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接收短信:问鼎回眸(15)情注南山煤矿五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2:36:34

正常发电以后,井筒工程重新进入正常作业,首要的任务是铺轨道。吴金林事先向郭矿长作过汇报,但那时备战备荒为人民。钢材奇缺,轨道一时购买不到。吴金林想到地区铁厂沟煤矿,那里已将每米六公斤、八公斤的轨道,全部更换成了每米十二公斤的了,更换下来的小型轨道闲置无用,还因井筒延深更换下的钢丝绳,都可以便宜买来使用。既解决了问题又可省不少资金。郭矿长听了吴金林的建议,亲自回城找县领导协调。县上通过地区生产指挥组,组长是调吴金林的王忠庆。就给地区煤矿写了张支援南山煤矿的函。

    郭 矿长安排吴金林去铁厂沟办理此事。这一次他近距离的接触了马立俊。这是个爱车如命的人,真可以说车如人,人映车。随时都得保持着清洁光亮的形象。在路上交谈起来,才知道两人竟有校友之情。他原在兵团,在学校参加过三个月的短训安全班,四年以后,因打抱不平被开除,流落乌鲁木齐群众饭店附近打零工。一次塔城县委的王一民在群众饭店门口,因停车与南疆的一个司机发生了口角,南疆方面围过来四五个人帮忙,争吵中有人动了手,王一民那时已近50岁,如何是对手?马立俊又路见不平挥拳,带着那帮装卸工兄弟一拥而上,把南疆的几个人打的人仰马翻。救王一民与危难之中,至此两人成了莫逆之交。后来王一民把他带到塔城,凭着在县委开车的优势,将他安排到了东风公社开车。恰好李迎成是付书记,郭矿长在当付社长,两人先后调到南山煤矿,买车时首选的司机就是他,他虽是个司机,但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又善摸领导的心事,所以处事为人很有分寸。讲究诚信。也会恰到好处的作出让步与奉献,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全矿干部职工都认为他是个好人,在工人眼中,他是领导身边的红人。

到了铁厂沟煤矿,吴金林直接去找矿革委会副主任彭保安,因为他在主持工作。不想进走廊顶头遇见王瞎子,他抬头看清来人是吴金林,一下子热情得异乎寻常,伸出双手握住吴金林的手:“金林!走也不打个招呼,再怎么也得给你

送个行呀!中午到我家吃饭。”

吴金林 的右手被他抓得生疼,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口,幸好这时走来了李正关、热合买提,才有了脱身的机会。只好陪着笑脸说:“找彭主任办完事再说,办完事再说...

热合买提一见,又是握手、又是拍肩膀,最后还来了个拥抱,扯开大嗓门直问:“你咋调走了?你昨调走了?

李正关沉稳多了,握着手好久不松开,只说了句:“调走好,在那边还好吧?”

几人亲热完后,吴金林进了彭保安的办公室,他非常热情,看完介绍信后在上边签了“同意支援”四个字说:“你去找李正关办吧!他是生产指挥组的组长。”

吴金林起身握手,说了声:“谢谢彭主任!”

“都姓煤,一家人,互相帮助!”彭主任把吴金林送到门外,还不忘说一句:“办完了吃饭再走!”

吴金林和李正关是老搭档、老朋友,就没什么可客套的了,进门就说:“李师傅!走!一起上山,装东西去。”

到了山上库房,原来的库房主任是校友胡友魁,已调去管柴油发电机房,现任的保管员是崔从明,因在井下砸坏了脚,走路有些跛,才调上来了。他和吴金林、李正关是一个观点,三人很能说到一块去。见面一说,崔从明性格直就说:“那些六公斤、八公斤的轨道都快叫沙子埋住了,要多少你拉就是了!”

