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俄罗斯的资源:弘一法师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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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师


  
    弘一法师(一八八0年一九四二),俗名文涛,字叔同。光绪六年九月生于天津,祖籍浙江平湖。父李世珍,字彼楼,为道光甲辰进士,与李鸿章、吴汝纶为会试同年,中进士后曾任吏部主事,不久后便辞官不做,返津经商,主营盐业,几乎垄断了天津内外的盐业,成为津门巨富;后从事银行业。李彼楼乐善好施,创办“备济社”,向贫民施舍粮食棺木,又兴办义塾让贫儿上学,在津门一带博得“李善人”的雅号。生母上氏名凤玲,为三姨太,略通文字,笃信佛教,对李叔同的成长具有重要作用。师五岁父丧,在生母王太夫人的抚育下长大。少年即聪慧好学,六七岁时,于《百孝图》《返性篇》《格言联譬》,即可琅琅成诵。十七岁时,从天津名士赵幻梅学习诗文骈文,又随唐敬之学习书法及篆刻。十八岁。奉母之命,与天津卫芥园俞家茶庄的茶商之女俞氏成婚。同年师买下一部德国钢琴,并开始学习拜厄的《钢琴基本教材》及车尔尼的《钢琴初步教程》。次年师长子葫芦产后即夭折。一九00年次子李准出生。师二十五岁时三子李端出生。与沪上名妓朱慧百、李苹香等有诗词应和。经常参加票友演出,曾饰黄天霸等武生角色。

     一九0五年四月师之母王太夫人逝世,师悲痛欲绝,亲抚灵柩从上海回到天津经过与兄长‘闹了一仗’之后,才争取把亡母灵柩安放在李家大院接官厅正中央,师痛苦、绝望、凄楚、悲哀。他埋掉了‘李文涛’刷去了‘李成蹊’的别号,更名李哀,字哀公。大悲痛中亲自为亡母王太夫人天人撰写挽联歌云:

    汨半生哀东之长逝兮,感亲思之永垂!

    同年七月份,二十六岁的‘李哀’,带著对母亲的无限哀思,东渡日本留学。师在东京美术学校学习西洋绘画,并在东京音乐学校兼修音乐。加入同盟会。

     一九零七年师二十八岁。七月间,中国两淮流域发生水灾,为赈济灾民,师与曾延年等共同组织春柳社成员排演新居《茶花女遗事)师亲饰茶花女玛格丽特,《东京日报》为之发布消息并赞扬李叔同“扮演的蔽奥丽达优美婉丽,使东京观众大为轰动”。同年师与自己的绘画模特、一位日本姑娘逐渐相爱,并娶其为妻。

     一九一一年,师三十一岁。因清政府将盐业改为“官盐”,李家投资于盐业的银号破产近百万元。此时师财除了在河东的一座住宅外,其他财产荡然无存。师遂在修完东京美术学校西画科学业后,中止在音乐学校的学习,携日籍夫人回家,将其安顿在上海,只身返津与家人团聚。是年秋,开始在天津工业专门学校任教。

     一九一二年,师到上海负责《太平洋报》副刊及广告事宜。七月,《太平洋报》被封,应浙江两级师范学校之邀,赴杭州任教,负责音乐、美术课程。

     一九一五年,师应南京高等师范之聘,任该校美术主任教席,他身兼两职,往来于宁杭之间,在大师从事艺术教育的七年间,培养了不少人才。如音乐家刘质平、李鸿梁;古文学家黄寄慈、蔡丐因;漫画家丰子恺;国画家潘天寿、沈本千等等。创作的《春游》、《送别》、《悲秋》、《伤春》、《晚钟》、《西湖》、《落花》等数十首乐歌。

