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云渐渐散开:1944年新疆“三区革命”:苏联意图分裂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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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新疆“三区革命”:苏联意图分裂中国2009年07月06日 16:14凤凰网历史综合【 】 【打印】 0位网友发表评论

联怀着继续分裂中国的目的,首先在新疆扶植一个盛世才为首的极端亲苏政权,确立了自己在新疆的势力范围。二战后期盛世才在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面前从亲苏转向效忠中国中央政府。使苏联大为恼火,特别是412盛世才在新疆驱逐亲苏份子。当时正直1944年抗战开始进入反攻阶段,中国极度缺乏运输工具,盛世才在新疆少数民族中展开献马运动,在具体操作上有些强制性,引起少数民族的不满。1944年乌拉斯台少数民族开始暴动,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迅速组织大批人员赶往阿拉木图指导暴动,训练暴动人员,由苏联内务人民委员(即内务部部长)贝里亚亲自坐镇指挥,伊犁革命组织就是这时候由苏联驻伊犁领事馆牵线,联系当地民族宗教势力和苏联人员建立起来的。

抗战中国军绝大部分都在内地与日军作战,在新疆基本上没有正规部队,暴动游击队取得了一些胜利。中国政府也紧急从抗日前线抽调部队,当时正直日军集中50万以上的军队向国军发起了日本历史上最大的攻势,一号作战就是豫湘桂大会战,而在另一条战线云南南部,缅甸,国军则在对日军进行反攻,国军只好派遣了一些由甘肃,陕西民团组成的三,四流部队,派遣朱绍良将军带领穿越几千里大沙漠赶往新疆。另一方面,伊犁解放组织得到了苏联军火、人员的援助,1944年11月7日夜(这天也是苏联十月革命纪念日)突然在伊宁发起新的暴动。从苏联派遣回来的交通专家列斯肯带领一个经过精心训练的游击队在果子沟切断了进入伊犁的唯一公路——迪(迪化,今天的乌鲁木齐)伊(伊犁)公路,以组织国军进入。当天,伊犁解放组织领导人阿巴索夫,和苏联军事顾问彼得·罗曼诺维奇·阿列克山德洛夫也带领武装人员进入了伊犁市区。他们首先切断了伊犁河大桥的交通,国民党伊宁当局派遣一个排的兵力试图重新夺回大桥,未出城即遭武装人员伏击。当天夜里,巩哈暴动游击队主力赶到伊宁城,开始进攻驻守市区的少量国民党守军。暴动很快取得了胜利,大批汉族人和国民党军队被迫撤退到惠远老城和艾林巴克飞机场,暴动部队(内中包括有从苏联赶来的身穿军装的苏联正规军,特别是来自哈萨克共和国的部队冒充民族军和数十架苏军飞机以及大批从苏联运来的火炮),在苏联军事总顾问科兹洛夫的统一指挥下,在绝对优势下和守卫城市的少量国军战斗将近2个月直到到12月31日终于将这里的国民党守军歼灭,中国守军长官陈伯良、高炜在惠远城破时互相射击自杀成仁。城里的汉族人遭到屠城。伊犁郊县汉族官民纷纷向外逃亡,巩留、新源、特克斯等地人民也向焉耆撤退,至玉尔都斯山被暴动军追上,生抵焉耆者只余三十多人;昭苏官民企图翻越冰达坂退往阿克苏,正值寒冬,冻死饿死无数,最后抵达者只有十余人。整个伊犁地区只有艾林巴克飞机场的国军中央航空分校教导队还在死守,有军队和从伊犁城里逃亡出来的老百姓共8000人。

1944年11月12日,暴动军就迫不及待的成立了“东突厥斯坦共和国”,艾力汗·吐烈成为“政府主席”,阿奇木伯克为副主席,规定的国旗是绿地、中间是黄色星月标志的带有明显伊斯兰教标志的旗帜。

1945年2月,伊犁伪政府发布兵役法,规定20—22岁“公民”要应征入伍,服役三年,在目前总动员时期,23—44岁“公民”也要入伍。

从1944年11月9日,联合暴动军开始围攻艾林巴克机场,国军利用机场的飞机用机关枪拼命抵抗,由于国军抵抗顽强,暴动军长时间无法攻下,苏联决定加派力量,苏联红军军官,吉尔吉斯人伊斯哈克伯克在苏联红军军官亚历山大(化名斯坎达尔)、伊万 雅科夫列维奇鲍里诺夫的陪同下,带领一营苏军骑兵从苏联入境,加入围攻艾林巴克机场的战斗,国军的空军机场教导队奋起反击,使用从飞机上卸装下来的航空机枪不断准确的远距离射杀对方。从1944年11月一直打到1945年元月10日,国军派来的援军第45师和预备役第7师终于穿越千里沙漠赶到艾林巴克,其中谢义锋将军第45师一个团冒着冬季的严寒跨越高耸入云的几千米,布满冰川,积雪的天山抵达伊宁东郊,刚刚下山就突然遭到大批联合暴动军的围攻,而这时另一只越境赶到的苏军也加入联合暴动军猛烈攻击国军被迫后退。艾林巴克守军见救援不成,而粮食弹药已经基本没有了,遂决定冒险突围,突围后残余2000军民又被联合暴动军骑兵在广袤的荒原上追击,很快就绝望的国军和民众就被追到了,战斗中预备第7师副师长杜德孚、预备第7师参谋长曹日灵战死,最后这批死守艾林巴克的军民仅有十分之一大约800多人生还,其余皆阵亡。

伊宁被联合暴动军攻克后,暴动军手持大刀四处搜杀汉人,其中东北籍汉人几乎无一人幸免,伊宁救济院的残废汉人都被拖到河边用木棒击毙。几十年后,还有一些极端分子威胁与之发生冲突的汉族人:“难道你忘记伊犁河水的颜色了吗?”这里说的伊犁河的颜色就是指当时虐杀俘虏和汉人将河水都染红了。

伊犁暴动取得初步胜利后,苏联于1944年11月27日,首先在伊宁设立了以符拉基米尔 格兹洛夫和符拉基米尔斯特潘诺夫为首的两个军事顾问团(代号为一号和二号房子),同时原内务人民委员部特务司司长叶格纳洛夫的行动小组,则坐镇阿拉木图,遥控指挥伊犁三区政府的一切活动,1945年5月,联共(布)中央政治局正式通过一项特别决议:为了巩固”东突厥斯坦共和国“的军队,向新疆派遣500名红军军官及2000名军士和列兵。

