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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马可波罗的脚印之喀什

作者:徐林正2011-12-1321:19:39发布于:博客中国分类:默认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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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选自《单车万里走丝路》一书,作者骑车走丝路的过程中,带着《马可波罗行纪》并进行印证。本文是印证《马可波罗行纪》之喀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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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马可·波罗的脚印之喀什

 

可失合儿(Kachgar)昔是一国,今日隶属大汗。居民信奉摩诃末。

境内有环以墙垣之城村不少,然最大而最丽者,即是可失合儿本城。此

国亦在东方及东北之间,居民为工匠商贾。有甚美之园林,有葡萄园,

有大产业,出产棉花甚饶。有不少商人由此地出发,经行世界贸易商

货。居民甚吝啬窘苦,饮食甚劣。此地有不少聂思脱克派之基督徒,有

其本教教堂,国人自有其语,地广五日程。

——《马可·波罗行纪》之五十《可失合儿国》

 

喀什是维吾尔语“喀什噶尔”音译的简称,其语源有突厥语、古伊兰语、波斯语等融演而成,含意有“各色砖房”、“玉石集中之地”、“初创”等不同的解释。但新疆作家周涛认为,据说“喀什噶尔”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固执的人”,这是当初伊斯兰教征服信仰佛教的喀什城时留下的名称。

马可·波罗说“昔是一国,今日隶属大汗”,一国指的是当年“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疏勒国。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 年),汉博望侯张骞奉旨通西域时进驻疏勒,这里始为汉朝所控制。公元前60 年,汉朝在新疆设置西域都护府,喀什作为西域的一部分,正式列入祖国版图。唐太宗以后,这里为唐朝政府的重要军事据点,当时的安西四镇之一即为喀什噶尔。五代至宋,先后为喀喇汗王朝和西辽所管辖。喀喇汗王朝时期,曾以喀什噶尔为首府。成吉思汗西征后,属次子察合台的封地。

“有不少商人由此地出发,经行世界贸易商货。”可以说,马可·波罗一行就是这些商人中的一员。喀什是中国最西端的一座城市,东望塔里木盆地,西倚帕米尔高原。早在2100 余年前,这里是丝绸之路中国段内南、北两道在西端的总汇点,是中国对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交通枢纽与门户之地。千百年来,喀什一直是天山以南著名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的中心。

因长途奔波身心疲惫的马可·波罗一行将在此地进行短暂的休整,我也是一样。我于7 月6 日到达,7 月11 日离开,休整了五天。一来身心确实需要休整,二来想好好感受这座神秘的古城。

马可·波罗说:“境内有环以墙垣之城村不少,然最大而最丽者,即是可失合儿本城。”

一座城市经过700 多年的变迁,自然会面目全非,但是现存的喀什葛尔老城却依然保存在马可·波罗时代所见到的样子。这是在中国绝无仅有的。

7 月6 日,我从吾斯塘博依路进入了这座有着2000 多年历史的喀什葛尔古城,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外面的繁华和喧嚣戛然而止。

斑驳古旧的门板和磨得油光闪亮的拉环。

地上那标志死路的长条形砖和标志坦途的六角形砖。

因过街楼和长在过街楼里的千年杏树而变得半明半暗的空寂。

幽深、曲折、交错的小巷,恍惚迷离、倒流回旋的时光,一座小径分叉的花园。

右手握着扫把,左手提着鸡蛋的蒙着棕灰色面纱对蜂拥而来的游客视而不见的老女人;牵着孩子,带着灿烂笑容配合你拍照的少妇;躲闪着镜头,戴着口罩依然无法掩饰其妩媚性感的未婚女子;蹦蹦跳跳追着你要拍照的快乐小孩……

游客如潮水般涌入,又如潮水般退去,跟随举着小旗子的导游。这些游客和这座神秘、祥和的古城无关,我也如此。我自在“体验生命的存在”,也只不过是一名闯入者、偷窥者、猎奇者。

“大家跟着我走,否则要迷路的。”导游很敬业。这群自以为很牛的游客习惯像牛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尽管喀什葛尔古城是无序的,但所有的小巷都通向了一个原点:艾提尕尔清真寺。马可·波罗云:“居民信奉摩诃末。”“摩诃末”指伊斯兰教真主安拉的使者穆罕默德。但在十世纪以前,喀什乃至整个新疆,一直信奉佛教。公元644 年,唐玄奘从印

度取经路过喀什时,看到这里的居民虔诚地信奉佛教,有上百座寺庙,上万名僧侣。10 世纪以后,佛教的暮鼓晨钟彻底被宣礼塔阿訇的召唤声所代替。

喀什的巴扎街不少,有欧尔达西克巷、恰萨巷等等,而吾斯塘博依路“藏在大清真寺的右腋窝后面,就像躲藏在父亲身后的孩子那样,它们之间有一种庇护的意味”(周涛语)。

我在吾斯塘博依路转悠,一路是铜器店、乐器店、馕具店、拉面店、抓饭店、烤肉摊等等。正符合当年马可·波罗所言:“居民为工匠商贾。”

“叮当叮当……”

“乒乒乓乓……”

手工艺人就在自家店面门口低头忙碌着。有拿榔头敲打出铜器工艺品的,有随意扒拉着热瓦甫冬不拉拍击手鼓、腰鼓;有用砂轮打磨得火星四溅的;卖水果的小贩把桃子堆叠成元宝形,把无花果堆叠成宝塔状的。

马可·波罗说:“国人自有其语”。这“语”就是维吾尔语。大约800 万人在使用维吾尔语,其主体自然是维吾尔族人,但其他在新疆生活的少数民族也在使用维吾尔语。许多非维吾尔族的少数民族同时学汉族和维吾尔语。

