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马打粉怎么吃最好:从“卧虎藏龙”禁地到“二次腾飞”蓝图——军事医学科学院60年历史全景解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23:11:24

古人云,“大隐住市朝,小隐入丘樊”。

如果没有SARS,他们还会甘于幕后;如果没有接踵而至的禽流感、甲流和汶川救援、奥运安保等,他们还将保持沉默……

走进这片西郊沃土,打开尘封历史——中国生理学的奠基人,航海、航空、航天医学的发源地,红军、新四军、八路军、解放军、志愿军以及国家、军队的卫生部长,三位红军博士,白求恩的三位助手,军中唯一的夫妻院士,三对师生院士等,争奇斗艳,灿若星辰。

60年一甲子,在“十二五”征程中,这座军事医学科研殿堂高悬的明镜——“博学 求是 忠诚 卓越”,银光闪烁,熠熠生辉。

从“卧虎藏龙”禁地到“二次腾飞”蓝图 ——军事医学科学院60年历史全景解读

北京,金秋十月,天高气爽。

在一条僻静的林荫道上,耸立着一座神圣、宏伟、威严的“京西大门”。那是北京卫戍区战士镇守的国家重鼎——军事医学科学院。这个寂静院落,曾是新中国成立后最神秘的部位之一。

“黄浦江畔扬帆起航,燕山脚下挥写华章,肩负和平使命,胸怀民族危亡,‘博学 求是 忠诚 卓越’,满腔热血在奋进中激昂……”

一首由著名作曲家孟庆云谱写的《军事医学科学院院歌》,激起喷泉直上三千尺般的冲天豪情,也唱出了一代代幕后英雄们的甲子风华。

身在首都,却能远离喧嚣;背靠繁华,依然潜心科研,此正所谓大隐隐于市矣!

●前言:京郊禁地

黄浦滔滔,遥冲三千里烟瘴;红旗猎猎,直卷六百兆国仇。飞檄驰于京邑,赤子归自五洲。医科院催生沪土,志愿军横扫豪酋!莽莽大燕山,纳栋梁以富脉;汤汤永定水,仰新厦而奔流。——摘自《军事医学科学院赋》

首都五棵松,家喻户晓。

五棵松地铁站往南,在四环路西侧,横亘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庄严石碑(东区大门)。这是军事禁区中的禁区,不但层层设卡,门禁繁多,而且哨兵只认证不认人,总部机关和地方重要领导被挡在门外的事情屡见不鲜,“严肃 严格 严密”的院风由此可见一斑。

1962年,从北京医学院(现北京大学医学部)毕业的王德文,分配到军事医学科学院工作时,和很多报到的同志感受一样——“这个单位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是,自从步入这片京郊禁地,王德文再也没有离开——他说:“我的生命与祖国的军事医学事业紧紧连在一起。”
 
半个世纪,历史长河一瞬。

半个世纪,却已天翻地覆。

近50年来,王德文总是从家人和同事的视野中神秘消失很长时间后,又悄然出现,继续回到这片禁地工作——从1962年到1996年,他参加了我国20多次核试验生物效应的检测。

 

上篇:神秘之师

大任担当兮,铁血精英。边境作战,鸿勋屡建;卫勤保障,伟绩称雄。闯大漠,屯戈壁,义无反顾;冲爆心,踏毒海,舍命前行。探菌索毒,祛除危厄;释疑化险,解救生灵。秉军魂之赫赫,昭铁骨之铮铮!为战而研,十年面壁;应机亮剑,一锤定音。绝技超群,殊功不可替代;轻骑一伍,堪抵万马千军!
——摘自《军事医学科学院赋》

