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彩任选四组六玩法:《鲁冰花的军旅生涯》系列(1~4)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23:00:15
作者:[王敏] 来源:[铁道兵网] 浏览:[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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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冰花的军旅生涯》系列


       弹指一挥,人生已过了大半。那些渐行渐远的往事,那些早已失去联系、天各一方的战友,那些黄土般淳朴, 春水样明净的生活不断浮现在眼前,无尽的怀念促使我拿起早已生锈的笔,尝试着写出来----
                                            —— 作者题记      

      

之一             女儿壮志出乡关

    原铁道兵第二指挥部电影队  王敏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至今哼起这首歌,仍然觉得春风扑面,精神倍增。那是70年代中,在豫北一条通往某地级市的柏油马路上,一辆满载新兵的解放牌汽车在疾驶,一路洒下豪迈的歌声,吸引了无数路人好奇的目光。
        在这群“新兵蛋子”  中间,有我们县层层筛选出的三个女兵。我来自一个农场,另两位来自两个公社。那时也不懂什么“女性风度”“气质涵养”,只是直着喉咙跟大家一起唱,那可真叫爽。早春二月的寒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冷。
       “ 女兵”,在70年代,还是一个很神奇、对女孩子极具吸引力、有些可望不可及的光荣称号。在我下乡的农场,有70多个知青,半数以上是女生。我们分到9个男兵、一个女兵指标,男兵将去我省西部一个大城市,女兵将远赴新疆。经过群众推荐、政审、体检,我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如愿以偿。场领导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怕不怕远,怕不怕艰苦,我的回答可想而知。我想当时的表情大概象刘胡兰英勇赴死前说“怕死不当共产党”时没两样。
       那辆解放牌一直把我们送到地区某招待所。全地区30个女兵要在那里进行为时三天的短训。带兵的连长给我们讲军纪,讲兵种的性质,几句话至今犹在耳旁:我们是光荣的铁道兵,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在我们前方,铁路伸延;在我们身后,铁路两旁留下的是无数筑路战士的坟墓,连墓碑都没有。教我们唱铁道兵之歌:“-----打通昆仑千重山,又战东海万倾浪,林海雪原铺新路,金沙江畔摆战场。精心设计,精心施工,万里山河铺上铁路网-----”。直唱得我们热血沸腾。
       晚饭后自由活动,有的陪亲人,有的会朋友。唯有孤独的我坐在床前,打开随身携带的唐诗三百首,读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时,不禁凄然泪下。不用西出阳关,还没离开中原这块故土,就已看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了。连长看我那么爱学习,第二天就向大家宣布,封了我个学习小组长。平生第一次得到带“长”的职位, 还没蹬上西去的列车,就捞了个“官”做。不过当时也是诚惶诚恐,不知三十人里是否藏龙卧虎。
       列车徐徐开动,车厢内外一片哭泣声。水果食物还源源不断的从窗外塞进,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三十个女兵挤在一个车厢里,在家长、亲友依依惜别的目光中,开始了远征。我安静地坐在车厢另一边。站台上没有我的亲朋好友。从我家到地区所在地百十公里,在交通尚不发达的70年代,路程不算近。只有在想象中向我亲爱的父母、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农场一起战天斗地的战友、还有养育我成年的中原大地默默告别-----。“再见了妈妈,再见了妈妈-----,你不要悄悄的流泪,你不要把儿牵挂-----”女孩儿一样能建功立业。(待续)

 

 

 <鲁冰花的军旅生涯》系列之二

            新兵连里趣事多                      

           
                                      原铁道兵第二指挥部电影队  王敏

  在火车上度过了三天两夜,我们在以盛产葡萄而闻名全国的吐鲁番县城下了车。至今还记得那奇异的感觉,一个个走路晃晃悠悠,象喝醉了酒一样头重脚轻根底浅,仿佛还在火车上。换乘几辆敞篷车,在戈壁滩行了约一个小时,钻进了一个大山沟---人称阿拉沟。公路就悬在山腰上。进山半小时,到了目的地,很多人早已等在那里,挥舞着彩绸,红花,锣鼓喧天的欢迎我们。那是相当地激动! 第二天,便开始了我一生最艰苦的岁月──为时三个月的新兵训练。

