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励与约束机制理论:《清代名人轶事辑览》清代帝王之太祖努尔哈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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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清代帝王之太祖努尔哈赤(一)

李春光

    轶事,或称轶闻遗事,指不见于正式记载的事迹和传说,一般多为野史、杂记、稗官笔记之类的说部之书及其他非正规史书的记述和传闻。轶事是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历来为史家所注重。早在司马迁纂修《史记》时就网罗天下放失轶闻,多所采录。他在《管晏列传》的论赞中说:“吾读管氏《牧民》、《山高》、《乘马》、《轻重》、《九府》及《晏子春秋》,详哉,其言之也。既见其著书,欲观其行事,故次其传。至其书,世多有之,是以不论,论其轶事。”唐朝史学家刘知几在《史通? 暗惑》中也说:“且案太史公云,黄帝、尧、舜轶事,时时见于他说。”可见轶事在其所著史书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以后不少史家也大都注意对轶闻遗事的搜求和采用,东汉史家班彪为续《史记》亦曾“继采前史遗事,傍贯异闻,作后传数十篇”。明末名臣兼学者叶向高很重视对稗官野史传闻的搜集,曾编有《说类》一书,并说:“稗官家言自三代时已有,而后莫盛于唐宋,学者多弃而不道,然其间纪事固有足补正史之所未及,而格言眇论、微辞警语,读之往往令人心开目明、手舞足蹈,如披沙得金,食稻粱者忽啖酥酪,不觉其适口也。”清初修《明史》时,对明史具有很深造诣的著名学者黄宗羲虽没有直接参与此书的编纂,但却发表许多修史的意见。他亲自起草了明史的条例,并提出:“年月依国史,官爵世系取家传,参详是非兼用稗官杂说。”说明他对野史轶闻之类的记载也极为重视。晚清学者王韬也曾说,“裨史虽与正史背,而间有相合”,“足以扩人见闻”。又说“野乘亦可怡情”,主张研究历史,“取资于裨史,折衷于正史”(引自《韬园尺牍》卷2 )。尽管正史也采用了部分野史、轶闻,但毕竟是有限的。各朝各代在正史之外所谓野史、稗说、轶闻、杂说的流传,内容极为丰富,有许多为正史所不载。不可否认其中有些属于小说家言,并无史学价值,但我们又必须看到有相当多的内容,可与正史相参照,可补正史之不足,有的甚至可以纠正正史之误。
    许多学者在进行学术研究的过程中对于轶事予以关注,民国初年所编的《清儒学案》的附录中已有不少这方面内容。钱穆的《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也略有涉及,如在毛奇龄一章的叙述中就有“西河遗事”,潘用微一节中也设有“潘用微轶事”。梁启超的《清代学术概论》虽没有专门标出,但在叙述人物的过程中也有所运用。如在戴震一节中曾提及戴震十岁时与塾师质疑问难之事。轶事之学术价值于此亦可见一斑。至于不少轶事为文学家所取资之素材,演绎成小说,屡有所见,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这里就不烦细述了。
    正因为这些野史轶闻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以人物为中心的轶事更为引人注目,因而有学者留心收集整理并编成专书。昔人有《宋人轶事汇编》之举,近人又有《唐人轶事汇编》之作。广搜博采,内容丰富,为学者所取资,皆可与正史相辅而行。其有功学林不可忽视。