同时刚成立的东突厥斯坦共和国重新统一编制了联合暴动军,名为民族军,这是由苏联装备,训练,执导的部队,由阿列克山德洛夫,鲍里诺夫先后任总司令。

1945年2月开始,伊犁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联合暴动军开始向北疆和南疆展开进攻。

1 月来自阿山的联合军在外蒙军官哈里哈拜为监察总长,奴尔禾加为司令,哈里哈拜担任该部队指挥,又派遣沙狄克为政治监察员,依加帕尔为宣传指导员的部队和阿山民族政府乌斯满总理首先发动的攻势,围攻承化附近的吉木乃,守军国军省防军骑兵第31团第二、第七连拒守20余日,最后因弹药将尽才突围退入布尔津。真不知道苏联是怎么训练这些外蒙和暴动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够戗,9个大队大战20多天连民团级别的2个连都拿不下。

1945 年2月8日,鉴于阿山游击队频繁活动,国军粮草弹药补给困难,阿山东路富蕴、乌河等地国军驻军奉命撤回奇台,128师383团、382团和新46师2团在 46师师长徐汝诚指挥下,于冰天雪地中沿途与乌斯满部交战不已,撤回奇台时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这些部队的撤回,意味着承化等地守军增援就此断绝。

8月10日,天皇接受了盟国的停战公告,可是新疆的战事又步入了新的高潮。

此时北疆的阿山地区局势更加混乱,乌斯满早在11月12日成立了阿山民族政府,以自己为总理,随后和达列力汗和蒙古人民共和国[哈里哈拜为首的]的联合暴动军先后3次大规模进攻首府承化,炮弹不断打进这座小城,但在国军坚苦卓绝的抵抗下,承化还在坚守中。9月6日,联合暴动军主力赶到战场,发动第4次攻势,,国民党守将高伯玉看形势不对,在阿山北部的哨所已经撤退,自己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危险,援兵是不用想的,在广阔的新疆大漠中国军只有不多的军队分散驻防,现在到处开战,早已应接不暇。所以只能靠自己了,于是率守军和百姓3000余人和剩余的粮食弃城向北突围,希望能看在都是反法西斯同盟的面子上暂时进入蒙古避难,但人家不和你讲友情在中蒙边境奥尔尕提达坂遭到蒙古军队阻击;9日,民族军赶到,与蒙古军前后夹击,经过激战,俘虏了高伯玉和一部分军民。另有少数人员穿越戈壁摊突出包围。

在蒲犁,以苏联的托合托米什为基地的联合暴动军在苏联军事顾问的带领下夺取了蒲犁等地,成立了蒲犁专。科姿洛夫中将很快就制定了一个兵分三路,支取迪化的作战计划。

南路进攻阿克苏,6月26日联合暴动军先头部队4500人和参加暴动的牧民们一起向遇到的第一个国军据点铁列买提达版发动进攻,很快这个坚守在这个的一个排就尽忠职守了。很快国军新编骑兵2师4团就赶到了,他们在强大到可以捻死自己的对手面前勇敢拔出了自己的剑,发动反击。战斗持续了很久。

8月14日联合暴动军攻克拜城,8月19日联合暴动军向第2道防线展开进攻,东突厥斯坦共和国内政部长阿巴索夫亲自指挥部队攻城,双方反复激战8月26日,联合暴动军能够直接面对阿克苏城了。

城里,迅速开始组织防御,整修工事,四处搜寻粮食。现在重担压在城里的新骑2师5团的肩膀上了。全城居民已经被要求全部参加自卫队,枕戈待旦,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9月6日外围战斗打响了,阿克苏城的汉族人口很少,可以征用的人员就更少了。全部力量加上手持木棍的自卫队也不超过2000人。为此居民支持联合暴动军的却是绝大多数。

9月8日联合暴动军对阿城展开了持续1天的炮击,伴随着炮声,联合暴动军开始了猛烈的冲锋。新骑2师5 团团长赵汉奇不断组织敢死队把突入城里的联合暴动军打出城去,双方不断的反复争夺一些据点。战斗中赵团长开始抓拿亲联合军的人,用铡刀处以死刑,这就包括了小阿巴索夫,城外联合军指挥官阿巴索夫的亲弟弟。到了9月12日5 团团长赵汉奇组织了一只200多人的突击队,深夜潜出城外,夜袭联合军军营,打联合军一个措手不及。联合军暂时后退。9月23日,联合军再次攻城,联合军骤烈的炮火如雨而至,联合军在炮火掩护下如同波浪般,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冲在最前边的敢死队和国军发生惨烈的白刃战,互拼手榴弹。5团副团长房庆安也被打成重伤。一直到9 月29日,联合军孤注一掷发起总攻,城外彻夜激战,国军将可以参加战斗的人员已经全部动员起来参加民团了。远远望去阿克苏城如同一座爆发中的火山。天亮了,联合军退却了。

10月另一只联合军攻击了阿城附近的英吉沙和焉耆,但被国军击退,还击毙了苏联指挥官,缴获高射炮,迫击炮,步枪等武器。

骑5团知道再打下去一定会应为弹尽粮绝而失手的,所以10月6日凌晨,他亲自带队对联合军发动反击。联合军拼命阻击,国军勇猛冲锋,很快就突破敌阵,用暴烈的近战,使比他们多的多的联合军抵挡不住,向温宿撤退。

1945年10月12日张治中将军到达新疆,开始了和平谈判。46年7月南部新疆的联合军退往苏联。

早在45年4月,更庞大的联合暴动军[民族军,苏联红军]在炮兵、装甲车和飞机的支援下开始向迪化进军。

9 月联合军开始进攻乌苏,精河,这个通向迪化的要道。联合军动用了至少40多门大炮,用轻型坦克打前阵,以苏联空军进行空中支援,猛攻国军阵地。国军新45 师支持不住,转而突围,很快联合军骑兵背着马枪,挎着手榴弹。就追上了。几个快速冲锋,把国军分割开,师长郭岐被俘,另有一个团突出重围,退到了玛纳斯河。

同时在迪化的国军决心杀身成仁,作出了死守迪化的决定,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参谋长郭寄鞒亲自抵达迪化指挥,第46师师长徐汝诚担任指挥官,防卫第一道防线玛纳斯河。谢义锋的新2军部分部队防御第二道防线景化,马呈祥整编骑兵第1师防守迪化中心。这些联合暴动军装备精良拥有苏联援助的坦克,轰炸机,重炮等重型火力,那些三,四流国军只有些淘汰货,但是如同在东线战场一样,苏联军队和苏联装备,训练,指挥的暴动军,并没有展现出什么高超的战斗力来,和一帮子国军末流部队打的难分难解,在外无援兵,而弹药没有补充越打越少的情况下这些民团级别的国军打的还不赖,直到1年后的1946年4月中苏达成协议停战,也没有被攻克。

1946年4月,在停战协议达成后,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毕业的阿合买提江·哈斯木出任民族军领袖,民族军在和谈后根据协议暴动军主力原来的17个团,2个独立骑兵师,5个步兵旅,被改编为6个团。民族军总司令鲍里诺夫将军也回到苏联由伊斯哈克伯克接任。1947年夏天,民族军突破了协议的限制,扩大编制,壮大实力!