三人到库房后边一看,果然上边埋了不少沙子,崔从明说:“你俩等着,我去喊几个人帮忙。”
“不用了!咱们三个人就行了!”吴金林说。
崔从明不依,跑去一会儿叫来四五个人,大家一见都对吴金林亲热的不行。吴金林心里想,平时不见得怎么样,分别后又相见,才能令人回忆自己过去的为人作事,你怎么对人,人怎么对你,杨兰存、曹仁仲、蒋安文、胡友魁等一干人先后来到,齐动手扒沙土翻轨道,不一会儿车装好了,吴金林对曹仁仲说:“曹师傅!你那里有多少现存的道夹板、螺丝、给我弄一些。”
曹仁仲还没有完全解放出来,用眼睛看了看李正关,李正关点点头说:“有啥你给啥吧!”
一切就绪,一干人非要吃了饭再走。马立骏说:“你这些老朋友不表示一下,是不会放你走的,吃完饭咱赶夜路就是了!”
食堂有张乒乓球案子,大家伙一围,李正关要了一盆素炒莲花白,杨兰存、曹仁仲各要了洋芋丝和胡萝卜炖羊蹄汤。食堂炊事员文应介,孙洪政、崔从泽见吴金林来了,又立马整了几个各自拿手的菜,崔从明不知从那里弄来五公斤散酒,大家就这么吃开了。中途突然进来崔从夯和刘血头,一见吴金林两人进退不是,勉强笑了笑,但这种笑比哭还难看十倍。吴金林端起一碗酒起身:“老崔!来干一杯!”
接着又给刘血头一碗,两人喝下连说:“住两天吗?”吴金林假装没听清,两人只好说:“你们吃,我们上夜班。”
待二人走后,杨兰存说:“你咋还给他俩酒喝?”
“和为贵!和为贵!”吴金林连说两句。
剩下的时间大家你半碗、他半碗的喝了起来。吴金林觉得今天这酒喝得特别顺,可能是事办的顺,心情顺的缘故吧。
待马立骏吃饱吴金林对李正关说:“李师傅,把曹会计叫来吧!马师傅把帐给结了!。”
“这些废铁烂东西,还结什么帐?算是支援你的就是了。”崔从明和几个人都这么说。
“那不行!这是单位对单位,不是咱私人之间,给了就是支援了,多少得算一点,否则李师傅不好交差。”吴金林说。
这曹会计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极会养生。原来他生长在上海租界,父辈是买办,为他取了个名字叫保罗。上海解放随他妻子支边到生产建设兵团,后来在司令部下一个单位任处长。五七年作为极右派,发配南疆。他妻子是有名的牙科大夫。由她出面才把他从南疆转到塔城来。分到了煤矿当会计。从四清开始他就是运动员,文革时和吴金林并排挨过批斗。平时他俩关系甚好,他一到来就紧握吴金林的手,频频点头微笑,一直说:“好!好!好!...
吴金林会意在心,现在无须多的言语,从眼神、表情两
人就相互理解了。
“李师傅!你说咋算?”他笑着问李正关。
“你看着办吧!”李正关不明讲。
“为难我了!为难我了!”曹会计真的不好办。
“我陪去算,有谁说话我扛着。”崔从明一放筷子站起来了。
等他们算帐回来,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崔从明说:“还有我的酒吗?”
“有! 有!
“来我要跟眼镜碰一碗!”崔从明说。
吴金林只好应战。待崔从明喝干扣过碗底,吴金林说;“再加一点儿!这最后的一碗,算我借你的酒敬大家了!”
说完也不等人家同意不同意,一仰脖子喝干了。他心里明白,这种场合不能久留,大家喝上头,恐怕想走也走不成了。
临上车孙洪政包了些油条、煮羊蹄递了过来:“路上吃。”
吴金林与大家依依惜别,车启步没走多远他就进入了梦乡。深夜三点半到了南山煤矿,马立骏喊他:“起来!起来!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好呀!” “三点半了,快睡吧!明天起晚点儿卸车。”马立骏说。
“这有油条你吃不?”
“现在我光想睡觉。
正说着,汽车声惊醒了不少人,第一个走过来的是郭矿长。第二个是吕大个子。郭矿长说:“小马到我这里睡,我这有个空铺。”
吕大个子说:“老吴到我那里坐坐。”
吴金林没有了睡意,拿上油条、羊蹄跟了过去。一进地窝子,王宝山、李祥金、吴玉生都起来了。王宝山忙给倒奶茶。吴金林把油条、羊蹄一摆说:“吃吧!”
吴玉生说:“好久没有吃油条了,喝了茶开吹吧!”说着抓起一根油条一口吃了半截。
这一吹直到天亮。
第二天将轨道卸到了井口,接下来井筒和地面车场同时铺轨,出井筒时有一对辅助轨,是箕斗上井后翻箕斗用的,必须要弯成一定的弯度才行,吴金林指挥王金龙班就地生火,把轨道要弯曲的部分烧红,深埋两根木柱以便用来弯曲轨道。
