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教案模板范文图片:名人八字系列 钦点右派流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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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点右派流沙河
                                 作者  黄大陆

    她不想鲜花向主人献媚,
    遍身披上刺刀。
    主人把她逐出花园,
    也不给她水喝。
    在野地里,
    在沙漠中,
    她活着,
    繁殖者儿女……

    这是一首凭借仙人掌来抒发自己不肯低眉折腰事权贵、甘愿过艰苦生活的言志小诗。作者流沙河做梦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几首小诗,使他成了举国闻名的钦点大右派,并为此过了二十年的地狱般的恐怖生活。这首小诗也如谶语一样成了他人生的真实写照。
    流沙河,原名余勋坦。于1931年农历10月2日未时诞生在四川省成都市忠烈祠南街的一个小院里。其八字为:
    劫   印   日   伤
    辛   己   庚   癸
    未   亥   午   未
          1岁    11岁  21岁   31岁  41岁   51岁  61岁  71岁
    大运:戊戌   丁酉   丙申   乙未   甲午   癸巳   壬辰   辛卯
    月令透出癸水伤官,月干己土盖头制伤,格成伤官配印。干不透火则午未合土,枭印重重,制伤过重,格低。既喜比劫泄印生伤,也喜财星裁印护伤。伤官当令为得用,多出文人秀士。但若制伤过重呢,则有无法表达思想、不能正常行动而失去人身自由之象。
    月令亥水中的甲木偏财临长生,命书云:“偏财长生,良田万顷。”显示其父母有富贵之象。八字印星叠叠,则有多母之象。实际呢,其父有良田数十亩,还当过乡长和县政府的军事科长。娶有几房太太。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观其大运,早年走西方金运,伤官旺而能吐秀,命主定当学业有成,文章成名。但31岁后为南方火土运,一点癸水伤官处于死绝之地,可知命主必当屈志难伸,饱受蹂躏。唯一所幸之事,就是能得亥未之中的财星暗中制印护伤,即能获得贤妻之助。虽然乙木财星墓于未中,其妻的命运也不会好。未土墓库还是华盖星,有庙宇之象,兆示其妻很可能会出家礼佛。晚年走壬癸运,食伤透出,命主定当秀上几把,在文学上再放光彩。
    戊戌运,枭印重重克伤官,自然不是好运。命主自幼体质虚弱,一年到头都是病歪歪的。伤官是代表胆气和说话的,因被制过头,故命主胆小、怯生,说话结结巴巴。7岁上学时,怕男同学欺负他,其父将其送往女子小学读书。在此运中,家道也日渐衰微,其父由原来的大地主变成了小地主。
    11岁运转丁酉。丁运制劫生印,加重命格之病,家人多灾,自身多病。16岁入酉运,伤官得生,命主考入省立成都中学。并开始热爱文学,自学了大量的文学书籍。次年戊子,发表处女作《折扣》。因戊癸合,伤官难以吐秀,故反响甚微。18岁己丑年,酉丑合金生伤官,用神得力,顺利考入四川大学农业化学系。该年还在成都《青年文艺》上发表了小说《街头巷尾》。因写得不错,得以加入青年文学社。此外,命主还在成都《新民报》、《西方日报》上发表了不少歌颂共产党及其领袖毛泽东的诗篇与杂文。这时,他痛恨自己的地主家庭,决计脱离它而独立生活,次年便毅然辍学前往乡下当小学教员。不久被调入县报社工作。该年底升任为《川西农民报》副刊编辑。20岁辛卯年,与大运天克地冲,阳刃夺财,其父余营成被政府以“恶霸”罪名处死。随之,命主所写的小说《牛角湾》也遭到批判,说是“企图以小资产阶级的面孔来改造现实”,这样“将导致亡国亡党”。迫使命主写出检讨文章并公开发表,才算过关。
