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10无法进入睡眠:挖掘“文革”的矿藏:著名作家赵瑜专访-资讯-紫金网 ziji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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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文革”的矿藏:著名作家赵瑜专访


2010-06-01 17:22:56 谢燕 李遇 来源:山西晚报
  赵瑜从1978年开始文学创作,20多年的创作生涯,用力最多处是报告文学。他的报告文学作品,多对社会现实进行深入地批判与反思,是新时期以来报告文学界一个独特的存在,评论界曾这样评价他:“参与和推进了中国社会问题报告文学的发展”。  因为赵瑜对社会现实的关注,他的每部作品都会引起轰动,如《中国的要害》、《太行山断裂》,尤其是体育三部曲《强国梦》、《兵败汉城》、《马家军调查》,甫一面世,即刻洛阳纸贵,在全国范围内引发体育改革问题大讨论,甚至因为对现状尖锐地展现,走到对簿公堂的边缘,也可以这样说,赵瑜是现在国内争议最大的作家之一。  近几年来,赵瑜把视线投向了复杂的历史深处,从对现实的关注转向对历史的审视,他历时5年完成了描述上个世纪长江流域乡村巨变的著作《革命百里洲》,于2004年获得了鲁迅文学奖。今年,他又开始写作一部记录山西“文革”历史的作品《太行伤亡》(暂名)。坐在我们面前的赵瑜,气度从容,说话和缓,与其作品中呈现出来的尖锐形象完全不相符合,“文”未必“如其人”———思想深沉超前、写作风格犀利,不一定要以咄咄逼人的态势外显出来,倒是我们想得浅薄了。而对于复杂历史的追溯与拷问,更需要这样沉稳的心态。话题,就从他尚未完成的新作开始……   写“文革”是我长久的愿望  记者:您为什么会写作这样一部反映“文革”历史的作品呢?  赵瑜:我个人对长治的“文革”历史有种情结。  “文革”开始的时候,我已经11岁了,记事了,当时生活在晋东南地委大院里,旁边又紧靠着晋东南军分区,应该说从小生活在太行山上的政治中心,比别的人更能接触“文革”的事情。到1976年“文革”真正结束的时候,我已经21岁了。整个青少年时代是在“文革”中度过的,我有责任把“文革”的事情,尽管是局部的,告诉我的读者。  我认为,“文革”这样的矿藏,应该挖掘,把我们民族的这次浩劫,转化成为今天和将来的文化财富,民族的财富、认识自身,防止悲剧重演的财富。  记者:好多经历过“文革”的人都不愿意再回忆那段历史,您的采访工作是如何进行的,又通过什么渠道收集资料呢?  赵瑜:应该说比过去采访“文革”要容易一些。山西在文化大革命中是一个重灾区,一直延续了好多年的派性,使得矛盾非常复杂,所以很多人不愿意说。  但资料的收集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我收集了“文革”大量的文件、资料、传单、日记等,总有数千万字吧。  1986年,我曾发表过长篇《但悲不见九州同———李顺达在文化革命中》。不过这个小长篇有些局限性。虽然也触及了一些“文革”的人和事,但主要是围绕一个人的命运展开的,二来我那时的思想认识水平、宏观掌握重大题材的能力也在摸索中。  写作这本书是我长久的一个愿望,一直在关注、收集包括思考这方面的事情。从去年开始,我感觉到这个工作的紧迫性。因为当年的那批人年龄大了,生老病死,不住地会有人去世,即使仍然活着的人,也因为年龄的关系脑子不行了。所以去年开始,又进行了抢救式的集中采访,并从今年开始专心写作。  “文革”给千家万户造成阴影  记者:您写作这本书跟家里的情况也有关系吧?  赵瑜:当然了,我父母都是当年晋东南地委的干部,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冲击。武斗后,全家都下放了。因为造反派夺权,新贵要进来,你们老干部就要靠边么。我们被下放到晋城市的巴公镇。“四人帮”、“文革”给中国人造成的阴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记者:那么,家里边对您写作这本书是什么态度?  赵瑜:我父亲曾是一位宣传干部。作为家长,他对我的创作一直是旁观的。至于看法,从早期的作品开始,他认为我老在“惹事生非”。1986年写《但悲不见九州同》,他就觉得太危险,1988年写《强国梦》、1998年的《马家军调查》引发全国性的争论。他始终觉得很危险。  现在他觉得不稳定的时期也过去了。为写这本书,我也问过他一些“文革”中地委的情况。他是老地委干部,只是担心我写的不准确,真相掌握不了。因为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文革”一开始,长治市长就跳楼死了,紧接着地委书记也死了,可以说长治“文革”一开始就在血雨腥风中。当然全国的情况都类似,这是荒诞、黑暗的东方悲剧。  不过在全书当中,我自己家的故事只有一点点。  外部的压力我不大在乎  记者:您在写作过程中,会不会感受到外部的压力非常大?  赵瑜:书完成后的命运有许多种,也许一些人认为很有必要,应该记住这段历史。还有一种就是等待。这种经历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如《太行山断裂》1986年写完,发表在1988年;《马家军调查》1995年写完,发表在1998年。  至于压力,我个人认为,写作是作家个人的事情,作家只需要考虑是不是能为社会提供好的精神财富,提供进步的声音;社会如何接纳、如何推广,那是社会的事情。作家不应该更多的考虑后果,只要按照自己的写作观、文艺观写作就可以了。“文革”不应该没人去写,一定会有人逐渐把它写清楚的。  一部书的传播和所谓的轰动,不是一个作家应该刻意追求的,甚至不是可以追求的。一部书引起大面积的轰动和讨论,是许多因素造成的。作家只应该考虑是否对社会的思想有意义。我的一些书好像引起了一点儿轰动,但却不是我的本意。而另外一些书,比如《革命百里洲》,是一本乡村田野考察式的作品,是面向知识界写作的一本书,压根儿就没想过它会轰动,但运气还不错,也就罢了。正在写的这部书,属于“史志性”写作,面向整个读书界、整个老百姓,我认为它读者效益应该更绵长,希望追求更长远的利益。  记者:因为您写作的内容是“文革”,尤其长治“文革”,这本书预计会引起的震动和争论是否也会给您带来压力?  赵瑜:我最主要的压力,是质量。面对庞杂的历史,写作的深度、史实的考察、语言文字的质量是我的考虑,而且,文学活动最重要的就是创新,你在具体的创作中有没有创新?这都是我考虑的。至于说外部的压力,我不大在乎。  我可能比一般的朋友经历要复杂点,经历过很多争论。我认为争论是读者对作家的抬举。以往不管多么尖锐和对立的观点,我都觉得这是对我的抬举,我从来没有反驳过来自真正读者的意见。  记者:那么,这本书现在写了多少,什么时候会写完呢?  赵瑜:已经写了30多万字了,估计要50万字的样子。最后完成大概在今年年底吧。  在这里,我想借着咱们报纸的这次机会,向曾经为我在采访中给予帮助的朋友们,表示感激。有时候,一部书是许多人共同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