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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耒《夜坐》赏析 原创文∕胶水船夫
庭户无人秋月明，夜霜欲落气先清。
梧桐真不甘衰谢，数叶迎风尚有声。
译文：寂静的前庭空无一人，只有秋月仍旧明亮。夜里的清霜将要落下，空气中也充满了清朗的气息。梧桐树矗立在庭前，也不甘就此衰落。树上的梧桐叶迎风摇摆，发出了些许声音。
赏析：这首秋夜即景诗，上联写景，突出了清幽寂静之意；下联景中寓情，用残叶迎风尚有声响来抒发“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胸怀与抱负，诗写得苍凉悲壮，雄劲有气势。此诗写秋风残叶，却不写其衰飒败落，而突出其不惧风寒的神韵。此与苏轼一派在哲宗绍圣时期所受苦难的历史背景有关，也是宋代士人的孤高品格的象征。这也是一种人文意趣。
历史上很多诗人，年轻时诗风豪放，可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年老时则锐气全无，诗风变得婉约恬淡。譬如王维，年轻时写下了“风劲角弓呜，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观猎》）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少年行》）等激越铿锵的句子。“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老了就只解风花雪月了；有些诗人则至死不改初衷，“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荫。”譬如刘禹锡，始终没有低下尊贵的头。尽管数度遭贬，却昂然高唱“前度刘郎今又来”，沉吟着“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梢头万木春”，自始至终表现出斗士的风采。
张耒显然属于后一类。此诗写秋风残叶，却不写其衰飒败落，而突出其不惧风寒的神韵。用残叶迎风尚有声响来抒发“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胸怀与抱负，苍凉悲壮，气势夺人。
张耒一生，官场颇不顺意。被指为元佑党人，数遭贬谪，频受打击。晚居陈州，长期赋闲，贫病交加。尽管政治环境如此恶劣，生活如此困窘，诗人始终没有向蔡京集团屈服。以闻道苏轼自负，终生恪守不移，即使遭受打击也不后悔，且引为人生最大的乐趣。
张耒（1054-1114）字文潜，号柯山，楚州淮阴（今江苏清江）人。神宗熙宁进士，历任临淮主簿、著作郎、史馆检讨。哲宗绍圣初，以直龙阁知润州。徽宗初，召为太常少卿。早年以文章受苏辙赏识，因得从学于苏轼，与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同为“苏门四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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