人类有了战争,就有了军事医学。任何国家,为应对战争威胁、维护国家安全,发展军事医学是历史必然。

●“潘多拉”魔盒

早在古代战场,军事家们就无数次受到疾病和细菌的困扰。

公元前,斯巴达人为抵御凯撒大帝的远征军,使用了天然有害气体,而罗马士兵也在剑上涂抹毒药。

红军长征,无数将士被雪山草地的特殊环境夺去生命。

二战期间,成千上万的犹太人死于法西斯的毒气试验;无数中国人被臭名昭著的日本731部队用细菌和化学武器活活残虐。

1945年,美国向日本投下原子弹,71379人死亡,68023人重伤,核武阴云从此笼罩寰球。

1949年,在江河湖畔,在雪原林莽,在海岛沙滩,成千上万的解放军因血吸虫、疟疾而倒下。新中国即将诞生,他们却没能听见隆隆礼炮。

1950年,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作战。除了现代化武器装备的强敌,他们还要面对冻伤、疫病和细菌武器的袭击。

人类数千年的历史证明,要想拥有和平,就必须有防护特种武器、战胜各种疫病、征服特殊环境的科学手段。1951年6月11日,中央军委向华东军区,第三、第一野战军和中南、西南、东北军区发出了《电告成立军事医学科学院》的指示。1951年8月1日,在上海原巴斯德研究所,中国军事医学科学事业发展的新纪元正式拉开帷幕。


●大师云集

作为第一任院长,华东军区卫生部部长宫乃泉带着周恩来亲笔签署的任命状,开始筹建军事医学科学院。

此后,两度成为国家卫生部长的钱信忠、国家卫生部副部长兼总后卫生部部长贺诚接班领航。60里来,钱信忠、潘世征、涂通今,我国历史上仅有的3位红军博士全部汇合;殷希彭、潘世征、王道建等白求恩大夫的助手来院聚首;曾担任红军和解放军卫生部长的贺诚、八路军卫生部长的钱信忠、新四军卫生部长的宫乃泉、志愿军卫生部长的吴之理以及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军医大学的校长均在此挂帅,他们有如江河,最终汇成军事医学科学院这片大海。

满怀建设新中国的热望,一批享誉海内外的著名学者、专家、教授都在新中国这块热土上,继而汇聚在军事科学院的军旗下。他们中有我国生理学泰斗蔡翘,著名生物学家胡经甫、化学家黄鸣龙、药理学家周金黄、生化学家林国镐、医学昆虫学家柳支英、生理学家朱壬葆、化学家张其楷、药物学家汤腾汉、医学昆虫学家陆宝麟、外科学家沈克菲、病理学家吴在东、病理生理学家刘永、肿瘤放射治疗学家吴桓兴、细菌免疫学家谢少文等等,每一个名字都是响当当的招牌。

此刻,海外学子也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侨居美国的生化药理学家周廷冲立即和妻子黄翠芬教授一起冲破种种阻挠,历尽艰险,在太平洋上飘泊56天,终于“偷渡”回国。

“建院之初,在周恩来总理的亲自过问下,动用了国家力量,我们14个系的主任,基本上就是当时国内最顶级的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军事医学科学院院长贺福初少将谈及先辈,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奔赴战场

1952年2月25日,刚刚组建的军事医学科学院派出一支由细菌学、流行病学、寄生虫学等21名专家组成的队伍,他们带着和平正义的使命,为揭露敌人的丑恶嘴脸,在枪林弹雨的朝鲜战场上进行细菌检验。

2个月后,一份关于“美军在朝鲜撒布细菌的调查报告书”引起全世界人民的震惊和义愤!一支支国际调查团来到朝鲜,核实中国科学家的控诉。不久,中英法三种文字向世界公布的报告书,再次使细菌战的罪行暴露于天下,从舆论上和政治上遏制了细菌武器的继续使用,有力地配合了新中国的外交斗争。

仅仅8个月,组建军事医学科学院的战略价值立竿见影。

●冲进禁区

在中国原子弹爆炸的前夕,颇具学者风度的徐海超教授走进中南海,回答周恩来总理关于原子医学防护的询问。听了专家的回答,总理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不久,大西北升起了蘑菇云。

那是最紧张、最辛苦也是最激动的日子,他们不分昼夜地抢时间把成百上千的实验动物一只一只地安放在预定的位置。当“蘑菇云”腾空而起,人们正在欢呼、跳跃的时候,他们却不顾一切地冲进核爆现场!那是死神笼罩的生命禁区啊!他们是行家,最清楚核辐射的危害,却要奔向爆心,测量放射性灰尘,把动物收回并及时解剖……

中国核武器防护水平从这里走上世界前列。

●“神农尝毒草”

法西斯用战俘和百姓做试验,国外研究机构通过高薪雇用志愿者,中国科学家又会拿谁来做试验?