抛开这些民团级别国军,保家卫国,成功粉碎了苏联妄图把新疆从中国分裂出去的意义不谈,这些末流国军竟然在人数,装备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在战斗中居然不落下风。尤其是立时艾林巴克机场争夺战,立时1年之久的迪化保卫战。双方基本上都打成了平手。阿克苏战役立时2个月国军只600人把几千联合军打的满地找牙,要是艾林巴克机场那个教导队弹药充足的话,老毛子,2毛子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那。如此看来,苏联的非近卫军级别的步兵师团和国军民团级别的师团,战斗力差不多,还要稍微差一点。如果国军二等主力到达战场,比如52军,35军,71军中的一个,就完全可以迅速消灭新疆的联合暴动军。无论苏联老毛子,还是外蒙古奴才军,新疆暴民军。

以下转一段很不错的总结:苏联对三区的影响十分深远,用邓力群的话说就是没有苏联的帮助,三区革命是不可能成功的,而彭国安则说的更为直接:“三区就是苏联打出的”有资料说在新疆和谈成功之前,三区民族军排以上干部均为苏军派遣来的正规军官。民族军中也有大批苏联援助的武器装备,根据锡伯族骑兵连成员在90 年代的回忆录中提到,新疆和谈成功后,有正式的命令收回部队中所有带有俄文字符标示的武器,代以缴获的国民党武器。至于三区政府和苏联的关系自不必说,张治中回忆录中讲,就在和谈协议签字仪式上,苏联领事馆领事俨然一个太上皇,当着张治中的面直接修改和谈协议条款,从此可见一斑。大批三区民族军将领在三区革命成功后陆续返回苏联,如原民族军总指挥鲍里若夫在新疆和谈即将成功前返回;曾经担任过中国人民解放军5军军长的列斯肯在50年代初5军番号被取消前返回,到60年代中苏关系恶化,苏联策动三区边民叛逃,原三区民族军个别将领也随之进入苏联,如马尔果夫和祖龙·太也夫,祖龙·太也夫后来移居土耳其,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当然这都是话题外的话了。

自1944年年底伊宁事件爆发后,在伊宁的东土耳其共和国临时政府就决定将战火传遍全疆。在南疆喀什附近的蒲犁和乌恰,一些激进分子从苏联潜入新疆境内,成立了南疆革命指挥部,背靠苏联正在向喀什发展。为了配合南疆的“革命”运动,临时政府派遣了部分游击队南出天山。在1944年年底,巩哈、特克斯等县的国府各县机关工作人员冒着严寒翻越冰达坂向南疆撤退,这些军民在撤到焉耆西北巴音布鲁克警察所时,这个只有8名警员的警察所迫于形势,被迫跟随大队撤退到焉耆。追踪而来的三区民族军顺利占领了巴音布鲁克,并击退了反攻的国军部队。1945年初春,当地蒙古王府福晋乌静彬组织了一个300人的蒙古自卫队,试图夺回巴音布鲁克,但是这个自卫队刚与民族军遭遇,就几乎全部缴械投降。到6月,民族军一个团出巴轮台,威胁托克逊。这个举动的意图很明显,占领了巴轮台和托克逊,就将南北疆分割开。然而这个计划未能实现,焉耆这个要害之地,国军早就派遣了预7师的一个团驻守,1945年6月底,该团主动出击进行清剿,与民族军激战六次,民族军被迫退去。

1945年7月,三区临时政府在苏联军事顾问团(团长为苏军中将科兹洛夫)的协助下重新制定了军事计划,这个庞大的军事计划分为三个部分,北路夺取阿山,中路向迪化挺进,南路则指向阿克苏。重新选定南路进攻的重点为阿克苏是比较符合当时实际情况的,因为日前在焉耆附近遭到的军事失利证明这里守军力量雄厚,而库车不但有国军新骑2师第4团驻守,且汉人较多,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但阿克苏就不同了,这里北面隔冰达坂与伊犁河谷的昭苏相望,当地人大多为少数民族,思想上倾向三区,而守军仅有国军新骑2师第5团区区600人,加上警察局的警员也不过800人。这个骑兵第5团前身是驻扎在和田的省军骑兵第46团,装备训练都远不如焉耆的预7师部队。

早在1945年6月,民族军在焉耆方向出击的同时,也在阿克苏北部展开了一个攻势。6月16日,民族军自昭苏、特克斯和巩留出发,总兵力有4500人,马匹1500余,步枪1700多支,并配备有16门迫击炮和轻重机枪68挺,在黑鹰山又得到手持大头棒的当地武装支援,于6月26日开始进攻铁列买提达坂。铁力买提达坂为伊犁河谷入南疆之重要天险,国军新骑2师第4团有一个排的兵力驻守此地,因寡不敌众全军覆没,铁力买提达坂失守。7月上旬,新骑2师第4团在团长马德鸿的亲自率领下,经克利西和松树达坂两路夹击,一举收复了铁力买提达坂。8月3日,休整后的民族军再度攻击,双方在铁力买提达坂激战到8日,国军不支被迫退守拜城河色尔一带。8月10日,民族军在库鲁巴江带领下占领了拜城北部的黑鹰山草原,铁力买提再次失陷。

民族军占领铁力买提达坂后,焉耆方向的民族军部分部队在苏军顾问纳斯洛夫的带领下前来支援。1945年8月14日,两路民族军开始大举向拜城进攻,拜城为库车与阿克苏之间交通中心点,一旦被民族军占领,则南疆往来随即中断。新疆国军有心坚守,但拜城连城池都没有,几无可守之工事。双方激战一夜,在早晨8点许,民族军突入拜城城区,拜城失陷。也就是在这一天,民族军在北疆阿山承化也发动了猛烈攻势,承化国军急切中向省府告急:“承危,粮、弹绝,速援,飞机!飞机!飞机!飞机!飞机!飞机!......”南疆北疆同日告急,而捉肘见襟的新疆警备司令部却一筹莫展,只得连续催促从河西赶来的骑5军尽快赶到新疆。