     师的盖世才华与绝顶的情智,在三十八岁的盛年就已达到了艺术的颠峰。但师没有囿于其中而满足的,他要向着生命的最根本深处去探究。“ 什么是自己,什么是自己所有?”这是师在体验了生命爱染的种种形态之后注定要思索的问题。师先在一本日本杂志上看到一篇关于断食的文章 ,又读了一些理学和道学的文章,于是到大慈山虎跑定慧寺在师父指导下去断食,自上一年底至是年一月上旬,利用年假时间,试验断食,由校役闻玉陪侍,共历时三周。第一周,由每餐一碗半饭,逐渐减至每餐一碗粥,第二周,全部断食,每餐仅饮清水一杯;第三周,由每餐半碗粥,渐渐恢复原来的食量。 断食期间,每天或练字刻印,或调息静坐。三周中,共作书法一百多幅,刻印数枚,并作《断食日记》。这段时间师的感受非常清凉,有此体验之后,师始觉此间的喜乐才是生命的真乐,是超越世间为贪爱所系缚的一切的人境之乐,找到自己,找到真我。是年下半年起,师开始发心吃素,入冬后,请回诸多经卷,如:《普贤行愿品》、《楞严经》、《大乘起信论》,潜心读经论,又在房间里供奉地藏菩萨、观世音菩萨的像,并每天为之焚香。是年冬季,因学生刘质平留学经费发生困难,师表示愿每月无偿支助其留学费用直至毕业,并要求刘质平:(一)不得将赠款事“与第三者谈及”;(二)“按步就班用功”,“学成所获,不致半途中止”。

     一九一八年正月十五日师三十九岁归依三宝,礼了悟法师为归依师,取法名演音,字弘一。

  二月初九日,在致刘质平信中谈及:“不wang近耽空寂,厌弃人事。早在今夏,迟在明年,将入山剃度为沙弥。……音乐书籍及洋服,拟赠足下。甚盼足下暑假时能返国一晤也。”恐刘质平因此事分神影响学业,次日又致一信:“余虽修道念切,然决不忍致君事于度外,此款(指刘质平至毕业所需之学费——编者按)倘可惜到,余再入山,倘不能借到,余仍就职到君毕业时止。君以后可以安心求学,勿再过虑。”刘质平收到信后,心内甚感不安,为不耽误恩师入山修道,毅然中止学业返回杭州。

    同年六月底,师将自己的所有财物分赠他人——将当年上海名妓朱慧百、李苹香赠的诗画扇页,所书“前尘影世”横额,一块金表,均赠与夏丐尊;将自己的油画、水彩画作品,寄赠北京国立美术专门学校;将自己的金石作品及所藏名家金石作品,赠给西冷印社;将画谱等美术书籍莎士比亚全集及自己的几幅书画作品赠丰子恺留存;将音乐书籍赠给刘质平;将文具、《南社文集》赠给王平陵;将钢琴等家产赠给日籍夫人;将一些衣物赠给校役闻玉。随即,师换上麻布长衫,与两位最心爱的弟子丰子悄、刘质平合影留念后,即在丰子悄与闻玉的护送下,正式去大慈山虎跑寺出家,据考证,师正式出家日,为一九一八年六月三十一日。


    师毅然离世出家,修净土,研戒律,把俗人以之为苦的视为至乐。这可能就是出于豪门世家,遍尝人间锦衣玉食 ,在温柔富贵之徜徉徘徊了半生的师终于参破世间的迷情,一入佛门,青灯古佛,勤研戒律 ,终此一生。唯有此,才能解释昔日怜香惜玉的师,能在与已厮守了十年之久的爱妻前去探望之时,闭门不见,致使其痛不欲生,挥泪离去。


    同年九月,师在灵隐寺受比丘戒。期间读《宝华传戒正范》、《灵峰毗尼事义集要》等书,立誓学戒宏律,将失传已久的律宗发扬光大。自此师将他半生“绝代才华绝代姿”的生涯划上一个句号,竹杖芒鞋,严持戒律,勤学苦修,广事弘扬,成为中兴南山律宗的一位高僧。