    21岁入丙运,丙辛有合水之势,大吉。流年逢壬辰,食伤吐秀有力,,命主调入四川省文联当写作员。同年加入共青团,表现积极,自觉前途一片光明。命主在此步运中,紧跟社会形势,大唱政府赞歌。甚至跟着大伙起哄,著文批判胡风。25岁丙申年还出席过在北京召开的全国青年文学创作者会议,并任中作协第四届理事,列席全国先进生产者代表大会。他后来回忆说:那时“唱苏联歌曲,看苏联电影,崇拜斯大林,赞美农业集体化,协助基层强迫农民卖粮食给国家,梦见共产主义明天,要好左有好左。”
    26岁入申运,申亥相穿,暗破亥水中的财星,加之这年丁酉,丁火官星透清,午未不再合土,伤官克官,所以犯下了“滔天大罪”。命主小时候,其母曾找算命先生给他算过命,说是26岁这年当防淹死在水里(其时柱癸未纳音木克年柱辛未土,即为溺水煞)。此后,其母一直不准他接近水边。26岁这年他没有淹死在水里,但却比淹死在水里更遭罪。
    该年初,命主与另外三位编辑合办了《星星》诗歌月刊,并发表了自己的散文诗《草木篇》。篇中以仙人掌、白杨、藤、梅、毒菌为赋,抒发了自己的爱憎之情,颇有寓意。引起了诗界、文学界的瞩目。下半年,毛泽东在其主持召开的“反右倾”会议上,点名批判《草木篇》,说其“假百花齐放之名,行死鼠乱抛之实”。随之,全国各大报刊立即纷纷发文,齐声讨伐《草木篇》,说它是“站在反动阶级立场上,向人民发出的一纸挑战书”。就这样,《星星》诗刊就成了“反党刊物”,《草木篇》便成了其毒无比的“大毒草”,流沙河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钦点大右派。命主晚年曾不无幽默地回忆说:“《草木篇》并非写得如何,全靠毛泽东做广告,一次又一次,共做了四次。每次几句,一共十几句。一句又当一万句,共十几万句,这样的广告做下来,谁也得出名。”
    当时的流沙河,在毛泽东亲自叫阵,全民呐喊助威的“反右运动”面前吓得魂飞魄散,骨酥筋软。一个劲的低头认错,拼命写检讨,狠心检举人家,把自己骂得猪狗不如。上面因其“老实交代和检举揭发有功”,便从轻发落:将其开除公职,留在省文联内监督劳动。被他检举及受他牵连的所谓“反党小集团”共24人,全部遭到严厉打击。《星星》诗刊的另外三名编辑——白航、白峡、石天河,自然也都成了“反党集团”分子。一律被打成右派,开除回家。其中的石天河后来被判处15年徒刑(实际坐了22年多),石航则自杀身亡。
    27岁戊戌年,重重枭印制食伤,命主三缄其口,不得乱说乱动,整日价埋头扫地、烧水、拉车。29岁庚子年,申子合水冲午火官星,被安置在省文联的农场开荒种菜。次年辛丑,丑未冲而枭印发动,再制亥水,命主遭偷菜者毒打了一顿。
    31岁运转乙未。乙木财星被辛金回克,不能发挥其制印护伤的作用,固然就不会有成婚或进财之类的好事了。好在流年不错,是年壬寅,用神主事,命主被安排到省文联图书资料室协助工作,对一位书呆子来说,就是进了天堂。在此期间,他一头扎进书堆里,什么四书五经、先秦诸子、天文学、人类学、民俗学,逮着就恶啃,并做了上十万字的笔记。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多后,他又被押回农场种菜。在农场时,他曾一度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老实听话,埋头苦干,不再惹祸,就会感动上帝,摘掉他头上的紧箍咒——右派帽子。可是不久,迅猛刮起的十八级政治台风就将他的天真吹得四散无影了。因为他从报纸上看到愈来愈多的人,如邵荃麟、刘星火、黄丹、张幅、牟康华等,也都被纷纷打倒了。这些人比他的问题小多了,他这个钦点的大右派还能有什么指望吗?于是,噩梦便替代了天真。他经常梦见被人砍杀、枪毙,被人掏出心脏,血流一地……