拜城失守,阿克苏侧翼全部暴露在民族军面前。正在准备庆祝抗战胜利的阿克苏军民震惊之余,随即开始了备战。阿克苏的守军只有新骑2师的第5团600余人,兵力极度空虚。8月19日,民族军自拜城向温宿北克孜勒布拉克和破城子的国军骑兵第5团守军发起进攻,骑5团严令死守,并派遣机枪连在李学均连长带领下增援克孜勒布拉克。在外围激战的同时,阿克苏全城战备,阿克苏县政府策划能够里了自卫团,县长林某自任团长,自卫队分为两个中队,第一中队全为县府公务人员,第二中队全部由阿克苏商户民众组成。同时县政府和阿克苏警备司令部联合发出公告,要求全城民众,除老弱病残外,其余人员必须全部参加自卫团。拜城失守后,拜城县政府各机关公务员先后撤退到阿克苏,更激发城内百姓拼命死守的决心。8月19日外围战打响时,阿克苏各城门除保留西门交通外,其余城门全部用泥沙封堵。同时阿克苏城郭四周的守城工事也日夜加紧修筑,各乡民众遵奉政府要求,及时将柴草米面等军需物资送进城内。全城军民束衣枕戈,严阵以待。

民族军占领拜城后并未停留,按照原来的计划,以阿巴索夫为首的民族军部队继续向阿克苏方向发展,先期目标是夺取木扎尔特达南部的库尔干,打通从昭苏直通阿克苏的通道。而前来支援阿巴索夫进攻拜城的纳斯洛夫部仍然返回焉耆,牵制焉耆、库车一带的国军,使其不能增援阿克苏方向。8月20日,民族军将破城子北兵达坂骑5团守军一个连包围,该团第二连从札木台驰援,在盐山口与民族军陡然遭遇,这处民族军部队是由苏皮阿洪为团长,阿不都克里木.阿巴索夫为政委的民族军游击队,其主力为苏皮阿洪指挥的民族军主力部队特克斯骑兵第2团,这个部队原来跟随民族军大部从塔城一路进攻到独山子,6月中旬奉命返回伊宁开赴南疆。为了使这次进军南疆的军事计划顺利开展,三区临时政府特地任命临时政府内务部长、三区民族军政治部主任阿巴索夫随队行动。这支部队在7月中旬,准备翻越木扎尔特达坂经过夏特古道直趋阿克苏,但由于冰达坂南端被国军守军控制,他们只得从昭苏向东,沿科克苏从阿克布拉克达坂南下,先行占领了黑鹰山后,开始向冰达坂南端迂回,在盐山口、库尔干一带与增援冰达坂的国军狭路相逢。

民族军部队的实际指挥员阿不都克里木.阿巴索夫是三区政府的著名人物,伊宁暴动的直接领导者,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临时政府成立后,他担任临时政府内务部长,1945年4月8日三区民族军成立时,他被任命为民族军政治部主任,新疆和谈后,阿巴索夫与阿合买提江、伊斯哈克伯克一起成为三区政府的领袖,1949年应毛泽东邀请赴北平参加政治协商会议时于苏联伊尔库茨克飞机失事去世。1945年夏天的阿巴索夫正当英年,对于临时政府任命他带领部队进攻阿克苏充满信心,因为阿克苏也是阿巴索夫的故乡(阿不都克里木.阿巴索夫出生在今塔吉克斯坦,后随家庭移居新疆阿图什,幼年家庭移居伊宁,继而又搬迁到阿克苏区的乌什,阿巴索夫少年时代是在乌什渡过的)。出发前,阿巴索夫在众多朋友和亲友的欢送下踏上征途,他坚定地对朋友们表示:“我们一定健康而去,健康而归,胜利属于我们!我们必定会彻底消灭敌人,早日凯旋!”

8月21日,苏皮阿洪和阿巴索夫指挥民族军进攻库尔干,国军则从阿克苏和拜城派遣援军,试图三面合围,将民族军主力消灭在库尔干。这时的民族军处境艰难,两天前国军刚克复拜城,截断了民族军回返的道路,而前面库尔干方向通向昭苏的关隘有国军驻军一个连的兵力驻守。民族军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背水一战,歼灭库尔干国军守军,打通夏特古道;要么继续西去,经乌什退入苏联。阿巴索夫在困难中对士兵紧急动员,身先士卒端起机枪向敌人射击,双方在此激战竞日,8月26日守军被迫撤退,民族军在此役缴获轻重机枪17挺,步枪170支,手枪20支,子弹近10万发。由于盐山口战斗失利,守卫冰达坂的国军部队被迫放弃冰达坂撤退到阿克苏,民族军迂回到冰达坂后方夺取此天险的计划取得了成功。占领了冰达坂,意味着从昭苏经木扎尔特达坂通向温宿的夏特古道被民族军全部占领,民族军拥有了一条从伊犁河谷直通阿克苏的最快捷的道路。因此,尽管8月19日,库车的国军骑4团出动出击,重新收复了拜城,也没有阻挡住民族军进攻阿克苏。

盐山口、破城子、冰达坂等阿克苏外围战斗失利的消息传到阿克苏城内,一些民众产生了忧虑心理。阿克苏区督察专员乔根电请省府主席吴忠信,请求允许将阿克苏公务员家眷先行撤往喀什。这种行为在民众中间产生了不良影响,为了振奋民心,骑5团团长赵汉奇当即电请省府和新疆警备司令部,毛遂自荐请求任命他为阿克苏代理专员并兼任阿克苏保安司令。31岁的骑5团团长赵汉奇是山西宁武人,1930年新疆师范毕业,1932年5月任哈密第三路剿匪指挥部少尉秘书,1933年9月任卫士队少尉班长,1934年升任中尉班长,1935年7月任新疆省军教导团一营二连上尉连长,1936年调任第五连连长,1937年2月任省军特科大队少校大队附,同年10月调督办副官处任少校副官,1938年2月调航空队任少校股长,同年10月考入新疆陆军军官学校第四期骑兵科,1941年12月毕业,任省军第21团第三连少校连长,1942年12月调骑兵第10团任少校参谋长,1943年6月升任中校参谋长,1944年调新编骑兵第2师任第五团中校副团长,1945年5月任该团中校团长兼阿克苏、乌什、温宿指挥官。吴忠信权衡利弊后,最终任命他兼任阿克苏区行政督察专员及区保安司令。赵汉奇取代乔根后,马上把阿克苏自卫团接管过来,两个中队与骑五团一同守城,从此阿克苏政令统一,对此后两个多月的保卫战影响至深。