    清代的野史、笔记、杂录及文集等数以千计,数量之多,为前代所不及。有许多关于清代人的遗闻佚事散见在其中,为正史所不载。或载之,而语焉不详。而从这些野史、杂录中可以大大地弥补其不足。民国初期曾有浙江绍兴人葛虚存所编《清代名人轶事》,据作者自序所云,编纂此书是因“其间异闻、奇迹,均足动人兴趣,增人智慧,以引其入德之方”。显然此书之宗旨意在劝惩,并非广泛收辑资料,拾遗补缺,辑残存轶,以广见闻,以便深入地了解清代历史,又未注明出处。而且篇幅有限,全书分类编辑,共十六卷,五百七十三条,仅二十余万字,许多人物轶事并未能网罗。几乎与此同时,浙江学者徐珂所编之《清稗类钞》亦问世。此书从野史、笔记、杂说、文集及报章中广为收罗有关清代的朝章、掌故、轶事等,并间有考证,全书分九十二类,共一万三千五百余则,仿《宋稗类钞》之体例编纂而成。内容丰富,蔚为巨制,对于清代历朝大事、各类人物、政治文化、典章制度均有记述,不失为一部很有史学价值的文献资料,为许多学者所注重。但其书仍有其不足之处。一是因并非以人系事,对于研究和了解某一人物有诸多不便;二是没有注明出处,不免降低了它的文献价值;三是内容亦有所限,仍有不少未涉及到的地方。因此编一部具有相当规模的清人轶事汇编还是非常必要的。自丁传靖《宋人轶事汇编》问世后,轶事汇编已经成为正史外的一种史书编辑体例。现在《唐人轶事汇编》也已出版,而本书的编辑将填补清代有关此类书籍的空白,同时对于清史的研究也提供了有一定价值的系统文献资料。并且,从古籍整理的角度来看也有重要的意义。
    笔者近年一直从事古文献学和清史某些方面的研究,接触了许多有关清代的笔记、杂录、野史、轶闻、诗话、谈丛之类的所谓说部之书,以及一些文集、年谱等,有六七百种之多,发现有关清代人物的遗闻轶事方面的资料异常丰富。很早就想编纂一部有关清代人物轶事资料汇编的书,于是从1992年开始着手,将散见在各书的资料一条一条地进行搜集整理,力求巨细毕具,网罗无遗,年深日久,积沙成塔,集腋成裘。老天不负有心人,历时差不多十个寒暑,终于独立完成了本书的编纂。
    本书参照《宋人轶事汇编》的体例,略有所变通编辑而成。考虑到各方面的制约及其需要,并未将众多清代人物全部囊括其中,经过删削,选录了清代具有一定影响的各类人物四百余人,名之曰《清代名人轶事辑览》。全书共约二百二十万字左右,虽不能说是鸿篇巨制,其收罗之完备,人物之众多,内容之丰富,却是以往同类之书不能相比的。此书对于研究清代的政治,经济、军事、历史、文学艺术、科学文化具有多方面的价值,可弥补《清史稿》之不足。同时又具有一定的可读性。在编纂中深感选择好的底本和进行认真的校勘是保证本书质量的重要环节。即使是用了好的底本也难免出现讹误,因而校勘显得尤为重要。古人云:校书如扫叶,随扫随生。这样辑录数百种书而荟萃成的大部头书,不进行多次反复认真地校阅和勘对是不能令人感到放心的。几乎每次校阅都发现很多错讹脱衍等现象,有些个别的讹误,往往查阅多种版本才能认定。应该说编纂者和出版社为此下了很大工夫,纠正了许多讹误,扫清了不少疑点,成绩很大。尽管如此,仍感到心有余悸。在这里诚恳地请读者给予批评指正。同时还必须说明的是,书囊无底,善本无穷,尽管在编纂此书的过程中,多方网罗,力求完备,仍然还会有不少“珍本秘籍”,一时难以目睹,遗珠之憾在所难免,希望能得到读者的谅解。本人一定会为此书的完善继续不懈的努力。
    本书为国家高校古籍整理委员会给予资助的项目,本项目在完成过程中,得到了辽宁省教育厅科研处的大力支持,得到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的大力协作,辽宁大学图书馆古籍部提供了许多方便。在最后定稿过程中,我的研究生孙运君、徐宏、王绪为校阅此稿花了不少工夫,在此一并表示诚挚的谢意。