    出家后的弘一法师生活极其严肃,一改昔日贵公子的面貌。师的一举一动都严守戒律。每次坐藤椅时,都要把藤椅摇一下,怕一下子坐下去会压死藤椅缝中的小虫 。师曾亲侍当时名播中外的印光大师,亲眼目睹大师俭朴的生活,这对其影响很大。师的生活也极尽俭朴,常把别人对他的供养移作佛教事业经费,自奉很薄,行游各地时,锡杖芒鞋,三衣一钵,有时自己还挑行李,严守“ 过午不食 ”,有时缺医少药,生活清苦,以致于体质都变得非常赢弱。师到浙江、福建一带寺院挂单,每到一处都要用大量的时间整理经律,以期振兴南山律宗,把修道参佛的功夫融于日常的意理机趣。

    旧日的朋友学生常去看师,还有慕他在俗的声名的人,想一睹师的风采。但法师清癯消瘦,淡泊笃定,全无当日的风流意气,且常微笑默然,并无高谈阔论,致使慕名前去的不少人非常失望。很多向师求字求教的人,师也只是写一些最为常见普通的如“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持赠,言谈之处总是让人潜心修律,严守戒规。对人的教诲也是从日常的生活着手,全无故弄玄虚之处,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万事万物。拜他为师的宽愿法师一直跟随在弘一法师的身边,师教他学文化,教育他怎样处世接物,认真做人,并教他许多格言。如 “放宽肚皮容物 ,立定脚跟做人”,“律己宜带秋气,处世须带春风 ”;“临事须替别人想,论人先将自己想 ”;“立志要苦 ,意趣要乐,气度要宏,言动要谨。” 师对人对事淡然处之,不掠不怒,从容应对,所谓“ 人到无求品自高”

    师应青岛湛山寺之请,前往讲律。行前约法三章:一、不为人师;二、不开欢迎会;三、不登报吹名。而且为了防人接船,他特地临时改搭他船。到了青岛之后,除讲律外,闭门谢客。青岛市市长来访,师拒绝会面。市长设斋邀请,师写“为僧只合居山谷,国士筵中甚不宜”的偈句来婉谢市长的盛情。

    一九三二年、一九三四年,大师两次受常惺院长之请,帮助整顿闽南佛学院学风,并现身说法,教导青年学僧要‘习劳、惜福、持戒、自尊’。后终因学僧纪律松弛,不受约束,而无从入手。因此,大师取《易经》‘蒙以养正’之义于创正院于南普陀寺。一九三三年八月师于泉州点校《南山钞记》完稿,此项工作,‘详阅圈点,并抄写科文,改正之讹误,迄今三年,始获首尾完竣。’同年十一月于泉州开元寺作《南山道宣律祖弘传佛教年谱》。一九三五年春,于泉州承天寺完成了《蕅益大师年谱》,一九三六年八月,闭关厦门鼓浪屿日光岩别院,校录《东瀛四分律行事钞资持记通释》完稿。一九三九年四月一九四0年十月,大师于永春普济寺校录《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上、中、下三卷。大师的校阅工作极为辛苦,有时倾数月至数年之力。在他于惠安净峰寺写给广洽法师的信中说:‘每日标点研习《南山律》约六七个小时’。可见大师论述工作的紧张。大师编撰校注的大批律学著作中,《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和《南山律在家备览备略》最为重要。此外大师尚有序、跋、题记、法事行述等累累著述。

     在抗战爆发期间,法师不顾炮火连天,依旧按预定日程行事。厦门时局紧张,大家劝弘一法师赴内地避难,他却坚决不愿离开厦门,自己给所住的房室题名为“殉教堂”,誓为诸寺院护法,与共存亡,如逢变乱,愿以身殉,并以诗“莫嫌老圃秋容淡,犹有黄花晚节香”来言志。这种高标傲世的节操亦可在 红菊花题偈的诗中看出:“亭亭菊一枝,高标矗劲节,云何色殷红,殉教应流血。”师自称“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
      