8月30日,民族军1000多人,从克孜勒布拉克和克洛峡出发,向温宿、阿克苏挺进。9月2日,民族军在札木台组织当地群众进行军事训练,临时政府为了扩大战果,又从特克斯派遣来一个约400人的骑兵营。

9月2日下午6点,民族军特克斯骑兵营突然向拜城发起进攻,经过通宵激战,再次击败国军守军占领了拜城。9月3日,温宿城郊枪声四起,民族军开始了试探性侦察军事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里,新疆省府和警备司令部得到的坏消息接踵而来,先是9月4日得知南疆边陲蒲犁失陷,继而在9月5日又得阿山急电,言阿山危在旦夕。吴忠信在9月5日的日记中沉痛地抄录了阿山守将宛凌云和高伯玉的最后一电,内中称:“......(承化)最大限度能支持三日。职部等只有准备牺牲而已。粒弹能否在有补给,祈钧座斟酌,职等再不请求矣。钧座等及委座对阿山有何援助,均已缓不济急,阿山今后再无情况可报,此系最后一电......大好河山善自扶持,无限前途努力争取,夫复何言,洒泪电陈,不尽欲言......”

阿山局势的危急早在吴忠信的意料中,此刻最紧迫的是在迪化西部的乌苏、精河方向。当民族军大举进攻承化时,中路民族军主力由民族军总指挥鲍里诺夫指挥,集中优势兵力对国军固守的乌苏、精河据点发起猛烈攻击。在乌苏,民族军集中了十余门火炮,在苏联飞机的火力支援下突入乌苏外围,守军新45师一个营在残酷的肉搏战中消耗迨尽。在精河,民族军更是集中了三十余门火炮,一辆轻型坦克和数量装甲车,由苏军飞机掩护逐步清除精河外围国军各防御要点。国军在精河方向的总指挥、新45师师长郭岐无法坚持,只得率部突出重围,向玛纳斯河以东撤退,在撤退途中,国军部队被民族军分割围歼,郭岐被俘,新45师伤亡惨重,仅有一个团顺利抵达玛纳斯河。

民族军9月初的大规模进攻,与中苏友好条约的签订大有干系。该条约签订后,中国承认了外蒙古现状,以此为条件,要求在苏联政府斡旋下和平解决新疆局势。此消息传到伊宁,伊宁的临时政府内产生了意见分歧。以阿合买提江为首的激进思想者同意在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的前提下在新疆实行自治以实现和平,而以艾列汗吐烈为首的极端民族分裂主义者坚持继续“革命”,以军事进攻达成既成事实,强行实现独立。为了实现这一主张,把持了临时政府高层权利的艾列汗吐烈一方面在伊宁召开会议,决定将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临时政府的“临时”两字去掉,并亲自前去苏联驻伊宁领事馆通报所谓“临时政府”的最后决议;另一方面,艾列汗吐烈以民族军大元帅总司令的名义命令各路民族军加紧进攻,扩大“战果”。

1945年9月6日,攻克拜城的民族军特克斯骑兵营赶到库尔干与阿巴索夫的部队会合,民族军部队兵分四路开始向温宿、阿克苏挺进。于上午十点半左右突入温宿市区。温宿为阿克苏屏障,距离阿克苏只有9华里,阿克苏守军骑5团在此驻扎一个连的兵力防守。民族军突进温宿城区后,首先占领了县政府并包围了县警察局。温宿县府各机关在驻军掩护下,撤离了温宿退入阿克苏。国军守军经过半天的激烈巷战,渐渐不支,到中午十一时许放弃温宿撤入阿克苏城内。被围困在警察局内的警察全部被俘,民族军缴获枪支五十余支,并起获国军囤积在此的大批军粮。这批军粮一部分用做阿克苏方面的民族军粮草,另有相当一部分被运往伊犁。占领温宿后,民族军在阿克苏城郊四处发动百姓,当地拥护三区政府的民众五千余人聚集温宿,举行了示威游行。当日下午,民族军留守少部分武装驻守温宿,主力直逼阿克苏。

在温宿激战时期,阿克苏的防守力量并不雄厚,骑5团经过经月战斗,全团集中在阿克苏城内的官兵不过600多人,阿克苏自卫队两个中队加上警员也只有区区300多人。在阿克苏还有一个战前组建的补充1团一个临时壮丁队,也不过60人而已。日前阿克苏保安司令、骑5团团长赵汉奇急令乌什边卡大队抽调精干部队回援阿克苏,这个有百余人的小部队经过日夜兼程行军,终于在9月6日凌晨赶到阿克苏。尽管如此,城内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员也只有千余人。

阿克苏,是新疆维吾尔族聚居地,当地人口中,维吾尔族人达到近90%的比例。在伊宁事件爆发后,阿克苏民众间也有一些倾向三区的组织出现,1945年初,阿克苏一些思想激进者酝酿成立了一个革命组织。这个组织积极与伊犁方取得联系,同时在阿克苏驻军和公务员中发展成员,该组织先后策反了骑5团兽医官和一个排长。但到1945年春天,当这个组织争取温宿县一个维吾尔族公务员时,被该公务员检举,因而整个组织暴露,组织成员几乎全部被阿克苏保安司令部和警察抓获。这些被抓捕的人员中不但有当时维吾尔族著名诗人、文学家,时任阿克苏日报编辑的黎.穆塔里甫,还有三区民族军政治部主任阿不都克里木.阿巴索夫的弟弟斯依提.阿巴索夫。这个组织被破坏,使得阿克苏城内缺乏配合,而留在城内的军民基本都与守军同心同德,这也是后来阿克苏能坚守下来的原因之一。

9月6日,赵汉奇、乔根以阿克苏专员和保安司令的名义给民族军带去了一封信,信中称:“......你们受了欺骗,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希望你们能幡然醒悟......”,这封信传递到阿巴索夫手中后,阿巴索夫针锋相对地回复,正告阿克苏守军放下武器投降。阿巴索夫以前在伊犁区专署任译员时,与时在伊犁工作的乔根相识。在回信中,阿巴索夫还没有忘记问候乔根的夫人和孩子们。回信带回阿克苏,乔根大惊,遂有电请吴忠信允许将家眷迁往喀什之举。虽然远在迪化的吴忠信同意了他的请求,但这时的阿克苏已经被民族军围的水泄不通。