  大山里并不象想象的那么荒凉,更不象短训时说的“天上不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可能是平原上长大的我对大山有一种好奇的新鲜感吧。山沟东西走向,南北是连绵起伏的大山(遗憾的是山上没有树),中间一条清清的小河四季流淌。有的路段非常狭窄,公路从悬崖下穿过,河水奔流湍急。新兵连座落在一个比较宽阔的地带,河面也相对变宽,河水叮叮咚咚在大小石块中流过,轻快得象首歌。

  每天清晨,嘹亮的军号把我们从梦中唤醒,匆忙中抓起脸盆牙具,冲到小河边。为了争上游,大胆的女孩儿常沿着石头跳到河中间洗漱,每天都有不小心失足落水者在一片哄笑声中落荒而逃。阳春三月冰凉的雪山融水带给人的是神清气爽,胜似任何高级护肤霜。

  开始时每天顶着寒风操练立正、稍息、走正步,接下来练刺杀、练投弹射击、练翻越障碍、匍匐前进,真真是摸爬滚打,人人练脱一层皮。我从“广阔天地”来,没说的。有些城市兵哪受得了,夜里趴在被窝里偷偷用泪洗枕头。

  最有趣的是走正步。走队列你还可以滥竽充数,单兵教练时就露马脚了。总有些人一顺拐,抬左胳膊迈左腿,抬右胳膊迈右腿,不知是精神紧张还是天生肢体协调能力差,象生了锈的机器人。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排长一回头,又都马上收敛笑声站整齐。

  最难忘的是紧急集合。夜深人静,突然一声嘹亮的紧急集合号划破夜空。惊醒美梦。也不知敌情是真是假,在黑暗中摸索着,在万分紧张中屏声敛气,穿衣穿鞋打背包,列队出发。三月的南疆,白天尚捂着棉衣棉裤大头鞋,更深夜半更觉寒风透心凉。懵懵懂懂跟着大队在山野急行军,转悠半个时辰返回,在前廊上站一排,开灯后再看,那才叫鬼子进了照相馆──出洋相。有的老乡跑丢了军帽披头散发;有的老乡系错了衣扣长短不齐;有的军裤前后穿反。上铺的同胞慌乱中穿走了下铺的鞋,下铺的只好一只大头鞋、一只解放鞋;还有的跑散了背包抱在胸前。逐一检查过,个个挨了训,只有副班长小Z还算“完美”,排长让她出列给大家作榜样,谁知刚迈出一步,棉袄后襟下露出冰山一角,有人上前轻轻一拽,竟拽出一件衬衣。几十人笑得人仰马翻。

  最怵的是投手榴弹,因为臂力有限,把胳膊都甩肿了还是投不远。训练我们的是个男兵(忘了他是何方神圣),最后有些绝望的看着我们这群不可救药的姐妹,终于网开一面:“好了好了,把手榴弹投出危险范围,不炸死你们自己就行了。”

  进入五月,天气渐暖,野外训练不那么苦了,但接踵而来的是“小咬”。对这些远方来的客人毫不客气,没头没脸地咬,猝不及防。不象我们的蚊子有君子风度,叮你前打个招呼唱首歌。我们当时的口号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怕小咬。在小咬的关照下,趴在地上练射击,那滋味可想而知。而我的难题是不会闭左眼。因为咱这人对待生活极认真,从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始用胶布贴上,排长说不行,你要克服困难,加强练习。于是,白天练、晚上练,吃饭、走路、看电影都在练。与人走个对面,还以为我出怪相。直练到神经兮兮的,才勉强过关。终于等到实弹射击,象大学生交毕业论文一样,打靶成绩据说是未来去向分配的依据。每人9发子弹,三个姿势,80环以上是优秀。我是女兵排的老大难,走向靶场前在左手心写下:沉着、镇静。出人意料,9发子弹竟都打在了靶上,82环。身后一阵欢呼,排长激动地给了我一个大大地拥抱。

  新训宣布结束。联欢会、击鼓传花,加餐(改善生活)、照合影像,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象待字阁中的女孩儿等花轿。尽管指导员一直给我们敲边鼓:革命战士是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但内心深处都还是想去盖大楼。

终于,一辆白色小面包开进新兵连,在同伴们羡慕的目光中,把我和小桑接走。命运总是给我笑脸,30个女兵中,只有我们两个分到行政机关--南疆线铁道兵第二指挥部电影组。从此开始了梦绕情牵的军旅生涯。(待续) 2007-04-28 19:30:27