在新疆,维吾尔语和汉语同为官方语言。著名作家刘亮程在《新疆时间》一文中云:“我们的政府文件,大都以两种文字下达,汉文在前,维文在后。因为维文从右往左读,书页从后往前翻,所以在他们看来,汉文排后,维文在先。从汉文的角度看,正好相反。两种文字就这样背靠背,好像一对好兄弟。这边汉文说什么,那边维文也说什么。虽然表达上好像没有异议,但前后位置却是不一样的。新疆开会的时间也比内地长一半,因为传达的文件和领导讲话,都要维汉两种语言表达,会场上的情景大多是,用汉文念文件时,维吾尔人在睡觉;用维文读时,汉族人在睡觉。因为两种语言表达是一种意思,即使懂双语,也没必要听两遍。但每一种意思都要表达两遍,因为对每个人来说,母语听到耳朵里才是可靠的。”

我在出发前几天才想起要学点维吾尔语,匆忙中找到阿不都热西提。阿不都来自新疆莎车,信奉伊斯兰教。他教了我一句维吾尔语的“你好”,我用汉语标注为:“爱死你,玛丽,哭吗”。我打算“一招鲜,走遍天”。

6 月18 日,下午五点,我坐上了去乌鲁木齐的火车。硬卧下铺对面是维吾尔族中年妇女美尔巴·司马义。闲聊中得知,美尔巴家在哈密,早年从事图书批发,认识了中国文联出版社的人,就嫁到了北京。现在北京开了一家美尔巴伊斯兰餐厅。她这次回新疆,是去要帮

朋友采购一些开伊斯兰餐馆的东西。我就向其请教学习维吾尔语,她答应了。

她教我第一句话是:亚克西莫西施(你好)。

我问:“你好”不是“爱死你玛丽哭吗”吗?她说,“亚克西莫西施”是随意的问候,而“爱死你玛丽哭吗”堪称最高礼节,问候时要右手扪心、弯腰。

在6 月18 日到20 日40 个小时的车程里,我把可能用到的几个词语全部学会了。 

懒汉麦迪(谢谢)

书吧母(有水吗)

满书一起漫(我要喝水)

起来来客(漂亮)

俺没买(不要了)

哈里好许(再见)

卡其龙(对不起)

哦,好馒头(听不懂你的话)

曼汉族,曼伊斯兰目丁,亚克西哭得曼(我是汉族,但我喜欢伊

 

斯兰)

幸好在火车上上了个“维吾尔语速成班”,让我得以信马“游疆”。

遇见美女帅哥我就说“起来来客”(好漂亮哦),品尝了很多巴扎上的果仁却不买就说“卡其龙,俺没买”(对不起,不要了),对方提无理要求我就装作“哦,好馒头”(听不懂或者不知道)。

我一度不明白,马可·波罗居然认为“居民甚吝啬窘苦,饮食甚劣”。“吝啬窘苦”还说得过去,古城里迄今大部分门前都挂着“低保户”的牌子。而喀什小吃可是丰富多彩的。手抓饭、拉条子、烤肉、烤包子、杂碎汤,还有最纯粹的冰激凌,还有最好吃的西瓜、哈密瓜、老汉瓜、巴旦杏仁、无花果、葡萄(也验证了马可·波罗“有甚美之园林,有葡萄园”的说法)等等。但是为什么说“饮食甚劣”呢?离开新疆我才想明白:和我一样,马可·波罗也吃不惯“馕”。

馕是新疆各族的主食之一,已有2000 多年历史。维吾尔族人馕的品种很多,大约有五十多个。常见的有肉馕、油馕、窝窝馕、芝麻馕、片馕、希尔曼馕等等,馕的烤制方式是,在面粉中加少许盐水和酵面,和匀,揉透,稍发,即可用馕坑(吐努尔)烤制。我打趣地说,馕类似于汉族的“死面饼”。馕之于维吾尔族,是南方汉族的米饭,北方汉族的馒头、面条,“可以一日无菜,决不可以一日无馕”。馕很便宜,一个也就一两元。但对于我来说,馕就像我车包底层的压缩饼干那样,实在不好吃。我相信,吃惯了西餐的马可·波罗,肯定也不喜欢吃馕。但我骑车走丝路,经常买一两个馕带着,以防万一。不过,这一路,馕也不断地变化,馕上面加了肉,如“土匹萨”,有里面加了肉的如“馅饼”,表层撒了葱如“葱油饼”。

五天来,我一直在喀什市区的老城里转悠,总是转不够,却也无法读透这座城市。

我希望有机会,在喀什呆几个月甚至更久。而著名作家张承志虽多次造访喀什,却依然充满向往: 

不知为了什么,无论见识过多少美丽的城市,我却总是向往着那里。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只要有一丝机会,就想去看看那座神秘的小城。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此生若还有一件遗憾,那就是没有真正成为喀什的儿子。我说不清楚对喀什怀着的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虽然它清晰地时时在我胸间涌涨。它不是嫉妒也不是后悔,它不是浪漫的幻想更不是梦,它只是一种因为觉察到“没有那样活过”而导致的深刻空虚。

十几年来我多少次写到喀什。近来我似乎觉得紧急,甚至提笔就只想写它。可是写了,出版了,对着苍白的文字,那是苍白的自己啊,我如怔似痴,心中久久漾动着一种此情难表的感觉。

而且不管我怎样勤奋学习调动知识,不管我怎么两脚泥巴。唯有对它才使人陷入悲观:即便我满怀真挚,喀什噶尔是难以描述的。

……

 

信哉斯言。

 

本文作者:徐林正

文本出处:博客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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