物质条件具备以后,就看实干精神了。
达班长负责进筒的铺轨,井架曲轨的连接。马玉林负责地面轨道的架设,所谓架设就是在地面上先用木料支起架子,再铺轨道。以便矿车好往下翻煤。吴金林在指挥这三项工作的同时,还要教杨万增和崔从月二人学习开卷扬机。这呀
卷扬机操作起来不难,正转五个档,反转五个档,标有一、二、三、四、五。零位是断电停止。一个手拉刹车,用左手控制。但对两个从农村来的年轻人来说,却是个既新奇又神圣的工作。这么多人挑他俩人开卷扬机,除根正苗红以外,还有平常各方面表现得好,家庭背景与某领导有点私交也是个因素。现在是空转,吴金林讲了几遍要领,又实际操作了几次,最后说:“最主要的是缓慢启动,逐步加速,掌握好箕斗出井筒翻转的速度,停止极为重要,过快箕斗上了井架子,就会出事故,停点不对,箕斗不会翻。下放时不用倒档也行,但要把刹车控制好。”讲完操作完让他们去练习。
杨万增胆小,崔从月先上,就为样两人练了起来。王春舫和徐学成走来,王春舫开玩笑说:“机子空转白浪费电,一台七十五千瓦的发电机组,就为他俩空转着练习?”
“干啥都得交学费呀!不练能会?轨道铺好,他俩练好,才能正式掘进呀!”吴金林回答道。
“三班制为啥只两人学?”王春舫问。
“掘进井筒出煤量少,一人工作十二个小时就是了,累不着他们。”吴金林说。
“国家法定就是八小时工作制。”王春舫眼看着卷扬机似笑非笑。
“知道工业大学吗?知道王铁人吗?去问一下是干几个小时?你要想加个人,找郭矿长和老冯说去,我没有意见。”吴金林猜到他心里想的事了。
“嘿嘿!想那里去了!”王春航一笑而过。
但两个月后他真的推荐了个人,在此后的工作中,吴金林才悟出,每个单位领导班子不和,大都与用人有关。
四天后,轨道全部铺好,开始住卷扬机滚筒上绕钢丝绳,把箕斗抬上轨道,由杨万增首试下放箕斗,放下去再提出来,翻转演练倒煤,如此反反复复试车了几次,确定有把握了,吴金林长出了一口气,高兴地说:“从今天起,井筒掘进正式开始。”
井筒掘进到十八米时,煤层开始有水了,涌水量自然不大,但给掘进带来极大的困难。吴金林凭经验估计,水量会越来越大,现在可以把煤和水一起装进箕斗提出井口,将来可能要用潜水泵才行。问题是当水用箕斗提不及、用潜水泵水量又点小时,难度就大了。因井筒的顶底岩层都是泥质细砂岩,是经不起水浸泡的。所以开始一掘进,必须不间断的将井筒打好,打出水仓才能绝对安全。一旦发电出故障,定期保养和维修时咋办?吴金林想到这里,就向郭矿长和老冯建议;必须再进一台小型号的柴油机,作为备用。否则无法保证井不间断的施工安全。两人把王春舫和徐学成找来,问两人怎么办。王春舫说:“我也是早想到这个问题了,还没有顾得上说,进一台三十五千瓦的机组最好,耗油量少,也能满足卷扬机的需要,七十五千瓦的那台机子作为备用,因 为现在一个班掘进,提不了几斗子。
郭矿长当即拍板,让王春舫下山购买。井筒进度虽慢,但天天都在进,到了七二年五月,已完成四十五米,煤层现在不是向外流水,而是向外涌水,潜水泵不时的开动,人穿着雨衣上井时也是浑身湿透。班中餐上井吃时,都得脱下雨衣、胶靴让太阳晒。小伙子都年轻力壮,劳动强度又大,二百克的馒头吃四个是饭量小的,达班长有一次吃了八个,吴金林有一次吃过五个,又喝了两碗汤面条。这些人在吴金林以身做则的带动下,心无旁念,一门心思的比着干,那种精神状态,是吴金林以前没有见过的,好象没有经过文化大革命、没有经过人整人一样。所以吴金林和这些人生活、工作在一起,感到身心无比的轻松。不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去工作,既对不起领导的信任,更对不起这些与自己同甘共苦、并肩战斗的兄弟们。
进入五月,煤矿也进入了一个朝气蓬勃、热闹非凡、拼搏进取、争先奉献的时期。这期间不断有新生力量注入,那时定名为轮换工,期限三个月半年不等,都是从各公社农场调来的。虽然是个煤矿,但毕竟是工业国营企业。能争取个名额也不容易,干部队伍也在扩大了。来了政工组长陈志祥。后勤组长宋振江,统计薛发强,出纳谷青云,医生许正友,后勤管理员张福宏。吴金林意识到,井没有建成,焦没有炼出,产量那么小,消耗这么大,煤矿还处于前途难卜的时候,县上为何要安插这么多的人进来?他把想法向郭矿长一说,郭矿长说:“这些人有用的也就两个,陈志祥和许医生,其余的都是可有可无的。但县上硬塞,我也挡不住。李书记是老好人,叫他把关的,可他更挡不住。这些人哪个背后都有个头头脑脑的替说话。反正是国家的钱,都要有口饭吃。”