我们难以置信,但这是真实场景。6种毒剂分别配在6瓶水的水样里,6组试验人员走上前去,一个接一个喝下去……不同毒剂染毒水的安全系数和饮用允许标准就这样诞生了。

老一辈科学家报国忠诚苍天可表,日月可见。为拿到真实数据,年轻漂亮的姑娘和满头华发的老人一起,把被称之为“毒剂之王”的芥子气涂在自己身上,皮肤顿时鼓起铜钱大的水泡。

据了解,军事医学科学院至少有3000名科研人员曾经用自己的身体进行类似试验,中国化学武器防护研究由此奠基。

上世纪60年代初,美军透露研制了一种新型神经性毒剂。10年后,当美方公布这一毒剂的化学结构时,中国合成的特效解毒药物正中靶心。内行人知道,这是有备无患。

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由于“左”的思想影响,军事医学科学院建设受到了严重破坏,一批批科学家发配边疆,有的甚至被扣上了各种高帽,但他们依然争分夺秒地用智慧和献身精神告诉世界,在先进的化学武器医学防护方面,中国绝不落后。

●恐怖的“石头”

上世纪60年代,一个安徽乡下的孩子捡到一块光亮的小玩意,把它珍爱地放在床头上。他哪里会知道,这个小拇指大的金属虽然好看,很稀奇,但它竟是和电视剧《封神榜》里赵公明用来汲取姜子牙三魂六魄的法器“浑元金斗”一般,足以致全村人死亡的放射源——“钴60”!

当这家4口人被送进军事医学科学院附属医院时,核医学专家们在国际封锁的情况下,从最基本的常规治疗中探索出一套治疗和护理的基本经验。中国和平时期放射医学研究遇到的第一组病人抢救成功!

此后,中国老百姓才知道,有些光亮的“石头”是不能捡的,因为它们是可怕的放射源。

●防疫铁军

1976年7月28日凌晨,唐山突然电光闪闪,惊雷动天,狂风呼啸,整个华北大地猛烈地震荡起来,7.8级的大地震直接造成242769人死亡,164851人重伤。炎炎烈日腐化了遇难者的遗体,苍蝇以每平方米500到800只的密度集聚传播着各类细菌……大震之后必有大疫。这是大自然模拟的一场空前严酷的“细菌战”!

一支由细菌学、流行病学、寄生虫学专家教授组成的队伍,从北京军事医学科学院出发。他们带来了对付侵略者细菌武器的“超低容量喷雾”技术,两架飞机连续作业,一天半就处理了85平方公里的灾区,两天后苍蝇的密度下降到每平方米5、6只水平。

唐山地震给人类带来了特大灾难,但中国防生物战能力却得到充分检验,军事医学科学院再次创造令世界震惊的事实:大震之后无大疫。“防疫铁军”的灵魂由此铸就。
32年后,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防疫铁军”终于以砥柱中流的“生命卫士”而扬名。

 

中篇:辉煌时代

大医精诚兮,追求卓越。红军博士,咸聚兹府;两院院士,全军首居。老马嘶风,慨传薪火;后生奋勉,竭力进趋。特等奖杯,铭镌华夏史册;抗疟神药,演绎东方传奇。担纲人类计划,首执世之旗旌。欣群星之璀璨,慰荣衔之赫曦。高艺共德怀兼备,智慧同忠勇并驱!——摘自《军事医学科学院赋》

