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妇村全文:木然：基层民主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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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的民主它既是宏观的，又是微观的，自由是宏观民主和基层民主的前提。自由民主表面在多方面，这里只作例举式分析。表现在多数与少数的关系上，核心是保护少数。自由的民主对权力总是保持警惕，自由的民主认为专制的权力应该受到限制，多数人的权力也应受到限制，有时候，多数人的权力比个人专制的权力更可怕，所以多数人的权力更应该受到限制，在多数人权力受到限制的同时，要保护少数人的权力和权利。一个社会是否民主，少数才是衡量民主的标志。民主社会的多数人应该认识到，多数和少数都是变动不居的，多数会变成少数，少数也会变成多数，在甲问题上构成多数的人，在乙问题上会成为少数，就是甲问题本身的多数，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变成少数。

　　抛开权力介入不谈，三峡工程上马的过程是一个民主投票的过程，反对三峡工程的上马少数票数很高，赞成三峡工程上马的票数虽然构成了多数，但多数绝对数创历史最低，(。)时至今日，人们对三峡质疑声、反对声越来越多，如果再来一个投票，如果权力者不再介入，如果那些所谓的专家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说话，而不是本着实事求权的原则说话，过去的多数票可能会变成少数票，过去的少数票会变成多数票。在乙问题的少数会变成多数，比如宪政，现在很多人对宪政了解的还不太多，如果人们逐渐认识到对于权力的约束通过道德教育、宗旨教育等传统的方式不再起作用，权力者为人民服务也只是权力滥用的招牌，最后终于认识到对权力的约束不是权力者的承诺而是对权力者的权力进行分立和外在宪法的约束才能使权力者规规矩矩的时候，宪政自然会被所有人所接受。同时人们认识到当权利受到侵害，上访已经不起作用，或者上访的过程变成被污辱的过程，当人们认识到权利受到伤害找领导去解决这一传统的方式已经变成领导腐化的方式，已经变成了官官相护，求助于宪政、宪法、法律的解决并以权利来对抗权力、以权利监督权力、以权利构建权力滥用的防护堤已经十分必要的时候，宪政就会变成国民性格的一部分。

　　表现在选举上，就是选举也自由，不选举也是自由。在自由的状态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不选举也是一种选举，因为在可供选择的候选人当中没有中意的人，所以只得放弃。国人经常对国外的选举投票率低表示不解，对中国的选举投票率高甚至投票率百分之百表示自豪。却不知投票里有自由问题，没有自由的投票，和实行专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它本身就是专制的一部分。比如某市一人因打黑有功，全票当选副市长，表面看来是个好事，可是很多人都知道自从打黑以来，反对的声音并不比三峡工程上马时少，就是某市反对打黑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真要搞个全市公决，投反对票的人也会不少。如果在全国搞个全民公决，反对的人会更多。道理说起来并不难，因为全国有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一共34个省级行政编制，只有一个地方打黑打得轰轰烈烈，难道其它的地方都没有黑社会?黑社会必须打，但得看如何打法，如果就是因为黑社会就可以不讲宪法和法律去打，最后挨打的和被打掉的一定是权力者自己。如果按着宪法和法律去打黑社会，最后挨打的一定是黑社会。按着宪法和法律去打黑社会，法律才会有尊严，社会才会有良序，臣民才会变公民。所以某人全票当选副市长，可能性会有很多，不敢妄加猜测，但操纵选举投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即使没有操纵选票，百分之百的投票率所展示的完美专制也会让人不寒而栗，因为它让事实存在的少数失去了起码的活动空间，让投票人失去了选择的余地，让当选者变成了正义的化身。

　　表现在选举人与被选举人的关系上，二者是良性互动的，被选举人不会媚权，只会媚公。被选举人在选举的问题上，既要做到权力者满意又要做到公民满意是不可能的，他(她)不得不放弃让权力者满意这一奢望，全心全意地让公民满意。被选举人不能玩隐身术，名字只会变成黑体方块字，变成报纸、电台、电视台、宣传单僵尸般的名字。被选举人必须走向街头、走向社区、走向社会所有阶层，认真听取选民的意见，作出当选后的承诺，让选民领受被选举人的能力、魅力、魄力。被选举人不能搞组织至上、人民至上，玩精英与民粹的大杂耍，被选举人必须明确宣传他的政纲，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被选举人知道，解决小区的狗拉屎问题甚至比解决一个高速公路问题更能赢得民心。