 

《鲁冰花的军旅生涯》之三    

      

                                军中胜地“小上海”


                         原铁道兵第二指挥部电影队 王敏    

 
   那条清澈、蜿蜒的小河是否依然流淌?我们住过的营房现在什么人居住?我们修建的操场、我们开发的菜地、我们放映的礼堂、还有那留有我们字迹“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小木桥还在吗?多少次在梦里又回到那遥远的地方--  
      从新兵连乘车逆水而行十分钟,左转下路,过一个漂亮的小木桥,就是第二指挥部机关所在地了。这里地段比新兵连更宽阔,四面营房依山傍水,小河两岸郁郁葱葱,一年四季分明。难怪被人称为军中胜地──“小上海”了。从“小上海”往下走约半小时,在大山与戈壁交界地带,几乎常年刮大风,大概就是所传的“风吹石头跑”的地方;如果逆水而上,气温则越来越低,一小时左右便可望见常年积雪的山峰,当地人称“冰达板”,与沟口明显两重天。  
       那天去新兵连接我们的是个入伍五年的东北兵,我们称他“王老兵”,但年龄不比我们大多少。是手把手教我们放电影的师傅,颇有些师道尊严,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年轻人玩儿深沉,我们都有些怕他。部队这个大家庭,其实内部是论资排辈、级别分明的。多当一年兵就可以在新兵面前摆摆“老资格”,称新兵“新兵蛋子”、“新兵娃子”;新兵呢,背地里喊老兵“老兵油子”。当兵的对那些提了干的又有些不放在眼里(大概嫌葡萄酸吧 ),称他们“虾参谋”“烂干事”、“参谋不带长,放屁不响”。  
      文化处郑志洁处长略带诙谐的给我们介绍工作性质:“文化工作么,迎来送往、布置会场、电影广播、打球照相──年终总结,大哭一场。”为什么大哭一场?因为我们的工作是琐碎的、不见功的服务工作,年终不会象基层或前线战士一样立功受奖、戴红花。  
     王老兵拿给我们一本有头无尾的黑白纪录片“战斗在大兴安岭”,让我们练习装片,而我们却被影片内容深深感动。讲的是铁道兵战士在素有“高寒禁区”之称的林海雪原筑路的事,浑厚的男声缓慢地解说“--五月才开冻,八月又下雪--切豆腐要用刀剁,切肉要用钢锯--”。战士们睡在简易房的大地铺上,第二天一觉醒来,大头鞋冻在了地板上,画面上出现几个战士嘻嘻哈哈象小白兔拔萝卜一样七手八脚地与大头鞋奋斗。生存环境的艰苦几乎超出了人类承受能力的极限。为了共和国的铁路建设,我们的战士仍然乐观地生活战斗在那里。当地淳朴、善良的鄂伦春族同胞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赶着他们自己驯养的“四不象”(没有牛马高大、象鹿比鹿肥壮的野生动物),主动地、自发地给部队送食物、送棉衣--。看了那场面,你才能理解什么叫“鱼水情”、什么叫“子弟兵”。  
       我和小桑住在广播室。小桑来自豫北西部山区,高矮胖瘦是我的翻版,多少年那些老首长分不清我们俩。别小看这两个傻呼呼的小新兵,整个机关大院儿的首长、战士们可都要听我们的--。每天清晨我们的起床号角将他们唤醒,开始一天的工作。息灯号命他们休息,进入梦乡。在新兵连我们有司号员,不过我们女孩子可没那么大吹劲儿,我们放录有号角的唱片代替。至今仍怀念那军号声声:起床号,缓慢、低沉,象怕吓着睡梦中的战士;上班号,高亢、响亮,催人奋进;休息号,轻快、活泼,让你放松紧绷的神经;熄灯号则懒洋洋地送你入梦。    
       在"小上海"度过的岁月里,给我影响最大、印象最深的人要数我们处郑处长了。他个子不算高,但身板挺得笔直,看得出年青时是很帅的。他潇洒不羁,光明坦荡,不屈从于世事俗流。在他面前,没有人敢说假话,他犀利的目光能把你看穿。在整个指挥部处级干部中,他是资格最老的。他从战争的枪林弹雨中走来,是铁道兵战士最喜爱的歌曲“铁道兵志在四方”的曲作者。在和平年代、建设时期,他仍然保持一个军人的锐气,处处身先士卒。  
      处长的大字写得一流,笔力遒劲。每次写标语或横幅,我和小桑都要帮忙铺纸、倒墨。一次处长正挥毫,我们小桑看呆了,想拍马屁:“处长,你的字写得可真--,”再坚强的人内心也有温柔的一角,“谁不爱推崇?颂歌盈耳神仙乐”。于是处长停下笔、抬起头,看着小桑等下文。眼睛在问:怎么样?小桑呢,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情急之中一句经典名言诞生:“可真--可真黑啊!”一时间传遍机关大院。我则惊异于处长写字的速度,飞沙走石,一蹴而就。我知道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运动造就了无数书法家,但处长说那时他是挨斗的,没机会写。这是在抗美援朝的战火硝烟中,子弹在耳边嗖嗖响,在战场的桥墩上练就的。  
       处长希望我们快快成长,对我们要求严厉到苛刻。记得最清的一件事是,我和小桑第一次放电影,本来就有些紧张。放映前要打幻灯,处长决定让我念。我说我连普通话还说不成,怎么好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处长严肃地说:“我现在不看你的效果,只要你的勇气。上! ” 退路是没有的,只好硬着头皮上。蛤蟆垫床腿--硬撑。第一张幻灯片内容是“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喇叭里反馈回来,吓得战战兢兢,念得南腔北调,处长则露出欣慰的神情:“怕丢人吗?那就给我好好练!” 诸如此类,“逼” 我们纠正发音、“逼” 我们练大字(那年代总是标语贴满墙)、“逼” 我们学业务、“逼” 我们到外面闯世界! 他常说:困难算什么?我们是革命者! 我们怨过他、恨过他,但时隔三十年,最怀念的也就是这位老处长了。      王老兵教给我们的是放映技术,而处长传给我们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无论在任何困难面前都不退缩的精神。“困难面前有我们,我们面前没困难”,我想这也是整个铁道兵的精神。这种精神使我一生受益无穷。(待续)