吴金林说:“现在咱们是吃投资,但也有个投入预算,工程没有完就吃完了,到时你就作难了,等正式移交生产,可就得自己挣了。”
“走一步说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下级就得听领导的,我吃亏就吃在不会围着领导的屁股转。”郭矿长说的是官场潜规则,吴金林还没有亲自触及到。
到了十月,已是人强马壮了,这几批人中涌现出许多优秀者,东风公社的张晓,领导能力、亲和能力、工作方法都十分好,让他带领基建队负责打土块盖房子,东风公社的张吉文,建筑技术甚好,城府极深,一时未表现出领导能力,作大工技师而用。徐兴文深沉内向,既能干又巧干,会拢络人心,让他接替王金龙任掘进班长,反修的周传印、周胜怀、石宝都是张晓基建队的骨干。东方红的占家根、年龄十七岁,是个孤儿,但为人忠诚可信,机灵能干,深得吴金林的赏识。红旗公社的李水清是个厚道人,木工技术一般,郊区公社的李明基成为井下掘进的班长,达班长在之前已升为排长,在新招收的人员中,有十八位姑娘,这可给煤矿添了不少靓丽 的风彩,也给单调枯燥的生活增添了意想不到的无穷乐趣,这些活泼可爱、青春魅力四射的姑娘们,让那些青春似火的男青年,争风吃醋,处处争高低、分你我。以图进入某个姑娘的视线。青春活力在交住的感情中升华,梦幻的美丽,用实力在现实中实现,这些姑娘们演绎了不少真爱的故事。也演绎了她们命运中值得一生回味的情感历程。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因为这十八个姑娘的存在,竟让那些初入人生之路的男青年,个个变的守道有礼,勤奋向上,凝造出一种新奇团结、和谐的氛围。各项工作干得有声有色,精神世界极为丰富。南山煤矿后来成为全国工业大庆的先进集体,除主要领导发挥了领导艺术外,应与这些姑娘有关。
六月,吴金林的地窝子巳盖好,请了假回塔城把家搬来,这是南山煤矿第二户在此安家的,第一户是达班长。
女儿已一岁三个月,是山沟时唯一的小女孩,这么一朵小花,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欢乐。谁见了都想抱一抱。时间一长她倒练出来了胆气,从不认生,谁抱都跟,炊事班有个班长孙安祥,一脸麻子,瘦如电杆,年已三十五岁尚未娶妻,究其原因,麻子是第一因素,脾气是第二。那些姑娘们都视他为大哥,都亲切的叫他孙班长,叫得最亲热的,往往能在饭菜上面讨些便宜。但没有一个姑娘想嫁给他,他也有自知之明,也不往这方面想。
一次他到吴金林家里玩儿,悠悠的说:“我这长相,一辈子打光棍是定了,认你女儿做干女儿吧!”
吴金林妻子是心直口快但心很软,就满口答应,并安慰他说:“别悲观,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
他以后真的成为吴金林女儿的干爸爸,直到退休,那干女儿逢年过节都去看他,吴金林妻子随口这么一说,后来真的为孙安祥在这十八位姑娘当中介绍了一位。婚后夫妻恩爱,生了一男两女。儿子学有所成,在北京一个大公司当了部门总管。多次要接他去北京,他都一口回绝。一辈子在山沟呆惯了,进城像坐牢,不如这里自由,有空还可到戈壁滩上捡玛瑙、玉石。
妻子一生都感谢郭矿长,一生都骂吴金林。郭矿长为她要了干部录用指标并对她说:“老吴一心扑在矿上,你没工作不行,为你要了个指标正式上班,工作不重,可照顾孩子。
从此她也有了一个正式工作。一年后转正,郭矿长征求意见时,吴金林说:转成工人吧!也别买饭票了,去井口充矿灯吧!”
吴金林经过四清运动,文化大革命,凡管钱的人,无一例外不受整的。自己出身不好,有点事就跑不了,谁知道文化大革命还搞几次,从此她就成了工人。多年后她想起此事就骂吴金林。