    一九四二年二月十六日后,师欲在福林寺闭关,因种种原因未成。三月,师去惠安灵端山弘法讲经,返回泉州,因身体渐衰,赴福林寺闭关又已无可能,遂居泉州百原寺。是年春季,郭沫若托人向师求字,遂书寒山诗:“我心似明月,碧潭澄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书件末尾署“沫若居士澄览”是年顾一尘拜访师,师书古人白话诗一首相赠:“过去事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只今便道即今句,梅子熟时桅子香。”

    五月,在叶青眼居士及温陵养老院诸人的请求下,移居泉州开元寺温陵养老院。妙莲法师代替传贯法师随侍于师左右,师住入温陵养老院后,居于“晚晴室”。

  此间,师著有《持非时食戒者应注意日中之时》一文,对“过午不食”的时间作了具体界定,后又为福州恰山长庆寺手书《修建放生园池记》,这是大师的最后遗作。

  七月,李芳远请求师为其第一本诗集《大方广宝诗初集》题词,即为之题灵峰法语,并书附记:“世出世事,非苦心经营其成就必不惊人;若要超脱尘障,更须一番风霜磨砺。”九月,于中秋之日在开元寺尊胜院讲《八大人觉经》及《净土法要》,由广义义法师为之译成闽南话。这是师一生中最后的讲经活动。

  十月,二日,应转道、转逢二法师之请,为其书写大殿上的柱联,因过于劳累,旧病突发。

  病后第三天,为晋江中学的高中学生书写字幅多幅。

  十月六日,宣布绝食。拒医。

  十月八日,病势日益沉重,遂致信李芳远:“朽人近来病态日甚,不久当即往生极乐。犹如西山落日,殷红灿烂,瞬即西沉。故凡未圆满诸事,皆深盼仁者继成,则吾虽调弗奚憾哉!”此后,大师口述遗嘱,由妙莲法师记录:

  “—当我还没有命终以前,以及生命终了、死后,我的事,全由妙莲法师一人负责,其他任何人,毋用于预。”。

  大师特意叮嘱妙莲法师两点——

  一、圆寂前后“助念”时,看到眼里流泪,这并不是留恋世间,挂念亲人,而是在回忆我一生的憾事,为一种悲欣交集的情境所感。

  二、当呼吸停顿、热度散尽时,送去火葬,身上只穿这身破旧的短衣。遗体停龛时,要用小碗四个,填龛四角,以免蚂蚊闻臭味走上。应逐日将水加满,以防蚂蚁又爬上去,焚化时,损害了蚂蚁的生命。

  此后两日,大师每天默念“阿弥陀佛”。

  十月十日,上午为黄福海书藕益大师警训:“以冰霜之操自励,则品日清高:以穹窿之量容人,则德日广大;以切磋之谊取长,则学问日精;以慎重之行利生,则道风日远。”下午,又书“悲欣交集”四个大字,交付妙莲法师,是为弘一大师临终绝笔)

  十月十三日(农历九月初四),委请妙莲法师将预立遗嘱寄刘质平,言:

  “余命终后,凡追悼会、建塔及其他纪念之事,皆不可做。因此种事与余无益,反失福也。"

  “倘欲做一事业与余为纪念者,乞将《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印二千册。

  “书系为余出家以后最大之著作,故宜流通以为纪念也。”是日又委托妙莲法师向夏丐尊、刘质平、性愿法师分寄预先书写之诀别信,信云:

  “朽人已于九月初四日谢世。曾赋二偈,附录于后: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
  执象而求,飓尺千里。
  问余何适,廓尔亡言。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前所记月日,系依农历也。谨达,不宣。”


    后,农历九月初四日晚八时,在妙莲等法师的助念声中,师于泉州温陵养老院安详圆寂。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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