李春光
    2002年10月3 日于沈阳颐心斋
凡例
参照《宋人轶事汇编》而有所变通。体例力求严正有法。
一、以人系事,分类编纂,但不设类目。大致顺序为皇帝、后妃(附太监)、亲王、名臣、维新派及革命党人、学者、诗文家、名将、科学家、艺术家、侠客、名女等。各类所收人物,以时代为序。
    二、每个人物前冠有百余字左右的简明小传,说明生卒年,里贯、仕履,注明室号、别名、谥号。
三、轶事内容以时间为序,时间不明者,置其后。每条轶事未有标题者,前加小标题,以求醒目。原有标题者,基本保存原貌,如有不当者,略有改动。
四、引文注明出处,包括书名、卷数。
五、各书轶事相同者,去其重复,而力求取其最早者,详略不同者,取其详者。内容略同而有异者,在本条下用小字补录。
六、校勘力求准确无误,发现讹误以他本校正,无他本可校而有疑者,在括号中注明。
    七、后附引用书名目录,注明作者及版本。
太祖努尔哈赤(1559—1626)
后金建立者,满族爱新觉罗氏,名努尔哈赤。明万历时统一了建州各部,受明封为都督佥事、龙虎将军等。他创立了八旗制度,创制了满文。万历四十四年(1616)建立后金,称金国汗,建元天命。与明朝对立。萨尔浒之战击败明军,进入辽河流域,天命十年(1625)迁都沈阳,第二年在宁远之战中受伤,不久病逝。追尊为太祖。
隶李成梁标下
大清太祖,讳奴儿哈赤,兴于开元塞下,用兵最强,所向无敌,以后渐并海西建州诸部,遂成帝业。初,宁远伯李成梁之诛阿台(右卫指挥使王杲子),屯王台(左都督加龙虎将军)所属建州部教场子塔失并从征阿台,死于兵。塔失有二子,长即太祖,次速儿哈赤,俱幼,李成梁抚之。太祖既长,身长八尺,智力过人,隶成梁标下。每战必先登,屡立功,成梁厚待之。太祖亦尽死力,成梁俾为都指挥,领祖父遗众。太祖乃将弟速儿哈赤俱走之东方,有众千余,渐北侵张海、色失诸部,蚕食之。
初,建州贡彝色失杀其弟札力,遗孤英革养于色失,长,报先人之怨。于是弑色失及其妻子四人,仅遗一子咬郎,得逃遁阿郎泰寨。英革知之,往投太祖,合兵围阿郎泰,阿郎泰杀咬郎求解免。太祖竟焚其室庐掠其人畜去。河北部张海亦有怨于太祖,尽携家室奔海西,投都督歹商。太祖以为歹商何为匿我仇雠乎? 遂大掠海西。边吏檄谕还所卤及献盗边者。太祖谓曩所卤人已杀死,不可复生,仅献牛二头、盗边实老鸦堡彝纳答赞、小色失、凡永住与佟绰乞偕来,令诚以佟绰乞属我,得严约束,不复犯塞下。边吏知其诈也,不听。当是时,海西北关函()卜寨、那林孛罗方西人以儿邓攻歹商急。太祖怨歹商,因合那卜二酋图歹商。李成梁发兵围那酋寨,二酋请降,为平海西二关贡敕以和诸酋令歹商逐张海还建州以弭其衅。已而,太祖求婚于歹商,遂罢兵。太祖时于抚顺二关诸堡送所掠人口,自结于中朝。居顷之,住牧木札河部彝克五十等掠柴河堡,射杀进骑指挥刘斧,朝廷宣谕建州,即斩克五十头及被卤人民以献。    《山中闻见录》卷1
奴儿哈赤之阴谋
自觉昌安、塔克世父子为尼堪外兰与明将李成梁所杀,奴(努)儿哈赤及弟速儿哈赤( 一名舒尔哈齐) 尝欲为祖父复仇,明不胜其扰,曾仍给书,令为建州右卫都督,并封龙虎将军。
    是时扈伦( 一称呼伦) 国,有乌拉部、哈达部、叶赫部、辉发部,明人呼之为海西诸部。就中惟哈达部长蒙格布禄,叶赫部长纳林布禄,亦封龙虎将军。