    35岁丙午年,由于反右运动清洗掉了几乎所有敢讲真话的人,这才使疯狂而血腥的“文革”运动得以顺利展开。是年4月,命主被押回老家金堂县接受监督劳动。白天修路、锯大木,晚上挨批遭斗。本来,戴罪返乡已足以令他十分难受,可令他更为难受的事情是:母亲被重新戴上了“黑四类分子”的帽子,经常得挨批受整,上学的弟弟被开除,待业的妹妹不安排工作。这对于他来说,如同活受凌迟之刑。
    天可怜见,这年午未合,将带有财星的未土合入妻宫,故婚姻大动。美丽聪慧的川剧演员何洁,居然爱上了这位国人皆曰可杀的钦犯流沙河。为什么呢?因为她在举国疯狂的人海里发现他才是难得一见的有思想、有感情的正常人。他在给她的第七封情书里写道:“这些年来,虽然天天都在喊‘革命化’,但在实际生活中,唯利是图的可鄙的功利主义者却大走其红运,支配人与人的相互关系,特别是两性关系。自私、冷酷、背叛、攀高,被视为美德。合乎人性的东西却遭到无端的攻击和侮辱,被认为是资产阶级的,加以铲除!”有这样清醒认识的人,在当时是绝不会比大熊猫更多的。
    两人结婚那天,新娘没有嫁衣,新郎没有礼服,更没有可以交换的戒指,家里也没有贺喜的宾客,门外只有两位荷枪实弹的武装民兵站在那里监守着。从大门望出,一眼可见的是在阳光下闪着冷冷寒光的刺刀!
    次年丁未,子星透出,他们生下了儿子余鲲。
    在那几年里,命主三天两头被揪出去游街示众,头戴高帽,手提小锣,一边敲打一边重复高喊:“我是大右派分子流沙河!我有罪,罪该万死!死了喂狗,狗都不吃!”可怜的何洁,仅仅因为是流沙河的妻子,也享受右派同等待遇,经常被揪出去陪着丈夫挨斗。即使是有了身孕,也得挺着大肚子陪着丈夫低头弯腰的挨斗。生了小孩后,还得背着小孩去一同挨斗!为了保住他给她的那七封情书,她用针线将其缝死在自己胸前的内衣里。生了小孩后,又将其缝藏在小孩的襁褓里。在觉得不安全时,又将其移藏在女友家中。后来在外做零工时,再将其取回带在身上,随之四处流亡,随之东躲西藏!
    在一次全镇召开的批斗会上,革命群众批判“钦犯”流沙河又犯了四条新的罪状:一是在他所写的《改造规约》上,“毛主席”三个字前面没有冠以“伟大领袖”四个字,批斗者质问:“你是不是认为毛主席不伟大?”二是他居然敢骂马列主义是野兽,因为他在《改造规约》上写有这样一句话:“我从前只学了马列主义的皮毛。”喏,有皮有毛,不是野兽吗?三是瞧不起劳动人民,因为他在《改造规约》上将“木工”写为“木匠”,只有地主资产阶级才这样叫!四是妄想翻案,因为他在《改造规约》上所签写的姓名前,没有戴上“右派分子”这四个字的帽子!会议最后决定,要他重写《改造规约》,并张贴在会场墙壁上,以便大家监督。以后每个星期,他都要书面汇报一次,详细交待自己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干了何事,谈了何话,均不得有丝毫隐瞒。否则就让他饱尝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命主的六弟余勋镒,因在茶馆里说了几句牢骚话,镇干部说他也是个反革命。他想不通,喝碘酒自杀了。死前悲惨地呼号着:“我不是反革命!我不是反革命呀!”