●钥匙与锁

1958年,总后勤部部长黄克诚大将给周恩来总理写信后,军事医学科学院奉命迁至北京,从事中国的“ABC”(原子武器、生物武器、化学武器)医学防护研究的重大任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个简单的常识,任何时候,防守的代价和难度远远高于攻击。中国的“三防”医学防护从一穷二白做起,想要克敌致胜,一点都不夸张地讲——比登天要难。

“有了锁,固然可以配钥匙,但当掌握了锁自身的规律,也可以先配钥匙再去开锁。这正是我们的特殊使命。”尽管白手起家,但张其楷教授仍然以他特有的风度笑谈这个辩证法。

军无戏言,他们从浩如烟海的化学符号中去寻觅变化万千的毒剂,从中找出规律,再研究出相克的药物,才能拉起无缝的屏障……

“我们这条战线特殊,无名、无利,只有奉献……”建院初期,宫乃泉院长对学生这样说。

如他所言,这支队伍群星璀璨、群贤毕至,却如蜡炬一般默默燃烧。这燃烧的力量,源自——祖国,母亲!

正因那份激情、那份热爱、那份执着,面对西方核生化威胁,新中国独立自主地开创了军事医学“三防”事业。

1985年,汇聚军事医学科学院防核、防化和防生三个方面研究成就的综合性成果与“两弹一星”、大庆油田、人工合成牛胰岛素、南京长江大桥等名震世界的成果比肩,获得国家首次颁发的“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在我国卫生系统和我军后勤系统迄今仍是唯一。

●拯救非洲

“打摆子”,这是一种疾病现象,实际上是疟原虫作怪,千百年来,人类除了运气,似乎没有办法回避这座奈何桥。

1967年,在全国疟疾肆虐之际,国家组建“523计划”临时机构,由军事医学科学院成立办公室,负责协调全国数百家单位的抗疟研究工作。其实,早在建院之初,他们就针对南下部队遇到的疟疾流行问题进行了科学研究,并成功把部队的疟疾发病率降低到10%以下。60年来,他们投入数百名科研人员,前赴后继,共获得国家和军队科技成果奖41项,包括中国医药领域首个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它独占鳌头35年。

到80年代,全国疟疾发病率大幅降低,500多家相关科研单位都陆续停止了研究。“在世界贫穷落后地区特别是非洲,疟疾还在威胁亿万民众的生命。”为此,军事医学科学院周义清教授率领科研人员继续攻关,成功研制出“物美价廉”的新一代抗疟药复方蒿甲醚,并成功推向全球市场。

2009年,复方蒿甲醚获第四届“欧洲发明人奖”,成为我国医药界获得的第一个国际大奖,也是我国第一个原始创新、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化学新药,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疟疾治疗的首选药物,迄今已销售超过4亿人份,治愈全球数百万疟疾患者。

2010年,“复方蒿甲醚”又荣获有“药学界诺贝尔奖”美誉的美国盖伦奖最佳药物奖……

2011年,素有“诺贝尔奖”风向标之称的美国拉斯克奖在颁给我国科学家屠呦呦临床医学奖的颁奖词中,也充分肯定了“复方蒿甲醚”的惊世之功。

●硕果累累

从疮痍满目、一穷二白起家,经历了无数政治风浪洗礼,军事医学科学院这片沃土不仅没有贫瘠,反而在艰难困苦中玉汝于成,收获了沉甸甸的果实,最终铸成了一座科学珠峰。

1985年以来,军事医学科学院获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1项、一等奖6项、二等奖30项,国家技术发明奖一等奖1项、二等奖6项,自然科学奖二等奖7项,其他重大科研成果超过2000项;朱壬葆、陆宝麟、周廷冲、孙曼霁、吴祖泽、吴德昌、秦伯益、殷震、黄翠芬、沈倍奋、贺福初、夏咸柱共12位科学家先后当选院士,犹如雨后春笋。

