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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康老的书法(2009-04-24 05:51:15)
标签：康生 郭沫若 齐燕铭 毛泽东 舒同 章草 左书 文化 分类：读书笔记 
本人在检视中国当代书家的遗产时，顺便提及了两位荦荦大观者，一是毛泽东，一是郭沫若。对毛郭二人的印象，我认为毛的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自成一家；而郭氏早年为了躲避蒋介石亡命日本，以甲骨书法为事，又以其聪明浪漫的性格，在书法上也自成一家。除此两家外，还是不是有别人，肯定有，如有人早就提出的齐燕铭，舒同，于佑任，沈尹默。其实，即使把这几家都算上，也没有网罗净尽，如鲁迅，柳亚子算不算书家?我看算，不仅算，也是巍然大家无疑。
书家是有层次的，当然层次各人的理解不同，爱好不同，层次有不尽相同的分法。所以，我提出了毛泽东和郭沫若，这也是书界的公论。但老同学小云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说还有个康生，即康老。并且说，康老的书法不敢说在近代第一，但在当代第一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小云的意见成立，那我提出的毛郭层次就被彻底颠覆了。小云并且提出了一段公案，说当年康老在世的时候，就很自负地说过这样一句话:"郭氏的书法?我在脚趾上绑根棍子写，也比他写的好!"如果康老的这话没错，那当代书家第一层次当然就不能缺席康生康老了。小云的话虽廖廖数语，但不啻石破天惊，逼着我不得不再研究一下康老的书法。
经查阅有关资料，康老生前的确说过上面的话。康老死得早，而郭老在四人帮成齑粉后去世，可见，康老说这话时郭老肯定知道。那时郭老的书法之崇高地位已经坚如磐石不可动摇了，仅就书法而言，似乎毛泽东也没有郭老的名气大(毛是英明领袖，人们强调的不是他的书法和诗词)。康老敢出此言，必定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政治上不怕郭老，二是书法上经得检验。就第一条说，康老当然在郭老之上，康老去世时已经是中国政治上的第四号人物了，而郭老怎么说也是二十名开外了吧，郭老的那点政治资本康老是不屑一顾的，所以敢拿郭老开涮；就第二条说，当康老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书坛上居然没有人出来反驳，就算当时迫于康老的显赫声势不敢质疑，那么现在遍查历史资料，民间也没有人对康老的话有异议，私下嘀咕的也没有。所以，小云同学也说:"在看了康老的书法作品后，其言不诬。"其实，康老不仅书法是翘楚，其绘画也有得一说。与其书法的自负一样，绘画也相当艺薄云天，据说，毛泽东对白石老人的画艺很服膺，又有同乡之谊，时有称道，而康老独具卓识，说白石老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意思是说与自己也是伯仲之间。康老为此还为自己的画署名"鲁赤水"，这分明是和白石老人分庭抗礼，叫板嘛。
那么，康老的书法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首先，其手札的确耐看，这里有一件他的手札景印，可见一斑。其实，康老各体皆善，其中草书高古难及。
其次，他的仿宋也很绝。用黄永玉的话说，“还是有点品位的”。黄的话虽然用了"有点"这样的字眼，但明显是出于政治的无奈。田家英一向目下无尘，独独对康生青眼有加。三联2002版的《田家英与小莽苍苍斋》里面，就收有康生的字迹。那还是文革前，康生正在养病期间，送田家英一套明代天启年版的《醒世恒言》。据说这种明版《醒世恒言》只有四套传世，康生得到的这套失落了两页，他就自己动手裁纸画格，用宋刻补齐，还特意为补页作了个説明：“此卷缺二页，故按世界文库本补之，初次仿写宋体木刻字，不成样子，为补书只得如此。康生”。现在看看，几可乱真。
第三，康老一向有骨董癖，他的书法也掺入了强烈的古拙韵味，不管是他的手札，还是立轴，都有古拙的神韵。尤其是其中的章草功夫，就算是复旦的章草大家王老王邃常先生，恐怕也难说超轶康老。
第四，康老还能玩左书，他的那幅"世界是你们的"，就是他左书的代表作。
康生的书法因其人品问题长期不被提及，其实，人是人，书是书，况且，马克思主义讲阶级斗争是其特点，这也怪不得康老的人品，要做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必然如此，难道毛泽东用人不重人品吗?所以，从严格的意义上讲，与其说是人品毋宁说是信仰。从康老的书法看，还是应该载入历史的。宋代的苏黄米蔡，后人也知道蔡原应是蔡京而非蔡襄，那么，当代的书家若说第一梯队也应该是毛康郭了。如果再撇开政治的因素，纯粹从书法的角度看这三家，也许小云同学的"当代第一"更合乎实际一些吧。
(有朋友反映看不到康老作品的连接，这是一个怪现象。我这儿的连接很正常呀。如果看不到康老的字，也可以看看我的字，聊胜于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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