    在五年未运中,命主曾两次大病,差点死去。还有几次被关押在派出所里,受审挨整。小小的家庭,也被翻来覆去的查抄了十余次。他的六百多册书籍,若干册稿本以及生活用品等,也都被抄走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家抄了又抄,人跪了又跪,做不完的无偿劳役,写不完的有罪自遣”,“人避我如瘟疫,我避人如芒刺……看报刊而惊心,逢棍棒而丧胆,畏闻四类分子之提法,怕见四清运动之批斗。”
    41岁运入甲午。甲己合土制亥水,命格之病仍然未见减轻,命主的境遇也未见好转。43岁甲寅年,寅亥合木,寅午合火,癸水伤官差点化没,命主几乎月月生病,半年下来,形销骨立,貌似死人。家里则穷困到了极点,何洁在外打工也频频受阻,经济来源已告枯竭。看着饥饿的孩子与母亲,两人商量着只有离婚才能使何洁打上零工,从而使家庭获得一线生机。于是向有关部门提出了离婚申请。两人分居半年后,由于当时没人管他们这档子事,只好又相濡以沫、艰难度日了。
    46岁丁巳年,三会火局,直冲亥水,有大破格局之虞。命主被电锯锯掉了中指,何洁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入狱。家里的东西再度被查抄一空。
    47岁戊午年,戊癸合火,杀星透出,以杀印格论。命主终于到了云开见日的时候,沉沉压在命主与母亲头上的右派帽子被摘掉了,妻子也被释放出狱了,这年底他还被安排到县文化馆工作。次年己未,印星化杀有力。枯瘦如柴、穿着一件破棉袄的流沙河又回到了原单位省文联工作。随之恢复《星星诗刊》,重新开始了他的编辑生涯。何洁也被调入到该编辑部工作。后来,命主还担任中国作协理事,四川省作协副主席等职务。
    癸巳、壬辰运,格局又变回食伤吐秀。命主从事专职写作。先后有《锯齿啮痕录》、《独唱》、《流沙河随笔》、《流沙河诗话》、《Y先生语录》、《庄子现代版》等小说、诗歌、散文、翻译小说问世。他的作品,内容真实,语言诙谐,描写的是黑暗地狱,但处处都闪烁着人性的光辉。因此,他深受读者欢迎。是人们喜爱的著名诗人和作家之一。但他并未因此而忘乎所以,他仍然以自嘲式的眼光审视自己:“得了奖,出了国,长了脸,翘了尾,说些捧场话,写些帮腔诗,拼命积极,改革就像是我家务事,抱病工作,胃病似乎是他人溃疡,著文随抛新名词,发言乱骂老棍子,可笑可笑,该挨该挨。”
    惟癸巳运不透财星,加之巳亥冲破了亥未拱木局,午未合而为土,将乙木财星封闭于未土墓库之中,夫妻有缘尽之象。果然,命主夫妇在共同度过了25年的艰难岁月后,曲终人散,分道扬镳。觑破了人世间爱恨情仇的何洁,出家到青城山修行。之后,她曾只身前往香港参学,并在各家报刊撰写专栏文章,积极倡导“庄严国土,完善人格”的人家佛法思想。她还曾办过自己的房产投资公司,后来将房产悉数变卖,回到青城山,倾其所有建造了她理想中的人文乐土——清风书院。
    命主则于壬辰运壬申年,申亥穿出亥中甲木偏财时,与吴茂华结婚。他虽然没有和前妻携手出家,但他也觑破了自己早年的愚昧和他人头上的光环。他说“……很多文学界的会我都不参加,他们在那里谈论国王的新衣好看不好看,而不去考虑有没有。”他在一首《满江红》的诗词里写道:“命真苦,霜欺蝶,丝已染,焉能洁?恨平生写尽,宣传文学。早岁蛙声歌桀纣,中年狗皮卖膏药……”
    荒诞而丑恶的现实剥蚀了他一生理想,丰富而惨痛的经历馈赠了他一双慧眼。劫后余生,喧嚣滤尽,只剩下如水的宁静。“身衰杞柳,诗散云烟,壮志已全消,往事眼前过电影,痴心将半冷,旧交头上起霜花,淡淡的悲伤,深深的惆怅,演南华经成现代版,仿东方朔,著Y先生,提篮去买菜,写字来卖钱。”
    晚年,命主蛰居书斋,杜门谢客,浸淫于庄子那份超然物外的精神境界。
    辛卯运,辛金虽然能生癸水,但卯木则三合木局,将癸水之根亥水合去,格局变为杀印相生。此时若逢水木流年将印星之根损坏,恐怕就是他老人家参见庄子的时候了。