其中周廷冲、黄翠芬这对夫妻院士,成为双子星座、军中奇葩;朱壬葆和吴祖泽、吴祖泽和贺福初,形成了两对、三代师生院士;还产生了黄鸣龙、周维善和周廷冲、孙曼霁另两对师生院士,慧眼识金玉、名师出高徒的故事从此流芳。

●勇立潮头

1985年,军委决定裁军百万。

同年,根据国家和军队需求,军事医学科学院进行了“从单纯科研型向科研开发型转变,从单纯军用型向军民结合型转变,从封闭型向开放型转变”的科技改革。
军技民用,优势突显。

“南有三九,北有四环”,军事医学科学院创造的“四环”制药品牌,在那个年代名震天下,堪称红极一时。在“一院两制”格局下,这里形成了“所中有厂、厂中有所、厂所合一、科企结合”的“四环模式”,走在了全国医药行业的前列。

●不朽灵魂

这是一具普通的人体骨骼标本。然而,却寄托着一位老共产党员的忠魂。镶在标本玻璃罩上的江泽民同志的亲笔题词,概括了献身者平凡而伟大的一生:“向张培英同志学习,把一切献给党。”

张培英——这个为科研、为孩子教育奉献了全部青春、毕生热血的一等残废军人,临走还要把自己的身体留下来给后人作学习材料。

1991年,中组部、中宣部、总政等11个部委联合发出通知,号召全国人民和全军指战员广泛开展向张培英同志学习的活动。

聂荣臻元帅,军委副主席刘华清、张震,老一辈无产阶段革命家、朱德元帅夫人康克清,国防部部长秦基伟、总参谋长迟浩田、总后勤部部长赵南起等老同志纷纷挥笔题词,歌颂这位思想忠诚,道德崇高的女军人,张培英的名字从此在社会各界广泛传颂,“学习张培英,把一切献给党”已成为广大党员、共青团员和人民群众的共同心声。

在那个年代,这片沃土典型辈出,先后涌现了邓小平签署命令、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的“模范科学工作者”黄翠芬,杰出女科学家吴蔚以及无私奉献的老科学家蔡翘、柳支英、宋鸿锵等。

●大师背影

1990年7月29日,带着深深的眷恋,军事医学科学院原副院长、著名生理学家和医学教育家蔡翘,离开了他奋斗毕生的事业。

早在上世纪20年代留美期间,蔡翘在美洲袋鼠脑组织的神经解剖学研究中,发现视觉与眼球运动功能的中枢部位——顶盖前核,国际学术界把一部位命名为——“蔡氏区”。

我国生理学界的五位权威——同为1948年中国历史上首批“中央研究院”院士的童第周和冯德培,以及徐丰彦、沈霁春、朱鹤年教授均是蔡翘培养的学生。

蔡翘是我国生理学的奠基人和开拓者,同时,他还是我国航海、航空、航天医学的创始人。

1972年,著名昆虫学家、防生医学家胡经甫院士病逝于对军事医学的忧思中; 1987年,著名放射医学家、防原医学家朱壬葆院士病逝于踌躇满志的国际会议后;1996年,著名生化药理学家、防化医学家周廷冲院士病逝于国际军事医学大会上……大师们为其开创的军事医学事业鞠躬尽瘁。他们的精神和成就永远铭刻在军事医学科学院60年的丰碑上。

1990年9月,由于军事医学科学院功勋卓越、成就辉煌,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为其亲笔题词:“发展军事医学研究,为我军现代化建设服务——祝贺军事医学科学院成立四十周年。”

 

下篇:中流砥柱

大爱无垠兮,生命至尊。心系家国,背负苍生,胸怀天下,竭诚为民。挥拳击魔瘴,奉躯骨予黎庶;拔剑斩瘟神,谋康宁予生伦。地祸天灾,勇士慷慨争赴;疫情水患,专家昼夜驰奔。反恐维和,每令世人刮目;救援安保,常勒奉国英勋。付仁心予日月,寄肝胆予昆仑! ——摘自《军事医学科学院院赋》

