蚰蜒能长到一米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9 05:07:54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授奖词

《你在高原》

  《你在高原》是“长长的行走之书”,在广袤大地上,在现实与历史之间,诚挚凝视中国人的生活和命运,不懈求索理想的“高原”。张炜沉静、坚韧的写作,以巨大的规模和整体性视野展现人与世界的关系,在长达十部的篇幅中,他保持着饱满的诗情和充沛的叙事力量,为理想主义者绘制了气象万千的精神图谱。《你在高原》恢宏壮阔的浪漫品格,对生命意义的探寻和追问,有力地彰显了文学对人生崇高境界的信念和向往。

《天行者》

  《天行者》是献给中国大地上默默苦行的乡村英雄的悲壮之歌。一群民办教师在寂寞群山中的坚守与盼望,具有感人肺腑的力量。刘醒龙以内敛克制的态度,精确地书写复杂纠结的生活,同时,他的人物从来不曾被沉重的生活压倒,人性在艰难困窘中的升华,如平凡日子里诗意的琴音和笛声,见证着良知和道义在人心中的运行。现实性、命运感和对人类精神灿烂星空的确信,使《天行者》的意蕴凝重而旷远。

《蛙》

  在二十多年的写作生涯中,莫言保持着旺盛的创造激情。他的《蛙》以一个乡村医生别无选择的命运,折射着我们民族伟大生存斗争中经历的困难和考验。小说以多端的视角呈现历史和现实的复杂苍茫,表达了对生命伦理的深切思考。书信、叙述和戏剧多文本的结构方式建构了宽阔的对话空间,从容自由、机智幽默,在平实中尽显生命的创痛和坚韧、心灵的隐忍和闪光,体现了作者强大的叙事能力和执著的创新精神。

《推拿》

  《推拿》将人们引向都市生活的偏僻角落,一群盲人在摸索世界,勘探自我。毕飞宇直面这个时代复杂丰盛的经验,举重若轻地克服认识和表现的难度,在日常人伦的基本状态中呈现人心风俗的经络,诚恳而珍重地照亮人心中的隐疾与善好。他有力地回到小说艺术的根本所在,见微知著,以生动的细节刻画鲜明的性格。在他精悍、体贴、富于诗意的讲述中,寻常的日子机锋深藏,狭小的人生波澜壮阔。

《一句顶一万句》

  《一句顶一万句》建立了极尽繁复又至为简约的叙事形式。通过塑造两个以“出走”和“还乡”为人生历程与命运逻辑的人物,形成了深具文化和哲学寓意的对称性结构,在行走者与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缘起缘尽中,对中国人的精神境遇做了精湛的分析。刘震云继承了“五四”的文化反思精神,同时回应着中国古典小说传统,在向着中国之心和中国风格的不懈探索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原创性成就。

编辑本段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得主获奖感言

《你在高原》的作者张炜获奖感言

  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评委会,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作家出版社为这部长篇的出版付出的艰辛劳动。茅盾先生那一代作家提出为人生的文学主张,这在今天仍然对我具有深刻的意义,其实一个写作者写的越久面临的问题越多。比如说现在能否在文学风气已经迥然不同的现实环境中,仍旧学习那一代杰出作家所秉持的精神,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为一部书工作了那么久,多少有点像一场文学马拉松。其实对我来说长长的跋涉早就开始了,而且还要继续下去。所以我会珍视各种援助、倾听各种声音,只为了将来能够写得更好一些。我一直沉迷于写作之中,想让自己所具备的一点点想象力,以及稍稍不同的文学个性都不足以让我走的更远。显而易见,将来我还需要更大的勇气,做出更多的努力,谢谢大家!

《天行者》的作者刘醒龙获奖感言

  在我不算太长的写作生涯里,《天行者》相关的文学元素总是如影相随,从1992到2009年,17年的伴随成了我的情怀与情结。感谢稍纵即逝的时光如此宽宏大量,让我奢侈的享受了17年的时光,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和许许多多不相识但相知的读者,在日新月异的时尚风潮下,始终如一的关切卑微的生活在夜里的知识分子。感谢本届评奖的组织者和评委们,用公开公正的方式将当代文学的莫大荣誉送给我和我的《天行者》。所有这些让我心存感谢的因素证明了,我们这个时代作家需要对本土文学特质的坚守和坚持,文学不是自生自灭的野果,而是代代相传的星火。在写作中追求天赋原则无疑是正确的,然而我们还要记住在有限的天赋之上还有无限的天职,当天职被忽略和遗忘时,最终的受害者将是我们自己。今天是我老父亲86岁生日,刚好20天前我回到了距离黄州只有20公里一个叫做刘家湾的小地方,在爷爷长眠的那个小山上为年迈的父亲寻找最后的安身之地,在爷爷的坟头上我长跪不起,父亲在说着我这个爷爷最爱的长孙的点点滴滴,那时候我不能丝毫记起文学,等到我一步一步离开茅草和水稻,十里百里朝着城市远去,才发现缭绕在身前身后的是文学情愫。一个人生命之根,是感恩的依据,也是文学情怀的根源。每个读书人都有永远摆脱不了的情结,于我而言这情结的名字就叫文学,无论文学是辉煌还是寂寞,也有它永远摆脱不了的情结,这个情结的名字就叫诗意。此时此刻无望无际,生命之上诗意漫天!谢谢。

《蛙》的作者莫言获奖感言

  沈从文先生曾说过:小说要“贴着人物写”。这是经验之谈,浅显,但管用。浅显而管用的话,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我改之为“盯着人写”,意思与沈先生差不多,但似乎更狠一点,这是我的创作个性决定的。   《蛙》出版已近两年,期间多次接受过媒体采访。许多人也曾问我:这部小说到底是写什么?我说:写人。写“姑姑”这样一个从医50多年的乡村妇科医生的人生传奇,她的悲欢与离合,她内心深处的矛盾,她的反思与忏悔,她的伟大与宽厚,她的卑微与狭窄。写出她与时代的和谐与冲突,写出她的职业道德与时代任务的对抗与统一。写的看似一个人,实则是一群人。   《蛙》也是写我的,学习鲁迅,写出那个“裹在皮袍里的小我”。几十年来,我一直在写它人,写外部世界,这一次是写自己,写内心,是吸纳批评,排出毒素,是一次“将自己当罪人写”的实践。   揭露社会的阴暗面容易,揭露自己的内心阴暗困难。批判他人笔如刀锋,批判自己笔下留情。这是人之常情。作家写作,必须洞察人之常情,但又必须与人之常情对抗,因为人之常情经常会遮蔽罪恶。在《蛙》中,我自我批判的彻底吗?不彻底。我知道。今后必须向彻底的方向努力,敢对自己下狠手,不仅仅是忏悔,而是剖析,用放大镜盯着自己写,盯着自己写也是“盯着人写”的重要部分。   得了茅盾奖,当然是好事,但如果得了奖就忘乎所以,那是可耻的行为。必须清楚地知道,与这个时代相匹配的好小说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要把目光向那个方向看,盯着在那个荆棘丛生、没有道路的地方。那里就绝佳的风景,那里有“高人”在向我们招手。   最后,感谢生活,感谢读者,感谢评委,感谢那些批评过我、表扬过我和那些用他们的真诚情感激励我不断写作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