 

《鲁冰花的军旅生涯》之四

那远去的老歌 老电影   

原铁道兵第二指挥部电影队 王敏                        
                             
   “当青春只剩下日记,乌丝就要变成白发,不变的只有那些歌,在心中来回地唱----” 
   那个年代文化生活还相对贫乏,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仅有的文化娱乐就是看电影。刚到部队时放的影片不过是“老三战”:“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八亿人民八个戏;外加同志加兄弟国家的影片。“中国电影新闻简报、越南电影飞机大炮、朝鲜电影哭哭笑笑、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  
     每次放映前,在我们架机器作准备的同时,战士们照例要做的就是赛歌喉──拉歌。如坐在左边的一人领头喊:“右边的!”众:“来一个!”,“右边的!”,“来一个!”,右边的则当仁不让,推一人出来领唱,刚唱两句,左边的歌声随起,或同一首歌、或另一首歌,气势总想盖过右边的。而右边的也群情振奋,提高音量,那阵势真如排山倒海、势不可当! 唱完一曲,右边的领队又喊:“好不好?妙不妙?再来一个要不要?”于是掌声如雷,左边的歌声再起,右边的急起直追,直唱到电影开始。战士们最常唱、最上口的当属:“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向前、向前、向前--)、“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雄赳赳、气昂昂--)、“铁道兵之歌”、“我是一个兵”、“打靶歌”等等。至今唱起“打靶歌”仍觉豪情万丈。(当然,只在一个人开车时,关上窗子喊几声。)“走向打靶场,高唱打靶歌,豪情壮志震山河,──阶级仇,压枪膛;民族恨,喷怒火。瞄得准来打得狠呀,一枪消灭一个侵略者,消灭侵略者!”最后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听这嘹亮的军歌,看战士们的精神风貌,你就知道这是一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队伍。  
      最难忘1976年,中国大地上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三位伟人相继辞世,山河哽咽、神州同悲。郭兰英一曲深情的“锈金匾”,唱得多少人心碎。9月9日,我和小桑在下属某师参加放映员训练班,在课堂上惊闻噩耗,真如晴天霹雳,把大家震呆了。不敢、也不愿信以为真。不是天天喊“毛主席万岁”吗?怎么他老人家也会死?用颤抖的手在笔记本上含泪写下:“群雁无首难成行,中国向何处去?”“空中,回荡哀乐;蓝天,半降红旗;把最沉痛的哀悼献给您啊,我们敬爱的毛主席--” 我的一首小诗上了墙报,从此奠定了在我们大院的“湿人”地位,每次活动,都要诌上一篇。当时真的很天真,不知道革命自有后来人。紧接着“十月里,响春雷,八亿神州举金杯,”同饮那干杯万盏也不醉的、舒心的美酒--。于是,郭兰英的另一首山西民歌“交城的山来交城的水”又唱遍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          