改革开放,挑战与机遇并存。
 
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体脑倒挂”的社会现象凸显,“搞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顺口溜广为流传;“一江春水向东流,奔腾到海不复回”,中国人才外流加剧,军事医学禁地同样遭受洪水冲击。

作为军事斗争卫勤准备科技攻关的核心力量,能否培养人才、拴住人才、重用人才成为决胜关键。

然而,院党委的一份调研报告,却再次敲响警钟:年轻优秀人才不愿搞支持乏力的军事医学课题研究,许多学科后继乏人;从国外回来的科技人才感觉事业环境、待遇条件与国外和地方差距很大,想另做打算……

●机制改革

面临改革大潮涌起和军事医学科学院严峻的现实考验,院党委激流勇进,很快根据国家安全战略和军事变革需求,进行了两轮学科重组和战略定位,在全军率先推行了课题组长负责制、首席科学家负责制、研究室主任聘任制、固定+流动的用人模式等改革举措,相继实施了军事医学复合型人才培养计划和军事医学战备创新工程。

一系列的制度保证,避免了一场“人才危机”。

“中国十大杰出青年”、该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研究员陈薇,便是“海外归国人才科研启动基金”的受益者之一。

2000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的陈薇留美回国后,院党委拿出500万元作为她的启动基金。“当时,500万元就是个天文数字!”用这笔基金,陈薇建起了应用分子生物学研究室,并于同年拿到了全军第一个特种病原体医学防护研究的课题。

今天,陈薇已成长为我国在该领域研究的权威专家。

2001年,时任放射医学研究所所长、时年仅39岁的中国科学院院士贺福初,在推行“首席科学家负责制”中闯出了科研创新的一条新路。

由贺福初担任执行主席的“人类肝脏蛋白质组计划”,在肝脏蛋白质组学研究领域形成了领先世界的优势,2005年所创立的蛋白质组研究中心被人类蛋白质组织确定为“人类肝脏蛋白质组计划”的国际执行总部,开创了我国科学家领衔国际重大科技合作项目的先河,共吸引18个国家和地区、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内的100多位中外科学家参与。

目前,军事医学科学院有500多名优秀中青年专家领衔国家和军队重大科研项目。

军事医学科学院政委高福锁少将说,人才方阵的打造,突破的不仅是科学发展的瓶颈,更为军事医学科学院在世界军事医学科研发展的大潮中逆流而上提供了不竭动力。

●迎战“非典”

2003年的早春,一种名为“SARS”(“非典”)的疫情,席卷全球32个国家和地区,而中国是全球“重灾区”。

2月12日,军事医学科学院流行病学专家曹务春和病毒学专家祝庆余受命前往广东疫区采集非典病人标本。

从拿到病人标本的那一刻起,该院党委同时启动了一系列超常规的风险决策——成立防治非典科研攻关领导小组和13名权威学者参加的专家组,统一协调全院科研力量和资源;以设在军事医学科学院的“全军微检中心”为核心,组成包括病毒学、细菌学、流行病学等多个实验室参加的非典防治科研攻关集体……

非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在那个危急时刻,国家抽调精兵强将,军事医学科学院专家临危受命——时任副院长黄培堂被选为国家抗击非典科技攻关小组副组长,王玉民、张永祥研究员担任防护装备组组长和药物防治组副组长,曹务春、毛军文研究员成为流行病防控组和综合协调组专家。这个关乎13亿人民安危的未解之谜,最终被军事医学科学院以“兵团”作战的方式一一破解:

在国内率先发现并确认“冠状病毒”;

与中科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联合攻关,使我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完成4株新型冠状病毒全基因组测序的国家;

研制出“免疫荧光法”快速诊断技术,2小时内出结果,检测准确率达95%以上;
 
研制出非典预防药物“基因工程人干扰素ω滴鼻剂”,经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经绿色通道正式批准进入临床……

4月20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亲临军事医学科学院,对他们的贡献给予“为党分忧、为民解难、拼搏奉献”的高度评价和殷切愿望。

