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预审公告截止时间:童年的味道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20:58:47

童年的味道

生在50年代,就是所谓“生在红旗下,长在糖汤里”其实,那时的糖汤并不甜,曾经的有钱人都已被裸捐,全国人民一起同甘共苦。大多数的家庭都生活在贫困线之下,但是那时的官员是真正为人民服务,有福不享,有难先当,公平正义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整个社会除了有点犯傻,倒也其乐融融。

       记得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当爸的在外出差,等他回温,公办的小学早已满员,舍而求其次,就到民办的“胜利小学”就读。民办小学当时是个新生事物,所谓“胜利破学堂,老师当门房,矮凳学生带,棺材当案板”。此话一点也不夸张,教室设在那些大户人家的“上间角”拆了大佬的棺材当条桌,每天小屁孩们扛着课凳上学是何等的壮观。而这些老师更逗,基本是半文盲,就是家庭妇女“晋升”的,晚上她们到公办小学学拼音,次日早晨“趁火烫热”教我们,以致我现在对拼音拿捏不准。由于是民办小学,上课伴着人家的厨房飘香,那些什么课堂纪律,家庭作业都没有要求。

都说“人生忧患识字始”,好在小时迷迷瞪瞪,也没有“修齐治平”的志向,澄清天下的抱负,所以,小学一二年级经过三个“上间角”的“陶冶”,就顺利的过了。由于胜利小学缺少高素质的老师,我们于三年级被调剂到“解南民办中心小学”。虽然是民办,但毕竟是“中心”了。

       解南小学设在大南门底附近的一座古庙里,教师的来源大多是应届的初、高中生,而且家里的成分也有点高,大学没资格上,只能委屈在民办了。照今天的话儿是“名门之后”啊!当时我们的班主任是陆雨之先生的女儿陆梦兰老师,你看这名字就不大工农兵,挺有文化的。也不知什么缘故,她竟让我担任中队长,其实我那时鼻涕虫一个,不显山不显水。

       我觉得那是童年最幸福的时光,每到星期六晚上,几个班干部便到陆老师的家里改作业,听老师讲外国的童话故事。更绝的是由于没什么作业,更没有什么奥数、英语,我和几个同学经常溜到第一桥、松台山、积谷山一些讲评书的场所去听《三国》、《水浒》、《岳飞传》、《薛蛟反唐》,回来就学“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拜堂,晾衣杆作刀枪瞎胡闹。那时家里兄弟姐妹多,你野哪里去了?家长一般不管,晚上数人头就行了。

       可是,好景不长,这“二道杠”就当了两年,一上五年级,因为换了个特有理想的班主任,第一天上课我就被当堂撤职,原因就是资产阶级的后代靠边站。为这事我懊恼了好几天,好在年少没肝没肺,也没有“武汉五道杠那么成熟,要不准得抑郁症,虽然接下来两年沉默寡言,内心却莫名其妙坚强了许多。

       那时的课本内容,无非就是:董存瑞炸碉堡,刘胡兰就义,朱德的扁担,毛主席的油灯,刘少奇的毛毯,还有雷锋的故事。

       在那个特蠢(纯)的年代,有很多事,今天的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比如每星期要上缴100只苍蝇的尸体、1条老鼠的尾巴。更傻的是班干部,要对每一个同学的“战利品”进行清点,再交到大队部。

       当小学生自然免不了要写作文,记得有一次,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学雷锋,做好事》,

雷锋无非就是到火车站接老奶奶,到工地搬砖头。可是温州当时一没火车站,二没工地,上哪里学雷锋呢?在老师的诱导下,结果一个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捡到了钱包,都交给了警察叔叔。天哪,在那个一穷二白的时代,地上哪有这么多的钱包?真够假的。好在家训告诉我,“今天不说假话,明天方可做人”的道理,我真的没有捡到钱包,自然写的作文属觉悟不高。在老师的精心考前“代写”下,一些班干部的考场作文水平,甚至比别的班的老师的水平还高,这也是这个老师经常挂在嘴上吹的。

       记得那时盛行“忆苦思甜”,一次到瞿溪务农,公社书记请了一个老太婆控诉潘鉴宗(辛亥革命的民国中将、作家琦君的父亲)如何残酷剥削贫下中农。谁知这个老太婆太没有阶级立场,将大实话说出来,说潘鉴宗对农民可好了,每当农忙都摆酒给我们吃,要是农田歉收总给我们减免,最苦的就是这几年(三年自然灾害)。那个书记一听味道不对,赶紧将老太婆推下台,自己上去诉苦了。从此,我对这些当官的话总带三分疑问。

       记得六年级上半学期,来了个气质绝佳的女教师,据说家庭成分很高,高中毕业没资格上大学,临时来代历史课,我们都听得如痴如醉,讲什么早忘了,从此我对历史也就特喜欢。3个月后,她就到新疆支边去了,只记得老师姓汪,好漂亮。

       不久,一场“大革命”席卷全国,我们来不及长大,就没有书可读了。好在家里还有一个在私塾里出来的外公,我连啃带蒙通读了《古文观止》,为了学会写格律诗,我抄了一本《唐诗三百首详析》, 没有书可读,就将民国版的《辞源》当课外书读,就这样自学,但终于没有成才,这也是一大遗憾。其实人只要快乐就好,人人都成才,这个社会也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