    蒙格布禄最忠顺于明,他部有所谋,辄先告,得为备。诸部长皆恶之,奴儿哈赤尤甚。会蒙格布禄与纳林布禄相仇杀,蒙格布禄力不敌,请援于明,不许。请入备边,亦不许。遂以三子为质,求救于奴儿哈赤,奴儿哈赤乘机袭执之。明边吏闻其事,遣使议援,奴儿哈赤外恐明之声罪致讨,内实利其部落之广也。乃伪以女许蒙格布禄,而阴纵其妾与通,徐以私外母名杀之。明边吏遣使责奴儿哈赤曰:“尔何故伐哈达而取其国耶?其复还之。”奴儿哈赤惧,乃仍以其女妻蒙格布禄长子吴尔古岱,送还国。并遣其次子归之明,以塞前责。且诡言曰:“蒙格布禄与噶盖谋叛,故诛之也。”明边吏因循置之。奴儿哈赤之轻视明,自此始。已而叶赫仍攻哈达不已,奴儿哈赤遂复据哈达,并攻叶赫、乌拉、辉发,灭之。由是扈伦国之四部尽亡。    《满清外史》
    太祖起居琐记
    上自二十五岁与额赫库伦战,即长于用兵,能以寡胜众。每临阵,敌兵未集,上已出奇胜之。又善射,发无不中,敌将未遑反射即受矢而殪。每出兵,所遣谍者,□先见敌,或遇敌之侦卒,肉搏辄胜。战时,敌军刀矢常若虚发,而上所率兵射必透甲刃必断,如有神助。故频年征讨,而我师贤将未丧一人。西至于明,东至于海,南距朝鲜,北达蒙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盖天眷独隆,非尽人力也。然犹谦谦令德,未尝有骄矜之意,每战胜辄谕诸将士曰:“吾仰荷天眷,不敢因骄而慢,凡事一以敬慎出之,汝辈所当法也。”
    上微时忠亮公正,语不轻发,族人有争必婉言劝阻,劝阻不从则判别其是非,治以应得之罪。执法公而赏罚信,不以恩仇异,不以亲疏间,故族人有事必以诿之。嗣此每有征伐,俘获人物无问多寡,悉令均分,不使偏颇,故士卒无不感奋用命。上恒谕诸子曰:“凡为人君者修德行仁,乃成功之兆。嗜利施虐,乃败亡之机。我夙喜闻古人之嘉言懿行,孳孳以为不足,尔辈年事既少,闻见自寡,务宜博闻强记,法古存诚,此修身之要也。”
    上日寝二三次,然不能寐,辄在枕上默思诸贤良忠勇之臣,孰已跻身青云,孰尚辱在泥涂,孰四十无子而无力纳妾,孰壮年丧偶而无力续娶,更念国中家资殷实者有几,而穷饿垂绝之人,何其众多,故每寝兴即以妻妾牛马衣食赐人,又恒谕诸子曰:“用人之道,宜因人用之。夫人有所能即有所不能,有所善即有所不善,勇于战阵者用之战阵,长于辞令者用之使命,各视其人而已。岂能求全责备于一人之身哉!所谓知人善任随材器使,不可不察言观色也。” 《满洲秘档》
    太祖行军琐记
    上在军中,其卧处冬则立寨,夏则掘壕,放马于内,命士卒挟弓矢逻守壕寨之外,鸣金报时,故人马皆不逃散。晨起进兵,绝不费事。后虽削平诸国而小心翼翼,久而不变。每出田猎,无论何往,必备甲胄兵器,因见废疾贫苦之人徒步跋涉,不胜艰苦,心焉悯之。乃伐山通道,修筑桥梁,填治陂泽,以便行旅。又喜以善言诲人,往往令人罥若发蒙,欢喜奉行。国内要塞,悉命士役乘暇修筑营垒,以资守备。又选听讼公正者,命为大臣八人,佐理四十人,令勿索财物秉公执法。凡诸贝勒大臣,每五日集朝一次,协议国政,军国大事均于此决之。《满洲秘档》
    太祖谕崇节俭
    乙卯年三月上谕群臣曰:“贝子娶媳,筵宴可宰牲九口,大臣六,群从三,毋得越度,致蹈奢靡。倘女家贫乏,可无庸宰牲肆筵。以示体恤而崇节俭。大臣奏曰:“婚嫁筵宴,似宜从丰,昭大体也。”上曰:“两家婚嫁肆筵宰牲,使众醉饮,意非不美,然列席之人大都轻裘肥马,家有余粮,与其食此富人,何如宰牲造饭,以济饥渴。夫普天之下,贫困饥渴之人何可胜数,博施济众,为人上者分内事也。何必侈纵无度,添锦上之花,以夸富贵哉?其各体节用爱人之心,以章俭德毋违命也。”    《满洲秘档》
    太祖训诸子
    乙卯年,上训诸子众贝勒曰:“贤者不尊之、显之,则贤者何由而劝。不肖者不诛之、黜之,则不肖者何由而惩。毋嗜利而宜嗜义,毋好货而宜好德,盖为国之道,莫贵于德义,我自昔行之不怠,汝等识之,我所以训汝等者,惟此而已。”   《满洲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