8月16日,中国卫生部宣布全国零病例。但抗击“非典”的句号,却为军事医学的科学研究标注了一个新的战略转型起点。

是年10月,“解放军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军事医学科学院正式挂牌成立。翌年,中心被批准纳入国家公共卫生体系。

●忠诚使命

无论大潮如何翻涌,姓军为战,为战而研,始终是军事医学科学院不变的战略方针。

作为全军最高军事医学科研机构,居庙堂之高,却更要心系广大官兵。

为解决严重影响驻高原部队官兵身心健康的吸氧难问题,军事医学科学院在国内率先突破六塔空气分离技术,成功研制出具有国内领先水平的便携式、车载式、普通型和智能型等多种型号的高原制供氧装备,筹集资金1000多万元,为驻新疆、西藏等高原地区部队建立了49座智能型制供氧站、5252个吸氧终端。

为解决困扰边防官兵的蚊虫叮咬难题,组织专家深入新疆阿尔泰等边防一线部队进行实地调查,在大量试验的基础上,成功研制新型防蚊系列装备和长效驱避剂,大大减轻了官兵蚊患之苦。

海湾战争,美军飞行员连续飞行40多个小时不停息,能量从何而来?受此启示,他们成功研制出一种药物,能使指战员连续进行72个小时军事作业,不疲劳地保持旺盛战斗力。

科索沃战争,新概念武器的投入,使信息化战争的新样式浮出水面。他们迅速开展了新概念武器的生物效应、防治药物及防护装备的研究。

常年蹲守猫耳洞的戍边战士,用他们送来的皮肤清洁剂,一杯水就能彻底地洗上一个干净澡。

在被称作世界屋脊的生命极限的西部高原,严重缺氧夺去了多少年轻战士的生命。他们送给高原战士高原反应预防药“复方党参片”,战士们服用后,欢呼它是“高原神药”。

阻击禽流感,他们成功研制出抗人禽流感特效药“军科奥韦”,并建成世界产能最大的专用生产线,标志着我国已具备自主保障和防控能力。

防控甲流,作为唯一指定单位,他们在任务紧、标准高的情况下圆满完成国家甲型H1N1流感防治药物的应急储备任务,并向国家无偿捐献5万人份适合老年和儿童服用的甲型H1N1流感防治药物新剂型。

玉树地震,他们研制的各种卫勤装备发挥了重要作用,其中高原医用轻便加压舱成为生命禁区里的“育婴房”;移动式制氧挂车成为高原上的超级“制氧航母”;野战方舱医院成为玉树灾区的“生命之舟”;单兵净水器为救援部队和灾区群众酿出喝不完的“农夫山泉”;S02检水检毒箱成为卫勤专家的“贴身保镖”……

军事医学科学院毒物分析实验室,成为被国际禁止化学武器组织指定的核查实验室,标志着中国成为继美国之后、世界上第二个同时拥有两个指定实验室的国际禁止化学武器公约缔约国。到2011年,这片西郊禁地拥有62个国际、国家和军队重点实验室(中心)。

军事医学科学院政委高福锁告诉记者,仅“十一五”以来,军事医学科学院共承担军队各类课题近千项,为提高部队卫勤保障能力、维护官兵身心健康发挥了重要作用。

●雷霆出击

2008年,军事医学科学院成为全国唯一同时获得 “全国抗震救灾英雄集体”和“北京奥运会残奥会先进集体”荣誉称号的单位。荣誉饱含泪水,成就饱含汗水。
这一年,13亿中国人满怀对百年“奥运”的期待,度过的却是“悲喜交集”的一年。

5月12日,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军事医学科学院186名卫生防疫专家和技术人员第一时间奔赴汶川重灾区……他们连续战斗3个月,实现了党中央提出的“大灾之后无大疫”的目标。

