三团士兵在佘公府四方台（今科右前旗察尔森镇）附近捕获。时任兴安屯垦区公署军需处长兼第三团团长上授予校军衔的关玉衡，立刻审讯，可中村震太郎根本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认为中国边防军没有资格处置他们，狂妄至极，辱骂并大打出手，与中国军人格斗起来，关玉衡气愤到了极点，一股民族正气油然而生。鉴于中村震太郎等4人从事间谍活动证据确凿，严重地侵犯了中国的权益，但在“弱国无外交”的年代，即使通过外交途径，向日本国提出交涉，也得让中村震太郎逍遥法外，为维护国家主权和严守军事机密，关玉衡随即下令，于26日午夜将中村震太郎等四名日本间谍秘密处死，这就是有名的“中村事件”。

　　学过历史的人，对“中村事件”恐怕无人不晓，可在“中村事件”发生后，关玉衡到哪去了，又干了些什么，他及家人的命运如何？不一定都清楚，带着这一问题，笔者专门到关玉衡的老家，走访了黑龙江省宁安市老区建设促进会、档案馆和有关知情人员，感受这位著名爱国人士更令人钦佩，值得我们永远尊敬和怀念。

　　关玉衡，原名关瑞玑，满族，其祖先为叶赫部瓜尔加氏。1898年生于吉林宁古塔（今黑龙江省宁安市）。他的父亲关福绵，是当时吉林省议员。关玉衡少年时，性情豪爽刚直，１７岁即抱定守土保边的决心，投笔从戎。１９２０年，被送入东北讲武堂学习，与张学良有同学之谊。毕业后，曾两次参加直奉战争。１９２５年秋，，郭松龄倒戈反奉失败被杀，关玉衡正在郭部任营长。由于张学良的进劝，张作霖又以关玉衡身经百战从未负伤，称为是员“福将”，非但未有处罚，反而留在张作霖帅府任警备处长兼汽车队长。１９２６年末，关玉衡随张作霖入关，被任命为帅府驻京军务处长。以后，又调任东北炮兵军参谋处长。１９２８年，关玉衡奉命来今科右前旗察尔森镇一带驻防。

　　“中村事件”发生后，日本当局于９月１３日，威逼东北当局逮捕关玉衡等人，要求枪毙抵命，并要将“中村事件”案有关原始村料全部调来。当时，有人劝关玉衡到苏联避难。关玉衡却说：“我是中国军人，死而何惧！”遂于９月１６日奉东北军荣臻参谋长的指令，即来沈阳对质。９月１７日，日本驻沈阳总领事林久治郎与关玉衡当面对质。关玉衡拿出中村等四名间谍活动的全部书证和物证，使得林久治郎无言以对。至“9.18”事变发生的第二天，沈阳失陷。９月２０日拂晓，关玉衡化妆离开沈阳。原欲折回兴安屯垦区率军抗日，但车已不通，只好入关。９月２３日，在荣臻的保护下，秘密到达北平，荣臻又设法安排他与张学良见面，张学良不但没有处罚他，而且还委任关玉衡为参议一职。此时，日军正下令通辑关玉衡，在东北、华北地区，到处张贴关玉衡的画像，蒋介石也下令东北军拿办关玉衡。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留在东北军部队是不可能了，他只好又回到沈阳的亲属家避难，直到１９３２年春，在救国会等组织帮助下，张学良才与关玉衡劫后重逢。 “中村事件”发生后，当居住老家宁安城关玉衡的父亲关福绵日军下令逮捕关玉衡的信息时，闻讯惊病，得了脑出血，三日不语而逝。1932年3月6日，日军上田支队侵入宁安城后，将关玉衡的家产全部抄没，又将其四弟关瑞孚带走，活活被日军用钉子钉死在新华公司火磨小楼上，扔在牡丹江中，二妹夫惨死于监狱，老母双目失明，他的妻子、女儿也在日军的折磨下，相继死去。

　　尽管家人遭受了日军的残酷迫害，但丝毫没有阻止住关玉衡抗日爱国的决心。到沈阳不久，因汉奸告密，日军很快发现了关玉衡的藏身住所，而这一次他又虎口逃生，巧妙的避开了敌人的追捕，迅速离开沈阳，化名国尔家，去上海参加了抗日救国工作。１９３２年６月，又改名郭尔佳回到东北开鲁县，建立开鲁县后援会和义勇军。  争取爱国的蒙旗官兵，发动贫苦的农牧民，组建起一支1千多人的民众抗日武装。北平救国会将其编成辽北蒙边义勇军右路军，委任关玉衡为指挥。

　　1932年8月，关玉衡率领右路军，在邻近抗日部队配合下一举攻下通辽城，击毙日军80余人，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后撤出。 1933年2月，日军大举进犯热河，因将介石当局采取不抵抗的政策，致使热河全境不到半月沦陷，关玉衡部也在热河抗战中溃散，只剩下40余人撤离张家口。此时，冯玉祥正在张家口组建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关玉衡欲率部投往，却被国民党正规部队无理缴械，只好单身返回北平。往返于上海、天津、北平等地，联络进关的义勇军将领，从事募捐和发动民众工作，继续支援东北抗日斗争。

　　西安事变前，关玉衡去西安，被张学良委以横山县县长，同中国共产党人秘密接触，接受共产党团结抗日的主张。西安事变后，国民党当局将他免职除名，后漂泊于西安、北平、南京、新疆等地，最后落脚新疆。在新疆，受盛世才岐视、排挤，历经磨难总算保住了性命。

　　新中国成立后，关玉衡选为黑龙江省人大代表，省政协委员。曾作为黑龙江省少数民族代表团成员赴京开会，受到毛泽东和周恩来等领导人的接见。１９６５年病逝，享年６８岁。周恩来称关玉衡为少有的“爱国民主人士”。他的家乡人民称关玉衡是个一身正义的“关东男儿”。“中村事件”始末被载入《宁安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