骑5团在阿克苏的防御工事主要凭借阿克苏坚固的城墙。在前期战备中,守军将城垣外围房舍清理一空,沿城墙向外构筑了六道堑壕。在阿克苏城墙上,广布拒马、吊斗,每隔一定距离安置一口油锅夜间用做夜间照明。9月7日,民族军以3000余人将阿克苏团团围困。次日集中迫击炮猛烈炮击城内,炮击整整持续了一天。在炮击的同时,民族军对阿克苏城郭外围各防御据点发起进攻,其攻击路线一路直指阿克苏城东北的卡坡,另一路则在城东南佯攻。当日晚,民族军在占领卡坡后,架长梯向阿克苏城垣多路发起进攻,守军驻守在南城墙的部分士兵惊慌失措,逃离城墙,致使部分民族军士兵冲上城墙。危机之中,骑5团团长赵汉奇令副团长房庆安带领预备队反冲锋,经过激战,方将冲上城墙的民族军击退。激战中,守军将逃离岗位的守军排长押至前线,用铡刀斩头处决,这种极端手段威慑了守军官兵,众人奋力拼搏,终将进攻的民族军击退。

也就是在这天夜晚,民族军对阿克苏发动猛烈攻势时,阿克苏城内“弹流如雨”,“(城墙)外面的枪声象爆竹一样,子弹从头上掠过,正是战事最激烈的时候”,阿克苏警察局第二科众多警员奉命来到监狱,在警察局长吴绍斌、监狱长关维路、阿卜都拉沙德克的指挥下,在监狱内挖掘了一个大坑,然后将监狱中自五月份以来在阿克苏各地捕获的亲三区政权人犯共计十六人逐个提出砍杀。这仅仅是第一次屠狱,在六天后,阿克苏战事稍缓,民族军被第一次击退的时候,由赵汉奇、吴绍斌亲自指挥,又从监狱中提出人犯十二人,由赵汉奇的副官逐一枪决,然后将尸体丢出城外。前一次屠杀的犯人中有民族军攻击阿克苏的总指挥阿巴索夫的弟弟斯依提.阿巴索夫,后一次被屠杀者中则有著名的维吾尔诗人黎.穆塔里甫。整个伊宁事件期间,新疆各地民族仇杀屡见史料,就在阿克苏被围前夕,8月21日的库尔干战斗后,民族军捕获了约150名国军官兵,这些放下武器的士兵中有50多人是少数民族出身,民族军将这些士兵交给政治部审查,剩下的近百名汉族士兵则全部被当场屠杀。各民族之间本应和平相处,而到此时相互以肉体消灭为快意之事,实在是那个时代的一大悲哀。

9月8日晚民族军第一次犀利攻城失败后,正如曹刿论战中所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民族军本来后勤线就较长,自伊犁河谷通向阿克苏,无论是翻越木扎尔特达坂还是经特克斯铁列买提达坂,不但路途遥远且山高路险。民族军补给不济,因此只能在白天撤回温宿休整,每到傍晚便开始彻夜攻击。而阿克苏守军也如法炮制,白天以少数兵力留守城头监视敌情,其他人员在城内休息,每到夜晚点亮油灯,与民族军隔墙叫骂对射。战事僵持到9月12日,守军指挥官赵汉奇团长经过多日观察,断定民族军弹药严重不足,正在等待援军和补给的到来。因此他决定与其等待对方援军抵达,不如出城拼死一博,这个想法得到了骑5团副团长房庆安的支持。当日晚,房庆安率领官兵200余人坠城而下,借着夜色兵分两路突然对民族军阵地发起突袭。房庆安的攻击目标是民族军设在东卡坡高地的指挥所,守军出城攻击部队兵分两路,从两翼包抄,然后进行中间穿插。

这次攻击非常突然,完全出乎民族军的意料,两军在东卡坡交战达7个小时,到9月13日清晨,人数虽然占据优势的民族军因弹药不足,被迫向温宿方向撤退。此时赵汉奇带领守军预备队骑兵第3连出唯一一个未封堵的城门——西门,与房庆安部会合,迅猛向温宿追击。9月14日,在温宿的民族军立足未稳,无法抵挡国军凌厉的进攻,遂放弃温宿退回克洛峡一带。此战历时两天,守军共击毙民族军“近300人,获炮三门,枪支马匹甚多......温宿各机关照常恢复工作。

阿克苏9月6日被围时,正是新疆局势最危急的时刻,9月6日晚,第八战区司令长官行辕在迪化召开军事会议,与会者对当前局势均表示悲观,有人甚至建议吴忠信专程赴重庆设法挽回颓势。会议后,朱绍良对吴忠信说“中央无一兵一弹增援新疆,至万不得已时,惟有一死以报国人”,吴忠信也十分沮丧,他安慰朱绍良也是安慰自己说:“我等亦应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精神,担负此艰巨任务,相信我等今日之努力,千百年后亦不致为人遗忘也”。新疆军政长官都对新疆局势持如此看法,迪化百姓又堪何为?自9月初,迪化百姓人心惶惶,飞机场终日人流穿息不绝,省府各机关家眷或乘车或乘飞机纷纷撤往内地甘肃。连美国人设置在新疆的气象站都在计划着撤退事宜。9月8日清晨,正是阿克苏城内遭到民族军猛烈炮击的时候,苏联驻迪化总领事叶塞夫在迪化新大楼拜访吴忠信,吴忠信竟手执其手曰:“中华民国事即苏联事,苏联事亦即中华民国事,余新疆省主席之事,即贵领事之事,贵领事之事,亦即余之事”。情急之中,竟然与虎谋皮,吴忠信这个老人家也是忙不择路而为之。到9月10日,青马主力骑5军之骑1师一部已经开抵迪化,骑5军军长马呈祥与国军在疆另一回族将领杨德亮携手拜访迪化各清真寺,对稳定民心起到了很大作用。到9月13日,阿克苏击退民族军攻势的消息传到迪化,迪化人心为之一振。长舒了一口气的吴忠信在自己的日记中不无赞赏地写道:“赵镇静指挥,坚忍守御,独撑艰局,勋劳卓著,......倘使新疆各地官兵,均能如赵团长之英勇,则区区匪徒将不足为患矣”。