悲伤、感动、坚强、新生……擦干眼泪,中国的曙光依旧。是年8月8日,万众瞩目的北京奥运会如期而至。

军事医学科学院以滴水不漏的安保工作,向这场人类盛会致以了作为东道主的最高敬意。

“任何一个赛区、任何一个赛程,一旦出现核化生恐怖袭击之后,我们可以确保应对力量在15分钟内赶到并有效处置。”这是军事医学科学院党委对世界的庄严承诺。“在世界奥运史上这是从未有过的,表明我们拥有过硬的核化生医学救援力量。”

2010年12月23日,这个平静的院落里红灯高挂,彩旗飘扬,军乐嘹亮,掌声雷动,共同迎接广州亚运安保任务队员胜利凯旋——军事医学科学院当年最后一批归建部队。

从春节前远涉万里重洋驰援海地,到3月份集结号吹响,南下奔赴世博安保现场、飞赴西南抗旱一线,到4月份全力以赴支援玉树抗震救灾,再到国际维和、南方抗洪、舟曲救援、海地防疫、亚运安保,对于军事医学科学院这支曾经神秘的“八一劲旅”而言,在2010年执行的18项多样化军事任务中,处处镌刻的是忠诚使命烙印。

●华山论剑

我们属于人类,应无愧于众生;

我们属于新世纪,应无愧于历史;

我们属于医学,应无愧于‘白衣’的圣洁;

我们更属于腾飞的中华巨龙,应无愧于生养我们的之方热土!这是军事医学科学家们的诤诤誓言。

海纳江河成其大,山容土石始为高。近年来,军事医学科学院加大改革开放力度,以国际的视野、战略的思维、科学的胸襟通过“走出去,请进来”方式,同各路英雄豪杰一起共商发展大计,共谋未来愿景。

连续组织300多期“博学讲坛”,邀请王蒙、李肇星、金一南、于丹等国内大师名家来院讲学,开拓科研人员视野。

在北京主办第三届国际蛋白质组学大会,超过千名海外科学家出席。

召开全国32家著名医药企业老董、老总参加的科企座谈会,共商未来合作远景规划。

组织“执行多样化军事任务研讨会”,邀请全军有关机构代表参加。

连续组织三届“明日之星”国防生夏令营活动,千方百计扩大在清华、北大等全国著名高校的影响,大幅提高生源质量。

南下西沙,东进舟山,北上漠河,西抵拉萨,派出一批批专家调研组走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为实现“二次腾飞”宏伟目标,建设“力量型、引领型的世界一流军事医学科学院”奠定坚实基础。

 

尾声:愿景蓝图

蓝图绘就,甲子腾飞。

“初福可贺,高福必锁,双福临门。”2011年春天,中央军委委员、总后勤部部长廖锡龙上将,总后勤部政委刘源上将来到军事医学科学院,对院长贺福初与政委高福锁这组新搭档给予殷切厚望。

今年4月,该院科学家经过25年接力拼搏,自主研发的基因工程药物——“重组人尿激酶原”产品同时获国家一类新药证书和生产批文。

9月,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评审结束,军事医学科学院4名青年科学家张令强、周钢桥、王常勇、王恒樑同时入选,拿下全军卫生系统国家“杰青”“半壁江山”,再创历史先河。

2011年,是军事医学科学院的甲子之年,也是“十二五”规划的起步之年,更是“二次腾飞”的发轫之年,全院上下改革春潮涌动,发展势头迅猛,他们正从过去纵横三省两市,走向未来驰骋五洲四洋;正为“二次腾飞”而南下北上,东进西征;正以海纳百川的胸怀、“三顾茅庐”的精神引进“千人计划”、长江学者,广纳贤才;正以“十二五”规划为蓝图,广邀名家华山论剑,广聚英雄共襄鹏程。

往者无悔,来者可追。一批批老中青科学家在燕山脚下、永定河畔朗朗吟诵:

青山为证,碧水作凭。几代忠魂,凝铸坚盾;万千赤胆,接力征程。定三大力量之盘星,科学发展;举二次腾飞之高瞩,衔志云鹏。为党分忧兮,甲子重开担使命;为民解难兮,春秋续写唱大风!

(吴志军 沈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