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职场女性的赞美词语:朱铭:艺术就是修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2 06:52:46

朱铭:艺术就是修行

从《乡土》、《太极》,到已经创作了30年的《人间》系列,华人雕塑家朱铭以自己的方式与各种材料对话。

如果非要给当代华人雕塑家排一个座次,朱铭很有可能会排第一。即使对朱铭这个名字不熟悉,但香港和台湾诸多地标建筑前的《太极》系列雕塑,多数人应该不会陌生。香港置地广场由贝聿铭设计的中银大楼前的《太极:和谐共处》,就是贝先生特邀朱铭所创作。

他被国际艺术评论界视作华人雕塑的象征,而他却出身草根,只有小学文凭。他视中国传统如每日必修的功课,“不能忘记自己的本位”。他的作品在拍卖场上叱咤风云,而他为了修建“朱铭美术馆”,却倾尽财产。从《乡土》、《太极》系列,到已经创作了30年的《人间》系列,朱铭以自己的方式和各种材料对话,诠释中国人的精神。他这样总结,“我的艺术生涯如同一棵树的成长,‘乡土’是它的根,‘太极系列’是它的枝干,而‘人间系列’是它的开花结果。”他至今已经创作了超过2000件作品,在中国美术馆此次《人间系列30年》的展览中,人们可以看到精选的150件,和全球首发的《人间-囚》。

从木雕师傅到雕塑家的传奇

朱铭这个名字,听上去就有金石之声,乃是他的第二个恩师杨英风所起。最早的时候,他叫朱川泰,台湾苗栗通霄一个贫苦人家的幼子,生于1938年。“他经常说因为自己出生在通霄,所以经常要工作通宵达旦。”和朱铭熟识多年的台湾成功大学教授萧琼瑞笑道。15岁他拜家乡妈祖庙里的李金川师傅为师,学习的都是最为传统的木雕手艺,从最基础的打磨到刻花、描金、上色,很快也有了自己的一盘生意。

在他30岁的时候,人生发生了凤凰涅槃一般的转折,“生意失败,于是去拜当时台湾最有名的雕塑家杨英风为师。”萧琼瑞回忆道,“他拿着以自己妻子为模特雕塑的《玩沙的女孩》,敲开了杨英风的家门。”在朱铭自己的回忆里,拜师并非易事,“我拜师的时候,和杨老师差得太远,我那时候刻传统艺术,他是学院里的大教授,根本搭不上。大家都不敢介绍,我就自己找上门去了。我找到他说,我找你找了好久,好多年,托人家帮忙介绍,人家也不敢。他一听很感动,说我们这个社会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他的身边好多学生,艺专师大的都说要跟他学习,其实都是聊天而已,爱学不学,聊一聊就走了。但我要找一个老师却这样辛苦。他很感动,被真诚所打动,感动之下就答应了。”直到现在,朱铭也远非人们想象中的艺术家形象,总是戴着一顶“朱铭美术馆”的棒球帽,衣着朴素,言语间流露出一如当年苗栗乡下少年的朴实。

拜入杨门的朱铭,所有的是对材料的敏感,和一身精湛的传统技艺。他跟随杨英风学习了8年,“他开始很想做抽象,但是杨英风叫他用自己熟悉的木雕方式,再找到适合自己的艺术语汇。”朱铭美术馆研究员陈一铭这样说。他的成名作木雕《同心协力》恰逢当时台湾风起云涌的乡土文艺运动,立刻被视作个中代表。而他的国际声誉,则要到后来的《太极》系列。“那时台湾正有功夫风潮,1976年历史博物馆的首个个展的海报上,就是他的《太极:单边下势》的图片,结果他的个展引起了极大的瞩目,当然也有很大争议。”陈一铭说道。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上世纪80年代朱铭去了纽约,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始了《人间》的创作。到1983年,他已经在纽约开了自己的个展。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朱铭作品成为华人雕塑的代名词。巴黎第十大学的蒂埃里-杜夫雷(Thierry Dufrene)教授,认为朱铭在纽约所作的《人间-俗世》的构图与蒙德里安前往纽约之后的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早期朱铭还是有杨英风的影子和影响,后来他就完全贯通了自己身上传统艺术的积淀和在西洋吸收的东西,自成一派了。”萧琼瑞总结道,“《太极》还是对中华文化群体式的描摹,《人间》就是一个个鲜活的个体了。”此次在中国美术馆的《人间-囚》系列,对于朱铭来说,则是从外在又回到内在,“是对这个系列的一个总结吧”。

从早年的木雕,到后来的泡沫塑料块、不锈钢、海绵翻模的黄铜,一直到陶土,朱铭一直在与材料进行对话,“每一个材料都有自己无法取代的特性,木头产生的效果在不锈钢里面是不可能产生的。每一种材料都有无法取代的效果,这次《囚》用宝利龙,不需要翻模铸铜,很真实。宝利龙(泡沫塑料块)就宝利龙好了。我比较喜欢用新的材料,海绵啊不锈钢啊,都是20世纪才有的,新材料才能代表我们这一代,才是我们这一代的产物。如果有新科技的材料,就是我的首选。”

朱铭美术馆:此生最大的一件作品

“我从来都不捐赠的。”朱铭认真地说。台湾很多高校都有朱铭的作品,“他们买会给一点折扣”。这并不是因为他吝啬,而是为了他“最大的一件作品”:“朱铭美术馆”。美术馆占地面积一共有11甲(约11公顷),倾注了朱铭极大的心血。“这是我一生的东西,最大的作品”,最开始朱铭只是因为自己在台北故宫附近外双溪的工作室面积不够用“近的地方买不起。”于是他断断续续在金山买下了若干块相连的土地,光平整土地就用了大约5年时间。

这个大作品不但耗尽了朱铭毕生的积蓄,还需要他再向银行借贷。美术馆筹备修建一共花了12年,如今已经成为台湾最著名的私人美术馆,“每年的参观者有20万左右”,陈一铭介绍。

“我们虽然叫美术馆,但是我们是把它当作学校来看待,不是要有老师教室才叫学校,让大家一起看也是一种教育。我们的儿童教育做得很好,‘政府’都给我们300万的奖金。我们评定都是第一。”朱铭说到自己的美术馆,就充满了自豪。用陈一铭的话来说,这也是一个“在地”的美术馆。朱铭说这是对地方的回馈,“我们的同事绝大部分都是金山的人,九成以上都是本地的人才。这也是一种回馈地方。”这个美术馆,让有些偏僻的金山变成了文化创意重镇,还让金山的人才可以不用再远离家乡,朱铭觉得道理再简单不过,“他们也方便,回家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