        随着文艺政策的调整,大批被禁锢多年的电影又重放异彩。戏曲艺术片如,徐玉兰、王文娟主演的越剧“红楼梦”、新凤霞主演的评剧“花为媒”、严凤英主演的黄梅戏“天仙配”等,代表了那个时代戏曲艺术的最高生就,给戏曲观众留下难忘的艺术形象。大型音乐舞蹈诗史“东方红”,将一代人的感情宣泄到极至。影屏内容日渐丰富,部队也出现了一批“追星族”(那时叫“影迷”)。不少战士把“五朵金花”、“阿诗玛”的主演杨丽坤、“柳堡的故事”、“霓虹灯下的哨兵”的主演陶玉玲想象成“梦中情人”;上影厂演员孙道临(主演“家”、“早春二月”等)、八一厂演员王心刚(主演“侦查兵”、“红色娘子军”等)成了许多女兵的“心中偶像”。“侦查兵”里,英俊潇洒的王心刚饰演的解放军侦察连长,用带着雪白手套的手指往敌军炮口上轻轻一抹,蔑视地瞥着敌军团长拖着长腔:“你们的炮是怎么保养的?”那神情、那动作、那声调迷倒了多少追随者,用现在追星族的话讲绝对是“帅呆了”! 我们小桑是王心刚的“粉丝”,而我更喜欢冯哲(双吉)的电影,(主演“南征北战”、“羊诚暗哨”、“桃花扇”等)。那个儒雅潇洒,那个风流倜傥,迷死人不偿命。只可惜1969年死于非命,年仅48岁,英雄命短啊!  
         那些日子,几乎每天演电影。没新片儿时复习老片儿,新片儿来时更激动人心。有时一部拷贝三、四家跑片儿,有时半夜11~12点才开始,那些白发苍苍的老首长也与战士们一起坐在那寒风里等。等的时间就拉歌。时间长了,老歌唱完了,“XX连,来一个,唱什么?最新的!” 渐渐地一些爱情歌曲也敢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河里的青蛙从哪里来?”--甚至把刚看过的印度电影“流浪者”里的“拉兹之歌”、“丽达之歌”都拿到这场合唱了:“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命运把我带向远方--”、“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心--”,也照样给唱得慷慨激昂! 不知何时开始,邓丽君的“甜蜜蜜”、“何日君再来”、“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等,也在部队暗中传唱。  
       我和小桑去以前,放映员只有王老兵,用的是16毫米小型放映机,一人操作,换片儿时电影中断。我们去时购置了35毫米移动“提包机”,A、B两部机器,两人操作。在我们俩忙忙碌碌装片儿做准备时,汽车排一些调皮兵就在后面小声唱:“我叫王小义,我叫艾买提,今年都是18岁,个头儿差不离,哎! 个头差不离--”紧接着一阵哄笑。有时王老兵帮我们架机器,架高了我们装片儿时要踮起脚尖,于是又有人起哄:“够不着,蹦一蹦啊!”从此,“小蹦蹦”成了我俩的绰号,他们暗中叫了好多年。这帮“最可爱的人”啊,有时真叫你恨得牙痒痒!  
      因为电影的原因,我和小桑成了大院最受欢迎的人,无论走到那里,总被热切的目光所包围:“今天什么电影啊?”再没有别的话。天长日久,实在厌烦了,就告诉一些人,今天是“白跑战士磨鞋底儿”,“新电影么?怎么没听说过?”受了骗的会马上电话打过来质问,或白跑一趟自己悟出来,再见面时骂我们“一根筷子吃灌肠--调皮!” (当然不敢骗那些老头儿)。一年后,在机关后院山脚下,盖起了大礼堂,安装了固定放映机,鸟枪终于换了炮。(待续)

本文作者为:原铁道兵第二指挥部电影队放映员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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