9月13日,就在阿克苏独力击退民族军部队的当天中午,国府全权处理新疆事宜的“钦差大臣”张治中带着大批随员抵达迪化。此前苏联领事馆通知国府言“新疆暴民代表”前来苏领事馆,表示愿意在苏联斡旋下与国府进行和平谈判。张治中赴新的主要任务就是与三区临时政府进行和谈。但是,同样是和谈,在伊宁方仍然有很大的分歧,经过苏联方面“说服”,以艾列汗吐列为首的临时政府高层虽然同意了参加和谈,但要求以“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对等的独立身份与中华民国政府进行谈判。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临时政府在取得了阿山、乌苏、精河等胜利后,十分渴望能在阿克苏取得再一次胜利,以打通与南疆喀什方向民族军的联系,达到占领等多地域的目的。为此,临时政府派遣了民族军高级将领伊斯哈克伯克带领部分民族军官兵前去蒲犁协调喀什方向的军事行动,同时又向阿克苏方向阿巴索夫指挥的部队增援了两个骑兵团和大批物资。阿克苏守军在9月16日就侦得民族军的行动,当焉耆方向民族军纳斯洛夫部队与阿巴索夫部队在克洛峡会合后,赵汉奇向省警备总司令部报告说:“匪后续部队续到二百余名,均系俄人。伊犁伪主席艾力汗已率大队由冰达坂向南移动”赵汉奇的情报并不十分准确,纳斯洛夫指挥的部队多为俄人,但艾列汗吐列并非“亲征“阿克苏,不过根据后来的情报,艾力汗吐列的儿子的确在此时率部队抵达克洛峡与阿巴索夫会合。

阿克苏自上次围城战后,迪化方面均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仅仅十余日后,民族军会立即恢复战斗力,卷土重来。战况报告到新疆省警备总司令部和新疆省府,吴忠信万分担忧,“(现)迪化人心较安,惟匪攻阿克苏甚急,恐难久守”。一个月前赴迪化参加省参议会的南疆各区十余名议员,在8月8日路过拜城,四天后拜城即落入民族军手中,现在会议早已结束,在阿克苏第一次解围后,这些议员本来计划乘车返回南疆,此番阿克苏再次危急,这些议员只得搭乘新疆供应局的汽车先到焉耆,然后再分道各返原籍;喀什、和田、莎车等地议员被迫自焉耆取道库尔勒、若羌、切末,绕行塔克拉马干大沙漠的东缘返回故土。9月29日吴忠信为这些议员送行时,议员们“均送至车旁,颇有依依惜别之意”。

民族军此次攻击中也改变了战术,前次围攻,一般夜晚全面攻击,白日休息,此度进攻,则不分白天黑夜,日夜攻击不停。9月24日晚,民族军集中力量猛攻阿克苏成员西北角,一度突破了守军防守登上城头。守军急调预备队反击,激战中,骑5团副团长房庆安被手榴弹炸伤,反击官兵也有20多人伤亡,卒将突入城内的民族军歼灭。9月25日,民族军又增加兵力2000多人,整日猛攻,城内一日间落弹600余发,同时城外民族军在阿克苏东北角高筑炮台,居高临下轰击城垣上守军。9月26日,民族军东西两面同时发起总攻,千余民族军士兵手挽云梯在西门附近爬城而上。激战中,民族军指挥阿巴索夫和哈斯木江亲临火线鼓舞士气,并多次向城内守军喊话劝其投降,而城内守军针锋相对,也在战斗间隙向对方喊话劝降。为了鼓舞城内守军士气,城内汉族居民自发组织了歌舞团,在城内用民族乐器演奏民族乐曲,以激励守军士兵斗志。

9月29日黄昏,民族军以猛烈炮火掩护,在城东和城北再筑炮台,于南门架设长梯登城。守军在南城门为骑5团洪亚东连,以冲锋枪、手榴弹猛烈还击。双方在城垣展开激烈战斗,民族军登城人员被守军掀落城外,而后续沿梯而上的人蜂拥而至,波浪般冲击而来。到入夜时分,民族军有十多人终于冲上城头,这些突击队员背负手榴弹手持冲锋枪,登上城头后即与守军展开残酷的肉搏战。守军连长洪亚东带领全连数十人,奋不顾身,与之肉搏,终于将登上城头的突击队员全部击毙,在这次血战中,连长洪亚东以下数十名守军官兵阵亡。

在南门血战时期,民族军在东门和北门等处也同时发动了猛烈攻势,在北门,民族军集中力量猛扑,不顾伤亡地往来运送柴薪堆积城门处,一度将北城门焚毁,幸而北门早已被守军用泥沙封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9月29日夜的战斗无疑是阿克苏守城战中战斗最激烈的一夜,当晚,阿克苏全城男子,除老弱残废者外,所有人都分发了武器登城作战,城内妇女儿童也自发挖掘防空洞躲避枪弹。经过一夜激战,双方均伤亡惨重,至凌晨,民族军退去,阿克苏最危险的一晚终于安全渡过。第二天,阿克苏守将赵汉奇团长电告迪化:“......阿城保卫战已进入最高峰,我军以五六百之众当贰千余之匪,且无后援之济,粮弹日少,伤毙兵员更无法补充,匪则由伊犁源源增加......”,吴忠信在这天的日记中担忧地写到:“阿城命运之危殆,可以想见。”

这天晚上的激战,民族军也是倾尽全力奋力一搏,在遭受了重大伤亡后民族军被迫暂时停止了进攻,但围城之态势毫无改变。10月初,南疆一度被骑1师骑兵第2团击退的民族军再度卷土重来,再次占领英吉沙南的衣格子牙,其试图东向发展打通与阿克苏民族军之联系的企图十分明显。10月4日,骑1师骑兵第2团在喀什守将张希良指挥下再度出击衣格子牙,击溃民族军部队,击毙苏籍指挥官一人,匪兵百余,喇嘛百余;俘虏12人,缴获步枪百余,炮弹三箱,马20匹,高射炮两门,迫击炮一门,轻重机枪4挺,英吉沙复转危为安。阿克苏东的焉耆方向,民族军在九月下旬为了配合阿克苏的攻势,也派遣部队袭扰,这些民族军部队被整合为“伊斯哈克伯克旅”,该旅除一部向巴轮台方向出击外,更集中主力部队威胁焉耆。焉耆守军国军预备第7师第20团在焉耆区专员左曙萍指挥下,前进到察汉乌苏与民族军遭遇,双方在10月3日激战竟日,民族军士兵手持手榴弹纵马突击预7师20团阵地,双方六次激战,均被国军击退,战斗中,民族军阵亡苏籍军事顾问一员(有资料称是民族军团长)被迫退去。伊犁方在南疆发动的全面攻势,其右翼英吉沙方向和左翼焉耆方向均遭到失败,到10月初,只有阿克苏方向还在坚持。