　　自由的民主在基层民主表现得更为突出。因为它和每一个人的利益相关，而每一个人的利益都不同，所以少数与多数总是处在变动当中，在狗问题方面的多数可能会变成停车问题的少数。利益不同，也决定了任何事情都会百分之百同意的可能性极少。由于基层民主所解决的问题都是家长里短，选举人和被选举人经常见面解决问题就成了生活的常态。

　　民主包括宏观、中观和微观，宏观民主是中观民主、微观民主的政治保障。没有宏观民主，中观民主即使存在也只是一个花架子，微观民主即使存在不是作秀就是权力者的政治花瓶。人们会经常看到，每到基层民主选举的季节，在权力者能看到的地方挂着鲜红的标语，标语的前面却没有一个人，就如同每一个显眼的地方都写着政治口号一样，标语都是给权力者看的，参加选举也是给权力者看的，每一次基层选举都是给权力者观看的政治表演。今年出现了一个新变化，据网上说已经有了三十多名独立候选人参加地方人大代表的选举，参加选举的都是想当基层人大代表，这些独立候选人想给选举带来新鲜空气，想给选区带来新的活力，想给选民带来真实的利益。但是，由于宏观上没有真实的民主，选举消息开始不久就带来代表权力者给这些人的警告。

　　比如《环球时报》社评就以《独立参选人应从微博回归现实》为题向独立候选人发出了警告：“独立参选人中，最受互联网关注的，是那些一直在学习西方反对派的人。他们在试图把中国求同存异的包容性文化，推向对抗性文化。”“独立参选人无论个人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实践总体看是要把中国‘选拔+选举’捅开一个缺口，把西方式选举引进中国。”“中国社会在思想层面呈现出分裂的苗头，一些独立参选人的作用如果只是不断给这个趋势加码，就会伤及中国社会无论如何都不可缺少的凝聚力，也就会引来更多的不安。”“我们认为，某些独立参选人越是受到微博的关注，越应注意别刻意突出自己同现有体制的对立，仅仅用这种方式拉选票，会破坏中国社会目前的运行规则。”“中国政治现实的弹性不会是无穷大的，试图突破它的临界点不是负责任的表现，这与中国改革的基本原则相悖，是在中国社会内部制造政治风险，因此它能推动中国政治进步的概率极低。”对此笔名为五岳散人的作者在其博客中说：“这是《环球时报》最为惯用的伎俩，先把一个人归入到所谓‘西方’的框架之下，然后再讨伐之。如您所知，西方在中国的语境当中不是一个好词儿，在这些年里，往往是敌对势力的代名词。把独立参选者先归拢到这个阵营，确认了其反对者的身份，然后就可以尽情的落井下石了。这事儿好笑的地方在于，这就像个孩子似的，先是宣布‘站在窗子那里的都是坏人’，然后奋勇的冲上来找抽。”

　　权力者都爱用双重标准，而且是运用双重标准的高手，这种双重标准完全视既得利益集团的好恶来划分，已经达到了不讲逻辑和常识的地步。在他们眼里，只要对自己有利的，就是西方的好，只要对自己不利的就是西方的不好，马克思主义就是西方的，对自己有利，马克思这一西方的就好。市场经济也是西方的，对自己有利，市场经济就好，而且还求西方人承认市场经济。民主政治也是西方的，只要谈民主政治，那就一定有共同性，只要承认民主的共同性，搞的必然就是西方的，除非不搞民主政治搞专制。专制倒是东方的，难道不要西方的民主宁愿要东方的专制?还是选择东方的专制?实际上东方的西方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一方更能适应时代潮流，哪一方更能促进社会和谐，哪一方更能反映人性的要求，借用适者生存之说，在政治上适应潮流、适应人性的政治才能生存。

　　没有宏观民主，微观民主必然受宏观权力的打击和压制而不是受到鼓励。基层民主选举的人如果上层权力者不同意，或者视为敌对视力、或者称群众不明真相、或者被权力者强行推翻选举结果、或者出现“双头政治”、或者取消基层民主。

　　总之，只要民主不自由，宏观不民主，权力者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相对于基层民主来说，自由民主是前提，宏观民主是保证。离开了二者，基层民主随时处在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