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中禅的入门:李德生

李德生

本文来源《财经》杂志 2011-05-22 
        中国共产党第十届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北京军区原司令员，沈阳军区原司令员，2011年5月8日逝世，享年96岁

　　“文革”后的一个冬天，济南军区政委萧望东，在京西宾馆遇到当年的老部下李德生。散步中，萧望东问，“你是怎么从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中间‘混’过来的？”李德生一笑，说，“可不是混过来的，也混不过来啊！”

　　2011年5月8日，李德生在京因病逝世，享年96岁。纵观其人生道路，随处可见精彩传奇。他以职业军人出身，凭借淡泊名利的耿直性格与对形势的准确判断，虽一度深陷高层权力斗争旋涡，却得以全身而退，取得圆满结局。

　　李德生于1916年出生在河南新县，与许世友同乡。1930年2月，还不满14岁，他就成为一名红军战士。

　　李德生参加过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从通信员、传令兵做起，相继被提拔为班长、排长……旅长，在此过程中积累起丰富的指挥作战经验，留下许多成功战例。淮海战役中，李德生带兵昼夜急行，与其他部队合围黄维兵团，为全歼黄维兵团立下大功。到1949年2月，他已成为第二野战军第3兵团第12军35师师长。

　　朝鲜战争爆发后，李德生受命参加志愿军，历任第12军35师师长、副军长、第一副军长兼参谋长，参加第五次战役、金城以南防御作战和上甘岭战役。

　　在上甘岭战役第二阶段，志愿军勉力支撑。3兵团司令员王近山找到李德生，指出此次战役事关抗美援朝大局，不容有失，并成立五圣山前线指挥所，由李德生负责统一指挥在上甘岭前线作战的12军、15军所属部队。

　　李德生接令，先解决后勤供给，让官兵有充足弹药、吃饱肚子；接着改善通信观察措施，能在第一时间了解敌情；大幅加强防空火力网，使敌方飞机、尤其是炮兵校正飞机不敢轻易靠近，美军炮兵失去“眼睛”后，志愿军的交通运输通畅起来。又考虑到交战区域狭小，人员密集，伤亡率高。志愿军采取“兵力前轻后重，火力前重后轻”的作战策略，当敌方火力强劲时，减少阵地上的人员，降低伤亡，而当敌方在炮火攻击结束，大批攻上时，增加兵力供给，辅之以高效的火力组织对敌人进行致命打击。

　　上甘岭战役持续43天，是抗美援朝时期最激烈、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战役。此战后不久，美国重回板门店谈判桌，签订停战协定。而李德生凭借在上甘岭的突出表现，声名鹊起，开始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人关注。

　　到1967年，“文革”进入高潮，神州板荡，局势失控。安徽成了“武斗”重灾区。毛泽东、周恩来急令李德生，率12军开赴安徽，执行“三支两军”（支左、支工、支农、军管、军训）任务，“制止武斗，消除派性，促进联合，稳定局势，抓革命，促生产”。李德生率部开进安徽后，严格要求部队将武斗两派人员隔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绝不开枪。在很短的时间内，12军全面制止武斗，收缴了民间的武器。安徽局势稳定下来，李德生为此更受高层领导信任与器重。

　　1969年4月，他当选为九届中央委员会的政治局候补委员，进京参加政治局、国务院业务组和军委办事组的工作。李德生并不十分情愿进京工作，但身为军人，他选择无条件执行上级命令。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卷入高层权力斗争的旋涡。

　　军委办事组的组长是黄永胜，副组长吴法宪，成员有李作鹏、邱会作等。李德生在办事组是个地道的“外人”。其他人聊天，谈的也都是四野的历史。直到“九一三”之后，李德生才得知，开始提名的军委办事组成员并没有自己，是毛泽东在审定名单时，亲笔加上“还有李德生同志”。李德生被视为军委林彪系统中的一颗钉子。

　　九届二中全会结束，一下庐山，高层斗争更加惊心动魄，形势日益紧张起来。1970年12月，毛泽东突然召见李德生，命其担任北京军区司令员，“把屁股坐在北京军区”，兼管总政治部，表明对他的高度信赖。“九一三”事件中，李德生参与处置危机和后续事宜，由于其在稳定北京局势、保卫毛泽东安全中发挥的作用，进一步得到毛泽东等人信任。1973年8月十届一中全会上，李德生当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到达他政治生涯的巅峰，也因此招引嫉恨，他在军委办事组工作的经历，成为被江青等人攻击的事由。

　　1973年12月，毛泽东主持召开政治局会议，提出全国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提议李德生与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调换。不久，李德生乘坐专机离京赴任沈阳军区司令员，淡出中央活动，远离权力斗争中心。

　　在“批林批孔”运动中，江青等人又指责李德生“上林彪贼船”，逼他写下检讨书。李德生心领神会，意识到形势复杂，写信给毛泽东提出辞职请求。不久，毛泽东同意他辞去常委、副主席，但保留政治局委员职务。到1980年，中共中央正式发出文件，为李德生平反，恢复名誉。1985年，李德生担任国防大学政委、书记。1990年，正式离休。■

　　作者为文史学者

【作者：西江月/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