10月3日,新疆警备总司令部应阿克苏守军之请,派遣少将高参李敬唐亲率运输机,前来阿克苏空投军用物资和慰劳品。中午飞机飞抵阿克苏上空,共空投下10多只降落伞。这天阿克苏正刮东南风,因为城区面积小,虽然大部分物资投到了城内,但也有5、6只落到了城外交战双方的间隙中。守军和民族军为了争夺这些落到城外的物资,都出动了数十名士兵,距离这些物资最近的是民族军的迫击炮连,该连士兵为了抢夺物资,竟然置阵地于不顾,全部参加夺伞战斗。城内守军见有机可乘,即由连长颜冶新率领士兵坠城而下,冲入民族军炮兵阵地,掠获82毫米迫击炮一门,炮弹五十余发。在这场争夺战中,守军连长颜冶新阵亡,出城官兵也伤亡二十多人。守军将缴获的迫击炮架设在城垣东北角,集中炮火轰击民族军设于东卡坡的指挥所和主力部队阵地。民族军遭此意外打击和损失,锐气顿挫。

阿克苏城内的守军指挥官,阿克苏区专员兼保安司令、骑5团团长赵汉奇经过一段时间的激战,深知自己部队的弱点,围城长期僵持下去,终将寡不敌众而失败。他依据第一次解围时的经验,早已下定决心一有时机即出城反击,以绝境中求生路。10月3日的争夺战,让赵汉奇看到了一线曙光,一来迪化空投来的弹药能够补充前期激战的消耗,二来争夺战的胜利,守军士气高昂,三来证明民族军军纪涣散且弹药短缺。赵汉奇认为据此可以一战。

1945年10月6日拂晓,阿克苏守军仅保留骑5团机枪连守城,其余部队兵分两路悄悄缀下城头,骑5团副团长房庆安率领骑5团第5、第6连两个连的兵力从东门附近下城,负责向东关和东卡坡上民族军指挥所和主力阵地进攻;骑5团团长赵汉奇亲自带领五个排和团部新兵(疑为在阿克苏内的补充二团新兵)、阿克苏警察队和阿克苏区专署卫兵在北门附近下城,向城北关民族军阵地和西北角民族军的另一指挥所进攻。战斗打响后,民族军依据地形优势猛力抵抗,火力非常猛烈。守军出战官兵拼死一战,均抱定不成功即成仁之决心,与民族军激战4小时,仅肉搏战就达二十多次。邻近中午,民族军不支,纷纷向温宿方向溃散。这场奇袭,共击毙民族军官兵百余人,其中包括身穿苏军制服的校级指挥官(怀疑为苏军派遣到民族军内的军事顾问)三人,缴获轻重机枪二挺,勃郎宁轻机枪一挺,冲锋枪二挺,步枪三十四支,无线电台两部,各种子弹两万余发,并夺回了10月3日被民族军抢去的空投弹药两包。而守军出战官兵仅阵亡军官1人,士兵6人,伤军官2人,士兵10多人。

10月6日,出战的阿克苏守军在胜利后返回城内用膳休息后,再派出骑兵第3连向温宿方向追击,民族军主动放弃温宿,在向温宿东北“大马扎”(坟场)方向且战且撤时,又遭到守军骑兵的迂回包抄。民族军两面被夹击,此时又得到库车国军闻风出动正在从拜城出发赶来的消息。因而导致了民族军全线溃退。随后,新疆正在准备进行和谈的消息传开,民族军也得到了伊犁方面的命令,要求部队停止军事行动,保持现状,攻击阿克苏的民族军主力遂经扎木台、黑鹰山撤回伊犁。(有资料说此战中阿巴索夫曾负重伤,不知真假)族军对于阿克苏战斗的失败,后来做了总结,总结中说:

“我们的革命部队一开始解放了拜城、库尔干、温宿等地后,认为自己的力量壮大了,而没有看到以后革命的最后胜利,没有建立起根据地。......取得了一些胜利后,大家都满足现状,产生了骄傲情绪,领导不统一,互相不帮助,表现了各自为政的现象。只看到获得的小胜利,而没看到最后大的胜利。失去了警惕性,没有从革命的根本利益出发,把主要的对革命有重大利益的事都看成小事,把小事看成大事,没有发觉敌人派到革命队伍中潜伏的破坏分子,最主要的是失去了革命警惕性,没有保守革命的秘密行动”(这段估计是讲阿克苏“革命”组织被破坏,致使缺乏内应之事)

1945年10月12日,阿克苏城围被解后的第六天,伊犁方面和谈代表于下午六点四十分抵达迪化,10月14日,国府和谈代表张治中飞抵迪化,新疆和平谈判自此拉开序幕。就在张治中抵达迪化的当天,拜城之民族军经库车国军进击而撤退,南疆公路阻塞一个多月后,“至此复通矣”。10月21日,阿克苏与库车国军两路出击,一举收复克洛峡,库车北部天山各要隘,皆被收复,南疆始定。

国军能确保南疆,对于和平谈判大为有利。新疆省主席吴忠信赞扬阿克苏守将赵汉奇说:“最后关键为赵汉奇团长之忠勇用命,一成功,一成仁”,后来有评论者称“阿克苏当南北疆之要冲,如阿城不守,南疆可能全部变色,和谈之所以成功,新疆局势之尚未全部糜烂,阿克苏守卫战获胜之结果也”。

阿克苏解围后,南疆只有边陲蒲犁、莎车、叶城一带还有民族军活动。在阿克苏立下赫赫战功的骑2师骑5团于1945年初冬,移师镇守莎车,民族军忌惮该团战力,竟放弃在莎车的军事计划,转而攻击叶城。1946年2月,新疆和谈签字后,国军派遣高参李敬唐率兵收复了叶城和泽普。三区方面也召回了在蒲犁指挥军事行动的伊斯哈克伯克。到该年7月,新疆省府改组,蒲犁民族军退入苏联,动荡经年的南疆局势,始告完全澄清。

附注1:1955年授衔的来自新疆民族军的将领

赛福鼎·艾则孜,新疆阿图什县人,维吾尔族人,在三区革命中任三区军事法庭秘书、临时政府教育厅厅长,三区革命联合政府委员,新疆人民民主同盟《前进报》总编辑,人民民主同盟主席。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马尔果夫·伊斯哈科夫,曾任新疆军区副参谋长,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具有中国、苏联双重国籍,1962年出走苏联。

买买提伊敏·伊敏诺夫,新疆伊宁人,维吾尔族人,在三区革命中任排长、民族军指挥部科长、副参谋长、骑兵团长。建国后任解放军师长兼南疆军区副司令,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祖龙·太也夫。曾任民族军副司令、新疆军区副参谋长,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具有中国、苏联双重国籍,1962年出走苏联。

曹达诺夫·扎依尔,新疆伊犁人,维吾尔族人,三区革命中任骑兵营参谋长、步兵第四团参谋长、民族军政治部主任。建国后任解放军第5军副政委,新疆军区政治部第二副主任,新疆军区副政委,乌鲁木齐军区副政委,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