地面基建热火朝天,劳力组合与指挥靠张晓,技术上靠张告文。张吉文物色了个助手,此人名易虎,湖南人,文化 素养相对高,最大的优点是只文斗不武斗,凭他的智商,凭他的能言善辩,凭他的不卑不亢、凭他的死缠烂泡,有理不铙人,无理辩出三分理。把领导磨得无招,把对手磨得认输,可他为人可交的另一点是,讲义气,讲交情。是朋友他都可两肋插刀,可交朋友他极有分寸,他看不上的绝对不交,他交张吉文,是发现这个山东人有城府,善变通,有一技之长,虽有时为小利而动,但不失讲义气大方,张吉文在易虎的帮助、策划下逐渐进入煤矿一把手的视线,为他后来的飞黄腾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进入十月,天气渐冷,吴金林为解决全矿生活取暖用煤,不得不在井筒未打好的情况下,安排两个班掘进回风巷。因煤层太薄,不得不破底板,底板一破,就得适当的支护,当东西两条回风巷各掘进一百米时,他不得不宣布停止掘进,因为坑木跟不上了,只好保井筒正常施工。
陈志祥虽是政工科组长,他只管招人,做思想工作,本就不安心,得过且过而已。老冯是生产指挥组组长,但在一定程度上缺乏组织领导能力。特别在用人上,尚欠火候。吴金林就不一样了,凭着在铁厂沟煤矿的历程,和在井下实干的经验、吃苦耐劳的精神,干多言少,平和对人的处事风格,很快在全矿树立起了威信,吴师傅这个称呼已不单单是真名之外的称呼了,它含着信任、饱和着尊重.....
王春舫也称他王师傅,但仅限于搞机电的那些人。纯属技术上的层面。这期间,郭矿长实际上把全矿前线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吴金林,包括地面基本建设这一块。
十月底,张吉文提出个建议,易虎为其写成书面材料。核心是冬季地面建筑要结束,这么多人不好安排,都辞退回家对明年工作不利,可组织人上山炸石头,加工成料石,明年盖一栋石头房子,原来张吉文在山东老家就是个石匠,现在要发挥专长了。
易虎带着他去见吴金林,因为那时吴金林精力全在井下,对地面的具体工作过问的很少,与他们接触的不多,易虎是通过孙安祥与吴金林的妻子搭上话的,易虎看出吴金林在郭矿长心里的地位,所以先敲吴金林这道门。
郭矿长和老冯听了吴金林的汇报,认为可行,就和张吉文、张晓等几个骨干,共同详细地研究了一番,决定干,但到真干时才发现这开山炸石头,也是个技术活。张吉文的专长是用炸的石头打料石,这一下把大家难住了,开山炸石,不是乱炸,必须懂得石性。找准石缝下钢钎,打炮眼,晚上吴金林又照例到吕大个子的地窝子里讲岳飞传,偶尔提及开山炸石头没人会的事,王保山一听就说:“高手就在眼前,还找谁?”说着用手一指吕大个子。
“你小子就是舌头长,不说能憋死你啊!”吕大个子骂了王宝山一句。
吴金林知道吕大个子爱戴高帽子,就说:“吕师傅,你当过四野的兵,啥时开过山了,这可是门一辈子吃不完的技术呀!你要真行,明年咱们全用料石盖栋房子,那可是永久留作纪念的事呀!功臣首推你了。”
“你小子不是会放炮吗?”吕大个子对吴金林说。
“我学的是在煤层放炮,可没学开山炸石头呀!”吴金林回答。
“老子才不干那事呢,我每天拉几锯多痛快,何必跑山上受风寒,还担风险。”
但吴金林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不是坚决的回绝,而想显一下手段,但必须有高人请他出山。
第二天吴金林向郭矿长作了汇报,晚上郭矿长叫孙安祥弄了几个菜,专门把吕大个子请到场,作陪的有老冯、张吉文、易虎、达班长,吴金林故意在酒到中场才来,装作不知此事。这么多人连夸带请,吕大个子还能不给面子,最后一拍胸脯:“叫老党准备钢钎吧!。
这一开工热闹了,两人一组打炮眼,吕大个子只负责定炮眼位置、装药、点火放炮,给他专门配了个罗冠民、鲁林胜两个跟班,做炮泥、背炸药和导火索。张晓带人负责把石头
装车、卸车。张吉文带人加工料石,姑娘们就是扶钢钎,有三位在这个冬天和打锤的小伙子建立了爱情。
月底郭矿长宣布,李迎成书记年老体弱调走了,接替的是王书记,他说::这王书记是地区文化处的副处长,挂起来靠边多年了,县上一把手不知咋看上了他,向地区借调来的,一个文化人能管好企业?想不通。”
郭矿长人直,有啥说啥,老冯和吴金林两人听了,不知说啥才好,吴金林想,管他谁领导,自己干好就行了。

吴金林揉着眼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撒尿。
冷风一吹,酒醒了许多,伸了个懒腰说:“马师傅!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